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定过结婚以后互不打扰,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他做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立场去在意。
可……她的心在痛。
密密麻麻的酸涩涌进心房,将每一处灌得满满当当,整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般,令她难受。
她骗不了自己。
她就是在意。
在意他和其他女人有关系,在意他是不是同样爱她。
搭载她们的电梯停在一楼,程简依打算拉着好友去咖啡厅坐一会儿,平复平复情绪。
姜听雨拒绝了。
她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涣散的目光变得坚定,“一一,我要找谢霁淮问清楚。”
她需要一个答案,而她,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程简依呼吸停顿数秒,而后深吸一口气,眼底浓郁到融化不开的担忧悄然散去,“我送你?”
姜听雨听到这句话,纷乱躁动的心平静许多。她以为自己这样做也许是被冲昏了头脑,原来并不是,一一也是赞同她这样做的。
她缓慢眨了眨眼,眉眼松弛许多,“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程简依没再坚持,“好吧。”
她轻轻抱住姜听雨,温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霁淮要真是混蛋,你也别太难过,世上男人有的是,不缺他一个。”
姜听雨闷着嗓音,淡淡嗯了声。
黑色迈巴赫驶进姜宅庭院,绕了半圈喷泉池停在门口。
眼尖心细的佣人忙不迭迎上前开车门,“眠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太太知道了一定高兴。”
自家小姐去工作室不到下午五点是绝不会回家的,今天还不到两点就到了家,着实稀奇,佣人难免惊诧说一句。
姜听雨心里装着事走神了,没听清佣人的话,不好意思让对方再次重复,便浅浅地弯起笑,算是回应。
佣人晃了神,伸出的手滞在半空,目光不受控制地凝在姜听雨甜美的笑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包。
这样精致无暇的脸蛋,无论看过多少次都会被吸引。
从车里出来,落地的瞬间,一阵寒风卷着凉意侵袭而来,姜听雨身上单薄的衣服不足以抵挡,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在微微颤栗。
“入秋了……”她喃喃一声。
认识谢霁淮的时候是春末,如今已经是秋天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却有种和他相处许多年的错觉。
数月之前,她还在想方设法避开他,现在,她却喜欢上了他。
命运实在是捉弄人。
进了玄关,姜听雨看向用人,隽秀的眉眼深凝,轻咬着唇瓣问:“他在家里吗?”
佣人迟疑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眠眠是问姑爷?”
姜听雨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她回来就是为了见他。
佣人半蹲着身体将拖鞋整齐摆在地板上,回复道:“姑爷和太太刚吃过午餐,这会儿在客厅喝茶。”
姜听雨换了鞋,亦步亦趋走进去,还未走近,目光便被沙发上男人的背影攫住,偏移不了分毫。
他坐在面朝落地窗的那侧,姿态从容优雅,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在长辈面前露出松散。
午后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玻璃莹莹洒洒照射进来,从姜听雨的角度看过去,男人身形的轮廓边缘晕着淡淡光斑,好似一幅剪影画。
姜听雨顿住脚步,心跳猝不及防加速,一下一下,仿佛要挣脱皮肤的禁锢。
他近在眼前,她却不知所措。
明明想好了要找他问清楚,可是在见到他以后又不受控制地生了怯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眠眠?”
林静怡诧异女儿的出现,惊讶出声。
谢霁淮几乎是在林静怡开口的瞬间就转过了身体,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孩,眼眸浮上温柔笑意。
思念在这一刻变得具象化,想要拥抱她、亲吻她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谢霁淮起身走向她,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她眼底的无措。
“怎么了?”他抬起右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力度放得很轻。
姜听雨心跳得更快了。
昨晚临睡前他在她耳畔说的话再次回响,声音也是这般磁沉。
她愣了片刻,藏起眼底的情绪,缓声道:“没…没什么。”
她还是没有勇气开口问他。
万一,万一昨晚是她听错了呢,或者是她在做梦,那她询问他的私事岂不是越界?
谢霁淮的目光停在女孩脸上,这张娇嫩漂亮的脸蛋过分白皙,不见血色,眉眼之间显露出来的情绪明晃晃昭示了她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没事。
不过她不想说,他也不会继续追问。
谢霁淮牵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自然而然地引开了话题:“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一句随意的提问,正好戳中姜听雨的心事,女孩慌乱中避开他的眼睛,支支吾吾编造谎言:“工作室那边……忙完了,我就回来了。”
隔得不算远,坐在沙发上的林静怡也听见了她的话,“你呀,上午就不该出去,霁淮伤得重,你该在家里照顾他。”
林静怡最是不赞同女儿开工作室,倒不是觉得女儿不需要工作自有家里养着,而是接连两次的意外让她实在后怕。
女儿哪怕是进姜氏集团,她也没有不肯的,可偏偏女儿就喜欢摄影,拦也拦不住。
若是平常,姜听雨肯定会辩驳谢霁淮并不需要她的照顾,但此刻,她却一反常态应了声:“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林静怡端着白瓷茶杯的手指微顿,颇为意外地看着女儿。
她刚才那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的希冀女儿能放下工作留在家里。
她太了解自己生养的女儿了,样子看起来娇娇软软,性子却是倔的,摄影对她来说是和命一样宝贵,天上就是下刀子她也要去工作室。
可现在,女儿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应声答应。
这太反常了。
林静怡将手里端着的茶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流淌过喉咙,茶味弥留舌尖,滋生出一丝甜香。
她无心品尝茶水,目光在细细观察女儿,从她的视线中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或许是第六感太强,又或许是母女连心,她瞬间就猜到令女儿反常的事和霁淮有关。
“刚从医院回来就去公司,身体都要吃不消的,和霁淮上楼休息,别在这儿陪我了。”林静怡道。
她给小夫妻留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自己处理问题。
姜听雨失魂般地点头,又在下一瞬被慌乱笼罩。她像是背负了厚重的枷锁,有些喘不上气。
“妈,我和眠眠先回房了,有事您让佣人叫我们。”谢霁淮的视线投向沙发上的林静怡,态度尊重言辞礼貌,挑不出错来。
林静怡轻抬了下手,示意他们离开。
谢霁淮右手指尖勾住女孩的手心,略微用了点力气,将她带近自己身侧,女孩柔若无骨的身体几乎贴着他的腰,不断攀升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在两人之间传递。
他低头凑到女孩耳畔,瓷沉的声音掺杂了一点喑哑:“回房吧。”
“嗯。”姜听雨心不在焉地回复。
她满脑子想得都是要不要把事情挑明。
二楼卧室。
门刚刚合上,姜听雨就被谢霁淮搂进怀里死死箍住。
男人的体温比她要高许多,恍惚中,她有种落入岩浆的炙热感,灼得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烫。
姜听雨试图推开他,但他们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即便她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动不了分毫。
“谢霁淮。”她低声唤道,轻盈的音色掺杂了一丝破碎。
谢霁淮埋在女孩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鼻息喷出来的热气撩拨着女孩细嫩的肌肤。
女孩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咬住了女孩的脖颈,不轻不重地厮磨,像是在惩罚,“叫我什么?”
“谢……”
唇瓣只吐出一个字眼,脖颈那块被男人叼住的肉就传来酥麻疼痛的感觉。
姜听雨瘦薄的身体随着男人的咬弄而颤栗,眸子弥漫起雾气,唇齿之间难耐地低吟出声。
谢霁淮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近乎嘶哑:“我是让你叫我,不是叫..床。”
怀里的女孩完全不知道她于他而言吸引力有多大,她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就足够使他欲念复苏。
这般浮浪的话,姜听雨也不是头一次听了,但她还是羞耻地红了脸,轻咬着唇不让声音再次溢出来。
“继续。”
谢霁淮抚摸着女孩的脊背,沉吟道。
姜听雨没反应过来,懵然地问:“什么?”
女孩嗓音还未缓和,娇娇软软的,勾人而不自知。
“叫我。”
谢霁淮的唇游离到了女孩的耳畔,热息裹挟着她。
他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请求。
姜听雨唇瓣紧抿,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谢霁淮想听的是什么,但那两个字,现在的她叫不出口。
谢霁淮松了对她的桎梏,唯一能动的左手捧住女孩的脸,拇指指腹蹭过女孩娇嫩的唇瓣。
他那双墨黑的瞳眸洇满了浓欲,好似一团漩涡,卷着人沉溺在其中。
从女孩离开他去上班的那刻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想她认真工作的模样,想她和工作室里的员工说笑的模样,想她空闲时回复他消息的模样。
他感觉到自己对女孩的感情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没有办法继续克制下去了。
他已经无法离开她,失去她。
若是有一天女孩爱上了别人,他真的会疯。
未被填满的心室空落落,他急需抓住点什么来填补。
下一瞬,他用力吻上女孩的唇。
急切的,强势的,虔诚的吻,带着他未说出口的爱意。
姜听雨脑子空白一瞬,思绪再次清明时,她的唇瓣已经被男人挑开,舌尖长驱直入,勾着她沉沦。
不该这样的。
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她怎么能和他做如此亲密的事。
可……她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她喜欢他的吻。
或者说,她喜欢他。
姜听雨心口忽地泛酸,强忍了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泪水不受控制地坠落,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水,砸醒了沉溺在欲念之中的男人。
明明是温热的液体,谢霁淮却只觉得皮肤都要被烫伤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霁淮慌乱地问她,语气满是焦急和担忧。
食指轻轻拭去女孩眼角的泪,却根本无法止住。
女孩无声地落泪,那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发红,可怜得要命。
谢霁淮心脏如同被狠狠刺了一刀,疼痛不已。
他察觉到女孩有些不对劲,却没有及时的安抚她,反而纵容自己的欲..望肆虐。
他真该死。
“宝宝,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谢霁淮放轻了声音温柔道。
他需要知道缘由,才好去解决。
姜听雨抬眸望向他,眼睛泪濛濛的,模糊了视线,就连男人的脸也看不清了。
她沉默许久,气息平稳下来后抽抽噎噎道:“你把外套送给其他女人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调里夹杂着酸涩,像极了恋爱中吃醋的女孩。
谢霁淮怔了一瞬,否认:“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姜听雨只是望着他,没有接话。
照片里的西服外套是定制的,独属于谢霁淮,骗不了人。
而现在,那件衣服就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谢霁淮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只是否认,她要怎么信?
“那个女人的手机里有外套的照片。”姜听雨压抑着心里的酸涩,哽咽出声。
在这场协议婚姻里,她还是越了线,动了感情。
网上说先动心的人先输,她好像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谢霁淮蹙眉深思。
他很确信自己没有给任何女人送过外套,甚至连借用都不曾有过,但他也确信女孩的话不是无中生有。
不过片刻的功夫,潜藏在意识里零碎的片段浮现了出来。
他的外套曾经经过一个女人的手。
谢霁淮伸手擦去女孩眼角的泪珠,受伤的右手还没康复,只有左手可以用,并不方便,擦眼泪的动作也缓慢而温柔。
“愿意听我解释吗?”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磁沉得过分。
姜听雨屏住呼吸,带着泪珠的长睫扇动,封闭的心因他这句话打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嗯。”她轻轻回应,含着哭腔的嗓音略低哑。
谢霁淮吻了下她的眼角,短暂地停留一瞬便离开,“你去乌宁市出差的时候,我应邀出席一场饭局,邀请人是顺合电子的王总。”
“饭局上,王总找了人作陪。”
说到这里,他那双深邃的眸色沉得更深。
他并不想让女孩知道这种污糟的事情,不想让她接触到社会阴暗的那一面。
他希望她的世界永远都是光明灿烂的。
可女孩既然知道了,他就不得不将原委说清,澄清误会。
谢霁淮抿了抿唇,继续道:“那件外套原本该由我的秘书收好,却被一个女人接过,沾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所以你就把衣服送给她了?”姜听雨问他,语气透着点酸意。
“没有。”
“我让她扔了那件外套。”
姜听雨愣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以为谢霁淮是因为衣服沾了香水味所以随意将外套留给对方了,毕竟只是一件衣服,无足轻重。
但事实却是那女人私自留下了本该被扔掉的外套。
这件事,谢霁淮是完全无辜的。
谢霁淮见女孩脸色怔愣,以为她不相信他的话,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宝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欺骗你。李秘书可以为我作证。”
姜听雨心里溢出一丝甜,别扭地瞥开视线,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雀跃:“哦。”
她相信他不会欺骗她。
从一开始,她就是信他的,她只是需要他向她好好解释清楚。
谢霁淮不确定她是不是相信了,一个哦字什么也代表不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单手解锁屏幕点开通讯录找到秘书的电话,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拨打了出去。
姜听雨忙按住他的手,漂亮的眼睛瞪得浑圆,“你打电话给李秘书做什么?”
“作证。”
“不用他作证,我相信你。”姜听雨肯定道。
她接过谢霁淮的手机,想要挂断电话,李秘书却在此时接听。
“谢总。”
姜听雨气都来不及喘,忙不迭回复:“李秘书,我不小心拨通了电话,打扰你了,电话先挂了,再见。”
李铮:“……”
姜听雨吐出一口气,把手机塞回了谢霁淮手里。
因为一件外套闹到要秘书出来作证,传出去她都没脸见人了。
谢霁淮捏着手机,眼睛直勾勾盯向女孩。
刚才他被女孩的眼泪弄乱了心神,此刻才发觉不对劲。
女孩的表现似乎是在……吃醋?
谢霁淮把手机扔到一旁的柜子上,空置下来的右手掐住女孩的腰往怀里带。小姑娘太过瘦弱,他一只手就足以桎梏住她,迫使她困在他的领地之内。
“宝宝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掉眼泪?”他攫住女孩躲闪的目光,不许她逃离。
“告诉我。”
薄唇低哑出的声音,没有压迫感,更像是在祈求。
姜听雨心跳得很快,比以往任何一次和他亲密接触都要跳得更快。
“因为……”她颤颤巍巍地开口,呼吸也乱了分寸。
咚咚咚。
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姜听雨捏紧了手指,凸起的指骨因为蜷得太过用力而边缘泛白,修剪圆润的指甲嵌入掌心软绵的肉,轻微的刺痛感又传递给大脑,却不足以使她的思绪变得清晰。
谢霁淮低下头,额角抵在女孩眉骨上方,嗓音愈发嘶哑:“因为什么?”
姜听雨下意识眨眼,睫毛微微颤抖,诉说着她的紧张。
男人离得太近了,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如同岩浆一样灼烧着她,尽管她看不到,也能知道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被男人的身躯彻底遮挡住,创造出一片晦暗,这种环境下,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了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
暧昧、引诱、色..情,像一只钩子,勾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跌入他布好的陷阱。
“昨晚,我……我听到了你说的话。”女孩发颤的声音断断续续,话语也不尽明确。
谢霁淮黑眸深沉,掐着女孩细腰的手指逐渐收紧,“那么,你的回答呢?”
她的回答?
姜听雨咽了咽喉咙,掌心因过分的紧张而洇湿了汗,黏答答的,很不舒服。
昨夜她听到的话难道不是梦?
到了这一刻,谢霁淮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了。
小姑娘会因为他的外套落入其他女人的手里而质问他,足以表明她在乎他。
或许那种在乎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但日子很长,久而久之,她总会喜欢他的。
谢霁淮目光渐深,一字一句万分真挚。
“我想要你的爱,你愿意给我吗?”
姜听雨耳畔轰的一声炸开,大脑瞬间空白,整个人仿佛宕机般凝滞。
重如擂鼓的心跳声她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反复循环谢霁淮的话。
过了许久,她才不敢置信地抬头,试图再次确认:“你是说,你、你喜欢我?”
谢霁淮牵起女孩的手,停留在自己的心房,用力压下去,“是爱。”
“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
掌心里的跳动根本无法忽视,太强烈也太炙热了。
姜听雨怔懵地看着他。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乱了她的心神,但不可否认的,她因此而雀跃。
谢霁淮见她没回应,勾紧了她的手指,像是怕她抽离,“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我只是……只是想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他停顿了几秒,压抑的语气似是克制什么。
“可以吗?”
男人磁沉的嗓音渐渐低缓,一点点钻入耳蜗,掠起酥麻的痒意。
姜听雨脸热得发烫,喉咙也干涩不已,她咽了咽道:“谢霁淮,你不需要追求我。”
“因为……”
谢霁淮眸光沉寂,颓败的气息寸寸侵蚀。
她说,你不需要追求我。
这是……拒绝吧。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女孩说:
“因为我也喜欢你。”
姜听雨说完这句话后,等来的不是男人的回复,而且汹涌热烈的吻。
告白后的第一个吻,倾注了所有的情感,直直冲击着她的灵魂。
她深刻地感受到,带有感情的吻是多么的美好和甜蜜,让她只想沉溺在其中。
姜听雨双手不自觉攀上男人的脖子,努力迎合,可她并不是他的对手,早早地就败下了阵,舌尖都被男人吮得发疼。
小姑娘娇气地呜咽了声,唤回了男人的理智。
谢霁淮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笑。
姜听雨嗔他:“笑什么?”
谢霁淮轻轻掐住她的脸颊,长指捏着嫩肉摩挲,爱不释手,“宝宝,我很高兴。”
纵使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对他是有好感的,但却不知道她也喜欢上了他。
于他而言,这是最意外的惊喜。
姜听雨对上谢霁淮含情的眸光,忽然羞涩起来。
她刚才居然那么大胆地说喜欢他,还不矜持地回应他的亲吻。
简直像是被灌了迷药一样。
作者有话说:
搞了个抽奖活动,抽200人,每人100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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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听雨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脑子还有点懵,小鹿一样乱跳的心也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男女之间互相告白以后就会成为情侣,可她和谢霁淮早就已经结婚了, 现在这样算是婚后恋爱?
感觉……还挺奇妙的。
她飞快地看了谢霁淮一眼, 又匆匆挪开目光,不敢停留在他身上。
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姑娘, 紧张又害羞,在喜欢的男人面前甚至会不知所措。
好半晌,她才扭扭捏捏问道:“谢霁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谢霁淮温柔地吻了吻女孩的额头, 低沉的嗓音灌入女孩耳廓:“很早。”
“多早?”
“第二次见你的时候。”
姜听雨惊讶看他:“这么早!”
谢霁淮笑了笑,满眼都是宠溺, “第一次在会所见到你, 只觉得你这个小姑娘有趣,第二次见面,我受你父亲的邀请,来商量姜谢两家联姻之事。这场婚事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甚至在你父亲提出退婚, 我也并不在意。”
“直到离开前, 再次见到你。你站在楼梯上望向我的那一刻,就让我动了心。”
姜听雨心里裹了蜜似的甜滋滋, 精致的小脸漾起笑意。
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甜蜜好一会,她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所以你是处心积虑要和我结婚, 是不是?”
她那时候以为他和她一样, 需要一个互相不干涉的联姻对象, 所以才会放心跟他结婚。
没想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姑娘鼓起腮,娇憨的模样像极了河豚,气呼呼地瞪他。
谢霁淮默了片刻,无奈挑眉:“好吧,我承认得到你的方式并不磊落。”
他坦坦荡荡承认了反倒让姜听雨一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你、你这人还真是……老奸巨猾!”
姜听雨暗自吐槽,怕对方听到还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没想到,她低估了谢霁淮的耳力。
“老奸巨猾?”谢霁淮重复了一遍,语气又沉又重。
小姑娘不是第一次说他老了,搞得他对于老这个字眼尤其敏感。
姜听雨意识到危险,本能地瑟缩了下脖颈,“那个,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去书房……”
谢霁淮一把掐住她的细腰,不许她离开,“宝宝是嫌弃我老了?”
“没有!绝对没有!”姜听雨连连摇头。
她哪有嫌弃他老了?
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句而已,他怎么还曲解了她的意思?
谢霁淮一点点逼近,灼热的气息扫在女孩瓷白的脸上,惹得女孩娇嫩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你以前说我年纪大,和我没有共同语言。”
姜听雨眨了下长睫,愣愣翕动唇瓣。
她没想到谢霁淮竟然翻起了旧账,偏偏她确实说过那样的话,想要反驳都不行。
“那是因为……”
姜听雨没想好措辞。
她觉得自己要是实话实说告诉谢霁淮自己那时候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说不定会更伤害他。
谢霁淮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故意喑哑出落寞的语调:“不用解释,我知道我老了。”
小姑娘太过单纯,心思很容易被看明白,也很容易被掌控。
他只需要稍微地暴露一点弱势,就能让女孩心疼不已。
姜听雨抬起双手轻柔捧住男人的下颌,仰着脸望他,乖软地哄:“老公,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走进了男人为她设下的圈套,还傻傻地沉浸在口无遮拦的愧疚之中。
谢霁淮低眸看着她,耸兀的喉结缓缓滚动,沾染了一丝情.欲的气息,“宝宝,想要老公不生气,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他在引导她,更准确点说,是诱导。
老男人惯会用诡计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被利用的人还不明觉厉。
姜听雨不自觉屏住呼吸,瓷白的脸颊绯红到发烫,贴在男人下颌角的手指也在颤栗。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亲吻他,取悦他,就像他之前对她做的那样。
她并不反感,相反的,因为告白的缘故,她期待和他亲近。
拥抱,接吻,抑或是更近一步,她都是愿意的。
但要她主动,骨子里保守的小姑娘还是会下意识害羞。
“老公……”她娇嗔喊他,拖长的尾音透着撒娇味道。
谢霁淮深邃的眸光扫过女孩的脸,停在她粉艳欲滴的唇瓣上,大手松开了掐着她的腰。
下一瞬,修长的手指顺着女孩后腰的脊骨缓缓向上游离,指尖像是带了电,释放出的细微电流引得女孩轻颤不止。
“听话,宝贝。乖女孩会得到奖励。”
姜听雨身子软了下去,连带着眼睛也雾朦朦的,迷离又勾人。
她怯生生地垫起脚尖,迎上去吻他,像极了被恶狼环伺的小兔子,可怜兮兮求生。
柔软的唇瓣相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耳畔萦绕,热气扑在她脸上,蒸笼似的滚烫。
姜听雨小心翼翼吻他。
他们身高差了将近二十公分,小姑娘仰着头亲他非常费力,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用心地取悦他,希冀着这样做可以让对方不再生气。
可越是这样,男人的占有欲就被激得越旺盛。
谢霁淮不满足于此,女孩的吻太过轻巧,太过温柔,隔靴搔痒似的令他难以再忍耐下去。
他挑开她的唇瓣,舌尖长驱直入,肆意掠夺,疯狂而又缠绵的勾着她。
姜听雨受不住想要逃,却被他死死压制,后腰被大手抵着,挣脱不了。
直到她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谢霁淮才放过了她。
小姑娘娇得不行,水涔涔的眼睛打着转望向男人,半羞半嗔地推他,“亲也亲了,不许生气了。”
谢霁淮笑了声:“就这么打发我了?”
姜听雨双颊的红晕还未褪下去,仿佛醉了酒,生出几分潋滟的味道,“不、不然呢?”
她都听话地亲了他,还想怎么样呀。
回应她的是揽在她后腰上的大手。
她被男人单手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