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至于来羊城,我这边实在没办法安排,小茉也跟大嫂解释过来,一是随军难办,二是我俩都忙,安安乐乐都是他外公外婆帮忙看着。两老自己要做生意,还要帮我们看孩子,已经够累了。”
“若凤芹懂事,还好说。按凤芹现在的性子,过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这责任谁来担?”
“是是,大哥知道,大哥也没准备让她过去。”
兄弟俩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小心思是有点,但坏心肠是没有的。
毕竟是一家人,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能帮一把,陆长征还是乐意帮一把的。
陆行军回去的路上,一半高兴,一半羞恼。
高兴老三能给安排这么好的一条路,又羞恼刘玉枝的自作主张。明明都说了,不让孩子去羊城,让孩子摆正态度,先好好读书,她偏不听。
到家后,陆行军黑着脸对刘玉枝道:“你跟我进房来一下。”
刘玉枝撇撇嘴,把手中的锅铲给陆爱芹,让她接着把菜炒了,自己跟着进了房。
“你给三弟妹打电话了?”
“是啊,怎么?他们打电话给你告状了?不帮就不帮,还打电话回来挑拨什么?”刘玉枝语气带刺。
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个有出息的小叔有个屁用,巴望着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陆行军差点没气死,“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可能让大丫去羊城,你怎么就不听?孩子现在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没把孩子教好,就想把孩子送出去祸害别人?”
刘玉枝闻言,也炸了,“孩子怎么了?她怎么了?她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你要这么说她?她怎么就祸害别人了?”
在刘玉枝心中,陆凤芹还是那个经常帮她干活和带妹妹弟弟的好孩子,是她最贴心的的小棉袄。
“她怎么了?你没眼睛看?你刚才煮饭的时候,是爱芹帮你烧的火吧。”
“是,是爱芹烧的,烧火怎么了?凤芹上了一天工,累了歇一下怎么了?还不能让人歇了?”刘玉枝也不是没发现大闺女的问题,但是就这吵着架吧,那是绝对不能认的。
“爱芹也上了一天工,爱芹拿的工分还比凤芹多,一个13岁的小孩,挣的工分都比15岁的多。你说,有没有问题?”
刘玉枝撇嘴,“这挣工分,是能按岁数算的吗?老三小的时候,拿的工分不也比你多?”
陆行军:……这架没法吵了。
“你别给我别苗头,我们现在说孩子的事。”
“你看凤芹现在变的,吃要吃好的,穿要穿高档,用也要用大牌,干活还老偷懒,读书又不积极。你看她哪里还有劳动人民艰苦朴实的作风,整一个资本家的享乐主义。就这样的孩子,你还敢往羊城送?”
刘玉枝“哼”了一声,“这还不是你们家娶了资本家后代的儿媳妇害的。”
“你给我闭嘴!”陆行军暴喝了一声,把刘玉枝和竖着耳朵偷听的三个孩子都吓了一跳。
“你看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小茉她就算是资本家,那也是个热爱劳动又积极进步的资本家,她不管在哪一个岗位,都做得十分出色。”
“前进大队,拿着她当时上交的种植报告,给队里创造了多少收益?人大队现在还念着她的好呢。”
“人也没管过你孩子,你孩子没养好,你能往人身上赖?”
刘玉枝被陆行军吼得掉起了眼泪,“要不是她时常写信来说羊城的事,又时常寄些好东西来,孩子能想着要去羊城?”
陆行军一顿,有点震惊的看着刘玉枝,“人家孝顺,给老人家写信分享大城市的事,给老人家开开眼,有什么错?人家念着咱是一家人,给你寄些好东西来改善生活,你不记着人家的好,倒寄出仇来了?”
“刘玉枝,你可真是白眼狼啊!”
“我明天就去给三弟妹打电话,让她以后寄东西,千万可别给咱家寄,不然有人可要认为她那糖衣炮弹来腐蚀她了。”
“我看啊,变坏的不是大丫,而是你!就是你天天跟大丫说这说那,才害她变成这样。”
“自从小兰的工作给了你,你可就飘了,自以为有了工作很了不起,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了。自以为见了点世面,想学那些城里的工人干部?可惜东施效颦,好的没学到,全是狗屁倒灶势利眼的毛病。”
“你知道你这叫啥吗?小人得志!土鳖翻身!看你那轻狂样。”
刘玉枝被喷的呜呜直哭,气不过,上手挠起了陆行军。
“是我说的吗?是我说的吗?出了事就赖我?明明是你最先说让大丫去羊城的,我只不过是把你的话告诉大丫而已。”
陆行军一边挡着刘玉枝的手,一边道:“我当时怎么说的?你可说了原话?我当时是说,让大丫读书,如果实在考不上大学,就让人孩子去羊城投奔她三叔,是不是这么说的?”
“大人间的谈话,你自己嘴上没把门,要告诉孩子。这说也没说清楚,弄的孩子现在书也不想读,活也不想干,就想着去羊城。”
“既然都要去,那早点去和晚点去,有啥区别?”
“有啥区别?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早点死和晚点死,那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还有啥区别?这就是区别!你这个蠢货!”
“如果孩子认认真真上了学,真要考不上大学,也是高中学历。老三要给她安排点什么,也容易多了。你让人初中毕业就过去,能干什么?”
“说我是蠢货,你才是蠢货,老三一家势利眼,根本就没想过管你们一家,你们这样的累赘,他巴不得离的远远的。”刘玉枝怒骂。
“谁说老三不管?老三早给孩子们想好,只等高中毕业,就往部队安排。孩子本来有大好的前程,现在都被你教毁了。”
刘玉枝一顿,也不挠陆行军了,“老三说了把孩子安排进部队?”
“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可以把孩子安排进部队,不过还是希望孩子读完高中,现在部队也开始看重学历了。”
刘玉枝眼泪一擦,“进部队也不错,到时候去文工团,或当个话务员的,都挺好。”
陆行军“嗤”了一声,“就大丫这五音不全大身板,能进文工团?”
“那去羊城当个话务员也不错,毕竟大城市呢。”
“你怎么就绕不开羊城了?这一南一北,山长水远,关系是那么好转的?是我们本地的部队。”
“可她三叔不是在羊城……”
“老三在这边当了那么久的兵,能没点关系?”
“那也成,反正都是部队,她三叔能看顾得上。”
陆行军冷笑一声,“刚才还老三,骂人资本家后代,骂人势利眼,现在就她三叔了。”
“刘玉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势利眼!”
第378章 陆小兰告状
大家一个院住着,两口子的吵架声音也没特意控制,陆小兰和三老在厅屋吃饭,自然听见了。
这一路听下来,差点没把她气炸。
之前陆小兰在羊城,苏茉年节寄了啥东西回来,她也是知道的,好些还是她去准备的。
她们想着清溪县是小地方,买不上啥好东西,给寄些好东西回来,倒成她们的错了?
明明是自己心术不正,教坏了孩子,倒是赖在三嫂身上了。
这种人,就不该有亲戚,让她一辈子当孤家寡人好了!
她明天就得去给三嫂打电话,让她以后年节寄东西回来,别再给大哥家寄了。
现在的大嫂,可真是变的她都不认识了。在她印象中,大嫂一直是温和又勤劳肯干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陆小兰眼圈有些红。
早知道当初工作就算卖给外人,也不应该给大嫂的。
有些人,或许只有一辈子勤勤恳恳种地,才能保持淳朴的本质。一旦有了钱或者更高的地位,心性跟不上,人就飘了。
穷人乍富,腆胸迭肚!
陆小兰气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也对自家大哥大嫂感到失望。当爹娘的都这样,孩子们能不有样学样?
幸好大哥心里还算有数,不然以后她都懒得再搭理他们一家。
陆清安两口子脸色也不好,听听那说的什么鬼话,要是陆行军不驳回去,她肯定就过去骂了。
老大家的,藏得可真是够深的,要不是这次吵架说出来,她还不知道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平时看她和老二家的,每年也会往羊城寄山货,她还以为妯娌几个相处的还可以呢。没成想,老大家的竟然还怪老三家寄好东西带坏她孩子,可真是……白眼狼!
你要是怕带坏你孩子,你可以别要别用啊,这收了用了,反过来又说人不好,这是人干的事?
明天就让老头子写信,让小茉以后别给他们寄东西了。真是做好事还惹一身骚!
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个这样的儿媳妇。她当初给老大相看的时候,也是看对方父母都是老实人又有点手艺,这才定下来,没成想竟养出这样的女儿。
这人就不是个有福气,日子好点就担不住,看都闹出些啥事……
比起各自生气的父女三人,陆伯鸣的脸色就平静多了。
陆行军和陆卫国出生的时候,正是战乱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忙着暗中支援抗战,根本无暇顾及家里。陆清安两口子忙着养家糊口,也没精力管孩子,俩孩子基本是放养。
等建国后安定下来,两人已经是半大小子的,性子早就定了,再教也难了。陆伯鸣见他们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本性不坏,便也没多管,而是把精力放在刚懂事的陆长征身上。
四个孙辈,也就陆长征和陆小兰,受过陆伯鸣教养。尤其是陆长征,基本上算是陆伯鸣带大的。
对于前头两个孙子,陆伯鸣对他们是没啥大的期盼,能平安稳定过日子就行了。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终究是嫩一点。陆伯鸣承认,他确实是偏心陆长征。
毕竟人是他带大的,又最有出息,所以他手中的关系,他都给了陆长征。
但老大老二,他自认为也没亏欠。
这两个人在身边,靠着家里,经济上是占了很大便宜的。平时,家里有点好,他们三个老人能吃用得了多少?还不都是分给了他们两房。
奈何他们眼界太窄,为点东西总是闹出各种各样的事来。
老大和老二,都三十多快四十了,他懒得再管。
但几个曾孙辈,都还小,好好教,还是能成人的,但最好还是离这些拎不清的爹娘远一些。
所以陆长征给他打电话,他便把家里的情况如实说了。
所幸,陆长征也跟他想得差不多。
陆行军两口子吵完架,各自看对方都不太顺眼,不过还是先把陆凤芹喊过来,把事情跟她说了。
三条路,读书,下地,当兵,选一条。
刚才他们吵的时候,陆凤芹就已经听到了,早就做了选择。
读书,她实在不想读,她实在不是这块料;下地,她就更不愿意了,一旦下了地,就一辈子得待在陆家村了,还能有什么风光?
想来想去,也只能选当兵了!
当个话务员也好,也还算体面。她先干两年,到时候再求三叔把她调到羊城去。
只是陆凤芹没想到,她一进部队,就被丢去最艰苦的地方,狠训了两年。
“行,我明天就去跟你三叔说。”
“但我跟你说清楚,当兵,就是要去吃苦的。你要是吃不得那苦,敢给我当逃兵,或者不遵守纪律被退回来,丢你三叔的脸。那你就给我滚出咱家,以后都不是我陆行军的闺女。”
“听明白了吗?”陆行军声音很严厉。
“听、听明白了。”陆凤芹喏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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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陆小兰没去上工,直接骑车去了邮局,给苏茉打电话。
她这一晚上,差点没憋死,她得好好跟三嫂说道说道。
陆小兰时常跟苏茉通信,苏茉给她留过高第街那边的电话,让她有急事就打这个电话。
也就这么巧,陆小兰打电话来的时候,苏茉正好骑车从牌坊经过,徐阿婆赶紧叫住她,说有她电话。
等苏茉接了电话,陆小兰便把昨天的事一顿说。
苏茉:……
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刘玉枝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好大嫂的模样,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每年还会给寄山货来,她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她竟是这么想的。
可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别气了,小兰,以后我不寄了。”她又不是钱多得没处花。
这个时候,家族观念还是很重的,尤其是农村。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闹都可以,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的。
陆长征那么大的军官,如果只顾自己,对兄弟一点表示都没有,肯定会被人说,她不想陆长征在村里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再说,一年也就寄个两三次,说起来也花不了多少钱,没必要为了这点小钱,把事情做的不好看。
所以,苏茉一直以来也就这么寄着。大房二房,每年也会给她回一些山货。
她收到山货是很高兴的,她以为她们也是这样,看来是她想当然了!
“三嫂,我就是委屈。我们的好心,怎么到她嘴里就成这样了呢?”
“小兰,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别人怎么想,我们控制不了。知道以后,少来往就是。”
“要不是爹娘还在这,我都不想回来了。”就挺让人窒息的。
苏茉宽慰了陆小兰几句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苏茉挂了电话,便又去新铺子那里,等待定做的玻璃柜和招牌那些送来。
新店铺,除了原有的面点那些,他们还增加了熟食这一块!羊城人爱吃的叉烧、烧鸭、烧鹅、白切鸡,酱油鸡,猪头肉这些,都会有。
这附近的都是大厂,工人的待遇很不错,只要味道够好,就不怕卖不出去。
而做这些的师傅,也已经找好了,是国营大饭店之前的大厨。只是因为得罪了人,被人陷害排挤出来了。这两年没有工作,日子过得很是清贫。
苏廷谦找上门后,都不用多说,吴师傅就答应了。
吴师傅这两年也是憋了一口气,现在有机会让他做回自己热爱的事,他一定要好好做,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好好瞧瞧。
到时候,国营大饭店做的东西,还不如一个街边小卖铺卖的,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
当然,吴师傅的待遇,肯定就不能跟那些帮工一样,按天结算了。
苏廷谦给他开了80元一个月的工资,月休4天,节假日还会有一些礼品发放,反正跟着工厂差不多的来。
苏茉在新店铺等了没一会儿,做招牌的便把招牌送来了,苏茉检查了无误后,便指挥人把招牌挂了上去,然后又在招牌上挂好红布,等着开业那天再揭开。
招牌是新店铺的字号,叫“苏家食铺”。他们准备做成连锁的模式,以后再开的新店,也是叫这个店名。
随后,定做的架子,玻璃柜那些,也陆续送货上门,苏茉指挥人一一摆好。
这时,有两个路过的女工人停了下来,过来问苏茉:“靓女,你们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们这几天早对这里好奇了,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就这栋楼刷的雪白,还对着路的位置开了个大窗口,现在还挂上了红布。
“我们准备开个食铺,卖包子馒头糯米鸡这些小吃,还有烧鸭烧鹅白切鸡这些熟食。”
“我们后天一早开业,到时候两位靓姐记得过来帮衬。开业第一天,面点买二送一,熟食打八折,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得,我们到时过来看看。”两位女工说着便走了。
粤省本地人,大部分对穿的不太讲究,但对吃的,可是讲究的很。只要味道够好,多少钱他们都愿意去试一试。
所以后世才会有“食在广东”这样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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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陆长征又给陆行军打了个电话,确定陆凤芹要去当兵后,便让陆行军这边做好准备,过几天他会让陶培胜派人送申请书过去。
挂完电话,陆长征便给这边认识的人打了个电话。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陆长征第一次开口,那人自然没有不应的。
“行,到时候一定给你侄女安排个好去处。”那人道。
“可别,你听我说完。我这侄女,我大哥大嫂没教好,我是想着趁她还小,赶紧送进队里给掰正了。哪里辛苦,哪里锻炼人,就送哪里。”
那人一听,琢磨了一下,道:“倒还真有这么一个地儿,环境不怎么好,挺苦挺偏的,而且还得保密,估计一两年都不能跟家里联系。”
“危险不?”
“危险倒是不危险,干后勤的,但就是条件艰苦一些。”
本来,这样的工作,一般都是安排男兵去的,但有些工作,男兵实在干不了,只能安排女兵去。
部队女兵本来就少,这进来的大部分都是有些关系的,这样苦的地方,大多都不愿意去,不然也不会考虑新兵。
陆长征一听乐了,他就要这样的地方:“没问题,就去那里。兄弟,辛苦你了!下次过去请你喝酒。”
“成!不过这事得尽快,那边要人要的急。到时候人招来,我们怎么也得先训练一个月才能给人送过去。这两天尽快把申请表填了,送到武装部去,这几天就得过来。”
“行,那我先让老陶那送张申请表过去……”
两人把相关流程谈好后,又给陶培胜去了个电话。
当晚,陶培胜就把申请表给陆家送了过来,让他们今晚填好,明天早上会有路过的兵来拿了带到武装部去。
“这么急?”陆行军问。
“对,这次的兵是特招的,这也是老陆开口,才拿了个名额。”陶培胜道。
“好,我们今晚一定填好。辛苦你了,陶团长。”
“我跟老陆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陶培胜道。
“我提一嘴,你最好先跟孩子说清楚再填。开弓就没回头箭,这当兵可没外面想的那么轻松。若孩子吃不了苦,当了逃兵,对下面几个弟妹当兵都会有影响。”
他可听说要去的那单位挺苦的,小姑娘可不容易熬。
陆凤芹正好也在一旁,陆行军便把她叫过来,“你听清楚没?你去了,要是没做好,那影响的可不止是你,还有下面的弟弟妹妹。”
“你要想清楚了,确定要去,我就给你填这表。当然,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当了逃兵,我不会再认你,你也别回陆家村来,直接死外面就行了。”
陆凤芹脸色一白,咬牙道:“我想清楚了,我不会的。”不过就几个月的训练罢了,她能行的。
事情办了,陶培胜便回了。
次日一早,便有过路的运输车来拿了申请表,给带到武装部去了。
不过三天,武装部便来人把陆凤芹接走了。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陆行军还特意买了两挂鞭炮给放了。
陆凤芹脸上也带着笑意,姑姑考上大学的时候,爷爷放了鞭炮,如今她也能让家里给她放鞭炮了。
一家人把穿了新军装、戴了大红花的陆凤芹送上了武装部的车,直至车开出了视线范围,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后,刘玉枝有些奇怪的问:“之前老三参军的时候都没这么急,怎么这次这么急?”
“你没听人陶团长说,这次是特招吗?这是老三舍了面子,才要来的名额。”
“可我们主任的外甥女也选上了,她都没那么急。难道这特招的话务员,是不是……”去的好单位。
刘玉枝话没说完,就被陆行军打断了,“谁跟你说去当话务员的。”
“老三说了,凤芹去的是保密单位,从那出来,以后前途好着呢。”
“啥保密单位?”
“都说了保密单位,能让你知道是啥。”陆行军瞪了她一眼。
“那我们以后怎么给凤芹写信?”
“保密单位是不允许写信的,等凤芹从那里出来,她会联系我们的。”
“啥?”刘玉枝声音都高了八度。
“陆行军你怎么这么狠心,把闺女送去这么一个联系不上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能出什么事?保密单位也有很多工作的,人三叔能让自己侄女去送死?”
“你真是头发不长见识也短!老三替你闺女考虑着前程呢,你还在这里说七道八,你要有本事,自己安排去。”
“又要人安排,又要指手画脚,要不要让人给你闺女安排个军区总司令当当?”
“你以为你谁?脸这么大?人人都得供着你?”
刘玉枝又被陆行军喷了一顿,气得不行,拿了身衣服,骑了车就回娘家去了。
第380章 食铺开业+马小娟到羊城(修)
在陆凤芹等候当兵的时候,远在羊城的苏家食铺也开业了。
开业当天,苏奕远特意联系了舞狮队,在上班高峰期,在店门口舞了大半个小时。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又有精彩的舞狮,真真是赚足了眼球。
凡是路过的,都会停下来瞧上那么几眼。苏家食铺,就这样被附近的工人们记住了。
舞狮是粤省的一个传统,动荡年间被禁止了,运动结束后,风气放开,又被舞狮传人渐渐拾起。
只是被禁锢久了,许多事情,大家都在观望,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舞狮队重新练起也有一年多了,一直没什么机会可以出去展示。苏奕远去联系的时候,舞狮传人一口就答应下来,甚至连钱都没要。
但苏家也不是贪便宜的,谈成后,苏奕远便给包了10块钱红封。
舞狮队也知道机会不容易得,开业那天,舞得格外卖力,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展示了不少绝活,引了许多人停下来观看。
一时间,食铺门口那是围得水泄不通。
不过,都是看热闹的多,买东西的少。真正旺起来,是在夜班工人下班后。
夜班工人一般是8点下班,这收拾收拾出来,经过食铺门口时,已经八点一二十分了。
这时舞狮队已经撤了,但热闹的痕迹还在,苏奕远又拿了个大声公在那里喊“新店开业,买二送一”,一些家庭条件好又好奇的,便会停下来。
虽说厂里也有食堂,但吃来吃去,都是那几样,有条件的,还是会在外面打打牙祭的。
兄妹俩也是懂做的,早就拿了几个包子和馒头剪碎,饼也切了一些碎饼,用干净的碟子装着,见有人来,就拿竹签插一块让人尝尝。
这个时候,有工作的人还是比较体面的,尤其是大厂的,更爱惜面子,占便宜的少。这都吃了人家的了,味道也确实不错,大部分尝过的都买了。
很快便卖了一波。
装修的时候,把这边的厨房扩大了,垒了做烧味的土窑,又多做了几个灶台,吴师傅便在这边工作,朝八晚五。
快中午的时候,吴师傅的熟食也开始出炉了,整个店铺都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甚至外面经过的路人,都不少猛吸鼻子的。
没一会儿,一只只色泽金黄,外表酥脆,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的烧鸭、烧鹅、烧鸡、烧排骨等,被挂在玻璃柜里,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
这是,一对婆孙经过,那小孙子闻到香味,直闹着要吃。那阿婆没办法,便过来问:“靓仔,你们这烧味怎么卖?”
这边除了工厂,也还有一片原住民和家属院,平时路过的街坊也不少。
“阿婆,都是按斤称,烧鹅一块五,烧鸭一块三,烧鸡一块五,烧排骨一块二,猪头肉一块,叉烧一块四。”他们身后的白墙上,就贴了一张大大的价目表,只是阿婆不认识字。
“今天开业,一律打八折,今天买很划算,阿婆要不要来一斤试试?”
老阿婆眉头一皱,“怎么这么贵?价格都快比市场上翻一倍了。”
“阿婆,这不一样,我们这卖的是熟食,这一斤生肉,做成熟食也就八两左右。再说,市场上买肉得要肉票,我们这买熟食,不要票。”
“这要去小市场,这不要票的肉,生肉都得一块五。阿婆你说是不是?”
“况且,我们这做烧鹅的师傅,可是从国营大饭店出来的,你试过了就知道。”苏奕远说着,抽了根竹签,从玻璃柜里插了一小块肉递给那阿婆,让她尝一下。
“这花小市场买生肉的价格,能吃到国营大饭店大厨的手艺,简直不要太划算。今天还打八折,那就更划算了。”
那阿婆一吃,确实不错。她儿子是厂长,她也是吃过大饭店的人,确实不比那边的差。便道:“那来一斤烧鹅吧。”
“好咧!”苏奕远应着,利落的去斩了一斤烧鹅,用油纸包了,递给阿婆。
“阿婆,你拿好。你下次来买的时候,带个饭盒来,我给你浇点烧鹅汁,这烧鹅汁拌饭,可香了。”
在苏奕远给阿婆斩烧鹅的时候,苏茉和吴师傅也把其他熟食,切了些小碎肉出来,给那些驻足围观的路人尝了。
这些大都是附近的街坊,出去买菜的,虽然不是人人都买,但也有大半人买了。
“给我切半斤猪头肉,要猪耳朵那部分。”
“我来一斤烧排骨吧。”
“我要半只烧鸡。”
“行,你稍等!”
兄妹俩微笑应着,一个收钱和秤,一个斩和切,服务的那叫一个周到。
吴师傅见自己做的熟食卖的好,心里也松一口气。找份工作不容易,他真怕卖不出,他这工作又没了。
其实吴师傅那是多虑了,苏家卖的熟食价格比起自由市场来说,真不算贵。便宜的肉,那得要肉票,但肉票每月都是有定量的,但凡家里条件好些的,那肉票都是不够吃的,少不得要去小市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