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等会儿去村里找人问问,看谁家有鲫鱼,听说这个下奶,也许吃了鲫鱼汤,你就有奶水了呢!”
虽然家里有一罐奶粉,可母乳才是喂养孩子最为划算的方式,如果光吃奶粉,一罐奶粉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
奶粉票不是那么好弄的,普通的工人想要弄到奶粉票,得托很多的关系,欠不少人情。
黑市虽然有奶粉卖,那那动辄八九块,十来块的价格,哪是他们能够消费得起的,一天两天,吃吃奶粉应应急还差不多,天天吃,是绝对撑不起的。
“我听曾柔说,好像还要不放盐,这样出来的奶水才对孩子有营养,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云晴想到自己干瘪的乳房,心里愁的不行,如果真的没有奶,那奶粉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去买鱼,如果没买到,就去捉,先带回来试试再说。”
除了鲫鱼汤,好像黄豆炖猪蹄这道菜,也是下奶的好东西,只要能让孩子吃饱,云晴什么都敢尝试。
喝了汤的当天晚上,云晴来感觉了,顿时一脸的喜色,她能亲自喂养孩子了。
不过她的母乳也不是很多,前几个月,还勉强能满足,后面几个月,就需要喝他们为孩子特意准备的米汤了,或者可以称呼为米油。
在村里,不少小孩都是靠米油养大的,这玩意,村里人是相当熟悉,所以,当小两口把这个小烦恼一说,年长者立马给了建议,或者说是解决办法。
第251章 熬最晚的夜
云晴还是高估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还没到,他们小两口就要给孩子喂奶粉了,母乳跟奶粉掺和着来。
奶粉也不是用温水冲泡的,而是用清澈的米汤。
用大米熬粥,等米粥沉淀下来后,舀上层的米汤,加上一勺奶粉,就能给孩子喂上一顿。
因为没有老人帮衬,即使云晴自打孩子生了后,就一直没去上工,也是憔悴的不行,双眼通红,眼下青黑,脸上还长了好些痘,皮肤的毛孔粗大,颜值大幅度下跌,这一看就是长期熬夜熬出来的。
她这样,方正也好不到哪儿去,颌下胡子拉碴,眼神疲惫,跟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大相径庭。
刚生出来的孩子,每过两三个小时,就要给她喂一次奶,换一次尿布,这夜是整宿整宿的熬啊!
方正还好点,白天干累了,晚上外面打雷他也难醒,云晴也有意让他多休息休息,方正的疲惫,她全都看在眼里,所以,晚上没有过多的打扰他睡觉。
一个人晚上睡着了,另外一个人,自然是要熬着的。
哪怕是趁着孩子睡着的时候,跟着眯了一下,可孩子一醒,她自然也会跟着醒,都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孩子醒了就要哄,人自然是没精神,累的不行的。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注意力不集中,整天昏昏沉沉,有时候还会觉得头疼,可这都需要她这个新手妈妈一一克服,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宝宝。
养育孩子的艰辛,云晴现在算是全都体验过了。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对于父母,她心里面的认可度更高了,以前带她时,他们也是这么的不容易吧!
刚开始的一两个月,每隔两三个小时,孩子就要吃一次奶,就连晚上也不例外,吃完就要拉,一天当中,多的时候,需要给她换十来次尿布。
如果不是婆婆给他们寄了不少婴儿用得上的东西来,其中就包括尿布,他们两个指定是要捉瞎的。
别说什么坐月子,不能动,不能见风,要吃好吃的之类的,压根就没有那个条件,家里所有的活全部指望方正来干,是不现实的,就算把方正累死,他也干不了那么多活。
毕竟除了上工,家里的活也不少,除了洗衣做饭,给孩子洗尿布外,还要挑水捡柴,屋子后面的菜园子不能荒废了,不然家里没菜吃,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琐碎的小事,非常费时间。
云晴只在床上躺了三天,感觉好点,能自己一个人下床了,方正就销假,去上工挣粮食了,接下来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全都是她的活计了,偶尔还会给方正做顿饭。
有时候看尿布不够用了,还需要自己洗尿布,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为珍视的宝贝,让她像白婶子提议似的,拿个粗麻袋,里面装上草木灰,平时没事就把孩子放进去,无论是拉屎拉尿都不需要操心,虽然这样做是省事了,可她做不到啊!
村里土生土长的小孩,家长稍微潦草心粗点的,都是这么长大的,有的人用草木灰,有的人用黄土,总之,怎么省事怎么来。
这边小夫妻俩为了孩子而忧愁,另一边,秦溪看着拎着篮子,篮子里装了四只小兔子的白婶子,也是十分的忧愁。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之前卖出去的兔子,都陆陆续续怀孕,生下小兔子了。
那些适应良好,兔子生的快的人家,兔子都有两三斤了,就算慢的,最小也有一斤多了,原本以为事情发展十分良好,可以安全度过了,可就在今天,白婶子拎着四只小兔子,找上门来了。
“秦知青,你快过来给我这四只兔子看看,它们这都没什么精神,一看就是蔫了,不会发兔瘟了吧?”
“之前还只有一只打蔫,不爱吃东西,现在有四只了。”
“这眼瞅着就要长成卖钱了,怎么就出事了呢!”
“秦知青,你可得给我管管,给我指条路啊!”
“我们一大家子人就指着这窝兔子吃饭呢!”
“我家老三都已经在说媳妇了,这要是兔子没了,彩礼钱可咋办啊!”白燕子急的不行,事关家里生计,由不得她不重视。
怎么就她那么倒霉,五家人都买了兔子,就她家的兔子打蔫了呢!
她家的那两只母兔,生小兔本来就不厉害,别人家都生了七八只,多的有十几只,就她家的,一个五只,一个六只,全部加起来,一共十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刚生下来,没多久的时候,被母兔子折腾死了三只,只剩下八只,这都养到两斤了,要是再死四只,还不得亏死,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兔子还会不会出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养兔子的,压根就不会给兔子看病。”这点还是要说清楚的,如果村里人认为她是兽医,一有点事就来叫她,还不得被烦死。
治好了,虽然可能会有点好处,可要是治不好,是会落埋怨的。
当然,她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吃上这碗饭,倒是没什么,这碗端的十分稳当,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顶多算个半吊子,还是别去害人了。
“你这咋不会呢?”白燕子有些不信,之前不还采草药卖钱吗?
不会是故意糊弄她的吧?
“秦知青,这你先看看,治得好治不好,到时间,再说。”白婶子把装着兔子的篮子放在地上,说道。
只要能把这兔子给治好,怎么样都行,要是治不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必须得跟这秦知青,好好说道说道她卖给他们家的兔子。
“行,我先看看。”
“不过事先声明,我不是兽医,不会给兔子看病。”
这点还是需要反复强调的,至于这白婶子,听不听,那就是她的事了。
秦溪抓起一只兔子,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不过,兔子确实是没什么精神。
“看出什么来了吗?”
白燕子焦急的站在秦溪的身侧,看着沉着脸不说话的秦溪,心里还挺着急的:“你要是看出点什么来,就跟我说说。”
“婶子一家人还指着这兔子吃饭娶儿媳妇呢!”
“这要是出了点啥事,可怎么办啊!”
“没有,这兔子身上没有伤,眼睛看着也是好好的,没有异样的分泌物,皮毛还算是柔滑,我没看出它们有啥问题。”秦溪摇头,她是真没看出这兔子有啥问题。
如果她真有那个本事,就好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早知道这人这么垃圾没本事,当初的粽子就不该给她送,白费她三个粽子了。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粽子是她硬塞给秦溪的,拒绝都不让拒绝的那种。
“是真没有办法了吗?秦溪。”
“抱歉,我看不出问题来。”秦溪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可她是真没办法。
“你可以去找别人问问,还有这乡下有没有兽医,如果有的话,可以去看看。”
她这是好心建议,可白燕子现在只想着这四只兔子有可能会挂掉,以及秦溪这个什么都不会看,什么都看不好的废物点心。
心情不好,她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很冲:“这乡下地方哪有兽医啊!”
“你怎么不会给兔子看病啊!当初你不还上山去采草药吗?”
“秦知青,如果婶子有哪里得罪了你,我改,这兔子可真不能死啊!”
她的意思是,是不是她在不经意间得罪了秦溪这丫头,所以,她才想着公报私仇,故意不给她的兔子看病。
这可是四只兔子,养大了就是二十多块钱,要是把兔子养死了,损失可就大了。
秦溪听到她的话,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也冷下了脸,硬邦邦的回道:“白婶子,我是真没办法,您还是去找别人吧!”
白燕子听到秦溪那一点不给面子的话,神色也冷了下来,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秦溪,你这好样的,你明明就会给兔子看病,竟然故意不给我的兔子看,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给抖落出去,让村民再不来你这里买兔子?”
拿兔子来说事,她没理,毕竟都买了那么久了,可她拿秦溪明明会给兔子看病,但就是故意不给她的兔子看这点来说,就很妙,因为切入点很合适。
“去啊!我求之不得。”秦溪双手抱胸,靠在旁边的松树上,冷冷的看着这个打算闹一场的女人说道。
她就说卖兔子给村民这件事不靠谱,很麻烦,这都卖出去多久了,现在还想要售后服务,咋就那么能呢!
“好...好...”白燕子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这人还是个女知青,是个外来人:“你是个好样的。”
没想到,临老,还被人这样欺负。
关键是她还有苦说不出,这就很憋屈了。
“还有事吗?”
“没有的话,我要去做饭了。”秦溪没打算跟人吵起来,冷冷静静的把话题结束,各回各家,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这个叫白燕子的中年妇女,以后还是少来往为妙,最好是不来往了。
重重的“哼”了一声过后,白燕子拎着兔子,转身就走了。
这件事还没完,通过秦溪的态度,她觉得这秦家人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是自视甚高已久的她,接受不了的。
她就不信,这外来的知青,还能斗得过她。
等秦江秦河一回来,秦溪就把这事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谁知道,这个白燕子,会不会让她那几个儿子,暗地里给她两个哥哥使坏。
除此之外,就是家里的兔子了,她每天都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给兔子割草,所以,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住这些兔子,万一这人良心坏透了,偷摸对家里的兔子下手,损失就大了。
他们家的兔子,最大的都有三斤多了,柴房里一共养了六十多只兔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损失可大了去了。
第二天的傍晚,秦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陈耀。
“你怎么来了?”秦河看着这个“老熟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人还算是守信用,当初的柴火,是一担不落的全都送了过来,更没有偷工减料的,所以,秦河对他也有了个好印象。
“就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吗?”陈耀吊儿郎当的站着,是一点正形都没有。
如果让村里老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第一反应肯定是皱眉,觉得这人不太行,一看就不靠谱。
“欢迎,怎么不欢迎呢!”
“我去给你拿个凳子出来。”
秦江跟秦溪出去割草去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在家。
家里的兔子喂的还算是精心,兔子吃的草叶,也是经常换,不会一直让兔子吃同一种东西,除非是在大冬天,家里实在是没有别的草料了。
为了兔子过冬,秦溪他们没少忙活,除了晒干的红薯藤外,还有晒干的花生藤,以及干稻草干茅草,这些都堆了不少,在柴房的小阁楼上放着呢!
毕竟陈惠村的雨水还是挺多的,这些干草要是贴地放着,这雨下个两天,再阴个两天,东西就发霉了。
发霉的草料喂给兔子吃了,是会使得兔子中毒的,还有可能影响兔子的繁育功能,严重的,还可能会导致兔子死亡,无论哪一种,后果都不轻。
“有什么事,直说吧!”
“拐弯抹角的,太累了!”秦河的性子受到秦溪的影响,有点摆烂那味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白燕子最近在村里到处传,说你们卖的兔子坑人,还说秦溪会治兔子,但是怕她跟你们抢生意,所以,故意不给她治。”
“还有,最近这段时间,这人来我身边的频率大大增加,还有意无意的在我身边说起你们养的兔子有多少,兔子有多肥,价格有多贵。”
“如果是以前的我,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按耐不住的出手,到时候,等你们回去,兔子肯定就没了。”
“最近这段时间,小心点。”言尽于此,至于这秦河听进去没有,是他的事。
第253章 兔子保卫战
秦河跟陈耀道了谢后,人就走了,没再说什么,似乎过来,真就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行为,没放在心上。
等秦江秦溪一回来,秦河就把情况跟他俩说了。
“这是那个白婶子的报复吗?”秦江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情况可能不太妙。
即使陈耀他能因为以前的那点交情,按耐得住性子,可别的人就不一定了。
更别说,还有外面的人,这十里八乡的混子可不少,也许往日的平静生活,会因为这件事再起波澜。
再加上一些日子不好过,打算趁着浑水摸鱼的村民,混杂在其中,他们家的兔子,可以说是危险了。
“肯定是,不过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家的兔子被偷了,开了这个先河,偷兔贼尝到了甜头,难保哪一天,这偷兔子的贼不会偷到她自个身上去。”
“这要是引发了连锁反应,大家就一起哭吧!”
现在村里不少人家里日子都快过不下去,揭不开锅了,这要是真有这个快捷的来钱的法子,动心的人肯定有不少。
这人一饿起来,是会理智尽失的,干起事来,同样也是会不管不顾的。
这都快要饿死了,谁还会管道德层面的事,无论是偷是抢,只要有用,只要能把他们的肚子给填饱,给妻儿吃上一口饱饭,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除了被动防守,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河觉得这样也太憋屈了。
哪怕后面的连锁反应会牵连到每一个人,但是第一个被盯上的,毫无疑问,就是他们家。
他们的兔子长的很好,最大的都有三斤多了,就更别说那八只种兔了,损失一只就是好几块钱,心疼那是肯定的。
“我目前是没有想到,不过防范于未然的法子倒是想了好几个。”
“现在只有那白婶子在传我们的兔子有多好,我们也可以去宣扬一下,她自个养的兔子有多好啊!”
“当然,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秦溪是不抱什么希望的,那白婶子是本地人,家里人口多,不容易得手,怎么看都是他们这人生地不熟,兔子还养得多的知青,好下手一些。
“该怎么防范?”既然想不到进攻的方法,那就先解决自家兔子的安危问题。
“首先,柴房的窗户不能留了,必须要用木板给封死,这样,外人想要进出柴房就只剩下一道大门。”
“我们可以在大门上,多做些文章,比如说在门后挂上铃铛,这样晚上一有点动静,有人打开了门,铃铛声不仅能惊吓住对方,使其退缩,对我们也有提示作用。”
“我们现在用的木门有多不牢靠,你们是知道的,要不然,上次的厨房门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人给打开了,所以,不止柴房里面要栓好,外面也要挂把锁,这算是双重保险吧!”
有没有用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试一试,如果没用的话,到时候再说。
现在已经九月底了,这兔子肯定是过年时候卖,价格才最喜人,可要是他们连兔子的安全都没法保障,无论过年能卖上多高的价,那都是虚的。
能揣进兜里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钱,别的,都是虚的,只要没有尘埃落定,就有出问题的可能。
如果到时候,实在没办法,或者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那家里的几十只兔子,就必须要处理了,哪怕是以一块二一斤的价格,全部处理给黑市的人,也在所不惜。
“行,那就每天晚上都锁门。”
“还有,这件事要不要跟何远他们说一声?”
“毕竟比起我们,他们两个的兔子,才是最容易得手的,毕竟知青点,上工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在的。”
“要是有人趁着那个时候,摸进了知青点,那他们两个养的兔子,肯定是会遭殃的。”
他们三兄妹养的兔子好歹还有个房子装着,房门还上了锁,何远他们的兔子,真就是毫无遮掩,知青点的小房舍,并没有围院墙,有心人那真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去跟唐颖说吧!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劳劳神,把兔子送到我们这里来。”
之前就说好的,守望相助,这种时候,秦溪并不介意自家柴房给唐颖他们的兔子让个位。
只不过,这样就很憋屈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时刻准备着,对他们来说,也不太现实。
五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了,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现在只是防范于未然,人还没动手呢!
之后只能能警觉一些,一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起来看看,千万不要嫌麻烦。
等养完这一窝,秦溪打算,以后只养个四五只种兔,就可以了,其他的,都卖掉。
这兔子养多了,太招人眼了,现在在乡下,他们三兄妹还是以稳妥安全为主,环境还没有变得明朗呢!
这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难熬,最需要忍耐的。
虽然知道养兔子不犯法,可架不住一些人鬼迷心窍啊!
要是有些人,一推二五六,觉得他们三兄妹养了许久的兔子,赚了多少多少钱,来家里偷窃抢劫咋办?
他们就三个人,陈惠村的村民,感觉也不是很靠谱,上次他们这里有点动静,前面两户邻居都没有丝毫动静,从这就能探之一二他们的态度了。
如果实在是不行,为了保卫家里的兔子,为了保卫家里的财产,还真有可能把唐颖跟何远接到他们这里来住,他们这里是完全住得开的,毕竟有五间房子,虽然正经住人的房子只有三间。
到时候,唐颖跟她一个屋,她大哥二哥一个屋,何远自己一个屋,五个人住在一起,大概应该可以保卫好兔子,保卫好他们的财产了。
当然,住一个屋,并不代表要睡一张床上,现在秦江做竹凳竹桌的手艺已经十分成熟了,竹床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再有秦溪打下手,余下的人去砍竹子,花不了几天时间,就能做好两张竹床。
一连紧绷了大半个月,结果却相安无事,他们松懈下来,也是正常的。
这个松懈是指他们晚上,不再听到点动静,就起来查看了,白天晚上,柴房的大门,都是双重门锁加持的。
要想突破门锁,进入他们的柴房,没两分手段,是不行的。
而且,柴房的大门里侧,秦溪在上面挂了个风铃,它会给他们三个示警的。
如果这样,贼人还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把他们的兔子偷走,那他们也认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夜晚的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无论是那轮弯月,还是那璀璨繁星,都给夜晚的行人,提供了光亮。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十月初,最迟十月底,陈惠村的夜晚温度就会骤降,打霜那是一定的。
村里剩下的红薯,正加班加点的挖,像什么稻谷花生黄豆之类的,早就收回村大队的粮仓了,只剩下红薯。
要是打了霜,红薯受了冻,哪怕没被虫蛀过,切开闻起来,都有一种坏掉的味道弥漫,这样的红薯还十分不经放,要不了几天,就会彻底坏掉,不能吃了。
秦江秦河现在每天拿的是八个工分,他们因为年轻力壮,被分到挑红薯的活计了。
忙活一天,肩膀都是酸疼的,肩膀处的皮肤颜色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又红又紫,晚上基本上是沾床就睡,警觉性大大降低。
此时,一片宁静的小村庄,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秦家三兄妹的住所。
他们不是陈惠村的人,能摸到这里,自然是有熟人指点的。
“哥,我们真要去吗?”兄弟俩中的弟弟,王砳(le)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这要是被抓到了,腿都会被打断,说不定还会被送到条件艰苦的农场去改造,就为了几只兔子,感觉不太划得来啊!
再说,以前他从来没干过这次,第一次,就玩这么大的,他有些害怕。
“你这不是废话吗?”
“来都来了,哪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你难道不想娶媳妇了吗?”两人中的老大王石,眼神坚定的说道。
他们两兄弟家里实在是穷,他都二十六了,至今还没娶上媳妇,同龄人的孩子都在读书了,他已经落后太多了。
他要娶媳妇,生娃娃,才不要跟村里的老光棍似的,老了没人管,过的老惨了。
经过他小姨的开导,他也想明白了,与其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还不如拼一把。
他小姨就是白燕子,这陈惠村他们两兄弟也来过,次数还不少,为了这次行动,前几天,他们还特意来陈惠村走了一次亲戚,这秦姓知青住在哪里,兔子关在哪里,他们还是清楚的。
“我想娶,可...”
王石不耐烦听下去了:“想娶媳妇就听我的,咱们先去看看,成不成,再说。”
虽然他小姨说,白天的知青点,还有这姓秦的知青这里,没有人,好下手一些,可他们白天要上工,没时间。
而且从左岭村走到这陈惠村,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要是这谁家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兄弟俩。
毕竟无缘无故的,他们去陈惠村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可疑。
“我听你的。”王砳没有再继续说了,把他哥惹急眼了,要是给他一拳头,就不好了。
兄弟俩的父亲去得早,是寡母白喜鹊拉扯他们长大的,寡母为生计而奔波,自然就没有太多的时间管教他们两兄弟,一直都是大的带小的,磕磕绊绊长大的。
这王石自认为长兄如父,从小到大,一不高兴了,就会给王砳一拳头,打归打闹归闹,兄弟俩的感情是真好。
借着朦胧的月光,兄弟俩一路摸到了秦家,两人来过这里,他们的小姨还给他们指过,这秦姓知青,把兔子关在了哪间房。
两人直接走了过去,看到门上挂着的大锁,迟疑了。
“哥,这咋办?”王砳觉得有些麻爪了,这锁可是铁锁,对付木门的门栓,他们还有两分手段,可这种铁锁,不是专门捞偏门干这个的,还真拿这铁锁没办法。
“去找窗户,看能不能从窗户进去。”王石早就为这次行动做了无数次预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可很快,兄弟俩就傻眼了,这窗户是找到了,可打不开啊!直接从里面就钉死了,用力一推,薄薄的窗户传来的阻力大的不可思议。
“哥,这不行啊!”
“这窗户后面肯定钉了木板,这个窗户,已经被完全封死了。”王砳十分丧气的说道。
虽然跟他之前预想的,被抓的结果差了一大截,可无功而返,白跑一趟,也是出力不讨好,吃亏了啊!
没有收获,就算是吃亏,这点王石也是认同的。
“我们不会白跑一趟的,这里是不行了,我们回小姨家。”王石眼神一狠,下定了决心。
既然他小姨那么怜惜他们两兄弟,一大把年纪都还没有娶亲,相信她不会介意照顾他们两兄弟一点,资助他们一些东西的。
比起这一点不熟悉,只来这里匆匆看过一次的外来知青家,小姨家,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对小姨家了如指掌,知道小姨家的兔子也是养在柴房,而且,还没有上锁,只是简单的用锁扣,把木门给扣上了。
那么简单的锁扣,只能防止里面的兔子跑出来,并不能阻止外来人员对兔子下手。
这种事,只能干一次,丢了一次兔子,小姨家肯定会加强防范,到时候,想要下手,就难了。
不过还好,他带了一个麻袋过来,保准能装多多的兔子。
最最最主要的是,小姨是他们两兄弟的亲戚,真要是被抓住了,小姨他们嚷嚷出去,自己也会脸面无光,因为有个偷窃的外甥,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的名声也说不上多好听。
总而言之,偷别人,风险很大,被抓住,有可能被打死,还有可能报公安,把他们两个抓去坐牢,但是,偷亲戚,风险就小得多了,顶多挨顿打。
“这大晚上的,他们都睡了吧!”
“而且,小姨家,也没谁,会开这锁的啊?”王砳还没想明白。
这次行动看样子是失败了,找小姨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