先听到苏晗的声音,祁明远抬头,正?对上她投来的目光,冷漠而疏离,没有一丝温情。
忍着心尖抽痛,他自嘲笑笑,侧身让开,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纠缠,“放心,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你,明天的民?政局,我会按时?过去。”
推着行李箱往前走,苏晗听到这话先是放松,而后更?加警惕。能来这里,不?是为?自己?,那就是为?赵林,“你想干什么,她过得很?好,不?想看见你。”
被这个眼神刺痛,祁明远有些愣怔,解释道:“没想做什么,只是想清楚后过来道歉。”
并不?怎么相信,苏晗上下打量他,转头看向叶少虞,“我们飞机几点,还有多长?时?间?”
同样不?信任祁明远,叶少虞打开手机查看,仔细回道:“机票是十一点,赶去机场要?两小时?车程,再预留半小时?登机准备,现在是七点半,我们还有一小时?。”
时?间来得及,苏晗先把行李放上车,王磊跟在她身后推着大行李箱,一起搬到车上,然后三个人站成一排看着祁明远,和他一起等,一等就是三十分钟。
没有比赛,每日训练相对简单,赵林的晨练时?间延长?,这会正?抱着顺路买的法棍,从小公园慢悠悠地散步回来。
走到近处,看楼下人员齐全?,挑眉笑道:“怎么,这是准备开欢送会?”
叶少虞率先凑过去,轻抬下巴,眼神审视地看向祁明远,“我和苏晗今天回国,这家伙现在来找你,不?知道存着什么坏心思?。”
没想过这个问题,祁明远立刻道:“我没计算时?间,只是出差顺路。”
苏晗撇嘴,同样凑到赵林身边,“他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别相信。”
看两人告状的“奸佞”样子,祁明远略微有些头疼,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走到赵林面前,真?诚道:“抱歉,之前做了?过分的事情,惹你伤心,这是赔罪礼。”
礼物来者不?拒,赵林打开礼盒,是条蓝宝石项链,宝石又大又漂亮。记忆若没出错,这曾是原主曾经很?要?的礼物,只是祁明远答应后的第二天就失踪,所以没买到。
盖上礼盒,装进口袋,她面不?改色道:“需要?原谅吗?”
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询问,祁明远若说不?需要?,显得虚伪,说需要?,又怕她为?难,深思?熟虑后认真?道:“按你的心意来就好。”
“我的心意?你还真?敢说。”
抽出怀里抱着的一根法棍,这是厨师长?早晨看她出门,特意嘱咐买的,想切小块后放粥里闷煮增加口感。
赵林放手心敲敲,硬度刚刚好,她抬手指向左侧大树,淡淡道:“去那边站着,低下头,双手扶着树干,屁股撅起来,我打高兴就原谅你。”
起初依言照做,可?走到半路,祁明远发觉这话越来越不?对劲,脸色涨红,回首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苏晗见此情形,放心带叶少虞离开,赵林比自己?坚定,绝不?会吃亏。
并不?管祁明远的反应,要?求已经说了?,做不?做随意。和苏晗、叶少虞挥手告别,她将剩余两根法棍交给王磊,让他上楼送给厨师。
今天苏晗两人赶飞机,早饭分开做,赵林和王磊那份,现在应该还差点工序。
王磊依言上楼,赵林重新看向祁明远,见他原地不?动也不?催促,只看了?看手机时?间,“我等五分钟,现在开始倒计时?。”
脚步几乎钉在原地,祁明远等王磊离开视线,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才红着脸,不?情不?愿地靠近大树,问道:“你确定这样可?以?”
看他羞愤难忍,却又不?敢拒绝,赵林觉得有意思?。一个人的性格怎么能在记忆恢复前后差别如此大,换做从前,别说让他听话地走过去,怕不?是得跳起来大骂她无耻。
不?过无所谓,她就喜欢为?难不?喜欢的人,去做不?愿意的事。
没有回答,赵林走到他身边,无视他泛红的眼眶,用?法棍轻敲他僵硬的腰,“赶紧的,姿势摆起来。”
本就紧张,被这么一碰,祁明远差点一蹦三尺高,脸色更?是红得滴血,不?敢再看赵林,顺从地双手扶着大树,摆出姿势,咬牙道:“开始吧。”
这姿势,配上这脸色,赵林弯起眉眼,又用?法棍敲敲他屁股,挑剔道:“再翘点。”
屈辱照做,祁明远的脸红已经顺着脸颊蔓延到脖颈,闭上眼道:“你快点。”
顺明是祁齐的心血,不?能丢,不?能毁。而祁明远在管理方面确实有天赋,是能带领集团更?上一层楼的总裁,她的分红也需要?他工作才能照常拿到。
掂量法棍的硬度,她抬起手臂,象征性地打了?几下,不?重,也不?轻,毕竟祁明远回去后还得按时?上班,给她赚高额分红。
戏弄结束,祁明远重新直起腰,忍痛忍得龇牙咧嘴,问道:“你消气?了?吗?”
把法棍塞他怀里,赵林拍拍手,笑问,“我没生气?,消什么气??”
并不?想要?,但也不?敢扔,祁明远被迫抱着法棍,换了?个问题,“那你原谅我了?吗?”
赵林依旧微微笑着,“我不?恨你,原谅什么?”
如此油盐不?进的回答,再看她满是戏谑的眼神,祁明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骗,又羞又气?,脸色更?是一会红一会白,“你出尔反尔!”
赵林耸肩,“对啊,你能怎样?”
她不?喜欢祁明远是明摆着的事,借机耍一耍、玩一玩怎么了?,开心就好。再说,难得他配合度这么高,让人不?玩都觉得错失良机。
祁明远确实不?能怎样,心里有愧,连句讽刺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自己?忍着,愤愤不?平地抱着法棍离开。走得极慢,姿势一瘸一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痔疮犯了?。
四年时?间一晃而过,赵林陆续参加完所有比赛,将自由搏击领域内分量足够的金腰带拿了?个遍,有些冠军甚至蝉联三次,彻底实现曾经在媒体面前的狂言。
“只要?我参见的比赛,冠军必定是我的。”
随着她的金腰带越来越多,国际影响力?再次增强,粉丝遍布全?球,俱乐部的规模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职业俱乐部。
这一年,HOT国际比赛如约召开,正?在报名环节,赵林本在国外训练,突然收到苏晗和叶少虞的婚礼请柬,特意飞回国参见。
两人共事一年,恋情长?跑三年,终于修成正?果。
婚礼现场,苏晗和叶少虞手牵手,笑得幸福,望着彼此的眼神里都是甜蜜。
她们身上的礼服是“重启工作室”定制,也就是苏晗自己?的服装品牌,每个环节配备的礼服各有不?同,重工且精致,看得不?少年轻朋友都很?心动。
想来这场婚礼结束,苏晗的工作室会迎来新一轮爆单。
流程一步步进行,最后两人站在聚光等下交换戒指,台下众人欢笑着鼓掌祝福,大声呼喊着“亲一个,亲一个”,好不?快乐。
赵林喜欢看这样的热闹,却不?想参与,慢慢后退,站在人群之外,正?好看到同样站在外围的祁明远。着装得体,脸带笑意,只是眼神过于落寞。
最近几年,顺明集团在他的管理下做大做强,分红持续增长?,不?刻意花钱的话,赵林觉得自己?倒死都未必花得完。
不?过集团规模扩大,工作量也会相应增多,他这头发怎么还是这么茂盛?
祁明远本来在缅怀自己?的过去,突然感觉到赵林的视线,那目光直直落在自己?头顶,他先是一愣,而后捂住脑袋后退。
若非场合过于隆重,不?能破坏自己?形象,他甚至想一手捂头发,一手捂屁股。
自那次道歉无果,他回国后的噩梦就开始升级,之前再恐怖也不?过秃头威胁,现在还有法棍打腚威胁,边追边打那种,让他每每半夜惊醒都觉无语至极!
但梦境不?受控,先是美好回忆,后是夺命追击,四年间断断续续,从未停止。所以哪怕许久未见,祁明远对她的感情却越来越深刻,简直是又爱又恨。
赵林不?清楚,只觉他此刻的表情和动作略显滑稽,甚至暗暗思?索,这家伙怎么知道她想薅头发看看是不?是假发套?
没能亲手验证真?假,婚礼结束她就飞回A国参加比赛,却被王磊告知不?用?。
赵林很?困惑,“为?什么?”
拿出一张比赛举办方发来的荣誉专家邀请函,王磊苦笑,“你太强,下面那批选手打不?过你,觉得没有出头之日,就联合推举你成为?荣誉教练和评委,官方已经通过。”
“所以你现在可?以当评委,可?以打分,可?以决定选手合约,但就是不?能参加比赛。”
接过邀请函,看完上面内容,赵林挑眉,“这待遇还不?错。”
王磊点头,又从身后拿出几张邀请函,“别家比赛还没开始筹备,但觉得这方法不?错,所以都给你提高身份,你以后怕是没比赛能参加了?。”
这倒是没想到,赵林有些无语,“这届选手怎么这么怂?”
王磊倒是能理解,回道:“四年时?间,几百场比赛,从无败绩,也够她们认清现实,知道自己?和你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怂不?行。”
毕竟没人参与比赛是为?争取第二名,赵林这种绝对强者,相当于永远无法打败的对手,实在太打击其他选手的比赛积极性以及参与热情。
官方也是权衡利,才会发送邀请函,给的待遇都不?差,往常这种机会不?是十年老选手都不?可?能有,但赵林实力?够强,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被其他选手送上去。
看赵林翻阅一张张邀请函,王磊询问,“你还想比赛吗?”
如果不?想,他就没什么用?处,可?以回国在俱乐部任职,带带新人。或者国家有需要?,他也可?以应聘国家单位的教练,都可?以。
因为?带出赵林这样优秀的国际选手,现在他的职业选择范围很?大,不?需要?担心。
赵林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仔细翻阅过邀请函之后,回道:“我多吃点,体重应该能往上走走,参加其他重量级的比赛。”
这倒是王磊没想过的,毕竟自由搏击这种东西,不?同量级就是完全?不?同的比赛选手,赵林在目前级别无敌,不?代表在其他级别也无敌。
当然,按赵林私下训练的成果来看,就是其他重量级,估计也没有人能战胜她。
但其他选手和官方不?知道,更?换重量级后,比赛对手都将是全?新的对手。他记得赵林最强新人王,以及媒体赋予的同级无敌称号,在其他重量级的选手中没少被讽刺。
毕竟从没真?正?站在一个擂台上比斗,谁也不?想承认自己?差劲。
若赵林增重,参加高一级别的比赛,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大概率会很?高兴。甚至觉得她狂妄至极,不?识好歹,竟敢挑衅自己?,一定要?在之后的比赛里给她点颜色瞧瞧。
选手都是这样的心理,官方也乐得继续,毕竟赵林人气?旺,她选择换赛道,就是新的招揽观众的噱头,怎么能错过呢?
所以当赵林收下邀请函,但比赛照常参加,只是量级不?同时?,官方予以通过,并主动花费高昂宣传费进行推广。
没人知道,正?是从这次开始,赵林开启她横扫所有量级金腰带的职业新道路,真?正?成为?后来让所有选手都惧怕的“大魔王”。
第105章 第 105 章
这辈子吃得好, 玩得好,过得很舒心?,最后寿终正寝, 也没病没灾,纯粹的老死。
上一刻,赵林还在冬日的院子里眯眼晒太阳,下一刻,蓝天白云和鸟语花香全部消失,只剩白茫茫一片的系统空间, 多少有些败兴。
惬意的笑容收敛, 她看向飘在半空的系统, 还是拟态乒乓球形象, 圆溜溜光灿灿, 自动?弹出此?次任务世界的结果。
【任务完成度:SSS】
【任务奖励:功德+10, 大道喜爱值+1, 天道信任值+1】
【大道喜爱值:2/10(可升级), 天道信任值:2/10(可升级), 功德:20(可在商城购物时使用)】
看着完美?评级的任务结果,赵林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眉眼间全是不屑。
从前她用心?完成任务, 兢兢业业按照系统要求走,最好也不过得到S评级。现在她随心?随性, 只想快乐度过自己最后的生活,倒是得到SSS完美?评级,真可笑。
明显感觉到宿主?正在走向失控, 系统不敢靠近,只远远观察。看到她嘴角的笑容, 更是没来由的恐慌,不想继续和她呆在同一个空间。
这次赵林在任务世界完成任务,它则在躲在空间认真研读《宿主?指导手册》,压根没管任务进度,但认真研读几十?年,也才看完十?分之一不到。
这内容,实在是太长了,规则和案例都?长,最后还要附上一句,【情况不同,具体对策不同,系统要灵活变通。】
他大爷的,就没有完全一致的案例可以参考,不是这边不对,就是那里不同,系统看得脑子绕成毛线团,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赵林目前的情况,只能先避其锋芒。
这般想着,系统调出任务界面,准备送她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却?发现界面虽然还在,任务也在实时向上滚动?,自己却?没有选择权。
【请注意,你已?经失去选择权,请勿多次触碰,违者将有惩罚。】
系统不信邪,连连点击,第四次就被电击直击灵魂,忍不住发出痛呼,【啊!好疼!】
在任务世界待太久,赵林都?快忘记自己有惩罚权,听系统叫唤才想起来。
嘴角笑意变大,她调出惩罚界面,看着【电击惩罚】按钮,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点击一次后,按钮描述出现变化?,【二级电击惩罚】。原来是按压升级,赵林笑容明媚,手指连续按压,从无?间断,速度快到出现残影。
被惩罚,系统心?有余悸,不敢再?选择任务。
可惜电击只消停几秒,随后重新?出现,且疼痛程度明显增加,让它无?法思考,只能痛叫出声,像个无?头苍蝇般满空间乱飞。
看系统浑身冒着噼里啪啦的电光,赵林手指不停,保持快速连击状态,喃喃道:“若空间是黑色就好了,这东西还能勉强当个烟花看。”
话音刚落,纯白无?垠的空间瞬间变黑,唯有系统像闪烁的萤火虫在空间乱窜。因为飞行速度太快,电光划过后留下长长的光晕,像流星,也像烟花坠落的瞬间,还挺好看。
赵林重新?躺下,听着系统“动?听的歌喉”,欣赏着系统“优美?的舞姿”,心?情甚是愉悦。
空间无?岁月,不知?过去多久,系统飞不动?,只能瘫在地?上抽搐,还不断冒着青烟,连声音都?只剩下无?意识的哼唧,赵林才停下。
“好玩吗?”
系统已?经没劲,声音很虚弱,【是你?怎么会是你?】
看它动?也动?不了,却?还在质疑,赵林又按下【电击惩罚】,系统浑身一哆嗦,并?不敢再?说话,只能自己在心?里呜呜咽咽地?哭,好惨啊,它怎么会这么惨,竟然被宿主?反杀。
并?不管它心?中怎么想,赵林抬手捏起,把它当橡皮泥,揉圆搓扁,捏来捏去,疼得系统再?次开始哼唧。
【啊,好痛,别捏了!呜呜呜!别捏了!】
和她曾经承受的痛苦来说,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赵林才不管它的哀嚎,一边玩着,还时不时电击两下,看它电光四射的样子。
如此?被欺负,系统也没将她送入新?的任务世界,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此?猜测,赵林打开面板,果然看到新?的界面,【任务选择】。
有点类似群聊,有人发任务,有人抢任务,抢到的任务颜色会变淡,赵林看着这些聊天名称,【0962古早世界天道】,【62174霸总世界天道】,【……】
看来她最开始的猜测没错,发布任务的并?不是原主?,而?是原主?所在世界的天道,所以才会出现任务描述和原主?本身愿望不符的情况。
所以按任务描述做任务,只是保证最低程度的完成,而?不按照任务描述做任务,只要原主?和世界天道满意,同样能完成,且评价有可能更好。
还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都?无?所谓,就算了解到之前不知?道的隐秘,赵林也没兴趣分析。她说退休,就是真的退休,不管任务怎么变,她只要自己开心?。
没有系统强制选择,赵林等休息完全,身心?都?感到无?聊,才打开【任务选择】界面,此?时没被接受的任务仅剩一个,发布于?【4183古言世界天道】。
选择任务,赵林没得到任何系统提示,眼睛一闭一整就是新?世界,脑海中属于?原主?的记忆也没存在系统面板,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犹如死前走马灯般快速回放。
原主?名赵林,皇后所出,是当今圣上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便备受宠爱,封长明公主?,食邑五百户,还是极为富庶的之地?。
自她之后,包括皇后在内,各妃嫔陆续生下两子三女,全都?夭折,唯原主?健健康康,还非常皮实,每天四处跑跳,让人看着就安心?。
原主?六岁那年,后宫仍旧只有她一个孩子,本来皇帝正值壮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继续生就是,总有能活下来的。
但冬季严寒,皇帝感染风寒后,身体开始衰弱,与子嗣一事渐渐力不从心?。
不想将赵家基业拱手相让,尤其是让给那些好吃懒做的皇室宗亲,皇帝开始把原主?接到身边亲自教养,一应规格都?按太子的章程来办,决议将她培养成为下一代?继承人。
原主?虽不聪慧,但胜在吃苦好学,无?论教什么都?能耐得住性子认真学习,且常年如一日?地?刻苦,皇帝看在眼里,自然更加喜欢。
随着原主?的年龄不断增长,她开始显露出武学上的天赋,不仅力气越来越大,教授的功夫也总能举一反三,九岁时便能将二十?四斤的长戟舞得虎虎生威。
皇帝倍感欣慰,为此?特意将闲赋在家的老将军请来,教授她兵法。随着时间推移,原主?文武兼备,渐渐成为合格的储君。
未免她登位受阻,皇帝细心?铺路,从最开始便将不少文臣武将的二代?三代?召进宫,从小和原主?一起学习,一起练武,都?是为日?后的领导班子做准备。
朝臣起初也有异议,但皇帝就是皇帝,你们可以反对,他也可以不听,实在不行就杀一批、打一批、扶一批,反对声自然而?然会消下去,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地?进行着。
虽有太医费心?调养,皇帝的身体依旧每况日?下,他知?道时日?无?多,慢慢将权利下放,不出意外,原主?会在十?二岁时成为太子,然后监国,最后登基为帝。
但不出意外的话,出了意外。原主?十?一岁半时,皇后有孕,十?二岁刚过没几月,嫡长子赵乾出生。
虽是嫡长子,虽然名正言顺,但孩子年幼,能否长大尚不可知?,所以皇帝欣喜,却?没有停止自己为原主?安排的动?作,只是和从前略有不同,教导时也会多说几句。
原主?慢慢知?道,她是女子,本不能为帝,只是父皇无?子,这好事才会轮到自己头上。
无?论是父皇、母后,还是太师、太傅,所有人都?在潜移默化?地?告诉她,若赵乾日?后能顺利长大,那皇位必定是他的,她不能生出二心?。
原主?很困惑,若是不能,为何要给她机会,若是能,又为何让她谨守本分。
将好东西掉在她面前,却?让她忍着让着,千万不能偷吃,真得很残忍。
从十?二岁到十?七岁,原主?依旧不停学习,不停磨炼,几次被派去江南等地?查案,杀掉不少贪官,替朝廷收回许多贪污赃款,充盈国库。
慢慢的,她从太子变成太子的一把刀,是老皇帝为儿子准备的锋利武器和靠山。
元光三十?五年,皇帝已?是强弩之末,时日?无?多,尽力交代?和安排好所有事宜,让原主?和李太尉、王司徒同时辅政,彼此?牵制,助尚是幼帝的赵乾稳固皇位。
就在如此?急急忙忙的时间里,皇帝还不曾忘记给原主?赐婚,司空次子苏云杰,彻底将她绑上赵乾的船。
随后在元光三十?五年冬,那一年赵林十?七岁,刚完婚十?天,赵乾不过五岁,只会唤着母后撒娇要抱抱年纪,皇帝驾崩。
天启一年春,幼帝登基,赵林被封为镇国长公主?,统领南衙十?六卫,共十?六万禁军,拱卫京都?安全。
辅政以来,原主?兢兢业业,白天练兵熟悉军营,晚上理政批阅公文,未有一刻懈怠。是公务繁忙,也是内心?不甘在隐隐作祟。
她知?道现在的位置已?经很好,再?想往上,没人支持,包括母亲。
可不甘就像春日?的一粒种子,生命力极其旺盛,不必多加关注,随意的雨水浇灌便能生根发芽。
正当她不断压抑着蓬勃的野心?,劝诫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时候,边关战事骤起,外族入侵,半月不到连破五城。
满朝文武哗然,却?无?一人敢应战,全是固守求和,割地?赔偿。
固守无用, 赵林极力主战,但无人响应。
因为自老将军受伤卸甲归田,元光年间的所有对外战事全部?失败, 那些心高气傲的武将被打怕,文臣也不再允许这样的消耗,不仅浪费大量银钱和物资,还死掉许多人。
所以?现在,当原主坚决主站,便得到满朝文武的反对。
他们既不想破费, 也不想担责, 只想缩在京都当乌龟, 继续屈辱地割地赔款, 寻求一时一刻的安稳, 只顾自己苟且偷生!
原主据理力争, 可惜势单力薄, 哪怕是曾经交好的二?代三代帮忙也无济于事, 还害得他们回家后被父亲责骂上家法, 导致不得不请假在家,养伤几天后才重新当值。
朝廷一力祝贺,她无能为力, 心中?愤懑却?又无处排解,只能去郊外?军营练兵。
这些兵还是赵乾未出?生?, 皇帝想培养她当太?子时,精挑细选出?来,陪她从最初的太?子十率到现在扩充成北衙禁军和南衙十六卫, 承担护卫皇宫和拱卫皇城之责。
自朝廷将大把赔偿送出?去,南衙和北衙的军营便开始每天不停地操练, 原主总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灭。
果不其然,隔壁赔偿换得的太?平不过一年,一年后外?族卷土重来,又是连破五城。
朝廷大臣仍是坚决主和,想派侍者求和,可惜这次对方没给他们机会,直接杀掉侍者,又用半月再破五城,直逼京都城外?。
幼帝年少?,只知吃喝睡觉,不知情况危急。百官知道情况紧张,却?只想弃城而逃,与外?族划江而治,尽是酒囊饭袋。
站在京都巍峨的城墙之上,原主看着拖家带口弃全城百姓于不顾,只想自己逃跑的当朝大官们,只觉讽刺又好笑?,当即下?令关闭城门。
没有任何犹豫,她挑出?足够的精兵强将,在外?族杀来之前,先将这些逃跑的官员极家眷当街杀死,一个?不留,以?安全城百姓之心。
而后亲自领兵,与城外?百米处浴血奋战,三天灭敌两万,敌军溃败,原主带兵追击,其后半年时间,连破敌军八万,夺回十城。
这一战,她打出?威名?,打出?声望,再回京城,便是只手遮天的镇国长公主,哪怕某些人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真正见到时仍要?笑?脸相迎恭敬行礼。
初次尝到大权在握的甜头,原主有些迷恋,有些不可自拔,但面对幼弟孺慕的眼神,母亲信赖倚重的神色,她没让权欲肆意生?长,而是极力控制着,好好做一个?辅政长公主。
日后五年,她坐镇京都,幼帝变少?帝,时年十一岁,野心初露,朝臣以?为找到靠山,开始暗戳戳地各种找事。
原主军政一把抓,事情繁多,对这些没事找事的家伙没什么耐心,但也知道是少?帝在背后试探,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跳得太?欢,才会直接杀掉。
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找茬,直到天启六年深秋,北风呼啸,百官和少?帝开始一唱一和,时不时就在朝堂上表演“还政于君”“三请三让”的戏码。
五年的手握大权,原主享受权利的同时也担下?许多责任,不仅看见朝廷腐败滋生?,同样看见脑满肠肥的官员们自甘堕落。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很想宰掉这些家伙,但京都官员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没有外?族攻城这样大敌当前的绝妙机会,她没法大刀阔斧地行事,否则引火上身,只会自取灭亡。
动不了,便只能尽力遏制,拆东墙补西墙,如?此循环,不过五年便让原主身心俱疲,比在生?死边缘打仗那一年还累。
这从上层日渐糜烂的王朝,常常让她感到无奈,有种“就这样吧,算了吧”的颓丧。
可作为太?子被培养长大,她始终记得父皇的谆谆教导,要?担起皇家责任,要?努力治国平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
困守在京都这个?中?央执政圈,原主始终找不到答案,她很清楚如?果只是像现在这样支撑下?去,早晚会有崩盘的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既然少?帝想掌权,那就给他,她正好自请去边关,看看底层到底是什么模样。
不过走得太?轻松太?随意,这帮家伙只会吃亏,说不定还会使?绊子。所以?去边关前,她顺手灭掉一批贪官,抄没大批家产,没冲入国库,而是直接置换成粮草带去边关。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离开中?央,那以?后的粮草想按时抵达边关就不会容易。
正好冬季即将来临,外?族因物资匮乏蠢蠢欲动,朝臣见她杀人泄愤,还带着大批物资,就没为难,几乎是敲锣打鼓地送她离开。
去边关并非只为驻守,原主抵当天,留下?足够士兵留守原地,抵御随时来犯的敌人,然后连夜带兵包围附近城池的俯衙,逼迫府尹当间谍,拿到当地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