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什么都晚了。
她可不敢赌,波本自己来这儿做任务,会不会同样选择炸了安德烈。
如果他和安德烈同流合污,港口黑手党又被租界外的混乱牵制住,租界里地盘被打下来,以后整个租界就再也没有能遏制住那些外国人的锁了。
横滨将会进一步混乱。
“如果真那么愧疚,那以后就少威胁恐吓我。”
早川花英不怎么抱希望的嘀咕了一句,变态哪那么容易听话,真听了,就不是变态了。
两日后,白鲸坠落。
被金属武装的巨大天空艇从天而降。
遥遥坠向横滨。
安室透拍摄录像的手下意识握紧:“早川……这可不像会没事的样子啊。”
早川花英没有理波本,她目光最终定到一点,那是异能特务课的无人运输机。
里面关着的应该就是泉镜花。
身穿驼色风衣的男人,从远处走到他们身边。
“花英酱,你是来和我一起殉情的吗?”
太宰治双手插兜,迎面吹来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和风衣。
早川花英目光始终没移开那架义无反顾冲向白鲸的无人运输机,嘴里吐槽:“我并不知道太宰先生你会在这里好吧!”
“是吗?”
太宰治的语气明显就不信。
他同样抬头,看着那架无人运输机。
“花英酱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英雄。”
“哦~?”
“别‘哦’的那么意外了,那不是你操纵的结果吗?”
“花英酱果然很厉害,什么都知道。”
早川花英没好气的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就和你说过,我讨厌和你兜圈子说话,别和我打哑谜。”
太宰治“噗嗤”笑出了声:“都怪花英酱认识中也认识得太早了,脑子都被那只蛞蝓同化了。要是花英酱一开始认识的是我,说不定我们早就一起殉情了。”
“就算一开始先认识的是你,我也不会和你殉情。”早川花英瞪了太宰治一眼,“你不去干你该干的活了吗?还有,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再骂我,我就揍你!”
“诶?说和中也像,花英酱也觉得是在骂人吗?啊!这个消息真应该让中也知道!”
鸢色眼睛的青年一脸天真,双手一拍,双眼星星闪亮,好像听见了什么绝佳好消息。
早川花英:“……”
她就说,她和太宰治不合!从头到尾,哪里都不合!
安室透看似精神全部都集中在手机摄像上,实际上,自那位武装侦探社见过的危险男人出现起,他就全神贯注都在早川和那个人身上了。
真是一个危险又非常自我的男人。
从头到尾,驼色风衣的男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好像这个海岸,只有他和早川两个人。
被人这么嚣张的漠视,还是生平第一次。
无人运输机撞上了白鲸,巨大的冲击力让白鲸被迫改向。
本来会击中横滨,带来巨大伤亡的金属怪物垂直落向近海,海水汹涌翻腾,激出层层海浪。
海风夹杂着大量水汽,像一场小雨,洒向海岸。
安室透的手机摄像头被糊了一层海水,他震惊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大金属怪物,目测至少3万吨。
这是当前任何科技都无法达成的空中堡垒,这样的空中怪物,居然是异能力吗?
异能力……还真是有无限的可能。
他视线看向那个用无视表达轻视的男人,他又拥有什么样的异能力才能如此傲慢?
太宰治扭过头,越过早川花英的头顶,看向一直对他充满戒备与审视的金发男人,嘴角勾起一个相当恶劣的笑。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无声中似乎有刀光剑影闪过。
“太宰,该去接镜花了。”
一个银发武士一样严肃传统的男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早川花英回过头,和来人点头致意。
“福泽社长。”
福泽谕吉微点头回礼,看向女孩旁边,伸着懒腰,看起来相当没干劲儿的男人。
“社长,这种事又不是非得我去。”
说是这么说,太宰治还是走向了福泽谕吉,临走前,他拍了拍早川花英的肩膀
,对东京来的金发男人比了个口型。
安室透双目微眯,很快垂下,隐藏了全部情绪。
良久,翻腾的海水重回寂静。
越来越多的横滨市民涌向海滩,对近海出现的巨大金属怪物,好奇的张望。
早川花英没察觉安室透和太宰治隐隐的交锋。
这两个男人都是那种,对对方又忽视,又重视的奇怪态度。好像谁先试探对方,谁就输了一样。
安室透不想认输,尤其他还在年长的情况下。
“拍好了吗?”早川花英问。
“拍好了。”安室透点开手机录像,从天空中白鲸隐藏的异能失效,再到运输机撞向金属巨兽,直到最后坠向大海。
“早川早就知道,白鲸不会对横滨造成影响……那个运输机里的军官,还真有觉悟。”
所以,横滨政府的策略是用一条人命来填吗?
“一条命换整个城市安全,也赚了。”
“才不是军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罢了。”早川花英反驳,泉镜花的功劳不应该被埋没。
“!!!”
安室透抬眸:“你们横滨政府,一向是这么残忍的吗?”
就像当初早川的养父,死了也就死了,没有给任何交代。
这种突如其来的正义感,早川花英抬眸探究的看向波本。
安室透瞬间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他嘴角勾起恶意满满的笑:“早川,和你们政府比,我们组织,更人道一些呢。别对那种垃圾政府效力了,来组织怎么样?”
跨国犯罪组织高层自称自己组织更人道主义,是不是还要打着,推翻资本主义罪恶,拯救世界的旗号啊。
“去你们组织,然后夺走其他少年少女的生命吗?”
如果朱蒂老师当年遇见的不是贝尔摩德,而是其他代号成员,想必她早就死在枪口之下了。
“我说过,我不会让早川接触那些肮脏的任务的。”
“然后组织会愿意养着我这个闲人?别开玩笑了。”
与其相信组织会做慈善,不如相信,波本就是想完全控制她。
“那个女孩不是政府的人。”
早川花英打断了这段没营养的对话,“她是武装侦探社的。还有,谁告诉你,那个女孩死了?”
安室透:“……”
那种情况居然还能活着?又是一个异能力者?
横滨……可真是厉害。
【她属于横滨】
所以,这是那个驼色风衣的危险男人拍着早川的肩膀,对他阐明的一个事实吗?
早川属于横滨。
第74章
在横滨回东京的必经之路上, 保时捷356A像黑色的幽灵,非常具有存在感的拦住了波本的白色马自达。
早川花英和波本对视一眼,她回头对福山兄妹小声说:“别怕, 你们就照实说就行。其他交给我。”
福山茉莉恐惧的掐住自己亲哥的手臂:“会严刑逼供吗?”
波本笑了一声:“组织又不是黑手党。”
也只有黑手党还保留着刑讯手段。
组织嘛,更喜欢用枪, 怀疑的话, 直接杀掉。
福山茉莉松了一口气, 她又看了早川妹妹一眼:“真的照实说就可以?”
早川花英点头:“放心。没问题的。”
因为福山兄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琴酒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
车辆停下,保时捷356A下来4个人。琴酒,伏特加, 贝尔摩德,还有基尔。
早川花英看到贝尔摩德就想起当初在横滨那个不熟的表演, 她“诶?”了一声,看向波本。
好像在好奇, 那位大美人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室透笑了下。
他怀疑早川早就知道贝尔摩德的身份。
现在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嗯, 演的不错。
琴酒走到白色马自达车窗旁,阴测测笑了一声:“波本, 下车。”
早川花英和安室透被蒙上了双眼。
安室透说:“基尔, 我的车, 你开的时候小心一些。”
基尔摆了一下手:“知道了。”
福山兄妹被蒙住眼睛, 分别坐在副驾驶和后排。
贝尔摩德靠近福山青松的耳边笑:“又见面了, 小朋友。”
福山青松脸都快绿了。
“我坐后排。”安室透率先开口。
伏特加开车, 为了防止他们偷看, 琴酒肯定是要坐在后排看一个的。
他不想让早川坐在后面。
琴酒冷哼一声, 没有否决,早川花英蒙着眼睛, 坐在了前排副驾驶座位。
车开了很久,中间更是频繁转向,早川花英怀疑,这是为了甩脱可能存在的跟踪。
真够慎重的了。
一直到一处看起来像是郊区独栋的地方,两辆车先后停下。
早川花英摘下了眼罩。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郊区空荡荡没有遮挡的阳光显得过于刺眼。
“别停下,走。”
琴酒咬着烟,冷漠的说。
早川花英看了眼身旁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的男人,没有说话。
一行人接下来就进了这处看起来占地很大的双层建筑。
方才下车她有看见,除了琴酒的保时捷365A和波本的马自达,停车场还有几辆货车。
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人。
是组织的一处秘密据点吗?
进到建筑里,琴酒说:“分开审问。贝尔摩德,基尔,你们负责那两个福山。”
说完,他用那双墨绿色狼一样的眼睛恶意十足的看向波本和早川花英:“你们两个,我负责。”
早川花英被拉去一间审讯室。
和公安的审讯室配置差不多,早川花英坐在被审问的犯罪嫌疑人位置,双手被铐在椅子背后。
这种姿势说实话非常不舒服,尤其,还是一个狼一样男人的注视下。
从看见审讯室有座椅的时候,早川花英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组织好心,而是,这将是个长久战。
审讯室没有窗户,完全靠灯来照明。
巨大的强光灯“啪”的打在早川花英的身上,脸上。
刺目的白色灯光晃的早川花英下意识侧过脸,想要躲避。
黑发女孩狼狈的被束缚在椅子上,因为双手背缚,胸脯不由自主的就往前,白色的衬衫被撑出姣好的弧度。
琴酒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女孩为了躲避强光,双目紧闭,睫毛颤抖的厉害。
看起来真可怜。
琴酒咬着烟,冷冷的说:“说吧,组织的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我不知道。”早川花英声音微弱,“或许您可以问问波本大人。”
“哼!波本那里我会问,你先说你的。”
早川花英尽可能的用完全无知的语气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连波本大人的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被波本带去横滨的,你会什么都不知道?”琴酒声音微妙。
他掏出手-枪,“咔哒”声响,那是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
金属冰冷的枪管抵住早川花英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而身材高大的男人弯腰倾身,他眯了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距离早川花英的脸很近,浓重的烟草味在呼吸中吹向了女孩。
“不知道?”
早川花英声音颤抖:“不管你怎么问,我都是不知道。他说,他从朗姆那把我要过来,想送我回学校读书。横滨那几天,他白天天天不见踪影。晚上就算回来,也是唠唠叨叨的让我回大学念书,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任务会失败?他从头到尾都没带我去任务好吗?”
这是事实。
虽然有细微的春秋笔法,但这确实是事实。
枪口下的女孩惧怕的发抖,可怜兮兮的模样丝毫不会引发男人的怜惜,反而更加激起破坏的欲望。
琴酒忽然站起身,冷漠的扔下一句:“给你十分钟,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琴酒之后去了隔壁的审讯室。
伏特加在问波本。
同样是被铐在座椅上,波本就自
在的多,仿佛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事。
安室透抬眸,蓝灰色的眼睛眯了眯:“琴酒,你选择的居然不是先审问我。”
强光灯直直照射着安室透,这种东西警局里常用,目的是给犯人带来压迫感,同时光照会让人无法睡觉,进而方便进行疲劳审问。
明显,这是个持久战。
和安德烈交易失败,对组织的影响确实很大。
没有窗户充满黑暗的审讯室,琴酒站在强光灯后面,像个死神恶魔隐藏在黑暗。
银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琴酒嗤笑:“波本,你会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说实话?与其浪费时间在你身上,还不如去审审你的‘小宠物’!”
波本丝毫没有退让:“既然你知道早川是我的,那你最好别做多余的事。”
同时,波本话锋一转,说道:“横滨是个充满异能力的城市,出现意外,我也很恼火。难道我不想让组织的任务成功吗?我又不是变态,没有进审讯室的爱好。”
“我有两个视频录像,已经发给了朗姆和BOSS。异能力究竟是什么,你们亲眼见见就知道了。”
“在BOSS明确发话之前,你们不能对我动手。”
两个人一个站在黑暗,一个双手被缚坐在强光灯照射之下。
明明应该一强一弱,硬是被波本强硬的态度弄的势均力敌。
良久的沉默,伏特加举起笔记递给琴酒:“大哥,这是之前波本招的。里面详细讲了他在横滨的行动。那个美国商人选择行动那天不赶巧,正好遇见美国来的异能力组织和横滨本地异能力者大战,一个名叫Q的异能力者失控了,精神污染,让整个横滨大半人都陷入了疯狂。”
“那个美国商人运气不好,队伍里一个雇佣兵被异能力弄疯了,在他们行动前就引爆了炸弹,直接把自己炸成了碎片。”
伏特加不禁摇头,这也太倒霉了吧。
琴酒冷笑着,并不信。他需要得到四个人的证词后再判断。
波本抬头说:“一份录像我是从黑市买的,是政府交通部门的监控。里面详实记录了Q异能力爆发时,整个横滨的状态。全城的人大部分都疯了,疯狂攻击身边的活人。交通瘫痪,到处都是伤亡。租界只有大路有监控,港口黑手党驻地仓库那里监控确实有,但爆炸造成的冲击,那些监控都完蛋了。”
波本说起这段,就好像被气到了:“安德烈那个美国商人根本就没诚意和我们合作。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听说我们组织有大批量的军火被港口黑手党扣下了,想要那批军火罢了。那个美国胖子拿到炸弹后,翻脸不认人。还好我跑的快。我倒是想问问,这样的不靠谱的合作伙伴,到底是哪找来的?”
“对了,黑市买的那个录像,组织记得给我报销。”
伏特加简直服了。
他此时一点都不敢回头看大哥的脸色,波本也太嚣张了吧。
琴酒翻完伏特加记录的笔记,扔到桌子上,他咬着烟问:“你把早川花英带去横滨,却没给她分配工作?为什么?”
“这和这次任务有关吗?”
波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挑衅的反问回去。
琴酒冷漠的说:“你只需要回答就可以了。”
“嘁!”
波本身体向后一靠,靠在座椅上,尽量让自己两只手宽松一点,“你不都说了,那是我的‘小宠物’,我带我自己喜欢的人回她家乡,让她放松放松,不行吗?”
琴酒发出一阵嗤笑,他压根就不信:“你是在玩过家家吗?波本?”
联想到刚刚早川花英那边交代的,波本带她回去,就是莫名其妙让她回去念书,这是在干什么?
波本笑了,笑的变态中又带着一丝疯狂:“过家家有什么不好?多好的游戏!”
“难道要像组织里的其他人那样,不管看中谁,当天就带回去睡,还美名其曰:及时行乐?真是可笑,你问他们,还记得上一次看中的女人长什么样吗?天天睡不同的女人,就算找个情人,几次就腻了,多没意思。琴酒,说实话,你真应该也找个人玩玩游戏。”
“不过……”波本停下变态一样疯狂的笑容,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像是在宣告:“不过,早川是属于我的。谁也别碰!”
蓝灰色的眼睛锐利的直视黑暗中的男人。
像被侵占领地的雄狮,在向其他雄性发出警告。
“波本, 去横滨一趟,你的脑子果然是出问题了吧,要不要去组织的实验室检查检查?”
琴酒咬着烟, 不怀好意的说:“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诡异的异能力搞坏了脑子。”
安室透沉声:“检查完我还能有命?”
“当然。”琴酒笑了一声:“只不过会变成傻子而已。”
“琴酒,你确定你不是在公报私仇?”
安室透嘲笑出声, “诚实一点,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白色刺眼的强光灯照射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早川花英眯着眼,逆着灯光见到还是长银发地狱使者一样的男人,又继续闭上眼。
是琴酒……啧, 难缠的家伙。
站在白色强光灯后,琴酒冰冷的开口了:“早川花英, 看来我是小瞧了你。”
早川花英不明所以,她不认为波本会出卖她, 所以她只是声音虚弱的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琴酒冷笑:“你把组织里著名的情报专家脑子搞坏了, 还不厉害?”
早川花英:“……”
不, 她觉得,琴酒脑子才坏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琴酒走到被束缚的椅子旁, 靠坐在桌子上。
忽然他伸出手, 扭过早川花英的脸, 布满枪茧的手指, 细细摸索, 那张漂亮柔弱的脸蛋此时让人充满了侵占欲。
他弯身仔细观察了许久。
说:“果然, 漂亮的女人总是得天独厚, 在对付男人上, 无师自通。”
早川花英不适的扭动了下脸,然而, 捏住她下颚的手指力气很大,无法挣开。
神经病啊,她下巴肯定被掐红了。
早川花英微弱的反驳:“请说我能听懂的话好吗?还有,能不能说点和审问还有任务相关的东西?早点审问完,我想早点回家。”
“家?你不是刚从横滨的家回来吗?”
“……我东京不能也有家吗?”
“你以为波本会放你回去那个安全屋?在说什么可爱的傻话呢?”
早川花英:“……”
不,波本到底在那边和琴酒胡说八道了什么啊!!!
结合之前波本那些变态行为……早川花英问:“这和这次任务有关吗?难不成组织实际上是社区居委会?还关心成员的私生活?”
“果然……牙尖嘴利。”
琴酒松开了捏着早川花英下颚的手,一道红痕在白色的强光灯下分外醒目……和诱人。
他不禁想起刚刚在隔壁,那个脑子完全被女人迷昏了头的波本。
“琴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放任训练基地里的谣言到底是什么心思?早川是我看中的,她是我的人。”
在那一瞬间,琴酒有想把波本直接崩了。
因为他不想和脑子不清的人说话。
不,这或许是波本故意表现出的伪装,故意混淆视听,影响他的判断。
琴酒哼笑了声:“福山那对胆小鬼,招的非常迅速。说吧,你带他们到租界做什么?后面为什么又要他们监视武装侦探社?”
他看了柔弱可怜的女孩一眼,“我不是那个被你勾引的脑子都坏掉的波本,不要对我说谎。”
琴酒从来不小瞧任何女人,组织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善茬。
而组织外的女人,柔弱就是她们最大的武器。
她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用眼泪来动摇人心,组织里的叛徒,他杀的最多的就是因为女人,想脱离组织过安稳的日子,哼,都在想什么美事?
早川花英在琴酒看来,就像是铃兰。
看似小巧洁白,可以被圈养在家中,但实际上,全身都是毒,就连水培根系的水
,也会沾染毒素。
不算剧毒,关键时刻却会要命。
早川花英在训练基地里短短几天展现出的韧性就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同。
她不是菟丝花,不会在超过她身体极限的训练里柔弱的大哭,想方设法的攀附他,利用自身身为女人的一切,来祈求他降低难度。
看起来吃不了什么苦的女孩,却以难以置信的毅力坚持了下去。
从这一点,他就不会小看。
琴酒冷漠的看了一眼被缚在座椅上的女孩,黑色的头发粘在瓷白的脸颊,那张漂亮脸蛋上的眼睛又黑又沉,本来并不夸张的胸部,因为绑缚的动作却分外诱人想要伸手去碰触。
或许,她已经不用那种外露的低级手段,只是存在着,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引任何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如同飞蛾扑火。
波本就是因为这样,才变得脑子除了女人还是女人,觉得所有人都是他的情敌?
早川花英没有一开始就招出来她让福山兄妹干的事,是因为,审问向来都讲究循序渐进。
没有人会把第一次拿到的结果当真。
审讯人员更相信在往复的询问中得到的答案。
“花英酱,永远不要把最终的筹码抛出呢。”
那个披着黑西装,水鬼一样的少年,在她和中也彻底决裂后,问她理由。
当时她非常干脆利落的表示,她就是讨厌黑手党,不,是厌恶黑手党。爸爸死了,她不想让爸爸失望。
港口黑手党时期的太宰治盯着她良久,忽然笑了:“幸亏那是中也,要是其他任何人,听到花英酱这个理由,都会觉得花英酱是在说假话呢。他们会把花英酱关起来,百般审问,非要你最后承认,你不过是看上了其他男人,那些话全是想甩掉他们的借口。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加过分的对待花英酱了。”
“但我知道,花英酱说的是真的。哎呀,天天生活在谎话组成的世界中,花英酱这种会简单直白的给出真话的人居然会被当成谎话。真是可笑的世界呢。”
原来,太轻易给出的真心和真话,是不会有人当真的。
早川花英一开始不懂,后来又经历了许多事,她发现,现实确实如太宰治所说。
对于人心,他看的太透彻了。
“做什么?”早川花英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波本说,他从朗姆那里把我要过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你们不是都以为我是他的‘小宠物’吗?我是人,不想做宠物不行吗?他既然不告诉我任务是什么,我自己去租界查不行吗?”
或许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太过认真,又或许是身处狼狈险境的女孩太过倔强不服输,琴酒盯着早川花英许久。
“你就是这样勾引波本的吗?”
早川花英:“……”
琴酒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了审讯室,让基尔和贝尔摩德来审问。
贝尔摩德把福山青松的口供递给琴酒:“那个小朋友还和之前一样没用。组织的训练基地每年拨那么多经费,就是这么训练人的?”
琴酒大略翻了一下,不置可否:“上次你骗走了他们家的传家宝,这次他还能对你说真话?”
贝尔摩德笑了笑,用手轻抚自己那头亮丽的金色卷发:“谁让男人的审美,总是那么一成不变。”
忽然,贝尔摩德倾身,“不过琴酒你,我就搞不清你的口味。哪天你要是看上谁,让我看看是什么类型的,怎么样?”
琴酒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福山青松交待,早川花英曾经让他们监视横滨的异能力组织武装侦探社,还带他们去了租界。波本,别告诉我,你这些都不知道?”
琴酒恶意十足的问,“如果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我可以肯定,你脑子确实坏了。”
安室透无所谓的说:“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琴酒,你会在意蝼蚁的挣扎吗?你连你杀过的人的名字都不记得,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那是我和早川之间的情趣,你不懂。”
“早川花英是港口黑手党的间谍吗?”
“你为什么问题老围绕着早川?”
被紧缚的金发男人没好气的反问。
琴酒觉得,波本现在脑子应该是彻底坏了。
他受够了一直鸡同鸭讲,伯-莱-塔被他抽出,手-枪保险栓因打开和关闭,不断发出“咔咔”的响声。
伏特加安静如鸡的在一旁。
完蛋,琴酒老大生气了。
寂静的审讯室只有手-枪的保险栓打开关闭循环发出的“咔咔”声。
这种声音就像倒计时,压迫着被枪指着的男人。
安室透沉下蓝灰色的眼睛,他现在希望给组织一个人设,就是为爱而疯狂的男人。
那以后,不论他为早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会有人意外。
波本?那个恋爱脑上头的疯子?
当然,这样所有人也都会知道,早川就是他的逆鳞,如果有人越过他去动早川,就要承受他不死不休的报复。
“好吧。我说,我不知道呢。早川是港-黑的间谍又怎样?”
琴酒停下拨动伯-莱-塔保险的动作,冷笑:“如果她是港-黑的间谍,我不介意一起把你们送下地狱。波本,你这次任务失败,是不是被港-黑的老鼠诱惑,完全忘记了组织的利益?”
安室透惊奇的看了琴酒一眼:“琴酒,你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难道是那种被女人迷的昏头转向,完全不顾组织利益的人吗?开什么玩笑?”
琴酒:“……”
刚刚一直仿佛中蛊了一样,恋爱脑上头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安室透甚至摇头:“琴酒,你这样仿佛看了三流狗血偶像剧的猜测太失水准了。你还不如猜她属于政府,你瞧,她爸爸不就是横滨政府的员工?死了报仇什么,简直是绝佳的卧底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