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您……到底会怎么做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室透翻了翻电脑：“早川，我发你一封邮件，你收一下。里面有关于长野县非法枪械的各种消息。唔……如果你能找到宫村小姐，也许你能有更多的线索。”
“宫村小姐？”
安室透从电脑中调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当时应该是正好有人叫她，回头的瞬间被抓拍了正脸。
长卷发，表情有些冷，锁骨处纹了一朵蓝色铃兰。
“她是相泽的情人之一，也许从相泽口中听说过什么。”安室透顿了一下，“她很可能也是杀害相泽的凶手。”
“诶？”
早川花英想起昨晚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公寓大楼，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小姐能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昨天她被相泽带回了家。”
安室透调出一个音频文件，选中，手指停顿了一秒却没有点开，而是又退出了文件夹。
“他们休息前都没有任何异常。”
“……安室先生在相泽身上装了窃听器？”
“嗯。”
“那……没听见行凶的声音吗？”
“我对听别人的床角并不感兴趣呢。”
早川花英：“…………”
早川花英脑子卡壳一秒，瞬间明白言外之意。
好尴尬！
想到刚刚安室先生没点开的音频文件……安室先生，您真是个绅士！
如果真放出了点什么，她要怎么面对安室先生！
早川花英低头装作查看邮件，翻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大火后，没听一下吗？”
安室透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表情不自在的早川花英：“你要听吗？”
这种被异性邀请一起看工口片的奇怪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早川花英强装镇定，她夸早了！
安室先生要是绅士就不会问这么恶趣味的问题！
女孩眼神飘忽，一双眼睛瞪的浑圆，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安室透手放在嘴边，笑出了声：“开玩笑的。”
早川花英：“…………”
请不要欺负人好么！
安室透“咳”了一声，说道：“很奇怪，窃听器被毁坏前，没有听见任何惨叫声，或者行凶的声音。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信号原因导致细微的声音没有捕捉到。警方那边已经确认死者是相泽，却没有提宫村小姐，这说明警方目前还不知道昨天宫村是和相泽一起回来的。”
“公寓的监控呢？”早川花英问。
如果宫村小姐在大火前就跑了，没准监控能拍下点线索。
安室透摇头：“我昨天去的太晚了。火势已经很大，保安办公室里的人都跑出了楼，里面监控文件被人破坏掉了。”
早川花英翻了翻长川会里有关相泽的情报，宫村小姐名叫宫村美绪，和相泽良太在夜店里认识。
相泽良太作为长川会黑市交易负责人，在长野地下产业里相当有名。
年轻，爱玩，精力旺盛，在交往的情人基本上一直都保持在四五个的数量。
宫村美绪在其中并不特别，她高中毕业后出来工作，白日里一直都是在便利店打工。
说起便利店……便利店都是有监控的，她在便利店工作那么多年，破坏电脑中的监控文件，对她来说，应该不难吧？
“宫村小姐只是被相泽良太带回家过夜，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是凶手。”
早川花英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太先入为主，“既然没有证据表明她是凶手，宫村小姐或许不会逃跑。我先去她家或者白日里工作的便利店看看情况。”
“那你要尽快。”
安室透说：“松本太郎估计很快会找上门。”
“啊！你说的对！”早川花英想起刚刚窃听到的对话，松本副会长怀疑是哪个女人杀了相泽。
“这个时间，宫村小姐应该已经去便利店上班了。我得赶快去看看！”
早川花英决定下的很快。
“那……安室先生，我先走了！”
和安室透点头示意后，早川花英从白色马自达下车，在街边拦了辆计程车。
白色马自达安静的停留在原地。
车内，安室透敲击键盘，一张资料档案铺满整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的名字赫然是宫村美绪。
这是早川花英没有收到的内容。
从衣兜掏出手机，拨号，几声忙音后，一道嚣张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喔～我们的大忙人终于有时间给我们打电话了？”
金发青年嘴角勾出浅笑，“和他们说，计划可以开始了。”
“喂喂，确定了吗？”
“不确定。”安室透放松的靠在椅背，目光从笔记本电脑屏幕移到车窗外，碧蓝的天空，晴空万里。
“不管是不是，该做的测试还要做。我需要她做出选择。”
“选错了会送命的那种选择吗？”耳机里的声音非常不客气，可见对于他这种行为并不赞同。
“不，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错了呢？”耳机里的声音再次问。
金发青年沉默了几秒：“我会在她做出错误的事情前——先把她关起来。”
“这听起来可真是相当的糟糕。”耳机里传出一声嗤笑后，嚣张的声音变得正色，“波本，别太过头了哦。”
安室透单手拿着手机，仰头看着天空：“放心，永远也不会。”
宫村美绪白日里是在一家大型连锁便利店当店员。
早川花英又看了一遍资料。
资料里宫村美绪的内容相当简洁，除了家庭住址、白日工作地点和她还有个弟弟这些外没有其他内容。
早川花英装作顾客进入便利店。
宫村美绪此时正在前台作为收银员工作。
走到货架过道，在宫村美绪看不见的角度，早川花英对一旁的理货员招手，“你好！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吗？”
理货员是个脸很稚气的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高中生兼职？），听到她的招呼声，没有不耐烦或者躲避，很热情的走了过来。
这是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女高中生。
早川花英迅速衡量出应对的方案。
她先是频频看向前台方向，神色纠结，在对方问出“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的时候，拉起理货员的衣袖，背对前台方向，像许多喜欢抱团在一起讲八卦的女高中生一样，小声说：“那个，请问，你和宫村小姐认识吗？”
“宫村小姐？”理货员一愣，悄悄的抬头看了眼前台方向，其实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收银台，但偷偷讲隐私八卦时的氛围不就是这样？“认识。怎么了？”
早川花英小声说：“唉，我哥哥（不好意思安室先生，您就牺牲一下吧）对宫村小姐一见钟情，又不敢和她说话，在家犯了相思病，这一天天的呦关在房间里也不出门，真让人发愁。我这个做妹妹的没办法，只好帮他打听情况来了。”

理货员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事情！
她下意识看了眼对方，年纪看起来比她要大两三岁，长的非常漂亮，说话时小表情很可爱，很乖，是那种在学校里一看就很受欢迎的女生。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吧……
早川花英也知道，刚刚的问题过于涉及隐私。不过，青春期的女生，最好奇的不就是恋爱八卦吗？咳咳 ，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早川花英瞟了一眼理货员胸口戴的名牌，小声说：“奈奈酱，我的哥哥呢，是个相当害羞的人。平日里遇见女生，是那种连话都不敢说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他每次和邻居家的姐姐说话，都要半转个身体对空气说，你说，他是不是超级没用！但即使这样没用，也是我最亲爱的哥哥，我总不能看着他因为不敢和心仪女生说话，就继续颓废下去。”
眼看这个名叫“奈奈”的女生似乎有些动摇，早川花英又加把劲儿：“我没有恶意的。其实……刚刚我在外面转了一会儿，我有看见你和宫村小姐说话，她对你态度很亲昵，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我就是想，如果她有哥哥或者弟弟，我就可以让我哥哥先去和她的兄弟做朋友，当然，我在这边也会努力和宫村小姐成为朋友，多说一些哥哥的好话。唔……拜托了，奈奈酱，如果哥哥成功了，你就会是他们的大媒人！到时候请你吃喜糖！”
奈奈确实和宫村美绪很熟，自她来这里兼职，美绪姐姐就一直很照顾她。
对于美绪姐姐的事……想到那个糟糕的男人，奈奈咬了咬牙：“美绪姐姐……她有男朋友。”
“啊～”早川花英失望的小声哀嚎，“完了，我哥哥没戏了。”
看来这位叫奈奈的女孩确实知道一些什么。
“那是个怎样的人？”早川花英明知故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哥哥一定会不甘心的。”
“那人是……混社会的。夏天时候，两只手臂上都是纹身，可吓人了。平日里也是一脸凶相。”
奈奈试探的说出她知道的，她很想知道，对方会知难而退吗？
奈奈的心思完全都写在脸上，早川花英立刻顺着话说：“宫村小姐看起来不像会交那种男人当男朋友的啊。”她掰着手指举例，“你瞧，宫村小姐文文静静的，一点都不像那种天天泡吧会认识社会上人的女人吧。她是不是被威胁了？”
奈奈迫不及待的问：“如果就是这样，那该怎么办？”
早川花英：“…………”
妹妹，你的目的太明显了，不过这样更好。
早川花英正色的握住奈奈的手：“那我们一起来帮助宫村小姐吧！奈奈酱，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知道该怎么帮助她，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奈奈酱！”
名叫奈奈的女孩被鼓动的很快就把她知道的一切讲了出来。
宫村美绪是这家连锁便利店的老员工，性格是出了名的温柔。她不是那种会让人觉得软弱的温柔，面对找茬的顾客，她也会很强硬的保护店里的店员。
奈奈就被保护过很多次。
可能是看在她年纪不大就出来打工，宫村美绪相比其他人要更照顾她一些。
“美绪姐姐说，当初她哥哥一直照顾她和弟弟，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希望我可以去念大学，去过更好的人生，不要像她一样，早早就出来面对社会。”
“哥哥？”早川花英一愣，安室先生给她的资料里没有什么哥哥啊。
奈奈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听说美绪姐姐的哥哥在她高中毕业那年因为意外去世了。美绪姐姐自那以后就没再念书，开始打工。”
奈奈口中的宫村美绪是一个温柔，体贴，又坚强的女性。
早川花英很难想象，这样的女性会放火烧公寓。她或许会因为私仇杀掉相泽良太，但放火殃及他人，这种事她真的做的出来吗？
还有那个哥哥……按照她高中毕业那年去世算，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时间这么久远，会是复仇吗？
“那个男人是三个月前和美绪姐姐认识的。”
奈奈咬牙，“从三个月前开始，我经常在美绪姐姐的手臂上，或者别的地方看见淤青。那个男人之前特意到店里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弄的店里风言风语，好多人都在背后说美绪姐姐坏话。”
早川花英若有所思：“为什么奈奈酱会觉得宫村小姐是被威胁了呢？”
奈奈理所当然的说：“因为美绪姐姐非常非常讨厌家暴。之前一位店员姐姐遭遇家暴，美绪姐姐一直鼓励她，让她尽快分手，说那种男人是不能原谅的，别看对方多么痛苦，忏悔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只要原谅了，那么下次还会动手。美绪姐姐这么清醒的人，怎么能一直忍受那样的男人，肯定是被威胁了！”
“她弟弟……没有找那个男人算账？”
奈奈愤怒的摇头：“亏美绪姐姐对她弟弟那么好。她弟弟只会让她再忍忍！”
“再忍忍？”这个词很微妙啊。
“嗯！那天我亲耳听见的！她弟弟来到店里和美绪姐姐说话，说完看见美绪姐姐手臂上的伤，也没关心一下，只说时间快到了，让她再忍忍！这种无视姐姐被伤害的弟弟算什么弟弟啊，不要也罢！”
早川花英：“……”
时间快到了……是指什么时间？昨天犯案的时间吗？
奈奈把她知道的讲完，眼巴巴的看着早川花英。
早川花英想了想，握住女孩的手，奈奈或许因为年纪不大很单纯，但她想帮助宫村美绪的一腔真心不能被辜负。
“放心，我会让我哥哥帮忙调查的！别看他那么没用，其实和警方也有认识的人哦。咱们一定要让宫村小姐远离那个人渣，只要……解决被威胁的原因，美绪姐姐就可以甩掉那个人渣了！”
抱歉呢，那个人渣永远也不会出现了，但这种事官方还没发布通告，她现在不应该知道。所以，她只能说一些鼓励和充满希望的话，让奈奈酱的真心得到落点。
“奈奈酱……”
早川花英的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与重物落地声。
尖叫声随之而来。
“都闭嘴！宫村美绪在哪里？出来！”
三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手拿棒球棒做武器，挡住了便利店的入口。
早川花英看了眼出口方向，那边也有两个男人守门。
身边传来巨大的吸气声，奈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尖叫出声。
早川花英他们这里因为货架原因，和柜台门口算是死角。
她拉着奈奈蹲下身，小声催促：“快，快报警。就说有人来抢劫。”
长川会的人果然过来找茬了。
早川花英目光飞快的在货架上扫过，她们这里是饮料货架。
“你们店里有打火机充气瓶或者户外野营时用的瓦斯气瓶吗？”
奈奈狠狠点头，指了个地方。
早川花英看了眼位置，小声道：“你继续报警。”
借助货架的遮挡，找到奈奈指的地方，早川花英拿了一罐气瓶又回到刚刚的货架。
可乐被她从货架上悄悄取下。
“你们要找的人在那里！”
一道略带哭腔的尖叫突然响起。
早川花英抬头，只见一名店员颤颤巍巍的指着刚从洗手间方向出来的宫村美绪。
“你在做什么？”
奈奈小声问。
“做炸——弹————”
话音刚落，早川花英迅速将手中注入丁烷气体的可乐瓶投掷向门口。
几瓶可乐像火箭一样直冲门口的几人，可乐液体漫天飞舞，空气中都是甜味。
“什么东西？！！”
“啊！！！”
“我的眼睛！”
“好痛！”
早川花英手里的动作很快，一旁的奈奈不傻，她立刻照猫画虎的连开好几瓶可乐，方便早川花英制作更多的“可乐炸弹”。
又是好几个可乐瓶高速喷射，早川花英对呆愣在原地的店员们大喊，
“愣着干什么，跑啊！”

第21章 长野县8
早川花英对后门过来的长川会打手又扔了几个“可乐炸弹”，拉起奈奈，宫村美绪就往外跑。
“我们必须甩开他们！”
进便利店之前，早川花英已经看过周围地形（这是横滨生活必备技能），她没有沿着门口外的马路跑，反而领着两人钻进了旁边的小道。
便利店后面遍布着大量一户建住宅，那里道路纵横交错，视觉盲点极多。
“他们的人都在便利店，外面没人堵着，我们利用小道甩开他们！”
大路上人多，可横滨黑手党又不是没干过冲进人堆里只为抓人的事。
在这个小混混普遍没什么文化，无知，鲁莽的社会，长野虽不是横滨，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干出光天化日抓人的行为。
不对，在便利店他们已经这么干了。
穿梭在错落分布的住宅小道，确保身后不会有人追踪她们后，早川花英拉着奈奈和宫村美绪靠在墙边。
“我是游客，对长野不熟。接下来怎么走？”
奈奈怀中还抱着几瓶可乐，她穿着便利店的红马甲制服，头上戴红色鸭舌帽，小脸红扑扑的，特别激动。
她结结巴巴，眼睛闪亮：“好、你好厉害！这个我可以学吗？！”
早川花英哭笑不得：“这东西很危险哦。”
怕奈奈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她吓唬道，“那气罐中的气体和可乐发生对冲反应能给可乐瓶造成80公里/小时左右的推力，知道80公里/小时意味什么吗？和汽车撞你差不多了！这种可乐瓶要是打在人身上，严重的话，骨折也有可能！不要轻易去玩，小心伤到自己！”
奈奈乖乖巧巧的点头：“我不会轻易玩的。”
但从那双闪亮的眼睛，看的出这女孩肯定没放弃。
早川花英无语，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宫村美绪，希望这位被奈奈崇拜和喜欢的美绪姐姐能管好她吧。
宫村美绪的情绪不太对，她双手抱住手臂，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瑟瑟发抖。
“宫村小姐、宫村小姐？”
早川花英轻拍了几下宫村美绪的肩膀，“你还好吗？”
宫村美绪受惊般的回神，她的眼睛毫无焦距，四处扫视了一圈后，对焦到旁边的早川花英和奈奈。
“美绪姐姐，没事了。”奈奈目露担忧。
宫村美绪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没事。这位……是？”
奈奈抢先介绍：“美绪姐姐，她哥哥是你的爱慕者哦！因为对美绪姐姐你一见钟情，每天茶不思，饭不想，作为妹妹的她就来帮哥哥出马啦，美绪姐姐，你那个人渣男友赶紧甩了吧，喜欢你的男人好多好多的。”
听到“人渣男友”几个字，宫村美绪的脸色一变，她抬头看向救
了她的漂亮女生，总觉得那笑意盈盈的脸上别有意味。
宫村美绪慌张的移开视线，很快又镇定下来，“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早川，你可以叫我早川。”早川花英没有说全名。
宫村美绪点头，“早川小姐，呃……感谢令兄的厚爱。我暂时不想交新的男朋友。”
“美绪姐姐！”
奈奈不甘的喊道，“干嘛这么就拒绝了啊！”
社恐什么的，总比家暴混社会的人渣要好吧？！
“奈奈。”宫村美绪安抚的笑了笑，“便利店那边估计还很危险，你今天就先别回去了。我会和店长说，不扣你工钱。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奈奈，你先回家吧。”
“啊～～～”奈奈发出不愿意的声音。
“乖哦。”宫村美绪说，“放心，我没事的。要是他们再找来，我们人多跑也不方便。而且……他们要是因为我，去威胁你的家人，怎么办？好了，我会给你发平安信的，回家吧。到家后记得给我发平安信。”
奈奈听见“威胁你的家人”的时候脸上有一瞬间的畏惧，很快她低下头：“好吧～～美绪姐姐，早川姐姐，我先走了，再见。你们要平安啊。”
等身穿红马甲便利店制服的女孩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宫村美绪放松了不少。
“早川小姐，非常感谢你刚才的帮助……呃……我记得你说你是游客，对长野不熟，需要我指路吗？”
看的出，宫村美绪在把奈奈打发走后，也想把她打发了。
早川花英理了理胸前刚刚因奔跑而凌乱的头发，绽放出很亲和，很阳光的笑容：“啊，要是可以那真是太感谢了。”
随后，她说出了酒店的名字。
宫村美绪想也没想的就说：“那个啊……在XX路附近……”
忽然，宫村美绪的声音停下了。
早川花英笑眯眯的说：“是呢，就在那附近，说起来，今早还听说，附近有栋公寓楼在昨天半夜着火了。真是危险。”
宫村美绪的脸刷的白了。
她戒备的看着早川花英，而早川花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具体的伤亡还不知道。但半夜起火，有多少人是在睡梦中，又有多少人会就此丧命？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宫村美绪脸白的更厉害了，她忍不住后退，然而，背后却是墙壁。
“你、你是什么人？”
“这重要吗？”早川花英走上前，“我不明白，你恨相泽良太，你杀了他，那是你们的私仇。那栋公寓的其他人，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们住在那里，就因为你需要一场大火来湮灭证据？生命在你眼里，那么不值一提吗？”
“才不是！”宫村美绪大喊，“那是意外！”
“哦——？”
早川花英停止了逼问，“意外？”
宫村美绪浑身一震，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什么也不想说，扭头就要走。
早川花英拦住了她。
“虽然我体质确实废物了些，但对付同样是女性的普通人，我还是可以的。”
“宫村小姐，我并不想和你动手。”
宫村美绪无法离开，只能扭过头不去看早川花英：“我什么也不知道。”
“大火是意外？”
“我不知道。”
“杀了相泽良太是意外？”
“我不知道。”
早川花英叹气：“宫村小姐，那天现场还有其他人，对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可不会因为你说不知道就不抓你的，宫村小姐。”
宫村美绪转回头，脸上露出嘲讽：“那就等他们来抓我。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昨夜的事是我干的。”
“你不信任警察，甚至厌恶警察。为什么？”
早川花英敏锐的察觉出宫村美绪对“警察”态度不善。
宫村美绪再次不吭声了。
“你是在侥幸吗？认为长野县警就是无能之辈，大火湮灭了一切，他们根本无法抓住你的把柄？”
早川花英意味深长的说：“长野县还是有很厉害的警察的，不要小瞧警察啊。”
例如那位幼驯染哥哥，诸伏高明。
宫村美绪脸上出现控制不住的愤怒，“早川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并不是警察吧！”
“我确实不是。”
早川花英脑海中出现柯南小侦探的著名台词，每次犯人崩溃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后，他都会说的那句，她很恶趣味的说：“我是一名侦探哦。”
“侦探？”宫村美绪一愣，“你是来调查……？”
早川花英点头：“没错，我是来调查相泽良太的。委托人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
宫村美绪却误会了。
她怅然的自语：“又是其他的复仇者吗？”
“又”这个字眼很微妙啊。
“相泽良太已经死了，你可以回去和你的委托人交差了。”
早川花英摇头：“宫村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要找的可不是相泽良太，而是相泽良太经手的枪械。”
宫村美绪的手瞬间握紧。
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一直盯着她的早川花英：“宫村小姐，请问……您知道些什么？”
“你的委托人要买--枪？”宫村美绪没有回答，反而充满攻击性的反问。
啊呀？真是有意思的反应。
早川花英眯了眯眼：“不，我的委托人是想端掉相泽良太手里的走私线。”
这个答案明显让宫村美绪松了一口气。
“没用的，办不到的。”
宫村美绪看了眼手表：“早川小姐，既然你不是警察，可以让我走了吗？说实话，刚刚在便利店你一直护着奈奈，我姑且认为您是一个有底线的好人。我并不想让我们之间闹的太难看。你说……如果我现在大叫救命，你真的拦得住我吗？”
确实拦不住。
早川花英大脑飞快的转动。
宫村美绪知道的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她必须要撬开宫村美绪的嘴。
安室先生那份关于长野县非法枪械调查邮件中的内容在她脑中闪过。
宫村美绪对买--枪的人充满敌意，听她说要端掉走私线松口气的同时，还劝她这很难。
她的资料里目前只和双胞胎弟弟相依为命，奈奈口中，她哥哥七年前死去，之前明显是哥哥一直在照顾她。
父母呢？宫村三兄妹的父母哪去了？
早川花英电光火石间想到一种可能，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我的委托人是九年前无差别枪击案的受害者。”
宫村美绪睁大了眼。
赌对了！
早川花英根据资料不断完善谎言：“他有挚爱死在那里。之后九年，他一直都在调查。他不明白，持枪证那么难拿，一个瘾君子哪来的枪。他的钱不去买粉去买-枪，这不合理。而且就算他不想活了，买-枪报复社会，他的枪哪里买的？他用的是手-枪，而不是常见的猎-枪。手-枪和猎-枪的走私难度完全不同，长野县这么多年来，经常会出现不明来源的手—枪，最近甚至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半年前的银行抢劫案，犯人只是一个小混混，他能从哪儿搞来枪？”
“查到相泽良太，长川会，已经是我委托人九年来调查的结果了。”
“真相也许近在咫尺，不是相泽良太死了，一切就结束了。这么多年来，因非法手—枪而起的受害者还少吗？”
宫村美绪的呼吸都变轻了。
她又看了一眼手表，小声说：“没关系，你可以告诉你的委托人，今天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
不妙的预感瞬间席卷早川花英：“什么意思？”
宫村美绪看向千曲川的方向，哪怕现在隔着重重楼宇，她仿佛能看见那潺潺奔流的江水在阳光下，染成了赤色。
“时间要到了。”
宫村美绪一双眼睛在此时变得无比哀伤。
“早川小姐，能不要阻拦我吗？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
浓郁的悲伤围绕着宫村美绪，早川花英根本无法去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宫村美绪满身悲伤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