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已经被那土匪给盯上了,为首的那人招招狠辣。
并不打算要了她的命,却像是狼逗弄到了嘴边的小白羊。
急的沈云玥就差爆粗口了,她本就是靠速度和蛮力。
出手的弩箭。
全都被这人给挡下来。
气的沈云玥一边逃,一边破口大骂:
“你到底打不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认不清好坏人。替那恶狗做事。”
头上戴着一顶白狐帽子的男人,根本无视沈云玥破口大骂。
傅玄珩转动了轮椅,他瞧着沈云玥和那人的速度贼快。
根本来不及动暗器。
可也知道沈云玥渐渐弱了下风。见沈云玥差点被那人给锁喉。
傅玄珩眼中厉色一闪,强行的运用轻功。双掌叠翻,撑着轮椅一个前行。
一掌打在了白狐帽子男子的肩膀上。
他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捂着受伤的肩膀深深看了一眼傅玄珩。
随后丢下沈云玥两人,跳向林子深处离开。
傅玄珩体内的毒素未除。
此刻强行运功,导致气血逆行。一掌打出后,怔愣的看了眼沈云玥。
呈喷射状的吐了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玄珩。”
沈云玥只觉心里被狠狠撞了下,跑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伸手摸着傅玄珩的脉搏,急的眼泪无声落下。
大冷天的,身下的被褥全都汗湿。
她先前还有力气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叫咒骂。卢家的妇人提醒她忍着喊叫,留存力气好用在生孩子的时候。
刘斐菲为了掩盖心里害怕,愣是没听进去。
这会力气用完。
倒是没力气喊叫,却也连生的力气都没有。躺在褥子上,眼含热泪:
“母亲,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沈周氏转过身擦拭眼泪,“你这孩子快别说话。趁着不痛休息一会,聚了力气才好生。”
“母亲,我现在听你的。”
傅玄珩苍白的脸,嶙峋的身体仿佛一碰就散。嘴角流出的血渐渐变成了黑色。
沈云玥手心一动,一支不大的老参悄然出现。“玄笙,把这个拿到马车上给助产的婶子,让堂嫂用参须含在嘴里。”
“好。”傅玄笙抹着眼泪,“嫂子,我大哥他怎么样?”
“放心吧。你大哥这个祸害轻易死不了。”沈云玥咬牙切齿道。
可她也害怕傅玄珩有个万一。
没想到这个冷情冷心的少年,会为了她不顾自身的性命。
说心里没有触动也是假的。
沈云玥右手掌心多了一支紫参的参须,贴着傅玄珩的后背。
掌心中渐渐地凝聚了巴掌大的绿色能量,寻常人是看不出来那团能量。
躲在暗处的何路雪看得目瞪口呆,从她这里看过去。
绿色和紫色交织在一起。
将沈云玥和傅玄珩包围在一起。
手肘子轻轻捣了一下旁边的人,何路雪紧张的滚了滚喉咙里的液体。
“嫂子,你看到了什么?”
被何路雪问话的人蹙眉,狐疑地睇了她一眼。
神神叨叨,跟何路霜有点相似。
顿时不耐烦的说:
“看到什么?不就是沈云玥一脸担忧地抱着玄珩吗?”
她不明白,何家为什么会把亲外孙给推出去。“你不会动了想法,顶替路霜嫁给傅玄珩吧?”
何路雪像看傻子一眼看过去。
“嫂子说什么疯话?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可看不上一穷二白的废人。
那日和厉郡王温存的景象历历在目。
虽说那个男人不够温柔,只顾自己快乐,给她的体验也不怎么样。
可胜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厉郡王。
“你知道就好。何路霜原也看不上傅玄珩一个废人,偏不知轻重,非要跟沈云玥争个高低。
丢了自己的命。
人家沈家过他们的日子,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原也不相干。
论理是亲戚,也该有亲戚的情分。愣是被你们几个耗尽了亲戚的情分。
搞得我们说不上话的人,跟着吃瓜落。”说话的小妇人毫不留情面。
就差怼脸说何路雪搞事情。
何路雪一张脸上是精彩纷呈,却也知道要藏拙了。
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轻声附和:
“嫂子说的是。可长辈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
“哼。”
冷哼一声,给了何路雪一个眼刀子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
何路雪又暗暗恨上了沈云玥。
要不是她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大家都相信她的话。
怎么会被何家旁支嫂子,揭开脸皮丢在地上,反复摩擦。
何路雪淬了毒的眼神闪了闪,到底没敢上前。
她想着等厉郡王过来接她,到时候再给沈云玥致命一击。
陈运霆的府医得到他的授意,提着药箱过来,走到傅玄珩身边蹲下来。
“沈姑娘,容我给小公子看一看?”
沈云玥收回了手,轻轻地张开手。
手心的粉末落在了地上。
她满脸的梨花带雨,一改往日嚣张的样子。
慌张里带着心疼和无助,剪翅般的睫毛上凝了一滴珍珠泪。
柔弱的轻启莲唇;
“劳烦大夫了。”
说完,低垂眼眉,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陈府医轻轻的把脉,惊讶的张了张嘴巴。许久,才艰难的开口:
“毒发了,恐怕不久于人世。”
傅玄笙听见这话,蹲在地上努力不让自己落泪。
梗着脖子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哥哥不会有事的。”
陈府医:……。这个小兔崽子敢骂人?
待要发狠,看到沈云玥幽深的样子。将所有的话吞了进去,讪讪道:
“沈姑娘,要不我替小公子扎几针?”
“好。还请陈府医尽力一试。若是能救回玄珩,我们定当不忘救命之恩。”沈云玥做做样子用手擦拭眼角。
她方才的能量和紫参加持,已经保住了傅玄珩的命。
陈府医心里暗道:我可不用你的救命之恩。
除非遇到药王谷的神医出现,否则只怕天命难违。
他只敷衍地针灸了一番。
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匆匆收针了事。
当下抱拳道:
“沈姑娘,依我行医多年经验来看。小公子只怕天命难违,你们家里还是早做准备。”
沈云玥忍了忍,最终福身道谢:
“多谢陈大夫。”
“我不想放弃,我也相信玄珩会撑着一口气。等到药王谷神医的到来。”
她说的认真决绝。
让陈府医连劝慰的话也不想说了。
“那就祝沈姑娘得偿所愿。”陈府医匆匆离开去他主子那里汇报。
沈云玥伸手再次让能量在傅玄珩体内游走。
她就坐在傅玄珩身边,先前那个小男孩蹲在沈云玥旁边。
轻扯她的衣袖,小声问:
“姐姐,都是我的原因吗?”
“什么?”
沈云玥转头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无助的看了沈云玥,“那些人就是过来抓我。”
沈云玥紧皱眉心,似乎没想起来这个小男孩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孩子。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别想太多,那些坏人都被赶走了。”
小男孩抿了抿唇,不说话坐在旁边。
沈云正几个孩子也从马车旁边跑过来。
几个孩子拉着小男孩走到一旁。
“姐姐,我们去小推车那里玩。”沈云正对于有新的小伙伴很高兴。
到底是年岁太小,对于前面还在拼杀的人,也不太懂会涉及生命。
“别乱跑。云峰和玄笙去看着点。”
“好。”
沈云峰一口答应了。
傅玄婷一步一挪蹲在旁边看着傅玄珩,咬紧嘴唇有点纠结。
她才开口:
“大哥,你赶紧醒过来吧。你要是死了,沈云玥肯定三年没到就转嫁旁人。”
沈云玥:……。你嫌弃你哥死的不够快吗?
傅玄珩胸口起伏的厉害。
本就紊乱的气息更加乱跳。
气的沈云玥拍了傅玄婷一巴掌,“你个不会说话的腐蝇,赶紧给我滚。”
傅玄婷不服气的嘟哝:
“被我说中心事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哥守寡,大哥你再不醒来,说不定不用三年。
到了石寒州,她就忘了你。”
沈云玥瞧着面前的少年胸口更加厉害,气的厉喝:
“傅玄婷。别以为我答应冯姨娘,便不会对你动手。”
傅玄婷紧张的抿唇,一溜烟跑开了。
见她跑开,沈云玥低垂眼眸。
清泓般透彻的眼底起了柔色,伸手轻抚傅玄珩的胸口。
她剪翅的眼睫毛轻颤,一脸温柔的喁喁哝哝。
傅玄珩渐渐平复下来。
沈云玥勾了他的手指头,有一搭没一搭的伸手挠他的手心。
点点绿色的能量在他体内不断的修复。
沈老夫人坐在马车的外面。留神听了帘子里面的动静。
赶忙从马车上下来。
急切的冲着沈云玥喊道:
“云玥。你赶紧过来,你嫂子这里需要你。”
沈云玥:……。
(?°?°?)
“需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稳婆又不是大夫,再者我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生孩子的经过?”
沈云玥睫毛轻颤,明显眼底不悦。
马车上几个妇人都在,也拿了老参过去。
“你这孩子,还不是你在身边。她也有底气出力好生孩子。”沈老夫人嗔怪道:
“你赶紧过来吧。”
“玄珩为了救我,现在生死未卜。我哪里都不会过去。”沈云玥漠然的回应。
落在傅玄珩脸上的眼神,却是如山涧小溪流清甜柔软。
沈老夫人这才看见傅玄珩躺在地上。
身子底下垫着褥子。
像是不大中用的样子,心头一惊。莫不是真不中用了?
这边刘斐菲又是哀嚎了一声。
“好痛,我不行了。让云玥妹妹过来好不好?我看到她就行了。”
头发全都湿透的刘斐菲祈求的看向莫以然。“婶子,救救我。”
莫以然点点头,“傻孩子,快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去叫云玥。”
第113章 唯一拥有丹书铁券的安王府
莫以然也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瞥见沈云玥低头喁喁私语的样子。
到底是没喊她过来。
想到前面傅玄珩拼命也要救沈云玥,心底对傅玄珩的芥蒂也消散了。
默默地回到了马车里。
她歉意地看着刘斐菲,“斐菲。云玥在照顾玄珩,我们都在你身边陪你。”
刘斐菲点点头。
她恐惧之中昏头了。
怎么能让沈云玥一个姑娘过来?
“婶子,我方才昏头了。怎么都不该让云玥妹妹过来。”
刘斐菲虚弱地淡淡一笑,“我再含一根参须,这会存了力气。
婶子,万一我有个好歹。你们替我把孩子留着,玲宝也就托付给你们了。”
沈周氏见儿媳妇话里的意思。
忍不住红着眼睛训她:
“你又胡说,这一胎定是个小子。
淘气得很,才会在这时候想出来。跟他爹一样淘气。”
刘斐菲想起也不过二十来岁,便成了刀下魂的夫君。
心底生了无限的力气。
等着阵痛过后,大叫一声。
很快……
马车里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哭声。
流放路上。
从来只有送人头。
这是第一次有新生儿出生。
听着声音就知道这孩子不错,哭声洪亮有力气。
哭了几声,似乎表达对周遭的不满。
跟那些匪徒拼劲力气的解差瘫倒在地上。
彭疤脸的脸上,那条疤痕抽动了下。
“咱们做这行也十来年。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孕妇很难活到半路。”
这几家也有好几个孕妇,可如今死的死,流的流。
只有刘斐菲活着生了孩子。
老黄头吧嗒嘴巴,摇晃着水袋里不多的酒。“奶奶个锤子,老子这是捅了土匪窝了。”
“头。咱们有几个人重伤。”小六子一瘸一拐地挪过来。
他也受伤了,不过伤势不重。
“抬去找陈府医。咱们原地休息吧。”彭疤脸冷声。
小六子瞧了眼他们所处的地方。
怀疑自己听错了。
“头。咱们就在这歇息?离这不远可是土匪窝。”
彭疤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嗡声:
“你看谁还有力气走路?”
顿了顿,他摸着下巴看向远处的山头。
眯眼冷笑一声:
“正经的土匪谁敢动安王府?”
“好吧!”
小六子赶忙去安排,大家听说原地歇息也不敢说话。
和土匪在打斗的那伙人,乃是大周朝唯一拥有丹书铁券的安王府的人。
老安王是异姓王。
敢拉着当今皇上辩论。
前些年,老安王以身体抱恙为由。交了兵权,请命回到祖地生活。
在岭南一带,是说一不二的王。
岭南瘴气之地,世人只知安王府不知大周皇。
难怪解差们一改划水的样子,拼了老命也要帮安王的人打土匪。
沈云玥听说的时候,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小男孩身上。
正经的土匪又怎敢动安王府的人?
这个小家伙……
何家和裴家相继派人过来找安王府的小男孩玩。
小男孩的一双小手紧紧握着沈云玥的衣角,似乎被今天的事情给吓傻了。
大牛抱着舒宝,一只手拉着玲宝。
蹲下来逗弄小男孩。
谁知道他只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大牛惊讶不已:
“玥小姐,咱们人见人爱的玲宝和舒宝,在他眼里变成烦人精了吗?”
沈云玥没有错过小男孩脸上嫌弃的神色,安王府的护卫大多数去包扎医治。
两个伤势轻的就坐在旁边。
闻言抬头解释:
“我们小世子打小不喜欢女孩子。在他身边服侍的都是侍卫和小厮。
这次陪同老管家前往云州城,是因为小世子身体原因。”
沈云玥诧异地斜睨了在陈运霆那里的老人家,身穿祥云锦袍居然只是管家?
似乎看出了沈云玥的疑问。
侍卫没再解释,只是移开了目光。
沈云玥知道必然有内情,她摸了摸安王小世子的发髻。
“姐姐给你看看伤口?”
安王小世子乖巧点点头,指着自己的腿。露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不过五六岁的年龄,愣是一声没吭。
沈云玥俯身在傅玄珩耳边轻语。
随后从包袱里拿出药膏,先替小世子清创再敷药。
最后包扎。
一气呵成,速度又轻又快。
旁边的侍卫抱拳:
“沈姑娘是医女?”
沈云玥摇摇头,“我夫君身体不好,照顾多了便会了。”
旁边的侍卫瞥了眼傅玄珩,心道原来是少年小夫妻。
“小世子是有顽疾吗?”沈云玥瞧着小男孩抿着嘴巴,很是烦躁的样子。
再摸了他额头,微微的烫人,明显是生病之人。
那侍卫瞧着沈云玥是个有主意的人,加之小世子就连他母妃都不怎么亲近,却喜欢亲近沈云玥。
自然是多说了几句话。
“回沈姑娘的话,我们小世子本就有天生不足之症。
从京城回岭南的路上奔波劳累,前几日染上了飞蛇症,郡王妃先行回岭南了。
让老管家带着小世子去云州城找神医。”
侍卫说了这几句便不再说话。
安王府小世子一副可怜巴巴又很冷酷的表情。
沈云玥却砸出了味道,儿子生病母亲却先行回府。
这母子关系不咋地。
在现代,飞蛇症是很简单的事。
用点抗生素就行,可这个年代却是很危险。
沈云玥想到了安王府,再瞄了一眼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的傅玄珩,心里早已经为这个少年做起了打算。
安王府的老管家从陈运霆那踱步回来。
陈运霆跟在老管家身后,举手投足间多了有意结交的想法。
“原来是飞蛇症,说来也巧。我前些日子得了几粒药丸,恰好就是治疗飞蛇症的药。”沈云玥从荷包里拿了一粒白色的药丸。
伸手向安王府侍卫拿水袋。
“这药给小世子吃吧。”
侍卫迟疑了下,抬起眼睛看向走过来的老管家。
不等老管家示意,那小世子已经靠近沈云玥,张嘴让她喂药了。
沈云玥凉凉地瞥了一眼心惊胆战的侍卫,将手里的药丸喂给了小世子。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喝点水。这药丸有点苦。”
小世子眉头皱了皱,随即整个脸拧在一处。
伸手指着侍卫手里的水袋,急切的让他拧开。
他接过来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水,才可怜巴巴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好苦。”
“我还以为你变成个小哑巴。原来会说话啊。”沈云玥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躺着两粒梅子干。
拿了一粒喂给了小世子。
“吃了就不苦了。你安静地睡一会,等会我给你涂药膏。”
沈云玥这会不得空,也不想把手里的药膏给别人。
小世子抿唇点点头。
老管家胖胖的身体晃过来,咧着嘴一脸慈祥的笑:
“小世子,咱们回马车上去睡吧。”
他看了看远处的马车,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傅玄珩。
纠结的眉头拧紧,随即掀开傅玄珩的披风钻了进去。
一双小手紧紧抱着傅玄珩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来不及拉开。
傅玄珩头脑很清晰,只是睁不开眼睛。
周边发生的事情听得很清楚,自然也知道那个安王府小世子蹭自己的披风睡觉。
气得他想将这个小子丢出去喂狗。
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除了沈云玥以外勉强接受沈云正和傅玄笙。那也是仅限于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
傅玄珩的脸色铁青,看起来更吓人了。
唯有沈云玥知道是什么原因,靠近傅玄珩低下头在他耳边安抚了两句。
柔弱无骨的小手顺了他的胸口。
这才将傅玄珩给安抚住。
小世子呼吸平稳下来,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老管家对着沈云玥抱拳:
“小姑娘,老夫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救了我们小主子。”
“老先生不必多礼。我不过是遇上了而已。”沈云玥站起来嘱咐影风过来照顾点傅玄珩,她走到马车旁问了几句话。
莫以然已经知道那是安王府小世子。
吓得两腿跟筛糠子一样,她前面可是把小世子往土匪那里推。
要是安王府的人有心找茬……
“云玥。”
莫以然一张脸惨白,小声的喊了沈云玥,左右看了看。
“方才,娘亲不是有意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沈云玥心底叹息,莫以然不是坏人。只是一贯以来顺风顺水的生活,让她有的时候分不清该怎么做。
“娘,你跟小世子道歉,知道吗?”
“我,可我……。云玥,你替娘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好不好?”莫以然终究是抹不开面子。
她垂下眼睛,无声地落泪。
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瘦弱的肩膀还在轻微地颤抖。
沈云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希望你去说,但我也会替你跟他说。”
莫以然听到这里抬起头来,感激地睇了一眼沈云玥。转移了话题:
“斐菲生了个小子,就是有点瘦弱。你要不要看看……。”
“大冬天的,别吹了风。马车里换会气,再烧个暖炉。”沈云玥说完这话抬步离开。
留下抿唇又想哭的莫以然。
大家在原地休整,阿四去帮忙将那些土匪的尸体全都丢进林子里。
他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走过来,“玥小姐,这是我从土匪身上扒下来的。”
阿四打开给沈云玥看,里面有银裸子,银票还有铜板。
不怎么值钱,成色普通的玉佩。
“你收着吧。”沈云玥睇了眼,没要阿四的这些财物。
阿四肉眼可见的失落,瓮声道:
“别人拿了财物都是交给主家的,我不想破坏规矩。”
“咱们不一样。”
阿四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个度,“玥小姐要跟我生分了吗?老爷在,也会收下这些俗物。”
得了,又把沈辞轩搬出来。
沈云玥只好收下来。
还是从中挑了个二两重的银裸子递给阿四,“阿四叔,这是赏银。”
阿四高兴地接了过来,嘴角噙着笑意。欢快地开口:
“多谢玥小姐赏赐。”
他一眼瞥见了躺在傅玄珩旁边的小世子,眼眉挑起,没想到不喜生人靠近的傅玄珩居然没反应。
哪里知道傅玄珩是反抗不成而已。
这场意外造成的人员伤亡较重,所幸的是那些不正经的土匪对流放人员没什么想法。
和沈云玥对上。
也是因为安王府小世子。
老管家忧心忡忡地看着小世子躲在一个半死人旁边睡觉。
抬手指着一旁的侍卫,吩咐:
“你去拿件鹤氅过来。这天气怪冷的,躺在褥子上也有寒气入体。”
旁边的侍卫站起来离开。
不一会儿拿了件鹤氅过来,弯腰盖下去。
傅玄珩察觉不对劲,苍白的脸上射出一道寒芒。
锐利阴冷的眼睛睁开。
杀气腾腾。
侍卫手一抖,他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还有这样的眼神。
沈云玥慌忙接过鹤氅盖在小世子身上。低垂眼帘和傅玄珩打着商量道:
“这个暖和,你将就盖一下?”
旁边的侍卫:……。上千两银子一件的鹤氅,一个流放人员还将就?
傅玄珩嫌弃地动了鼻翼。眼白多的地方给了沈云玥。
沈云玥就知道狗少年毛病忒多。这是嫌弃不知道哪个臭人盖过穿过的。
瞧着傅玄珩气的脸都胀红了。
沈云玥心疼傅玄珩为了救她,把自己一条命差点搞没掉。
赶忙顺着他说话,“咱们不将就。你盖我穿的袄子,戴我的小红帽?”
傅玄珩眼睛眨巴眨巴表示同意。
沈云玥赶紧将鹤氅全都堆在小世子身上,拿了自己厚实的棉絮袄子盖在傅玄珩身上。
那顶小红帽戴在他头上。
他苍白的脸上顿时俊美了不少。
醒过来的小世子嫌弃地看了眼鹤氅,觉得傅玄珩的眼光真好。
他也不喜欢这件鹤氅,总觉得味道臭臭,不如那件棉絮袄子清香。
可他一个和沈云玥没亲没故的人提要求,肯定会被她一脚踹到沟里去。
沈家的人都围着马车过去看刘斐菲的孩子了,只有几个小家伙蹲在沈云玥附近。
傅玄婷手里拿着一个窝头在小口的啃,见傅玄珩睁开眼睛看过来。
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竖着大拇指道:
“大哥,还好你醒过来。……”
想到傅玄婷说的话,傅玄珩晦暗不明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再看向沈云玥的时候,也是一副你要是敢跟别人,我立马黑化给你看的样子。
沈云玥摸了摸鼻子,打了一个寒颤。
扭头看到傅玄婷在挤眉弄眼,鼻子冷哼一声:
“玄婷,我可是你嫂子。你将来的婚嫁,我也说得上话。
听说每个村庄都会有个镇村之宝。
咱们去了石寒州,可没有条件住城里。自然是山沟沟里,娶不上媳妇的光棍,以及镇村之宝的傻子。”
沈云玥浅浅的梨涡狡黠一笑。
“谁能当我们的姑爷呢?玄婷,你说说看?”
打蛇打七寸。
一句话,让傅玄婷变了脸色。
她乍青乍白的脸缤彩纷呈。迟疑的看向躺在地上的傅玄珩。
“嫂子,我、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说完,跑的比兔子还快。
沈云玥居高临下的睨了傅玄珩。“哼,你们两人使什么眼色?”
“她胡乱说的话你也信?”
傅玄珩很有求生欲摇摇头,无声说了一句。
“信你。”
沈云玥蹲下来摸了傅玄珩的额头。伸手在他披风里顺着胸口摸了摸。
一股绿色的能量继续滋养他。
不远处。
香菱在默默注视这一切,她抱着文姐儿。如今的文姐越来越跟香菱好。
变得格外听话。
眉心间有一点浅色的朱砂红。
如姨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无能为力,她倚靠在树墩子上。
“文姐,到娘这里来。”
香菱收回看向沈云玥的目光,凉凉的睇了如姨娘。
柔声轻笑:
“文姐,你娘叫你过去。”
文姐白了如姨娘一眼,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不是娘,她是坏人。”说完,文姐搂着香菱,暖暖的亲了香菱的脸颊。
“我没有娘。”
香菱笑的更美了,眼里的红丝飞舞。眼尾挑起,说不出的魅惑。
“如姐姐,你听到文姐的话了吗?”
如姨娘闭上了眼睛,她悔不当初。
只恨当初没有勒死香菱,留着她成了今日的祸害。
文姐儿越发的可爱,扎着两个冲天辫子。
眉间一点朱砂色。
笑起来特别的甜美,只是小小年龄,眼底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不像玲宝那样的清澈见底。
文姐从香菱身上滑了下来,摇摇摆摆的来到安王小世子旁边。
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边。
歪着脑袋看向小世子,笑起来咯咯咯的快乐。
“小哥哥,你生病了吗?”
安王小世子坐起来看了看文姐,再看了一看正在玩草根的玲宝。
瞬间觉得玲宝似乎有点可爱。
嫌恶地摆摆手,拧紧眉头。
“滚。”
文姐也不害怕,依然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