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程之宥替别人背了锅导致被诛了九族,就知道这事需要尽快平反,否则平反一事传出去,证人和证人的家人就会很危险,到时还会死很多人。】
阚潮岩皱紧眉头。
锦衣卫里必定有内奸,定会把帮程之宥平反的事传出去。
果不其然,不到半日时间就有许多官员知道此事,大家纷纷进宫面圣,却被告知皇帝出宫了。
然,大臣们都是人精,他们知道皇帝在躲他们。
皇帝确实在躲他们,而且还躲在太后的永寿宫里。
太后无奈一叹:“哀家知道程之宥的案卷是你找人偷偷放在木楠锦桌上的。”
皇帝苦笑:“知儿莫若母。”
“你既然认为程之宥是被冤枉的,那就更要站出来为他讨回公道,而不是躲在这里避开大臣们。”
皇帝神色黯然:“父皇曾下旨不让朕管此事,朕现在出去见大臣必定要朕下旨制止此事,朕还怎么为他讨回公道?”
“你不是要木丫头管这一件事情了吗?你将案卷交给她就该相信她有这个本事为程之宥平反,哪怕你下旨阻止她,她也会有办法帮你办了。”
这话让皇帝不由自主回想木楠锦曾经所做的事,忍俊不禁的笑出来,他阴郁的神色一扫而空:“母后说得对,朕该相信她才对。”
他站起身告退,然后去见大臣们了。
半个时辰后,元公公带着皇帝圣旨来到都尉府,其内容是不许木楠锦重审程之宥的案卷。
“微臣领旨。”
木楠锦是接过圣旨了,可心里不这么想的。
【嗤,区区一个圣旨也想拦住我?】
锦衣卫们:“……”
第122章 说睡前故事的时间到了
刘千户等元公公离开后,特地叮嘱了木楠锦一声:“木楠锦,你接了圣旨,可不能做出违抗的事情。”
木楠锦点点头:“哦。”
刘千户和其他人都竖起耳朵等着她的心声透露接下来的计划,那他们就能趁早阻止她,谁知她心声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来。
下值后,木楠锦直接回了木府。
刘千户到黑炭买的宅子里把自己的儿子刘迁找了出来:“迁儿,今日木楠锦可有交待你们任务?”
刘迁看着他不出声。
刘千户被他盯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爹,你曾说过宁可背叛你,也不要背叛木楠锦的,所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哪怕木楠锦没有交待任务,刘千也不会告诉亲爹。
“你……”
刘千户气得想要揍儿子。
他还真是自己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随后,刘千户呵呵一笑,拍着儿子的肩膀道:“真是好样的。”
既然打听不到消息,只能离开了。
当天夜里,大家上床睡觉时,突然他们耳里响起女子的冰冷声音。
〖说睡前故事的时间到了。〗
原本想要睡觉的人一惊,整个人变得无比清醒。
“是什么声音?”
“我屋里怎么会有女子声音?”
“不会是有鬼吧?”
只有官员们知道这是木楠锦的声音。
已经躺在床上的刘千户猛地坐起身,他身边的刘夫人也害怕地坐起身挨在他身边:“相公,我们屋里怎么会有姑娘的声音?”
刘千户惊讶地看着她:“你也能听到声音?”
“能啊,怎么了?”
刘千户:“……”
这么说方才的声音并不是木楠锦的心声。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还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听到木楠锦的声音立刻停下笔,起身走到门口问:“你们听到木楠锦声音吗?”
负责守夜的孟统领说:“听到了。”
还没有去休息的元公公说:“奴才也听到了。”
皇帝诧异地看着他:“你也听到了?”
“是的。”
躲在屋顶上的天怨说:“是传音。”
皇帝眼底闪过疑惑:“传音?”
天怨解释:“传音可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话,也能指定某个人才能听到她的声音,还能将声音传到非常远的地方,比如可以从大乾国传到大陈国,这些都看传音者如何操控。”
皇帝他们一脸难以置信:“能从大乾国传到大陈国?能传这么远的地方?”
〖今夜故事的主人公是大乾国开国大将武安王程之宥。〗
百官们一怔,迅速坐起身认真听。
〖当年乱世,还是少年的程之宥在闯荡江湖时结识先皇,两人不仅结伴而行,一路行侠仗义,还成为了异性兄弟,可以说两人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甚至一起立誓要一起携手平乱世。〗
〖之后,他们花了十五年时间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而国家一日不能无君,可军队里却有两个将帅,一个是先皇,另一个便是程之宥。身为武痴的程之宥经常与士兵们打成一片,还经常带着士兵们帮着百姓建房耕地,十分得民心。〗
〖有句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
〖程之宥成为了皇帝人选,可是程之宥无心称帝,而且他认为皇帝应该是一个懂得治理国家的人,而他只喜欢习武,对国事一窍不通,没有任何野心的他便把皇帝之位让给先皇。〗
〖先皇早有当皇帝的心思,当接到皇位时他是高兴的,但内心深处很不是滋味,觉得皇位是程之宥施舍给他的,百姓对程之宥的大力支持让他的内心产生了小小嫉妒。兄弟感情的裂痕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幸得程之宥无心从政才让先皇慢慢地放下戒心。〗
〖撇开先皇一些小小私心,先皇也算是一个好君王,他勤勤恳恳,知人善任,他还学程之宥深入下层,体恤民间疾苦,渐渐地,百姓们对这个皇帝也是赞不绝口。〗
〖可是开国之初各方面和都不太安定,甚至还有人想趁国情不稳定夺得皇位便与其他国家勾结,但事情还是败露了,被程之宥发现他们计谋。这些人为了摆脱嫌疑就千方百计把这一件事情嫁祸给程之宥。〗
〖当时先皇年纪也年过半百,又身居高位,疑心病是越来越重,总觉得有人要害他。因此,当他听到程之宥叛国通敌时是半信半疑,再加上一些人常常在先皇耳边说程之宥不是,以及在民间编造歌谣称赞程之宥从而激起先皇的嫉妒忌心,也导致曾经兄弟情的裂痕再次扩大,最后先皇对程之宥起了杀心。〗
〖那些想要程之宥性命的人趁着先皇与程之宥有了隔阂,伪造证据和人证诬陷程之宥。先皇得知此事并没有仔细查证便认定程之宥有叛国通敌之罪。可怜武安王在最后被判了一个诛九族的重刑,六百多条鲜活生命死在砍刀之下,其中包括刚出生的婴儿。〗
〖程之宥死后,先皇也渐渐恢复理智,心里十分清楚自己错判了程之宥,他是又内疚又痛苦,但是却不后悔,因为他觉得只有程之宥死去,他们梁家人才能真正稳坐皇位。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错判了武安王,也为了不受百姓指责便下旨不得给武安王翻案。〗
〖然而,曾为大乾国做出许多贡献的武安王不该顶着叛国通敌的罪刑死去,六百多条冤魂也该得到救赎,那些曾受过武安王恩惠的百官们,你们还要继续忍着吗?是不是该站出来为武安王平反了?〗
〖人证和物证,我已经找好,只要皇上下旨同意重审,我立马带这些东西到公堂上为武安王洗清罪行。〗
受过武安王恩惠的人可不止官员,还有许多百姓,虽有的人已经过世,但他的子孙还在,他们听到武安王是被冤的都纷纷爬起身走出屋外,然后互相询问。
“你们听到刚才说的事情了吗?”
“听到了,我当年就觉得事情有蹊跷,明明有机会称帝的武安王怎么可能会叛国通敌,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对吧?”
“当年我们都受过武安王照顾,要不是他,我们还不一定能活到现在,我们也应该站出来为武安王平反。”
“对,要求重审武安王一案。”
原本只是十几道声音,扩大到了几十道,然后变成千上万道。
百姓们一个接一个走出屋外,如潮水般朝皇宫方向涌去。
声音是越来越大,原本隔着三条街就听不到他们喊声。
到后来,声音竟能从宫门外传到宫内,原本愁着一张脸的皇帝嘴角越扯越大,最后克制不住的溢出笑声。
“呵呵。”
这一道笑声五味杂陈。
元公公摸不清他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时,守皇宫大门的统领匆匆跑进来:“报,皇上,有人击登闻鼓了。”
皇帝迅速收住笑声:“是谁?”
“武义侯带着众武官击的鼓。”
皇帝说:“上朝。”
上百名武官纷纷来到太金殿,紧接着,文官们也纷纷跟着上朝了。
文武百官为武安王平反一事吵起来,大部份人都想为武安王洗清罪名,只有一小部份人极力反对,说不过时就用先皇旨意来压对方。
【啧啧啧,反对平反的官员里有几个人曾帮忙诬陷武安王叛国通敌,他们肯定不愿意重审武安王一案,一旦重审就意味着他们官位不保,甚至有可能会牵连家人。】
文武百官:“……”
曾诬陷武安王的官员脸色霎白。
【另外反对平反的官员虽没有诬陷过武安王,但说不定有朝一日就轮到你们遭罪,到时大家也反对重审时看你们是何感受。】
【别以为自己不犯事就会没事,你们迟早会恶有恶报的一日。】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反对重审的官员们:“……”
【皇帝老儿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反对为武安王平反。】
【他看着不像这么不近人情的人,还是说他在忌讳先皇旨意?】
【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现在才是最大掌权人,就算违抗圣意也没有敢对他怎么样,何况还有这么多官员支持他,宫外更是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拥护他,他要是为武安王平反,能得到只会是更多的民心,还能成为百官眼里的贤君。】
“要求重审武安王一案。”
宫外门的百姓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宏亮,几乎能清晰地传到太金殿。
【听听,听听,外面多少百姓在呼唤。】
【那些反对重审的官员小心了,小心出了宫门挨揍。】
反对重审的官员们:“……”
左相和右相对看一眼,同时走了出来,跪到地上:“求皇上重审武安王一案。”
其他同意重审的官员也纷纷跟着跪下:“求皇上重审武安王一案。”
反对平反的官员们只有二十二个人,他们悄悄地对看一眼。
其实他们心里十分清楚皇帝是同意重审的,否则之前也不会躲着他们,虽然后来同意下旨制止木楠锦平反武安王一案,但那都是因为当时没有人支持他,他一个人抵不过众官员的口舌,只能等了。
而皇帝等着就是这一刻,在反对平反的官员出声之前,他开口道:“如百官和百姓所愿,重审武安王一案。”
【耶,皇上万岁,么么哒。】
“圣上英名。”
皇帝微微一笑。
这个么么哒是什么意思?
既然旨意已下,木楠锦可不敢耽搁,赶紧带着物证和五个人证进宫面圣。
在场的老官员一眼认出五个人证就是当年跟在武安王身边的侍卫,就是他们告发武安王叛国通敌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侍卫们也老了,但他们跟在武安王身边多年,经常与官员见面,想忘都忘不了。
皇帝也认出他们是谁,眼里闪过愤怒和杀意。
木楠锦带着人证拜见皇帝,再向皇帝他们介绍身份:“见过武安王的人都知道,我身边的五个侍卫就是当年跟在武安王身边的人。”
左相走出来对五个侍卫问道:“我问你们,当年武安王到底有没有判国通敌?”
五个证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他们满脸的愧疚和悔恨:“武安王爱大乾国也爱大乾国的子民,根本不可能会做出判国通敌的事情。”
百官们早猜到真相,但还是很震惊。
其实当年很多官员都知道武安王是被冤枉的,甚至有的人想要帮武安王调查清楚此事帮他洗清罪名,可是先皇下旨诛武安王九族的速度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武安王就被拉去砍头了。
之后,先皇还下旨不得再查调查这事,也不得翻案,想要为武安王洗清罪名的官员又找不到任何证据,事情就打住了。
“那当年你们为何都站出来告发他判国通敌?”
其中一个证人哭着道:“有人捉走了我们的亲人,逼我们这么说的,当年我们胆子小,又害怕亲人死去,不得已才会说谎。”
另一个证人接着说:“我们本想救出亲人后再反口,谁知先皇下旨抄家的速度太快,还不等我们赶回京中,武安王一家就被诛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皇下令不准为武安王平反的原故,所以威胁他们的人不屑追杀他们才让他们有幸活到现在。
右相问:“是谁威胁你们?”
“是……”
证人才开口说一个字,突然咻的一声。
大家一愣,看到木楠锦右手夹到了一把飞刀,接着她飞刀掷回飞来的方向。
“啊——”
门口一个侍卫倒在地上。
大家一看,飞刀刺入侍卫的胸口里。
文宣郡王激动道:“木楠锦,你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你目无王法,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来人,快捉住她。”
然,没有一个侍卫理他,反倒被杀的侍卫被其他侍卫拖了下去。
【这个傻逼是谁啊?】
左相轻咳一声,故意喊道:“文宣郡王,明明是那位侍卫想要杀人灭口,你怎么责怪起木大人来了?”
【原来他就是文宣郡王。】
文宣郡王:“……”
木楠锦淡淡看文宣郡王一眼:“文宣郡王,你不需要着急,也许审完后,下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你、你、你……”
文宣郡王被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木楠锦对证人说:“你们继续说,说说当时威胁你们的人是谁。”
第124章 这个可恶的木楠锦
其中一个名叫严高的证人悲愤大喊:“是圣亲王和御亲王的人,是他们捉了我们的亲人威胁我们诬陷武安王的。”
皇帝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问道:“你确定是圣亲王和御亲王的人?”
众人:“……”
其他四个证人为了证明严高没有说假话,用力点点头头。
严高眼里充满愤恨的血丝,他一字一句说:“十分确定,捉我们的人就是圣亲王和御亲王的亲信,我们见过他们,绝对不会认错。”
另一个名叫沈德的证人继续说:“当初武安王发现与其他国勾结的人也是圣亲王和御亲王他们,武安王顾忌到他们是先皇的亲兄弟,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一件事告诉先皇,这才给圣亲王他们有了对付武安王的机会。”
顿时,大殿一片哗然。
皇帝沉着脸。
真没有想到四亲王在那个时候就有造反之心。
“你们可有证据?”
“有,我们有几封四亲王与大陈国互通的信件,上面不仅有大陈国皇帝的印玺,还有四亲王的印章。”沈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几封书信:“我们无时不刻都想给武安王平反,所以将书信保存得特别好。”
元公公快步来到他面前,接过书信递给皇上。
皇上打开查阅,纸张泛黄,字迹已有些模糊,显然书信是在六、七年前或是更久之前写的,上面的四个章印也确实是四亲王的印记,笔迹就更不用说了,至于大陈国皇帝的印玺……
左相趁皇上查看书信真伪时问道:“你们是怎么获得这些书信的?”
沈德说:“这些书信被武安王埋在武安王府假山底下。我们是在武安王被斩首的一年后偷偷潜到府里挖出来的。”
这时,工部尚书走出来:“启禀皇上,臣有话要说。”
“说。”皇上把信件递给元公公,让他把信件给祭酒检查上面没有伪造的痕迹。
“皇上可还记得三年前让微臣修建武安王府一事?”
皇帝点头:“当然记得。”
“那时我们修复武安王府的时候确实有看到假山下被挖了一大坑,我们不知大坑做何用处就把它填上了。”
沈德赶紧说:“那坑就是我们挖的,我们本来是想填回去的,但害怕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越多一分危险,因此,我们挖到信件就跑了。”
左相又问:“你们可还有其他信物证明武安王是被冤枉的?”
“有。”严高拿出一块金色令牌:“这是四亲王与大陈国为了方便互相出入对方的军营打造的特殊令牌。武安王当初就是因为它进入他们军营探查才会被四亲王发现的,然后四亲王千方百计想要陷害武安王。”
“皇上,我最近截获了几份四亲王与大陈国的书信,上面的时间就是近几日所写,说明他们之间还有联系。还有一份与四亲王有联系的官员名单,上面清楚记录朝中官员曾在四亲王手中受贿了多少银子。”
木楠锦拿出四封书信和一本帐本。
在场的几位官员脸色大变。
皇帝怒拍龙椅扶手:“都拿上来。”
元公公迅速把东西捧到皇帝面前:“皇上,请过目。”
皇帝翻开木楠锦所说名单,上面第一页记录的是文宣郡王受贿情况:“庆元二十五年四月初,文宣郡王收下五万两银子帮忙诬陷武安王,还帮忙伪造假信件……”
文宣郡王顿时一阵头晕,他赶紧极力否认:“假的,假的,是、木楠锦为了诬陷本王伪造的名单,皇上,请相信臣对先皇和对您的忠心,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大乾国的事情。”
皇帝无视他的话,继续念道:“庆元二十七年,文宣郡王收下五万两银子私运一批铁矿为本王所用……好你个文宣郡王!”
他怒抽出旁边侍卫的剑冲到文宣郡王面前,然后用剑指着对方的喉咙说:“朕清楚记得庆元二十七年,你曾上报说铁矿产量比往年少,朕当时就觉得奇怪,再怎么少,也不可能比往年少了一倍,是父皇选择相信你,否则你也活不到现在。四亲王的兵器就是用你给的铁矿打造的吧?怪不得从那之后,铁矿比往年都要少一些。”
由于数量不是很大,他便以为铁矿被他们挖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想太多。
文宣郡王双腿不停打抖:“皇上,臣对您是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背叛您的事情的,你要相信臣啊。”
木楠锦淡声道:“皇上相不相信你,由你家财说得算,要是你无法解释你的家财为何多出几十万两,那就不能怪皇上无情了。”
文宣郡王脸色霎白。
皇上气得抬剑朝他头上挥了过去。
“皇上饶命。”文宣郡王吓得慌忙低头逃窜,却被一旁的武将拦下。
接着头发散落下来,他迅速摸了摸脑袋,发现他的官帽被砍掉了。
皇帝丢开手里的剑,大声怒道:“来人,把他拖下去。”
“是。”
两名侍卫走进来,压着文宣郡王。
文宣郡王急声大叫:“皇上,臣是被冤枉的,你要相信臣啊。”
皇帝对右相说:“右相,你带人去他的郡王府查一查他的家财,看看是不是朕诬陷他。”
“是。”右相快步走出大殿,叫来一批皇宫侍卫跟他一起离开。
皇帝翻开名单的第二页,脸色一沉,怒喝:“荣陆——”
扑通一声,荣陆跪在地上:“皇上,臣什么也没做,臣是被冤枉的。”
皇帝冷冷地瞪着他:“朕什么也没用说,荣大人又何必做贼心虚。”
荣陆:“……”
不等皇帝吩咐,元公公就命人把荣陆拖出去。
之后,皇帝又陆陆续续地念了好几个名字。
被念到的大臣名字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也就没有向荣陆和文宣郡王反抗就被带了下去。
【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这时,祭酒带着书信回来了。
“启禀皇上,这些书信没有半点伪造的痕迹,不管是字,还是印章都是出自四亲王,就连大陈国的印玺也是真的。”
皇帝忽然感觉头有些晕,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祭酒急忙扶住他:“皇上。”
元公公慌忙跑过来:“皇上,您没事吧?”
其他大臣也一脸关心看着皇帝。
皇帝摆摆手:“朕没事。”
太医迅速上前为他把脉,确定皇帝是被气到头晕才放下手,他从医箱里拿出一颗安神丸给皇帝服下。
皇帝疲惫问道:“人证物证都证明武安王当年并没有叛国通敌,各位大臣可有异议?”
众百官异口同声道:“没有。”
皇帝宣布:“朕在这里宣布,程之宥当年并没有叛国通敌,从现今起恢复武安王的身份。”
“皇上圣明。”
五位证人激动拥抱大哭:“太好了,我们终于为武安王终于洗脱冤屈了。”
皇帝看向他们:“朕曾下旨说过做假证之人的亲人不会受牵联,也说过会根据做假证的轻重判刑。因此,朕念在你们是受到要挟才不得已做出叛主之事而饶你们不死,但你们毕竟害武安王九族的六百多条无辜生命被诛,实在无法对你们做出轻判,朕就罚你们去做十五年苦役来赎罪。”
五位证人异口同声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接着,几名侍卫带着五位证人离开。
元公公对皇帝说道:“皇上,回宫休息吧。”
“不,朕要去趟乱葬岗。”
元公公一愣,看眼外面漆黑的天色:“现在?”
“对,你快安排。”
“是。”
众大臣知道皇帝是要去看武安王他们,也纷纷要求同行。
皇帝答应了,然后对木楠锦说:“木楠锦,你也跟朕一起同行。”
木楠锦点头:“好。”
【乱葬岗啊……】
木楠锦若有所有思的想了想:“皇上,我要去见一见太后,再陪你去乱葬岗。”
皇帝拧眉:“太后已歇下,你去见她作甚?”
“太后没睡。”
【重审武安王一案,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皇帝:“……”
“我很快就回来。”
皇帝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木楠锦的身影。
“木楠锦,人呢!!?”
文武百官是一脸震惊,方才木楠锦就站在他们面前怎么不见了?
见鬼了!!?
木楠锦去得快,回来也快。
皇帝和文武百官都竖起耳朵等着她暴露心声。
想听一听她找太后何事,可是左等右等,等去到了乱葬岗也没有等到她的心声。
乱葬岗本是穷苦老百姓没有钱置办丧事而随意把亲人下葬的地方,后来成了无名尸或是被斩首的重犯的埋葬地,那里有很多的坟地,也有很多的腐尸和白骨,杂草丛生,臭气熏天。
这本不该是身份尊贵之人来的地方,可皇帝来了,因为这里葬着武安王和他的九族。
当年武安王被斩首后,就被随意扔到了乱葬岗里,最后还是当时身为太子的皇帝带着五个亲信将一具具尸体埋在土里。
文武百官闻到臭味,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如今天还没有亮,只能靠火把照明。
一些胆子小的文官在看到白骨后,吓得紧紧地搂住旁边的官员,甚至不停地往武官身边靠。
武官们一脸嫌弃看着文官们。
在朝堂上不是很不起吗?现在只是见到几具白骨就吓得腿软了。
要是到了战场看到满地尸体岂不是会被活生生吓死?
皇帝却仿若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异样,熟门熟路地找到数百个坟头。
这里几乎是乱葬岗的中央,其中几个坟头上立着无字的木牌。
元公公在其中一个最大的坟头前点上一对大蜡烛,再烧一大把香分给皇帝和文武百官。
皇帝跟文武百官说:“这里就是武安王的墓地。”
百官们心里一阵唏嘘,曾经为大乾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功臣不仅被诬陷斩首,最后尸体竟被随意扔在了乱葬岗里不得有人帮忙收尸,想想都觉得心痛。
皇帝带着百官们朝武安王的墓地拜了拜,等大家把香都上了后,说:“朕想在这里陪武安王说说话,你们都到山下等着。”
百官们互看一眼。
在他们当中只有老官员知道皇帝对武安王的感情如同父子一般,而武安王的孩子与皇帝从小一起长大,比皇帝的亲兄弟还要亲,这也是皇帝为何要为武安王平反的原因。
百官们离开后,侍卫们走到远处守着。
皇帝再也无法装成一脸淡定的模样,立刻哭了出来。
“义父,我曾发过誓要为你们洗清罪名的,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皇帝对着坟墓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多亏了木楠锦,要不是她,也许再过十年我都没有办法帮你们查清楚真相揭穿四亲王的真面目,我真没有想到他们早就有了造反的念头。”
刚开始查到四亲王想要谋反时,他以为四亲王不服他这个新王才会起了这份造反的心思才没有跟四亲王计较。
也许就因为如此,武安王才没有跟他说四亲王的事,毕竟当时的他还年轻,人比较沉不住气,就算武安王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皇叔们会做出与其他国勾结的事情。
皇帝抹把鼻涕眼泪:“义父,我明日就派人把你们移出来,不再让你们再待在又脏又臭的地方,等过些时日找到风水好的地方再给你们风光下葬。”
他不再多说,又走到后面的坟墓前,抓把旁边杂草扫了扫木碑上的灰尘:“琪姐,你以前不是总报怨老天爷对女子不公,纵使你才华横溢也不能科举考官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如今却不同了,女子不仅能入学院学习,还能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