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朔说罢,将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到温皎皎面前,“这是赠予姑娘的见面礼,我来围场未曾带多少华贵之物,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姑娘收下。”
温皎皎看着这个盒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表白?
心之所喜,见之倾心,哦卖,古人都这么直球的吗?!
从来没被人表白过的老咸鱼温皎皎,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咳......”温皎皎端起茶喝了口压压惊,顺便遮一下自己那开始泛红的面颊。
她透过茶盏悄悄的瞥向齐朔,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面前这个少年。
只见他面容俊秀,身形板正,给人的感觉十分干净清爽,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她亮晶晶的,让她想起了朋友养的一只狗狗,每次看到她都是这种眼神。
哎,修狗勾什么的,真的好可爱啊。
老六:“滴!宿主请维持好你的人设。”
该死的老六。
温皎皎稳定心神,做出一副傲气不屑的模样,“我从不与人结交,何况是你这种身板羸弱,稚气未脱只知玩乐的世家子弟。”
温皎皎从温如月的记忆中捡着台词说。
本来以为少年会难堪或者恼怒,却见他眉眼舒展,没有半分不快。
第二十章 见色起意?
齐朔对着温皎皎又是一揖,“在下虽不说才华横溢,但也精于骑射,少年时随着父亲驻守岭南,并不喜好玩乐。”
齐朔说着,又抬眼看着温皎皎,声音低了些,“齐朔年十七,虽未及冠却也不再是稚童,兄长十六便娶了长嫂,族中不少堂表兄弟也都是十六七便已娶妻。”
“齐朔...…已不小。”
温皎皎眼睛都瞪大了,夭寿啦!这位少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坐在温皎皎左右两边的温妍惜和苏意怜都投来的一种吃瓜的眼神,就连温妙然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这边。
“你.......”温皎皎一时语塞。
这个齐朔字字恳切,看着她的神色也是十分的真诚。
温皎皎捧起茶盏战术性喝水,然后将茶盏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声道:“你不过初见我一面,便说出如此轻浮之语,不过是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老六:很好,这很符合温如月的人设,一听就是智商情商都不高的亚子。
齐朔听罢这话,终于是有些急了,忙道:“不是的温姑娘,在下并非见色起意,在下.......”
“世子,请!”玉竹和风信上前一步,做出请他离去的手势。
虽然她们很欣赏这个直言快语的候府世子,但只见一面就如此表白心迹,确实有些冒进了。
齐朔只好站起身来向外退去,走了两步,他还是转过身来说道:“今日是在下礼数不够周全,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姑娘莫要生气,改日在下一定携家母登门拜访,给姑娘见礼。”
温皎皎看着这个少年青葱般的背影,心里不由感叹,哎…多好的一只小狗狗啊,怎么今日是她犯桃花了?这样的性子都能招来这么可爱的一只修勾?
温皎皎自从将周家兄妹一鞭子打出宴席,又在枫林宴席中打了那些世家贵女,她泼辣霸道的名声早就在红枫林围场中传遍了,哪个世家公子贵女不知道她是一个专横跋扈的女子。
但这个嫩秧般的少年,还这么恳恳切切的和她表白心意,真是令人大为不解。
只能归咎于初见时的被她的容貌一时冲昏了头脑。
倒不是她自恋,她现在全身上下,除了容貌之外,她还真想不出哪点招人喜欢。
那些第一天对她殷切的不行的世家公子们,今天更是一个影都看不见。
流言蜚语总是传播的最快,在传播过程中再被编纂一下,然后就会得出一个全新的故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当然,温皎皎对自己现在的人设很有自知自明,确实跋扈。
不过要她真做到温如月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看见不爽的人就打骂羞辱,她做不到。
就算她要演温如月,实际上她还是温皎皎,这个本质不会变,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四妹妹真是好福气呀,这样俊俏的小郎君如此表露心意,四妹妹不要这么快就拒之千里呀。”
温妍惜一副吃瓜的语气和温皎皎说着话,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一做表情,有种别样的喜感。
温皎皎看着这样的温妍惜,心中对她狠毒蛇蝎人设的印象淡了许多。
温皎皎虽不是绝顶聪明的人,但也不傻,今天温妍惜打扮成这样,想来是故意的。
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才把不顾形象,把自己弄成这样。
在看台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个时辰,温皎皎趴着睡了一轮,睡的她有些腰酸背痛的,还不如回营帐睡。
温皎皎站起身向外走去,决定回营帐再躺会。
萧玄安去打猎了,说不定又会带不少猎物回来,晚上又可以吃烤肉了。
她刚从马场中走出,一个萧玄安身边的侍从飞云牵着她的小矮马墩墩出来,对她恭敬说道:“表小姐,公子说表小姐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骑着小马出去转转散散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墩墩往前走了两步,凑到温皎皎面前用它的那大脑袋拱着温皎皎。
还想咬温皎皎的衣服,想让她骑上去。
“墩墩,你是马,又不是狗,怎么像是狗一样。”
墩墩听到它说自己像狗,“吭哧”了一声,像是听懂了一般。
温皎皎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无奈道:“好吧好吧,我就带你出去遛遛。”
温皎皎还真把墩墩当狗一样哄了。
温皎皎翻身上马,看着跟在身边的玉竹她们,说道:“你们去玩吧,我骑一会墩墩就回去。”
玉竹她们可不放心让温皎皎一个人骑马还没人看着。
“玉竹姑娘你们放心,我会跟着表小姐的。”飞云道。
玉竹只好道:“那小姐不要骑的太快了。”
温皎皎从飞云手中接过小马鞭,对着玉竹她们挥了挥,“放心吧。”
墩墩看温皎皎坐好了,迈着平稳的小步子向前奔去,飞云骑着马跟在温皎皎后面。
温皎皎往前跑了一段距离,马场上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淡去,温皎皎极目眺望,在这片空旷的平地草原周围,一片金黄绯红之景,红枫林是京城周边各地的一处风水宝地,春夏秋冬四季都可以来这开围场办宴赏景,不止是这些世家子弟会来,普通的百姓也会来此赏游。
她慢悠悠的骑着墩墩在这广阔的天地下散着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飞云立即反应过来,向后看去,只见是几个世家公子正在纵马,且往着温皎皎的方向奔去。
他正想上前护在温皎皎左右,一根长长的马索对着他甩出,直接将他拉下马。
飞云就地一滚,抽出长刀将马索斩断,但那几个世家公子显然有备而来,骑着马挡在他的面前。
“各位公子,那可是国公府的表小姐,你们若是再阻拦,飞云只有得罪了。”
一个男子冷哼道:“国公府又怎么了,温如月把我家妹妹的脸打成那样,我们今日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温皎皎刚回头,都没看清来人是谁,一只手带着一股巨力就将她从墩墩身上抓了下来,提到他的马背上。
温皎皎被那人摁着趴在马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吐了。
在后面山丘上,几个脸上青肿的世家贵女看着被带走的温皎皎,都露出了解气的神情来。
一个贵女有些忧虑道:“这样折腾温如月真的没事吗?她毕竟是国公府的表小姐......”
“只是带着她跑几圈,让她颠簸一下吃吃苦头吓一吓她而已。”
脸上肿的最厉害的贵女捂着脸恨恨道:“我已经嘱咐我兄长好好教训她一顿,放心,我兄长最会唬人,定要吓得她屁股尿流!看她还敢如此跋扈!”
“放我下来!”
温皎皎被摁在马上,感觉身体都要颠散架了,她奋力摸到那抓她的男人的衣角,然后用力扯住,想要借力翻过来,结果身体往前倾了一截,重心不稳往马下坠去。
温皎皎吓的手脚扑腾起来,这要是掉下去,脖子都能摔折,她焉有命在?!
就在她即将稳不住要坠马时,马上的男人一把将她提起来,力气之大,让她翻过身来骑在了马上。
她也终于看清这个男人是谁,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眉眼间有着一股痞气,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她满眼的戏谑。
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他的马骑的很快,不知跑了有多远,温皎皎都已经看不清围场的边缘了,他旁边还跟着几个男人,看上去也是世家子弟。
他们抓她做什么?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国公府的表小姐吗?胆子这么大?
温皎皎瞬间就想到了昨天被她打了一顿的世家贵女,这几个人估计就是她们找来报复她的。
温皎皎看着他们骑着马蹿进了一处林子中,顿时心跳如鼓,为她接下来的境遇感到心惊害怕起来。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双拳都难敌四腿,何况这么多腿,她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掉?
只能希望他们不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
“吁!!!”
这几个世家子弟终于停了下来,纷纷下马。
温皎皎心中害怕,往前一扑紧紧的抱着马脖子不想下马,她身后的痞气少年嗤笑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从马上拽了下来。
“你们想做什么?不知道我是国公府的表小姐吗?!”
温皎皎跌坐在落满了枯黄树叶的地上,满眼防备的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世家子弟们。
“国公府的小老虎,我看你今天还能嚣张几时?”
痞气少年在温皎皎面前蹲下,伸手一把捏住她的面颊,温皎皎被捏的脸颊酸痛,张嘴对着他的手就是狠咬一口。
她咬的非常用力,片刻就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传来。
那痞气少年眉头一皱放开了温皎皎。
其他几个看戏的世家子弟都笑了起来,“项承,她这么牙尖嘴利,不如把她的牙都拔了吧。”
项承看着手背虎口的位置被那小老虎咬出一圈血印来,对着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来,“不急,先听听待会她是怎么叫出声来的。”
温皎皎看着那个叫项承的少年拿出一个哨子,眼睛紧盯着她将哨子放到唇边吹响。
尖利的哨声穿透树林,不过片刻温皎皎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林子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着她疾速奔来。
几秒后,温皎皎看到从林间跳出来的东西,瞳孔一缩,心脏狂跳起来。
那是一只身形巨大的豹子和一只狼,都龇着一口獠牙朝着她奔来。
项承吹着哨子给这两只畜牲下指令,它们立即减慢了速度,对着温皎皎发出了一阵恐吓般的低吼声。
温皎皎感觉浑身发软,想要尖叫出声但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着那豹子和狼停了停就向她继续奔来,她勉强站起身来往前跑去。
“哈哈哈哈......”那些世家子弟看着那嚣张跋扈,欺负了他们姊妹的小姑娘一脸惊恐狼狈的往前跑去,都大笑着,在一旁欣赏着她的恐惧。
温皎皎跑了没两步,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狠狠攥着然后用力收紧,几乎要被捏爆的感觉,呼吸在那一瞬间被断开,她像一片落叶般软倒在地。
那豹子和狼很快就扑到了她的身边,被项承指挥着用爪子扒拉吓唬她。
温皎皎缩成一团,心脏忽如其来的绞痛疼的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气管像被棉花堵住了般一口气都喘不上,她像是溺水的鱼般拼命的喘着气张着嘴大口呼吸着,但依旧感觉即将要窒息般难受。
项承看那温如月半天没有一点动作,也没有听到她被吓的尖叫的声音,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刚准备吹哨让他的两只畜牲离开,凌厉的破空声响起,从林间射出几只箭来,精准的射中豹子和狼的头部、心脏处。
这两只畜牲呜咽了一声就倒地断气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片刻后一队身披黑甲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一个穿着月白窄袖长衫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马上跳下,将温皎皎从地上半抱起来。
项承看去,温如月被男人从地上翻了个面,他这才发现温如月脸色青紫,张着嘴发出了一种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的喘息声。
这一看就是有哮症,他见过得哮症的人,就是和温如月一样的症状。
项承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她竟有哮症,这哮症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
项承忍不住往前一步,他刚一动,一柄长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是何人?”
那骑在马上的黑甲卫面无表情道:“再动一下,斩!”
感受到颈间那冰冷的刀刃,项承冷着脸却也不敢妄动。
“把医官唤来!”
赵业麟抱着温皎皎想让她站起来,但温皎皎脚软的完全站不住,赵业麟只好一手揽着她的腰提着她,让她虚虚的站着帮助她身体前倾,一只手在她胸前舒缓顺气。
“慢点呼吸,放缓些。”
“别怕,那两个畜牲已经死了。”
温皎皎抓着赵业麟的手,浑身冒着冷汗,“疼......”
“哪里疼?”
温皎皎一只手抓着胸前的衣服,声音微不可闻,“心....心脏疼......”
“陛下,李医官来了!”
片刻后,一个头领骑着马将医官带来,那医官本来候在营帐中,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将士从营帐中逮出来快马疾驰到这来。
那几个听到那将士唤那抱着温如月的男人为陛下,当即脚一软全跪了下去。
完了,这温如月乃是皇后的表妹,这下他们被当今圣上亲自抓到欺负温如月,不死都得剥层皮。
此刻项承才发现,那男子的月白长衫上用金线绣了一条龙纹……
李医官从马上下来急急向着皇帝而去,
只见皇帝怀里抱着的姑娘嘴唇发紫呼吸困难,额上沁着细密的汗,这像是有心症,在缓下来之前是不能再受颠簸了。
“李医官,这孩子患有哮症,但为何会疼成这般?”
李医官忙从药箱中取出一瓶护心丹来,倒了两颗在手中给温皎皎喂下。
“禀陛下,这姑娘看着像是有心悸之症,如今哮症和心症一起发作,怕是不好,需得给她扎针用药。”
“心悸之症?”赵业麟微蹙起眉头来,眼睛扫过那几个跪伏于地的世家子弟,眸中多了丝冷意。
赵业麟目光回到温皎皎脸上,见她半阖着眼睛,面色青紫难受的模样,沉声道:“那便立即施针。”
第二十二章 快要被打死了
李医官左右观望了一番,看到地上死去的那两个体型巨大的畜牲吓的一抖,他赶紧稳住神色,不敢在皇帝面前失了分寸,看着温皎皎露出几分为难来,“陛下,这姑娘怕受不了颠簸.......”
赵业麟:“那便原地安营。”
赵业麟身边的内官立即领命下去,回到附近的营帐中唤人带着扎营需要的物品过来。
其他的将士也利落的清理着附近杂物,把那两个死去的畜牲拖走。
随性的内侍拿了一件袍子垫在地上,赵业麟动作轻缓的把温皎皎放在上面,看着李医官给她施针。
李医官妙手,几针下去后就见温皎皎的神色缓和了些,看着不再那么吓人。
黑甲护卫的首领将那几个世家子弟都押着回到了皇帝驻扎的营帐,圈在栅栏中看守起来,等待皇帝的发落。
这边不过两刻钟,一个营帐就搭建了起来,宫女内侍们很快就将营帐中整理舒适,赵业麟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温皎皎放到软榻上。
又来了两个随行医官给温皎皎把脉扎针,研磨汤药,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给温皎皎又是施针又是汤药的灌服下去,才看到她脸色逐渐恢复些许红润,呼吸正常起来。
“陛下,那几个世家公子快要被萧二公子打死了,是否要拦一下?”
内官冯良向着上座的皇帝禀报着。
赵业麟翻动了下手中的书页,看了眼旁边还在沉睡的小姑娘,神色冷淡道:“死了吗?”
冯良被噎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回道:“回陛下,还没死......”
“只要死不了,便随萧二去。”
“是,陛下。”
冯良心道,那几位世家子弟只能自求多福了,在陛下面前纵狼豹伤人,伤的还是国公府的表小姐,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啊。
冯良刚要退下,去吩咐看守的人别让萧二公子把人打死了,就听见皇帝又开口道:“那两个畜牲何在?”
冯良立马回身道:“陛下,那两个畜牲的尸身被扔到林子外面去了。”
“把它们的皮剥了,制出两张皮子来。”
冯良应下,转身走出营帐。
温皎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睁眼望着营帐顶部呆愣了好一会。
玉竹和风信守在一旁,看到温皎皎睁眼了几乎要喜极而泣。
“小姐,你醒了!”
温皎皎看着玉竹和风信扑到她床边来,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好一会。
她想到之前被两个狼豹追,没一会就呼吸困难心痛难忍,后面只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被谁救了,她记得那人身形高大,臂膀有力。
现在她的呼吸顺畅了,心脏也不痛了,只感觉身体沉甸甸的,有些虚软无力。
温皎皎想要起身,玉竹忙俯身将她扶了起来,风信将几个软垫垫在温皎皎身后,让她舒服些躺靠着。
温皎皎看着这营帐十分陌生,不是她居住的营帐,也不是萧玄安的。
营帐中各物件摆放看着精美大气,不似寻常华贵之物,且有好几个衣着打扮一样的女子在营帐中井然有序的打理着,动作训练有素十分轻缓,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吵着她。
看着那几个女子的打扮,温皎皎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宫女的穿着。
这里怎么会有宫女?难道是她被人欺负发病的消息传到了皇后那,是皇后派人来照顾她的?
“小姐一天都没用膳了,一定饿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几个宫女看到温皎皎醒了,默然退下,很快就准备好新鲜的饭菜端到温皎皎面前来。
玉竹放了一个小几在温皎皎旁边,把饭菜都摆在小几上,温柔细致的喂着她。
温皎皎看着那些饭菜都是十分清淡的菜式,但味道十分的可口,比起宴席上的饭菜还要好吃些,那青菜肉粥喝了两口让她胃口大开,空荡荡的胃也舒服了许多。
温皎皎吃一口缓一下,她现在感觉多做几个动作,呼吸就开始难受起来。
“这是谁的营帐?”温皎皎靠在软垫上,喘了一口气问玉竹。
玉竹和风信对视了一眼,刚要回她,萧玄安就掀帘而入。
萧玄安看到温皎皎醒了,直奔她而来,“月儿!”
温皎皎嘴角微微一扯,“二哥。”
萧玄安看到温皎皎醒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
“都是二哥哥不好,不该离开月儿独自去狩猎,以后二哥哥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萧玄安满脸的愧疚和对温皎皎的担忧,他拿过玉竹的碗,一点一点喂着温皎皎。
温皎皎轻轻摇头:“不怪二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说到这,萧玄安脸色沉了下来,“那几个畜牲,等他们伤势恢复了些,我再去揍他们一顿,定要打的他们日日跪地求饶,诚心向月儿悔过!”
温皎皎愣道:“伤?”
萧玄安给温皎皎擦了擦嘴角:“就是那几个欺负你的畜牲,我已将他们狠打了一顿为你出气,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再将他们打一顿,我再给你做一条带荆棘的鞭子,随便抽他们,抽到解气为止。”
温皎皎明白了,那几个把她掳走拿狼豹吓唬她的世家公子,看来已经被她的这个好二哥揍到半死了。
吃完了一顿饭,萧玄安陪着温皎皎说了一会话,看她有些精神不济就让她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了营帐。
玉竹端来一碗汤药伺候着温皎皎服下,“小姐发了哮症和心症,太医说这几日都要多休息,不宜再多动多思,只安心静养即可。”
温皎皎喝完那味道苦涩的药,从风信手中拿了两颗蜜饯塞到嘴里去苦,没想到她这副身体的疾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哮症和心症就是哮喘和心脏病,这两个病加在一块,等于就是阎王不想她活了?
以古代的医疗水平,这种先天疾病就真的只能看命了。
“太医?”温皎皎听到玉竹说到太医,她这才想起问玉竹,“对了,是皇后表姐知道我的事,才派了宫女和太医来为我诊治吗?”
玉竹顿了顿,回道:“不是的小姐,是皇上派了这些宫女和太医过来的。”
哦,皇上啊.......
嗯?不对……
温皎皎眼睛微微瞪大,这才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是谁?”
玉竹:“是皇上,因为小姐身体不好挪动,这营帐也是皇上叫人临时搭的。”
温皎皎:???怎么会是皇上?
她这是又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吗?
第二十三章 养病
冯良捧着侍卫刚从外面快马递进来的一个盒子进到营帐中,将这红漆木盒打开呈给了上座的皇帝。
赵业麟放下手中书籍,拿起红漆木盒中的一个鲁班木看了看又放回盒子中。
“给那孩子送过去吧。”
冯良看着这一整盒的奇巧玩意,笑着道:“陛下,温四小姐今年都虚岁十五了,陛下还拿她当孩子哄。”
“不过十五,还小。”
说罢,赵业麟拿书的手一顿,问冯良:“她今日可好些?”
“回陛下,李太医日日去为四小姐看诊,四小姐身子现已渐好,只是十分的怕寒,才秋日便已开始用炭炉。”
赵业麟:“那便将她的营帐中布置的暖和些。”
冯良应下,抱着那红漆盒子走出帐外,把这盒子交给了一名在温皎皎那做事的宫女。
看着宫女捧着盒子往温皎皎营帐方向而去,冯良笑着轻摇了下头。
那温家嫡出的姑娘,萧家的表小姐,生的那样美,陛下怎能将人当孩子哄呢?
营帐中,温皎皎在铺着厚厚垫子毛裘的榻上打着滚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
她刚睡醒,在榻上赖着不想起,埋在那如云般柔软的被衾中,看着营帐中那些宫女在各司其职的打理着,她们动作轻缓,基本不会吵着她。
明明就这么大一个营帐,每天至少有七八个宫女在营帐中进出,有管理她吃食的,帮她打理衣裳的,还有两个会摆弄熏香的宫女将营帐中熏的十分好闻。
那些熏香加了太医给她的一些安神的药草,能让她睡的舒舒服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
剩下的就是随时听候差遣,帮着给她熬药,还有送东西过来。
其实玉竹她们几个在她身边侍候就足够了,那皇帝身边的冯内官日日都过来,问她缺什么少什么想要什么。
她能有什么缺的,便什么也没提,倒是冯内官看了一圈她的营帐,说宫女少了,应该再多派些过来,还说营帐也小了,皇帝那边有空着的营帐更大一些。
她也懒得搬来搬去,就拒绝了冯内官的好意。
她觉得宫女够多了,营帐也够大了,要不是她现在不好挪动奔波,她老娘立即就要把她接回去。
这几天她老娘萧玉容每天都派人过来查看她的情况,怕影响她静养她都忍着没来看她。
温皎皎能想象到萧玉容得知她被人欺负以至于发了哮症和心症的消息时,该有多心疼和恼怒,估计已经上门找那几个世家子弟的亲族麻烦了。
世家之中许多人都是怕极了这个难缠的国公府小姐,年轻时便是个跋扈不讲理的,现下嫁人到了年纪更是泼辣狠绝,那些世家贵夫人都是尽量避着她走,不要惹怒了她。
结果谁曾想,他们的子女把萧玉容的那如珠如宝的女儿给招惹了,那病秧秧的小姑娘可是萧玉容的命根子,欺负了她女儿,萧玉容是会发疯吃人的!比得罪她本人更加可怕!
现在那几个主要欺负了温皎皎的世家,都得给温家上门赔罪,他们家的儿子都还被扣着没放回来。
但那主要人物还在红枫林养病,她营帐所在的银杏林被黑甲卫封的严严实实,谁也不让进,就连温皎皎的生母都不多去打扰,他们哪敢啊!
更何况还是当今圣上亲自抓到他们的好儿子欺负温家嫡女,他们连求情都不敢,愁的头都快秃了。
只能等温皎皎身体好些回到京城,圣驾回銮后再上温家赔礼道歉,再向陛下写一道请罪折子。
本来这次皇帝去红枫林秋狝便没几人知道,那几个世家也是被皇帝身边的人告知了一声,他们也不敢声张什么,只能在家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
温皎皎趴在床上看着那些宫女做事,也不想起来,反正她这几天都只能待在营帐中,在床上和在其他地方没有区别。
现在也没有人会催着她起床,还都恨不得她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休养,温皎皎便懒懒的赖着,看着那些相貌秀美的宫女们在那摆弄着物品。
她已经在这营帐呆了四五天了,天天不是吃就是睡,美曰其名让她好好养身体。
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红漆木盒走了进来,玉竹迎了上去和那宫女说着话,说了两句便转过头来看她,见温皎皎眨巴着眼睛望着她们,一副好奇的模样,她淡笑着将那红漆盒子捧到温皎皎面前。
温皎皎坐起来,打开了这个盒子。
玉竹看温皎皎算是整个人都清醒了,唤人上前来给她梳洗。
那些宫女都井然有序的给她准备着洗漱要的各种用具,比起她在家里被玉竹她们伺候着还要更加的精细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