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院之所以是魔法学院,而不是什么什么地名加魔法学院、人名加魔法学院,是因为它就是整个大陆上所有法师的圣地、唯一的魔法学院!
这样的学院还要对其他地方的法师有什么尊敬,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说有哪里的法师比学院的法师还傲慢,那确实是有一个地方。
维罗卡的神情平静下来:“教廷的?”
被水球冲倒在地的敌人陆续爬起来,还有被巡视队攻击受伤的,都移动向矿洞口,汇集在矿洞中走出的人身后。
来人果不其然一身白黄相间的教廷袍子。
不是蓝湖城的贵族,有点遗憾。
一个中年男子,浅发高鼻,神情倨傲,用眼角嫌弃的看了一眼躲到他身后的小队长,回敬以维罗卡同样的话:“魔法学院的?告诉你我可是……”
维罗卡揉揉眉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之前学院采矿的人呢?”
“他们对我这个中阶法师不敬,已经被埋在矿里了!”
矿洞口周围寂静了一瞬间。
维罗卡缓缓放下手,与那个教廷的法师对上视线,轻声问:“既然是教廷的,我姑且问一句,你应该知道去年教廷才与我们和谈吧?”
“与和谈无关!”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教廷法师气恼的说,“你没听清楚吗,那几个人冒犯我这个中阶法师在先!”
“那又如何?”
“什么如何?”教廷法师先是为维罗卡的反问迷惑了一瞬间,然后恼羞成怒,“魔法学院也可以看不起中阶法师了是吧?!”
随着他逐渐提高的音调,周围大团大团的水球缓缓浮现,遮蔽了整个矿洞上方的阳光,然后变成了锥形,威胁着对准学院的战士们。
维罗卡透过水球,神色平平的与教廷法师对视:“我是说,中阶法师?那又如何。”
话语间,笼罩上空的水被冰霜侵染,蔓延的冰雪将水冻结后,冰锥转头对准了教廷法师。
“我离开蓝湖城那年,确实听说教廷有个水系进阶高级了。”
维罗卡催动座下的龙蜥缓缓上前,踏出防护法阵的范围,轻蔑的看着呆滞的教廷法师。
“但就连当年只是个中级法师的我,也进阶中阶了。”
“你在骄傲什么?”
教廷法师半张着嘴,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空中。
就连他身后的战士,也一脸恐惧的抬着头,瞳孔中倒影出缓缓下压的冰锥。
大块的冰带来的冷气四散,连同维罗卡冰冷的声音一起传来:“我再问一遍,之前学院的队伍,现在在哪?”
缩在教廷法师身后的小队长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教廷法师的脸色狰狞了一瞬间,又有大团的水球骤然出现,向着维罗卡疾射!
“中阶和中阶也是有差别的!”
水球在逼近维罗卡眉心时缓缓停住,又再次染上了白霜,但教廷法师的杀招不是这个。
趁着维罗卡逼停眼前的水球之际,随后出现的水珠已经向着维罗卡的头部包裹而来,眼见着已经到了近前。
教廷法师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眼角的余光就发现周围魔法学院的战士没有动作。
为什么?
他们不保护他们的法师吗?
这是他脑中闪现的最后一个想法。
因为下一秒,他的双腿就被天上落下来的冰锥穿透,然后更多的冰锥砸碎-凝结,将他整个人封冻。
“你说得对,”维罗卡隔着冰块向他点头,“中阶和中阶确实不一样。”
“杰姆大人!”
教廷法师身后的人慌乱又惊恐的叫着,但并不能改变失去了这个法师之后,他们完全落败的局面。
好在他们的战士比法师聪明,明白维罗卡在因为什么发怒,马上就有跟在教廷法师身后出来的人大叫:“我们没有杀死魔法学院的法师!他们还在矿洞里!”
即将落在他们身上的冰锥停下了,维罗卡挥手将碎冰收起来,聚在背后形成冰盾:“这不是还有能听懂人话的嘛。”
阿奇尔阴着脸挥手,学院的战士们一拥而上将“塔塔花家族”的人全都绑了起来。
除了这些在矿洞外空地上的人,学院的战士们又去丛林里拖出了之前被击败的守卫,一堆人在矿洞外堆成了小山。
阿奇尔在矿洞外审问,朱恩先带着一队战士进入矿洞去探查。
维罗卡和西维娅在教廷法师面前打量。
“教廷的人,还是中阶法师,”西维娅伸手戳了戳冰块,“不能直接搞死吧?”
帝国与学院和谈也有一年了,和谈的内幕逐渐流传出一些,西维娅也曾听说过帝国那边是教廷推动的和谈。
维罗卡浑不在意的踹了一脚冰雕,立马有些冰屑掉落:“也没搞死啊,你看,只是很快就会化掉的冰而已。”
似乎听到了维罗卡的话,冰雕中的教廷法师竟然转了转眼珠,露出一个怨毒的表情。
下一秒,冰雕中光芒大盛,正在观察教廷法师的维罗卡和西维娅不得不抬起手挡了一下眼睛。
冰雕猛地碎裂,一道昏黄的光芒向着两人扩散而来,仿佛什么撞击的声音,伴随着燃烧一般的滋滋作响,之前的防护法阵被灼烧失效了。
但在冰雕碎裂之前,维罗卡和西维娅已经双双支起了护盾。
□□混合的护盾将黄光阻隔,护盾的另一面,失去了冰雕的支撑,腿部的伤口令他站立不稳,教廷法师发狂的吼叫:“你们……竟敢!?”
“这又什么不敢的。”护盾后的维罗卡无趣的撇撇嘴,从另一面形成的水珠,这次直接袭击向教廷法师胸腹。
“嗙!”
水珠撞在了奇怪的护盾上。
“嗯?”维罗卡透过护盾眯起眼睛看着教廷法师。
这家伙,躯干部位也穿着防护用的附魔道具啊。
“哈……哈!”教廷法师喘着粗气,从袍子下拔出装饰华丽的法杖,“你以为我还会像刚才一样没有准备吗?!”
“荣光之……!”
大概是个护盾吧,但还没等他发动,维罗卡的水珠就直接打在他的法杖上。
法杖从他手中脱手而出,翻了几翻后狠狠地斜插在一旁的地上,还颤了两颤。
距离法杖最近的李奥娜上前一脚踩在法杖上。
教廷法师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连西维娅都嫌弃的撇过头:“这战斗意识也太差了吧?”
维罗卡也看出了这家伙除了等级之外就没什么别的长处,于是干脆双手抱胸:“来吧,继续,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东西。”
教廷法师颤抖的手伸向脖颈,抽出了一条镶着光系魔晶的项链。
恢弘的光芒从项链处散发开来,覆盖了整片矿洞外的空地。
维罗卡将水盾延展保护巡视队的战士们,却发现这道光芒毫无攻击性。
光芒逐渐消失之后,教廷法师腿上的伤口愈合,重新站直了身体。
维罗卡抿着嘴看了看被绑起来的“塔塔花家族”战士,发现他们在战斗中受的伤已经好了。
就连巡视队战士们在战斗中被划破的小伤口都恢复了。
西维娅眼睛发直,喃喃的道:“我再也不说兰伯特只会依靠附魔装备了。”
这种大规模群体治愈法术的附魔装备,就这样应用于一点也不致命的伤害,用浪费都难以形容。
教廷法师已经喘着粗气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看上去应该像是个法阵图。
维罗卡闭了闭眼,在教廷法师再一次开展他的浪费行为之前,用治愈的水元素糊了他一脸,将人呛晕了过去。
“收回刚才的话,”维罗卡上前一把夺过教廷法师还握在手里的法阵盘,“我自己来看你的装备吧。”
西维娅瞬间了悟,嘿嘿笑着也跟上维罗卡,开始搜刮教廷法师身上的附魔装备。
软甲、手镯、胸针、表链、戒指和耳坠,再加上之前的法杖和项链,这家伙和兰伯特比起来,有比过而无不及。
维罗卡和西维娅感叹着将所有的附魔装备都收到一个袋子里,那边阿奇尔对“塔塔花家族”的审讯也结束了。
整个所谓的“塔塔花家族”,都是旁边被绑起来的教廷法师杰姆的附庸。
杰姆以前是蓝湖城小贵族的儿子,在被教廷发现了水系魔法天赋后,就加入了教廷法师的行列。
在蓝湖城的教廷法师中,他的天赋最好,最先晋升高级法师,这个时候他原来的家族已经跻身蓝湖城中等家族了。
等前几个月杰姆成为了中阶法师,原本的家族进一步扩张,也正式更名为“塔塔花家族”。
扩张的家族,总是要追求一点利益的。
他们先是把目标对准了蓝湖城中颓势已现的老牌贵族巴伦,被联合起来的三大贵族教训了一顿,但从东边来的部落人那里得知了魔晶矿的消息。
塔塔花家族怦然心动!
一个条小型魔晶矿脉,就能支撑起一个中型家族了!
完全依靠着教廷法师杰姆虚名的塔塔花家族,急需要魔晶矿这样的实体资产来充实家族资金、稳固在蓝湖城的地位。
于是他们顾不得打听关于矿脉更多的消息,就派人前来挖矿,却正好碰见了魔法学院的采矿小队。
原本已经有些退缩的塔塔花家族,在发现学院派来的两个法师一个只是中级,另一个只是高级之后,觉得自己背靠中阶法师,又重新有了底气。
然后就是请他们的靠山杰姆大人,到现场来“说服”学院的法师,将矿脉让出来。
但没想到学院的法师抵死不从,甚至与他们起了“争执”,在对峙中学院的法师退守进入入了矿洞中,教廷法师杰姆一怒之下将他们封死在了矿洞里。
再然后,维罗卡她们就来了。
“一个想靠着教廷法师上位的家族,因为没有底蕴,所以见财起意,想要抢夺学院的财产。”维罗卡总结道,“真不错,报告到议事团里,激进派恐怕会直接叫嚣着要出兵。”
“真的吗?”阿奇尔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维罗卡无语的给了阿奇尔一个白眼:“动动你的脑袋,我也就是说说,和谈才一年,保守派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再起战火。”
阿奇尔失望的眼中光都没了。
“巡视之后不是还有巡视报告嘛,”维罗卡慢悠悠的说,“报告里仔细写一写西南方的问题,尤其是与帝国交接的边境问题,这个你应该会吧?”
阿奇尔咧了咧嘴:“议事团可能更重视法师的报告一点,但是这次受害的还有两位,啊不,四位法师大人呢!”
“啊?”受害法师之一的西维娅茫然抬头,她正在指点战士们打包东南部落的叛徒们。
这些叛徒战斗力不一定高,但总有一些东南特色的武器和装备,大部分都淬了毒,西维娅的指点能有效防止学院战士们的非战斗减员。
有个之前被打晕,现在清醒过来的东南部落叛徒,眼神怨毒的看着西维娅,后者不仅不愧疚,还直接给了那人一刀。
西维娅俯视着地上痛苦扭曲的部落叛徒,语气寒凉:“当初与学院和谈,是整个东南部落联合一起的。你们说背叛就背叛,置我鸟巢榕树部与何地?想让学院把怒气撒在剩下的部落身上,有想过毫不知情的人吗?”
西维娅又狠狠的给了他一脚,转过身去闭上眼,告诉自己现在他们是学院的俘虏,只有学院才能决断生死。
矿洞里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去探查的朱恩小队回来了。
维罗卡和阿奇尔严肃了神色,迎上前去。
“矿洞里是什么情况?”
“向下大概三十米处有两条分叉路,一条在分叉处坍塌了,另一条在更深处也有坍塌的痕迹。”
维罗卡的眉头皱起:“能看出采矿小队在哪一边吗?”
“我在两边都用敲击的方法试探了一下,”朱恩的神色沉重,“两边都没有回音。”
维罗卡二话不说回头在教廷法师身上踹了一脚,好像有什么断裂的声音,教廷法师昏迷的更深了。
“啧,废物!”
“西维娅和阿奇尔在外面驻守,顺便继续审讯,”维罗卡安排道,“我跟朱恩再进去看一看。”
“这家伙是个水系法师,如果是用法术将矿洞搞塌的,留下的水系法术痕迹我应该能看出来。”
“请您小心,”李奥娜有些担忧的看着维罗卡,“按照这些家伙的证词,他们前来采矿的队伍,应该不止这些人。”
学院的采矿队有土系法师运用法术提升效率,所以人数不算多。但“塔塔花家族”可没有土系法师,只能依靠矿锄采矿,所以必定需要更多的人手。
他们不会把矿工一起埋在里面了吧?
维罗卡眼神微沉,转头看见地上的教廷法师杰姆,不解气的又上前踹了一脚。
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巡视队战士,让他们对教廷法师保持最高警惕后,维罗卡跟着朱恩进入了矿洞。
进入矿洞不到十米,就完全失去了光线。
朱恩打开早就准备好的火系魔晶照明灯,走在最前方,用身形告诉维罗卡该怎么走。
“这边应该是很早以前开采的地方了。”维罗卡手扶了一下矿洞壁,摸到了一手潮湿的青苔,“没有多少魔晶,外面的植物已经扩张到了这里。”
“您说的对,”朱恩再前方说话,声音扩散到矿洞深处,隐隐传来回声,“不过那个塔塔花家族恐怕没见过世面,就连碎散的小矿和伴生矿都不放过。”
说着她将照明灯转向墙壁上延伸出去的一个浅矿洞:“这里还有他们开采时留下的木筐。”
那个浅浅的矿洞中,一个歪斜的木筐倒在地上,散落出一些碎魔晶。
“现在有多远了?”矿洞中传来滴水的声音,黑暗中难以判断时间和距离,维罗卡不确定的问。
“二三十米吧。”朱恩打量了一下周围,“前面有个暗影蝙蝠巢穴,走过了那个巢穴,就是分叉路了。”
维罗卡跟在朱恩身后跳上一块大石,在她之后的第七分队战士们也陆陆续续的爬上来。
大石头之后,黑暗仿佛浓郁了一倍,魔晶照明灯的光线都难以照亮很远,水滴的声音也愈发明显,时不时的就有水落在人身上。
借着一次略微等待的机会,维罗卡蹲下身抚摸着石头缝隙。
有非常细微的水流在矿洞底部的石头缝隙之下流动。
“怪不得一个水系中阶能在矿洞里引发坍塌,”维罗卡沉着脸说,“这个矿洞旁边应该有一条地下暗河。”
一个年轻战士好奇的也蹲下,将手指插进石头缝隙里感受:“所以两位身处矿洞、明明占据了地利的土系法师,才敌不过那个水系教廷法师吗?”
“原因之一吧。”维罗卡站起身来,继续跟着朱恩向矿洞深处走去,“那家伙是中阶法师,是原因之二。”
队伍到达了暗影蝙蝠的巢穴,魔晶照明灯向上照射,密密麻麻的坑洞呈现倒锥形附着在矿洞中的一根石柱上。
但周围却没有暗影蝙蝠的尸体。
“估计是我们的采矿小队之前就清理过了。”朱恩是这么猜测的。
绕过暗影蝙蝠巢穴所覆盖的石柱,后面就是两条分叉路了。
朱恩先带着队伍走进了右手边的一条。
“这条是比较浅的那个矿坑。”她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矿坑应该是挖的偏离了矿脉,所以才这么浅就被放弃了。”
地上的碎石巨大而杂乱,不像之前的矿洞里的石头,都经过细致的筛选和甄别。
“虽然应该是早就被放弃的矿洞,但不知道法师们是不是选择了这里作为躲避的地点。”
朱恩站在一块扁平的石头上,用照明灯照向前方碎石累积成的石壁:“就是这里了。”
维罗卡上前接过照明灯,先是仔细的向石头缝里看去,身后的第七分队战士们也上前挨个石头缝搜寻。
“塞的严严实实的,”一个战士摇头道,“就连敲击都是实心的闷声。”
维罗卡抿着嘴蹲下,细细的抚摸过脚下的石头,试图查看坍塌的起因。
半晌之后,将坍塌处探查了个遍的维罗卡才站起身,摇头道:“没有水系的施法痕迹,不是因为水系法术坍塌的。”
“那就说明采矿小队在另一条矿洞中?”
“可万一是土系法师主动造成的坍塌,为了阻碍教廷法师的追击呢?”一个战士提出了另一种思路。
维罗卡沉吟一下:“你们离得远一点,去高处,我操纵水流试试能不能渗过去。”
所有的战士踩在了比较高的石头上后,维罗卡也爬上了矿洞高处。
为了尽量减少可能出现的二次坍塌造成损害,维罗卡和朱恩在高处找了好久,才选定了一个石头缝隙。
随后维罗卡就凝神操纵水流,向着石头缝里渗去。
几个呼吸之后,上方水流冲击的石头缝出现了松动。
维罗卡微微闭着眼,向朱恩的方向摇头:“里面没有生命气息存在。”
等待的战士们心里一沉。
但朱恩的神色依然冷静,等维罗卡收回水流后,她才和几个战士小心的移开石头,用照明灯向矿洞深处照去。
坍塌石堆后面的矿洞很浅,照明的灯光勉强能照亮到矿洞的尽头。
果不其然,这是一个被放弃的采矿方向,就连洞穴的石壁上也没有多少采矿的痕迹。
灯光掠过地面时,朱恩目光一凝,盯住了地上的半枚脚印。
“是学院战士的制式靴子底部脚印,而且是脚尖向外的!”
维罗卡的眉头舒展了一下:“至少说明他们在这次坍塌中逃过了,对吧?”
朱恩轻轻点头,从高处跳下:“走吧,我们去另一边。”
他们重新回到分叉路,这次向着左边的岔路搜寻而去。
左边的矿洞更深,更黑,石缝中的水流也更大了。
维罗卡看着向矿洞深处流去的水,眉头紧锁,她害怕就算学院的采矿小队躲到了安全的空间,也会被逐渐渗入的水淹没。
希望这只是最糟糕的猜测。
她们在第二条岔路之后走的很快。
一面是确定了采矿小队所在、救援有了目的和希望,另一面是时间越长,对采矿小队的生存就越不利。
每个人的心里都沉沉的。
从分岔路口走了大概又有一倍的时间,矿洞底部已经有了成型的河流,她们不得不在洞穴两旁落脚。
坍塌处比上一个矿洞里都要严重得多,大块的巨石挤压着一些碎散的魔晶,维罗卡和朱恩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才能保证这一堆乱石不会二次坍塌,对身后的战士们,和可能在乱石背后的采矿小队造成伤害。
但是维罗卡很快就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在想什么,下面的水流处一定有缝隙嘛!”
“帮我守住,”维罗卡把照明灯塞给旁边的战士,“我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如果采矿小队不在对面,我们就可以采取稍微暴力一点的方式移开乱石了。”
说罢她就在最贴近水流的地方盘腿坐下,将精神力顺着水流延伸出去。
几息之后,维罗卡睁开了眼睛:“乱石背后没有人,你们退后的远一点,我用法术把它们冲开。”
朱恩带着队伍依言退开数十米的距离。
矿洞里,低处的水被维罗卡抽干,凝结成巨大的水球,随着她的操纵,水球狠狠地撞击在乱石之上,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不稳定的碎石被冲走,大块的巨石在顶部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坠的向着矿洞内侧坠落。
“轰——”
巨石坠落的声音震动了整个矿洞,维罗卡擦一擦溅到脸上的
水珠,转身向朱恩说:“派人出去向外面报平安吧,声音太大,别让她们以为我们出了事情。”
三个战士脱离队伍向着洞穴外面走去,维罗卡和朱恩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向里面探索。
越过冲开的碎石继续向前,二十多米之后是一个弯折,弯折之后的矿洞倾斜幅度大增,并且还伴随着时不时滚落的碎石。
朱恩安排几个风系战士走在前面,他们行动敏捷、反应更快,能够躲避碎石带来的危险。
黑暗中,她们终于听到了人声。
“什么人!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风系战士停下了脚步,将照明灯举起在身前:“学院巡视队、外勤队第七分队!请问是否是种植园的采矿小队被困于此?”
黑暗中传来倒吸气的声音,然后是如释重负的感叹、欢呼和哭泣。
一个抽着鼻子的声音哭喊:“呜……终于有学院的人来了呜!”
黑暗中,采矿小队摸索着将照明灯重新打开,在灯光的不断闪动中,她们终于汇合到一起。
一个穿着脏兮兮土系法师袍的法师,跪坐在地上的积水里抱着另外一个法师,哭唧唧的抬起头来:“你们有没有带治愈药剂啊?朱利安她快撑不住了呜……”
刚刚那个哭音原来是他发出来的。
先是风系战士和朱恩跳下去,然后是维罗卡沿着她们试探出来的路,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采矿小队的身边。
维罗卡在受伤的那个土系法师面前跪下,仔细查看她的伤口。
头部有一些轻微擦伤,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很大;手臂有奇怪的弯折,里面一定是骨折了;肩膀和脖子连接的地方有一处最深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是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但是鲜血还是在不断的流出。
维罗卡轻轻揭开了伤口处的应急用的包扎布,在鲜血涌出来之前,另一只手上早已准备好的治愈法术糊了上去。
伤口很快收敛、平复、结痂。
朱恩上前来查看骨折的手臂,多次探查后将手臂按照正确的姿势摆好,维罗卡对着手臂又释放了一个治愈法术。
“还有其他比较严重的伤口吗?”维罗卡打量着两个土系法师。
“没有了,”哭唧唧的土系法师摇头,“但是朱利安她被砸到了脑袋,一直不清醒。”
“头部就只能等出去再治疗了,”维罗卡叹息道,“那里太过精细,不是现在的环境能处理好的。”
哭唧唧法师点点头,一行人站起来准备向外撤离。
维罗卡拍拍手:“战士们呢?有受伤的吗?”
寂静了一会儿后,五六个战士走上前来。
维罗卡一一帮他们处理了伤口。
直到最后一个,维罗卡仍然面无异色,战士们和土系法师面露敬畏的看着维罗卡。
“有阵亡的战士吗?”维罗卡轻声问。
哭唧唧法师摇头:“朱利安发现那家伙是中阶法师后,就果断带领我们后撤了。”
这时第七分队的战士已经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昏迷中的朱利安小心的放在担架上,打算抬着担架走。
维罗卡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你的精神力还够用吗,用移土之术承载朱利安应该要更平稳一点。”
灯光下,哭唧唧法师脸上露出郝然:“战斗的时候就已经用光了,要不然也不会眼看着朱利安被石头砸中。”
维罗卡只能叹一口气,召唤出水球托举着朱利安。
哭唧唧法师目瞪口呆的看着维罗卡操纵水球一路向上爬,许久之后才小心的问:“你刚刚不是释放了好多治愈法术?精神力还够用吗?”
第七分队的战士们都含笑看了一眼哭唧唧法师,后者被看的莫名其妙。
维罗卡无奈的叹气:“你都说了那家伙是中阶法师,几人我们能下到矿洞里,当然说明那家伙已经被打败了。”
哭唧唧法师惊呆了:“你是高阶法师?学院里有新的高阶法师了?”
维罗卡:“那倒不至于,我只是个中阶法师而已。”
“中阶!水系中阶!你就是那个平民天才维罗卡!”
哭唧唧法师的大嗓门在矿洞里泛起回音。
“虽然很高兴被称赞,但是麻烦请小点声,”维罗卡礼貌的说,“这里还有头部受伤的伤员。”
“哦。”哭唧唧法师立刻小小声的回答道。
离开矿洞的路上,她们才从种植园战士和哭唧唧法师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比维罗卡她们想的要更复杂,更倒霉一点。
采矿小队在按计划到达魔晶矿之后,先是碰上了在偷摸采矿的塔塔花家族小队长和他们雇佣来的矿工。
在一番争执过后,塔塔花家族和矿工撤离,种植园的采矿小队以为争执已经解决,就继续进入矿洞采矿。
等她们采完矿想要离开时,却迎面碰上了风暴。于是她们退回了矿洞中躲避风暴,就在浅一点的那个矿坑内。
等风暴结束后离开矿坑的时候,为了不在矿洞里迷路,她们顺手封死了那个矿坑。
“那有必要搞成坍塌的样子吗,用土系法术直接堵死不就好了!亏我们还小心翼翼的探查那个浅矿坑!”
“直接堵死得耗费多少精神力啊,用土系法师破坏上方的结构,要省力的多嘛!”
因为风暴时躲在矿坑里无聊,她们又去深矿坑,想着反正都进来一次了,就多带一点高品质魔晶出去。
但是这一次她们再出矿洞时,就碰见了塔塔花家族和那个教廷法师。
“那家伙不讲道理,嘴上说着,是东南部落的人先发现矿脉的,还想抢夺我们开采出来的一篮高品质魔晶。”
“我们原本想着先服软离开,但那家伙自诩为中阶法师,对学院十分看不起,朱利安不忿,与他打了起来,没几招就被压制,于是我们退到了矿洞里。”
队伍快要走出矿洞,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哭唧唧法师眯着眼适应,嘴上却依然在说着那天的情况。
“因为矿洞里对我们土系法师有利,我们坚持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矿洞里好多碎石都是那个时候战斗的遗留物。”
“后来我们把随身带的法阵、药剂、附魔装备都用完了,那个教廷的家伙才耍诈,直接将我们头顶的洞穴搞坍塌了,朱利安就是那一次被砸中的。”
采矿小队的眼睛终于适应了矿洞外的光线,迎面对上了洞穴外,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教廷法师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