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叶说完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苏白挠头，“总感觉这里其实挺安全的，要不要告诉老大？算了，等老大回来了说一声吧。”
驾驶舱内。
舒叶幻影一样穿过驾驶舱紧闭的门，看到的就是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两个闭着眼，靠着后背椅躺的十分安详的两个人。
呼吸很顺畅，表情没有狰狞，身体上没有出现尸斑之类的东西。
这两个人没有死，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怪不得飞机这么大动静，两个人一点声音都没出。
舒叶确认这点后就回了外面。
苏白正蹲在空中，银发一闪一闪，手不知道在戳什么，只是从背后看就是一副“我很无聊”的样子。
舒叶走近了些，陷入沉默，“……你在对诡影做什么？”
“啊。”
苏白应了一声，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身后诡流水一般没入他脚下的影子中。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诡影的样子太普通了，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形象和人设。它没有太阳一样的金发，没有彩色的瞳孔之类的就不说了，连这颜色都黑漆漆的，我想要那种颜色炸裂一点，一出场就吸引全场视线的那种诡异啊……这诡异怎么这么low，连变颜色都做不到。”
所以这就是你拿着笔在诡影上画画的原因吗？诡影如果有意识，会哭的吧。
对苏白这种对中二的坚持，舒叶不理解但不评价，她只是道：“影子怎么说？”
影子回来了，就说明附近已经探查过了。
说到正事，苏白正经了不少，“老大，其余影子都回来了，但有一批影子在一个地方失踪了。”
有变化就是好事。
最担心的反而是不论他们怎么探查，结果还显示一切正常。
这天都成这样还一切正常？
到底是谁不正常。
“走，去看看。”对苏白的实力舒叶还是很相信的，她没有犹豫直接让苏白带路，身后依旧带着飞机。
这两个人如果已经死了，飞机怎么样倒是无所谓。
但是既然没死，还是因为送他们去海域才出事的，能救还是救一下。
飞虹展开，黑色和红色的线条划过上空。
用飞虹赶路，到苏白说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一颗蛋。
一颗黑色的蛋。
当舒叶和苏白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蛋像是在空中又像是在地面，这片明显是诡域影响的黑暗中很难分清楚天空和地面。
如果用二重甚至三重诡域，舒叶觉得带着苏白安全出去不是什么问题，也是因为这样，从黑暗出现开始她才一直表现得不紧不慢。
她没有感觉到危险。
这一刻，舒叶和苏白的感觉是一样的。
“舒叶？”
蛋里有声音传来，说出的还是舒叶的名字。
里面有人，还是认识的人。
只是舒叶听声音认人的本事很一般，除非是屠阳那种懒洋洋欠揍的、苏白这种中二的，又或者海宁市警局局长那样一口一个“在下”的……
现在舒叶就只知道黑色蛋里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的女声。
这种带哭腔的声音让声音的分辩更加困难。
会是谁？
舒叶没有靠近黑蛋，只是就这样俯身，道：“你们遇到了什么？”
“是漂亮国的驭诡者！他们联合小日子过得不错国的驭诡者在我们去海域的路上埋伏我们！当时飞机上的人都被打散了，我被何川用诡域包住，但是我现在看不见他在哪儿，我也找不到其他人……舒叶，部长，我爸！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爸！”
这句话一出，说话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战婷婷。
至于这个黑蛋和黑夜……怪不得没有感觉到有危险……应该是何川驾驭的诡异，用来保护战婷婷的。
虽然确认了这一点，舒叶依旧没有靠近，她站在原地问战婷婷，“没有人发现你在这里吗？”
既然苏白能轻而易举发现，那些要致他们于死地的外国驭诡者数量不可能只有一个，说找不到才不对劲。
战婷婷的声音没有停，立刻回道：“我不知道！我刚醒来就是在这里，何川跟我说要出去找人帮忙，让我一定不要离开这里，我——”
“哈欠。”
战婷婷正说着，苏白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等等。”舒叶打断战婷婷，伸手按住苏白的肩膀把他往里一拉，她上下扫视着苏白，语气多了些急切，“两个哈欠了，不对劲，你之前熬了两天都没打过哈欠……是我去机舱里检查驾驶员的时候你遇见了什么？还是那些回来的诡影沾了东西？”
苏白也发现了不对劲。
脚下诡影本体突然浮现，直接附身，苏白整个人化为一道阴影。
“我不知道。”这个状态下，苏白的声音都变得诡异起来，“我好像只是——”
“苏白！”
话还没说完，苏白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
就这样消失在舒叶面前。
空中，一张巴掌大的白色照片从空中缓缓飘落。
照片中，一座灰白的城市安静矗立。
第445章 “噗！”
巴掌大的照片里是一座真实的城市，又或者是照片是通往这座城市的桥梁、通道。
“舒叶！你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的战婷婷终于问出了声，也是这一声让舒叶回过了神。
她收回凝视照片的目光。
不知道是时间的问题还是苏白进去后就进了寂静之城的房屋里，和上次能看到屠阳在屋顶晒太阳的景象不同，这一次舒叶没有看到苏白的身影。
又或者因为这里是蓝星，就算是寂静之城，也和复苏世界有一些区别？
舒叶不知道，她对寂静之城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她手里紧紧捏着照片的手微微松了些，接着把照片放进了口袋……不是放着诡档案之类的裤兜里，而是衣服里的内袋。
现在还不知道那些进入寂静之城的人是怎么被选中的，又或者他们触发了什么机制。
舒叶觉得后者的概率反而不大。
从进入这里开始她和苏白就基本没有分开过，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时间就是她独自一人去机舱那段时间。
对了，还有苏白派出去探查后回来的那些诡影。
说不定这些诡影在其他地方碰到了什么，然后把一些东西带了回来波及到了诡影本体，诡影又是被苏白驾驭，所以苏白才突然进入了寂静之城中。
“啧。”舒叶很是不舒服地咂舌，“还是被影响了。”
从刚刚收起照片开始她就在清空思绪，结果没多久就又开始分析苏白出事前后的问题。
这件事甚至让她在危险的陌生环境里愣神。
“冷静。”
舒叶喃喃着，眼神中的情绪波动逐渐平复，在极快的速度里恢复成了往日的样子。
她快速到了黑蛋附近，“战婷婷。”
战婷婷很快回应，“我在！你们怎么样了？刚刚怎么一直没有声音。”
看来这段时间对战婷婷来说也是一段冷静期，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之前哭泣影响留下的哭腔，有点闷，但是从说话的语气上听，同样冷静了不少。
这是好事。
舒叶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问道：“里面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我不能确定的，里面太黑了。”战婷婷措辞很谨慎，“我醒来后摸黑走了很久，在这段路程里我没有遇到其他人，我有出声喊过，没有听到回应。”
摸黑确实不能百分之百确认。
一个人在黑暗中直线行走的难度非常大，更不用说随着在黑暗中待的时间逐渐加长而产生的心理焦躁。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刑法叫小黑屋。
对向往光明的人类来说，黑暗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何川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没有。不止是何川，部长、阎良和花奴三个人都没有回来过，甚至是漂亮国和小日子过得不错国的驭诡者都没有出现过！”
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想到一个可能，舒叶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这些人全部都……”
不，就算所有人都被寂静之城影响，最起码有一个人没有。
舒叶扫视一圈，“安全，诡域，黑蛋。”
黑色的诡域，保护战婷婷的黑色的蛋，从进入这片诡域开始就没有察觉到危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
何川还活着。
活在外面，不是寂静之城！
但是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接战婷婷？
还是得确认一下，不过方法要变了。
苏白那种广撒网的探查是为了确认周围的情况，但是她不一样。
她的目的是出去！
脚下微动，血泊浮现，猩红光芒在舒叶眼底闪烁，意识诡能不用就不用，所以——
二层诡域！
一片黑暗中，红光化为一道长虹，在这长虹中有一抹银色飞速穿梭，接着穿透。
“噗！”
一片血红雨水般洒落。
苏白和舒叶进入何川的诡域后。
“何川你疯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肌肉男看着不怕死一样，施展诡域笼罩了海域进出口的何川。
出入口说是口，更是一个海港的港口。
范围之大，让肌肉男看见何川所作所为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找死！
肌肉男旁边还有几个人，都是漂亮国和小日子过得不错国的人。
能来这里的都是强者，也就是说他们都是驭诡者，还都是拥有诡域的驭诡者！
他们在这里偷袭而不是正面对决就是不想死，就算是驭诡者，他们会早死也不意味着想送死！
看到在展开诡域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紫腐烂的何川，所有人脸色骤变，眼中是骇然和惧怕。
“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只是来帮忙，事情败露和我们无关，我们也做到了我们需要做的，就先走了。”
一个身高一米六出头的中年男人眯着小眼睛，弯下腰鞠了一躬光滑，额头说话间反射出一道光，
说完这句话他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其余两个人做出同样的行为后也一溜烟离开，没有一点犹豫地飞速离开。
“胆小鬼！”肌肉男怒骂一声，转过身面向看着就离死不远的何川，“我们的行为受到国家意志的左右，这是我们不可控的，但你的意志得到了我的认可。虽然你瘦得和猴子一样，长得也有点不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海域的事情，我们或许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金发肌肉男叹息了一声。
何川笑了，说是笑也就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他的脸已经因为僵硬没有办法做出更大幅度的变化了。
“虽然你的认可不值一提，但是还是要谢谢，毕竟我的国家是礼仪之邦，就算是对未开化的野蛮人也会抱有一定的礼仪。”
何川说着双眼闭了一下，眼皮猛地抖了一下，迅速睁开。
一切都发展得太过迅速。
肌肉男发现了不对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何川继续道：“诡域我已经收不回来了，我们都很清楚，驭诡者在死前才是最强的。”
反正要死了，肆无忌惮地使用灵异力量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何川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就和死人一样，双眼里的情绪也在逐渐消退，变得死寂无神。
声音同样。
“我就要死了，安德鲁，做个交易吧。”何川身子和脸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直睁着，没有任何眨眼的过程，“把战天部长给我，我放你们离开。”
“……&%￥*（队长，不行！战天部长是这一次行动的总指挥，他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我们什么都没有带回去，那面——）”身后一个队员焦急道。
接下来的话被肌肉男，也就是安德鲁伸手制止。
他凝神死死盯着何川，足足三分钟他抬手，缓慢往后退着，“把人给他。”
“队长！”
“我说，给他。”安德鲁骤然扭头，锐利的眼神带着熊一样健壮的身躯，压迫到极致的气势扑向那名队员。
“我说，给他。”
明明只是看着，这名队员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安德鲁挪开眼神，队员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喘息起来。
很快这个人把被打晕绑起来的战天带了过来，来人低着头，“队——”
“噗！”
第446章 你这样我会被404
一柄银色长枪骤然穿出何川的诡域，飞跃而出，带着一去不复返的力道从这个人的身上穿透而过。
血液四溅飞落。
队员的尸体顺势落下，体内有灵异气息涌动。
这名队员体内的诡异因为身体的死亡，即将诡异复苏。
正在掉落的，除了队员的尸体，还有之前被他抓在手里的战天。
何川看见了，他想要去接住战天，但是临复苏就差一步之遥的身体让他没有办法行动。
安德鲁正要去接，下一秒人一个闪身离开了原地。
紧接着。
“噗噗噗！”
安德鲁周围的其他三个队员被突如其来的银色长针扎成了筛子，从头到脚，三个人体内的灵异气息同样开始波动。
明显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一幕安德鲁脸都黑了，这些人虽然背后都各有势力，有的还和他有些不对付，说实话人死了他还挺开心的。
问题是现在所有人都死了。
这回去他要怎么跟那些只知道利益的蠢猪们解释！
安德鲁咬着牙，“谁！”
何川同样不知道。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猩红的光芒肆无忌惮蔓延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盖了何川的诡域，之后甚至还在向外扩大。
警报声响彻海域上空。
红光下，一道道绳索从虚空飘出，精准缠绕上死去的几个漂亮国驭诡者的脖子。
这几个人体内波动的灵异力量戛然而止。
同一时刻，一道声音响起。
“刚好饿了就有饭吃，真是不错……感谢喂饭，欢迎下次再来。”
随着声音，舒叶从下方破碎出一块缺口的诡域里走出。
等她走到两个人附近，舒叶正要说什么，突然眨了眨眼然后打了一个嗝。
“啊，不好意思，吃撑了。”
安德鲁肺都要气炸了，他看着这个身体瘦弱但实力不可小觑的人，“女人，你是在挑衅我吗！”
舒叶：“……我说不是你信吗？”
看安德鲁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问题是舒叶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诡绳是她驾驭的，在她体内。
一次吃了三个有诡域的驭诡者，虽然压制意识诡分出去了三分之二，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灵异力量也是溢出了的。
诡绳吃撑=舒叶吃撑。
所以说，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过她一开始也只是想从诡域里出去，没想到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人提着战天不知道在和何川说什么。
然后更巧的是诡针形成的长枪在飞虹里蓄势待发。
没有多想，这长枪就扎出去了。
这也让舒叶又学会了一项技能。
飞虹对她来说一直只是赶路用的，相当于加强版瞬移，没想到用在武器身上就成了瞬间的定点打击。
定点狙击，恐怖如斯。
舒叶在心里感慨完后整个人更加警惕了，飞虹的定点打击太过突然，就算是她自己也很难防备。
发明出了一个技能却没有相应的限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将“如何限制飞虹定点追击”这一个课题放在心里后，舒叶看着被诡绳缠在腰上带过来的战天，确认人还活着，“战婷婷没事，我来的时候她还好好在你给她做的蛋里活着。你，战婷婷和战天部长都在这儿，阎良和花奴呢？”
完全无视了安德鲁。
安德鲁很少，或者说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无视他，更不用说成为驭诡者之后。
面对这样的舒叶，他气得金发都飘起来了。
正要说话，何川突然开口，“你该走了，二对一，你会死。”
安德鲁凝神，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我？”
如果换成他，他是绝对不可能放何川走的。
他虽然有些直接，但不是莽夫，他只是一直坚信绝对的力量可以粉碎一切阴谋而已。
何川的行为不对劲。
何川却没有解释，只是睁着眼睛，视线有些无神涣散，“还不走吗？”
这一眼让安德鲁将刚刚的不对劲暂时放在了脑后。
这种眼神……何川要死了。
一个能力强大到长时间使用诡域和灵异力量，甚至能一瞬间杀死三个拥有驭诡者的强大女人，再加上复苏的诡异。
这里确认不适合他继续待着。
而且这么长时间足够海域里支援抵达了，虽然全世界是个人都知道是他们偷袭的，但是没看见就什么都不算。
他确实该离开了。
安德鲁看了眼两个人，最后看了一眼舒叶，“你是强者，欢迎你来漂亮国，我会给你最上乘的待遇，让你身心愉快。”
这个语法和措辞。
舒叶眉眼动都没动一下，“你这话再描述详细一点会被404的，我是守法公民，再见。”
安德鲁会外语，不代表什么都知道。
刚刚这句话他就没有太听懂，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声，“我是认真的，我喜欢强者，你很厉害，如果你来我这里，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希望下一次见面能得到你的答案。”
说完人就离开了。
等安德鲁离开，舒叶用诡域扫了一圈周围，确认他没有半途而返。
不远处舒叶已经看到了赶来的其他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凝视着何川的眼睛，“……你的眼睛……你不敢眨眼或者说闭眼……”
这一刻舒叶想到了苏白在消失前的两个哈欠。
这不是个好消息。
这说明苏白的消失不是因为哈欠，他进入寂静之城的起因重新回到了0，完全的未知。
“你快死了。”舒叶道。
何川声音很虚弱，“是的，我知道，能帮我带句话给婷婷吗？”
第447章 猜测
驭诡者的死亡是必然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而这里的晚相对普通人来说却是早得不能再早了。
就像何川，二十多岁青年才俊，脾性很好，还有个心意相投的未婚妻……这一切在成为驭诡者后其实就已经成了泡影。
尤其是当战婷婷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
说起来，何川其实运气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在这之前的二十年他过得很幸福。
而被游戏选中的那些未成年玩家……
例如小雅。
七八岁，对社会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年龄就被游戏选中，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世界，没有人能帮助她，因为系统的原因她也谁都不能倾诉。
面对系统给予的身份带来的危险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
解决不了就是死。
解决了就是死得稍微晚一点而已。
说不上哪一个更倒霉。
舒叶从被诡绳提溜的战天口袋里掏出手机，很是顺手来了个指纹解锁，点开视频录制界面对准何川。
还没等何川说话又放了下来，“稍等。”
说着她关掉相机，点开了录音。
等准备好这些，舒叶面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状态越来越差的何川。
皮肉青紫，尸斑浮现。
“录音吧，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让她看了估计更难受，录音好一点。”
“……谢，谢。”何川像是卡壳了一样，等了等才说了两个字，而这两个也都说得极为僵硬，像是机器吐出来的一样，不带一点感情。
这个状态下一秒就诡异复苏舒叶都是信的，按常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关押何川体内的诡异，或者直接喂给诡档案或者诡绳。
舒叶蹙眉，没有动，就这样等待着。
“对，不起。我，没来得，及……部，长，很，好。忘了，我，我……”
何川的断句因为身体的僵硬也极为奇怪，一句话等说完了再回忆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而在几个“我”后，何川突然不说话了。
要复苏了？
舒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反手拿出背包里苏家准备好的金线编织的麻袋，准备在复苏后的诡异跑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前先关押。
何川驾驭的梦魇诡异能力太过强大，如果放任不管，最后一定会酝酿出最少覆灭一个省市的灾难。
甚至一个国家。
舒叶刚要动手，突然——
“婷婷，我爱你……杀了我。”
这几个字何川说得极为顺畅，和之前断断续续有些含糊不清的内容完全不同。
舒叶抬眼，“你——”
下一秒，何川突然闭上了眼。
闭眼，梦魇。
舒叶脸色微变，人一闪身出现在何川身旁，空中一根诡绳飞速落下缠绕上何川脖颈，接着一个金色编织袋就套了上去，收口。
压制，装袋。
一条龙。
同一时刻，脚下的黑色诡域消失了。
“真是。”舒叶看着还晕着没醒来的战天，再想到战婷婷，觉得有些头疼，“你这一死，这两个人我应付不来啊。”
正想着，舒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战婷婷也没晕倒，何川的诡域消失了，那个保护战婷婷的黑蛋也应该消失了……战婷婷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立马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
“为什么黑蛋还在？”
已知：黑蛋是何川用来保护战婷婷的手段，且何川已经死亡。
问：为什么诡域消失了，黑蛋却依旧存在？
死去的问答填空和简答题就这样袭击了毕业许久的舒叶。
“……嗯？战天部长，你终于醒了。”舒叶突然侧头，看着依旧保持着被诡绳吊着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战天。
战天听到这里才抬起头，“是你啊，你怎么知道……算了，灵异力量。”
战天在提问的时候就自己得出了一个答案。
他看着被舒叶提在手上的金色编织袋。
这里面不用想都知道，不是驭诡者就是诡异。
他看了眼周围，“你这是抓了一个国外的驭诡者？”
舒叶沉默了一瞬，“……这里面是何川。”
听到答案，战天愣住了，像是没听到答案带着疑惑看向舒叶，“何川？何川怎么了？”
“……”
舒叶沉默了。
所以她刚刚才说何川一死，战天和战婷婷两个人她根本处理不来啊。
最怕的就是现在这一幕。
她什么都没有办法解释，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战天沉寂下来，许久，深吸一口气，“其他人呢？阎良、花奴、何川、我和战婷婷是一起被袭击的。”
看起来是镇定缓过来了。
如果忽略掉他说起这些人名的时候颤抖的嗓音还有红了的眼眶的话。
舒叶选择了忽略。
这是一个在警局工作几十年的老警察，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虽然这么说有些冷血，但是警察的悲伤总是留在回家独处的那一刻。
在人前，他们必须是理智坚强的那一个。
“啧。”舒叶烦躁地咬了咬唇，“算了，本来还只是一个猜测，看你这副样子如果不告诉，还不知道之后要干什么。”
总感觉等海域的事情结束后，这个战天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感觉。
冷静有时候比歇斯底里更恐怖。
舒叶示意战天看脚底下。
只一眼战天刚刚整理好的冷静就消失殆尽，脸色骤变，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你不是说他们——”
什么他们。
怪不得战天一点都没有提到战婷婷，就算提也是放在其他几个人的名字里一起提，这是误会何川和战婷婷都死了。
想明白了这点也没有什么用，没有任何意义。
舒叶只是在战天期待的目光中道：“在你们被袭击的时候何川用这个蛋护住了战婷婷，之后发生了一些事，那些外国驭诡者死的死走的走，按照常理何川是已经死了，他的诡域也消失了……问题是这颗他用来保护战婷婷的蛋还在。”
战天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
看他的眼神，很明显已经有了猜测。
问题是他自己不信，偏要让舒叶说出来。
舒叶带着战天落地，等两个人都站在黑蛋面前，“战婷婷。”
“我在！舒叶，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怎么样了？”
“婷婷！婷婷。”听到女儿的声音，战天瞬间哽咽了，他一辈子在警察的事业上出生入死，无儿无女，这个战友留下的女儿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爸！”战婷婷却开心极了，“太好了，爸，你还没死！爸，你快点去找何川，何川这个蛋把我困住了，我现在出不去。你带何川来放我出去，我们得赶紧去找阎良和花奴，他们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寂静在蔓延。
第448章 承诺
长久的安寂让战婷婷好像明白了什么。
“……爸，何川他……”战婷婷说着停了下来。
虽然知道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但战天还是勾起了一抹勉强的笑，只是这笑衬得他脸色更难看了。
只是短短时间的功夫，他好像突然就苍老了下来。
之前那些精气神都不见了。
“没事啊，婷婷，爸爸在，爸爸在这儿。”
然而就算是带着笑容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没有办法作假。
这一次沉默的是蛋里的战婷婷。
许久，久到战天开始担心忍不住要出口的时候，战婷婷终于开了口，“不会的，何川没有死。何川是驭诡者，如果他死了诡域会消失，保护我的力量也会消失……他还活着。”
听起来像极了不愿意相信爱人逝去，在溺水前垂死挣扎的话语。
战天刚要开口，被舒叶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