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姨丈就是个好人，当时多少人都盯着守墓人的活，就等着自己被选上，要不是姨丈在这里投资了一些，算是个鼓动，又给我开了后门。我真的进不来......”
“薪资待遇也好，不然我也没有钱养活家里一家老小，而且还来找主播.....”
“其实也是想着给我姨丈处理一下这墓园里面的事儿......”
“诶？”
吴大强絮絮叨叨的声音突然有了片刻的停顿：
“等等，大家怎么都在刷薪资待遇？你们是不是不知道守墓人的工资啊？”
“我一个月有八千块钱呢！”
八，八千？！
远超直播间大部分人，且能顶得上三四个初出茅庐，眼里全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直播间，沉默了。
吴大强的声音有些疑惑：
“而且这里还给我交保险呢！”
“现在的人工就是这个价格的，小区里看大门的保安一个月也得四千多，不然没有人干，咱们这里是墓园，自然工资还得高一些.....”
“我同乡木匠一天都得350块钱呢.....你们有文化的人应该赚的更多吧？”
按道理来说，话说到这里，大家应该纷纷都要吐槽吴大强的，但架不住......
吴大强的声音里当真全部都是羡慕。
是啊，虽然这些是被很多人看不起的工作，但由于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自然工资也就高了。
三千块钱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干十天的木匠，但是两千元，指定能招到一个做牛做马，凌晨一点还在回消息的实习生。
直播间内一时间静悄悄的，除了零星几个秀出工资的弹幕，还有就是大量的流泪猫猫表情包。
游梦之轻声咳了咳吸引对面的注意力：
“继续讲吧。”
吴大强不明所以的点头：
“总之就是，过来当了守墓人，守墓人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闲的，除了早中晚三次巡逻，其他时候就是看看墓园里面有没有人烧纸.....”
“这些年比较少，因为容易引发烧山的火灾事故，所以被严格禁止，无论纸钱纸物都只能放在墓前。”
“这巡逻，就是我撞鬼的开端。”
“我今天晚上巡逻的时候......不，其实还要早一些，三天前，我巡逻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姓陈的老头子，墓前的三个纸人美女不见了，地上只有一些灰土。”
吴大强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老陈是三年前搬进墓园的，听老陈头的儿子说，他们俩是被收养的，老陈头为了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娶妻。”
“他一边种地，一边蹬三轮车拉扯大一对儿女，临老一辈子也就晚年儿女能赚钱的时候才算是彻底闲下来，但那时候他患癌......总之也是没有享到福。”
“老陈头的儿子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们孝顺。”
“天天都想些新奇的玩意儿给他带来，给他带手机，带手表，带那种八层楼的纸扎别墅，还有啥818的跑车.....前几天还送了几个纸扎美女，说是他爹这辈子没结过婚，赶一波相亲的潮流。”
“这些被送来，都堆在老陈头的坟头，大家瞧见了其实也就图一乐。”
“墓园的规定是，家属送来的东西可以摆放三天，然后三天后统一焚烧。”
“我一直掐着时间点努力干活，从来不会记错哪家的东西是哪一天送来的......”
“但我那天去取那三纸人，准备给老陈头烧去.......”
吴大强脸颊抽搐，双眼猛地一闭，从牙缝里面艰难的抖出一句话来：
“纸人没了。”
“不但没有了，地上还有烧烟灰的痕迹......一定是老陈头，回来了。”
【槽，大晚上的吓人一跳！老爷子这是自己上来拿东西了？】
【有一种深夜故事会的感觉......继续继续，别停！】
【等等，说句可能会打断恐怖氛围的事情，老爷爷前面别墅跑车都没要，就拿了美女......】
【噗呲，拿些美女纸人怎么了？老爷子一辈子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娃娃.....现在好点瑟，正常，大家别太惊讶，宽容一点儿~】
第286章 偷吃贡品的黑白无常
“要是老陈头回来拿东西，我也不怕！”
吴大强举起手连连擦汗，艰难吐字道：
“毕竟老陈头的儿子女儿我都见过，都是好人。”
“老陈头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又为了别人的孩子一辈子不结婚，能是什么坏人？”
“可是，可这压根就不是一个老陈头的事情啊！”
“我想说的重点是，从那一天起，经常会有难以解释的事情出现啊！”
墓地里的情况，可不是单单就回来了一个老陈头！
老陈头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开端。
整个墓地之中的氛围，在那一天起，就彻底变了。
有一些刚刚安葬下去的墓地，墓碑会无缘无故的倒塌，扶起来，便会再次倒塌，在家里人给老人换了另一个被风水先生掐算出来的墓地之后，才勉强安生了下来。
墓园夜晚悄悄祟祟的声音变得越发明显，时常像是在窃窃私语，而巡查的时候，却总是不见人影。
‘回魂’的鬼越来越多，而且喜欢的各不相同，纸钱，贡品，花圈，扎纸.......
只要喜欢，便会如数带走。
隔天来看之时，便只有墓前一小滩的灰烬。
吴大强一五一十的说着，弹幕早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公墓？这怕不是电影里面的那种养尸地吧？就是下葬在这里的人，都会转化成厉鬼那种......】
【娘的，听着都害怕，感觉这个公墓不止一只鬼吧？不然哪里需要这么多的贡品？】
【肯定不是只有一只鬼啊！这特么感觉只要天黑就要开party了，怎么可能只有一只！】
【群魔乱舞，群魔乱舞，所以大强哥，你是往日都没有撞见鬼，今天撞见鬼了，所以才这么激动吗？】
......
弹幕的问话让吴大强连连点头，他早已经用桌椅抵住了大门，还锁紧了窗户，现在看样子到没有原先那么害怕，还能一一回答观众们的问题：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很多鬼吗？”
“这换做谁，谁不害怕？”
“我要是再脆弱一点儿，我就连滚带爬，直接跳山了！”
“对对对，是的，往日里那些异常现象，终归是没有亲眼见到过。今天晚上，我是亲眼见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带着高帽子的鬼，游走在各个坟头......”
吴大强说到此处，想到那两只鬼口中吐出的长舌，又是一个冷颤——
那可不就是黑白无常吗？
一只鬼穿黑衣，一只鬼穿着白衣，长长的舌头，头上带着高高的帽子......
黑白无常的头顶，写的正是——
‘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那可真是吓死人了！
吴大强哆哆嗦嗦将事情说了，弹幕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黑白无常都出来了......大强哥，明显你现在所处的公墓不太对劲啊！】
【是不是有很凶的东西在墓地里，所以把黑白无常都招过来了？】
【这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大强哥你别害怕，主播人美心善，先前也有线下帮忙的先例，肯定是愿意为你跑一趟的！】
【大强哥，别害怕，你的‘强’来了哈哈】
【诶？老婆怎么这么久不说话？】
......
游梦之始终静静聆听着对面吴大强的话没有出声，越来越多的人提出疑问，在吴大强的提醒下，游梦之这才找回了漫游的神智。
不过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游梦之开口的第一句话，丝毫没有涉及鬼，而是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这座公墓，建起来多长时间了？”
吴大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三年.....”
“差不多三年多两个月，主播问这个做什么？”
“不够。”
游梦之淡淡的回答了对面的话：
“首先，如果是天然的养尸地被改建成公墓，这公墓的阴气明显不够。”
“其次，如果是公墓建成之后，地下后来有异动，导致公墓中的骸骨一个个全部成鬼......则是时间不够。”
“三年的时间，绝对捏不出一个养尸地。”
“你没有遇见鬼，这公墓中也没有鬼。”
“至于公墓中盘旋阴气，就是死者些许亡魂附着在尸骨上的残留，这些是不够成为鬼的......”
吴大强呆呆的听着游梦之的话，好半晌才挠着头，不可置信的说道：
“可我都看到黑白无常了啊！”
游梦之摇了摇头，突然一改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些痛心疾首道：
“你不是先前都说了，打工人，打工魂，三千块钱找不到一个木匠师傅，但找得到满眼单纯的实习生吗？”
众人一头雾水，游梦之唉声叹气：
“地府也是一样的啊！”
“黑白无常二君，现在都已经到鬼将级别，没有祸害人间的大鬼出世，是不会出面的，而他们手底下，有鬼卒啊！”
众人一片恍惚，刷过大批量的问号。
吴大强听着都有些难以置信，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游梦之苦笑道：
“不会带团队，只有干到死.....死了之后，没准还得继续当个社畜。”
“我没记错的话，很多年前地府就全面翻新，立誓走最前沿道路，冥钞的兑换又与软妹币不同，大宗烧纸导致指定的价格体系崩溃，通货膨胀的厉害，十万冥钞可能买不来一口孟婆汤，买不来最新款的遥遥领先扎纸，但是绝对能够买来实习鬼卒勾魂......”
“说的有点远了，总之，现在的黑白无常，基本是不会出现的。”
“所以，你在公墓中看到的‘黑白无常’是假的。”
【‘翻新’‘通货膨胀’‘实习鬼卒’好陌生的词汇......这不会是真的吧？】
【好家伙，经济学的学生感觉这一套好耳熟啊？那是不是还有阴间银行什么的？我能提早给自己烧纸，存放在下面吃利息吗？】
【我还以为勾魂的都是黑白无常呢......没想到这年代，连黑白无常都不是真的。】
【主播，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吧，我们是不着急，但是大强哥脑子都要冒烟了.....他看起来要碎喽。】
游梦之瞧着弹幕的发言，难免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继续说道：
“而且你说你瞧见了他们头上的字，夜间能瞧见字，那必定是极近的距离，不是我先前说的‘远远瞧见但没有被缠上’的情况......”
“但你身上阳火很旺盛，并没有收到阴气侵绕......所以，那是人。”
“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在偷贡品。”
第287章 无本万利的生意
人，在坟地，吃贡品？
每个字吴大强都能够听懂，但是合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无论如何都有些听不懂了。
怎么会有人，打扮成黑白无常的样子，来坟地偷吃贡品啊？！
那两个人，难道完全不觉得犯忌讳吗？
吴大强挠了半天头，挠破脑袋都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半晌才弱弱的问道：
“主播，我不是怀疑你，但是好像有点不对啊......”
“要是真的有两个人，装扮成黑白无常的模样，来偷吃贡品，那纸人又是怎么回事？”
“纸人是烧化的，明显是墓地底下的东西上来取贡品了嘛！”
“他们来偷吃贡品的时候，难道就不会遇见那些脏东西吗？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吴大强真的有些不明白，他是个大老粗，也没有读过什么书，就会认死理，能听到这里，就已经是耗费了大半的心神和脑子。
一下子就有些转不过弯来的感觉。
游梦之小幅度摇了摇头：
“你听清楚，我说的是，‘偷贡品’。”
“不是‘我要去你坟头，疯狂偷吃你的贡品’的‘偷吃贡品’。”
“不是只有水果，香火才算是贡品，纸人，鲜花，包括后代在坟墓前说的话，也能算做是贡品的一种，届时到了阴曹地府，都会转交到死者的手里。”
“就一个字，天差地别。”
游梦之看着对面吴大强满脸茫然的表情，瞬间小叹了一口气：
“我原先都已经说了，没有鬼，你不要先入为主，觉得就是有鬼。”
“墓地里那些消失的贡品，其实都是你刚刚撞见的假黑白无常偷走的。”
“你刚刚不是‘撞鬼’，你是撞到他们行窃了。”
不是鬼？
是小偷！？
【哈哈哈偷吃贡品好老的梗，玩老梗得扣钱！】
【难怪主播一点也不惊慌的样子，原来是压根就没有闹鬼.....误会误会，没有鬼的话，这工作还是可以的，呼。】
【made怎么会有人装成鬼的模样来墓地偷东西啊？！他们偷什么？还偷的是纸人？他们想干嘛？玩人纸之恋？】
【这世界上的变态真的太多了，着实是有些恶心了。】
【何止，这俩变态准备的还挺周全的呢，还知道偷走纸人之后，在原地烧几张纸，啧啧。】
【有可能也不是变态啦，有可能是练胆游戏什么的，我最近老在网上看到这样子的挑战，还有的评论说装扮成僵尸的模样，哪怕墓地有鬼，见到僵尸的模样，也会觉得是同类绕道。这两人有可能又搞了个创新，直接打扮成鬼将了...?】
.......
“确实不是变态......”
但也不是网友们想的那种情况。
游梦之停下手中的掐算，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其实，来偷东西的是一对刚刚毕业的兄弟，由于现在工作不好找，且对实习生的工资压榨的很低，于是自己搞了点小生意......”
“他们决定另开一条赛道，那就是——
偷贡品纸人，并进行二次销售。”
吴大强终于听懂了游梦之的话，嘴巴越张越大，下巴都险些掉了个底。
弹幕听到游梦之的话，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鬼才，商业鬼才，无本生意算是被这两人玩出个花来了！】
【我开始怀疑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了....鬼都护不住自己坟前的东西呢？】
【我以为先前提起如今社会工作工资事情，只是顺口一提，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真相真的是令人眼前一黑的程度......那俩兄弟怎么想的，这，这事儿都能干？还真是会‘勤俭持家’‘发家致富’.....】
【这兄弟俩的小生意，不会就是开花圈店的吧？白天卖出去，晚上偷回来，好家伙，闭环了，只需要有一个纸人，这流水线都运作起来了。】
【见过偷车偷电瓶的，没见过偷花圈纸人的，怪不得说发财的人一定得有胆量.......】
......
弹幕众说纷纭，吴大强默默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是脑子灵光了一回：
“可是，我们这公墓，周边都是山，没有花圈店。”
“我的领导们都是厚道的实诚人，当时建成的时候，他们就说，墓园里面不租给花圈店，因为不想发死人财，也害怕别人觉得咱们卖的贵，有抽成。”
“那两个小贼偷花圈，可得爬半座山来，再下去，哪怕有车，可车道离墓园里面还是有些距离的。”
“可纸人本来就已经被用过一次，再带来带去，车辆颠簸，肯定不会特别光鲜......”
“这么辛苦，纸人的质量肯定也不像是新扎出来的纸人好，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他们为啥这么干呀？”
既然都已经做出偷纸人这种缺德事儿，肯定无非就是为了钱。
可破纸人很可能卖不出钱，他们又为啥子这么费劲的来偷东西呢？
况且还盘算的那么好，故意将墓碑推倒，又在纸人原先待的地方燃烧东西，装成一副闹鬼的模样.......
这俩装成黑白无常的兄弟俩，莫非是脑子不好不成？
赚不到钱，还费劲巴拉的偷纸人？
吴大强这人心里藏不住事情，脸上也是。
游梦之只消看了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疑惑，旋即轻笑道：
“卖的出去，因为他们不是开的实体店，而是TB店铺。”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敢乱偷的原因之一，网上随便找几张照片，声称那是‘特价扎纸盲盒’，因为出售的东西特殊，快递有可能会有磕碰，所以寄出后不退不换......”
“这不就，卖出去了？”
“不但能够卖出去，如果寄到后真有磕碰，还能用快递保险来要快递赔偿......”
【天杀的，这是什么见鬼的热闹，‘扎纸’‘盲盒’这两个词居然能够组合到一起.....】
【时代真是变了，换作二十年前，不，十年前，谁能想到在TB上面买扎纸啊......】
【本网店人来说一句：应该是图便宜，能在网上买特价盲盒的人，估计也不会看纸人是好是坏，有一部分估计也想的是退还麻烦，反正都是要烧掉的东西......】
【唉，我都不知道是被偷纸人的死者可怜，还是被潦草应付的死者可怜......】
第288章 原配暴打小三
“这这这......”
吴大强连连咂舌，心中只觉得一切荒唐至极：
“那这两个小偷，我咋抓他们？”
拿多少钱，做多少事情，既然已经拿了墓园的工资，那遇见事儿，就不能坐视不管！
先前这两个假黑白无常吓了他一跳，他尚且想的都是先找找玄学主播，不行的话再辞职。
现在知道了原来是小偷，那就更不能坐视不理了！
游梦之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吴大强，轻声道：
“不抓。”
吴大强原本屏气凝神的细听，一听游梦之这么说，顿时急了：
“不抓？”
“那不就让他们俩逍遥法外了吗？”
“不行不行，那是绝对不行的，他们这是犯错，是犯罪，今日能偷墓园的东西，明日就能偷别人的东西。”
“听主播说那两位是刚刚毕业的小伙子是吗？”
“他们这么年轻，要是早点有人告诉他们是错的，说不定他们还是会悔改的。”
吴大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直播间的弹幕也有点着急，但还是有聪明人一针见血的指出：
【兄弟姐妹们，你们什么时候看过主播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觉得肯定是憋着大呢！】
【难道是因为偷了东西，缺大德，很快就会有报应了吗？】
【亲亲老婆，告诉我肯定是楼上说的那样对不对，我一想到小偷有可能会逍遥法外，我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
这回聪明人倒是多了。
游梦之含笑道：
“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说的不抓，不是不用抓，也不是不要抓，而是‘现在不抓’。”
“现在只等一个会维护自身权益的买家买到这俩兄弟的东西，没有人是绝对的傻子，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的一切被揭开，只需要一瞬。”
“当然，如果你觉得等太慢，也可以加强巡逻，但这样的话，抓到他们也未必会认罪，被抓到之后大概率会像刚刚弹幕说的那样，借口‘练胆’‘玩闹’，被口头教育......”
游梦之点到为止，吴大强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喃喃道：
“我们没有抓到他们偷东西的现场，但如果是拿到赃物的人报警就大有不同？”
游梦之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一切皆大欢喜。
虽然看吴大强的表情显然是不准备等，准备劝说领导搞些监控什么的抓到确实证据之后再动手......
但肯定也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这样，就够了！
今天果然也是友爱邻里，帮助他人，成就感满满的一天！
果然如此云淡风轻，运筹帷幄，才是真正的她。
骂人骂到脑壳痛什么的......完全不是她的本意！
游梦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正要进行例行的关直播环节，手指还没点到关播键，就听屋外远远传来鬼哭狼嚎的动静：
“观主，观主，大事不好了！”
“咱们道观里上演了一出旷世三角恋，原配现在正在‘用脚温柔的接触小三的脸’呢！”
什么特么的鬼玩意？！
游梦之的心情还没有完全的放松下去，原先‘绝对不再口吐芬芳’的誓言刚刚成立一秒，就完全被她丢在了脑后。
三角恋，原配，小三？
谁？谁？谁？
话说这个‘用脚温柔接触小三的脸’......
那不就是狂踹吗？
这来报信的又是那位小天才，居然用了这样子的描述手法？
哦，是一向肌肉操控大脑的贡嘎。
那就没事了......
不对，没事个P！
观主在含辛茹苦的直播赚钱，试图养活整间道观，而现在道观里面的人是在干什么？
演八十年代每晚七点档准时开播的苦情剧吗？
游梦之一声暗骂，身手极快的在直播间弹幕刷出大量问号之前，关闭了直播。
一旁永远在安静观看的佘衾，动作比游梦之还要快上一步，关直播的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打开了门，开口问道：
“什么原配小三，说人话，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外正是气喘吁吁来报信的贡嘎，他也是一身睡衣，看上去像是刚刚起来不久：
“是新龙，九节龙，还有晓阳。”
“这三个，不，其实只有两个，打起来了。”
哦，原来是他们三个的三角恋，那么就有迹可循了......
不对，他们三个是这么能打起来的？
话说新龙的身体不是才六枚钱币吗？
虽然游梦之上次有和陈鱼，也就是那位知道羊骨怪来历的年轻人，讨要一枚钱币。
陈鱼也说先忙完这几天就寄出......
但哪怕是加上这枚不知有没有到达的钱币，那也才七枚！
九节龙（钱身蛇）这一种族，可得有九枚钱币才能化蛇！
新龙又是何时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一声不响化龙的？！
大家都错过了它化龙的时刻？
况且，化了龙是怎么想到第一时间去揍小羊.......
游梦之这回脑子确实是有点儿冒烟，几个快步就跟着贡嘎来到了‘案发现场’。
而案发现场.......打斗居然还没停歇。
一道身影极快的巴掌大小残影快速在空中点掠着，是不是在地上的晓阳脸上身上甩上几下。
被抽到的小羊似乎没有丝毫的痛觉，也没有丝毫的躲闪。
可它，分明就是在流血。
无数的黑血从被新龙撕裂的伤口处流淌而下，它身上绽放出一朵朵的血花，鲜血喷涌而出.......
但它似乎完全不在意。
小羊双眸无神地承受着肉体上的痛楚，那双失神的眸子中看不见高光，但在某个瞬间，眼中却又会偶然闪过一丝戏谑与愚弄，仿佛在嘲笑着施暴者的无能。
伤口处的血肉不断地蠕动，愈合。
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谁占据优势。
晓阳本就是在天光倾颓之时，诞生的种族。
鲜血，痛苦，挣扎，谎言，迷乱。
对它而言，并不是伤害，而是洗礼。
它是羊，作为献祭品而生的羊。
一只......沉默的羔羊。
游梦之心中一跳，将视线从羊羔的身上划开，重新观察起四周，葛道长也已经披衣而起，双掌横推，试图终止这一场打斗。
而盘坐在廊下阶梯上的九节龙......
它的‘神情’最为莫名其妙，似乎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贡嘎气喘吁吁的高声喊道：
“住手，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啦！”
“不要再跳舞了......不对，不要再为了我打架.....好像也不太对，不要为了九节龙打架了啦！”
第289章 每次只说一个字的酷哥
这两声喊叫......
说实话，真的让游梦之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一旁偷偷摸摸打哈欠的九节龙，看起来更是莫名其妙：
“关我什么事情？”
这位是真的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心没肺，有时候也是好事情。
游梦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眼见余光里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有继续缠斗的意思，瞬间开口道：
“休战...休战！”
“看在我是观主的面子上，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贡嘎张口欲言，被游梦之瞪了回去。
葛道长张口欲言，被游梦之瞪了回去。
九节龙张口......
它也说不上来。
游梦之将视线定格在伤痕累累的小羊，还有不过巴掌大小，却威风凛凛的新龙身上，唇边第一次露出了稍显薄凉的笑意，目光如炬，一字一顿说道：
“......劳烦二位了？”
最终，还是晓阳先有了动作，一瘸一拐的来到游梦之的面前。
晓阳身上的血滴滴落到地上，化为一道青烟飘散。
晓阳张口，还是那副熟悉，且醇香的绿茶芬芳：
“观主~这个新龙，无缘无故揍人家！”
“被它人针对是我的宿命，我了解，但是，人家真的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这位龙哥哥就从水池一面一跃而起将我的脸扇到啪啪作响！”
“这哪是打我的脸，这在观主的道观里面化龙，又不通知观主，这不就是在打观主的脸吗？”
“啊......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算了，我被打不要紧，观主可千万别为了这件事动气，气坏了自己不好......”
一声‘观主’，十八个拐音。
听得游梦之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念头飞转之间，只有一句话闪过脑子。
那就是——
讲道理，它这一口绿茶话术，挨打完全不亏。
那一身的血肉愈合之术，不但是种族原因，想必也和挨打挨出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