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西施难为/吴宫妃by璋华
璋华  发于:2024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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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它叫什么名字?”我摸着这白马,不禁感叹出声。
“寡人就知道你会喜欢它,它本身有名字,只是你日后便是它的主人,便由你为它重新取名。”夫差笑着对我道。
我摸了摸白马,看着它雪白发亮,不禁道:“不然,就叫它踏雪吧!”
“好名字!”夫差点了点头赞叹道,“追云,踏雪,倒是一对儿的好名字。”夫差又对我笑道。
我亦是红了脸,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走,寡人扶你上马。”夫差拉过我的手走到踏雪身前。
我看着眼前的踏雪,第一次上马,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看着夫差那期待的模样,又有了勇气,在他的搀扶下,登上马镫,终于上了马。
我从未一人坐于马背之上,心中有着接触新鲜事物的好奇与欢喜,又带着一丝忐忑与恐惧。
“西施,感觉如何?”夫差替我牵着缰绳于马下,仰问道。
“大王,我……”我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忽的,只听踏雪打了个喷,我身形一抖,闭上眼对着夫差高声唤道:“大王!”
却只听夫差在旁笑道:“西施、你不必紧张,睁开眼,放轻松些。”
“我……"我缓缓睁开眼,从腹腔中深吐了一口气。
“西施、别怕,踏雪不会伤害你的。”夫差在旁,复又温柔的抚慰着。“你别总想着马,看、多壮阔的草地啊。”
“恩。”我坐直了身子,便只看向前方,天苍苍,野茫茫,多么自由、美好的生活。
我这般想着,渐渐适应马儿行走的动律,身子也跟着马儿的步伐轻轻摇晃着。
“西施、来,自己牵着缰绳。”夫差笑着将绳递给了我。
我稍迟疑,终是接过,心中再无方才的恐惧,握紧了缰绳,按照先前一样,随着马儿此起彼伏,渐渐地,寻到了感觉,我欢喜着朝身旁的夫差笑道:“大王、这感觉真好!”
夫差见此一笑,翻身一跃便坐在了踏雪的背上,拥着我挥着马鞭向前奔腾,追云也跟着我们身后向前狂奔。
“驾!”
我背靠在夫差的怀中,望着眼前无边的草原,狂风吹打在脸上,笑道:“大王、我何时才能如你一样,策马扬鞭,纵情驰骋!”
“放心吧,不出一月,你便能如愿了!”夫差扬手再次挥鞭,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般狂卷尘,向北而驰,飒沓如流星。
晚间,夫差自然而然的睡在了我的帐房内,今日感受了一次骑马的快乐,只觉让人畅快淋漓,不过身子也疲乏的紧。
“大王,西施今日身子甚是疲累,恐不能伺候大王了。”与夫差两相缱绻之时,我想起未能带药之事,低着头,拒绝了夫差的求欢。
夫差深深看了我一眼,缓而笑了起来,温柔的抚摸了摸我的发,那宠溺的眼神仿若是在看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又轻声附在我耳边道:“累便好好歇着,寡人今夜不碰你。”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对于他的体贴心中不是不感动的。
“大王可要去别的夫人处就寝,王后、姬夫人定是希望大王去看她们。”我又小声道,唯恐今夜委屈了他。
就在我说完,只觉空气瞬间变得异常沉默。
是我说错话了么?
我抬头望向夫差,却只见他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正盯着我瞧,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氛围有些沉闷,压的我都不知该如何喘气。
“你希望寡人去?”又过了许久,他低沉的嗓音才出了声,分辨不出情绪。
“我……”我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难过,看着夫差半晌却是难以出声,我真的希望他去么?可又担心这样委屈了他。
“西施,只是担心伺候大王不周……”我又开了口,对着他柔声道。
“罢了,好好歇着吧。”夫差见我如此,眉头一蹙,面色似乎更沉重了些,一瞬便离开了床榻挥袖穿衣站起了身来。
“大王!”我见他如此,定是心中隐忍了不快,连忙软了嗓音唤了他一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王是生西施的气了么?”我眸中不知何时染了雾气,明明白日还那般温柔缱绻,为何现在会成了这般。
“好好歇着罢,寡人去羲禾那里。”他拿起案上的裘衣,轻叹了一声,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帐中。
“不许去!”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赤着脚丫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泪水也不争气的从面上滑落。
“不许你去她那里!”我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急急宣召着自己的主权。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还能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鸣叫声,我不敢放手,我怕一放手,他去了羲禾夫人处便再也不来了。
我何时变得如此卑微,我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我终究是在乎这个男人,爱上这个男人了,我第一次这样直视自己的心,尽管他有这么多的女人。
过了半晌,却只听上方传来一声闷笑,夫差缓缓转过身,变被动为主动,紧紧搂住了我,声音温柔得仿佛要将我溺死在无波的水中。
“好。寡人听夫人的,寡人不去。”他性感的薄唇,附在我的耳旁,此刻说着最动听的话。
我握起小拳,似负气般狠狠地捶向他的背,小声啜泣。我知道我完了,这世上再没有千年后的我,只有挣扎在这乱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西施。
他紧紧抱着我,任由我打着发泄着,等着我慢慢归于平静,方才温柔的将我打横抱起放于榻上。
他俯身望着我,两只眼睛此刻却没了方才的阴郁之色,却是璨若星辰,对上我微红的眼睛,自负的笑道:“西施,寡人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大王,你不会负西施的,是么?”我的双眸朦胧一片,就这样眷恋且贪恋的望着他,此刻眼中也只有他。
我从不知爱上一个人会是这样。
“是,寡人永不负你。”夫差望着我,拉过我的手紧紧抵于他的胸膛处,信誓旦旦道:“先祖在上,寡人日后若负了西施夫人,定叫我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够了!”听到他说死这个字,我一个激灵连忙捂住了他的唇,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不要你起誓,日后,就算你负了我,我也认了。”
我紧紧闭上眼,泪又成两行。
日后若真有一日国破家亡,我便随他而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大抵不过如此了。
“西施,别哭。”夫差又轻轻吻向了我额头到鼻尖,吻遍我面上的泪珠,“你一哭,寡人便不知如何是好。”
我定定的看着面在咫尺的夫差,心中悸动,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去亲他。夫差似是察觉到我难得的热情,只是愣怔一瞬,便渐渐收紧了臂膀,在男女无声的缠绵与交缠中,渐渐反客为主。
就在我沉溺在这个甜蜜的吻中难舍难分之时,夫差却是轻轻推开了我,我有些怔忪的望着他,他却是温柔一笑,“你不是身子疲乏么,安心歇息吧,寡人在一旁守着你。”
我有些好气又好笑,这便是自作自受么,可我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靠在了他的怀中。
这一夜,是我来到这异世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61章 大王出事
在夫差的教习下,骑马对我来说很快便有了进步,以前连马都不太敢碰,如今也能壮着胆子骑上一圈,不过开弓射箭,却是对我来说难上加难,这也非一日之功。
今日,天气甚好,寺人渠一早便来了营帐内。
“西施夫人,大王今日去和公子们狩猎了,便不陪夫人了。”寺人渠讨好笑道。
“有劳寺人了。”夫差陪了我多日,也的确不该再继续下去,不然狩猎场上没了他这个主心骨,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在后面嚼舌根子了。
没了夫差陪伴,我独自一人骑着踏雪,在夫差时常教习我的地方兜着圈子,也算自娱自乐。
“美人这些时日早出晚归练习骑马,如今骑术愈发厉害了。”青筝在一旁拍手道。
我回之一笑,在转头眼角余光间,却看见了意外之人。
正是范蠡,只见他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却又有着说不出的贵气雅致,此刻正在离我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他怎在此,没有和夫差一同前去骑射?
这样看见了无视总归是不太好,我收紧了缰绳,让踏雪停了下来,又缓缓跳下了马,上前一步向范蠡走了过去。
“范大人。”我轻轻向他行了一礼。
他面上带了一丝浅笑,对我点了点头,目光又移向踏雪,“听说大王这些日,一直在教你骑射。”
我不会骑射人尽皆知了么,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他见我如此,有些怔神,似是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但很快恢复了往常模样,又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连骑马……”
“什么?”我听着他迷迷糊糊道,追问了一声。
范蠡对我笑了笑,却兀自又有些苦笑摇头道:“没什么。”
他这欲言又止倒真是吊人胃口,我又忘了什么?想必又是他与西施这身子原主的一些纠葛吧,只是这一切早已与我无关。
“这次狩猎结束,我就该走了。”过了少许,他又出声道。
“这么快么!”我脱口而出。
范蠡见我这般,笑了笑,又道:“若不是先前这伤,或许,我早就该走了。”
这一别,不知相见又是几何?
不过见了面又能如何了,范蠡对我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故人罢了。
有一天,他还会带着越国的兵马覆灭整个吴国,这一日,也不知是何时,想到夫差最后的结局,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自从我与夫差互明心迹,我便有心改变这一结局,只是这历史,又如何能改变了?
难道让我现在去和夫差说,小心越国,提防范蠡,有一日他们会覆灭整个吴国,只怕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便是我和郑旦了罢,可我又究竟该怎么办?
“不好了!”正在这时,只听夏荷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怎么了?”夏荷一向不会如此失态。
“美人,前面传来消息,大王出事了!”夏荷紧攥着我的衣袖,急迫道。
“什么!”我一听这,急忙转身骑上踏雪便往前帐方向赶去。
“西施!”只听范蠡的声音在身后急切唤我,而我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扬鞭骑着踏雪向前而去……

第62章 山中遇险(一)
待我赶到狩猎场上时,只见夫差的众公子们皆在场,一看便是经历过一番拼斗,脸上还挂着彩,十分狼狈的紧。
王后、姬夫人、羲禾夫人、吕夫人,甚至是卫夫人都赶到了此地。
“友儿,你父王究竟怎么了!”王后此刻已是急得红了眼眶,对着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友问道。
“我们在山中狩猎完正准备回来,不料遇见一紫貂出没,父王看见了便追了上去,那紫貂身形敏捷,很快消失在丛林中,父王为了追紫貂,一个人进了深林,到现在也没回来!”太子友急切道,脸上似乎有禽兽的抓痕。
我一个踉跄,追紫貂?
我突然想起夫差之前和我说的话,他说下次再遇上紫貂一定要猎来为我做一件新袍子,心底不觉一酸。
“你们怎么不跟着!”羲禾夫人又走上前,对着众位公子疾声道。
“我们正要追父王,可是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群野狼,我们与野狼厮杀一番,弓箭已所剩无几,再去追父王也是来不及了,所以赶紧回来搬救兵去找父王!”吕夫人的儿子公子吴鸿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王后冷静道:“天很快就要暗了,到了夜晚情况更加凶险,还请母后立刻派遣人马寻找父王!
“这突然来的野狼,就怕大王也碰上啊!”姬夫人又在旁接话道。
众人听了这话,面色更是担忧,王后急急召唤了侍卫们满载着弓箭火把前去寻找夫差,“一定要找到大王!将大王平安的带回来!”
“我也去!”夫差的四个儿子异口同声,纷纷又准备上马,去寻找夫差。
“地儿、姑篾!”就在此时,姬夫人唤住了自己年轻的两个儿子,爱怜道:“你们年纪小,让你们两个哥哥去救父王就够了!”
“母妃,地儿不怕!地儿也去找父王!”公子地却是没有听姬夫人的,跟在太子友与公子吴鸿的身后,驾马前行。
“我也去!”就在这时,羲禾夫人亦是拿起马鞭翻身上了马,一身火红的衣服是那般耀眼夺目。
我望着羲禾夫人潇洒的背影,第一次恨自己不擅骑射,如今夫差凶祸难料,我却什么都不能帮到他,只能暗自祈祷。
很快一行人就消失了踪影。
“怎么会突然遇上了狼群了!”待他们离开,姬夫人又哀怨道。
王后亦是身子还带着些颤抖,带着一丝祈求抬头望天道:“希望大王能平安无事。”
“大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吕夫人听了消息一直显得颇为镇定,此刻对着王后与姬夫人宽慰道。
天色愈发暗了,还是丝毫没有动静,我们一行人始终站在冷风之中,只能无力等待着前方传来的消息。
“美人,晚间天气凉,可别过了寒气。”夏荷拿来了一件披风披在了我的身后,瞬间身子暖了一些。
我对着夏荷点了点头,无意瞧见她身后的范蠡,亦是一直站在冷风口上,如琼枝一树静静地在那里立着,望着前方的路口。
突然,只听“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我立刻聚神向前望去,却是追云!
追云独自回了狩猎大营,却没有带回它的主人。

“那是父王的追云!”公子姑篾率先喊了出来,“为何父王没有回来!”
众人皆面色一变,本来存了侥幸的心理瞬间皆无,夫差此刻定是凶多吉少。
只见追云四脚刨地,仰着头嘶吼着,似乎是要表达些什么。
“追云,大王现在怎么样了?”我望着此刻有些焦躁的追云,上前一步,明知它听不懂却是焦急着追问道。
就在这时,却是范蠡冲了出来,摸了摸追云的鬃毛,拿起一束火把,背着弓箭,一瞬间翻身骑上追云,追云四蹄一个打弯,便驾着范蠡返着原路奔袭而去。
“它会带路去找大王!”范蠡消失之际,尾音传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骑上踏雪便紧紧跟在了范蠡身后。
“西施美人!”
“西施!”
身后似是传来青筝、王后等人的声音,我却是再也听不太清,我只知道追云会带着我找到夫差,他为了我遇险,而我此刻要去寻他,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前方的范蠡似乎听到了我在身后驾着踏雪的马蹄声,眼角余光瞄了我一眼,似是没有料到不太会骑射的我跟了上去,当即大惊失色,连忙停住了追云。
“你怎么跟过来了!”范蠡有些失控的对着我厉声道。
“我要去找大王。”我无视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又将声音软了下来,对着范蠡恳求道:“求你带我去找他!”
“胡闹!”他看着我,似是又气又痛。
“求你了!”我眸中染了泪意,对着范蠡凄厉出声,“无论大王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
他眸子有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惊痛,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面色有如天崩地裂,却也不再阻拦于我,也不再发一言,而是一挥鞭,继续骑着追云向前奔去。
我也不再多话,紧紧跟着范蠡一同向前。
天色越来越暗,已完全看不清路的方向,幸好范蠡手中的火把得已照明,只是这道路崎岖,我们已分不清路在何方。
“你怎么明白追云的意思!”我们只能将脚步放得慢了些,跟着追云穿梭在一处小路,我寻了机会向范蠡问出一直疑惑的话来。
他又一瞬的沉默,低着头我瞧不出他的模样,只是过了半晌,他才似笑非笑道:“别忘了,我可是为大王牵马了三年。”
我这才明白为何它与追云配合得如此默契,原来……
那又是怎样屈辱的三年。
我不知该如何再回答范蠡,只恨不能收回方才的话。
就在这时,只听追云与踏雪同时嘶鸣了一声,生生停了脚步。
我一个重心不稳,差些摔了下去。
“嗷呜……”这时,只听异常的声音从周围传来,这是什么声音?
范蠡却是脸色一变,神情亦是变得沉重。
清冽的月光洒下,森林里寂静无比,树影被拉长成各种扭曲的形状,没有踩碎树叶的声音,没有树枝碰撞的吱呀声,我与范蠡相视一眼,跳下了马。
屏住呼吸向前走着,看着自己的影子旁边忽左忽右浮动的一团黑色,我竭力呼了一口气。
“沙沙……”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战战兢兢往后瞥了一眼,对上不远处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是狼!”
我惊呼出声,没想到我与范蠡没有找到夫差,却是率先碰到了狼。
“躲在我身后!”范蠡眼中也是惊恐一瞬而过,却是挡在了我的身前,取下背上的弓箭谨慎的四处张望。
还好,只有两只狼。
范蠡稳住身子,缓缓带着我向后转,持半蹲状,他往常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如今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浑身肌肉紧绷,十分警惕。
退了几步,往常只在书中看过,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狼。
那两只狼的也渐渐向我们靠近,相貌也全然展现出来,背上有一些浅色的毛发,耳朵呈棕色,犹如寒光一般的狼眼透着一抹猩红,四肢修长,不均的狼毛附在凹凸有致的肌肉上起起伏伏。
它们亦是在观察打量着我们,露出一口锋利无比的牙。
“接着!”范蠡对我利落道,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我。
我接过火把,便见范蠡拿起弓箭,正对上这两只狼,两相对峙。
两只狼用弓箭远攻应该不是难事,最怕的是两只一前一后来击,范蠡再厉害近身搏斗又岂能是恶狼的对手。
我想了想,拿起火把与范蠡背对背战立,野外的狼也是怕火的,这样可以防止恶狼在后面袭击范蠡。
范蠡拉紧了弓弦,两只狼停步不前,瞪大了两只狼眼喘着粗气,恶狠狠的朝着他呲了呲牙。
双方都不敢有太大动作。
空气凝固了几秒,一只狼挪动身体,范蠡赶忙举起弓箭作攻击状,似是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猛然,一只狼跳了出来,张牙舞爪向范蠡袭来,范蠡退后一步,说时迟那时快用力发箭射出,一只箭直射进恶狼的心脏,它垂死挣扎了几下,没了气息。
我在旁,亦能听见范蠡轻微的喘气声。
他也是有些后怕的罢。
只是还有一只狼,范蠡从身后又取下一只箭,对准了它,那只狼却没有给我们射下的机会,已袭至范蠡身前,弓箭在手已没了任何作用。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范蠡将我推在一旁,与另外一只恶狼开始了生死搏斗,那狼恶狠狠的看着范蠡,似是要为它的同伴复仇,丝毫不手软的撕咬向范蠡。
“范蠡,快接着!”我将火把扔向范蠡,范蠡对上我担忧的眸子,接过了火把,向狼的眼睛处袭去。
狼畏惧这突如其来的火光,离范蠡远了些,为他留了喘气的机会。
可是,他似是发了狠,恶狠狠的目光向我瞧来,仿佛要将我一口吞掉。
我恐惧的向后退缩着,就在恶狼要扑在我身前之时,一声刀刃入体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只见范蠡不知何时手中有了一把匕首正刺进了恶狼的身体。
恶狼仿佛发了疯般,挣扎着与范蠡又撕斗在一起,范蠡抽出匕首,又一下一下的扎进恶狼的身体,狼血四射飞溅,横流不止,将范蠡的白袍子染成了红色,亦是在他如玉的面庞上留下了暴力的痕迹。
“啊呜……”狼奄奄一息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最终倒地,死得透透的。
而我也终于喘了一口气。

“当真是有惊无险!”我望着面前死相惨烈的两具狼尸,对着范蠡叹道。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尸体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山兽,或许有更多的狼群在附近。”范蠡望着我正色道。
我深知他说的对,点了点头。
夜色愈发昏暗,路径难辨。远处的灌木树丛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呼啸之音,遥遥望去,犹如疯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前路已不适合骑行,我们跟着追云疾步向前走去,多待一分或许夫差就多一分危险。
范蠡将匕首用帕子擦干净,又重新放回了他的腰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方才与恶狼搏斗的勇者不是他,他又变成了那个琼枝一树的贵公子形象。
不过令人惊诧的是,他竟然随身带着匕首防身,若是没了这把匕首,我们也不会这般容易脱离险境。
“怎么了?”他见我望着他愣神,漆黑的眸子望着我,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半晌才道:“只不过觉得你有些不太像我想象中的那个范大夫了。”
他闻言,只是一笑,却没有答话,依旧沉默着向前走去。
“在你心中,我一直是什么样子的?”又过了一会儿,他并未望我,却是低着头轻声道,若不是此刻太安静,或许我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这话倒是将我难住了。
若说以前他将我与郑旦送入宫中,我心中对他是有怨的,只是现在,或许怨恨并没有那么深了,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夫差,不会有这样一番痴缠纠葛。
过了许久,我才道:“范大夫文武双全,忠肝义胆,这世上难找得出第二人了。”
他对越王忠心耿耿,甘心陪他来吴国为质牵马三年,又为了越国安稳培养西施原身与郑旦到吴国取悦夫差,或许他与真的西施发生过什么爱情故事,可是却最终还是为了越国送了西施来吴国,对于越国,他可以说是难得的良臣典范了。
范蠡听了我这话,似是苦笑出声来,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深深望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撇开,只是踱步向前走着未再说一句话。
夜深人静,星月暗淡,漆黑一片的深林里,愈发冷冷清清,不时有几团萤火虫在夜色里泛着幽光,映照着近处的花草树木,显得影影绰绰,分外萧瑟。
追云似是一路闻着丛林中的气味,带着我们弯弯绕绕,却始终没有见到夫差的影子。
他究竟在哪里?可有受伤?
我心神大乱,此刻心底已是有些急躁与慌乱,一个身形不稳,失了平衡便要摔在地上。
“小心!”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住了我的腰身,一个用力便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我这才没有摔了下去。
我惊愕得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范蠡,他身上独有的玉兰香直冲进我脑门,我有些慌,有些乱,又有些无措,连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幸好夜色掩饰了我面上的神情。
我离他远了一些,方才稳了稳心神,低声道:“多谢了。”
他似乎也有些意料不及,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将方才握着我腰身的那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背后,不紧不慢的又向前走去,仿若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嘶!“突然,只听追云又发出声音,脚步停住,不再向前走去。
范蠡亦是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周围,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动。
追云又踢了踢脚蹄,重新开始在原地刨土,比之前在狩猎场上刨的更加卖力了。
“大王应该就在附近!”范蠡见追云如此,情绪有了些许激动。
我亦是又惊又喜,只是这周围一片黯淡,就算有火把照明也是微乎其微,根本看不清路,夫差又究竟会在哪里?
范蠡却又重新将腰间的匕首取下,这匕首削铁如泥,他走在丛木中间,手用力一挥,便砍下不少细长的山竹倒地,他将这些聚在一处,将火把置于山竹上方,不一会儿,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
瞬间照亮了周围一片,浓烟飘在黑夜中,显得十分醒目。
我这才明白范蠡的用意,这浓烟若是大王看见定会与我们联系,夫差的各位公子们或许也能看见赶来援助,这火与光还能驱散这暗夜中不怀好意的各种野兽。
火愈发烧得热烈,时不时传出竹子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烧焦的刺鼻味道,伴接二连三的闷响里,混杂着破空的刺耳尖啸。
范蠡却是不断的向火中加着新伐的竹木,我也加入其中,让这火堆越来越大。
大地似乎都在晃动,炽热的烈焰四处乱窜,随着断续的爆炸声,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
“有人么?”
就在爆炸声中,一个熟悉的声音隐隐传来,我又惊又喜,望向范蠡激动道:“你听,这是不是大王的声音?”
“是大王么!”我高声呼唤着,向四周环顾望去,“大王,你在哪里?”
“西施!”只听又一声夫差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又有些喜出望外的激动情绪。
“是大王!”我欢欣雀跃的望向范蠡,面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范蠡见我这般高兴,轻点了点头,带着我向夫差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应该是在这边!”范蠡带着我向右边而去,慢慢地逡巡着四周,此刻又听见夫差的声音似乎是从脚底处传来。
“西施!”夫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停住脚步,拿着火把向前探去,只见这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地洞,夫差的声音便是从这里传来,他是不小心掉了进去么?
“大王!”我又高声唤了一声。
“西施,寡人在这。”夫差的声音此刻已是清晰的从这个地洞口传来,也不知这地洞有多深,我将火把靠近,却是一片黑暗,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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