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心中默念的时间一到,秦清还在继续吵,刘琴直接翻身下床,在堂屋抄起放在角落的教鞭,直接奔着声音发源地而去。
“砰”的一声音,三人的房间门一下子被踢开,随后又反弹回来,但在刘琴愤怒的铁手拨弄下,木门直接被扣在了墙壁上,重重的一声,直接磕在了屋内的三人心巴上。
“闹什么闹?明天老娘还要去上班,今晚还让不让人睡了。”
“秦清,你要是不想在里面睡,就给我滚出去,家里还不是你做主。”
“这次我就先放过你,要是等会儿我再听到你的一丁点动静,今天晚上,你就等着吃竹笋炒肉吧!这根教鞭我就放在这了,先预订。”
在家里耍了一通威风,刘琴的火也消了大半,直接施施然回屋了。
有了刘琴的警告,秦清也不敢再吵着要将秦溪赶出去,毕竟李春花惯她,刘琴可不惯她,每次揍她,那都是实打实的,在这个家里面,秦清最不怕的人是李春花,最怕的人是刘琴。
秦清乖乖接受了这个事实,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秦溪这个最先上床的人往里一滚,直接躺在了最里面,秦清嘴一撇,最后还是没敢嚎,睡在了中间,李春花一如既往的睡在最外面。
秦溪回来了,李春花卸下了胸口的重担,终于能安心好好睡上一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春花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翻身下床,可随后,她又想了起来,今天她不用早起了,因为秦溪回来了。
可转头一看,秦溪还好好的在床上睡着,那叫一个香。
李春花身子往里一倾,扬起手,“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秦溪的胳膊上。
秦溪原本睡的正香,可谁想,直接被打醒了,大早上的,或多或少有一些起床气,更何况是被打醒的,心里别提有多恼火了。
“你干嘛?”
李春花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你说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眼睛瞎了吗?不会看?”
“今天早上要是一家人都没吃上早饭,我看你怎么交待。”
“还有,我把你找回来,不是让你偷懒,跟我作对的,我既然能把你接回来,那自然也能把你赶出去,别再继续挑战我的耐心了,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昨天对秦溪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今天秦溪睡懒觉,不把她当回事,那她把人接回来的意义何在?
李春花说了一大堆,秦溪只用最简单的一个哦字,就轻轻松松让她破了功。
她想的很开,反正最差也就继续回到山洞里住,回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们就混了两顿饭,这趟值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真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再回来哭呗!实在不行就去找组织,他俩是弱势群体,没有生存能力却被赶出家门,到时候,秦家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再说,这个家还不是李春花当,当初要他们兄妹俩人回来的是她,现在要把人赶走的也是她,她把刘琴当什么了?
真把人当泥捏的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难道就不怕再次被赶出去吗?外面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态度可能不太好,李春花的口气软化了一些:“只要你像以前一样,奶奶会像疼清清一样疼你的,你在家不愁吃不愁穿,只是干一下活罢了,这有什么,我和你妈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的日子更加不好过,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
“你现在也十二了,是个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就要相看人家了,到时候奶一定给你瞧个好的,不好的咱不要。”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套路虽老,有用就行。
可秦溪不吃她这一套,她可记得,书中原主年纪稍大了点,直接就被送去下乡了,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待遇会比原主好多少。
原主对秦家长辈是真正做到了言听计从,温顺又听话,都这样了,还得不到她们的丝毫怜惜,更何况她呢!
“那倒是不用,奶,你最疼秦清了,有好的,还是给她留着吧!我自己挑。”
“你...你...冥顽不灵...”李春花想说些什么来抨击秦溪那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想说的太多,一时之间,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自古以来,婚姻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置喙的余地。”
“什么自由恋爱,婚姻自由,那都是耍流氓,秦溪,你以后要是敢给我弄这个,秦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这没有娘家的女人最是轻贱,我倒要看你有什么好日子过...”
听着老太太情绪激动的在那儿喋喋不休的说教,秦溪在心里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对于李春花说的话,秦溪是左耳进右耳出,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挑动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经,竟然这么能说。
如果她是原主,说不定还真扛不住李春花这几十年的功力,被她洗脑成功了,可她是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多年社会主义教育的接班人,这点东西,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还能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吐槽李春花说的那些屁话。
与三人一墙之隔的刘琴这时候已经起床了,打开房间门一看,炸了。
外面的大门还关着,屋子里光线昏暗,很显然,她是这个家最早起的人,因为大门的门栓都还没拿下来呢!
转身快步走到三人的房间门口,李春花的声音透过门缝,准确无误的输入到刘琴的耳朵里。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坐在床上给两个孙女讲古的李春花被吵到了,十分不耐烦的转身:“谁啊?”
“是我。”刘琴大步跨进房门,眼神很是不善。
“怎么?打扰到你们了?”
李春花就算再笨,也该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更何况,她还不笨。
“这倒是没有,两个小姑娘,不懂事,想的偏颇了,我这个当奶奶的,教教她们,给她们掰掰性子,免得以后长歪了。”
“算了,今天就讲到这吧!我去厨房做饭了。”
今天不是收拾秦溪的好时候,昨天她才刚把刘琴和秦山“训”了一顿,不许他们翻以前的旧账,两人心里还憋着火没发出来呢,她要是敢反复,挨批的人指定是她。
今天的早饭也得她来做了,跟秦溪这小丫头片子扯皮,只会浪费时间,家里上班的上学的,真要是没吃上早饭,只会怪她没负好责。
顶着刘琴若有所思的眼神,秦溪有那么一丢丢的慌,不过随后又镇静了下来,刘琴还能吃了她不成。
刘琴倒也没发现秦溪的内核换人了,家里六个孩子,她哪有精力分给是个女娃的老三,她只要知道,老三老实听话,这就够了,别的,她没精力去了解,也不想了解。
刘琴一直盯着秦溪是因为她发现秦溪变了,脑子比以前好使了,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她不需要聪明的女儿,这样的人不好掌控。
在她心中,秦溪和秦清没什么差别,原本两人该是一个待遇的,可架不住李春花稀罕秦清,把她当成宝啊!
所以,秦清依靠李春花顺利晋升,享受到了哥哥弟弟们的待遇。
第15章 回老家?
秦溪也没做的很过分,慢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完,就去厨房帮忙烧火了,这对她来说,只是件小事罢了,因为这个而产生口舌之争不值得。
因为时间有点赶,李春花看慢悠悠烧火的秦溪不耐烦了:“火烧旺点,时间不早了。”
“你以为家里人都跟你一样闲啊!”
“知道了,你别催。”秦溪拿起旁边的柴火,塞了两根进灶膛口,想到李春花刚刚说的话,又往里塞了两根树枝。
这时候的柴火也金贵,烧的时候,是要仔细的,囫囵吞枣似的往灶膛里塞,被长辈看到了,免不了一顿训斥。
李春花是老一辈的人,自然是看不惯秦溪这么糟蹋柴火的,不过想到家里等着吃早饭的其他人,到底没有再说些有的没的,早点把早饭做好才是关键。
这火烧着烧着,糊味出来了,李春花站在大铁锅旁边,是最先闻到的。
“糊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秦溪不中用,连火都不会烧,完全没想过是她要大火,是她当甩手掌柜,不搅锅,以至沉底的粮食直接被烧糊了。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不中用啊!”
“早上睡懒觉不肯起,现在只是让你烧个火罢了,这锅还糊了,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废物一个,活着也是浪费家里的粮食。”
秦溪还没来得及反驳,屋外的刘琴一听到厨房的动静就直接冲进来了:“闹什么?”
“你们又在折腾什么?”
“我看你们是闲的,在家好吃好喝的待着,又不用上班又不用上学,只是做做饭,干干家务,怎么就那么能折腾呢!”
说完,刘琴神色严肃的看着李春花,非常认真的说道:“娘,我听说弟妹她在老家又生下了一个男娃,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这也不是要赶你走,只是问问罢了,弟妹她一个人在老家带着三个孩子也是辛苦,我这里暂时还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去照顾弟妹坐月子,等她身体好了,到时候你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刘琴这话的威力,无异于往热锅里丢了一个炮仗,威力那是杠杠的。
“啥?你要赶我走?”李春花不可置信的说道。
等回过神来,她也顾不上锅里的粥以及那烧火的人了,满脑子都是刘琴要把她赶回乡下,当初来的时候有多嘚瑟,回的时候,村里那些老娘们的嘲笑声就有多刺耳。
秦家的老家在永新县辖下的桃花镇,红旗二组,也叫秦沟村,那是个很小的村子,和周边两个村子一起组成了桃花镇辖下的红旗大队。
秦沟村依山伴水,是个风景灵秀的好地方,不过穷也是真穷,整个村子三十多户人家,一百五十多口人,全都靠着村里那两百多亩田吃饭,老天爷赏脸时还好,遇到年成不好的时候,吃饭都是个大问题。
当然,依山伴水不是说当地有什么大江大河,依山伴水仅仅是指当地修了个水库,有条小河沟灌溉秦沟村的良田,山也不是指什么高山密林,就普普通通的小山,上面长满了松树,里面没啥动物活动,蘑菇倒是没少长。
秦沟村里都是姓秦的,村里人祖上是一家,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秦家人已经在当地生活了一百多年了,他们早已融入了当地环境,在这娶妻生子、繁衍生息,回不去了,也没打算再回去,秦沟村早已成为了他们的家。
“刘琴,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回秦沟村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家,你别想把我赶回去。”
她真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娶了个城里媳妇,端上了铁饭碗,她也顺势成为了城里人,怎么愿意继续回秦沟村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再说,老二娶的那个媳妇,主意大的很,老二那没用的,在她跟前被管的跟个二孙子似的,她要是回去跟老二一家过,指定要被那女人折腾,她才不回去。
当初秦山的工作,她是出了二百块钱的,那可是她的棺材本,她凭什么回去啊!老大的工作她该占一份。
当初起这房子,她也帮了不少忙,按理说,这房子也有她一份,她在这住的心安理得,凭什么赶她走啊!
“我没赶你走。”这点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不然家里老太太往外胡咧咧,她刘琴还要不要脸了。
“只是弟妹生了,她需要人照顾,我工作忙,脱不开身,就你最合适。”
老二媳妇生孩子是上个月的事,人早出月子了,乡下媳妇生孩子,能坐十天半个月的月子就算是婆婆慈和了。
李春花不愿意回老家,老二媳妇既要带孩子,又要操持家务,出了月子,马不停蹄的带着孩子去了地里上工,是真的辛苦。
“哪用得着我,她一向妥帖,主意也大,家里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还是不回去给她添麻烦了。”
“再说,她是上个月生的娃,我们一起回去看的,当初她坐月子的时候,都拒绝了我的帮忙,更何况,现在她出月子了,我还是不回去给她添乱了。”
“粥的香味已经出来了,你去看看孩子们起了没有,该吃早饭了。”李春花不愿意再继续之前那个话题,直接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反正无论刘琴怎么说,怎么不死心,她就一个想法,乡下,死都不回。
“行吧,不过我说的,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老家的弟妹实在是辛苦,我这里暂时还支应的过来。”
被拒绝,意料之中,刘琴也不着急,慢慢磨,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人磨走的。
看到刘琴走出了厨房,李春花狠狠松了一口气,暗地里小声骂道:“个母老虎,用老娘的时候,好声好气的把我哄过来,现在不用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门都没有。”
骂完有那么一点点解气了,转头看到与刘琴有三分相像的秦溪,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点眼力劲,还不快拿盆盛粥,早饭你还想不想吃了?”
第16章 六十大寿
因为刘琴的话,李春花单方面跟她冷战呕气了五六天,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又自个屁颠屁颠的凑上去,主动跟刘琴说话。
如果是往常时候,她说不准还要多生几天的气,可这不是月初,刘琴和秦山发工资了吗?
他俩要上班,好些东西都需要李春花去买,对于钱这种东西,李春花完全拒绝不了,不就是低声下气说几句好听的话吗?简单,只要给钱,给刘琴端茶递水都无妨。
刘琴对她不是没有防备,真正大头的重要的钱票,她都是自己拿着的,买菜买粗粮那种几分钱的琐碎小事,则是交给了李春花的。
李春花也不嫌弃事情琐碎,这钱只要过了她的手,她总能想法子抠出来一些,一分两分的不起眼,一月两月的攒,一年下来,总能攒个块儿八毛的。
除此之外,后院菜园子里的菜,她有时候也会偷偷的拿到外面去卖,但刘琴从没抓到过她。
拿到了钱,第二天半响午,约莫十点钟的样子,李春花挎着篮子出发了,这时候的菜已经不太新鲜了,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胆子大,有时候买菜都不去市场,直接找周边的农户“交换”,这更便宜。
菜钱被她妥帖的放在缝在内裤里的小口袋里,绝对万无一失。
“秦溪,我去买菜,你和秦江两人在家老实点,还有,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了,记得去挑。”
“嗯嗯,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她也就随口那么一嘱咐,秦溪当然也就随口应下。
家里的水,这些天一直都很紧张,别说在家洗澡了,水缸里的水,也就仅供一家人做饭喝水的量。
谁洗澡,谁挑水,挺好的。
家里的衣服也是一样,谁换下来的谁洗,毕竟上班的上学的,可是五点就下班下学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洗身自己的衣裳怎么了。
刚开始秦家人当然是各种不习惯,可秦溪他们不听话啊!
要是动手,人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打不到,甚至还扬言要去妇联,告他们。
这招一出,无论是李春花还是秦山刘琴都软了,那可是妇联,他们哪敢沾啊!
妇联在他们看来,那里面的人都是当官的,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哪敢沾染他们分毫。
再加上秦溪和秦江也不是不干活,家里的菜园子是两人打理的,四只老母鸡也让他俩喂的肥嘟嘟的,下蛋还算是勤快,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两人去了。
秦溪和秦江打理菜园子勤快,是因为两人能偷偷吃上一些应季蔬菜,像黄瓜洋柿子这些能直接吃的就不说了,豆角四季豆这些,两人肚子饿了,也没少吃,包上叶子再裹上泥巴,埋炭火堆里烤熟,配上秦溪自个调的蘸水,那叫一个美,秦江吃这个比吃正餐都积极。
至于管家里的四只老母鸡,那纯粹是因为它们能下蛋,这些天,秦溪和秦江可没少捉虫子,摸螺蛳喂它们,一个个下蛋比以前勤快多了,除了固定上交的份额,多出来的鸡蛋都让秦江和秦溪偷偷吃了,农家土鸡蛋,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水煮,也香的很。
李春花对家里的鸡蛋管的还是很严的,那可是家里的鸡屁股银行,家里的盐和柴火基本上都是用鸡蛋卖钱换的,可她并不知道,吃了不少虫子的老母鸡,能每天下一个蛋。
兄妹两人上午干完了家里的活计,下午就去外面溜达,挖野菜,采药材,野菜带回家里吃,药材留在石洞那边晒干,攒的有那么些了,就带去县城收购站卖掉,每次也能卖个几毛钱,两人干了一个多月,手里的存款已经达到了二块八毛五分钱。
原本是有三块六的,可有一次,两人经过了供销社,那里面摆放的糕点可真诱人啊!
两人没票,不要票的糕点是真贵啊!
下午刘琴他们一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结伴去河边洗衣服,除了他们自己的,还有秦河和双胞胎的,秦清的衣服自然是李春花帮忙洗。
“大山,我妈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你说咱到时候拿点什么去为好?”刘琴一边用木棒敲打衣服,一边问旁边揉搓衣服的秦山。
虽然她的脸是朝着面前这条小河的,可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秦山,看他听了这话什么反应。
“啊?”秦山有些不理解:“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我都没意见。”
家里家外都是媳妇一把抓的,他只管听她的就是了,哪知道丈母娘生辰要送什么。
看到秦山这个反应,刘琴狠狠松了一口气:“今年跟往年不一样,我妈的六十大寿,我打算送二十个鸡蛋,一斤红糖,一斤绿豆糕,这些个好东西,肯定能压我姐妹一头。”
刘琴家里兄弟姐妹五人,就属她这老四日子过的差,当初秦山的工作还是走的她爸的关系,这点,她一直记得。
六年前,她爸走了,她就剩一个妈了,无论她有多么偏心两个哥哥,可她总归是她的妈,是生她养她的妈,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掉的。
秦山一听这些个好东西全都要送到刘家去,心里有些许的不舍,可他不敢也不会把这些表露出来。
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他以前也是年轻气盛的小伙,跟隔壁村争水的时候,一把锄头舞的是虎虎生威。
没有刘琴她爸,他现在还在村里挣工分,从地里刨食呢!这恩情不止是刘琴记得,他也还记得呢!
再说,也不是次次都送这么多东西过去,平时刘琴还是有分寸的,这不是她妈六十大寿嘛!
“行,都听你的,不过,咱家还有红糖票和糕点票吗?”
“有的,我都攒了好几个月了,老五老六那两个臭小子哭着要吃糖,我都没舍得给他们买。”
刘琴的虚荣心蠢蠢欲动,一心想把两个日子过的比她好的姐妹压下去,她想向她妈、向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证明,她刘琴,才是刘家最好最孝顺的闺女。
第17章 孝敬
家里的鸡蛋她已经让攒着了,四只老母鸡,下蛋的时候,每天都能从鸡窝里捡一到两个蛋,二十个鸡蛋,半个月就攒好了。
李春花问了为什么鸡蛋不让卖,知道是刘母过生,倒也没再念叨什么,毕竟这都是老传统了,不过这次的鸡蛋拿的有点多,二十个,这都值好几毛钱了。
她还不知道红糖和糕点的事,要不然,指定闹翻天了。
刘琴也是知道李春花是啥人,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些东西告诉她,反正当天她又不会去。
时间过的很快,刘母过寿当天,恰好是周末,都不用请假了,这意味着夫妻俩不用被扣工资。
早上喝粥的时候,双胞胎吃的那叫一个心不在焉,以往囫囵吞枣,一大碗粥下肚还说没咋吃饱的人,今天却磨磨蹭蹭的,五六分钟过去了,连半碗粥都没喝完。
刘琴当然看出了兄弟俩的那点小心思,想也没想的拿筷子在两人脑壳上敲了一下。
“快点给我吃完,别作妖,不然我就不带你俩去了。”
家里吃席的美差一直都是秦湖和秦海两兄弟的,偶尔秦清和秦河也能去,但秦江和秦溪是从没去过,也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这种好事没他俩的份。
“哦,知道了。”兄弟俩异口同声的答道。
挨了一筷子后,两人吃饭的速度快了不少。
他们原本想留着肚子到外婆家吃好吃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吃完早饭后,多跑跑,多跳跳,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很快的。
秦清看着兄弟俩喝完粥后,嘚瑟的臭脸,轻轻的拉了拉李春花的衣角。
“刘琴呐,反正今天是周天,孩子们不用上学,把清清也一起带上呗!”
“孩子想她外婆了,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念叨想要去看她呢!”
李春花是想要秦清一起跟着去的,别的不说,中午肯定能吃顿好的,肉也肯定能吃到,那刘婆子过六十大寿,刘家人肯定不会小气的。
这些天,家里的伙食一直都很差,秦清那张小脸都瘦了。
“不行。”眼看李春花脸色不太好看,刘琴不得不找补几句:“妈,我娘家人多,这次我妈过六十大寿,一些走的近的亲朋都会去,如果咱家去的人多了,不好看。”
当然,最主要的是,如果秦清去了,她拿什么礼回娘家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候,李春花肯定要闹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秦清是绝对不能带的。
“这有什么嘛,清清就一小女孩,鸟大的胃,到了你娘家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算了,你不想带就不带,带着你那俩个宝贝儿子去吧!家里其他的,就跟捡来的似的,真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眼看李春花小声嘟囔的话越来越不着调,刘琴瞪了秦山一眼,桌子底下的脚直接踩在了秦山的鞋面上,碾了碾。
“妈,你说什么呢!”
“这都是我的主意,咱家孩子多,带了这个带不了那个,这不是老五老六最小,还是双胞胎男娃,最讨老人家欢心吗?怎么就成刘琴偏心了?”
“是我想带着老五老六去的,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一碗水端不平,是我偏心。”
李春花看着这个好赖不分,只会向着媳妇的白眼狼儿子那叫一个火大:“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你们也不看看家里这些天吃的是什么玩意,清汤寡水的,我不是想要孩子去她外婆家吃顿好的,补补身体吗?”
“再说,你们可是带了整整二十个鸡蛋过去,这还不算你们给那老太婆拿的钱,家里多去两个人,在那吃顿饭怎么了?”
想到自己去年过生日的场景,李春花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就一碗破面,里面卧了一个鸡蛋,别的什么都没有,这儿子是真的白养了。
那刘婆子过生,不仅能收二十个鸡蛋,还能得一笔钱,不想还好,一想一对比,就显得她这亲娘亲婆婆特别不值钱,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妈,你说什么呢?”
“那是我亲妈,什么老太婆,你说话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刘琴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眼看家里战争就要打响,秦山赶忙站了起来:“媳妇,不是说要早点过去帮忙吗?”
“你先去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就出发。”
另一边,他自个老娘也必须要安抚好了,想到这,秦山就是一阵心疼,他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又要大出血了。
秦山拉着李春花去了厨房,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最后从兜里掏出了两分钱:“娘,这钱你拿着,千万别跟刘琴说,想吃啥,自个去买。”
“就别跟刘琴计较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些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呢!也是我没本事,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你过的这么辛苦。”
别的不说,就看在那两分钱的份上,李春花都不会再生气。
只见她一把抓过秦山手里的钱,抓的紧紧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难处,我全都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跟刘琴闹了。”
经过这么多次,她也总结了一番规律,每次她和刘琴因为钱这个事闹起来后,秦山最后都会私底下给她拿点补偿,小至一分两分,大到一毛两毛。
这次她又尝到了甜头,可以预见,下次婆媳两人的争端不远了。
秦山的私房钱刘琴是知道的,毕竟那钱还是她给他的,一个月五毛,男人嘛,兜里还是要有一些钱的,至于怎么支配,就看他自己了。
既不抽烟又不喝酒的秦山,每个月的零花钱基本上都能剩下来,可架不住他老娘太能要了,这么多年下来,毛都没剩下一根。
李春花的臭毛病,刘琴不是不知道,可有秦山在里面做缓冲剂,他不愿意家里闹起来,她也就一直当没看见,不知道。
再说,她每年也会给娘家妈好几块钱当孝敬,秦山从来没有说过她,她也不愿意把这个闹出来,让他难做人。
第18章 卖蘑菇
解决了李春花,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夫妻俩带着双胞胎,拎着个篮子,欢欢喜喜的出了门。
为了防止李春花发现篮子里面的东西,刘琴还在篮子上盖了块布,美其名曰,里面的鸡蛋太多了,怕街坊邻居看到了,说闲话。
在四人出门后,心早就飞了的秦河站起来,提步就要往外走。
“哎,老二,你干什么去?”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我们去林子里捡蘑菇。”
李春花连忙叫住了人,这老二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越长大,话越少就不说了,还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混在一起,在外面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