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求生,我在海岛当吃播!by姜粥
姜粥  发于:2024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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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变色蜥一看就是惯犯,而白骨架眼下变成这样……脑子估计比吴子奇还要傻白甜。
触手抽了抽,发出一阵别扭刺耳的感动哭声。
什么都像,唯独不像人。
安慰这事言孜不擅长,倒是蓝蛋十分体贴地上前给它拍着蝴蝶结。
动作熟练,倒是看得她愣了下。
之前摘掉的手套被塞在腰间,贴近皮肤满是冰冷温度,取出来连同绷带一起戴上后,言孜忽然顿住。
虽然灾厄主宰不算什么好东西,它们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得不承认,这副手套确实是能起到保护作用。
以往她就是吃饭睡觉都不曾摘下,即便有回过头也会立马戴上,可刚刚怎么就顺手摘掉,不记得戴上了?
这种情况就像是……感知被混乱了一样。
难道是从和徐欢聊天开始,变色蜥就盯上她,躲在木筏底下?
“不对。”
言孜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隐藏和欺骗确实是防不胜防,可她的抵抗数值更高。
不至于不自知到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程度,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她只想到一个答案——
灾厄主宰。
变色蜥点亮了时钟的10。
虚伪的欺骗者,信奉的神明十有八九也是个诈骗犯。
而且变色蜥肉的副作用,让她想起之前天上下的章鱼脚,那也是相似的谎言力量。
只可惜没见过本体,不然她就能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想……
目光落在10的前后,那分明空白着的9和11,言孜目光沉沉。
当前亮起的五位灾厄主宰,分别是1、6、12、21、24。其中除了1交易之神和21梦神是特殊单数外,其余通通都在双数位置上。
所以变色蜥所信奉的神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9这个位置上,如果那个章鱼脚如果也是时钟生物,很可能会点亮11。
只是这位主宰神明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手?
又是什么原因盯上她?
而且徐欢的那些话……
言孜不算最聪明。
当初一群人上课时,心眼子最多的是尤余。水性最好的是言茴,他能在水下坚持的时间长短和灵活度,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然后抵抗数值最高的才是自己。
而且,当时几位审核员还给出了一个评价——
她足够坚韧、难以摧毁。
那会儿她桀骜不驯,只当狗屁。现在丧的一批,依然不信。
言孜摆着死鱼眼:“血肉之躯和灾厄相比就是以卵击石,碾的渣都没有了,原来管这叫难以摧毁?”
岛屿还剩最后一天。
她拎着斧头去砍树收集木头。
大概是因为先前有过一次R值突飞猛涨破百的记录,所以这次向上蹿20,在其它玩家眼中就见怪不怪了。
【木头×20】
【木头×30】
【木头×40】
砍树的熟练度增加了,言孜这次誓要多囤几百,但才采集了一百,私信就有语音打了进来。
“谁?”
从昨日到现在,她都相当暴躁。
但对面年轻人急切的声音,像是一桶冷水。
从头泼了下来。
“阿孜姐不好了,尤余、尤余他出事了!”而现在她能求助和想到的,只有言孜。
波动的心绪瞬间定下,言孜直起腰,手上还拎着斧头。
她也不问原因,直奔主题,“你们现在有在岛上?有的话我把定位器给你定个位置。”
“好、好好好!”
宁九徵呼吸声急促不安,明显不对头的情绪波动。
言孜速度很快,和自己的队友吱了个声后连忙赶过去,等找到地方见到人时,宁九徵甚至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注意她身上的变化。
“九徵。”
肩上忽地一沉,落了只半指黑色手套。
言孜平视着他,话语低柔,“放松,会没事的。”
宁家这位小辈从小细腻敏感,宁八角死后他陷入漫长的消沉。
没空安抚太多,她又将目光落在旁边地上坐着的尤余身上。
两人许久未曾正式见过面,这会儿他一身都是血,衣裳破碎狼狈,腹部泅染出一块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旁边那几名同行队友正抹着眼泪,手忙脚乱地要给他包扎。
言孜只看了一眼,便淡淡抬了抬眼帘,“放心,死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手里拿着绷带,哭得最凶的那个姑娘顿时气愤瞪向她。
尤余虚弱地动了下手指示意女孩,又将目光放在对面修长的身影上。
她没有比自己好到哪去,外套脏兮兮的,袖口被卷到手肘处,拎着一把斧头背光站在那儿,衣角下摆还凝着干涸的血迹……
“小姐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尤余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触就会碎,但还有心思和她顶角。
言孜可没空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废话,正事最要紧。她上前两步,半蹲下身检查……

第89章 第三世界
那个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女孩,被这份强势骇到说不出话。并非来自尤余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气,以及那骨节分明的有力双手,是一位优秀猎手的最佳证明。
她像兔子一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什么东西伤的?”
老道的经验让言孜一眼就能看出,伤口是灾厄生物的手笔。
尤余虚弱低咳两声,捂嘴的指缝间有血沫溢出。
他那双素来很少暴露出真实情绪的眸子,难得含了一丝恐惧。像是在努力回想和组织语音,许久之后才轻声回答道——
“蛇,是一条雪白的蛇。”
“污染数值多少?”
言孜拿出之前得到的针管,替他将伤口处的黑血抽出。
尤余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低头看着她手背上明显的血管和青筋,比刚来的时候消减了不少。
言茴厨艺极好,以往有他在,家里一天几顿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额间出了薄汗,仍保持着精神,有条有序地回答问题,“很奇怪,当时我明明看到了它,系统却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意识到不对我就想离开了,但还是被它咬了一口。真的很奇怪,那颗树分明离我有段距离,感觉却是一下就到了面前一样……”
提示都没有,那就更不可能看的出来是不是时钟生物。
才抽到第三管,底下一阵凝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针筒里。
言孜拿出来一看,那是一颗小小的种子。
金灿灿的,太阳一样。
禁忌种子:一种从禁忌之地带来的神秘植物落下的,它迷恋着生命和血肉,会在其中生根发芽。
她眼色一沉,低头和尤余对上视线。
那条蛇的提示没有,这么一颗种子倒是洋洋洒洒写了一串。
两人心照不宣。
言孜从背包里取出工具,匕首、酒巾、绷带以及针线。
她缓缓摘下黑色手套,修长冰冷的手指隔着对方的衣服就是一按,“是这里疼?”
半点也没收着力气,尤余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带了点颤音,“是、是是的,三小姐你轻点……”
言孜点头。
一边含了口酒精喷在匕首上消毒,一边顺手掀开对方衣服下摆,在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选择性无视地粗暴一把塞进他嘴里。
“忍着点。”
她的伤口处理手法可不怎么温柔,从前这事基本是作为随行医护人员的紫草负责。
尤余腹部上确实是蛇一样的咬伤,只有两个黑红的点。
看起来也不像是中了毒,这种情况下按理来说清水洗洗就好,根本就没有必要包扎。
诡异的是,怎么都止不住血。
那两点小小的伤口,如同和外界通了水管一样,血液不断流出。现在倒只剩一边了。
言孜能摸到底下有一处正在胀大,形状和刚刚被抽出来的种子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大小针管已经无法做到了。
“尤余,你还记得我哥吗?”
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尤余疑心和防备心重,但和言茴感情极好,无话不说。
果然,这么名字一出,他顿时愣了神。
言孜趁机会,眼疾手快看准地方下刀一挖!
“唔……”
他终于没忍住闷哼一声。
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一颗和先前相同但却有栗子大小的种子,被她干脆利落地取了出来。
“这一刀的价格,我回去再和你算。”
对方神情终于有些破功,比被切了还要痛。
包扎好伤口,言孜摊开那只带血的白皙手掌,将那样东西拿给他看,“那棵树上,你有没有见到这样的果子?”
“没有……”
尤余喘息粗重,他本来就是硬撑到现在,失血过多加上疼痛让眼前视野都迷离起来,还是努力在描述。
“没有的……那棵树从上到下都像黄金做的一样……你知道,黄金我是不会忘记的……而且除了枝叶树干就没有其它东西了……”
“没有开花结果的过程,那是哪来的种子?”
言孜随便扯了把旁边的叶子擦手,也没有要给他收拾一番的意思,只重新戴好手套。
“我不清楚……”
尤余话音开始低弱起来,“三、三小姐,那里最好别去……”
“哪里?说清楚点。”
言孜总算开了一瓶水,好心喂他两口。只是掌心略微倾斜,如果对方没把话说完就晕过去的话……那她很可能会直接泼上去。
这话要放在尤余清醒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回答,但眼下脑子不好使,一下就被她带跑了。
“左侧林子那里……”
说完这句,他就彻底昏迷过去。
事情超出预料,言孜将位置发送给了童声几人,让他们过来帮忙把人送回去。
自己提上鱼叉,往左侧林子去了。
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她总有直觉,这次或许至关重要。
言孜分辨方位的能力不差,在踏进尤余所指的那片林子只差几步路时,却猛地停住脚步。
她极少脸色这般难看。
摊开掌心——
尤余伤口处带下来的血液已经干涸,在布料上面粘成一块。而混着那些发褐红色的,是一团黑乎乎的不知名黏糊物体……
至于那两枚种子,早就不翼而飞了。
“这是……”
旁人可能对这东西很陌生的,但她最是熟悉。
以往她在黑色卷轴前直播,被强制吞咽食物进行表演完后,胃里就经常呕出这种不明的漆黑胶质物体……
但直播间和这两枚种子又有什么关系……脑中灵光乍闪了下,言孜动了动指尖,只觉有些发亮。
刚刚种子提示上的禁忌之地……指的应该就是直播间。
这枚种子真正的来源地,根本不是她现在所待的这个求生游戏世界。而是在现实和游戏这二个开外,有可能还存在着——第三个世界。
那张黑色卷轴里的世界。
咬紧后槽牙,她平息下自己心底这个惊涛骇浪的猜测。
眼前有金光闪烁,回过神一看。言孜这才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棵通体如黄金的怪异大树。
细看才会发现并不像是固体的。
而是无数熔浆一般的细丝拧成,在其中不断流动闪烁着,如有生命般不停变换着……

第90章 禁忌之树
禁忌之树:一种生长在禁忌之地的神奇植物,据说是世界的一部分……白日黑夜灌溉过它。
描述只有短短一句,但是信息量却不少。
“白日黑夜……”
言孜瞬间想到了白日女神和黑夜女神。
迄今为止,她还没见过有哪两个灾厄主宰凑在一起过。
那些灾厄生物倒是和正常世界的生物链一样,会相互捕食。但灾厄神明俨然和它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它们之间会不会起摩擦矛盾,同事关系到底友不友好,她肯定是不知道了。
况且白日和黑夜泾渭分明,也不像是能碰到一块的样子。
不过这番提示,倒是给她之前认为黑色卷轴中也存在一个主宰专属世界的想法,提供了有力支撑。
不仅是他们这些玩家被困在游戏里,同样那张黑色卷轴很可能就是主宰神明的牢房。
就算可以通过梦境作为渠道,拥有特殊能力的梦之主宰,本体也无法从里面出来。
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之间存在着门,那这张黑色卷轴应该就是第三方世界的通道。
但一定是被紧紧封锁,无法逃离的。
“都是大爷。”
言孜越想越是头大。
黑色卷轴如果真的是那些主宰神明想要破开的门的话,选中她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脸黑?
还是这些东西在里面关太久了,单纯像是马戏团一样,想抓个人类过来表演取乐?
毕竟作为一个脆弱的人类,她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好贪图的……
脑海中有关门的信息和各种东西飞快拼组起来,交易所赠的鱼叉、黑夜的加成、欢娱的手套和餐椅、杀戮的黑色吊坠……
零零散散一串中,她心口跳的很快,一股极强的诡异不安感袭了上来。
最后落到三个世界两个门上。
第一道关着灾厄生物,第二道关着主宰神明。
从前有人对第一道门提出过疑问,它到底是怎么被打开,将灾厄生物放进人类世界的?
太过久远的答案无人知晓。
但如果要真是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也有机会打开黑色卷轴那第二道门?
可弱小血肉,要怎么做到?
这个疑问才刚浮出脑海,面前就传了一阵呲呲声。
言孜本能往后躲开,抬眼一看——
面前那棵金树上,不知何时挂了一尾足有手臂长短的蛇,身上也和树一样丝丝缕缕。
它吐着鲜红信子,幽蓝竖瞳让她想起蛋崽子那双漂亮的卡姿兰大眼。外形倒是和现实世界的蛇差距不大,甚至十分难得两只眼睛也不多不少,一左一右正正好。
只是身上的颜色并非像尤余说的那样,通体雪白。
反而从尾尖开始,向上大概有一个巴掌左右是如黑夜凝沉般的漆黑。
而且速度没停,还在蔓延。
“这是……”
她亲眼看见,系统倒是给出了提示。
时钟上面的13被点亮了。
黑白双蛇:P1,一种能在光暗之间自由的存在。它为所信奉神明看守禁忌之树,等待禁忌果实成熟落地后得到所赐予的力量。
言孜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这可是个时钟生物。
还是说长的越正常的东西,污染数值越低?
“果实……”
视线转向树端末梢,那里确实是垂挂着一枚不过拇指大小的金色果子,颜色几乎和树枝融为一体,不认真细看的很难发现。
禁忌果实:由神明灌溉过的果实蕴藏着神奇力量,成熟后会自动落地……
先前一直盘踞不肯离开树,她一后退就没有再追过来的蛇,察觉到打量的目光。当即身子前探,警告地呲出嘴里那一排狰狞的圆盘尖牙!
言孜也十分识趣,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就忽然又停下来了,她打开腰间布兜,将有些过分活跃的蓝蛋放出。
“从刚才你就一直在动弹,怎么,想吃?”
蛋崽子眼巴巴望着她,眼底满是期望。
“也行。”
言孜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顺手把孩子塞回去,带有侵略性的视线又重新转向身后。
比起树上的看守者,此刻她才更像是那条觊觎的蛇。
“一个水果,我们家还是供得起的。”
一个污染数值1,她还是能打得赢的。
言孜翻出鱼叉,死鱼眼毫无波澜,“等着,爹这就去剁了它。”
还没走近几步,不远处的草丛后面便传出年轻女孩支吾的气音,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和一记清脆的耳光,还有一道熟悉狠戾的男声。
“贱人!给你脸了?劳资看上是你的福气,换成别人敢说之前那些得罪我的话,早就一刀子送进地府里!”
“想活命的话就别摆出这副棺材脸!不然直接给你丢进海里喂鱼,啃干净了叫他们连尸体都找不着!你不是替李言孜说好话吗?现在看看她还能不能来救你……啊!”
话音刚落,后背一股力道袭来。
马峧整个人都控制不住飞出去,脸朝下重重在地上擦出一段距离。
“别怕,没事了。”
言孜脱下外套,披在那个被撕破衣裳的女孩身上。
发生这种意外,她明显惊魂未定,毕竟之前还马峧一个队待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还会专门蹲点自己复仇。
“谢、谢谢……”
女孩话音带了哭腔,像是落水之人抓住可以救命的浮木一样,紧紧抱着她的手臂。
言孜也没有拒绝,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身量和骨架都要超出同龄姑娘,所以那只手也能覆盖住对方,安全感十足。隔着薄薄的手套,可以感觉到掌心下的温度,莫名让人心绪平静。
动作柔和间又有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女孩的手引导性地拉过来后,言孜将拉其自己的一块衣角塞入她手中。
“扯这里,手得留着打架。”
那女孩吓坏了,顺从照做。但一抬头却看见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凶狠到像是能吃人的恶魂一般的马峧时,哆嗦了下,差点惊声叫出口。
旁边那只手揽住她,往身后一挡。
言孜散漫抬眼和他对上视线。
“言!孜!”
马峧对她恨之入骨,紧咬着后槽牙。

上次他就知道了,对方不好招惹,而且惹完十分麻烦。
张了张口,原本还想习惯性地留一句狠话。
但想到之前对方毫不犹豫就要斩草除根的场景,最终还是顾不得硬气,闭上嘴选择拔腿逃跑。
“你有东西掉了。”
身后那道淡漠声音响起,掺了一分冰冷的低哑。
“什、什么?!”
马峧下意识问了。
没等反应,后背心骤然袭来一阵钻心疼痛。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
只看见一个锋利森白的箭头,精准透过他的胸膛,击破心脏。
“你……”
“你良心没了。”言孜还维持着松开拉弓的动作。
见马峧瞳孔开始涣散,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原本缩在她身后的女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忽然哭着上前恨恨踢了他一脚!
“等一下!!”
人在情绪崩溃下的爆发力是出乎意料的,根本阻拦不及。
马峧的身体已经一路咕噜噜顺着那个滑坡,滚落下去,直直抵达到那棵禁忌之树。
或许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咽气的微弱原因,蛇并没有低头分心去看这个濒死的闯入者,只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颗即将成熟的果实,激动吐着信子。
“站在这里不要动!”
“我马上回来!”
言孜心里直骂大爷,吩咐了句那个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闯祸,不敢吱声的女孩后,提上鱼叉连忙赶了过去。
蛇没有注意到的一个问题,但她却发现了……
那颗黄金般的果实一动,垂直掉落下来。
距离不长,言孜速度不慢,只是那颗果实的速度更快。
眼见马上就要来不及了,她迅速取出弓箭,想要打偏那颗果实的轨迹。
“嘶嘶!”
那条黑白双蛇却猛地蹿了出来,将她当做窃宝者。
言孜毫不手软,直接打算给它来个一箭双雕。可箭矢并没有成功穿透过蛇的身体,而是卡在了中间。
那道断裂的伤痕没有任何血迹,甚至见不到任何生物该有的骨肉组织。有的只是一片黑洞洞的,其中甚至传出一道嘶嘶声,又一个蛇的头颅钻了出来。
系统提示闪了闪,上面的数值有了新变化——
翻了整整十倍。
这要是再长一颗头,再翻一次的话……
她就不用站在这儿了。
两方争夺激烈时,轻微的吞咽声响起,言孜心底咯噔了一下,转头看见原本被她安排去偷家的蓝蛋,正傻不拉叽地蔫搭站在金树底下。
“蝶!没……没、了!”
凝结完果实的树,仿佛抽空力气完成某种使命般,开始迅速枯萎,消散成烟灰。
而本该躺在那里只剩一口气的马峧……不见了。
“二大爷的。”
言孜想都不想,抓起蛋崽子夹在臂弯下转身就逃,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了那条坏事的蛇一脚,然后抽走扎在它身上的箭矢。
跑回来时,那个名叫贝小扇的女孩还站在那里等她。
言孜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前跑。女孩有些跟不上,气喘吁吁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那一脚把人重新救活了。”
言孜神色有些难看地开口。
但凡她力气使小点,或者那个果实落下的速度再慢点,等马峧咽气,那就不会这么正正好掉进他嘴里了。
这种程度的脸黑,别说是她,就连灾厄见了只怕也要喊退退退。
提到这个名字,贝小扇浑身都颤抖起来,但还是连连道歉,“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那么准就……”
话没说完,跑在她旁边的言孜便忽然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绊倒,重重向前摔去。
但她反应极快。
松开贝小扇后,朝着空气中力道袭来的方向一抓!一拧!
“啊啊啊啊!!!”
哪怕无法看见,可凭借痛苦的叫喊,言孜还是能迅速分析出对方的喉咙在哪。
精准掐住后,果断用匕首一抹。
“言!孜!”
马峧已经现出身形,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滚烫的腥气弥漫,从动脉里喷涌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大量类似白骨架身上的黑色黏液,沾染上她大片的衣角和手臂肌肤。
“怪、怪物!是怪物……”
诡异的一幕,让贝小扇嘴唇发颤。
黑色液体顺着言孜的手肘往下滴淌,黑色武装带下能清晰看见发力时的手臂痕迹,她还维持着刀刃往里切的动作,那双靴子几乎没入黑滩中。
这种非正常的出血量,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得归西。
可马峧脸色都没变白,还在她手上拼命挣扎喘息,就像是杀不死一样。这种情况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言孜神色带上几丝狠戾。
“转过去。”
带着命令意味的声音响起,贝小扇下意识按照她说的做。
一个普通女孩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想不到太远的地方去。
但原本还在挑衅瞪人的马峧,瞬间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惊恐哀求。
“李言孜、李言孜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千万别这么对我……我以后看见你,一定主动躲得远远的!”
“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我还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想回去……求求你放过我吧!!”
言孜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确定?”
她忽地压低声音问,“你猜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马峧挣扎的动作一顿,对上她那张清冷熟悉的面容,脑海中突然闪过另外一张肖似却更威严的脸来……
“你、你你和联盟那位领袖……”
贝小扇只听到前面半句,后面的则淹没在骨骼断裂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切下来了……
“不是这一题。”
擦了把脸上溅染的黑色液体,言孜表情冷淡到极致。
“联盟医院那个女孩跳楼时,我就看到你了。”
正是因为他的煽动,才会加速那个女孩的求死念头。
她有一段并不美好的过往,当时情绪崩溃,在看到底下什么东西……更想是收到巨大刺激般,毫不犹豫跳下去。
自己尚且还有运气来到这里,但她只能永远葬身在冰冷的河水里。
“那时候,你手上拿的……”

第92章 李家
言孜从尸体身上翻出一块被裁剪的破破烂烂的红布,那是一角年轻女孩的衣裙,“就是这个吧。”
害她没能捞着人,这仇必须记一辈子。
最后一天还是被耽搁了。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言孜来不及做细致处理。
只分成碎块,分别抛入水中,部分则遗弃在岛上。
扯了一把叶子擦擦衣服,但那些黑血已经干涸成一片,难以擦掉。她皱皱眉,最后随便擦下脸道。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尽管她有意拾掇了下自己,但贝小扇还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张嘴就问,“马峧他、他他人呢?”
“剁了。”
言孜语气平淡,仿佛在说晚饭要吃什么一样简单。
随后看了眼不远处转过来的阴影,岛屿已经开始逐渐崩坍下陷,一把拎住对方衣领撒腿狂奔。
贝小扇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尖叫一声抓紧她的手臂。
“你、你你把他噶了??”
“不然呢。”
难道还等着对方来噶自己?
像这种的,来一个噶一个,通通都是长腿行走的奖。
回去她就能直接领。
“没错、没错。”
贝小扇反应过来后直点头,还体贴地换了个姿势,好让言孜能拎的更轻松一点。
“还没和你正式道歉呢,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概率问题,但下次还是尽量别那么冲动了。”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木筏,言孜指了指问,“看看,哪个是你的?”
她指了其中一个。
言孜使了巧劲,将人扔了上去。然后自己也跟着跳回木筏上。
身后半个岛屿基本沦陷。
童声一行人的木筏都还围在那里,见她安然无恙回来,朝她挥了挥手。下一瞬就纷纷消失,被传送回各自的海域。
岛屿终于彻底被淹没。
而在无人知晓的深水底下,那些破碎的骨肉正以一种诡异惊人速度,在那些如同胶水般黑色黏液的帮助下,重新缝合……
一回到木筏上,浑身顿时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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