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缠绵—— by俞览
俞览  发于:2024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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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在看手机,几乎是秒回:【我记得你是广城人?】
她愣了下,猜不准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还是老老实实答:【是的。】
他再一次秒回:【那就选第二家。】
她往上一划,点开第二家的链接,是一家广式茶餐厅。
不知为?何?,考虑到?其他同事对江烈的评价,季烟有种别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在茶餐厅见到?江烈本人 。
他一身深色西装,腰板挺得笔直,看着,形象很是俊朗。
一坐下,江烈笑着看她,说:“季烟,我可是期待和你合作很久了。”
季烟以为?是恭维,立马谦虚:“我会的还是些皮毛,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指点。”
他眨眨眼,一双桃花眼笑得很是妖冶:“你不相信?”
她浑身不自在,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江烈笑笑不说话,倒是拿着一双笑眼看她。
目光偶尔对上,季烟也不躲开,而是从容不迫和他点头示意,如?此几次后,江烈大?概也知道自讨没趣,没再时?不时?地看她。
很快,餐食陆续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吃没一会儿,季烟就发现了不对劲,江烈不怎么谈合众科技这个项目的事,每每她提起,他简单回了两句,转头就把?话题挪开,转而问她的情况。
比如?,“你那位教书老师还来找你吃饭吗?”
季烟心想,怎么都关心这件事。
又比如?,“那老师看着挺斯文的,你觉得我跟他比,能不能赢?”
这让她怎么答?左右都是得罪人的。
一顿饭吃下来,季烟笑得脸都快麻了。
吃完碟子里的最后一枚芝麻酥,季烟起身借口要去?洗手间一趟。
江烈适时?来了一句:“单我已经买了。”
心思就这么被看出来,季烟几乎是落荒而逃。
江烈在后边笑得花枝摇曳。
她听不得,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王隽看了下手机,早上发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复。
他想了想,点下季烟的号码,不多时?,听筒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看来是又把?他的新号码拉黑了。
她现在做这件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也越发地毫不留情。
昨晚她赶他走就是二话不说,他等到?了后半夜,那扇门始终没有一丝松动。
以前她不曾这么对他。
王隽叹气。
孟以安从远处走来,轻声说:“程总到?了。”
他凛凛神,收起手机:“资料都带了?”
孟以安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指了指包:“都在里面。”
此次,王隽来广城,是临时?的安排,单纯的只是为?了找季烟。
赶巧的是,他们公司在深城这边有个项目遇到?了点问题,他在这边,这个项目就落到?了他头上。
那天他亲自上门送给温琰的内幕资料,除了借便见季烟一面,另外温琰和今天这位程总关系甚好,见面能如?此顺利,还靠了温琰在中间帮忙牵线。
人脉、资源在这个行业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小时?后,事情谈得极其顺利。
王隽送人下楼,不多时?,孟以安回来,神色有些疑惑。
他问:“怎么了?”
孟以安欲言又止。
他冷声道:“有什么就说。”
“我刚刚……好像看到?季经理了。”
闻言,王隽挑眉,神色也变得和缓了些,声音更是明显。
“哦,在哪看到?的?”
“走廊,不过她应该是在想事情,低着头走路,没看见我。”
思索数秒,王隽说:“你先回酒店,把?刚才程总说的点做一份详细报告,再把?之前的计划书更新,一并?发到?我邮箱。”
孟以安走了。
王隽拿着西装搁在臂弯,下楼。
中途遇上一个前来要微信的女人,梳着黑长?直,画着淡妆,但是长?相仍旧是夺人眼目的明艳。
王隽抬起手,掌心向外,无?声拒绝。
按照孟以安说的,季烟就在楼下的茶餐厅。
他由着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的黑色长?发,不由想到?了她。
季烟也是一头黑长?直,不过,她没有刻意拉直,应该是后天保养得当,摸起来很软。
王隽很喜欢她的发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喜欢拿着她的头发把?玩。
不经意间又想起一个小细节。
她很少在公众场合披发,只有闲时?在家休息的时?候才会把?头发披着。
更多时?候,她是把?它?们用发绳扎在脑后。
有一回,他煮了面,叫她过来吃。那会,她刚洗完头发不久,微半干的状态,她随手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发绳,随意扎成一团。
他提醒:“头发还没干。”
她不在意地说:“不扎起来它?妨碍我吃面。”
现在想起来,恐怕上班扎头发更多的是为?了工作便利。
他不由失笑,笑中有几分?苦涩。
好像只有分?开了,再回想起以前的点滴,竟然?发现,一厘一毫都是弥足珍贵。
他走进茶餐厅,环顾了一圈,大?堂人声此起彼伏,人群群来来往往,他搜寻了两圈也没看到?季烟的身影。
旁边有服务员上来,王隽正?要询问包厢在哪个方向,余光瞥见一抹人影。
他伸手拒绝了服务员,转身,穿过人群,上前两步,挡在了季烟面前。
从洗手间回来,季烟一路都在想着该怎么跟江烈沟通,才能既不影响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项目交涉工作,又不影响同事之情。
还没想个明白,一道人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她以为?是自己挡住了来人的去?路,往旁边让了下,那人非但没有领情,而是随着自己挪了下,再次挡在自己面前。
这就让她有些生气了,季烟抬头。
“你……”
正?想质问两句,在看见来人的面貌之后,其余的话都被她堵在喉咙口。
怎么是他?!
她以为?经过昨晚,他就该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才对。
他怎么还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季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王隽,装作不认识地往旁边一挪,想就此别过他,不曾想王隽速度比她更快一步。
他又一次挡住她的去?路。
大?厅人来人往的,他们这一怪异举动,吸引了很多目光。
甚至包括正?在用餐的江烈。
江烈吃着虾饺,余光瞥见什么,他懒懒地抬头看过去?。
这一看,啪嗒一下,手里的筷子直接从手中滑落,掉在了盘子上。
那边和季烟对峙的男人,怎么莫名有些眼熟?
他眯起眼,仔细辨认,然?后不可置信般,这不是……
他一直敬仰,当作人生奋斗目标的王隽吗?
他怎么和季烟在一起?
记忆中,按照王隽那副拒绝女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他怎么也和季烟扯不上关系。
可是眼下看着两人这般情形,怎么看,关系都不一般。
这边,季烟被气得不轻,念在公众场合,她又不能像那晚毫无?顾忌,她说:“你……”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愤怒,捏了捏手指,尽量用着陌生的口吻:“你有事吗?”
王隽微微一笑:“有,我想约你吃饭。”
她冷笑:“没时?间。”
“今天没时?间没事,可以往后推。我随时?等你。”
他慢慢悠悠的,极是绅士,要不是认识他多年?,深知他的真?实性格,季烟真?的要被他的假象迷惑了。
到?底是场合不对,周围人都或多或少往这边瞧着,季烟不想当人群中的焦距点,敷衍道:“我还有工作,回头再说。”
这次她寻了个时?机,借着一位正?好过路的顾客,绕过王隽,飞快往前走。
走出好几步,她回头看了眼,王隽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追上来。
这一次,总算把?他甩开了。
她松了口气。
而王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以及回头漠视的一眼,他又是一声叹息。
以前还真?没发现,她心这么狠绝。
顺利回到?座位,季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顾旁边还有同事在,仰脖灌了一杯,仍是不解渴,胸腔某处还是慌乱乱的,鼓鼓跳动,怎么压都压不下,她又倒了一杯水。
“你会喝酒吗?”冷不防的,听到?江烈问,她拿着水杯,看过去?。
江烈笑着说:“合众那个案子的董事长?可不好约,我们前期工作还要多做一些,趁着这段时?间,一起出去?喝个酒练练?”
季烟摇摇头,一本正?经地拒绝:“我酒量不好,一口就醉。”
“是吗?我怎么记得施淮竹说过你有年?干趴了部门所有男生?”
那是她正?式进入公司的第一年?,公司在海城定了个酒店开部门年?会,预留了三天游玩的时?间。最后一天,大?家想玩个大?的,来个不醉不归。
那晚,兴许是刚完成第一个项目,季烟很兴奋,敞开了喝,结果一不小心,把?部门的男同事都喝趴下了,她还没醉。
这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部门里的一段趣闻,同时?也为?季烟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毕竟,能喝酒,还是一个女人能喝酒,总免不了一些是是非非。
几次教训后,季烟知道了凡事别出风头,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至于酒这种东西能少碰就尽量少碰,她继续淡定地扯谎:“哦,那次之后喝坏了身体,现在对酒精过敏,一点都沾不得。”
“是吗?”江烈一脸无?辜地指着她面前的盐酒鸡,“我看着你吃了也没事。”
“……”
季烟突然?后悔,还不如?留在门口和王隽继续不清不楚,也总比被江烈各种拆穿,毫无?招架之力来得强。
江烈得了上风,还是各种打岔,总问些有的没的。
季烟一边敷衍应付,一边想的是,什么时?候才能走人。
待到?一点,江烈放下筷子,说:“打道回府。”
她松了口气,拿起早已经准备的资料袋起身,那边江烈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本,说:“我下午还有事,这些资料我会看,晚上再写一份分?析发给你。”
见他终于谈起正?事,季烟也跟着认真?对待:“你明天发也行。”
“那不行,”他说,“美女的事情我怎么能拖。”
很好,他的正?经只停留一分?钟不到?。
两人往门口走,一边走,江烈一边夸她:“资料整理得不错。”
季烟瞬间警惕。
“真?的,这点我需要向你学习。”
见他真?诚的样?子,不像调侃,季烟只好回以微笑。
江烈还想说些什么,一道人影迎面朝他们走来。
而且还是熟人,刚才见到?的熟人。
他顾不上身旁的季烟了,朝王隽走过去?,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王总,您来广城了。”
王隽看了他一眼,目光一挪,盯住了落后两步的季烟,微微笑着:“过来接个人。”
江烈眨眨眼,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巧和季烟撞上。
后者不自然?地别开眼。
他回头,看着王隽,见王隽还盯着季烟看,回想刚才两人在门口的僵持,瞬间明白了什么。
心里更是惊讶。
原来两人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可光华证券内部严令禁止内部谈恋爱。
他明明记得王隽是个工作狂,在广华证券这么多年?,一次感情绯闻也没有传出。
他也不该去?踩那条红线的。
随后他又好奇,那王隽和季烟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更令他纳闷不解的是,季烟最近不是和一位大?学老师来往密切吗?
他本就有几分?欣赏季烟,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外貌。
这下,他看季烟的眼神未免多了几分?敬佩和考究。
季烟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只是觉得这视线比王隽还让她不舒服。
她干脆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偏偏,江烈是个极不正?经的。
“您和季经理……”江烈犹豫了下,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片刻,不无?大?胆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足够在场的三人听见。
季烟惊住,半晌,微咳两声,脸涨得通红。
她瞪着江烈。
他何?止是不正?经,她怀疑这人就是个人来疯,她今天算是彻底认识他了。
她正?心神不宁,下一秒,王隽的话又把?她定在原地。
王隽紧紧盯着季烟,淡笑着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我正?在追她。”

回去路上?,季烟的脑海里一直回闪着这句话,以及王隽说这话时的神情。
正经、认真、深情,以及一股势在必得的温柔。
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瞬间的动容。
这是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她?很想从他嘴里听到的一句话。
可真从他口中听到的那一刻,相比起动容,更多的是苦涩。
大?概是因为她?想要的时候,他不说也不做。
等?她?已经不想要了,他又突然出现?站在她?面前,说他后悔了。
季烟从电梯里走出来,情绪低落,已经忘了同行的还有一个江烈。倒是江烈见她?就这么丢下自己往办公室走,他快步上?前走到她?身边,清咳两声。
意思相当明显,季烟想忽略都?难。
要不是他那句问话,王隽也就不会当着面说正在追她?,她?更不用?一路烦心到现?在。
说他是始作俑者也不为过。
季烟打起精神看他,格外好心地提醒:“你不是下午还有其他事吗?”
江烈说:“是有点工作要处理,可是这会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吗?”
季烟瞬间戒备。
江烈突然凑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问:“你教教我,怎么脚踏两条船?”
语气中很是讨教的诚恳。
季烟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接下来什么合作,她?语气凉薄:“这方面你不是相当有经验吗?要请教也是我向?你请教。”
话毕,她?面无表情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然后目不斜视地朝办公室走去。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很不值钱的东西。
江烈很是受伤害。
可下午确实有事,他又不能追上?去不要脸地往下问。
只能哀怨地搭电梯下楼。
这边,季烟回到工位,心里极是郁闷,主要是因为王隽。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当着别的同事的面说要追她?,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越想越不对,季烟一丝丝地去缕,缕到后面,她?脑子又清醒了点。
刚才真的是气糊涂了,忘了重?点。
她?赶忙翻出江烈的微信,点下对话框,开始打字,删删改改,最后发出去的是:【王总喝醉了,他说的话你不要在意。ps:资料明天?记得发,谢谢~】
发出去好长?一段时间,江烈那边都?没有回答。
季烟也不急,打开电脑忙碌。
下午四点的时候,手机震了震,她?抽空拿起来看,江烈回复了。
【王总喝没喝醉我不知道,但是我挺想喝醉的,出来喝一杯?ps:资料半小时后给你。】
季烟无视掉。
半小时后,她?果然收到了江烈发来的一份资料。
她?登录电脑微信,打开文?档,仔细浏览起来,不得不说,江烈写?得比她?更仔细一些,很多她?漏掉的细节他都?补上?了,而且很是贴心地在她?的那份资料上?做了补丁,其中有几?处还不乏数据支撑。
中午那顿饭,尽管江烈花了不到五分钟谈工作,但这个人的专业能力着实让人佩服。
季烟回了个“收到”,随后将他这份分析打印出来,跟自己的对比,然后敲敲打打,又形成一份新的,给他发过去。
这次江烈是在三分钟后回复的。
【可以,发给温总吧。ps:喝酒吗?】
季烟依旧忽略掉后半句,重?新检查了一遍文?档有无错别字,确认无误后,她?给温琰发过去。
之后又是一阵没有停歇的忙碌,再次从电脑桌抬起头来,外面天?色已黑。
一看时间,八点了。
再看办公室,有些位置空了,有些跟她?一样?,仍在低头加班,季烟起身去茶水间打了杯水回来,刚喝上?没两口,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江容冶。
她?声音蔫蔫的:“有时间没?”
季烟说:“有,做什么?”
“嘿嘿嘿。”
听着这傻呵呵的笑声,季烟猜测八成没好事。
果不其然,江容冶说:“我快喝吐了,你快过来救我。”
季烟说:“这次又是谈什么客户,是不是又在灌你酒?上?次胃肠炎疼得死?去活来的你忘了?”
江容冶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个挡酒的好上?司?快点来,不然老娘真快倒下去了,你就等?着收尸吧。”
“……”
要了地址,季烟快速收拾东西离开32楼。
她?今天?没开车过来,只能叫车,刚出大?厦,她?低头看手机,忽地,一道人影挡住她?的去路。
有中午的事情在前,此刻,她?很没脾气地抬头,正想看看对方是谁。
不想,还是王隽。
相比她?的无奈,王隽很是气定神闲,他看了她?一会,说:“刚下班?”
季烟瞥了眼手机,叫的车还有一会才到,她?皱眉:“我和你很熟吗?”
他一噎,一下子无言以对。
她?摇摇头,绕过他走开。
他从后面追上?来:“你要去哪,我送你,现?在车不好叫。”
季烟头也不回:“不用?。我们没熟到那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季烟。”
季烟看了眼被他抓住的手,瞪他:“放开。”
“你先?听我说,”王隽很好脾气地和她?商量,“我知道你和我不熟,是我要和你熟,这个时间点确实不好叫车,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当你司机,送你到地方我就走,可以吗?”
季烟在犹豫。
她?挣开他的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打车软件,前面还有七八个人在等?。
她?想了想,一旁的王隽再一次强调:“我真心想送你,没想别的。”
季烟可不信,她?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开车。”
说完她?转头就走,王隽又一次追上?来,这次他很有眼见地没有抓住她?的手,而是保持着和她?一样?的步伐,很有耐心地跟她?分析:“你现?在回去走路要15分钟,如果现?在就走,你可以提前15分钟到达目的地。”
季烟停步。
王隽看着她?,目光定定的,“季烟,我在你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你就当是可怜我,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可怜?他可真会卖惨。
半晌,季烟说:“王隽,你真卑鄙。”
话是这么说的,最后她?到底还是上?了他的车。
江容冶发来的地址在另外一个区,从这边过去要半个小时,如若路上?遇上?堵车,要45分钟。
季烟把手机递过来,说:“去这里。”
王隽看着屏幕上?的定位信息,那是深城有名的一家酒吧,鱼龙混杂的,很不安全,他皱了皱眉:“你去这边做什么?”
她?收回手机,不答反笑:“去吗?”
说着,手朝门把摸去,一副他不愿意,她?随时要下车的意思。
看了她?数秒,王隽妥协了,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说:“去,你系下安全带,我走近路。”
一开始,季烟以为王隽说的走近路,无非就是说说而已,令她?没想到的是,王隽是真的在抄近道,他开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仿佛对这一带无比熟悉。
20分钟后,车子停下。
季烟还有些没回过状态,那边王隽下了车,绕了半个车身,走到后车座,打开她?这侧的车门。
她?还是懵的,他却极为自然地看着她?,“到了。”
随着话落,他朝她?伸出手。
季烟看着那只手,目光上?移,落到了他的脸上?。
他就在她?的面前,一如两年前,那时,每一回他朝她?伸出手,她?都?是心动的。
毕竟他触手可及。
可今晚,她?却是无动于衷的,心里更是没有一丝波澜。
季烟朝他笑了下,王隽也跟着笑。下一秒,她?往旁边车座挪了挪,背对着他打开另一侧的车门。
下了车,季烟没再看他,径直朝酒吧的门口走去。
王隽的笑意停滞在脸上?。
晚风拂来,他看着那抹消失在酒吧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该知道的,季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他,和他示好。
刚才是他被她?的笑容迷惑了,从而异想天?开。
王隽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他想着,如果十分钟过去,季烟还是没出来,他就进去找她?。
第七分钟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
是季烟的来电。
她?拉黑他的号码有半年时间了,这是继年前那晚之后,她?的号码第一次在他手机屏幕上?亮起来。
王隽如获至宝。
他接起。
季烟的声音从听筒徐徐传过来:“306,你上?来一下。”
携着夜色走进楼的那一刻,王隽想,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一刻,他是被季烟需要的。
这就够了。
季烟按着江容冶给的包厢号找过去,推开门,里面酒味熏天?,她?掩住鼻,在一阵烟雾缭绕中,找到了喝得烂醉的江容冶。
她?拍了拍江容冶的手,靠近她?:“能听清我说的话吗?”
江容冶已经意识不清,嘴里满是呜呜咽咽。
季烟放弃了。
她?环顾一圈,房间里五六个人都?是烂醉的状态,只有一两个还是清醒的。
其中并没有江容冶的同事。
恐怕又是临阵脱逃。
叹了声气,季烟扶起江容冶就要走,一旁有个还算清醒的人摇摇晃晃走过来:“你要带她?走?”
季烟嗯了声,没理睬他。
那人却不乐意了:“还想不想签合同了?说好了喝完这箱酒再签的,现?在几?个意思啊?”
她?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箱洋酒只开了一瓶,其中还有十一支包装完好地躺在那里。
季烟说:“我朋友醉了,要不明天?等?她?醒了,你们再谈?”
那人哈哈大?笑:“明天??你们走出这个门黄花菜都?凉了。”
旁边有人也跟着笑着。
季烟看了满脸红润的江容冶,恐怕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合同,泡了好几?个小时的酒,她?思索片刻:“我朋友是不能喝了,我酒精过敏,你让我喝就是白白糟蹋你这酒,我能叫人上?来帮忙喝吗?”
那人大?概也是醉了,没多想,“叫吧,叫个能喝的上?来。喝完我们就签字。”
季烟对这话很是无语。
都?喝得不省人事,还怎么签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要想安全离开这里,靠她?自个完全不行,思来想去,她?把王隽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然后拨通他的电话。
她?祈祷,他最好还是在楼下。
两分钟过去,门再次被推开。
她?侧目,王隽朝她?走过来。
他甫一走近,她?就说:“这边不让走,容容又要这个单子,我不能报警,你想想办法。”
王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遍屋子,半晌,说:“我先?送你们下去。”
他帮着她?扶起江容冶,正要往门口走,先?前那个人又把他们拦住:“这就想走?不要单子了?”
那人走近了,季烟才看清他的人,长?得瘦,贼眉鼠眼的模样?。
他是拿着酒瓶指着季烟的,那边王隽将江容冶靠着椅子贴好,起身,扣住那个男人的手腕反手一扣。
那个男人高声尖叫:“疼疼疼……”
王隽又是一阵用?力,笑道:“疼?拿酒瓶指女人吆五喝六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
“你……”
王隽手一按,那个人的肩膀挨着地,又是大?叫:“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甲方的吗?还有你们,都?是死?的吗?起来!”
他的人清醒的只有一个,可见他被这么对待的架势,怯怯地站在一旁。
季烟忙小声说:“别闹太?难看。”
王隽看了看她?,半晌,放开那瘦子,起身,盯着那瘦子眯起眼睛看了些会,半晌,他从脑海中找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似笑非笑:“你跟赵文?景这么久了,就学会了这点本事,骗人喝酒签合同?”
听到自己老板的名字,那瘦子吓得一哆嗦,但又确实记不起见过这人:“你唬人的吧。”
王隽拿出手机,找出一个电话号码,笑笑地看着他:“要我打过去吗?”
瘦子看着那串无比熟悉的电话号码,更是瞧见了这人和自家老板的最近通话记录就在上?个月,他瞬间就酒醒了,笑呵呵地说:“都?是误会,误会。”
王隽淡声问:“误会?”
“苍天?作证,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那合同?”
“早就签好了,这就给您。”
说完,那瘦子一半摔一半踉跄地朝沙发走去,中间嫌躺着的人碍事,还踹了一脚,然后拿着合同回来双手递给王隽。
王隽匆匆扫了一眼,要签字的地方确实都?签好了。
他皱了皱眉:“签好了为什么不给?”
瘦子抓抓后脑勺,瞥了靠在椅子上?的江容冶一眼,说:“都?是男人您懂的。”
王隽笑了下,说:“我不懂,不过我想你老板应该懂。”
瘦子傻了。
季烟也有点懵。
王隽把合同折好递给她?,站在江容冶面前时,他犹豫了好一会,最后问季烟:“我抱你朋友下楼你介意吗?”
季烟一下子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你不行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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