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波本你是真酒还是假酒—— by来风满楼
来风满楼  发于:2024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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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微微一笑,悄悄从一旁的医用移动小推车托盘里顺走一卷绷带,走到早川花英面前。
在早川花英反应过来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三下两下就把早川的双手捆住。
“这你可提醒我了,早川。”
看着女孩那充满怒火的双眸,安室透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
怎么办?以前以为早川是为了加入黑暗才加入组织,所以怎么对她,他都不觉得太愧疚。现在知道早川是政府
的人,再这么过分对她,显得他好不是人。
嗯,以前好像更不是人。
“早川,别逼我把你嘴也缠上好吗?乖。”安室透笑眯眯的摸了摸早川花英的脑袋。
早川花英:“……”
变态!绝对是变态!
这绝对不可能是降谷零!
将医药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安室透对那位黑医比了个把嘴闭严的手势。
一双蓝灰色的眼睛,冰冷又危险。
年轻的黑医本来就一直在旁边偷偷看热闹,他忙不迭送的点头:“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今天什么人都没来,老板下次再来啊!”
早川花英挣了两下,实在是挣不开。
她木着脸说:“放开我好吗?我不会乱动。”
等到通关口,她立马叫军警把这变态拦住!
她还真就宁可不回组织了,反正抓到一个组织代号高层,严刑逼供,肯定能从这变态口里挖出来点什么。
安室透亲切的拉着早川花英离开地下黑诊所,一路挑的都是没什么人的小路,哪怕遇见零星的偷渡客和黑户,他们远远看见安室透浑身散发的黑暗危险气息,也立马警觉的溜走。
在黑诊所不远处,安室透找到了被他藏在附近的白色马自达。
把早川花英推进后排座位,想了想,安室透决定还是用医用胶带封住了早川的嘴。
好像绑架犯……
指尖是女孩脸部细嫩的肌肤,蓝灰色的眼睛晦暗不明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他们的呼吸交错,离得很近。
早川花英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她恶狠狠的低头撞向波本的胸口,最好是能把他断掉的肋骨撞的更严重!
安室透抵住早川的动作,起身关上后车门,并落了锁。
拉开前门,系上安全带,从容的启动汽车,安室透声音温和:“我不信早川呢。”
不能说话,挣扎的头发都乱了的早川花英:“……”
Q引发的混乱和灾难很大,哪怕Q的异能力被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无效化了,造成的伤害和疮痍短时间也恢复不到原样。
港口黑手党这一次,就损失了一百多名部下。
森鸥外听着租界内的部下汇报,最终说:“中也,收回Q后,你先驻守租界吧。那里我们不能有失。”
“哈?”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他看向空荡荡的天空,白鲸正隐藏在他们头顶不知道的哪里,这种情况把他派去租界?
“上面那个不用我动手吗?”
森鸥外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曾经的学生似乎有些想法……我作为老师当然要成全他,那里可以让芥川去试试。”
又是那个自杀狂的计划吗?中原中也“嘁”了一声后,低下了头:“遵命,首领!”
安室透从通关口离开的很顺利,他当初进入租界时手续就办的很全,军警因为忙着收拾Q异能力引发的残局,对手续齐全的安室透就没多做检查。
大仓烨子还在一个一个恢复【灵魂的喘息】造成失去行动力的外国人,面对那些清醒过来疯狂抗议的外国人,她暴躁的差点直接拔刀。
还好有其他军警在拦着。
早川花英见大势已去,无法再次让军警把波本抓起来,也就不再费力。
安室透果然把车开到了租界外的海边。
他看着坐在后排座位,安静的过分的早川花英,所剩无几的良心再次感叹自己好像太不是人了。
他撕下医用胶带,解开束缚住早川双手的绷带,迟疑的说:“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吧。”
没办法,他必须把早川控制住。
否则他就没办法离开租界了。
那位军警小姐能放他一次,第二次再犯到她手里,绝对不会看在同僚的份上放他第二次。
那会显得军警太无能,完全是打军警的脸了。
早川花英气的牙痒痒,拉起安室透的手臂,狠狠就咬了下去。
力气大的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当血腥味浸染到嘴里的时候,早川花英连忙甩开安室透的手臂,呸呸的吐着嘴里的味道。
啊,好恶心。
尝到变态的血,她不会被传染吧。
安室透夸张的龇牙咧嘴一直“嘶嘶”的吸着凉气,好像被野兽咬掉了一块儿肉。
他小心翼翼的从车上取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早川花英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漱口,一直到嘴里再也没有血的味道。
“别装了,你那样并不能让我心情好。”
早川花英没好气的对安室透的夸张表演吐槽。
傻透了好吗。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古铜色的手臂上残留着深深的牙印,牙印上,有血迹在往下流。
早川花英漱完口后,瞥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活该!
没再夸张的表演疼痛,安室透又摸了摸鼻子,怎么办,他知道自己刚刚好不是人,但……他必须只能是组织的波本。
“你是怎么从烨子姐姐那逃出来的?”早川花英直白的问。
早川花英敏锐的发现,一直很变态的波本,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她莫名愧疚,但这就是她绝佳的机会。
如果波本是一副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你不能质疑的变态模样,她反而什么都不会问。
敌退我进,既然波本你莫名愧疚退了一步,那她当然不会错过机会的前进。
安室透说:“那位军警小姐本来要亲自审问我,对了,我的肋骨就是她打断的。结果正好赶上外面的人都疯了。听军警过来汇报的人说,是一个叫Q的异能力者?”
早川花英面无表情的说:“别问我,现在是我问你。”
安室透被这样的早川逗笑了,他手指微动,很想揉一揉这么可爱的早川的脑袋,但他知道他不能。
“然后我装做肋骨错位,声称再不治疗,肋骨扎进肺叶,我就要死了,然后留守的军警害怕我真死了就解开了我的手铐,我就趁乱跑了。”
这也是安室透给那位,被军警小姐吩咐,送他离开租界的留守军警的理由。
那位留守军警会把这个理由告诉军警小姐,达成串供。
这是东京官方的命令。
隐藏他的身份,那位军警小姐首先是军警,然后才是早川的烨子姐姐。
他不担心那位军警小姐泄密。
早川花英:“……”
淦哦,难道Q的事件还间接帮了波本这个混蛋变态?
怎么运气这么好!
“你从军警那里离开后,为什么直接往港口黑手党驻地那边跑?你的任务,难道不应该确保组织的任务成功吗?”
早川花英没有再纠结波本从军警那里逃跑的事,而是直接问了她目前为止最关心的一件事。
她真的不明白,那一刻,波本为什么选择的是让组织任务失败。
安室透看着早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早川以为我是那种完全不顾自己国家利益的人?”
“你在说什么笑话吗?”早川花英冷笑,“犯罪组织的高层,居然是爱国者?这是什么绝世大笑话,你看看你那满手沾过的罪恶和鲜血,害了多少本国人,居然说自己其实是个爱国者?你对的起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国民吗?”

早川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他张了张口, 没有虚伪的辩解说自己只是情报组,因为行动组许多时候都是根据情报组的情报来行动。
为了取信组织,他的情报害过多少人?
哪怕他每次都会将总结报告发送给警察厅的最高执行官黑田里理事官, 但文件夹内密密麻麻的报告,似乎是在告诉他, 那都是他手里的罪恶。
杀人的任务, hiro经手的比他要多的多。
hiro是行动组的狙击手, 最开始那一段,直面死亡的一直都是hiro。
安室透清楚,他绝对不能在hiro的面前露
出崩溃的情绪。
因为hiro比他还要艰难。
良心的谴责和把跨国大型犯罪组织连根拔起的信念交替。
现在的他不应该早就不会被这种话伤到了吗?
安室透很想笑一下, 轻松的把话题引到别处,但他真的笑不出来。
早川花英在质问完,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仿佛天地都被密闭的玻璃罩罩住,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很快, 耳鸣般的失聪过去, 大海的海浪声与邮轮汽笛声重叠着回到人间。
她看着金发青年,总觉得这时候的波本似乎很伤心。
早川花英没由来的内心一颤, 她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她在愧疚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因她的质问伤心?
波本那个变态居然会因她的话伤心?
这怎么可能!
沉默的, 只有风声, 海浪声的半分钟后, 安室透开口了:“我们回去吧。”
早川花英转回头, 盯着仿佛刚才无事发生的波本, 半晌, 只回了一个字:“……好。”
回到早川家,室内安安静静。
安室透目光转了一圈:“福山兄妹被你支去哪了?”
早川花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把这俩人给忘了,立马给福山茉莉去了个电话,“茉莉,你们现在怎么样?”
福山茉莉像找到靠山的家长,立马号啕大哭:“早川妹妹,快来救我们啊。”
早川花英一愣:“诶?”
福山茉莉手中的电话应该是被抢走了,一阵嘈杂声后,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呵呵呵呵,好久不见了,小花英。来,把你的人接回去,顺便把这俩的医药费结了。”
早川花英:“……”
早川花英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晶子小姐,您的医药费太贵了,那俩……要不然就送给您抵债吧。”
与谢野晶子没好气的说:“我要那俩蠢货干嘛?养着吃白饭吗?放心,没用异能力,就受了点小伤。怎么?这么不想来武装侦探社?”
“哪有,你们不是很忙吗?”
“忙,当然忙,所以赶紧把你的人领走!”
电话干脆利落的挂断,只留下”嘟一一“的忙音。
那边与谢野晶子电话挂的飞快,这边早川花英只好硬着头皮去武装侦探社。
完蛋,上一次去武装侦探社还是六年前,爸爸死后,她疯了般求福泽社长帮她找到凶手,她可以签合同,用未来二十年的收入只为换一个真相。
福泽社长没有给他答案,眯眯眼的名侦探想说什么却被社长警告了。
真相涉及政府内部机密,而武装侦探社和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无权对她说。
那之后,她再也没去过武装侦探社。
安室透虽然听不见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但也猜到出来:“要出门吗?反正现在没事,我送你去吧。”
早川花英看了眼波本的手臂:“你先把伤口处理下吧。”
真让波本带着那牙印去武装侦探社,被那一屋子聪明人瞧见,谁知道会被脑补出什么啊!她丢不起这个人!
安室透不清楚其中关键,倒是心情很好:“早川是在关心我吗?”
早川花英瞪着死鱼眼:“请不要随便脑补,好么。”
安室透笑了一声,找到医药箱,几下就把手臂的伤口缠好,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底下会是什么伤。
刚刚海边对峙的尴尬似乎被两个人同时不约而同的忘的一干二净。
早川花英坐在副驾驶给波本指路,他们很快就到了武装侦探社的楼下。
电梯升到四楼,敲开武装侦探社的大门,福山兄妹鹌鹑一样坐在会客沙发角落。
一头黑色海藻般卷发,身穿驼色风衣的男人,坐在他们的对面,笑眯眯的说着什么。
国木田拉开武装侦探社的大门,把早川花英和安室透迎接进来后,福山兄妹如同看见救星降临,眼泪汪汪的,早川妹妹,你终于来了!
武装侦探社的这位太宰先生太恐怖了!
问东问西的,他们差点把组织的底细都漏光了啊!
琴酒老大要是知道,绝对会杀了他们的!
太宰治转过头,热情的打招呼:“呦,花英酱!来啦!”
早川花英看着鼻青脸肿,仿佛被狠狠揍了一顿的福山兄妹,迟疑的问:“……他们这是?”
太宰治很热情的解答:“被Q影响的哦。谁让这几天他们为了跟踪敦君,树也爬过,叶子也摘过呢。”
早川花英:“……”
啊,确实是这回事。
国木田独步看了眼从进来后就一直安静没说话的金发青年。
总觉得这青年身上的气息危险,并不像什么纯善的好人。早川小姐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莫非有什么麻烦?
“早川小姐。”国木田独步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只见太宰治忽然起身,“啊,说起来,我现在还要去把Q找出来,国木田,你说对吧?我们得赶紧去。”
太宰治推着国木田就往外面走,在路过安室透的时候,两人目光交汇。
短暂的互相审视,之后,什么也没说的擦肩而过。
与谢野晶子听见外面的吵闹,打着哈欠从医务室出来:“啊,是小花英啊。来,把医药费结了。那两蠢货你赶紧带走。”
再不带走就要被太宰治玩死了。
早川花英乖乖去结医药费,交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晶子小姐什么也不问吗?”
与谢野晶子一愣,无所谓道:“乱步说那俩是你的人。小花英不是政府的人吗?有什么好担心的,肯定又是政府脑子一抽,想打人虎的主意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有社长在,也就只能打打主意了。”
早川花英:“……”
好吧,武装侦探社的压根就没把她和福山兄妹当回事。
害她还白紧张一场。
安室透看着驼色风衣男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绝对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哪怕洗过,曾经浸染过黑暗的味道,在他的眼中清清楚楚。
是个棘手的家伙。
武装侦探社居然能有这样的人,看来不简单。
太宰治在推着国木田离开后,又开始懒散的无所事事。
本来以为太宰治终于认真起来的国木田顿时觉得自己又被耍了:“太宰!你不是说要去找Q吗?”
“啊呀,那个啊,等等啦。”
怎么能留国木田在侦探社对花英酱乱问呢。
就国木田那种认真的性格,要是发现花英酱现在正处于危险中,肯定要唠叨一大堆。
如果时间退回到四年前,花英酱找他问关于“龙头战争”的事,他一定会对花英酱知无不言。
可惜,当时的花英酱怕他怕的要死,想都没想过找他要答案。
他当时还很期待来着。
期待着一心只想要答案的花英酱,走投无路,不得不请求他。
期待着放下所有尊严请求他后,得到真正答案的花英酱崩溃的样子。
一定超级美味!
那时候,他一定能拥有一起殉情的女性了吧。
真的好可惜。
谁让花英酱救了织田作呢。
他现在可是个温柔的好人,现在花英酱再找他要答案,他就不会给了。
江户川乱步抱着零食包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看到早川花英打了个招呼。
在早川花英说话前,江户川乱步率先开口:“别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这是社长大人的命令!”
早川花英:“……”
她并没有想问好么。
“别自欺欺人好吗?反正我是不会给你答案的。”江户川乱步把零食塞满嘴巴,“社长希望早川小姐你好好活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多找点有意思的事,何必追求一个不怎么愉快的答案。”
有意思的事是指卧底酒厂吗?
早川花英无语的看着头戴报童帽,披着小斗篷,一副福尔摩斯打扮的江户川乱步晃晃悠悠的回到靠窗的座位,继续抱着零食大快朵颐。
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并没有全部都在。
交完费,早川花
英也没有多逗留,领着福山兄妹就离开了。
车上,福山兄妹满脸纠结,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安室透通过车内后视镜,可以清晰看见福山兄妹的蠢样,他启动汽车,随口问:“怎么?还惹了其他麻烦?”
早川花英闻言,挑眉,从副驾驶座位半侧过身,看了眼福山兄妹。
果然,看到两兄妹满脸心虚。
早川花英:“……你们不会做了什么蠢事吧?”
武装侦探社应该没有他们两个犯蠢的空间吧!
福山青松期期艾艾,半天没吭声,福山茉莉满脸绝望:“那个名叫太宰的男人太恐怖了!早川妹妹,我们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实在是他太会套话了!”
早川花英:“……”
早川花英无所谓的转回身体。
她这一副多大点事的态度,倒是让其他三人好奇起来。
“早川妹妹,你不生气吗?不需要做什么补救措施吗?”
福山茉莉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
早川花英不在意的说,“不管你们说了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别让琴酒知道,你们对外说了组织的秘密就行。”
福山兄妹立刻赌咒发誓:“我们肯定不会让琴酒大人知道的!”
说着,他们两个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正在开车的波本大人。
安室透笑眯眯的说:“我没兴趣和琴酒闲聊。”
得到保证的福山兄妹立刻精神了,福山茉莉甚至八卦兮兮的问:“早川妹妹,你和那个名叫太宰的男人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你的消息那么好奇啊!”
早川花英:“……”
正在开车的安室透也笑眯眯的说:“我也想知道呢,早川。”

早川花英一边吐槽,一边飞快的想,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要不要给波本造成误会的假象呢?
早川花英目光移向波本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臂, 白衬衫被半撸起,绷带缠绕, 下面是她咬的牙印。
波本说……喜欢她?
对此, 她真的很怀疑。
“因为我是他的殉情目标哦。”
早川花英笑眯眯的说。
六年前到四年前那两年里, 那个身穿黑西装,犹如披着死神外衣的,病病的水鬼一样的少年, 总是安安静静出现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她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比喻。
不知道是从河里还是海里爬出来的, 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就这样混身滴水, 脸色惨白的出现在她面前, 对她发出殉情邀请……这不是水鬼是什么啊!
说实话, 每次看见那个野犬一样迷茫,发着呆, 孤零零水鬼一样的少年, 早川花英其实都不敢上前的。
不是对港口黑手党时期太宰治的恐惧, 而是……她怕她承受不住少年人迷茫的寄托。
或许当时的太宰治都没发现, 他以为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对他伸出手。
实际上, 在早川花英看来, 他一直都在寻找着一个也许是道标一样的东西。
那份东西会给他一个, 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答案。有关……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那份答案她给不了, 也给不起。
港口黑手党时的少年,是不可能在她这里找到活着的答案。
那位执着于拉她下地狱, 等待她受不了生活堕落下去的少年,正常来说,她是该憎恨他的。
但恨这种感情太沉重了。
爸爸死后那两年,精疲力尽的她只想听爸爸的话,好好活着。
努力的去生活。
去热爱生活。
她的世界和太宰治的世界从来都不是一样的。
她不可能给他答案。
“殉情目标?!”
福山兄妹同时大惊出声,这是什么神经病的答案啊!
但同时,他们居然又诡异的觉得,这像那个恐怖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安室透嘴角抽搐,他不确定早川是不是又在故意胡说八道。
前两天风见私下去找山中旅店的老板娘,以警察的身份例行公事询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打听情况。
老板娘目光漂移,风见立刻诈了老板娘一把,知道最近两天确实有几批人找她打听旅馆发生凶杀案时的情况。
老板娘当时说,之前一个小姑娘提醒她,可能会有黑|-|帮的人找来,所以,她就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警察问她,她自然知无不言。
当风见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把早川如何编造他和two是同母异父亲兄弟的狗血继承人故事时……他都被逗笑了。
早川花英转过身:“我可没骗你们。所以,他问什么,你们说了什么都随便。反正我又不可能真的去和他殉情。”
早川花英说到这里忽然一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也说不好啊。”
“欸欸欸???”
福山兄妹大惊。
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略微用力,白色马自达车头轻晃了下,很快又恢复原样。
早川花英转回身,目光不经意的扫了波本一眼,然后非常正常的目视前方。
脸上表情很淡,莫名有些冷意。
波本也是会因她那句“说不好”而有反应的吗?
在意的是什么?
是她的死,还是属于他的“小宠物”要去和别人殉情,这种不受控制感?
“那是个帅哥呢。茉莉,这样一个帅哥天天对你笑眯眯,嘘寒问暖,唯一有点奇怪的小癖好是,动不动就说一起殉情……但一看就好假不是真的吧,哪有活的那么开心的人会去殉情,肯定只是情趣吧?茉莉,要是你,你不迷糊吗?”
福山茉莉:“……”
不,她一点都不迷糊。
她对恐怖帅哥过敏!
琴酒老大就是最好的例子 !
早川妹妹,你清醒一点啊!
“就算是真的……和这样一个要颜值有颜值,要智商有智商,要能力有能力的极品帅哥一起在最好的年华,共赴黄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个世界……不也就那么回事。”
早川花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低落。
“妈妈,爸爸、奶奶,我的家人早就死光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早川!”
稍显严厉的声音,冷不丁的打断早川花英颓丧的自述。
早川花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虽然确实停下了自述,但这样的早川花英一看就非常不对劲。
福山兄妹大气儿都不敢喘。
刚刚车里愉快轻松的闲聊气息,瞬间因为波本的厉呵荡然无存。
早川花英嘴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波本,怎么了吗?”
安室透用力握着方向盘,手指动了动:“别说那种丧气话,早川。”
早川花英依然面无表情,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看都没看波本一眼。
“丧气吗?好像是有点。所以,去和个帅哥殉情也挺不错的。”
福山兄妹:“……”
早川妹妹,你好勇!
这简直是在波本大人雷点上蹦跶!
安室透呼吸猛然一滞,很快他反应过来。
不对,这是假话!他被诈了!
双手十指不自觉的动了动,安室透蓝灰色的眼睛忽然亮的惊人。
永远也不放弃的早川,怎么可能说的出那种丧气话。
她或许外表很柔弱,但她真的时时刻刻都不放弃的,在不利于自己的危险夹缝寻找出路。
例如现在……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闲聊,都在努力寻找对她有利的地方。
这样有生命力的早川啊……
安室透喉结微动:“我说过,我很喜欢早川呢。”
“啊,是吗?我以为波本您是在说笑。身为代号大人的您,喜欢我?真是受宠若惊。”
早川花英轻飘飘的说,她才不信波本说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早川。听见你要和别的男人殉情,我也是会嫉妒的好吗?”
本的声音太正常了。
和平时那种玩笑口吻说着喜欢没有任何区别。
这在早川花英看来,那句会嫉妒是再明显不过的假话,还不如那声“早川”的厉呵更有感情。
真嫉妒的人哪会这么冷静。
所以,比起她可能喜欢别人和别人殉情,波本更在意她会不会死吗?
早川花英:“……”
搞什么啊,这种要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那简直纯爱的不能再纯爱了。
只有那种卑微暗恋的纯爱小男生,才会不在意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别人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就好的吧。
但发生在波本身上……好奇怪好吧。
不对,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波本。
嗯,要从变态的角度。
所以是……所有物喜不喜欢他无所谓,只要他喜欢着,别死掉就好,否则就没的玩了,是这样的吗?
这就是波本目前对她的看法?
“您的意思是……和您一起殉情就可以吗?”
早川花英试探的问。
安室透失笑:“我还是更期待和早川一起开开心心的每一天都活着呢。”
果然,波本在意的是活着这件事。
早川花英双目微眯,至少她的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应该不用担心了。
“那可能有点难。”
早川花英声音冷淡:“就组织的危险性,不一定哪一天我就被琴酒一枪崩掉了。”
“只要早川老老实实,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安室透笑着说:“琴酒肯定不会在早川你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去大学里只为杀掉你。早川,回去念书吧。”
早川花英:“……”
她现在严重怀疑,波本根本不是喜欢她,而是想当她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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