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月儿醒了,他才不敢回去看她,他怕见到她,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念头。
但此刻的她是这般的脆弱,再也经受不了半点波折。
“二公子!二公子!”
萧玄安刚到云州城门口,就看到大哥身边的侍从言昱一脸喜色的向他奔来。
“何事?”
言昱将手中的喜帖递给萧玄安,“二公子,是表小姐的喜事!表小姐不日便要成亲了,这是国公府送来的喜帖!”
萧玄安神色瞬间僵住,飞云惊诧道:“表小姐成亲?和谁成亲?”
说着,他将喜帖接过来,打开一看,瞪大眼睛道:“阙梧?那不是娑罗的国主吗?国公爷他们竟是将表小姐嫁到娑罗去?”
飞云话音刚落,就看到萧玄安策马向着城内奔去。
“公子!”飞云赶紧跟了上去。
言昱看着萧玄安一脸冷色的骑马走了,心中不解,怎么二公子听到表小姐成亲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萧家上下可都是十分的欢喜,就连大将军听闻消息都早早的回到了府上。
“皎皎的婚期就定在七日后,正好够我给她准备一些嫁妆给她带去。”
秋楚正在和萧家的几位旁支的夫人们说着话,就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她开口招呼了他两句,却见他径直的朝着自己院子中而去。
看他神色,秋楚便知道他是已经知道皎皎即将成亲的消息。
“要是皎皎身体好,便让她回云州成亲好了。”萧长风正将一辆轮椅小车搬到院子中,和秋楚说道。
这辆轮椅是他给皎皎做的,看到大伯母来信说皎皎这几日手脚发肿走不得路,他便做了这样一个轮椅出来,正准备再改改。
正好皎皎马上要成亲了,他可以叫阿娘给她带回去。
“皎皎可挪动不得,她这些日子身体比之前还要差些,经不得奔波。”
萧长风一脸可惜,“那只能阿娘你替我们回去了。”
即便是皎皎成亲这样重要的日子,他们也是不能离开云州的,尤其是最近边关和北渊开始动荡起来,他们若是回到京城,定是要被人埋伏的。
这也是为什么萧玄安偷跑回去被两位爹狠揍一顿的缘由。
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们萧家,只要他们离开云州,就会派人伏击他们。
只能秋楚和萧家几个旁支带上些贺礼回京去参加皎皎的大婚。
萧长风将轮椅最后一个部位改好,坐上去试了试,觉得没问题后起身拍了拍手,准备收起来,就看到自己那二弟换了一身劲装便服沉着一张脸往外走去。
萧长风叫住他,“二郎,去哪?”
萧玄安头也不回道:“去打猎。”
“打猎?”萧长风一把拽住他,去拿他腰间佩剑,萧玄安一把摁住,萧长风和他争夺了几个来回将他反手一拉一推,把佩剑夺下,然后揣了他一脚。
萧长风将剑在手中转了两圈,指着萧玄安:“你想做什么?嗯?”
萧玄安伸手去抢自己的佩剑,沉声道:“大哥,还我!”
萧青泽手里拿着一个果子啃着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院子里打起来的两位哥哥,瘸着腿凑到秋楚面前,苦着脸道:“阿娘,二哥不会又想跑回去吧?”
秋楚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虽然二郎不是在她跟前长大,但有什么事梅十娘都会写信告知她,她又是二郎的亲娘,怎能不知他心中之事。
他和皎皎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能生出这样的情愫他们这些长辈完全不意外。
只是他和皎皎终究是有缘无分。
“还好二哥打不过大哥。”萧青泽啃着果子道。
他二爹真的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让大哥看着二哥,不然二哥一跑,倒霉的又是他。
但今日的萧玄安是发了狠了,即便知道自己打不过在战场上长大的大哥,还是和他干了起来,和他打了几十个来回还是不甘心。
秋楚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打成这样,手紧紧的捏着帕子,眼中含着热泪。
萧青泽看着二哥被大哥揍成那个模样,瘸着腿便要往外跑,“我去找二爹!”
秋楚一把将他拉住,“让他们打!二郎总是要死心的!”
萧青泽只得又坐了回去。
“够了!”萧长风一拳将萧玄安打趴在地,将他反手摁在地上,“二郎你怎么这么执拗?早就和你说过了,皎皎不会是你的!”
萧玄安被按在地上眼眸通红的看着前方,他低吼着想要继续起身,如同一头受伤发狠的凶兽。
萧长风摁着他警告道:“你最好别起来,别让我继续揍你!”
萧玄安手用力往地上一撑,一个翻身将萧长风一脚踢开,起身便想往外跑,萧长风也被这个执拗的像头牛的弟弟弄的有些恼了,拿过墙角的一根长长的竹子,重重的打在他腿上。
萧玄安被打的跪在地上,又咬着牙站起。
萧长风又是给他一棍。
“大哥,你别打了!”萧青泽都看不下去了,二爹对自己的这个亲儿子下不去手打,便让大哥来打,这两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萧长风把竹子一扔,对着言昱道:“拿我的银枪来!”
萧青泽“靠!”了一声,对萧玄安道:“二哥你就别倔了!”
言昱将萧长风的长枪拿来扔给他,萧长风接过他那沉重的银枪,对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萧玄安的腿挥下。
萧玄安伸手接住萧长风的银枪,半跪在地抬着头看向他,声音颤抖道:“大哥,你就让我去见月儿一面,我就是想见见她。”
萧长风:“你见的够多了,想要见,等她成亲后再说!”
萧长风看着自己弟弟那红着眼睛倔强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二郎,莫要再倔了,我不想把你的腿打断。”
秋楚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萧玄安面前,抚摸着他脸上的伤道:“二郎,好孩子,及时收手,你见的越多日后便越忘不掉,等.....等过些时日便好了,时间一长,便什么都能忘掉了。”
萧玄安看着自己的母亲,终是再也强硬不下去,抱着母亲的腰嚎啕大哭,“母亲,我忘不掉,我怎么能忘的了!”
“月儿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我怎么忘的了啊.......”
那样好的月儿,是他从小就藏在心尖的人,是他想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人。
秋楚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小儿子,心都要被他哭碎了。
“二郎,若是皎皎也心悦与你,我们一定不会阻拦,但你们就是没有这个缘分,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他怎么不明白呢?
就是他心里太清楚了,清楚的明白小月儿的心,才将心中的感情永远的埋在心底,连一个字都不敢和她诉说。
年少的情感最是炙热深刻,年少的人也是满腔热血,有着奋不顾身的勇气。
但萧玄安所有的勇气都和他的情感一样深深的压在心底,如今终于爆发。
在此刻,他后悔的一颗心都在剧烈抽痛着,如果能早些将心中的爱恋说出口,会不会就有所不同,如果他自私一点,无论成与不成,至少也能从月儿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京城,庆安王府。
“皎皎,我同你说,这庆太妃此次办宴会,是让那赤桑公主元琅认识一下京城贵胄......”
温皎皎跟着阿娘和大舅母来庆安王府的一路上,她们一直在和她说着这个赤桑公主。
在温妙然嫁到庆安王府的第二日,赤桑公主元琅就到了京城,元琅和庆安王属于两国之间的联姻,赤桑这些时日虽然在北渊小动作不断,但赤桑的国主还是想要和北渊求和建交。
赤桑如今也是内乱不断,想要搞乱北渊和赤桑的关系的是另一派系的人,现在也是让赤桑国主头疼不已,只能先把公主嫁过来稳一稳北渊的心,若是真要打,赤桑一个小国根本扛不住。
而赤桑正是庆安王管辖的地域,要嫁公主也是嫁给他。
温皎皎这几日手脚消了肿,身体比往日也好了些,再过个两日她就要和阙梧成亲了,有许多繁琐的礼节和事要做,阿娘便带着她一块出来散散心。
这庆太妃之前在宫宴上时见过几回,是一个气质贤淑,有着几分傲气的中年妇人。
那赤桑公主她倒还不曾见过,在第一世时赤桑公主也是以王妃的身份嫁入庆安王府,而她那二姐姐还并未嫁给庆安王。
庆太妃在一宽阔庭院中摆了宴席,温皎皎跟着阿娘和大舅母来的还算早,宴席还并未开始,只是各世家贵胄在一块玩乐说笑。
温皎皎她们一来,就有相熟的世家妇人上来和阿娘她们说话。
温皎皎在这样的场合向来是凑不上的,庭院旁还种了一些花,听闻温皎皎要来,那庆太妃叫人把摆放好的花盆都搬走了,只剩一些种在墙角的没办法挪动。
“皎皎妹妹!”
温皎皎刚在廊下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就看到齐瑶在前面向她招手。
温皎皎笑着对她举起手挥了挥,“阿瑶姐姐!”
齐瑶脱离自己母亲拉着她的手,坐到温皎皎身边来,抱了抱她道:“皎皎,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温皎皎:“这几日我一直待在院中,阿娘想让我出来透透气。”
齐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灌下,挑着眉撞了撞温皎皎:“过两日你就要成亲了,听我阿娘说,到时候你的排场可大了,有皇后娘娘亲自给你送亲,定是十里红妆。”
温皎皎笑了下,撑着脑袋道:“我可不知道,都是阿娘他们替我打理。”
二人正说着话,苏意怜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坐到她们身边来,那整日和她形影不离的苏意锦今日倒没有和她在一块。
这种宴会来的都是世家的嫡亲,妾和庶女是不能来的,且这庆太妃最重嫡庶尊卑,也不会让妾上场。
温皎皎和齐瑶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那庆太妃就带着赤桑公主元琅过来了,而温妙然则跟在她们身后。
多日不见,温妙然似憔悴了许多,她还是如往日般清丽似雪,但眉眼间多了几分愁绪,眼神也比过去暗淡些许。
她如愿的嫁给了庆安王,但或许是没能当成王妃,才一脸郁郁。
但即便是这般,在这种场合必须要挺直脊背,脸上挂上笑。
温皎皎只看了她两眼便把目光放在站在庆太妃边上的赤桑公主身上。
只一眼,温皎皎便不由惊叹,真是一个大气美丽的女子。
元琅并不似北渊女子那般秀美精致,她身形修长纤细,五官十分大气,笑起来有着亲切的喜感,眉眼间有着一股野性,一看便是大漠中自由的姑娘。
即便她不懂北渊的礼节,还是十分有礼貌对着那些贵胄们点头问候。
温皎皎心道难怪庆太妃那般挑剔的人会喜欢元琅,她看着活泼而肆意,但又带着一股踏实感,她性子真诚,不会阿谀奉承她,言行举止自然的像她的女儿般。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有什么好怕的
庭院中,各大世家勋贵聚在一起攀谈玩乐,离午膳开席还有一段时间,齐瑶和苏意怜都有些坐不住,到一边去玩投壶和踢毽子。
温皎皎不太想动,这种运动类游戏她也玩不了两下,投壶她从来都投不准,便自己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带过来的一个鲁班锁。
今日天气不错,温皎皎趴了一会就开始犯困了,就在她迷迷糊糊的在那有些打瞌睡时,就听到一阵争执声响起。
“周陌思我要撕了你的嘴!”
温皎皎揉了揉眼睛循声看去,只见前面一群女眷们围在一块,项文珠正一脸气愤的和周陌思拉扯,周围的人都在劝。
这种场合年长的妇人都在厅堂中或是另一处说话,只有年纪轻的姑娘们在一块。
项文珠性子一向暴躁,且眼中容不得沙子,看情形,估计是从周陌思那听到置喙她的话了。
周陌思这人,你说人也并不是很坏,就是嘴巴特别碎。
在第一世她就因为嘴碎爱八卦,和项文珠结下不少梁子。
这边年轻姑娘们发生的口角争执,自然不会让老太妃出面,温皎皎看着温妙然从廊下走下来,对着拉扯的二人道:“项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周姑娘半分武艺都不会,被你这样一方拉扯,衣裳钗环都松懈了,便也算两清了。”
“两清?”项文珠气笑了,拽着周陌思的头发抬手就是给她一巴掌,而后将她用力一推,在温妙然面前拍了拍手,“看到没,这才是两清。”
温妙然嘴角扯了扯,扶着周陌思道:“周姑娘,你且跟我来整理一下衣裳。”
周陌思被项文珠打的眼泪汪汪的,她恨恨的看了项文珠一眼,说道:“不过是一个续弦生的,有什么好嚣张的!”
项文珠还想上前,被温妙然叫侍女拦了下来。
项文珠被侍女拽着气的要死,“你娘不过是妾室上位,挤走了正室夫人,也配在我面前放屁!”
而后项文珠又对着温妙然道:“这里有你什么事?人家正头王妃还在这呢?你一个侧妃也配站在这里管我的事!”
众世家贵女听着项文珠这一番粗鲁的言辞直摇头。
这种场合虽然妾室庶女是不能来的,但温妙然好歹是侧妃,地位还是在她们之上的。
项文珠性子耿直火爆,但也不是不顾及场合身份的人,只是她的软肋就是她的母亲,谁敢在外面说她母亲一句不是,她就要发疯挠人的!
项文珠几下挣脱了侍女们的桎梏,朝着周陌思扑去,温皎皎眼尖的看到周陌思手中拿着一个尖细的簪子在手中,项文珠扑去时她举起那簪子就要往她脸上划去。
温皎皎被惊的站起身来,这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周陌思的簪子要划到项文珠脸上时,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几下就把她们给拉开,将周陌思手中的簪子夺下。
是元琅。
温皎皎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去,还好她来的及时,这簪子要是划到脸上,项文珠非破相不可。
“既是两位姑娘的口角之争,动手就不对了。”
元琅对着周陌思道:“周姑娘先对项姑娘出言不逊,挑衅在先,就不要怕她打你。”
说罢,元琅又对着项文珠道:“项姑娘,这是太妃举办的宴席,你即便心中有气,也莫要闹的太大,等宴会结束了再找她打一顿不迟,私下了结即可,莫要连累了父兄的名声。”
周陌思听到元琅说让项文珠结束了再打她一顿,眼睛都瞪大了,这是王妃能说出的话吗?
“王妃,你......”
元琅转过身面对着周陌思,亳不客气的将簪子展现在众人面前,“周姑娘,拿着这个东西伤人,后果有就有些难办了。”
说罢,元琅又十分不客气的对着温妙然道:“侧妃站在周姑娘身边,见到她用金簪伤人为何不阻止?”
周陌思在温妙然把她拉到一边时,就已经将金簪取下握在手中了。
温妙然:“我未曾看到,姐姐莫要将这等罪责推到我身上。”
元琅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就听到一声软软的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传来,“你看到了,你刚刚扶周陌思的时候还摸到了她拿着金簪的手。”
众人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容颜艳丽又带着几分稚嫩的姑娘坐在廊下,撑着下巴向着她们这边看来。
元琅微微一怔,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身边的侍女提醒她道:“这是国公府的表小姐,是侧妃同父的四妹妹。”
元琅了然,她在进王府的第一天,身边的侍女和嬷嬷就将京城的一些世家贵女一一说与她听,尤其是侧妃的家世,她最是清楚的。
原来这个就是温家那个身体不好的嫡女,不过元琅听的最多的就是她是萧家的表小姐,而不是称呼她为温家的四小姐,若不是嬷嬷特地告知了她和侧妃的关系,她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层。
那萧夫人和温府和离之事当时可是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直到现在还是京城众人一件津津乐道之事。
元琅没想到在北渊还会有如此干脆果决的女子,心中倒是有几分敬佩。
如今看到那明艳的小姑娘毫不犹豫的开口,元琅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来,“温姑娘可看的真切?”
温皎皎手中无意识的滚动着那个球一样的鲁班锁,说道:“我看的真切,不过侧妃不会承认便是了。”
温妙然紧握着一只手,神色平淡道:“我确未看见,四妹妹许是眼花了。”
温皎皎毫不意外的对着元琅耸了耸肩,一脸“看,我就说了吧。”
温妙然冷淡的瞥了温皎皎一眼,带着周陌思离去。
元琅正想要开口安抚项文珠几句,项文珠拿过她手上的金簪丢在地上狠踩了几脚,“这个心黑的贱人!”
说罢,就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齐瑶和苏意怜在旁边看了一场戏,坐回了温皎皎身边。
齐瑶一脸可惜道:“还以为她们会打一架呢,不过真要打,说不定项文珠还打不过周陌思呢,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项文珠太耿直了,脑袋不会转弯,周陌思还是比她聪明那么一点。”
苏意怜对着温皎皎道:“如月,你就这么揭发你二姐姐,在众人面前下她的脸面,不怕她记恨你?”
温皎皎滚动着鲁班锁的手一顿,说道;“我就是看见了呀,有什么好怕的。”
苏意怜可还是处在温妙然的阴影中,上辈子她是活的最久的一个,下惨不比温妍惜好到哪去,她永远都斗不过温妙然。
想起这个,苏意怜便将目光放在元琅身上,这个从异国而来的公主,不过也是落的一个小产郁郁而终,别说跟温妙然斗了,那庆安王对她的厌弃,就足够将她击垮。
终于到了午膳开席时间,温皎皎看着那一桌美味的吃食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些正常的饭菜了,若不是知道今日可以放开了吃,她也不会一大早就跟着阿娘出来。
温皎皎喝了一口鲜美的鱼汤,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她真的没有哪一次这么爱吃席。
温皎皎和阿娘还齐瑶母女她们一桌,看着温皎皎那几乎要狼吞虎咽的模样,秦未霜看着萧玉容嗔怪道:“你看看你,把皎皎给饿的,这些天都饿瘦了。”
秦未霜心疼的给温皎皎往她碗里不停的夹着菜,“可怜的孩子,吃了这么多天的药,怎么还不见好呢?”
萧玉容将温皎皎垂落一边的头发撩起,眼中满是心疼,“我也是没有办法,本来今日也还是要继续吃药膳的,和许神医好说歹说才放了皎皎这么一顿。”
温皎皎吃着这些美味的饭菜,几乎都要落下泪来,就只有这一顿,她得多吃点才行。
齐瑶夹起一个鸡腿放在温皎皎碗里,“来皎皎,给你鸡腿。”
温皎皎正抓起鸡腿啃着,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进到厅中,在正厅中吃席的一众女眷看到庆安王来到女眷席上,均低声窃语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放手
只见庆安王走到温妙然身边牵起她的手,和太妃说了几句直接带着她就离席了。
太妃气的都要扔筷子了。
坐在太妃身边的元琅神色有些许暗淡,但还要安抚太妃的情绪。
元琅看着赵云极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在嫁过来的时候,元琅就明白,自己是代替赤桑嫁过来的,这是赤桑和北渊的联姻,不是她元琅的。
但她总还是心里有些许期待,本来她的父王有其他的人选,不一定非要她嫁过来,这是她自己求来的。
在她十五岁遇到赵云极开始,她心中便有了他,明明他在赤桑的那些年,并不是这样冷淡的模样,他也会笑,会跟她谈论起北渊,会跟她在大漠中策马。
她也曾悄悄的问他,如果他娶了赤桑的姑娘,是会在北渊还是留在赤桑。
他说,“天地广阔,能做一只自由的雄鹰为何要做笼中兽?”
可如今,她陪他一起做了这笼中兽。
他变得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等到了二十终于等到机会嫁予他,但他却并不在乎。
他心中原来已经有了其他的女子。
可为何,为何他知道要给他的人是她,还是愿意娶她。
或许,谁做他的王妃都不重要,他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侧妃。
元琅听着耳边觥筹交错的声音,只觉有些恍惚,她在这一刻忽然就很想念赤桑,想念那大漠的风沙。
温皎皎这一顿席如果不是萧玉容在一旁阻止,她能把自己撑死。
吃完了午膳,温皎皎和齐瑶在院子里溜达着,一起消消食,就听到几声惨呼声。
齐瑶这最喜欢看热闹的人,听到这声音就拉着她循着声音找去。
二人从一个门洞中走出,就看到项承正在对一个男子拳打脚踢的。
看到有人来了,项承狠揣了一脚那个男子就停了手。
“项承,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敢在庆安王府动武!”
温皎皎看去,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可不就是周陌思的哥哥周择么?
项文珠在周陌思那受了气,这项承就在她哥身上找补回来。
“庆安王府算什么?就算是在金銮殿上我项承也敢揍你这张猪脸!”
说着,项承又是给了周择一脚,周择哀嚎着从地上爬起,看到温皎皎和齐瑶在,又觉得被人打的太过丢脸,指着项承骂道:“项承!你好歹是一个世家子弟,怎么和一个泼皮无赖似的!”
项承听罢不屑的嗤笑一声,抓住周择伸过来的手便想继续揍他两下,周择早就被项承打怕了,一把推开他就要跑,项承想去抓他,在拉扯中,忽地一样东西从他怀中掉出,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那是什么?”
齐瑶刚想上前去捡,就被项承更快一步从地上捡起,背对着她们将东西塞入怀中。
项承微微偏头过来看了她们一眼,便迈步向前走去。
“项承。”
温皎皎出声叫住了他。
项承脚步一顿,便继续向前走。
温皎皎快步追上去,“项承,站住!”
项承停下来,眉眼间有着几分急躁,“做什么?”
温皎皎走到他面前对着他伸出手去,“玉佩,还我。”
项承看着面前那白嫩嫩的掌心,头微微一撇,“什么玉佩?我不知道。”
温皎皎:“我看见了,双月玉佩,就是我上次在齐府丢的那枚。”
项承不想承认,继续嘴硬道:“什么双月玉佩,难道就只有你可以有这种玉佩吗?”
“是不是拿出来给我一看便知,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项承沉默下来,低头看着温皎皎,目光不似往常那般总是带着一股戾气,半晌,他低声道:“你已经有一个新的了。”
温皎皎将腰间赵延送的玉佩拿在手中看了眼,对项承道:“我有再多,那也是我的玉佩,你要还给我。”
温皎皎抬着头看着项承,“项承,我就要成亲了,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留得住的,放手吧,让自己好过一点。”
听到温皎皎这句话,项承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打上一拳,他眼睛微微睁大,眼神中透出些许诧异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温皎皎这样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看似对什么东西都不太在意的模样,会将他心中最隐秘的情愫戳破。
他没想到,会是温皎皎先开口。
他本以为自己是最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实则,他胆小如鼠,竟连温皎皎都比不过。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温皎皎,只是他们的开场就注定了温皎皎会讨厌他。
可有许多个夜晚,他都会做梦,梦到北渊大雪纷飞,那个姑娘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雪中看着他。
少年的项承坐在两只大狗拉着的滑车上,等在温府的门口,看着那个雪团子般的小姑娘从里面探出头来。
“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小小少年递给小姑娘一个热乎的糖糕。
二人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两只大狗乖巧的守在他们身边。
小姑娘接过糖糕似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反正我二哥哥已经揍过你了。”
“我那是让着他。”小项承揉了揉鼻子,将手中训犬的鞭子递给她,“为了给你出气。”
“温皎皎,以后有本事就别告诉你二哥哥,自己来找我报仇。”小项承总是一副傲娇模样,不愿意服软。
小皎皎抓着他的鞭子抽了他一下,“这样?”
项承嘴角微微一抽,这点力气给他挠痒都不够,但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是想逗一逗她,十分夸张的哀嚎一声往旁边倒去,“你打的我好疼!”
小皎皎愣了一下,看见他满地打滚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哄骗她,嘴巴一撇扔掉鞭子就往府中走去。
“哎,温皎皎我逗你呢,你怎么还真生气了!”
项承上去追她,“你别生气啊,我以后不逗你了,你看我今天把财源广进带来了,我带你坐滑车。”
“你天天待在府里不闷吗?走,带你去外面见识见识。”
“那你会把我摔了吗?”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刚保证完的下一刻,小项承没有掌控好速度一个打滑,就把小皎皎给摔出去了,虽然雪铺的厚厚一层,还是把小皎皎给摔哭了。
看着她哭,小项承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对.....对不起,你摔哪了?”
小皎皎埋在雪里哭的很是伤心,“呜呜呜我再也不跟你出来玩了!”
她好不容易相信他那么一回!
“项承!又是你小子!”刚从萧府过来的萧玄安远远的就听到小皎皎的哭声,拔腿就冲过来揍人。
最后,还是小项承把滑车让给了萧玄安和小皎皎,自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
小项承坐在一边气的不停的挠头,怎么他一遇到温皎皎就笨手笨脚的!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把她哄开心了,这下好印象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