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衾更是连连皱眉，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完蛋，忘记这条名为‘祖宗’的小尾巴，有洁癖了。
游梦之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前方的江如瑜已经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冲她们二人连连招手。
游梦之快走几步进了屋，屋内的情况小到几乎一览无余，。
进门左边是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门开着，屋内几乎只能靠墙摆下一张床，想必另一个房间也不能大到哪里去。
客厅更是兼备了厨房，餐厅，客厅等等一系列的功能，屋内甚至没有厕所，十分窘迫。
许是游梦之的打量太过直白，江如瑜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连连苦笑：
“我判了二十年，减刑两年，出来媳妇也没了，真真正正的一贫如洗。”
游梦之表示理解，江如瑜两步就到女儿门前：
“婷婷，出来，老爸找了人帮忙，那些欺负你的人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江如瑜敲门的声音轻而频繁，显然是害怕惊扰了女儿的情绪。
他的担心其实没有错，房门打开之后，一个消瘦枯槁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江婷婷的情绪也没比刚刚老爸在路边崩溃的模样好上多少。
头发凌乱，眼中血丝纷杂，黑眼圈浓厚，显然哭过不止一场。
江如瑜心中大痛，一把将女儿包入怀中，原本已经压抑下的情绪重新翻腾起来，眼中又要落下泪来：
“放心，放心，爸爸哪怕不要这条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对了，这是我做工的东家，关系网很大，已经说好帮我们了，这些富人虽然烂心肠，但舆论肯定还是害怕的，这事儿只要东家帮咱们一扩散，指定没有问题！”
江婷婷形容憔悴，但见老爸这么说，还是冲着游梦之鞠了一躬，游梦之看着父女两互动，若有所思了一阵，问道：
“江婷婷是吗？我想知道你怀疑哪些人改你志愿。”
江婷婷一愣，显然是已经将这几个名字默念了无数遍，张口便道：
“杨娜，李薇，陈云云......”
张口就是五个名字，游梦之仔细记了，又问道：
“为什么怀疑她们？她们平常有欺负你？”
江婷婷一下顿住，轻咬了一下唇畔，含泪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
“是......我一直安心学习，没有和别人有什么交集，除了她们。”
“对不起老爸，之前我怕你担心我，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
“但是这回她们改我成绩，我真的受不了了.....”
“其实她们在学校里面，不但让我帮忙写作业，还让我用零花钱给她们买东西.....”
第122章 说谎者谁？
江如瑜的脸色在听到女儿话说出口的一瞬间，额头青筋乱跳，险些克制不住自己：
“这，为什么不早说？”
“他们有钱有势又怎么样？！这么欺负你，爸爸还能坐视不理吗？！你得说啊女儿!”
“收了委屈得告诉老师，老师不行还有警察局，警察局不行还有爸爸这条烂命，我，我哪怕是拿着刀去......”
双目赤红的江如瑜盛怒之下，四处张望着寻找东西，最终他的眼神定在了灶台上的菜刀上。
这眼神明显是偏激要酿大错！
游梦之快走几步，抢在对方过来之前，遮住对方的视线。
江婷婷也抱住了自家老爸，泣不成声：
“老爸，你别做傻事啊！”
“我其实这三年都已经忍过来了，只要能上大学，这些都是小事情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她们居然还不肯放过我！”
“肯定，肯定是因为那件事......”
这话便是还有隐情？
江如瑜听了女儿这话，勉强找回几分神智，奋力压制住心中怒火道：
“哪件事？还有什么事情你没告诉老爸？”
江婷婷整张脸已经哭的红肿，声音沙哑时断时续，但还是尽可能表达道：
“起因是，一个男生。”
“她们五个人仗着家里有钱，成天欺负同学，她们都叫杨娜叫老大，而杨娜又喜欢上了我的同桌.....”
“我其实根本没有谈恋爱的！但是她们看我同桌天天缠着我，就来为难我！”
“也就是在几天前的毕业晚会上，我同桌和我表白，被杨娜发现了！”
真相竟然这么简单，就是起源于一个女生的嫉妒.....
她就要毁掉另外一个女孩！
江如瑜的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
游梦之适时插话道：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可以冒昧问一下，你有你说的这几个同学照片吗?”
“毕业照什么的你有吧？”
江婷婷闻言，立马拂去脸上的泪水，摸出手机开始寻找照片。
很快，手机被递到了游梦之勉强，江婷婷哭泣中隐含期待的声音随之而来：
“您是能帮我曝光她吗？”
游梦之接过手机，第一眼就乐了，照片不是什么毕业照，而是一张私人照片。
照片上一个清纯甜美的女生穿着华贵的公主裙坐在富丽堂皇的别墅庭院中，身边是十八层的大蛋糕，身边簇拥着三十多个满脸兴奋的少男少女。
有两个稍高大的男生还拉了一张横幅：
‘祝杨娜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游梦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照片上的人脸，抬起头笑道：
“不行哦，人家虽然是富家女，但是心思纯净，不应该接受网暴的。”
“话说我有些好奇，这照片上33个人，横幅落款是34个同学齐贺，就你没去？”
江婷婷听了前一句，立马就想反驳，但话还没出口，便被游梦之的第二句堵了回来，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聚会要交份子钱的......老爸太辛苦了，我觉得没有必要。”
“而且我过去的话，她们会孤立我....”
江如瑜闻言顿时一阵心酸。
游梦之却是压根不吃这套，勾起若有似无的笑，道：
“哦，这样吗？”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同桌的男生是他吧？”
游梦之在屏幕上轻点，随后近距离拉到一个男生的脸上。
江婷婷看清了照片上的人，毫不犹豫点头：
“是的。”
游梦之这回是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不顾场合，直接笑出了声：
“这两人明显对彼此有好感啊！”
“怎么你刚刚又说这男生对你有好感，还和你表白？”
照片上这么多人，只有他和杨娜有眼神接触，两人的脸颊都有些泛红，这明显姻缘线都拉起来许久了。
江婷婷脸色一白，立马否认道：
“不是的，徐杰喜欢我的，一直想和我谈恋爱，我拒绝他之后，杨娜才趁虚而入.....”
游梦之懒得听她废话，直言道：
“有时候，谈恋爱也不是都看别人颜值的.....”
几双疑惑的目光看来，游梦之不疾不徐的说出后半句：
“也得看看自己的颜值。”
“这个名叫杨娜的富家女，气质贤淑温婉，容貌上乘，额头官禄宫、福德宫都十分饱满，通常有这样面相的人，皆是心胸宽阔，聪明伶俐之人......”
“那男生不喜欢她这样的好看小姑娘，难道喜欢你这种面黄肌瘦的.......”
游梦之话音未落，直接就被江如瑜厉声打断：
“游老板，我给你干活，但不是旧时代里面给主家卖命的奴隶！”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你在贬低我女儿，在贬低嘲讽一个受害者！我现在就请你出去......”
游梦之的声音一点都不比江如瑜小：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女儿并没有受到校园暴力，压根不是受害者呢？！”
江如瑜被游梦之吼的一愣。
游梦之顺势转向江婷婷，继续追问道：
“你说她们孤立你，但这张照片上也有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衬衫的同学。她笑的这么开心，难道也被孤立？”
“为什么她们聚会只漏了你一个？”
“是她们孤立你.....还是你孤立她们？”
一个人孤立所有人，这放在平常或许会被人笑话。
但还未等游梦之话音落地，江婷婷的脸便瞬间煞白，支吾着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江如瑜经过最开始的愤怒，到此时也察觉出来不对，连忙双手揽住女儿的肩膀，询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闺女？”
“为什么你要说自己被校园暴力了？那对男生女生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江婷婷被自己老爸揽住，摇晃了几下，神色有些恍惚，死死的咬着嘴唇。
好半晌，她才硬着头皮准备继续说话，但游梦之已经整理出了另一种可能性，直接问道：
“老江，之前你女儿查到的分数和排名是多少？”
江如瑜这几日已经将女儿的成绩背的滚瓜烂熟，刻在心里，此时更是脱口而出：
“586分，全省排名684名。”
“这成绩，是可以上重点大学的！”
游梦之不疾不徐继续道：
“你看过你女儿的分数界面吗？”
第123章 真相大白
霎时间，空气凝结。
江如瑜的脸色登时苍白。
这反应，谁还看不出结果？
游梦之一针见血道：
“你女儿的话，我们也听到了，并不可信。”
“我现在怀疑源头，也就是这次志愿的填报是有问题的。”
“现在让你女儿，重新登录一遍查分界面，看一下成绩。”
气氛短暂沉默了几秒后，在场之人中，以江婷婷的反应最大：
“截止时间都过了，还看什么查分界面！”
“这事情就是这样，我都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
江婷婷直接躺下，开始撒泼打滚，哭嚎不已：
“你们根本就不是来帮我的！你们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老爸！老爸你别听她们的，他们肯定是和那群人有勾结，然后想私底下解决掉我们呢！”
江如瑜看着满地打滚，浑身污垢的女儿，第一次没法产生心疼的情绪，而是面色铁青的来到游梦之身边：
“查分网站我不知道，但我大概知道她的账号密码，我告诉你们，登！”
江婷婷的哭嚎声更加尖利，游梦之不再犹豫，直接打开手机，查找网站，输入账号密码，一气呵成。
界面跳转，分数界面赫然显示着——
江婷婷，386分，全省排名59646。
“三百多？”
游梦之放下手机，江如瑜神情恍惚。
江婷婷在地上又滚了几圈，见没人理她，便偷偷停下来看。
这一眼，就对上了游梦之眼中的戏谑，以及.....
手机屏幕中，那黑如污泥的成绩数字。
江婷婷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只一瞬，她就想好了自己的说辞：
“老爸....肯定是高考成绩出错了，我平常的成绩很好的。”
“肯定是阅卷老师批改错误，登记错误，哦，还有可能是被调换了试卷！”
江婷婷声嘶力竭，江如瑜呆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虽然去年才出狱，但也知道这时代发展的有多快。
高考成绩出错的概率有多少？
不足万分之一！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出错，可若真的是女儿之前告诉他的成绩，她为何又要阻拦查分？
这无非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在撒谎！
江如瑜看着声嘶力竭的女儿，只感觉自己的心如坠冰窟，寸寸寒冷下来。
游梦之耳膜被刺的生疼，转向江如瑜，说道：
“我知道有点残酷，但现在来看，你女儿一直以来，说自己成绩好......几乎可以断定是骗你的。”
“她现在肯定又要用你从前被权贵欺凌的心理阴影，给自己编造谎言，我有个更好的方法，你直接给她班主任打个电话，问一下她的平时成绩，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江如瑜嘴唇开合，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良久，才颤抖着手，从兜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远不如他给江婷婷买的漂亮好看，甚至还是老款老人机，边边角角都有磕碰，游梦之见了心中一动，颇有感慨。
江如瑜颤抖了半天，才将手机开机，拨通了江婷婷班主任的电话。
那边老师很快接起，那边显然记得江如瑜，一道温柔的女声直接叫出了江如瑜的姓氏，说道：
“您好，江爸爸吗？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江如瑜此时只觉疲倦，声音也低哑了许多：
“您好老师....我想问问，我女儿平时在学校里面的成绩如何？”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一顿，显然是不明白为何有人直到高考结束，才开始询问女儿的分数情况，但还是很快回道：
“虽然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并非只有成绩才能代表一切，家长还是宽心吧。”
“其实无论是烤地瓜，还是考清北，只要孩子善良有爱，那孩子就是好孩子。”
这是位温柔的老师。
但江如瑜听到这更像是安慰的话，还是未能压下眼中的酸涩：
“所以，她在学校里面，算是善良有爱的孩子吗？她有没有别的情况？”
这回，温柔的老师都罕见的沉默了，似乎短暂思考了几瞬，这才道：
“.....其实，都是好孩子，只不过江婷婷同学，平常与人相处中，比较......嗯，比较不合群。”
“有好几次都起了小冲突，我批评过几次，但是这孩子，似乎性格有些缺陷，只要批评，情绪就会十分激动，大喊‘你们就是瞧不起穷人’之类的话.....”
“但其实班里的同学都希望好好相处，活动都会喊她.....而且班中也不是只有她情况特殊，还有几个是二级贫困建卡户......”
这些话说的委婉，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江如瑜苍白着脸，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游梦之见状也是有些感叹：
“不意外，我翻了一下她的相册，收藏了大量的白富美朋友圈私人照片......”
“她嫉妒成性，一直想着变成那样的人，越想越歪，甚至可能代入杨娜的身份，觉得所有东西都是她的，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她估计是成绩出来，骗无可骗，然后没给你看查分界面，而是当着你的面直接打开填报界面，填写了志愿.....”
“但这样的话，那些好学校是肯定上不了的。所以她又偷偷在志愿填报截止前改了回来，这样基本已经板上钉钉.....”
一环套一环，一谎瞒一谎。
如果唯一说有纰漏，那就是她没想到江如瑜是如此较真的人，导致她只能源源不断的撒谎。
虽然有些离谱，但这就是事实。
江如瑜的身体摇摇欲坠，地上的江婷婷还在阴暗扭曲爬行，游梦之将手机界面调到刚刚查到的一个vb上，递给江如瑜。
界面上是一个同省男生秀出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男生成绩是585分，省中排名677名。
这与江婷婷瞒报的586分，排名684名是有明显出入的。
怎么可能男生成绩比江婷婷低一分，排名却比她高？
这不纯扯淡吗？！
江如瑜彻底心如死灰，游梦之见此，轻叹一声：
“其实，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也是关于你的女儿，不，不能这么称呼......”
她想说，但有人却不给面子。
江婷婷不再哭嚎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江如瑜的鼻子就开始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你没本事还养什么女儿啊！”
“早知道我就不能听我妈的来找你！我考的分差怎么了？你要是有本事你直接就帮我暗箱操作了！”
“你这老东西这么没本事，怪不得我妈能跟别人跑了！”
第124章 贵圈真乱
这个操作简直石破天惊，那一瞬间，江如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婷婷，你说什么？”
他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如此尖酸刻薄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他一直知道自己前妻在他入狱后就改嫁他人，这是人之常情，甚至前妻不这么做，他也会让前妻这么做。
当年入狱之时，前妻的肚子就已经三四个月，为了补偿，他还将自己所有的存款和财产都给了对方，希望她能好好对待孩子。
虽然前妻这些年没有让孩子来看他，但他也只是认为前妻心中有恨，唯一支撑他好好改造的动力就是这个孩子。
所以出狱后，前妻要将孩子送过来，他也欣然接受，拼命赚钱想补偿孩子....
但，婷婷现在居然说......
前妻和人跑了？这是什么意思？！
江如瑜脸上闪过一丝顿悟，怕不是前妻后来又找了新伴侣....所以孩子想岔了？
江如瑜还记得前妻的好，脸上顿时凝出怒容，整个身体都颤抖的厉害：
“你怎么说你妈妈呢！是我没有教育好你，但现在还来得及！”
“你.....”
游梦之连忙拦下江如瑜：
“等等，冷静一下江叔，自己身体为上。”
这安慰没能劝住江如瑜，他看着都几乎要气晕过去了。
游梦之只能一声短叹：
“我刚刚没说完的事情是.....”
“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这世界上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很少有意外。”
“江叔，你难道没有发现她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你吗？”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她压根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这话不假，江叔虽然上了年纪，且干惯了重活累活，但那股读书人的气质还在，整个人背脊挺拔，斯文儒雅，换身行头，就是妥妥的中年帅大叔一枚。
但反观江婷婷，体型瘦小不说，面部更是颧骨凸起，小眼腊鼻，说句好听的叫做袖珍，说句不好听的则是尖嘴猴腮。
这两人，放在大街上做采访测评的话，不说这两人是父女，多会认为这两人就是路人。
江如瑜听了这话顿时呆若木鸡，但江婷婷显然没有听懂什么‘龙凤蛇鼠’，满心的趾高气昂：
“算你们识相，一个干工地的穷苦工人怎么可能是我爸！”
“反正今天撕破脸，我要回去找我妈了，就施舍告诉你们一点儿，我亲爸以前可是企业家，是大老板！要不是他投资失败，又遇见车祸死了，我都已经是首富的女儿了！怎么可能来找你！”
她的这番独白，不仅让江如瑜眼前一黑，连游梦之都被她这莫名奇妙的自信给镇住，这小女孩，未免也太拎不灵清了吧？
先不说你亲爹能不能成首富都是没影的事情，关键是你亲爹都‘投资失败’‘车祸去世’了啊！
若真有那么好，还需要回来投奔江如瑜？
她现在吃喝用度都是江如瑜拼命干活赚来的啊！
江婷婷却不管那么多，昂着头迈步挺胸就往外走了：
“本来想糊弄糊弄你，然后上个野鸡大学，让你继续出钱养我的，你要拆穿我，那我也不稀罕你！”
“碰！”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后，室内终于归于平静。
江如瑜此时已经脑内一片空白，一时间没了张口说话的力气。
好半晌，他才神态茫然，碎碎念道：
“婷婷，她真的不是我的女儿......她知道？她被送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
“我前妻是出轨了？她和情夫生下的孩子？”
“不对。”
游梦之出言打断他的碎碎念：
“你面相上确实是有一个女儿的，这就是为什么你说你女儿被篡改志愿的时候，我没有反驳的原因，因为我确实以为你女儿真的出了这事。”
“你有女儿，但你女儿不是她。”
“你有你前妻的生辰八字和照片吗？”
江如瑜愣了几秒，才迈着虚浮的步伐送房间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来：
“有，不过很久了，得有十几年了。”
游梦之坦然接过，手掐壬卯。
不过片刻，便嗤笑一声，得出了答案：
“这女儿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妻子的。”
“这是你前妻找的第二春的女儿。”
“你前妻拿了你的钱，确实是生下了你的女儿，但是在不久后钱财被挥霍一空，她又遇见了自己的第二春，第二春刚离婚，也带了个女儿。那个男人不喜欢你的女儿，所以将她送养了，让自己的女儿被当成公主对待......叫你前妻叫妈妈。”
“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大老板，企业家，而是一个小超市的老板，车祸没了。”
“你前妻的面相漏财，而且含春.....这个不多讲。”
“总之你前妻不会有钱，而且烂桃花多......婷婷的爹生前应该也为此吵过很多次，就被婷婷记住了，所以她才会讽刺你......”
“可笑的是，你前妻又确实疼爱这个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所以她爹死后，你前妻发现自己养不活这个女儿，又恰巧听到你出狱的消息，然后把孩子送给了你......”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原委。
简单，又有些复杂。
因为这个故事里，几乎全员恶人，只有一个受害者，那就是江如瑜。
江如瑜坐着呆滞了许久，就在游梦之纠结要不要给他放几天假时，他才恍惚开口道：
“那我，那我那个被送养的女儿呢？”
游梦之一直等他消化完信息，听他开口询问，立马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了对方。
还是那张生日聚会兼班级派对的图片。
游梦之指着照片一角的一个身着发白衣物，笑容甜美朝气的女孩子：
“你看她眼熟吗？”
江如瑜盯着手机屏幕许久，粗糙的指腹一遍遍的摩挲过那个女孩子的面庞，某一刻，没来由的声泪俱下：
“像我，像我。”
游梦之拍拍他的肩背，以示安慰，江如瑜抹掉眼泪，神情终于坚定起来：
“大师，您有真本事，若不是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估摸着我要被瞒一辈子。”
“我还想求您一件事，您能帮我找到我女儿吗？”
第125章 ‘亲生母亲’
“找女儿？”
游梦之顿时面色有些古怪。
江如瑜立马起身，声音急切：
“难道不行吗？可是您能算出这么多东西，还能认出我的女儿，您应该也能知道我女儿现在的近况以及地址才对？”
“她从小离了爸妈，身上穿的也都是褪色的衣服......我想找到她，补偿她。”
游梦之古怪的神色还是消退，甚至泛起些许疑惑：
“我倒也没有不让你去找女儿。”
“起卦只能定大概方位，我们还得一寸寸摸过去找地方......”
“只是这张照片，明显就是你女儿班级里同学聚会的照片，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班主任呢？”
话说班主任那边肯定有家中孩子们的详细地址啊！
哪怕不想将家事说出去，那随便找个由头，比如家委会私下组织起来，想慰问贫困同学之类的理由，不必让她苦哈哈的耗费心神起卦省事吗？
游梦之将其中关系和江如瑜一说，江如瑜也终于反应过来。
游梦之语重心长的说道：
“别搞啥封建迷信，有踏踏实实的路子就走踏踏实实的路子，何必走捷径呢?”
江如瑜被训斥的面色涨红，连忙去给老师打电话探听消息。
佘衾倒是凑到游梦之耳边开始嘀咕：
“我记得，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好像说完就御剑飞升了，你带剑了吗？”
这又是从哪里看到的电视剧或小说？
游梦之算是看明白了，佘衾之所以之前喜欢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就是很喜欢吃瓜的性格。
因为本质上，佘衾无论是乖巧那面还是高冷那面，内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她掐着佘衾的腰，内心一阵吐槽，两人一通胡闹，游梦之余光一扫，便看到江如瑜打完电话回来：
“知道地址了，您还同行吗大师？”
瓜都已经吃到这里，难道还能停吗？
江如瑜买了些礼品，随后三人又打了辆车，往班主任老师给的地址直扑而去。
这地址不算太远，却也不近，就在龙港边角的一幢老旧居民楼内。
江如瑜放下礼品，做了几个深呼吸，鼓足勇气敲响了门。
然后——
一连十分钟敲门，毫无动静。
江如瑜越敲心中越没底：
“家里没人？家长在外工作是正常的，但孩子应该在家啊...”
“难不成是这段时间高考刚结束，也出去打工了？”
这居民楼十分老旧，外墙上多有墙皮剥落，再加上女儿身上穿的衣服，想来养父母的条件不容乐观，去做暑假工不在家中也算是十分合理。
江如瑜猜了个七七八八，向游梦之征求意见道：
“那我再等等.....大师你要是有事情就先走？”
游梦之不置可否：
“我刚刚听到屋子里有声音了。”
她的耳朵算是敏锐，加上老式居民楼的隔音不算好，她刚刚清晰听到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屋内传来座椅磕绊，以及压制不住的小声痛呼。
但没有人来开门，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如瑜一愣，游梦之越过他来到门前，自己敲响了屋门：
“您好，家里有人吗？请问陈滢滢同学在家吗？xx学校家委会组织了送温暖活动，我们是来送温暖......”
陈滢滢，正是从班主任那里了解到的江如瑜女儿现在的名字。
游梦之顺口胡诌，正在思考下面说啥，正在此时，屋门吱嘎一声，开了！
门口几人齐齐一愣，这么快，显然这人是一直站在门口啊？
一个矮瘦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待看见屋外面几人的面容，很明显是松了一大口气，示意身后沉默寡言，眼睛中明显有些泛白的中年男人放松，随后用一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说道：
“你们好，我们还以为是滢滢的亲生妈妈又来了，所以不敢开门，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