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by花下青酒
花下青酒  发于:2024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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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冯夫人身边的嬷嬷,之前也是她?往许蔷借口居住的庄子上送的东西,只是都?被庄子上的人以借口挡了,没见到许蔷母子们,这次庄子上管事见不好推诿,才告知许蔷前两日就被接到侯府了。
这嬷嬷顾着?冯承学谋了实差的喜事,没留意侯府为何忽然将许蔷母子接到侯府却没往冯府报一声,只满心欢喜地来许蔷跟前报信。
若是往时?,冯承学总算有了真正的实在差事,而?不是跟之前似的只找了个闲差挂职,侯府这边肯定也欢喜,但现在却只流于表面的恭喜几声。
安阳侯夫人唇角含笑眼底不见笑意地说了两句场面话,“女婿这也是有正经差事,是好事。只是,我才接了宣哥儿和妙姐儿来,两个孩子讨喜可?爱,还没稀罕够,真是不舍得让你们回去,只是,女婿事大,那……”
安阳侯夫人还是想尊重?女儿的想法,说到此?处,特?意顿了下。
许蔷知道,她?此?次必须得回府了,虽然跟自己预期打算偏离了些,“今日天晚了些,来不及收拾行李,明日早上我便带着?孩子们回去。”她?对那嬷嬷道,“劳嬷嬷走这一趟。”
然后吩咐自己大丫鬟送这嬷嬷离开,送了个荷包过去,那嬷嬷得了打点,自然是一番欢喜地离开侯府。
“三姐姐这是不打算和离了吗?”
许菡得知许蔷要回冯府后,傍晚去了大房一趟,看着?丫鬟仆妇们忙里忙外打点着?箱笼,凑近了许蔷,低声问。
“嗯,”许蔷轻应一声。
“是不是为了宣哥儿和妙姐儿?”许菡知道三姐姐最开始回侯府,就是打了和离念头,现在却改了主意,便有此?猜测。
毕竟,她?知道不管是此?时?还是往后几千年,许多?女子分明一辈子婚姻不幸福,可?为了孩子也硬凑合着?跟丈夫生活,好些的或许会?在孩子成年后才离婚,而?此?时?如三姐姐一般为了孩子而?活的婚姻更多?了。
出乎许菡意料,许蔷却如此?说:“是,也不是。”
许蔷不觉着?这些对妹妹不能说,“若是和离,我是解脱了,可?到底对宣哥儿和妙姐儿不好,常接来侯府住是好法子,可?既然他们依然是冯家后辈,便与冯家脱不开关系,”除非断绝关系,而?这又?是绝对不可?能,便是她?和离,侯府和冯府也不会?成仇家,“既如此?,还是让他们在冯府生活,该冯府负担的便是他们来。至于我……”
许蔷冷笑一声,“做错事的是他冯承学,不守承诺,出尔反尔,我为何要为他的寡情让路。在侯府也好,在冯府也罢,只要我自己想开了,哪里生活都?一样。”
看着?眼前明显有些许*钮钴禄*蔷属性的三姐姐,许菡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姐姐这样子,分明是把三姐夫当做是个搭伙的了,褪去了曾经年少时?的情意,只留让人心酸的理智,“三姐姐……”
许菡更厌恶起冯承学来,都?是他,叫她?温柔的三姐姐伤了情。
她?知道,曾经三姐姐虽没有浓烈的只彼此?一人的情感,但对三姐夫也曾是怀着?情意,对夫妻生活也怀着?美好期盼,也过了一段还算是和美的生活,可?如今却被伤心伤情。
若不能守诺,为何要给?人期望的诺言,三姐夫真是混账!
看着?为自己不平的小?妹妹,许蔷反而?笑了,“好了,你三姐姐我好不容易想开了,你就别纠着?个小?眉头了。”
她?越是这样,越让许菡难过,握住许蔷的手,“那三姐姐一定要尽量让自己开心些。”
“嗯,我会?的,”许蔷拍拍她?的手背,“不管怎么说,侯府都?是我的退路,我不会?叫自己过的更不堪。”
是她?对婚后生活期望高了,早该认清现实,男人的承诺哪里就能相信。还好,比起大多?数女子,她?已经很幸运,有父兄可?以依靠。
许蔷回去冯府后,许菡也关心着?她?的消息,不过却一直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再生起。
反倒是又?过了两日,侯府出了些事,让许菡再顾不上许蔷那边。
如今十四岁,本该开始相看议亲的许如容,忽然有人上门提亲了。
原本,这该是一件喜事,毕竟有人相中了侯府的姑娘,可?见是姑娘得人喜欢,可?这求娶之人,却叫侯府又?惊又?恼。
“你何时?与怀年伯有过交集?”
有些沉闷的厅堂里,安阳侯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虽然她?知道庶女是个安分性子,不张扬,甚至低调地在外面从不展露过美的容颜,可?到底庶女长大,到了该相看年纪,她?为庶女的亲事也犯愁多?时?。
可?庶女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到了该嫁人年纪,是不是背地里为自己谋划过?若如此?,当真是她?错看这庶女了。
毕竟依着?庶女的样貌,正常一般人家恐护不住生出是非,嫁娶相看难。高门娶妻,庶女身份不够,只能为妾。或者还有一种,做他人继室。而?继室差不多?才正适合庶女,只有年岁大些官位上去又?有能力的方能护住这样貌美的妻子。
若不然,为何怀年伯口称对许如容相见便倾情,见之不能忘,望侯府能成全两人。何为成全两人,两情相悦方为成全两人,不然只单成全二字即可?。
许是媒人或者怀年伯为求娶故意如此?言语,但不管真假,都?让人不喜,“那怀年伯三十五六左右,已有子女,他此?番是续娶。”
安阳侯夫人的声音有点儿冷,许如容本被这莫名来求娶的事弄懵了,听到嫡母这话,显然是误会?自己与那怀年伯有什么私情,虽难过嫡母这般猜测,可?也知不是寻思?这些时?候,忙道:“母亲,我并不认识什么怀年伯,”便是这个伯爷名号,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尤其是听嫡母说,那位伯爷居然还是个三十五六,快要赶上自己父亲年纪的男人,还有了儿女,她?便是对未来夫君有过幻想,肯定也是与自己相当的儿郎。她?倒是害怕自己会?不会?因容颜过盛的缘故,嫁不到好人家,只能给?人做妾。
若做妾,她?宁肯自梳,抑或入青灯古佛。
她?姨娘的苦,她?不想再吃一遭,也不想这样糟践自己与人为妾。
至于给?官位高些的做继室,她?倒是从来都?没想过这种情况。
见庶女神情不似作?伪,安阳侯夫人觉着?许是自己想偏颇了,“嗯,我知道了。原本,你也到了该相看的年纪,我该早早为你操持起来,只是……”
许如容不用嫡母说,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微微垂了头,道:“母亲不用说,我知道您也是关心我的,是我的缘故,让母亲难做了。只是,阿容只有一点,不与人为妾。”
她?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最后两句,却很坚定。
安阳侯夫人目露些许满意之色,“我知道了,只是,你也要想好了,若不做妾,你的出身和样貌,普通人家护不住,一般官户人家的主母许会?取不中。”
其实,许如容的样貌,若是公开出去,喜欢她?的小?公子肯定少不了,可?能娶她?的公子们的母亲却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她?们心中的儿媳人选素来都?是端庄端方,模样周正即可?,容颜过剩反而?不喜。
甚至,为了样貌出众女子争斗,发生争执械斗甚至更为恶劣的事件并不少见。
若许如容是嫡女,便是模样过美,也还好,可?她?偏是庶女,姨娘所生。
姨娘素来被人看作?是以色侍人,作?为姨娘所生貌美女儿,总被人持以偏见,认为也如其生母一般以色侍人,恐自家儿子被儿媳迷了眼,被儿媳压下去。但若是给?儿子纳个貌美妾室就不同了,不仅可?以帮着?对抗儿媳,妾室还方便把控处置。
安阳侯夫人常与这些夫人们打交道,再清楚不过她?们的心思?,
便是安阳侯夫人这位嫡母,都?觉着?自家这个庶女本分守礼,并无逾越之处,反而?让她?多?怜惜几分。
便指点她?,“虽然这怀年伯年岁大了些,但做继室,倒是你的一条出路。”

第125章
许如容愣住,她从来没想过给人做继室,因做继室,就要做继母,毕竟能续娶的人,多?都已?有子女。
她便?是有些心机的,可到底是个十四岁少女,对未来夫君也有过憧憬,却从未想过进门就要做母亲,给旁的孩子做娘。
“我……”她不安,有些不知?所措。
安阳侯夫人摆摆手,“这事你自己?想想。我也不是说这怀年伯便是良配适合你的,只是觉着这倒是一条适合你的议亲路。”
怀年伯不仅有爵位,在朝中也有实差,任城门郎,这是关乎京城门钥的差职,故虽与怀年伯府无什么往来,安阳侯夫人也知?晓其官职。
只是,这怀年伯忽然来侯府提亲,她觉着有些怪异,说那?话竟是在哪里早见过许如容一般,可?这庶女外出?时,多?戴幕篱全身遮掩。
这般疑惑,她便?问?了出?来,许如容愣了下,忽然就想起乞巧节那?天,自己?的幕篱曾经掉下来过,除了那?一次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外面露过面,“可?能是乞巧节那?天。”
安阳侯夫人听完,倒也不再说旁的。
说实话,她还有些可?怜这庶女。
虽说女子当秀雅端庄,但时下京中风气并不如前朝一般苛刻,外出?必须戴上幕篱或帷帽遮挡,不得抛头?露面。时下女子穿胡服扮男装者,策马街头?都常见。
而许如容却恐容貌引出?争端,鲜少出?府,出?府也捂严实容貌,不能与同龄女孩儿们一般玩乐,她越是这样乖巧懂事也越让人怜惜。
正感慨着,有丫鬟进来禀告,“夫人,有媒人来咱们侯府向六姑娘提亲,人已?经往松鹤院去了。”
安阳侯夫人没想到,府里两个未议亲的姑娘竟同一天都有人来提亲,六姑娘许雪是二房的,按说不归她这个做大伯母的管,但她是侯夫人,也得过去看看。
便?对许如容道:“先回你院子里,怀年伯那?边我让人去查查再说。”
不管怀年伯的提亲是否合适,作为女方当矜持,对方第一次来提亲,多?拒绝。因此方才怀年伯那?边请来的媒人已?经被她以“年纪尚小?,府里还想多?留两年,过些日?子再说”为由,推拒了。
“是,劳母亲费心了,”许如容乖巧地告退,回了自己?院子。
她回去时,丽姨娘已?经等在她屋子里,焦急地转了无数个圈,见她回来,忙走近拉住她的手,“阿容,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有位伯爷上门提亲?伯爷,那?样的爵位,怎么会……是不是要纳妾室?”
丽姨娘说到最后一句话,已?带上颤音。
她缘何自女儿容颜初见妍丽,便?让她低敛,还想尽了法子交她一些自保的法子,就是恐她因容颜过盛引来祸端,引来针对算计,引来觊觎,被高门大户的人求了去做妾室。
自己?娘家不过普通,还未长?大便?引来许多?麻烦,后为自保委身安阳侯做妾。
自进到侯府,她并未凭着姿容去跟主母争夺,反而投了安阳侯夫人,帮她稳固主母地位,她自己?也得侯夫人在后宅庇护,虽换来安宁,可?到底与人为妾是她的不得已?和遗憾。
若有可?能,她宁做贫家妻。
她吃过的苦楚,肯定不愿叫女儿再重蹈,尤其女儿的姿容比她更胜。
她本身模样偏艳丽,才因此被侯爷喜爱,赐“丽”字为姨娘,女儿融合了些侯爷的五官,淡化了女儿跟自己?消失面容的艳色,却更添了几?分美丽。
随着许如容长?大,丽姨娘每每望着她似画一般精致的眉眼,都忍不住生出?几?分忧思。
“姨娘,莫急,”见丽姨娘急的差点落泪,许如容忙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在临窗的榻上坐下,“那?个怀年伯是续娶,家中已?有子女,母亲已?经回绝了。只是,母亲说,这倒是我以后相看的一条路子。”
随着许如容轻缓音调,丽姨娘的心渐渐定下来,只是依然带着担忧。
“那?这怀年伯可?是良配?”丽姨娘一直以来最担心的莫过于许如容的亲事,眼看着她一年大过一年,早该到了相看时,却没有适宜的,也渐渐心焦。
“母亲说,让人去查查看,姨娘您可?别着急,若是适合,母亲那?边会有成?算。”
丽姨娘点点头?,舒了口气,“是,有你母亲把持,”她最庆幸的是,自己?虽为妾,遇到的主母却是个端雅大气女子,只要自己?安分,女儿乖巧,还能得她看顾,因此越发叮嘱还年少的女儿,“那?你就听你母亲的,可?莫要擅自作为。”
许如容点头?,“姨娘放心,我都晓得的。”嫡母待自己?也算是疼爱了,她自然不敢跟三姐姐比较,但比起五姐姐,她已?经很得嫡母爱惜了。
小?几?上一簇火红石榴花开的正盛,映的许如容眉眼愈发昳丽,丽姨娘伸手为她扶了下鬓角碎发,眼中尽是疼爱。
“对了,六姐姐今日?也有人上门提亲,”许如容想起方才嫡母往松鹤院去前丫鬟的禀告,随意地跟丽姨娘说了声,“也不知?是什么人家?”
想来该是个适当的人家,毕竟六妹妹虽然跟自己?一般是庶女,却模样秀雅,富有才情,亲事不会差了。哪像自己?,高不敢攀附低不敢嫁入,还恐惹来纷争。
“哦?那?可?真是巧了,”丽姨娘也好奇六姑娘的提亲人家,便?吩咐小?丫鬟去打探下,“看看是哪家的公子。”
小?丫鬟脆脆地应了出?去,丽姨娘拍拍许如容的手,安慰,“阿容,莫多?想,有夫人和侯府,你的亲事不会太差,”幸好女儿虽是自己?这个不争气姨娘肚子里出?的,好歹是侯府姑娘,有侯府和夫人操持着,大体上该是过得去。
她又?细细地教导许如容,“这亲事好坏不说,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不说别的,看你三姐姐,当初也是夫人费心给挑好的人家,可?如今也是不尽人意。姨娘虽然只是个做妾的,没给人做过妻子,可?经历的多?了看得也多?,也知?道一些,夫妻之间,须得用心去对待彼此。你模样生得好,这便?是一个好处,别听那?些什么颜色好媚人以色侍人的蠢话,男人多?还是看重外在的,不然为何娶了妻子又?纳好颜色的妾。”
丽姨娘算是活的通透的女子了,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差点被强娶时,为自己?寻了安阳侯这个出?路,进府后又?快速投靠上后宅主母。
她不仅用妻子身份来教导许如容,更教她日?后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来抓住男人的心,许如容听得满脸通红,但却有些异议,“可?难道就只能做女子的去讨好男人吗?”
不知?是不是跟许菡玩的多?,不知?不觉地,许如容一些思想都受到许菡影响而不知?。
许菡虽是最小?的姑娘,可?早早招了上门女婿,本就是与时下男尊女卑颠倒,她又?有现代女性的独立,在许菁的亲事上,不时说出?些与时下相悖的言论,诸如,“四姐夫若是敢找小?,便?叫他做小?,”“我姐姐嫁给四姐夫,可?是离开了亲人去到一个陌生地方生活,姐夫您可?得好好对我姐,才对得起她离开家人跟你到你家里生活,这可?是我们侯府养了十?几?年的姑娘,真是舍不得”之类。
另有,她对许菁说“姐姐,若是四姐夫对你不好,咱们就不要他,这世间旁的不多?,就男人不缺,”“姐姐你与姐夫是夫妻,夫妻就是互相的彼此爱重,若是姐夫仗着自己?是男子,优势多?,当大爷,姐姐可?不要惯着她,姐姐既然是弱势,才需要呵护,哼,谁让咱们女子娇弱来着,或许,我除外哈。”
当时,许如容差点被小?妹最后那?话逗得大笑出?来,她们女子是娇弱,可?这肯定不包括小?妹,不说她那?一身武艺,这内心强大的媲美男子,或者更胜。可?,在她们心中,小?妹就是要人更疼爱娇宠才好。
当时,她忘记小?妹是怎么说出?最后那?一段话的,但当时是她们几?个姐妹坐在一处,那?时五姐姐还没出?嫁,她就很反对小?妹的话,觉着女子怎么可?以违逆夫君,那?可?不是贤妻好女子所为,甚至说,“阿菡,你将来要招婿,可?姐姐们是要出?嫁,你跟我们可?不同,不能乱说。”
但许如容却觉着小?妹说的很有理。
而事实上,姐姐们出?嫁后,眼见着五姐姐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一味地讨好夫家,自己?却憔悴地脸上没了真正的笑容,而四姐姐被四姐夫呵护地,幸福都快要洋溢出?来。
所以,她对丽姨娘道:“若是男子对妻子有心,不需要讨好,他也会爱护她,而不是需要妻子伏低做小?,却换不来夫君的心意爱护。”
丽姨娘不是个固执之人,是一直以来的观念所致,第一次听到女儿这样的说法,竟是愣了许久。
她忽然想起了二夫人王氏,那?真是敬爱二爷,可?二爷对二夫人却淡淡,还不如侯爷待侯夫人的敬重。
“也许是吧,”丽姨娘笑了下,摇摇头?,“世间夫妻千百样,许是这般,不过姨娘只是想跟你说,并不是要伏低做小?,有时候小?意温柔才是好法子。”
许是丽姨娘帮着侯夫人跟其他姨娘妾室们争斗惯了,她教导许如容的总离不开这些,许如容是个听教的,不管有无用,只都记在心里。
不多?久,丽姨娘派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回来,“回姨娘,七姑娘,婢子打探清楚了,来向六姑娘提亲的是一位普通寒门人家,那?公子姓葛,上面没有长?辈,族中供应科考,今春才中了进士,已?过吏部选,还没有官职。”
那?就是说,虽未授官,但也差不多?了,只是差些时间。
丽姨娘却是吃惊,居然有寒门子来往侯府求娶,虽是庶女,可?也不该是一般寒门子能攀附,便?听那?小?丫鬟道:“二夫人已?经应下亲事了。”

这么快,第一次提亲就答应了!
“是?,媒人进府后,过了垂花门本要?往松鹤院的,只是?后来改道直接去了二房见二夫人,二夫人应了亲事,就让人把媒人送出府了。”
这才是?重点?。
丽姨娘只微微一盘算,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怕是二夫人想要给六姑娘的姨娘添堵,半路截了媒人过去,为她应下了这寒门子。
但就算是?寒门子,现在?看来攀不上侯府庶出姑娘,若日后有能力?,又有侯府帮扶,日后也不会太差。就是?不知?道二夫人会不会暗中继续阻挠,是?不是?能阻挠二爷帮扶女婿了。而凭二夫人的能力?,二爷好权的性子,只要?那葛公子不是?个废物,二夫人未必会如意。
所以,许雪这门亲事,未必就似表面看起来的低嫁。
丽姨娘觉着许雪亲事还得有的闹,张姨娘可不是?个善茬,未必就能入了王氏这个主母的打压,“继续去打探着二房那边。”
张姨娘的确闹了一通,在?许成泰下值回来后,就把王氏擅自将来给许雪提亲的媒人截到二房,并应下亲事哭诉了一番,“二爷,妾身知?道您已经给阿雪寻摸好了人家,妾身也这样让人跟二夫人提了,可二夫人非说是?妾身故意拿二爷您压她,如今二夫人已经应下亲事,可怜我?的阿雪,日后只能嫁个贫寒人家。呜呜……”
许成泰铁青着脸,这个王氏简直是?坏他好事,他已经打算将许雪许给怀年伯了,一个不过中举还未授官的寒门子,哪里比得上怀年伯这样既有爵位又有实职的人做女婿,便是?怀年伯年岁大些,可许雪是?庶女,身份上还算是?高攀了。
“你先莫急,只是?口头应允了,回头找个由头再拒了这亲事就是?,”至于毁亲失信,也是?王氏。
他说完就要?往二房正?院去,却被张姨娘拉住了袖子,“二爷,算了,还是?别去了,免得让二夫人难做,就当,就当是?我?的阿雪命苦吧。”
许成泰好不容易才为庶女谋了一个适合她又对自己有利的亲事,哪里肯轻易被王氏毁了,看着张姨娘悲苦又努力?忍住的样子,想了想,干脆坐下,叫人去找王氏过来。
“这可是?阿雪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就随意就许了人,这亲事不做数,就说我?已经给阿雪许了怀年伯,”吩咐丫鬟,“你去请二夫人过来你们姨娘这里,就说二爷寻她有事。”
许成泰对王氏一直不甚喜欢,能容忍她,也是?看在?她毕竟是?自己嫡亲表妹份儿上,如今却坏了自己的好事,打算给王氏一个没脸。
毕竟,哪里有议事,是?主母被夫君叫到妾室院子里去的。
张姨娘现在?却顾不得欢喜许成泰对王氏的打压,震惊地站起身来,“什么?!二爷您说,怀年伯?”
见她这样子,许成泰还以为她是?高兴,他并不觉着就算王氏应下亲事,再让她反口是?多难的事,露出丝笑?意,“是?啊,我?为阿雪寻的亲事便是?嫁给怀年伯,虽然?是?继室,可怀年伯是?个知?冷知?热,又前?程可观的良人,他对咱们阿雪也极为满意。”
怀年伯喜欢诗情画意的秀雅女子,许成泰一直想让许雪以才情传出名声好说亲,得知?怀年伯对有才情女子多青睐后,他便寻了机会结识相交,隐隐将许雪才情并欲结亲的意思?透露出去。
前?些天邀他过府,便存了让他相看许雪的意思?,当然?,他做的十分隐蔽,并没有上赶着,只是?让怀年伯偶然?看到许雪,“你还记得前?些天我?请同僚来府里,让你叫阿雪出去一趟,那便是?让怀年伯相看下咱们阿雪。”
比起王氏,许成泰对温柔小依又懂事体贴的张姨娘更为中意喜爱,虽然?她所生的一双儿女,儿子过于内向木讷些,让他觉着不如长?子,但唯一的女儿许雪却乖巧懂事,让他很满意。
当然?,他更满意,许雪可以为他在?仕途上带来助力?。
张姨娘微微垂下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和意味不明的光芒,而后抬头,不敢置信地样子,“可是?,可是?怀年伯今日来提亲,求娶的却是?七姑娘啊,虽然?侯夫人没有应下,可到底是?在?那位葛公子之前?,只是?怎么会是?七姑娘,莫不是?弄错了……”不知?想到什么,张姨娘忽然?哭了起来,“莫不是?下人传错了话,还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若早知?道……妾身一定?拼着被二夫人责骂,也得阻拦下来,都?是?妾身无能,坏了阿雪的亲事。”
许成泰也懵了,“什么七姑娘?怀年伯今日来提亲了?提的是?阿容?!”
“是?啊,”张姨娘期期艾艾地哭了两?声,很是?悲伤许雪错失了一门亲事,“莫不是?二爷与怀年伯提及阿雪时,说错了排行,生出这样的误会出来?早先就听伯爷您给阿雪寻了一门好亲,妾身还欢喜您这般疼爱我?们母女们,可怎么就……”
“不可能,我?说的就是?阿雪,虽然?没有点?出阿雪闺名,可却说了是?我?所出,这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是?行六的阿雪,”许成泰想要?利,还很要?面子,跟怀年伯提及许雪时,都?隐晦而含蓄,就连上次请怀年伯来侯府,也只是?暗暗引着他见了许雪一面,并未放到明面上言明,毕竟若是?亲事不成,还要?维护许雪的名声。
“莫非是?怀年伯府上的下人弄错了,还是?媒婆出了岔子?不,不,不像。”
许成泰想到,既然?怀年伯有意求娶,该提前?与自己打个招呼,就算儿女亲事多是?后宅操持,可事情是?自己这边与怀年伯牵线,他该提前?告知?自己一声。
才想到这里,便有仆妇进来,“二爷,怀年伯府来了位管事,要?见您。”
许成泰闻言,看过去,“来的是?什么管事?”
“是?怀年伯爷身边的大管事。”
许成泰有了些预料,看来是?怀年伯为上午提亲一事,怕是?真的弄岔了人,既然?是?大管事,男子,他便要?回前?院见人,张姨娘还在?擦拭无声落下的泪珠儿,便安慰她,“我?去去就来,你先莫多想,总不会委屈了阿雪。”
“二爷,您快去吧,妾身晓得了,”张姨娘温顺地应下,“不管如何,莫要?伤了二爷与二夫人的和气?,阿雪她……许是?这孩子命里如此吧。”
面上更是?流露出,不然?,怎么提亲的姑娘序齿这样简单的事还能弄岔的神情。
只是?等许成泰一走,张姨娘立马转了副模样,姿态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嘴角露出轻松又喜悦的笑?容。
她的贴身嬷嬷也是?许雪的奶娘谷嬷嬷凑过去给她捶着肩,“姨娘这下可放心了。”
“嗯,差不多,”张姨娘舒了口气?,看向二房正?院方向,露出抹略带着快意的笑?容,她就等着看王氏接下来怎么倒霉,面对二爷的怒火。
这么多年了,王氏一直处处打压作难她,抛去明面上利用主母身份惩治她冬月里跪在?冰冷石板路上,请安时酷暑中暴晒多时这些手段,背地里克扣她院子里的份例,让下人刁难挤兑她,若不是?她能有些手段,得二爷的心,恐怕早就不知?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二房的其他几?个姨娘,眼红她生了一对龙凤胎,也没少?给她使绊子,若如此也便罢了,可偏偏二爷他还想拿她的阿雪去换好处。
儿女就是?张姨娘的依靠,也是?她最在?意,不能让人算计了去的,她绝对不允许二爷拿她的阿雪去换前?程好处。什么高门大户,她最是?吃尽了这后宅的苦,这还是?侯府算是?安宁些的门户,其他高门后宅不知?比侯府更腌臜几?分。
张姨娘不想她老实没什么心计的阿雪葬在?那吃人的后宅里,倒不如嫁个寒门子,靠着侯府的门楣让阿雪日后在?婆家挺直腰杆子做主母,而葛公子就是?最好的人选。尤其怀年伯那样的……
“还是?姨娘您擅谋划,早早就定?下了葛公子,只要?日后二爷再帮着葛公子打点?些,六姑娘定?会过的舒心如意,”张姨娘所为,自然?是?谷嬷嬷经手,“可笑?二夫人,还以为给姨娘和六姑娘您添堵,坏了六姑娘亲事呢。还有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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