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英?”
降谷零叫了一声。
早川花英过了良久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降谷零,问:“是要去酒店吗?”
降谷零这一瞬间只觉得所有的温馨似乎都是他虚妄的妄想。
他想也没想的把早川花英拥抱进怀里,力气大的恨不得把这个快气死他的女孩给揉碎。
“花英,你是真的会气死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趁人之危要挟的禽兽?”
“我以为你是有些喜欢我,才愿意和我在一起……”
安全屋的那个晚上,早川主动去买了套,他以为那是她尝试接受他的开始,没想到第二天,早川跑了。
他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技术太烂,才让早川这么坚决的离开。他应该没有很过分吧,只做了三次,顶多时间上有点长……
但很快他清醒过来,从早川留给他的纸条来看,应该不是。
也不是,那张纸条完全看不出来早川为什么睡过后就跑了。
要独自去想想可以直接和他说啊,他又不是变态,又没有把人囚-禁了,如果早川真的很想独自想想,他可以放她离开。
他想不通的事情,在刚刚早川问他“是要去酒店吗”的一瞬间想通了。
想的特别通。
通的让他只觉得,他的一腔真心和情谊全部给了个棒槌。
早川花英,你可真行啊!
他的真心被彻底踩在了泥里。
早川不是因为喜欢他,决定接受他才在那天夜里和他在一起,而是因为她在做交易。
她对于他的喜欢,他的照顾,还有他替她找到了六年来她一直在找的凶手觉得无以为报,既然他想睡她,那就睡吧。
想通这一点,降谷零只觉得,早川花英,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到底算什么啊!!
他松开早川花英后,拽着女孩的手腕就往白色马自达上走。
早川花英被拽的一个踉跄,但她没有吭声。
“……”
她好像……确实说错话了。
她刚刚就是脑抽。
好吧, 刚刚降谷零说起羽生龙之介后台后,就没再说了。
太长时间的沉默让她不自觉就又按照自己身为横滨人的思路。
不去麻烦别人, 想要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交换。
所以, 她下意识就问降谷零是不是要去酒店。
如果睡一睡就可以告诉她真相的话, 如果对象是降谷零的话,她觉得她可以接受。
那个夜晚,身体被翻来覆去的折腾, 被进入时从未有过的疼痛和胀感过去后,是汹涌在身体内生理性的快感。
她虽然不知道降谷零是什么感觉, 应该是挺享受的吧,要不然也不会翻来覆去, 正面后面的折腾她那么久。
早川花英被塞进车里后, 白色马自达粗暴的转向往酒店狂飙。
等她被一路无话的连带着酒店提供的睡袍一起推进浴室时, 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在眼前重重关闭的浴室门,
“…………”
呃……降谷零是气狠了?
气成这样的话, 总觉得一会儿要发生什么的话, 她会很惨吧?
那天她自愿的都因为尺寸不合导致她被做的哭了过去, 而且她越哭, 他就越用力, 动作一点迟疑都没有……希望过会儿真发生什么的时候, 他能记得带套。
早川花英无所谓的打开热水, 把好几
天没有洗澡的自己清洗干净。
擂钵街那个地方, 确实没办法好好洗澡。
也亏得中也和她说话的时候没嫌弃她,还有……她身上那么脏降谷零刚刚居然抱的下去。
酒店提供的白色睡袍是那种珊瑚绒材质的。
早川花英洗过澡之后, 就把那件长袖睡袍穿在了身上。腰带简单的系了下,就推门出去了。
饱含水分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白色的睡袍上,早川花英素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环视目之所及的地方。
好吧,她还以为,降谷零气的那么狠,会直接等在浴室门口,等她出来就直接把她往床上拉。
在浴室门口站了几秒,见没人出现,早川花英开始在套房内转悠。
她住的那间没人。
降谷零住的那间……也没人?
降谷零这是……把她推进浴室后,自己走了?
“……”
去买套去了吗?
好像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想通了这个后,早川花英随意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无聊的就开始调频道。
新闻频道里,一个内务省的大人物在参加会议的时候被公安当场带走,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上纷纷猜测,这位高官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被这么不顾面子的带走。
“……”
这条新闻一晃而过,紧接就是各地报道。从水果季节性减产再到金秋十月正好是温泉季,再到一部风靡整个日本的漫画带来了神社打卡热等等。
早川花英无聊的调着频道,正常来说,酒店就是发生关系的高发地点,买套也不用这么久吧?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只听“咔哒”一声,酒店的大门被打开。
刚刚不知道去哪里的金发青年推着个行李箱就进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头发虽然不再滴水,但还是湿漉漉的女孩许久,叹了口气。
她还小,他不能和她生气。
降谷零先是去拿了个吹风机,然后宽肩长腿的走到沙发这里,对早川花英招手:“过来,吹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过关系但原因,现在再看降谷零那充满肌肉的身体,早川花英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哪怕降谷零现在穿着衬衫,肌肉线条隆起的轮廓总让她有种这人随时会脱光的错觉。
“……”
早川花英慢吞吞的磨蹭过去。
降谷零不知道早川花英所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现在怕了?刚刚问我那句‘是要去酒店吗’的勇气呢?”
也没等早川花英回答,降谷零按下吹风机的开关熟练的开始吹头发。
酒店套房内,很长时间都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
之前和降谷零相处时也有这样的沉默,但那时候早川花英一点都不觉得这种沉默尴尬,反而有一种无言默契的温馨。
但现在……可能是因为知道沉默的原因是降谷零气狠了,懒得和她说话,看着这样这样生气的降谷零不知道怎么的,早川花英有几分愧疚。
又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呃……对不起?”
女孩的声音细微又柔软,轻的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下几不可闻。
降谷零吹头发的手一顿。
他垂眸看着虽然眼神不安,忐忑,但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的女孩,只留下长长的叹息。
“花英,你不用道歉。”
降谷零垂眸继续细细的吹头发,一直到早川花英那头及腰的长发被吹的蓬松发热,才关掉吵闹的吹风机。
把吹风机仍在一旁的茶几上,他坐在沙发看着只穿着白色珊瑚绒睡袍的女孩,这次没有任何欲望,他只想好好和早川谈谈。
“是我过去太想当然了。”
“我以为,不管怎么样,花英对我还是有好感的,不然你不会放任我亲吻你,不是吗?”
他们的亲吻从山中旅馆那次蜻蜓点水开始。
那次是他强迫的。
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
琴酒已经去往长野,one生死未知,他在暴雨中飙车到山中旅馆,只想通知two,让他赶紧跑。
他不能泄露他公安警察的身份,他把自己伪装成波本,伪装成一个和警察玩死亡游戏的组织变态代号成员。
他没想到的是,早川在猜到two是警察后会拦截他。
他看着暴雨中的女孩久久无言,他和早川就two逃跑这件事谈判,他看着早川眸光闪亮。
他那段时间一直控制着早川,吓唬她,不让她接任务。早川一直在找出路,他放走two就是她绝佳的出路。
在早川眼里,他就是组织变态的代号成员,如果能让琴酒怀疑他是叛徒,直接把他杀了那她就自由了。
至于她押送two回东京的任务失败这件事她不在乎,被琴酒罚就罚,只要能极限一换一,让琴酒把他除掉了,她就赢了。
这是早川当时的想法。
这种宁可极限一换一也要灭掉一个组织极恶之徒,换自己永无后患的决绝和狠意是他沦陷和心动的开始。
他的心动不是因为她拦住他不让他追击two,而是那份决绝和狠意。
早川就是那样一个人啊,他为什么把他最初心动的原因给忘记和忽略了呢?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早川对自己特别狠。
所以,后面摩天轮她才会主动亲吻他,明明没有什么经验和技巧,却让他无法自拔。
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那样被他深入而又热烈的亲吻,那种情况哪个男人不会意乱情迷呢?
然而,那不过是早川为了套取情报的手段罢了。
是他太过沉迷,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再之后,早川因为协助库拉索盗取卧底名单,巨大的愧疚感压的精神崩溃,那次亲吻,她完全是破罐子破摔,随便他了。
降谷零忍不住自嘲,“我以为是因为我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打动了早川,早川才放任我的亲吻,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早川你反正不想活了,就随便我做什么了?是不是那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不管是谁,你都会随便他们怎么对你?!”
想到这种可能性,降谷零就恨不得破坏点什么。
“是不是谁能给你答案,你都可以把自己交给他?!早川,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早川花英:“…………”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谁亲她都可以。
如果是那样,她早就答应琴酒不就好了?
还能顺便利用琴酒。(虽然她可能玩不过那个危险的男人)
“不是。”
看着盛怒的金发青年,早川花英面容平静的重复,“不是。”
降谷零蓝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说出不是的女孩,他问:“不是什么?”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半晌说:“因为你是降谷零,所以你可以。别人,其他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降谷零盯着说出这句话的女孩,只觉得荒谬。
一股他从来没想过的巨大悲哀席卷上了他的心头。
他轻声问:“因为我是降谷零?”
早川花英:“…………”
呃,她又哪里说错了?
降谷零悲伤的看着他喜欢的女孩:“花英,你口中所说的降谷零……到底是谁?”
伏特加, 被琴酒扔了炸弹那个晚上他其实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和早川说,让她去他的安全屋住一晚当不在场证明。
他看的出早川不太愿意,但为了避免被琴酒怀疑, 他还是用语言“逼迫”了她。
早川是个讲道理的女孩,给她讲明白道理, 她自然会觉得他说的确实没错。
早川就是这样, 明明不太愿意, 但就因为他说的在理,就逼自己同意了。
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就因为这份逼迫自己的巨大心理压力, 让她明明在看着搞笑节目却心理崩溃的哭了。
她问他,“为什么不是降谷零?”
降谷零闭上了双眼, 她问他为什么不是“降谷零”?
早川,你心目中的“降谷零”到底是谁?
是那个永远正义, 不该在这里, 就该回公安, 全部心神都在保护这个国家的“降谷零”吗?
早川花英:“…………”
降谷零不就是降谷零,还能是谁?
早川花英明明可以很轻松的说, 但看着眼神悲伤的金发青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降谷零’是你的英雄对吗?”
那个预言中失去了四个同窗挚友, 在黑暗中潜伏, 始终充满正义的“降谷零”吗?
早川花英:“…………”
“花英,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降谷零’。”
金发青年轻声说。
“如果我还是波本……”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 “明明我早就和你说过杀害你爸爸的凶手已经死去……”
【你果然是降谷零。】
多罗碧加游乐园, 在他打电话给风见后, 早川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之前从来没想过用自己‘报答’, 却偏偏因为我叫了风见的名字,确定我是‘降谷零’后就同意了。如果我还是波本, 花英你根本就不会‘报答’吧……花英,你双重标准的真是……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早川愿意的对象是“降谷零”而不是他。
早川之所以放任他亲吻她,只因为他是“降谷零”,甚至因为“降谷零”对他特别宽容。
这份宽容他一点都不觉得荣幸,相反还觉得非常悲哀。
“花英,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看一眼我呢?”
降谷零失望的起身把他刚刚带回来的行李箱推给早川花英。
“你现在没有换洗的衣物,我回你家收拾了一些……换上吧。”
降谷零把行李箱推给早川花英后就回了自己卧室,把套房内除了他卧室外的所有空间都留给了早川花英。
早川花英伸手拉过行李箱的拉杆坐在原地良久没有动。
“…………”
降谷零的话她完全没办法辩驳。
因为他说的全对。
她确实就是因为对她记忆中的“降谷零”有巨大的滤镜才对这个世界的降谷零格外的宽容。
“降谷零”是公安警察,他对待犯罪分子当然会欺骗,利用,不择手段。
“降谷零”又不知道她隶属于横滨政府,把她当坏蛋看骗她,吓唬她,很正常的吧?
没把她直接在一次任务中意外被公安抓走关大牢,都是手下留情。
所以当她得知波本就是“降谷零”的时候,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在她看来,“降谷零”就该是那样的人。
而且,“降谷零”就该是永远阳光的,意气风发的,波本只不过是他伪装的一张脸。
他要是伪装的不像,早就被琴酒给当叛徒杀掉了。
她不会把波本当作真正的“降谷零”。
现在黑衣组织日本分部被剿灭,波本不需要再是波本,他可以变回“降谷零”了。
早川花英是真的认为,和她一起儿女情长,沦陷在感情漩涡,偶尔会露出波本偏执和黑暗气息的“降谷零”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她抑郁的原因,周围空气都跟着抑郁了。
这样的阴暗,没有希望的情绪并不适合出现在“降谷零”身上。
所以,她是真心劝他回归到阳光下,回归到那个永远正义,意气风发,像朝阳一样灿烂的公安警察。
早川花英拉开行李箱。
里面是她在早川家衣柜里的衣物。
看着被叠好的内衣,早川花英:“…………”
回到卧室,把身上的睡袍脱下,换好衣服后,早川花英想了想,决定去敲降谷零的房门。
“咚咚咚!”
几声过后,面色沉郁的金发青年拉开门,在半身宽的门缝中垂眸看着她。
你看,“降谷零”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让“降谷零”露出这样的表情,绝对是她的错。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降谷零拉开了门。
卧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张矮桌。
降谷零在那张矮桌旁边盘腿坐下,那头灿烂的金发被他揉的凌乱。
“要谈什么?”降谷零问。
早川花英想了想,“我觉得你需要心理医生。”
降谷零讽笑了一声,“花英,之前是我找心理医生来给你,现在轮到你让我看心理医生了吗?”
早川花英眨了眨眼:“不要讳疾忌医。”
“是谁说自己不要医生的?”
降谷零毫不客气的反驳。
早川花英:“…………”
好吧,是她。
她开了个不好的头。
金发青年见身旁的女孩不说话,他瞥了一眼,说:“还想谈什么?我们今天随便的谈……谈你喜欢的那个‘降谷零’也可以。”
早川花英:“……或许我们可以谈那个羽生龙之介。”
这个不算出乎意料的问题让降谷零转过了头。
女孩目光平静,好吧,看来她来敲他的门,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想明白这一点,降谷零是真的有点无语了。
“花英,你就没一点喜欢过我吗?”
降谷零就搞不懂了。
他为什么这场恋爱谈的这么悲催。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做自己的替身。
“花英,抛开你对降谷零的滤镜,你能不能好好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降谷零内心有些阴暗的想着,睡你的是我,带你去往极乐的也是我,而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幻象”!
早川花英:“……”
“这很难。”
早川花英沉默了许久后开口了。
她并不想敷衍降谷零。
就如她说的,她希望降谷零永远的意气风发,不坠黑暗。
她不应该是降谷零坠入黑暗的导火索或者牵引线。
“降谷零曾经很长时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
早川花英决定坦白,实话实说。
“你或许会很好奇,你明明不认识我,怎么会成为我的精神支柱?……七年前,你们有没有收过一封信?”
降谷零猛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早川花英。
他以为这个秘密会被早川一直保密下去,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的,如同闲谈一样说出来了?
为什么?
为了……他?
降谷零的心中涌出了巨大的波动。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同样盘腿坐在桌子另一边,透过落地窗远望横滨市景的女孩。
“有。”
降谷零艰涩的说。
早川花英点头,“那封信是我寄的。”
降谷零:“……”
“……你是有预言异能力吗?花英?”
早川花英有些失笑:“当然没有。我要是有异能力早就加入异能特务科了,哪还用那么辛辛苦苦的找杀害我爸爸的凶手。”
这个答案降谷零早就猜测过。
他可能一开始就猜错了,那封信并不是预言异能力的产物。
如果早川真的有预言异能力,为什么不知道早川慎太郎的死亡?
他想过可能就像医者不自医,预言异能力者也不能预言自己和自己相关的人……
现在答案终于揭晓了。
“那……那封信是?”
早川花英挠了挠脸:“可能你不会相信……我天生就知道。在我的
认知中,这个世界就是一部动画,哦,对了因为动画没有大结局,所以黑衣组织的老大乌丸莲耶究竟在哪我也不知道。”
降谷零:“!!!”
“花英?”
早川花英看着脸色变得小心翼翼的金发青年笑了:“我没疯。我也没开玩笑。我的记忆中,动画的主角就是江户川柯南。”
见降谷零瞳孔地震,她持续不断放出炸弹:“没错,就是现在寄居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小鬼,他啊,实际上真正的身份是工藤新一。”
“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你们公安尝试去比对DNA或者指纹。”
“那部动画太长了,日常除了破案还是破案,那个小孩跟行走的死神似的,总之,你的四位同期怎么死亡我都是从那部动画中看的。”
说起这个早川花英有些怅然,“没想到我寄的那封信白寄了,他们还是没逃过,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降谷零:“…………”
“不。”
降谷零轻声打断了早川花英的感慨。
“花英你并没做无用功。”
在看到女孩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看过来时,降谷零说:“他们都还活着。”
“!!!”
这次轮到早川花英震惊了。
“你说什么?”
“one是萩原,two是松田,three是hiro,还有一个你没见过的four,是我们的班长伊达航。”
早川花英:“…………”
早川花英用手撑住额头,“等等!你让我想想!等等!”
“我记得three的警察厅证件上姓名确实是高山良介,one在警察厅的内部档案中,姓名也是泽田真一……你们公安总不至于内部警察档案都用假名吧?”
降谷零:“……因为他们无法用自己的真名。”
他看着对此毫不知情的女孩,轻声说:“他们如果用自己的名字,就会遭遇生命危险。还记得你在波洛咖啡厅第一次见到three吗?”
“玻璃水壶爆了……”早川花英呢喃出声。
降谷零点头:“没错。因为那一瞬间花英你在脑海中把three和诸伏景光这个名字对应上了,就招来了世界意识到注视,本该死去的亡魂不应该存在世间,那个玻璃水壶的碎片是对着他的喉咙去的。”
不过因为hiro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他躲的非常利落,只是划伤了脸颊而已。
“……他说,那个水壶爆炸是你搞的……你们在搞什么鬼?”
早川花英狐疑的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这时候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这就是他那个糟糕至极的计划了。
“因为……他不能承认自己是诸伏景光。”
“所以?他不承认就不承认呗,为什么反要把意外的锅扣在你的头上?”
“……”
降谷零有点不敢回答。
但是他不得不回答。
这是好不容易的开诚布公的机会,而且是由早川开启的开诚布公。
早川总是让他意外,总是让他惊喜,他如果再隐瞒的话,根本对不起早川的这一腔赤诚。
“因为……我不希望你认为波本是降谷零。”
早川花英:“……?”
“我有点不懂。”早川花英糊涂了。
降谷零用手捂住脸:“对不起。花英。其实在你见到hiro,在内心确认他是诸伏景光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七年前那封预言信是你寄的了。”
早川花英:“…………?”
“当时我不知道早川你的身份,你的目的。或者说,我当时只知道你的表面目的。”
降谷零轻声说,“你给琴酒,给我的理由都是,为了给你的爸爸报仇,才加入黑衣组织。”
早川花英:“……这有什么问题吗?”
降谷零:“……我以为……”
降谷零说的非常艰难:“我以为你可能是预言到了什么,认为只有加入黑衣组织才能报仇血恨,为了不让你的预言成功,我要确保你不认为我是公安警察。”
“这样你的预言就出现了悖论。”
早川花英坐在原地有些发呆。
降谷零给她的消息带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让她一时间除了发呆,什么反应也没有。
“……花英?”
降谷零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早川还在发呆……总有一种要完的感觉。
现在降谷零一点都不介意他被当“降谷零”替身了,他只恨不得花英对“降谷零”滤镜足够的厚, 嗯,厚到最好能爱屋及乌的原谅他QAQ。
和诸伏景光初次见面的突发意外在早川花英脑子里晃悠了一圈后, 她又想到了见到萩原研二的那个夜晚, 琴酒, 伏特加,one站在抛了锚点车辆旁边,在她觉得one长的和萩原有点像的瞬间, 那辆抛了锚的车炸了。
和诸伏景光迫切的对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做高山良介一样, 萩原研二也迅速自称自己泽田真一……
“我现在知道了……是不是最好不要和他们见面?”早川花英忽然问。
“毕竟,现在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思想。”
控制不住的话, 见到他们会自然而然的想到他们原本的名字, 那他们就危险了。
降谷零一愣, 他没想到早川发呆那么久后,想到的不是自己被欺骗, 而是她见到那几个人会让他们遭遇死亡阴影。
真是……让他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这样的早川啊, 让他怎么能不喜欢?
“four之前一直在监视长野……”
说到这里, 降谷零有点尴尬, “呃……在发现长野存在黑警的第一时间我就打报告给了里理事官。当时我们公安内部的倾向是借助这些黑警打入黑衣组织收买的政客内部……死亡预言信里hiro的事提醒了我们警视厅内部有内鬼, 但……一直到hiro暴露, 那个内鬼是谁我们都没有找到。所以, 长野的黑警没准会成为试探警视厅内鬼的绝佳诱饵。”
这就是他当时没有把那些黑警立刻抓起来的根本原因。
而且, 他在早川面前是组织的波本,组织的波本不可能把那一串黑警曝光抓起来, 只会把他们利用到死。
他也确实这样做的。
一边让four带领公安监视长野黑警们的动向,一边拿这一串黑警当作功绩向黑衣组织邀功。
他顺便还用这个功劳一直和朗姆申请,把早川要到自己的手里。
后面朗姆同意把早川拨给他,黑警事件起了决定性作用。
总之这串黑警不管是在公安警方这边,还是在组织那里,都被他利用个彻底。
早川花英:“…………”
长野的黑警没有被波本曝光出去,这也是她确定波本只是酒厂的波本不是“降谷零”的根本原因。
在她看来,“降谷零”要是看见了黑警怎么能忍受这些危害国民,挖国家墙角的蛀虫?
“你还真是厉害。”
早川花英面色复杂的感叹,真不愧是公安吗?
把那些黑警利用了个彻底。
降谷零一点都不觉得早川是在夸他,他承认他手段是有点黑,但……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不是吗?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去横滨那段时间……那些黑警的领头自作孽不可活,被受害者家属报复了……当时长野县警搜查一课死了两个警察,一个未遂,还一个凶手,事情闹的很大。尤其那场报复还揭露了长野县警内部一直存在一个被叫做‘啄木鸟会’的团体……事情的最后是里理事官没办法再假装无视那些黑警,干脆直接把他们给连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