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缠绵—— by俞览
俞览  发于:2024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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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默了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江容冶听完后?,评价道:“还?不错,知道上?赶着献殷勤,做可比说来得实际。不过……”她尾音一转,笑眯眯地,“他回来找你,还?是受了周显事情的刺激嘛。”
季烟不置可否。
食物再香,江容冶也顾不上?了,她愤恨地拍了下桌子?,冷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归根到底,男人?就是一个字——贱,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早干嘛去了。”
季烟笑出声。
“笑什么,我们在说你的事。很严肃的一件事。”
“不是,就是觉得……”
季烟想了下,说:“容容,你真好。”
江容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要不是他上?次帮了我,还?有?这桌可口的饭菜,我还?想再骂他,最好骂他个狗血淋头。”
季烟还?是笑。
她环顾了一圈:“他呢,煮了一桌子?菜就跑了?”
“他回北城加班了。”
解决完一只螃蟹,江容冶又吃了两筷子?青菜,慢慢回过味来:“所以,他跑来这边就为了给你做顿饭?啧啧,你们小情人?的世界是我不懂。”
季烟噎了下,小声说:“他纯属没事找事。”
“那你完全可以把他赶出去嘛。”
“……”
玩笑开过,江容冶正经了些,问:“你们和好如初了?”
季烟摇摇头:“还?没,我还?在考虑中。”
小情人?的把戏,江容冶算是听明白了,皱眉道:“你确定?是叫我过来吃饭的?”
季烟抬头,一脸迷茫:“你现在不是在吃吗?”
“……”
饭过半饱,季烟主动说:“过年?前那次,你来接我,我答应你不要再搭理他,可是……”
她稍作?停顿,看着江容冶说:“容容,他是我第一眼就看上?的人?,开始也是我心甘情愿,我以前怪他不喜欢我,可当那天?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说他带了户口本过来,只要我同意,随时可以和我领证,加上?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江容冶并不是没有?喜欢过人?,以前她也热切地爱过一个人?,也曾被热切地爱过。
进?入社会?工作?后?,看多了身旁人?对?感情的轻视和不尊重,她对?感情这种东西越来越嗤之以鼻,但看着眼前的好朋友,她到底是不能说太重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觉得对?我抱歉,有?回应的喜欢是好事。”
闻言,季烟瞬间放松了所有?的忧思,她的肩膀不再是绷得紧紧的。
江容冶把这一细节看在眼里,打趣道:“就这么喜欢他?”
还?没等季烟回答,就听她又问:“那位周老师是彻底没机会?了?”
“我看到他经常想到王隽,就是……”
大?约是难以启齿,季烟没往下说。
江容冶摇头说道:“季烟,你没有?当渣女的潜质,怎么也要钓着一个,再去刺激王隽王隽,最好让他怀疑人?生,要是能发疯最好了,他不疯都对?不起你流过的眼泪。”
她说这话,有?心也无心,季烟却是诚恳地答:“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想连累无辜的第三人?,对?周显不公平。”
话已至此,江容冶没再多说,只感慨:“可惜你弟的一番好意了。”
“我跟他讲过周显的事。”
江容冶扬眉,问出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在深城,他现在在北城,以后?你们怎么打算?”
季烟说:“我告诉他,我只在这边,不考虑出省。”
“他同意?”
王隽同不同意,季烟不知道,但她要考虑她的父母,她在深城,父母要是有?个不便,她赶回去很近,但如果离得远了,她看一回父母都不是件简单的事。
对?此,江容冶持怀疑态度:“他父母在北城,他如果来这边长久居住,他父母会?同意吗?”
季烟自?己也不清楚:“再说吧,如果真的要在一起,这个问题总要解决。”
用完餐收拾干净,季烟和江容冶坐在客厅聊天?。
晚些时候,季烟开车送江容冶回去。到了楼下,江容冶突然抱住她,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祝你所愿能所得,我等你的好消息。”
季烟很是感动,说:“我接下来有?点忙,要出差好长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
回家路上?,季烟接到了王隽的电话。他刚走出机场,正在赶往公司的路上?,声音听着有?些疲惫,季烟说:“你车上?睡会?,养养神?。”
他嗯了声,不是很关心自?己的事,反问她:“晚饭吃了吗?”
“吃了,你煮得比较多,我把容容叫过来一起吃。”
王隽对?江容冶的印象是在年?前那个夜晚,她没好气地责问他,他想了下,问:“她是你很要好的朋友?”
“嗯,高?中大?学都在一个学校。”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问,也许是顺口问起的一件事,可这是第一回 他问她身边人?的事,有?种像是在了解她的意思,她愿意跟他讲。
他说:“下次我们请她吃饭。”
听到这话,她把车开到路边停着,问:“为什么是我们请?”
“好朋友有?对?象了请吃饭,不都是这样?吗?”
她不由笑了:“说这话太早了。”
他嗯了声,赞同地说:“是有?点早,不过我先预定?一个位置。”
这下,她是彻底笑出声了,“王隽,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很会?说话。”
他叹息,心有?戚戚:“再不会?说话,你就要跟人?家跑了。”
季烟不作?声,过了一会?,王隽说:“我到公司了,这段时间工作?上?会?有?点忙,可能会?没时间去找你,但我尽量在你去临城出差第一周过去一趟。”
“你工作?这么忙,为什么还?要特意过来?”
季烟是真的好奇。
相比之下,王隽是有?些无奈的:“季烟,你忘了吗?那位姓周的先生是临城人?。”
她愣住,讶于他对?这件事的在意,他也察觉了,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是知道我会?去曾经的相亲对?象的城市出差,或许还?可能会?见面,你……”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的声音盘桓在耳侧,实在清晰。
王隽轻轻笑出声。
助理在外?边等着,他重新给她拨了一次,打算速战速决,下一秒,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冰冷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显而易见,季烟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而这次,这把刀是他自?己主动递上?去的。
想到这,王隽不由摇头苦笑。
他盯着手机看了会?,半晌,摁熄屏幕,打开车门下车。
度过周末,到了周一,季烟忙碌异常,合众科技的合同是签了,但前期要准备的事却不少,比如辅导备案申请。
这天?周三,季烟到法务部送合众科技的合同资料,等待电梯的时候,遇到了温琰。
温琰看了她一眼,说:“待会?来我办公室。”
去温琰办公室的路上?,季烟心神?不宁,很是忐忑。
自?王隽跟她坦白温琰早就知道他们俩的事后?,她仔细想了很久,不难发现温琰好几次都话里藏话,可惜那会?她自?以为瞒得太好,一点也没有?察觉。
广华证券明令禁止内部谈恋爱,她和王隽那两年?虽然不是在恋爱,但毕竟是实打实的男女关系,要是被发现,总要走一个。
按照过往的职场教训,她清楚地明白,最后?走的那个人?只可能是她。
一想到这,季烟更加惶恐不安了,温琰和施淮竹如此重视她,而她却不加珍惜,反而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处境,时刻在走钢丝。
站在温琰办公室门口,季烟吸了好几口气,做了很久的准备心理,想好了各种应对?的回复,这才抬手叩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是听不出喜怒哀乐的。
季烟一下子?提心吊胆,她拍了拍胸口,再次深深呼吸好几口气,推门进?去。
温琰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忙碌,她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四处乱看,只说了声:“老大?。”
键盘声响了一会?,停下,温琰两手交缠,支在桌上?,看着她,好一会?才说:“合众科技的项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刚才去法务部交了相关资料,国庆回来后?出发。”
温琰又问了些细节上?的事,季烟一一作?答,正当她慢慢放下防备,冷不防就听温琰问:“王隽是不是正在追你?”
“啊?”季烟一下子?抬头,一脸迷惘。
“我说,”温琰下巴抵在双手上?,“你和王隽怎么样?了?”
“我……”季烟没敢看他,眼睛四处乱看,结果却看到了桌上?的北城特产,上?次王隽送来的。
温琰还?在等,很有?耐心。
季烟收回目光,按下乱糟糟的心绪,冷静了一会?,对?上?他的目光,敷衍道:“就那样?。”
“哪样??”
他脸上?带着点笑,有?点捉弄,又有?点调侃看好戏的意思。
总之是要问出个结果的。
看出他的意图,季烟闭上?眼,叹了声气,主动认错:“老大?,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破坏公司规则。”
“说说你破坏什么规则了?”
“……”
她算是明白了,温琰在逗她,可他是上?司,她拿他没办法。
见她为难,温琰也不吓她了,说:“谈恋爱可以,别耽误正事。”
季烟点头,很认真地应下:“我会?的。”
“很喜欢王隽?”
“……”
他话题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季烟没忍住地红了脸。
温琰看着,人?靠向椅背,很悠哉地说:“便宜王隽了,我还?想着把我弟弟介绍给你。”
听到这句调侃的话,季烟脸上?的温度更加的高?了,头也埋得更低了些,半天?闷出一句:“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没开玩笑,你应该知道公司的底线不能碰,况且你是女性,职场优势天?生弱一头,你拿什么和王隽比?”顿了下,见她低着头,蔫蔫的,温琰语气缓和了些,“当年?无意撞见你和他的事,要不是他后?来跟我保证过不会?让你为难,我还?真想找你谈谈。”
一听后?面这话,季烟顾不上?那点介于旖旎和害怕的小心思了,她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温琰。
那天?王隽是有?说过,温琰不会?怎么看她,难道……
温琰似是知道她所想,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在忙中夏物联那个项目时,上?面的人?收到了匿名举报信,公司的人?本想先找你谈,不过被王隽先一步拦下了。他主动递交了辞职信,同时还?交了两个高?质量项目。”
“要不是他拦下,等公司的人?找到你,今天?你就没有?机会?站在我面前了。”
从温琰办公室出来,季烟比刚才进?去时还?要紧张和茫然。
路上?,遇到打招呼的同事,她魂不守舍的,引来同事关心询问,她挤出一点笑,说没事。
她一路恍恍惚惚地走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很苦,喝一口她就吐掉了。
这么苦的味道,王隽是怎么喝得下去的。
她加了块糖进?去搅拌,抿了一口,还?算甜,她端着咖啡杯走到窗台。
以前得空了,她总要来这边站站。
一方面是为了放松一下筋骨和思绪,一方面则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上?王隽。
两人?办公地点位于不同层楼,平时能遇见的次数少得可怜。所以,想见,只能她自?个挖空心思制造机遇。
有?时,她会?站在茶水间往下看,这边的窗台正对?下面的大?走廊,也是投行部的一个前台接待处,不少快件快递都会?放在那,王隽有?几次会?自?己下来拿。
有?时她会?上?35楼,借着找同事的机会?,路过他办公室,往里瞧上?几眼。
偶尔能撞见,更多时候,他并不在办公室。
她对?他,就像读书时代暗恋一个人?的心性。
会?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那个人?所在的班级,往他座位看上?一两眼,如果能看见他人?,那能开心好几天?;如若不能看见,那也会?自?己给自?己打气——不要气馁,说不定?下次就看见了。
明明已经出来工作?好几年?,这等细腻的少女心事应该不再有?了才对?。可当季烟认定?他时,她还?是免不了俗,用着最幼稚最笨拙的心态去惦记他。
她一直以为,这段不能见光、只有?身体上?往来的感情,只有?她一个人?认了真。
可就在刚刚,温琰的话无不透露出事实并非是她想的那样?。
他也是动了心的。
她一直以为他提交辞职报告到真正离职,中间是没有?考虑过她。
是源于他自?己的一个职业规划。
毕竟在这之前,他亲口说过,他对?她有?好感,但远不及可以动摇他的原则。
换句话说,她对?他,是无足轻重的。
可现在温琰却告诉她:“其实王隽早在四年?前就有?了离职的打算,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上?面说服了他,他留下了,你不要觉得亏欠,早走晚走他都是要走的。”
季烟听得懵懵的,四年?前……
那正是她和他开始的第一年?,她知道人?不能自?作?多情,不然得到的将是毫不留情。
可那一瞬,到底没忍住,她喉咙很生涩,手也跟着抖。
她问:“四年?前,王隽什么时候提交离职报告的?”
温琰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拧眉神?思了片刻,说:“应该是部门年?会?前几天?吧,我正好去送资料,听到了他和任总的对?话。”
任总是广华证券的董事长。
季烟听得心里一个发紧,下一秒,又听温琰疑惑地说:“后?来过完年?回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又主动把离职申请退回来了。任总那个开心啊……”
她和他的炮友关系是在过年?期间定?下来的。
大?年?初一那晚,她心血来潮给他发了条新年?快乐,他回了,她心思一起,用号码搜他微信然后?申请添加好友,他通过了。
或许是这条好友申请通过的通知,她蠢蠢欲动,改作?用微信和他聊,她发得战战兢兢,一句简单的话都要琢磨好几分钟,幸运的是,他都回了,虽然回得很简短也很客气。
但也因着这份回应,她愈加头昏脑胀,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把那句‘做炮友怎么样?’发出去了。
其实察觉到不对?时,她就万分后?悔,本来想撤回,但顶端的那行“对?方正在输入……”提醒又让她收回了打字的手。
不知是何心绪,或许是在等一个结果。
她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去等的,左右两人?的工作?没往来,平时能遇见的场合也是寥寥可数,被拒绝了,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了。
正当她这么自?我安慰,他回消息了。
只有?两个字:可以。
也是因为这两个字,那晚季烟失眠了。
窗外?是烟花四散、人?声喧哗的热闹,她躺在床上?,卧室宁静漆黑,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可她打心底里的开心。
就像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新年?礼物。
尽管这件礼物和她心底期盼的相差甚远。
部门年?会?,王隽找来的那晚,她回想起当初开始时的欢喜,再面对?那会?他的无情,她几乎是心碎的状态。
现在温琰告知了她另外?一个实情。
一个,可能会?被隐藏的秘密。
那天?在临城候机室,江烈的一句揣测竟然是真的。
王隽的离职是因为她,留下也是,至少是脱不离关系的。
想到这,季烟脑子?乱得不成样?子?。
茶水间人?员进?进?出出,交谈声断断续续的,有?喜悦,有?抱怨,有?平静,也有?愤愤不平。
那她呢?
此时此刻,她应该是怎么样?的?
手中的咖啡已经冷了。
季烟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晚上?下了班,她第一时间关掉电脑,拿起工牌冲出办公室,路上?撞见了施淮竹,对?方笑笑地喊了她名字,往常见了,她总要停下来和施淮竹招呼几句的,今天?她却只是搪塞地点点头,飞快往前跑。
施淮竹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问身边的同事:“她买彩票中大?奖了,这么火急火燎地下班?也不怕摔着。”
季烟没有?中大?奖,她只是想见一个人?,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
走出大?厦,风息微热,额间渗了层薄薄的汗,整个人?也热乎乎的。
不用去照镜子?,她都知道,她现在的形象一定?是冒冒失失的,哪里还?有?点平时的淡然沉稳。
可她全都顾不上?了,她也不在乎。
她走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问:“小姐你去哪?”
季烟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淡定?地说:“机场。”

走出北城机场,季烟打开手机,九点。夜空漆黑,行人说话声断断续续,没个停歇。
她看着,感受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在深城听完温琰说的那番话,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过来见他,很?强烈的一个念头,怎么都止不住。
她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买了最近的一趟机票,等到下班飞奔机场。可真的到了北城,踏入他如?今生活工作的城市,她却犹豫退缩了。
她站在路边,晚风拂过,吹乱她的发丝,她不在意地拂到耳后,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号码。
这个点,不算晚,但也不早了,她不知道?王隽下班了没有。
如?果他在上班,她这么贸然?过来,会?不会?打扰到他工作?
如?此?想了十来分?钟,期间有载客的出租车停在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坐车,季烟摇头拒绝。
到了这个时?候,她回头望着身后灯光明亮的机场。
是冲动?了,她想。
因为那个人,她一头热、不管不顾地飞到北城。
属实冲动?。
可不过来,不见一见他,她又不甘心。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如?此?反复焦灼了许久,思来想去,她叹了声气,把王隽从黑名单中拉出来,点下他的号码,编辑了两个字发过去。
她祈祷他这个时?候最好是在休息。
这样她的到来就不算是打扰。
收到季烟的短信时?,王隽正?在开会?。
死沉沉的会?议室,所有人都低头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或者文件,大气不敢出。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见是季烟发来的,他扬了扬眉伸手拿起手机。
季烟:在忙?
简洁的两个字,很?寻常的一句问话。
按理说,王隽是不该在意的,可他了解季烟,要不是有事,她不会?这么发信息。
指尖叩了叩会?议桌面,再看看一屋子低头不语的人,他起身淡声说:“休息十分?钟。”
一屋子的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抬起头,面面相觑,而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走出会?议室,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王隽想了想,点下季烟的号码。
响了两声,那端接起,但是没出声,他等了一会?,揉揉额头,声音缓和了许多:“季烟,怎么了?”
那端长长地嗯了声,听着像是犹豫,又像是不好意思。
总之是不对?劲的。
以前只?有她有所求,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怕被他说,她才会?这样。
想起过去的她,王隽不免有几?分?怀念和感慨,不由笑了笑:“季烟,现在过错方是我?,是我?对?你有所求,你应该硬气些。”
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有什么说什么。
季烟听出了这画外音,瞬间挺直了腰杆,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不自觉低下头,有些忐忑地问:“你现在在家,还是在公司?”
一时?间王隽不太?明白她这么问的含义在哪,如?实说:“在公司,项目出了问题,正?在商讨方案。”
果然?她来得?不是时?候,他这会?还在加班。
她声音不无失落:“没什么,你忙吧,先这样。”
说完,就挂断了他的电话。
握着刚结束通话的手机,季烟心里甚是慌乱,她不应该这么冲动?地过来。
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不估计后果、不懂衡量实际情况。
眼下,王隽是见不到了,她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手机再次响了,她一愣以为是王隽拨回来的,低头一看,沈儒知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是她急得?忘了,弟弟就在北城,王隽见不到了,她完全可以趁机过去看看弟弟的,也不枉此?番跑来一趟。
念头刚起,转然?又一想,要是沈儒知问起她怎么突然?来北城了,她怎么回答?
想到这,季烟不由打退堂鼓。
手机还在响,像是一道?催促,她闭上眼认命地接起。
沈儒知问:“在忙?这么久才接电话。”
季烟抿抿唇,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在出差。”
“在哪?”
声音弱了稍许:“……北城。”
那边沈儒知哦了声,说:“那什么时?候方便见个面?难得?你过来一次。”
季烟顿时?心虚,捏紧包包的带子,轻声提议:“现在怎么样?”
那端无平无波地来了一句:“看来我?这通电话打得?很?是及时?。”
话里充满了怀疑和调侃,季烟无暇顾及,说:“把你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
沈儒知发来一串地址,是一家茶馆,季烟挑了挑眉,拦了辆车前往。
到了地点,沈儒知就在茶馆门口等着,季烟下车掩上车门,他也看到她了,快步走过来。
上下打量她数秒,沈儒知说:“到里边聊。”
包厢在三楼,临窗的一间,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夜晚街景,沈儒知在泡茶,季烟放下包,背手瞧着窗外,看了有一会?,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下茶馆了?你不该是整天埋头做研究?”
沈儒知斟了一杯茶给她,闻言,淡淡反驳:“你呢,不是国庆后到临城出差吗?怎么突然?来北城了?”
“……”
季烟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喝了一杯茶,吃了两口茶点,她问:“爸妈告诉你的?”
“嗯,”沈儒知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看她,说,“我?国庆要回去,和爸妈通了电话,才知道?你今年?不回去。”
“真不巧,工作上有其他安排。”
这话听着没一点惋惜,反而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果不其然?,季烟擦了擦手,说:“你这次回去妈妈大概还是安排你相亲,你自求多福。”
谈起这个,沈儒知说:“我?那同学你真的不考虑?”
之前打过电话,当时?沈儒知的反应很?淡,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沈儒知不会?再提起。不料,他还是问了,季烟一时?语塞,然?后低头捂嘴咳嗽。
视野里是沈儒知递过来的纸巾,她接过,愧疚地说:“不好意思。”
“没什么,”他尾音一转,“能讲讲你突然?来北城做什么吗?”
果然?是要问这个的。
季烟不语,低头狂喝茶。
沈儒知看了她半晌,漫不经心地说:“听说最近有人在追你?”
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你听谁说的?”
“很?多人都这么说。”
很?多人?
季烟心悸了下,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试探地问:“都有谁?”
“按这意思,确实是有人在追你?”
季烟一噎,是她疏忽了,她这弟弟套话向来是个能人。
她瞅了他一眼,索性沉默不作声。
安静了会?,沈儒知问:“是过年?那通电话的男人?他是北城人?”
季烟一动?不动?。
沈儒知眉间皱了下:“是之前那个欺负你的人?”
季烟总算有了点反应,她紧了紧手,心跳得?厉害,又倒了杯茶,一口闷下。
见这反应,一切尽在不言中,沈儒知突然?说:“你以前总跟我?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季烟声音低低的:“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一样的坑想摔两次?”
“我?不会?让自己摔两次,我?心里有数。”
沈儒知没再说话。
季烟又抿了一杯茶,才问:“你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的?”
沈儒知脸色变了变,有些许不淡定,季烟看着,笑着问:“有好事?”
他不自在地说:“不关你的事。”
季烟继续追问,沈儒知躲不过,才说:“老师帮忙介绍了人,我?过来见见。”
愣了愣,季烟恍然?大悟:“你这是自己不开心了,把气撒我?身上?”
“这是两码事,”他说,“我?本来想打个电话关心你,谁想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在深城工作的你,却在北城,还骗我?说是出差,我?能不问问?”
季烟声音软了些,还是那句:“这次不一样的。”
看来是为了男人过来的,才不是什么出差,沈儒知冷笑:“他就比我?同学优秀?”
安静了好些会?,季烟很?认真地问:“要我?说真话吗?”
沈儒知抬了下眉眼,示意她说。
搓了搓手指,她看着他,一鼓作气地说:“你没喜欢过人吧,你不懂那种心动?、非他不可的感觉。”
沈儒知果然?皱眉。
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季烟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一串陌生的电话,不过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朝沈儒知指指手机:“我?先接电话,你别生气,喝杯茶缓缓。”
这通电话是姜烨打来的,听他热情高涨地介绍自己的名字时?,季烟还有些迷茫:“你是王隽的朋友?”
姜烨说:“是哇,是我?哇,我?们之前在苏城见过的,最近的一次是在深城的一个商场。虽然?是两年?多前了,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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