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老实人罢工了by满地白霜
满地白霜  发于:2024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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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刚毕业的秦溪一觉醒来,穿进了自己昨晚熬夜看的年代文里,成为了里面逆来顺受的炮灰工具人。
书中秦溪那短暂的一生都在成全家人,从小就乖巧懂事,帮大人干活,兄弟姐妹六人中,只她没上过学,十六岁,一场秋雨,小感冒拖成急性肺炎,生命永远的终结在那年秋天。
这辈子换她来,乖巧懂事是不可能的,该干的干,不该她干的,谁也别想压着她干。"

安省平市永新县。
闷热的夏天,窗外的蝉鸣声传入人的耳朵里,更添了几分烦闷,尖锐的声音刺的人心里燥燥的,不自觉就带出了几分火气。
深夜,秦溪躺在竹席上辗转反侧,她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她在家睡的好好的,不就因为看小说熬夜了吗?至于把她送进来吗?
虽然她自小父母双亡,可也有叔伯亲人啊!她才刚拿到毕业证,实习的工作眼瞅着就要转正了,美好的未来正在向她招手,结果,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想到原主的劳碌命,还有英年早逝的结局,秦溪打了个冷颤,世界如此美好,她还没活够呢!
正所谓六十七十不嫌少,八十九十不嫌多。
原主也叫秦溪,十二岁,在家排行老三,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人丁兴旺,秦溪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还是个女娃,被家人忽略那是一定的。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她三岁就开始干活了,六岁就开始踩着板凳给一家人做饭,秦溪是没有童年的,数不清的家务挤满了她的时间,逼得她像个陀螺似的,一刻不停的转。
家里六个孩子,只有她,没有去过学校,家里的鸡鸭鹅,后院的菜地,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些,都需要人来打理,老实肯干,又怯懦听话的秦溪就是最佳人选,从没有人问过她想不想去学校读书,也没有人给过她选择,默默承受,乖乖听话,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书中,秦溪在她十四岁那年,下乡了,虽然周围邻居都说乡下的日子苦,可她不这么认为,在乡下的两年,是她记事一来,过的最为松快的日子,没有忙不完的家务,不会有人要求她去干这干那,更不会有人稍不如意,便对她大声呵斥。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雨,小感冒拖成了急性肺炎,最后,客死异乡,秦溪死在十六岁那年秋天,凋零在最好的年华。
因为同名,再加上遭遇十分让人同情,秦溪对于原书中原主的结局记的还是蛮清楚的,毕竟那是她熬着夜特意跳了章节看的,看了就关灯睡了。
那本书的主角是她的亲妹妹,即老四秦清,打小就因为长的像年轻时候的奶奶李春花而受尽宠爱,也许是想要弥补自己年轻时候的缺憾,李春花对于这个孙女那几乎是有求必应,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谁都比不上秦清一个人,对她可谓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书中娇蛮活泼,青春靓丽的秦清吸引了身为退伍军人的男主陆修远的注意力,两人在一起后,是一路发糖撒狗粮,期间穿插着两人创业挣钱的剧情,最后幸福终老。
那本小说的大概剧情应该就是这样,具体的内容,秦溪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她看小说很快的,还会跳章节,觉得没意思,不想看的,会直接略过,除非有什么特别戳中她的点,不然真就是看过就忘,晚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昨天晚上临睡前看的是啥基本上就忘的差不多了。
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秦家老大叫秦江,今年十六岁,小时候他聪明伶俐,是父母捧在手里的心肝肉,可在他八岁那年,发烧烧坏了脑子,智力永远的停留在了八岁。
也许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父母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忽略,有时候,眼睛里还带着怨,嫌他是个傻子,给他们丢人了。
秦家老二叫秦河,今年十四岁,小的时候很是调皮捣蛋,性格也跳脱,因为打架,被老师叫了无数次家长,再加上他成绩不咋地,是秦家父母眼中不成器的代表。
小的时候调皮,长大后的秦河玩的就更野了,性格也变得十分叛逆,经常跟街上的小混混混在一起,吊儿郎当的溜达,书也不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是街坊邻居眼中二混子的代表。
秦家老五跟老六是双生子,今年八岁,老五叫秦湖,老六叫秦海,刘琴生了他俩后,就结扎了,这两个老幺,是她的功勋章,是她最小的孩子,是她的心肝肉。
也许是因为双生的缘故,这哥俩打小就不对付,什么东西都喜欢争,都觉得对方喜欢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为了争东西,两人基本上是从小打到大,为了他俩,刘琴是操碎了心。
秦爸叫秦山,是秦李氏,也就是李春花的大儿子,年轻时候,长的是一表人才,那张脸特别招小姑娘稀罕,他就是靠着那张脸,才娶上个城里媳妇,后面又通过媳妇娘家那边的关系,花钱在钢铁厂那儿找了份临时工,努力干了几年,倒是转正了。
秦妈叫刘琴,是纺织厂的一名普通女工,当初看中秦山的脸,觉得他长的俊朗,人也踏实能干,就同意了。
刚开始,两人确实过了几年蜜里调油的生活,可谁知道,后面家里的孩子越生越多,他们夫妻的负担也越来越重,秦山父母都是农村人,给不了他们太大的帮助,甚至有时还需要他们帮衬,近几年,家里的日子是越过越穷了,可后悔也没用了。
秦溪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床太硬了,底下什么都没垫,硌的慌,她实在是不习惯。
现在她睡在堂屋,躺在身下的床是由一块木板和两条板凳拼接而成的,翻身的时候,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掉下去,她原本是和秦清李春花一起睡的,可现在是夏天,她们嫌床上人多挤的慌,太热了,就把她赶这地来睡了,冬天三人倒是会一起睡,人多暖和,再加上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一条多余的被子,总不能冻死她吧!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建设,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秦溪开始召唤金手指了,毕竟穿书了,总得有个金手指吧!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可惜,无论她怎么折腾,随身空间系统灵泉啥的,毛都没见着一根,给她气够呛,接近破晓的时候,睡意上涌,秦溪打了个哈欠,终于困了。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孑然一身,在哪不是过日子,还是先睡吧!

第2章 猪食
朦朦胧胧的晨光穿过纱窗,照在秦溪的眼睛上,虽然并不刺眼,可她眼睛还是眯开了一条小逢,下一秒,秦溪下意识侧了一下身体,去摸放在床侧充电的手机,可她忘记自己现在睡的是什么“床”了,身体摇晃了两下,如果不是最后关头稳住了,说不定就栽地下去了。
大早上醒来就发生这事,可太刺激了,什么睡意都赶跑了,她现在清醒的不得了,哪还睡得着。
秦溪坐在床边,穿上她那双自个编的破草鞋,有点扎脚,不过还能忍受,这具身体早已经习惯了这双鞋,所以她走路的动作,还算是自然。
揉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六点二十,对她来说,时间还很早,可对原身来说,这个时间点已经非常晚了。
夏天的时候,秦溪需要在五点半左右起床,烧水做饭,冬天她起的要更早一些,五点左右,一起床,先是烧上满满一大锅的热水留给家里其他人洗漱,再去准备早饭。
只有充足的时间,她才能十分自如的完成“属于”她的任务,不招埋怨。
有原身的记忆,做饭这事对她来说,好像难度并不大,毕竟家里穷,也没啥好做的,早上一般而言吃的都是粥。
一大碗红薯干,两把米,外加后院的红薯叶子,简简单单。
秦溪在灶台前忙碌的时候,秦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了,但对她并没有投以丝毫关注,毕竟这副场景,他们已经见了无数次,早就见怪不怪了,等着吃就是了。
第一次实际上手操作大锅饭,秦溪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她闻着锅里的味道可不咋地,怪怪的,有点像小时候看大伯母煮猪食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红薯叶子应该是被煮烂糊了。
一掀开锅盖,随着白雾一起升腾飘散的还有这锅乱炖粥的味道,被这味道一冲,秦溪习惯性的往后退了几步。
不喜欢这个味道的不止是她,正在厨房洗脸的李春花也不喜欢,被那味儿冲到了,不过她不是往后退,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当她看到被煮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一锅粥时,神色一变,怒气值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你这死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你看看你煮的是什么玩意,糟蹋粮食,我在老家随便煮的猪食,看起来都比你这要强。”
听到厨房动静的刘琴走了进来,看到脸色不渝的婆婆,到底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怎么了?”
“你自己过来看看,你那好闺女做的什么好吃的,这玩意能吃吗?”李春花拿着锅铲直接上手在铁锅里面搅了搅,好家伙,更加不能看了。
褐色的红薯干米粥和烂糊的红薯叶纠缠在一起,画面十分之美丽。
虽然家里一直挺穷的,可在吃这方面,一直都挺讲究的,不是说吃的有多好,而是干净卫生,菜是菜,饭是饭,粥是粥,菜“色”不错,哪像今天早上这一锅,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秦溪也不想这样,可今天时间有点赶,记忆是记忆,实际上手操作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发生,不是火熄了,就是烟大呛人,要不就是闻到了糊味,手忙脚乱的翻搅,后来,她索性全部倒进去,加水,盖上锅盖,直接来个一锅焖,她也不知道这焖出来的粥会是这个令人窒息的颜色啊!
刘琴看了看锅里的东西,确实是有失水准,跟以前的没法比,可她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这没什么,不就是不太好看吗?能吃就行。”
说完又转头看向低头的秦溪,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再犯了。”
“端盆盛粥吧!时间不早了。”
至于李春花,她虽然生气,可家里的实际当家人发了话,她一个在家吃闲饭的小老太太还能怎么办!
刘琴虽然长着一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看着温婉秀气,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可性子却是风风火火做事果决,在家那是说一不二,李春花要是敢在家里作妖闹事,太过分了,说不定会被送回乡下老家种地,毕竟她的户口可一直在桃花村,回村干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当初她能来城里,还是刘琴怀孕生子,需要人照看,要不然,她还是一乡下老婆子呢!
“哼”了一声后,李春花心情很是不愉快的走了,独留秦溪一人在厨房庆幸,初来乍到,她打算先摸清楚这个家的情况再做决定,可没想要闹的鸡飞狗跳的,能顺利过了这关,那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奶奶李春花那不善的眼神,她就当自己没看到,毕竟这个家,除了宝贝孙女秦清外的其他人,想在她那儿得个好脸色,确实是难。
秦溪端着盆到了堂屋,刚把粥盆放在桌上,秦清就忍不住开口讥讽道:“这是什么?是人吃的玩意儿吗?怎么把猪食端上桌了?”
“拿走拿走,我不吃这玩意。”
大早上醒来,本来就饿,一看桌上的粥,简直让人倒尽了胃口:“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一盆粥,竟然被你做成了这个鬼样子,你自个看看,这粥看起来有食欲吗?”
“以前菜是菜,粥是粥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刘琴把手上的大木勺往盆里一扔:“话怎么那么多啊你,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自个去做,每天有现成的吃还挑三拣四的,惯的你。”
饭不会做,衣服也不会洗,一天到晚在家吃闲饭,还就属她话多。
“你这是干嘛,心里有气朝我来,别牵连小清,不就是嫌我在家吃闲饭了吗?”
李春花一只手拉着秦清,眼睛却一直看着秦山,那泪汪汪的一双老眼,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明天我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反正孩子也给你们带到这么大了,我确实是不该继续在这个家里杵着了,明天我就走,不给你们添麻烦。”
老太太五十多了,头发早已白了一半,现在这眼含热泪的模样,看着是真可怜,相对应的,现在正叉腰站在一边看戏的刘琴,就被衬托的有些咄咄逼人了,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就是妥妥的一出恶毒儿媳可怜婆婆的戏码啊!

第3章 左右为难
“娘,你别这么说,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帮着我们,家里这些孩子哪能全都健健康康的长大,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可别说那些走不走的事了。”
“刘琴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知道她的,性子直,没啥坏心,就是嘴笨,不会说话。”秦山依照惯例和稀泥,做和事佬。
这些年一直夹在媳妇和老娘中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跟谁一边都不好,至于站中间,谁有理帮谁,那是完全行不通的,这女人发起火来,完全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往往很小的事,他一帮占理的一边,最后就变成了要赶谁走的大事。
按理来说,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主事人,说一不二的那种,可他在外人眼中,却是个既怕老婆又怕老娘的软蛋,谁都得罪不起,由此可见他在家中的地位实在是一般。
本来就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刘琴也没想因为这个跟老太太翻脸,她虽然看不惯在家里闲吃闲喝还多嘴多舌的老婆婆,但她确实帮她看大了几个孩子,关于这点,她无可否认。
这个时候人们对于孝道之类的还是很重视的,特别是一些老人,对此看的很重,基本上把孝道作为评判别人道德好坏的标准。
虽然不讲孝道,别人也无法对他们做出什么具体的伤害,可软刀子割肉,虽不见血,但磨人啊!这个时候人们对于名声、邻里关系之类的东西是很看重的。
谁家名声要是坏了,是要被孤立的,隐形的坏处更是数不胜数。
刘琴没打算计较,李春花就更不用说了,她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闹腾一通,气一出,事情也就过去了。
端谁的碗吃饭这事,她还是很清楚的。
乡下日子清苦,上山下地,那多累啊!还是城里好,她现在好不容易熬出来了,怎么可能灰溜溜的回去,真回去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被那些乡下八婆笑话呢!她可不干。
最后的结果是秦清瘪着嘴去学校了,手里还拿着李春花偷偷塞给她的早饭钱和粮票,这是她没闹起来的重要原因,从小被李老太无脑宠大的她,可不是什么软脾气的人,之所以选择息事宁人,那当然是好处给到位了,她觉得满意了。
比起家里顿顿红薯稀粥,她还是更喜欢吃国营饭店里白胖的大馒头,遇上她奶出手大方的时候,油条也不是买不起,想到油条那外酥里嫩的口感,油香油香的味道,秦清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也就是她有这个待遇了,李春花这人爱财如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吝啬鬼,只进不出,这些年来,能从李春花手里抠出钱来的,也就是秦清了。
收拾完碗筷,秦溪咬着牙去挑水,她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尾巴,是老大秦江。
她扁担上挂的是小木桶,秦江是大木桶,十六岁的他,长的已经很高大了,如果光看外表,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对的,但他那明亮纯稚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说话时,天真中带着些许磕巴的话语,很容易让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哥,你知道去哪儿打水吗?”
“啊...知..知道。”秦江挠挠头,因为太紧张了,导致他说话有些磕巴。
他小时候没这毛病的,一岁多一点,说话就很流利清晰了,那时候,秦山刘琴在外说起他,那叫一个骄傲,说话早,还语意流畅,这代表孩子脑瓜子聪明啊!做父母的,说出去有面。
八岁那年生病,不仅烧坏了脑子,说话的时候,一紧张就会磕巴。
“那我考考你,这次挑水你走前面好不好?”说话间,秦溪侧了一下身子,把路给他让了出来。
秦江不好意思的应了一下后,走到了前面。
打水的水井边有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河,不少妇女带着孩子在河边洗衣服,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聊边洗,孩子戏水的玩闹声和打湿衣服被教训的哭声交杂在其中,热闹极了。
秦溪原本没怎么把挑水这事放在心上,毕竟那木桶看着不大,这种重量自认为对她造不成什么困扰,可谁知道,这水是越挑越沉,肩膀也越来越酸。
看着挑着大木桶在前面健步如飞的秦江,秦溪陷入了沉思,还有些许的纠结,她在想要怎么不着痕迹的放下扁担,挑水嘛,不着急,路上休息个三四五次的,是很正常的吧!
在原身的记忆里,挑水对她来说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每天三趟,用水多的时候四趟五躺,风雨无阻,也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秦江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后面人就没了,不,是不见了。
于是他又挑着桶往回走,看到了站在大树旁歇脚的妹妹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又挑着水回来了,不累吗?”
“不累。”
“你下次可以把桶放下再来找我。”看着秦江懵懵的眼神,秦溪放弃了:“算了,下次我歇脚了,叫你一声,咱俩一起歇。”
只挑了两趟水,秦溪就感觉自己不太行了,太累了,肩膀也火辣辣的,疼的厉害,腿也累的直抖,她家到水井的距离并不近,来回一趟,就得七八分钟,她以前哪吃过这个苦啊!
虽然她父母早亡,可爷奶对她很好啊!就是走的早了点,她刚上大学,两个老人就陆续走了,都八十多了,是喜丧,遗憾虽有,但也还好。
李春花在隔壁王婆家喝完早茶,一回来,就看到秦溪摊坐在自家大门槛上,她那心里就不太舒服了,去厨房一看,两个大水缸都还没满呢!就开始歇了。
“怎么这个点了,家里的两个水缸还没满,衣服也没洗。”
“早上做饭难吃的要死,现在就连干活都不认真干了,中午饭你还想不想吃了?”
至于动手,不行,秦溪打小就听话,根本就没有叛逆的时候,干活学的很快,只教个两三遍,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对着这样听话懂事的软包子动手,对名声不好,那群城里老太太会更加看不起她的,所以,打不得。

秦溪低下头翻了个白眼,面上瞧着倒是乖巧顺和,跟以前一个样。
现在家里的情况还没有摸清,初来乍到,稳妥为上,她忍。
挑第三趟水,秦溪在路上花的时间更多了,肩膀火辣辣的疼,挑着担子走路的时候,感觉腿都在发飘,如果不是用意念撑着,她早就倒下了。
一半路程没走完,她就歇了两趟了。
原本一直乖巧听话跟在她后面的秦江在她第三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并没有随之放下担子,而是一个人挑着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可否认,当秦江越过她,头也不回走掉的那一瞬间,秦溪心中是闪过一丝失落的,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已经把秦江当成自己在异世的第一个朋友了,也许是雏鸟情节,她对秦江的好感度很高,即使他不怎么说话,两人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可身边有认识的人站着,做什么都有人陪着,这种感觉是真的不赖。
就像是在陌生的地界有了可以依靠的伙伴,可现在他走了,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难道是嫌弃她走的慢?或者是歇的太频繁,等的不耐烦了?
两分钟很快过去了,即使再累,她也得继续了,可就在这时,秦江回来了,他肩膀上挑着的担子不见了。
“哥,你怎么又回来了?”秦溪嘴角一勾,甜甜的梨窝出现在她干瘦的脸颊上,瞧着甜极了。
当她看到秦江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内心涌现出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我...我来帮你挑,我有力...力气。”说话间,秦江直接上手接过了秦溪手上拿着的扁担。
小木桶里装的那点水,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他别的优点没有,力气大算一个。
别看他身形瘦削,可个子长的高啊!才十六岁,就长到了一米七五,这身高,在整个安县都算是出挑的了,要知道,他爸秦山也才一米六四,这在周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很多人连一米六都难达到,这时候条件艰苦,可不是说说而已。
秦溪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原本走路速度就不慢的秦江一听这话走的更快了,耳朵也悄悄的爬上了一抹红晕,秦溪在后面笑了笑,很快跟了上去。
回了家,气喘吁吁的喝了口水,大气还没喘匀呢,李春花就催着她去洗衣服了。
夏天出汗多,家里人洗澡也勤快,衣服换的也勤,在这个时候的家庭分工中,洗衣服这项工作被理所当然的划分给了女性,刘琴要上班,秦清在上学,在家的李春花都四五年没动弹过了,就只剩下秦溪了。
不一会儿,秦溪揉着酸软的肩膀走在前面,秦江挑着扁担跟在后面,两个大木桶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一家人的衣服,还有等会儿洗衣服要用到的皂角。
以前秦江一挑完水,就会跑出去疯玩,可今天他却不想走了,外面也没什么意思,很多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不喜欢,但因为家里太无聊了,也没人跟他说话,相较而言,他还是更喜欢往外跑,因为能遇见有意思的事,遇上有意思的人。
可今天,他想陪在妹妹身边,他喜欢这个妹妹。
日头渐高,河岸边洗衣服的人少了很多,热辣的阳光照射在捣衣人那毫无遮挡的头顶上,头发都变得滚烫了,大家都忙着洗衣服,连话都不怎么说了,早点洗完,早点回家,这大太阳,晒久了,会头晕中暑的。
“鱼...妹妹,有鱼。”秦江兴奋的指着河水中畅意游动的小鱼,他馋了。
早上就喝了一碗粥,肚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过了这么久,那点粥,早就被消化的一干二净了。
“哪儿呢?我看看。”看到一条两指宽的小鱼从面前游过,秦溪两眼放光,她也馋了。
打从来到这,她就没吃过一顿顺心的,肚子就没饱过,她从没这么馋过。
“我去捉。”话音一落,秦江朝着刚刚鱼儿游动的地方扑了过去。
河水变浊,受到惊吓,那条小鱼,飞速的窜走了,再不留一丝痕迹。
“鱼是捉不到的,你快上来吧!这天虽热,但衣服湿了,贴在身上总归是不舒服的。”秦溪想把人劝上来,可秦江觉得水里好玩,哪愿意就这么上来,反正衣服已经湿了,还不如玩个够本。
“我捉鱼给你吃。”留下这一句话,秦江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再次出现,已经在两米开外了。
永新县河流湖泊众多,男孩子很小的时候,会被父亲带着玩水,学游泳,水性都很不错,秦江自小就展现出了他的运动天赋,游的快,憋气时间也长,八岁之前,他也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哎,你回来...”
早已经玩上头的秦江直接当没听见,大热天的,正午阳光正烈,在水里的感觉那叫一个舒畅,他怎么愿意就这么上去。
等秦溪潦草的用脚踩完衣服,秦江也玩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他们一回去就挨了一顿骂。
李春花被气够呛,今天这两人干活磨磨蹭蹭就已经很气人了,现在竟然还敢在洗衣服的时候玩水,秦江脑子不好,这要是在水里出事了,她肯定讨不了好,谁让家里就她一个大人在家。
她也不做那个恶人,打孩子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爸妈吧!
但他们的中午饭是没有了,这是她这个奶奶对他们的惩罚,这惩罚虽然看似不疼不痒,可这时候的孩子最怕的不是打骂,而是饿肚子,那种火烧火燎,胃酸饿得直往上涌的感觉,比任何打骂都要有用。
小孩子不听话,饿他几顿就听话了,可想而知这饿肚子的威力。
想到秦溪早上的做饭水平,中午饭李春花没打算让她沾手,今天中午她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粮食有了,谁还愿意继续喝稀的啊!她要吃干饭,正正经经的红薯饭,家里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碗的红薯饭。
至于秦溪和秦江两人会不会生气不满找父母告状,她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一个是傻子,一个是二木头,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两人压根就不会告状。
要不然,她现在的日子哪能过的这么舒爽,那些城里老太太都羡慕她有福气,她周围不少城里老太太过的日子还不如她这乡下老太婆呢!

秦江捂着肚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妹妹,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你在这等等我,我去找吃的,很快就来。”两人并排坐在巷口大榕树下的大石头上,秦江那儿有点什么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你要去哪儿啊?”秦江有点着急,可秦溪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他还记得妹妹要他在这等着的事,所以,没跟上去。
秦溪很穷,一分钱都没有的那种穷,从小到大,她唯一摸钱的机会是过年长辈给的压岁钱,可这东西就是在她手上转一圈,意思意思,最后,无一例外都会被老妈收回去。
当然,除了老实无比的秦江和秦溪,其他人的压岁钱刘琴收的就没有那么轻易了,往往要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才能收回一小部分。
秦河性子野,是家里的刺头,钱这种东西入了他手,那就是有进无出,不出意外的话,当天就会被花光。
秦清有李春花护着,她的压岁钱压根就不用上交,奶奶会帮她顶住所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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