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马车上跳下一个人,冷冷道:“梅庄四友,久闻盛名。”
丹青生一愣。
他入日?月神教很迟,是在东方不败出?任教主之后,他才加入日?月神教的,而这几年向问天又一直潜逃在外,他自然从来没有见过向问天。
可他虽然没有见过向问天,但是他却是见过向问天通缉令上的画像的。
毕竟这可是现任教主东方不败全力追杀的人。
于是他冷笑道:“原来是你,向右使,狐假虎威的感觉如何?”
向问天微笑道:“谁说我是在狐假虎威呢?”
丹青生道:“什?么?意思?”
向问天道:“我可没说,这三个字是我写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丹青生冷冷道:“这名字,可已经十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
向问天微笑道:“不是我,便自然是教主本人了。”
“什?么??”丹青生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任我行?一直都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他根本没有机会出?去,又怎么?可能会是他本人主导了此时此刻这件事?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忽然脸色煞白。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有一个人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在他的手腕被握住的一瞬间,他身体里的内力,竟然在顺着他们?相接触的地?方缓缓流出?。
吸星大法!
这世界上,只有吸星大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并且这世界上,也只有任我行?一个人,会吸星大法!
他惊恐的猛然转过头,然而身后却一无所有。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团空气?!
仿佛,这里从未出?现过任何人。
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场噩梦。
不,这当?然不是梦!
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此时此刻身体里已经流出?的内力,它们?在无声的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身后却空无一人呢?
甚至于,他都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
他的身后当?然空无一人。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楚留香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有着夏初儿这般顶尖的轻功。
若她不想被你看到,那么?她便绝对不会被你看到。
若她不想被你听到,那么?她便绝对不会被你听到。
夏初儿方才用神水宫的内功,悄悄的把?丹青生体内的一些内力导出?流进?大自然,不过一个瞬间,她便轻巧一跃,再次回到了房顶上。
所以任凭丹青生面色苍白,满脸惊惶的四下张望,也一无所获。
夏初儿站在楚留香身边,柔声道:“但愿他不会被吓到才是。”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失笑道:“我想,他已经被你吓到了。”
夏初儿咬唇道:“但愿他能多配合一些,我就不一句再去吓他第?二次了。”
而事实证明,丹青生确实很配合。
他没有浪费时间和向问天以及这个“哑巴”纠缠。倘若今天是向问天自己?来拜庄,毫无疑问丹青生一定会和他好好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自己?梅庄四友武功高超,还是向问天更胜一筹。
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他的脑子里只有任我行?。
他们?梅庄四友能够在这里生活唯一的意义,甚至于,他们?能够在日?月神教之中求的一席之地?,能够每年八月十五拿到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他们?在看守着任我行?。
倘若任我行?当?真跑了出?去,他们?四个必定人头不保!
他几乎是冲进?了房间里,大声惊叫道:“二哥,三哥!不好了!不好了!”
排行?老三的秃笔翁正在提着毛笔练字,听到丹青生的声音,他抬起?头不耐烦道:“又怎么?了?可是你突然发现,你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名画原来是假的?”
丹青生惊叫道:“是任我行?!任我行?出?来了!“
排行?老二的黑白子也从桌上的残局之中抬起?头,严肃道:“你这是何意?”
“我刚刚在外面遇见一个人,他是任我行?,是任我行?!”丹青生道:“他跑出?来了!他从地?牢里跑出?来了!”
黑白子道:“你可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丹青生诚实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他当?时站在我的后方,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黑白子又道:“那你可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丹青生再次诚实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他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所有的话?,都是那个向问天帮他说的。”
“向问天?”黑白子道:“你是说,那个任我行?的旧部,日?月神教曾经的神教右使?”
“不错。“丹青生道:“就是他。”
黑白子没有讲话?。
秃笔翁朗声笑道:“那你吓成这样做什?么??你既没有看到他的脸,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你如何知道他一定就是任我行?呢?说不定他是向问天请来的任何一个人,就把?他吓成这样。”
黑白子点头道:“不错,我们?的地?牢很严密,这些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让他逃了出?来?”
“就是,我们?昨天才去给他送饭呢。”秃笔翁道:“你与其因为这个假扮任我行?的人害怕,倒不如去好好会不会向问天!说不定我们?能抓到向问天,还能再向教主领一份赏!”
“此话?有理?。”黑白子道:“这些年来,向问天一直东躲西藏,却每次都能逃脱我日?月神教的追捕,我们?若是能将他献给教主,必然是大功一件!“
丹青生见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崩溃的大喊道:“我没有骗你们?,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别人骗,我会说我遇到任我行?,只因为那真的是任我行?!”
他大声道:“虽然我每没有看到他的脸,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他对我用了吸星大法!”
“什?么?!”
黑白子和秃笔翁不约而同的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
丹青生道:“他刚刚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之上,我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流失,这世界上除了吸星大法,何来其他的武功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将自己?的袖子卷起?,大声道:“二哥,三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我究竟是怎样的内力水平,你们?两个清清楚楚!”
他继续道:“你们?若不信,你们?现在就来探一探我的脉门,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黑白子和秃笔翁对视一眼,然后黑白子伸出?手指搭在了丹青生的脉门上,几秒之后,黑白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把?松开丹青生的手腕,甚至于还惶恐的后退几步。
秃笔翁见二哥居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心下一惊,连忙也将手指搭在了丹青生的脉门上。
然后,秃笔翁也变得面色惨白,满脸惊慌。
“是他!”秃笔翁惊恐道:“是任我行?!是吸星大法!”
夏初儿躲在房顶上,悄悄的搬开了一块瓦片,旁观着这房子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听到这句话?,她忍不住轻声叹道:“若是宫姐姐知道我今天居然拿着神水宫的内功坑蒙拐骗,一定会狠狠的责罚我的。”
楚留香温柔一笑,安慰道:“你是为了帮助朋友,宫南燕当?然不会怪你。”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再次轻叹道:“香帅,你对我真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愿意原谅我。”
楚留香打趣道:“倒也不是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原谅。”
夏初儿好奇道:“那我做什?么?事,会让香帅不原谅我?”
“若你离开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楚留香含笑道。
夏初儿面色一红,咬唇道:“我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香帅,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像一个树袋熊一样,牢牢的缠在香帅身上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
听到那秃笔翁大喊任我行?的名字,夏初儿回过神来,她指间正夹着一黑一白两个棋子,只见女?孩手指随意一动,那枚黑色的棋子便直直的飞了出?去,正打在了秃笔翁的睡穴上。
秃笔翁话?音戛然而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夏初儿那枚棋子很准确,又很快。
甚至于可以说,她的动作着实太快了。
所以,纵然丹青生那时就站在秃笔翁面前,他也完全没有看到那颗飞向秃笔翁背部的棋子。
他只看到秃笔翁发疯一般的喊着任我行?的名字,然后下一秒,就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向问天的声音,只听他朗声笑道:“任教主的名字,岂是你等可以直接大呼小叫的!”
黑白子冷冷道:“阁下,想必就是前任右使,更是教中余孽的向问天吧?”
向问天笑道:“现在的日?月神教是这样形容我的吗?教中余孽……很好,我很喜欢这个我新?称呼。”
“你别以为,你救出?了任我行?,就可以为所欲为。”黑白子冷冷道:“你们?走不出?这个门的。”
向问天轻叹一口气?,悠悠道:“你都见到你的三弟方才是因为什?么?而倒下了,你居然还在直呼任教主的名字。”
黑白子微笑道:“我日?月神教只有一个教主,就是东方教主!任我行?不过是一个囚犯,算什?么?教主!“
向问天微笑道:“可惜了。”
他说完之后,随手打了个响指,而就在同一时间,夏初儿手中的那枚白子也飞了出?去,直直的打在了黑白子的睡穴上。
于是黑白子也重重的倒了下去。
丹青生此时此刻已经吓到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向问天看向他,微笑道:“你方才是不是也喊了任教主的名字?”
“我,我……”丹青生有些惶恐的退后了两步。
向问天忽而开口道:“十,九……”
丹青生颤声道:“你在倒数什?么??”
向问天轻叹道:“我若是你,我就不会浪费时间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因为这很明显……”
他微笑的继续道:“这是你逃命的时间。”
向问天说完之后,又再次从方才断掉的地?方开始,继续倒数道:“八,七,六……”
他只不过是想吓一吓丹青生,为了让他能够把?地?牢的入口展示给他们?,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点丹青生的睡穴的。
但丹青生当?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只觉得自己?倘若再不逃跑,便也会如同自己?的两个哥哥这样,仿佛突然中邪了一般直直的倒在地?上。
所以他立刻便要动身。
丹青生面色惨白,慌乱的转过身便继续跑,边跑边惊恐的喊道:“大哥!大哥!”
夏初儿的视线循着丹青生逐渐消失的身影,抬起?头微笑道:“香帅,我们?该去下一个观众席了。”
他们?早在此前踩点的时候,便已经摸清楚了梅庄四友每一个人的住处。
其中老大黄钟公则住在院子的最深处,从这里跑过去,想来丹青生要跑个几分?钟了。
楚留香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夏初儿先是一愣,然后不禁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楚留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楚留香手里,甜蜜道:“香帅,你真好。”
她最喜欢楚留香牵着她的感觉。
每当?这时,她都会觉得他们?似乎天生就该在一起?,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把?他们?分?开。
她和楚留香十指紧扣,在房顶之上身形飞掠,就宛若两只鸟。
全世界最漂亮的两只鸟。
鸟本就很漂亮的动物,最漂亮的鸟,又究竟该有多漂亮呢?
恐怕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都会忍不住想要用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去描绘他们?。
而不管这些人如何描述,他们?一定都会提到一个共同的词语:郁金香的芬芳。
这世间最漂亮的两只鸟,是郁金香气?息的。
丹青生一路冲进了黄钟公的房间里。
黄钟公正在研究桌上的?乐谱, 听到丹青生冒冒失失推门的声音,他抬起头?,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连敲门都不会了吗?”
丹青生道:“出事了, 大哥!任……”
他原本想说?任我行, 大概是忽然?想起了此前两个哥哥中邪一般离奇倒下的?事情, 于是立刻改口道:“任教主,逃出来了!”
“你是说?任我行?”黄钟公道:“你为何会这么说?!”
丹青生正欲解释, 却?忽然?见黄钟公也如同中邪一般, 上一秒还在正襟危坐的?看着?他,下一秒,便?立刻直直的?倒在了桌子上。
这自然?又是因为夏初儿手中的?棋子。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 对楚留香道:“方才秃笔翁用的?黑子,黑白子用的?白子, 黄钟公用的?黑子,等下对丹青生,就该换白子了。”
楚留香失笑道:“你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都?要如此严谨吗?”
夏初儿骄傲道:“当然?!我一直是一个很严谨的?人!”
她忽而一顿,红着?脸道:“就好像, 我说?我全心?全意的?爱着?香帅,便?一定是全心?全意, 哪怕少百分?之零点?零零一,都?是不?可以的?!”
楚留香一愣,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道:“你一定要随时随地讲情话吗?”
“我没有办法……”夏初儿痴痴的?看着?他, 轻叹道:“我只要看到香帅, 我就会忍不?住想要说?我爱你。”
楚留香温柔一笑,打趣道:“这么说?,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你看不?到我了?“
夏初儿笑容一滞,冷着?脸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因为那样的?话,我不?止不?再说?爱你,我还会当真再也不?爱你了。”
她冷着?脸道:“我随便?去爱谁都?好,反正不?会爱你。”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看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看不?到我了。”
他温柔道:“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你给?我的?爱。“
夏初儿呼吸瞬间加快,她红着?脸不?敢再去看楚留香,低下头?继续自房顶上观察着?下面的?情景。
丹青生正在惊恐的?看着?倒在桌子上的?黄钟公。
他一动?不?动?的?看了很久。
他本就是梅庄四友之中年纪最小的?,武功也是四个人中最薄弱的?。不?过他对武学也向来没有太大的?追求,他只喜欢两件事,一个是喝酒,一个是画画。
纵然?接受了看管任我行这样,一旦做不?好随时都?会危及生命的?事情,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为此困扰过。
因为他一直很信任黄钟公的?武功,并且为此而深感骄傲。
看管任我行,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东方不?败在把?任我行关押在这里时开始,便?给?他套上了一根铁链。
这铁链不?像寻常铁链那般,是套在人的?手腕和脚腕上的?,当然?,任我行的?手腕和脚腕上也都?拴着?厚重的?铁链。
但是他还有一条,更加不?同寻常的?铁链。
这条铁链,直接贯穿了他的?琵琶骨,整整十年的?时间,始终都?有一根铁链贯穿在他的?身体之中,摩擦着?他的?血肉。
他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没有人能够在琵琶骨被贯穿的?时候还能够逃出来。
可是他今天遇到的?种种事情,却?都?恰恰证明了,这件最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居然?当真发生了。
丹青生在心?里思考着?。
此时此刻,他的?三个哥哥全部都?依次倒在了他面前,甚至于包括他的?大哥,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人倒在了他面前!
没有人可以帮他。
他必须自己承担起看管任我行的?责任,他必须自己去,自己一个人去。
他必须要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他必须要亲眼看一看,只有亲眼看到,他才能够核实任我行究竟有没有出逃,或者找到更多的?出逃线索……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给?日月神教,给?东方不?败一个交代。
他的?额头?满是冷汗。
他知道,一旦任我行当真逃出,一旦日月神教当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
永恒的?死亡。
他一步步走?近黄钟公。
纵然?知道自己面前只有死路一条,他还是想要去做这件事,他还是想要试图再挣扎一次。
他走?到黄钟公身边,转过头?私下观察着?,见向问天并没有跟过来,他虽然?心?下不?解,但是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便?把?黄钟公的?身体挪到一边,然?后将黄钟公床上铺着?的?床品搬了下来。
夏初儿惊讶道:“原来地牢的?入口竟然?在黄钟公的?床上!”
楚留香无奈道:“难怪我们此前来这里观察那几?日,他无论做什么,都?绝对不?会离开这张床。”
夏初儿点?头?道:“甚至于连被点?了睡穴,也要晕倒在这床上,用身体挡住地牢的?入口,只可惜……他的?弟弟可没有他这么聪明。”
楚留香淡淡一笑。
夏初儿撑着?下巴道:“不?过我们当真应该感谢丹青生并不?算聪明,否则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就在丹青生驱动?机关,把?地牢入口彻底打开之后,夏初儿指尖一动?,一颗白棋随之飞出,下一秒,丹青生也倒在了地上。
夏初人和楚留香自房顶上跳下来,向问天和任盈盈也听到了丹青生倒地的?声音,所?以从外面跑进来。
“你们可以先下去。”夏初儿道:“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任盈盈好奇道。
夏初儿走?到正在熟睡的?丹青生身边,蹲下身来,轻声道:“我方才拿走?了他的?一些内力,只是为了让他以为当真是任我行回来了,我并没有想当真伤害他。”
她若当真想要伤害别人,又怎么会只是用棋子打对方的?睡穴?
只要她愿意,她的?飞刀,可以插进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咽喉上!
那些人甚至都?看不?到她是如何出手的?。
只要她愿意,她手中的?剑,亦可以三招之内,也插进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咽喉上!
甚至于,只流出一滴血。
只要她愿意。
而她从来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她只喜欢帮助别人,她会做很多事,却?从来不?会想要回报。
所?以她是夏初儿。
她不?是这世间任何一个,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她只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女孩,恰巧,她有很多朋友,和一个永远会在她身边的?爱人。
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爱人。
她蹲在丹青生身边,手指搭载他的?脉门上,然?后便?再次驱动?神水宫的?内功,把?之前从他身体里暂时引出的?内力,再次送回到了他的?体内。
甚至于,因为方才这本就属于他的?内力曾经?短暂流入进了大自然?,于是在大自然?的?洗礼下,这份内力变得更加纯粹,更加清新。
待把?他的?内力尽数输送回他体内,夏初儿便?收回了手,站了起来。
”希望你醒过来的?时候会觉得惊喜。”女孩轻快道。
任盈盈虽然?一心?担忧任我行,早在方才地牢刚刚打开的?时候,她便?立刻就想要冲进去,然?而此时此刻,在看到夏初儿的?动?作之时,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动?。
她只是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夏初儿。
看着?她把?那些内力尽数还给?丹青生。
任盈盈忍不?住轻叹道:“初儿,我现在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夏初儿一愣,好奇道:“什么不?一样?”
任盈盈认真道:“你的?内功,和吸星大法,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她专注的?看着?夏初儿,继续道:“你的?内功,会带来生命,会带来希望,会带来无私。因为你从来不?会贪图任何东西,你不?会试图把?那些自然?界之中的?能量,变成你自己的?。”
“但是吸星大法不?是这样的?。”任盈盈垂下眼睛,轻声道:“吸星大法带来的?是死亡,是绝望,是自私,是毁灭。”
她心?中一直都?知道。
很多那些自以为自己聪明的?成年人用尽一生都?看不?透的?事情,任盈盈早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便?一眼就能看透。
夏初儿没想到任盈盈居然?会这么想,她动?容的?看着?她。
楚留香牵起夏初儿的?手,微笑道:“我们还是先去水牢里找任前辈吧。”
毕竟这里到底是日月神教的?地盘。
有什么话,大可救了人之后,回去再讲。
任盈盈点?头?道:“不?错,我们现在就去。”
夏初儿往水牢里走去。
她印象之中, 之前?每一次进地牢,似乎都是自己被关在里?面,或者是纯粹的调查……现在还是第一次要去救别人, 这让她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期待。
她总是喜欢体验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所以她才会如?此热爱旅行。
永远不会停下的旅行。
她的步伐都不自觉的更快了几分。
楚留香走?在她身后, 他自然注意到了女孩的兴奋,他不禁微微一笑。
这座水牢建在水底, 夏初儿向上看?, 发现这水牢的天花板竟然是透明?琉璃制成的,透过水牢的天花板往上看?,竟然能够看?到西湖之中漂亮的鱼自他们头顶游过。
夏初儿惊讶道?:“香帅你看?, 这真漂亮!这里?好像水族馆里?会有的隧……”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楚留香捂住了嘴巴, 只?听楚留香在她耳边低声道?:“先别讲话。”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
她方才一直在往上看?,去看?那?些美?丽的小鱼。此时此刻,她才发现, 她方才忽视了自己视线正前?方的火光。
这隧道?尽头是一个岔路口,左右两?边各点着一个蜡烛, 而这蜡烛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寂静的隧道?之中,本该是安静的燃烧, 可是此时此刻,那?盏蜡烛却在疯狂晃动着。
这只?有两?种?可能。
或许前?面有出口, 所以有风。
也或许,不远处有人!
向问天此前?说看?守着任我行的, 只?有梅庄四友。据夏初儿和楚留香这几日的观察也是如?此, 但是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来到水牢,所以谁也不能笃定, 水牢之中没有别人。
向问天和任盈盈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
夏初儿正欲讲话,忽然发现楚留香还在捂着自己的嘴巴。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忽而用力?咬了楚留香一下。
楚留香收回手,无奈的看?向她。
夏初儿小声道?:“盈盈,向右使,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和香帅去看?看?具体情况。”
若她和楚留香前?去,以他们的轻功,完全能够不被任何?人发现。若是让盈盈和向问天一起,只?怕还没有走?近,就被对方察觉到了。
在不能够判断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自然是要选择更加稳妥一些的做法。
任盈盈点了点头。
她不禁动容道?:“你为我做了太多了……”
夏初儿眨了眨眼睛,抿唇道?:“你若想感谢我,待我们出去再说也不迟,是不是?”
在这样漆黑的水牢之中,无论要做什么,终归是速战速决的好。
夏初儿拉着楚留香的手,女孩身形飞掠,眨眼间便?已经到了那?走?廊的尽头。
两?侧的通道?都是一片漆黑。
明?明?没有任何?事物,也感受不到任何?风,可是那?蜡烛的火光却依然在剧烈的晃动着。
不,并不是没有任何?事物,只?是他们看?不到而已。
谁能够看?到漆黑之中隐藏的危险呢?
黑暗和未知,才是最危险的。
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就如?同是地狱的入口。
这隧道?的尽头被分成了两?个方向,夏初儿眨了眨眼睛,嫣然道?:“男左女右?”
楚留香道?:“好。遇到事情……”
“遇到事情,我就喊香帅。”夏初儿轻快道?:“让香帅来救我。”
楚留香忍不住一笑,道?:“你最好能说话算话。”
他毫不怀疑,他的初儿绝对不会求助于他。
夏初儿被戳破了心思?,不禁面色一红,咬着嘴唇笑吟吟的看?着他。
她拉起楚留香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温柔的印上一个亲吻,轻声道?:“香帅,方才我是不是咬疼你了?“
楚留香挑眉看?她。
夏初儿嫣然一笑,温柔道?:“我会补偿香帅的,等我们见面。这样,香帅就放心了,对不对?因为在与香帅的约定上,我从来不会食言。”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当然不会食言。
任何?事情,只?要她答应了楚留香,她便?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楚留香不禁一笑,温柔道?:“自己小心。”
“遵命,Sir!”夏初儿嫣然道?,然后便?一个转身,就钻进了左边通道?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楚留香回过头来,走?进了右边的通道?。
夏初儿道?:“我们现在应该先搞明?白,方才的蜡烛为什么会晃动。”
她走?了几步,手中的剑一直都握在手里?,作为一根盲杖,用来探测前?方的道?路。
若她想要让这里?亮起来,那?么她自然能够让这里?亮起来。
但是点亮这里?,方便?自己的同时,也会让自己成为一个行走?的靶子,反而更加容易打草惊蛇。
于是她只?是在黑暗中,安静的摸索着。
见没有人理她,她疑惑道?:“宝贝?”
系统冷冷道?:“果然,你只?有楚留香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会记得和我讲话。“
夏初儿不禁一笑,轻声道?:“你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系统道?:“我当然没有!”
夏初儿故意逗它道?:“别忘记,是你每天都在催我去做恋爱任务的。”
系统一时语塞。
但是它无论如?何?都不能指责自己有一个认真做任务的宿主,于是它索性跳过这个话题,道?:“我们要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