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自家大哥哥点点头,道:“侯爷明理。阿漠与?我家小妹已经定?亲,不管是娶妻还是入赘,都是我们侯府的人,郑通如此侮辱他,便是看不上我们安阳侯府,侮辱侯府,还差点惊吓到我侯府姑娘们。若不然,我便叫人往郑郎中府上去一趟,问问郑郎中府上如何教导后辈子侄的。”
说起来,郑通比许蔚小不了?四五岁,但却被许蔚做长辈模样一顿说教,见?北定?侯居然跟自己撇开关?系,一点儿也不帮忙,气道:“不过是个入赘的小白脸,我就说几句怎么了??但你们却要把我扔进湖里去,还恐吓我,你们是侯府,我们郑家也不差,我姐姐可是大皇子的人,惹恼了?我,小心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许菡没想到这货跟个小强似的打不死还膈应人,叫嚣,小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再给这家伙好看。
郑通眼尖地看到,吓得?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还放狠话,“你,你们给爷等,等着……”
这色厉内苒逃跑的样子,让许菡都无语,就这熊样狗胆,怎么就总蹦跶着找林漠不痛快。
郑通都跑了?,他身后跟着的狗腿子黄二等人自然不敢逗留,也都撒丫子跟着跑了?,呼啦啦一群人,只除了?两个。
许菡看着虽走的也快却没有跟着跑的王津,从头到尾也没见?他跟郑通那些狗腿子一样叫嚣,只是阴沉着个脸不远不近地站着,觉着怪怪的。
这王津跟郑通看着不像是一类人,那次王津还利用过郑通,如今居然跟在郑通后面做跟班,却又不像个狗腿子样儿,便跟林漠嘟囔了?句,“看那王津奇奇怪怪的,他怎么跟在郑通后面做跟班了??”
林漠对?多次挑衅找他麻烦的郑通还算是有些了?解,况且方才郑通也提到了?,“郑通的嫡姐进了?大皇子府做侧妃,大伯父被提至户部做了?郎中,他这就抖起来了?,王津,估计也是看中了?郑通如今比往日地位高?了?。毕竟王津只是伯府庶子,跟备受郑府疼爱的郑通没法比。”
“那也没必要去巴结郑通吧,而且看王津的样子,不大像是郑通跟班,”许菡还是看王津觉着别扭。
因北定?侯还在,两人音量不高?,不过他们旁边的钱多满听到了?,凑过来说:“这个我知道,听说王津要被伯府赶出来了?,他投了?大皇子门下,所以就跟郑通走在一处了?,他也的确算不上郑通的跟班。”
钱家虽不在官场,但作为商人,却是最重消息,因此一些旁人都不知的小消息他们都会?打探出来,以免不小心惹到不能惹的人。而郑通因与?林漠不对?付,与?钱多满和郑益也就不和了?,钱多满便多掌握些郑通身边的消息。
许菡闻言,十分惊讶,“王津要被伯府赶出来?他做了?什么坏事?”
她这么问,也是因为王津给她印象就不是个好货,尤其已经有过加害林漠的前?科。纵使那次是被王凝儿拿捏住他姨娘要挟他,可他若是个心性正的,就不会?按王凝儿说的去做,肯定?有别的可以保全住他姨娘法子。
“这个不知,”钱多满手下人虽打探消息,但并?不是什么都能打探知晓,“只知道忠勤伯府二爷要将王津给赶出伯府,对?了?,他那个姨娘好像病的不轻,快不行了?。”
许菡忙看向正在跟北定?侯说话的许蔚,想问问大哥哥知不知道这事,但现在还有北定?侯外人在,不好问,便只能先按下。
北定?侯其人以战功卓卓闻名,常年边关?征战厮杀,煞气威严,但此时许蔚与?他坐在一处,却并?未这威势压下分毫,“久闻北定?侯爷威名,只可惜一直未曾得?机与?侯爷结交。听闻侯爷不日将赴东南沿海抗击倭寇。”
许蔚虽是文?人书生,却对?守疆卫国的将士从心底敬佩,尤其北定?侯方才对?那郑通毫不辞色,虽看得?出他似乎对?这郑通表姑父身份不喜,但也知他原配去世,并?不多问。
双手端一茶盏抬起,大袖交错,“以茶代酒,敬侯爷护我大周江山安稳,提前?预祝侯爷战即捷!”
见?许蔚虽温文?尔雅,却也豪胆正气,北定?侯举起茶杯,“安阳侯世子客气,我也是尽职而为。借吉言,当尽力而为。”
两人抿一口茶,放下,许蔚含笑道:“我家中三弟如今也在边关?,虽不是最前?方,已足叫家人挂念,侯爷多年驻守边疆,辛苦可知。”
大哥说的对?,正是有了?戍守边关?的将士们,他们付出的血汗和生命,才叫大周朝百姓有安稳的生活的保障。
尤其北定?侯爷将要去沿海抗击倭寇,那不就是小日本鬼子们么!
小日子们简直是强盗土匪,一直侵犯我华夏领土,就该狠狠将他们赶杀出去,打的他们屁滚尿流,叫他们永不敢再侵犯我华国土才好!
许菡对?一向对?保家卫国的兵士们很尊敬,忍不住点了?点头,“边关?将士们才是最让人敬佩的,”当初四姐夫能被父亲取中,便有他曾往边关?驱逐鞑靼为大周朝安稳拼搏过。
不说自家父亲也曾在边关?上过战场,她外祖一家现在仍在边关?驻守隘口,“我外祖家都是边关?武将,我就很为他们骄傲。”
小姑娘毫不掩饰自己对?将士们的赞佩,虽有亲人之故,却也发自内心对?将士们的敬佩,这让在京城中总被视作边关?贫寒之地所出的武夫粗鲁,连婚配相看总被闺秀们瞧不上的北定?侯很稀奇,不由问,“这位是?”
而且,看亭子里其他人似乎也满是赞同神?色,当真?是让北定?侯这次回京后被奚落看不上,觉着奇特?。
当然也有不少人也对?边关?武将报以善意,也很尊重他们,并?无轻视贬低,但像亭子里这些人全都差不多一致的情况,北定?侯还是少见?。
北定?侯比诸人年长,不是一个年龄阶层,本就在京中呆的时间少,加上与?安阳侯府并?无往来,只认识一个世子许蔚,其他都不识。至于?戴着幕篱包裹严实的许如容,虽那次在忠勤伯府有些交集,却连她名字都不知,更?不知是安阳侯府上的。
“哦,对?,看我,忘了?给侯爷介绍了?,”许蔚歉意两声,动作优雅地散开袖子,从钱多满和郑益起,一一将亭中诸人介绍过。
最后便是排行最小的许菡了?,他还特?意把林漠和许菡放在了?一起,“这是我最小的妹妹,阿菡,这是阿漠,是阿菡未婚夫婿。因阿漠日后是要做我们侯府上门女婿,便成了?方才郑通嘲笑无礼的借口,今日并?不是第一次,而是多次发生过。因此小妹等才如此气愤,侯爷莫见?怪。”
“确是过分了?,”北定?侯也不喜郑通,况且也是他们无故找茬挑衅在先,被人打了?都是该的。
第117章
许蔚又道:“方才听那郑通唤侯爷表姑父,虽可能这人与侯爷有些?姻亲关系,但我观此人心性不正,侯爷莫要被累及污了名声。”
北定侯知道许蔚的意思,他虽不在乎名声,但也不想被人累及,尤其还是郑通这人,“多谢世子提醒。”
再看许如容那边一眼,不由暗暗感叹。
原来,当年那个跟自己差点被伯府人算计的小姑娘是安阳侯府上的七姑娘,跟当初临危不惧不同?,还是个谨慎低调的性子,看她那一身幕篱遮掩严实,该是不想因貌美生出意外引来麻烦。
许如容此时也早认出了北定侯,正是忠勤伯府那次遇到的男子,高大的身量,尤其黝黑肌肤,实在太好认。只那件事对?两人都不是好的回忆,便息了上前?相?认心思。
北定侯今日是被友人约了在此相?见,因此也不多耽搁,与许蔚聊了会儿,便起身告辞。
因北定侯与许如容两人都未有多余动作,许菡起初也没多想什么,直到北定侯要走,她也猛然想起,这个北定侯不就是两年前?忠勤伯府与自家七姐姐有过交集的男子吗?
这么一想,她忙坐到许如容身边,凑近她耳边低声问?了出来。
许如容隔着?幕篱,也正望着?北定侯离开的背影看,忙收回视线,轻声道:“嗯,是他,我也是才认出来。”
“还真是啊,”许菡也没想旁的,“难怪我觉着?那北定侯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侯爷还挺不错的。”
许如容轻应一声,不好对?外男多加妄论,但心中却是赞同?小妹妹的看法,他真的是个正直的人。
渐渐地,许菡发现,有人总朝他们所在的亭子处张望,起初,她以为是方才郑通闹了一通的缘故,但后?来却觉着?那些?人看过来的方向似乎是她七姐姐处。
“大嫂,”被人不住打量盯着?望,许如容隔着?幕篱都感受到目光,恐生出变故,对?坐在许雪旁边的温兰惠道,“要不我先回府吧。”
温兰惠倒是没留意到有人打探的目光,“这才不到晌午,阿容可是哪里?不适?”
许如容正要以身子不适为借口回府,却被许蔚看了出来,“阿容可是担心有人打听你?”
想来是方才阿容幕篱掉下时,被人看到了容貌,对?于庶妹的谨慎,许蔚反倒心疼两分,“不必,有大哥我们在,不会叫人来打扰你。你难得?出府一次,好好玩。”
这庶妹容貌生的过好,怕引来麻烦,惯常不会出府半步,自在后?宅,叫人看着?也怜惜。
许菡也觉着?自家七姐姐中闷在府里?,好容易出来玩一趟,索性挨着?她坐住了,“七姐姐放心,我保护你,谁要赶来招惹,看我不揍他的!”
说着?,她还晃了下有些?许肉窝的小拳头,一张俏丽的脸蛋上凶巴巴地。
看着?越发往凶残道路上狂奔的小妹,许如容忍不住扶额。她娇软可爱的小妹妹,以前?被自己装扮可爱的小妹妹还能给还回来吗?
许蔚嘴角微抽,轻咳一声,“阿菡,有我们在,你就不必亲自出马了啊。”
虽然他也乐见小妹妹有了武力值能自保不会被欺负,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虽然已经招了阿漠为女婿,阿漠也爱护她,可也不好传出个凶残名声。
这明显是大哥哥特意哄自己的话?,许菡倒也不在意,反正谁要来找她七姐姐不是,她定要给人好看。
她七姐姐这么娇软的美人儿,身边就由她来充当护花使者好了。
听到她说自己个是护花使者,把众人乐的大笑。
作为林漠好友,郑益和钱多满自然是知?晓许如容面?容何?等姣好,也是他们早两三年就认识了许如容,便是模样好看,也只当是好友妹妹一般看待,见她出门还这般防护严密,还有些?同?情。
郑益爽朗地笑道:“有阿菡这样的妹妹,可真是幸事。”
“是啊,别看她年纪最小,可遇事却是冲在前?头,叫咱们这些?做兄姐的都惭愧了,”许蔚摇摇头开玩笑,“不过说起来,阿菡这两年功夫练起来,出门在外,倒是叫咱们放心不少。”
许平比许瑞善言辞些?,“若是三哥在家,估计能整日将阿菡带在身边。”
许菡也很想念唯一在外的三哥,“不知?道三哥今年过年能不能回京?我好想他。”
她一贯简单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诸人也都习惯了。说起来,许蔚等人又岂会不想念许修,尤其侯府长辈们安阳侯夫人更是每日里?念经,祈祷许修在外平安顺遂。
只是,安阳侯夫人这几日竟是有些?静不下心来为次子在佛龛前?祈福,她挂念着?女儿许蔷,自许菡生辰那日,抽空问?了许蔷一些?话?后?,便一直挂念她在夫家那边日子。
乞巧节,本是儿女们情意互通,已婚夫妻们抽出时间外出游玩增进情感的日子,安阳侯夫人却从早起便觉着?心神不安。
这份不安一直到下人通传几位公子少夫人和姑娘们回府,反而越发厉害起来。
而此时侯府东侧门影壁处,确实出了些?状况。
许菡才要自己个撑住扶手跳下马车,就听到下人往里?通报,说是三姑奶奶回来的话?,惊得?差点没崴到自己的脚,幸好最后?立住了,赶紧朝影壁处看,“怎么回事?我怎么听有人说三姐姐回来了?这个时候,三姐姐怎么忽然回来?”
她如今也知?道了,出嫁女到底与未出阁时不一样了,嫁人后?回娘家也成了娇客,一个客字,可见出嫁女在娘家位置。
虽然三姐和四姐不像大姐和二姐只过年才回来一趟,还得?叫夫家不欢喜,出嫁后?,两人平日里?也回娘家,尤其是她四姐姐,偶尔还回来小住两日。可到底不同?未出阁时了,回娘家前?一般也都提前?让下人来说一声。
她虽然不知?三姐姐是不是提前?往侯府说一声,可一般姐姐们回娘家,都是上午午时之前?,便是有下午,也多是才过午时不久早早的来。
现在都快申时了,三姐姐却这时候回来,由不得?许菡多想。
至于许蔷是这时辰回来在侯府住两日,他们肯定早提前?接到信了。
现在,就连另一辆马车上被大哥哥扶着?胳膊下来的大嫂都皱了下眉,露出些?担心,“阿蔷怎忽然这时候回来了?夫君,我们快去看看。”
她想到婆母这几日有些?心事的样子,本以为是担忧在边关的三弟,现在许蔷忽然回娘家,又不太确定。
许蔷是坐了婆家马车带了妙姐儿和宣哥儿回来,双目通红,眼角可见泪痕。
宣哥儿睡着?了,妙姐儿被奶娘抱在怀里?,小小婴孩儿似乎也感受到母亲心情不好,乖巧地啃着?小拳头趴在奶娘肩膀上,不时朝母亲咿咿呀呀两声,似在安慰。
许蔷一路上打湿了三条帕子,看着?儿子和小女儿天真小脸儿,心中又忍不住一酸。
她此番回娘家是动了和离的念头,虽知?道和离无法带走儿女,可到底想争取下,她知?道夫家肯定不会放宣哥儿,但妙姐儿还小,又是女孩儿,或许有可能。
只是,看着?女儿小小一团,若真和离日后?便离开她父亲冯承学,到底觉着?对?不起她,又有些?动摇,自己是不是过于任性执拗?
她也早该想到既然夫君他婚前?便有通房伺候,便是他曾在大婚当夜与自己保证,心中只她一个,两个通房不过是伺候的,日后?也不会纳妾。
可通房跟妾又有何?区别,不过是地位高点儿低点罢了。
他说着?不会纳妾,可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他身边,夜夜留宿,又置她这正妻与何?地?
更不要说那女人怀了孩子后?,难道还一直是通房身份,便是她婆母那里?也不会允许,果?然,这才过了多少天,夫君他便要给那女人一个贵妾身份。
若单是一个名分也便罢了,可她觉着?夫君的心丢了,丢在那女人身上了。
她并未与冯承学争吵,只说今日暑气太重,妙姐儿人小,屋子里?放多了冰盆受不住,放少了起痱子,要带妙姐儿去庄子上住些?天,等过过暑气回来再说这事。
使劲闭眼压下了流泪的酸涩,许蔷抬脚迈进侯府大门。
才堪堪走到正对?侧门的影壁处,便听到一阵脚步并说话?声,许蔚等人就与满眼红肿的许蔷等走了个对?面?。
“三姐姐,”许菡惊呼一声,忙奔过来,拉住她的手。
炎炎夏日,夕阳依然烤人,她却觉着?三姐姐的手冰凉,再看她红肿眼睛和眼角泪痕,心中发紧,“三姐姐,你这是?”
显然,三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才回侯府,她问?到一半,忽然有些?问?不下去。
还好旁边有许蔚等人,温兰惠这会儿也牵住了小姑子的手,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又直接伸手从奶娘处接过了妙姐儿,温柔问?,“妙姐儿,看看,可还认识大舅母吗?”换来小女娃咿呀婴语。
宣哥儿还没醒,被奶娘轻手轻脚地抱在怀里?。
许蔚看看妹妹通红的眼角,温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我们在,走吧,边走边说,直接去祖母那里?,知?道你这时候回来,她老人家定然担心。”
许蔚虽不常年在后?宅,可心窍精明,打眼一看许蔷带着?宣哥儿和妙姐儿回来,就猜到许是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但还没想到许蔷竟是动了和离念头。
许蔷咽下哽咽,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原本打算回府后?各自往自己院子梳洗一番,再往后?宅给长辈们请安的诸人,也都直接一并往松鹤院去。
穿过前?院过垂花门,再沿着?抄手游廊树荫处到松鹤堂,这一路上已经足够许蔷将自己的事情说完。
许蔚叹息一声,果?然跟自己猜想一般,是许蔷和冯承学之间出了问?题。
第118章
作为大?舅哥,许蔚自然是向着自家妹妹,不愿叫她伤心,可也知正妻当?大?度不嫉,不说容得下夫君妾室,最好是主动操持。而妹妹这明显是不愿那妹夫冯承学纳妾,于纲常,是善嫉不容人?。
可许蔚本?就不是那等觉着男子就该纳妾纳美的人?,反而觉着如三叔一般只对正妻情深义重的才叫男子。
冯承学若真对那个新收的通房动了心,他更不会允许妹妹受这等气。
“我想和离,”许蔷最后小声地与大哥说,这话她特意放低了音量,只说给了许蔚听。
不过,许菡本?就走在许蔷身边,耳力又好,便听到了。
说实话,许菡是赞同三姐姐做法,这么个渣姐夫,不要也罢,看把她柔美的三姐姐都给祸祸的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许菡小拳头握着,狠狠地给三姐夫冯承学记了一笔。
可理?智告诉她,三姐姐这和离的打算,并?不容易做到。
许蔚则是看了许蔷一眼,问:“决定了?一定要和离,不后悔?”
他如此一问,反倒让许蔷有些拿不住主意了,或者说她内心还是没有那么坚定和离的想法,微垂了头没说话。
见她这般,许蔚微微叹息一声,“不管什么时候,侯府都是你的娘家后盾,你想和离归宁,带上宣哥儿?和妙姐儿?,往后不再嫁人?在侯府住一辈子,大?哥也支持你,只要你想好了,不会后悔。”
这也是给许蔷一颗定心丸,不管如何,侯府都是她的退路。
作为侯府世子,未来的侯爷,这些他还是能够做到。
“若是过不下去,和离归家也行,就是宣哥儿?和妙姐儿?怕是不好跟你一起回来,尤其是宣哥儿?,冯家必不会放。而和离后,冯承学定会再娶,不管是哪个孩子在冯家,都要多尽心看顾。”
但?显然,许蔷并?没有完全决心走这条退路,她有些恨自己不争气,心底还有期望对这段婚姻的挽留。
尤其是大?哥最后这几句话,更让她不敢轻易再提和离二字,为了孩子,她也不能轻易和离,除非,她能把两?个孩子都带在自己身边,只是这却极难。
她甚至不敢想,若自己与冯承学和离他再娶后,孩子们在冯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许蔚只是将事实摆在她眼前,但?也心疼妹妹,看不得妹妹受委屈,“就算孩子们都留在冯家,只要将他们常接过来照看,也是可以。这是你的大?事,不用着急,先在侯府住下,好好想想。”
许菡看着小小一团被?大?嫂抱在怀里的妙姐儿?,还有正迷迷糊糊要睡醒的宣哥儿?,不由恼恨这个三姐夫,亏她往前还觉着这三姐夫就算屋子里有通房,但?对三姐姐却很是爱重。这才过了几年,这混账三姐夫便迷上了其他女人?。
“真不是个东西,”许菡没忍住,嘴巴动了动,小小声嘟囔骂了一句。
林漠走在她身边,便听到了,“确实不是东西,朝三暮四,不知满足。”
许菡给一听,顿时扭头他一个赞许目光,真是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狗三姐夫,非得整出?旁的女人?,真是闲日子过的安逸了,真当?左拥右抱是那么好耍的,指不定怎么翻车。可怜她家三姐姐多好的姑娘,被?这狗男人?祸祸的伤心难过。
许平和许瑞也对冯承学十分不满,三姐(三妹)一直端庄柔和,唇畔带笑,他们何曾见过她这般难过憔悴时,两?人?虽不言语,但?也在许蔚说话时,跟着点头。
便是三姐(三妹)归宁,他们也能养的起,侯府姑娘断不能窝囊憋气地在夫家生活。
若说一路上,许蔷还能忍住心中情绪,待到松鹤堂看到安阳侯老夫人?和她前后脚匆匆赶到的侯夫人?时,眼泪顿时滚滚如珠,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侯夫人?怀里。
搂着肩膀颤动闷声流泪的女儿?,安阳侯夫人?一颗心都揪疼起来,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是不是,那混账又做了更过分的事了?”
担心女儿?,但?该问的还要问。
安阳侯夫人?自己还知道女儿?跟女婿之间?出?了隔阂不快,但?婆母那却不知,正担心地望着她们母女。
“咿呀~~”妙姐儿?说话晚,现在偶尔能蹦出?个“娘”来,这会儿?扭头时看到许蔷带泪的脸,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小肉脸儿?上似乎不解,伸手便想要许蔷抱。
宣哥儿?路上醒了,肚子饿了,被?奶娘抱着去隔间?里喂吃食了。
安阳侯老夫人?拍了拍手,吸引妙姐儿?注意力,让温兰惠把她放在自己膝上,道,“阿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擦擦眼泪,莫吓到了咱们妙姐儿?,到祖母这里来坐。”
人?老成精,便是事先不知内情,但?只从许蔷此番回来举止和侯夫人?那句话,便知道肯定是这三孙女跟孙女婿之间?出?了问题。
许蔷情绪还没收拾好,许蔚便把之前许蔷所言重复一遍。
他记性极佳,不说字字不查复述,却也差不离,等他说的差不多时,许蔷也被?丫鬟们伺候着重新净了面,稳定了情绪。
安阳侯夫人?心疼地看着唯一的闺女,“上次阿蔷回来,我就看出?她心情不太好,问了她,说是跟女婿有些不睦,女婿他对新纳的通房有些上心。可这才多少天,居然为了一个通房叫阿蔷伤心,还要抬成贵妾身份,贵妾可不是一般的妾室。阿蔷嫁过去后,不说生了一双儿?女,便是恭顺长辈打理?庶务,哪样做的不好过?他这般迫不及待地抬个贵妾,这心怕是被?那女人?迷住了。这事,我万万不能应。”
现在还只是想抬贵妾,若是哪日那女人?怀了身孕,岂不是要爬到女儿?头上去?
枉她之前还觉着冯承学虽不是婚前房中便一干二净,有两?个通房,但?世家子弟多如此,好在他对阿蔷喜爱有情意,可如今竟是移恋上旁的女人?。
她知道,或许女儿?正妻位置能坐稳,但?若是夫君失了心,那对女儿?而言,日子却难捱。
亏她当?初还觉着冯承学是冯府嫡次子,对女儿?也是一片情意,这般她嫁过去后,不必辛苦操劳中馈,也能过个安逸日子。若不是阿蔷性子温顺,她的身份便是嫁做宗妇都使得,嫁给冯承学还算是低嫁了,冯承学居然还敢做出?这等事。
一贯端庄稳重的侯夫人?在爱女身上,也失了往日的镇定,狠声道:“一个通房,便搅合的他们夫妻离心,这样的祸端不能留……”
“那你待如何?无?缘无?故将人?发卖出?去,还是打杀了?”安阳侯老夫人?看了侯夫人?一眼,“这次是这个叫俪娘的,你就保证三孙女婿身边日后不会出?现第二个张娘王娘?”
安阳侯夫人?顿时脸色僵硬地讪讪,“母亲我……”
老夫人?叹了口气,摆摆手,“不必多说,我知道你也是着急心疼阿蔷。只是,便是想处置那个俪娘,也得有个章程。”
看着微微垂头的三孙女,老夫人?放缓声音,“阿蔷,你是怎么想的?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孙女婿那边对那个俪娘可是动了真情了?”
这几句问的都是关键,尤其最后一句。
许蔷现在却没了来时路上的果决,意和离,带了一丝迷茫,“我现在也不知想要如何,他对那俪娘该是动了心,不然不会那么迫切抬她做贵妾,”身为妻子,她自然感受到夫君在提及和面对俪娘时的那种喜爱。
安阳侯老夫人?点了点头,“嗯,那你对孙女婿,可是十分喜爱,情意深重?”这话问的并?不多余,因并?非所有妻子深爱或者爱上夫君,甚至清明者对夫君情意寥寥,“若是,便试着挽回,若不然,便只做个表面合格的正妻,把好了庶务,将孩子们抚养长大?。”
老夫人?自己当?年比许蔷艰难多了,也未曾想过和离归宁,因伯府不会给她提供归宁条件,因此,倒也没想到许蔷动了和离念头。
安阳侯夫人?虽心疼女儿?,可也知道婆母说的是事实,她当?年不也是看着侯爷一个一个往后院抬人?,只是她早认定婚后会如此做一个正妻,对侯爷也未交付过去多少心意,看的透罢了。
女儿?到底年轻,而且女婿还那般许诺日后不纳其他妾室,她才失望难以接受。想到此,便忍不住道,“若做不到,当?初就不该给阿蔷许下那样不抬妾的话。如今,便是他失信在先,那就趁此让他处理?了那个俪娘,立下保证书往后不再纳妾。”
安阳侯老夫人?摇摇头,“可这些也未明言与人?前,三孙女婿未必会认,若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让那俪娘做贵妾的话了。”
许菡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忍不住,“三姐夫失信在先,既然自己做不到,当?初就不该给三姐姐做保证,不管是人?前人?后,话都是她给三姐姐说下的。出?尔反尔,给了三姐姐希望,又亲自打破,这不是欺负人?吗?是看着我三姐姐好欺负么?!”
许蔚手指点着小几桌面,“阿菡说的对,言而无?信,实为小人?行径。不管如何,此事不能小视,若这次阿蔷退让,那日后冯承学等当?阿蔷好欺。”
他看了眼自进了松鹤堂便没提过和离字眼的许蔷,知道她是将自己之前的话听进去了,便主动道,“若是实在过不下去,和离归家,自有家中兄弟养你。”
许菡接受过现代教育,真觉着许蔷遇着渣男了,之前还提过和离,现在恐她为了孩子委屈自己,毕竟为了孩子将就的事她可没少听说,尤其现在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