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夜初眠/灼灼新婚/矜宠/婚婚欲甜/偏吻娇矜by安安的猫
安安的猫  发于:2024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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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眼前也就罢了,这会儿小夫妻在她眼皮子底下住进一间房,林静怡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眼睛时不时的就往二楼瞟。
姜远岑晚上七点前到了家,一进门就见客厅空空荡荡的,半点女儿的影子也没有。
姜远岑脱了西装随手递给佣人,边挽袖口边问:“太太和小姐呢?”
佣人捧着西装,细心整理衣摆,“太太在厨房,小姐和姑爷还在房间休息。”
姜远岑蹙眉,凌厉地目光扫过二楼,“他们在一间房?”
佣人:“是的。”
姜远岑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住心底的不悦,黑沉着脸往厨房走,刚过客厅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妻子。
林静怡见他脸色不好,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试试温度,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姜远岑假咳了声,牵住妻子的手,声音不自觉柔下来:“你该给谢家那小子单独安排一间房。”
小夫妻结婚不久,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住一起难保不会发生什么。
女儿女婿住在外面他管不着,住在他这儿,就得老老实实的。
到底是老夫老妻,林静怡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忧,捂着唇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你啊,就是想太多,霁淮伤得那么重,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姜远岑挑眉低叹:“你不懂男人。”
男人这种生物,温香软玉在怀,伤得再重也不可能不动心。
林静怡不信他的话,嗔笑:“都已经住一间房了,我可没脸去说,要说你就自己去说。”
姜远岑:“……”
要是儿子他还能严厉斥责,现如今是女儿的事,他反倒不好说。
女孩子脸皮薄,他做父亲的去说算怎么回事。
霁淮那儿,他就更不好提醒了,那小子是为救他女儿受得伤,说是他们姜家的恩人也不为过。
也罢,兴许妻子说的对,霁淮伤得重,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想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二楼卧室。
姜听雨睡了整整一下午,脑子都睡懵了。
她眨了眨羽睫,无意识地在男人怀里拱了几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绵软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怔忪感,“几点了?”
“快七点了。”谢霁淮被她拱得生出几分燥意,嗓音瞬间嘶哑下来,“宝宝,别乱动。”
姜听雨迷惘地看着他,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可以动?”
她就是想换个舒服的睡姿而已,他怎么还要管着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谢霁淮咬住她的耳垂,牙齿没用力,只轻轻厮磨,热息引出暧昧,“你说呢?”
姜听雨霎时间清醒了大半,仓惶推开他紧贴着她的胸膛,“你、你离我远一点。”
谢霁淮眸光深暗,直直撞上女孩的视线,轻薄的语调透着无辜:“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忘了?”
姜听雨努力回想,睡觉之前,她在床榻中间放了两个玩偶当成分界线,勒令他不许超过,但现在,那两只玩偶不见了。
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自己抱住了玩偶。
难道她抱的不是玩偶,而是谢霁淮?
姜听雨白皙的脸蛋迅速涨红,好在房间窗帘关得严实,透不进光,不然,她在谢霁淮眼里简直无处遁行。
“忘了忘了。”女孩咬着贝齿狡辩。
谢霁淮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压,唇瓣蹭过女孩的脸,留下滚烫酥麻的感觉。
姜听雨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烧,连带着身体也灼热起来,热浪席卷脑海,让她晕晕沉沉。
受了伤的男人依旧强势,尤其在情..事上,不会退让分毫,她和他犟,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小姑娘识时务地服软,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撒娇:“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好不好?”
谢霁淮感受到女孩的绵软挤压在他胸口上,隔着衣服,并没有太大的真切感,但已经足够令他意动,“道歉要有诚意,嘴上说的话都是敷衍。”
姜听雨没意识到他在给她下套,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谢霁淮的唇瓣贴着女孩的耳廓磨,热息涌进她的耳,“你能为我做什么?”
姜听雨愕然发愣,耳畔回荡着他的这句话,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谢霁淮是个非常独立的人,生活里的各种琐事都无需旁人插手帮忙,她能为他做的,无非就是……
姜听雨埋到男人的锁骨处,脸上轰起一片血色,嗡着声音支吾:“我、我可以……可以让你舒服。”
那种事她不是没帮他做过,她自问不算生疏。
除了累了点,手酸了点,对她也没有影响,总归比负距离的接触,要让她更容易接受。
这样一想,姜听雨觉得帮帮他也没什么。
谢霁淮眼睫低垂,深谙的眸光凝着女孩,喉结在阴影之下克制地滚动。
良久,他咬上她的脖颈后方,吮吸出独属于他的痕迹,“宝宝承诺的事,不许反悔。”
姜听雨瑟缩着身体,根本不敢反抗。
咚咚——
卧室门被人从外敲响。
“小姐、姑爷,先生和太太让我来请你们下楼用餐。”
姜听雨眼底迷蒙着水色,半推半拒着男人,“别欺负我了,爸爸妈妈在楼下等着呢……”
声音脱口时才发觉又软又哑,明显不正常。
脖颈被他吮吸过的地方炙热滚烫,像是打上了烙印似的。
“小姐、姑爷,你们在里面吗?”佣人又敲了两下门。
姜听雨咬了下唇瓣,尽力抚平自己的气息,“在,马上下去。”
“好的。”
佣人的脚步声离去。
谢霁淮松开禁锢女孩的手,目光扫过她脖颈上的痕迹时,闪过满意的神色。
他起身下床,单手抱起床上的女孩,让她稳稳当当落地,指尖划过她的头发,轻柔地整理,“好了,下去吧。”
他刻意吻在她的脖颈后方,头发遮住就看不见。
他倒是不介意旁人的眼光,但小姑娘脸皮薄,被父母看见恐怕要羞得抬不起头了。
晚餐的气氛和睦,姜远岑和谢霁淮随意聊着商业场上的事,姜听雨听不太懂,就安安静静地吃菜。
晚餐后,姜远岑没聊尽兴,又叫谢霁淮去他的书房说话,姜听雨就搂着母亲的胳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静怡最疼爱女儿,巴不得女儿天天黏着她,可女儿结了婚,再不能时时承欢膝下。
林静怡揉着女儿的头发,垂眸看她,眼底满是疼爱。
小姑娘头发散落下来,遮住她的眼睛,她抱着母亲不愿意撒手,同母亲撒娇:“妈妈,帮我扎一下头发。”
林静怡抬手唤佣人送来发圈,像从前那般给小姑娘扎头发。双手拢起乌黑浓密的发丝,女孩脖颈上醒目的痕迹跃然于眼前。
鲜红的印记,分明就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林静怡愣了下,脸颊不可控制地红了。
“眠眠……”
“怎么了妈妈?”姜听雨不知道谢霁淮在她身上留下了吻痕,否则她一定遮得严严实实。
林静怡松开女儿的头发,刻意避开视线,不好意思地掩饰:“发圈不好,头发先这么披着吧。”
姜听雨没多想,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嗯。”
深夜时分,林静怡靠在床上,看着刚刚洗漱完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丈夫姜远岑欲言又止。
姜远岑踱步到妻子面前,以为她是在等他,便伸手搂过妻子的细腰,抱进怀里,“等急了?”
林静怡轻锤了他一下,嗔道:“正经点,有话和你说。”
姜远岑不明所以,坐直身体等她指示,“什么事?”
妻子表情严肃,一定不是小事。
林静怡抿起唇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晚上陪女儿看电视的时候,我看见她脖子上有那个。”
“哪个?”
好端端的,也不知妻子是在打什么哑谜。
林静怡咳嗽了声,喉咙泛起微微的痒意,“就是……吻痕。”
姜远岑滞住,脸色慢慢沉下去。
“吻痕?”他咬牙重复了遍。
姜远岑掀开被子要下床,林静怡忙拽住他,“你要去哪儿?”
“去找那个臭小子好好聊聊。”姜远岑杀人的心都有了。
在姜家都敢对他女儿这般,之前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过分。
林静怡死死拉着他,没准许他出去,“聊什么?他们是合法夫妻,履行夫妻义务也是应该的。现在接受不了,当初何必答应他们结婚?”
小夫妻恩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做父母的横插一脚,跟棒打鸳鸯也没区别。
姜远岑默默坐回床榻,长叹:“你说怎么办?”
林静怡想了想:“就当不知道。”
关了灯,夫妻俩各怀心思,谁也没睡着,黑暗的卧室里静谧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清晰。
“远岑,你睡了吗?”林静怡偏过脸问。
“还没。”
林静怡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既不安又焦虑:“远岑,女儿房间里没备那东西,万一要是擦枪走火,可就遭了。”
姜远岑彻底没了困意,默了许久,心都要纠结成浆糊了,还是无奈回应:“你明天找机会放两盒到女儿房间。”
女儿年纪还小,他们夫妇也不想这么早抱外孙。
这一点,谢霁淮和他们不谋而合。
他也不想让女孩怀孕。
一方面是女孩年纪太小,过早的生育孩子会打乱女孩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他不愿意用孩子绑住女孩。
孩子应该是父母相爱的结晶,而非绑住某一人的枷锁。
谢霁淮贴近女孩的后背,拥着她,疼宠地吻上她的耳廓,低喃了声。
姜听雨信守承诺帮他弄了许久才让他发泄出来,自己累极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撩拨着她的耳骨。
她轻颤了下睫毛,想要转过身去查看,就听见男人磁沉沙哑的嗓音,虔诚地祈求:
“眠眠,爱我吧。”
作者有话说:
谢总告白啦!
不敢在眠眠清醒的时候表白,怕她会疏远自己,只能趁她睡着偷偷摸摸告白,结果还是被听到啦~

清丽的声线突兀穿入耳畔。
姜听雨思绪回拢,目光渐渐聚焦,手里的相机镜头还未调整好参数, 却在她走神的时候拍下了几张曝光过度的照片。
姜听雨轻轻掀开眼帘, 顺着声音的来源,正对上米茶的目光, “怎么了?”
米茶将手里捏得泛皱的设计图稿递到老板眼前,“他们搭建得差不多了,老板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整的?”
空置出来的摄影棚内数名工作人员搭建好了中秋特定的拍摄场景。
姜听雨盈盈望去,就见古色古香的场景内垂幔轻扬而下, 桂枝栩栩如生,半开的镂空木质窗台挂着一轮圆月。
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工作室。
昨晚听到谢霁淮那句不知道算不算告白的话后, 她就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更是刻意避开和谢霁淮接触,不顾母亲的阻拦来了工作室。
一上午,她心乱如麻,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不断地回想谢霁淮在她耳畔低喃的话语。
她试图洗脑自己也许是在做梦, 又或者是她听错了。
可她一闭眼, 就能感觉到温热唇瓣拂过耳廓引起的酥麻,提醒她所听到的话是真实的。
谢霁淮……是喜欢她吗……
姜听雨心跳得很快, 既茫然又无措。
她不明白谢霁淮为什么会喜欢她,也不明白谢霁淮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她。
姜听雨敛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细心地审视棚子里的摆设, 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矮桌往右边移一点, 让纱幔落在上面, 营造出朦胧感。”
“灯笼少了,再多挂两个。”
“酒壶换成白玉瓷瓶,陶罐灰扑扑的不上镜。”
米茶一一记下,安排人去调整,对于自家老板的审美,她从未有过怀疑。
闲下来后,姜听雨又不自觉出神,差点摔了手里的相机。
米茶见状连忙托住,没让相机掉落,心有戚戚道:“老板,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姜听雨摇头,声音透着惫懒:“昨晚没有睡好,没事的。”
米茶担心她的身体,毕竟在乌宁市受了伤,休养没多久就来上班,恐怕撑不住,“老板,这儿就交给我,你回去休息吧。”
米茶语调真切,让人很难拒绝。
姜听雨犹豫片刻,便把相机交给米茶保管,长指轻按了两下太阳穴,柔声细语道:“好,有事联系我。”
她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继续工作,再这么下去,只会惹出麻烦。
从工作室离开,姜听雨没有回家,而是给好友程简依打了电话。
临近正午,忙碌一上午的程简依松了精神,婉拒了同事的午餐邀请,看着手机里顶头上司梁闻枢发来的消息,陷入纠结。
梁闻枢请她到顶楼总裁办公室用餐。
要命了,她哪儿敢去。
万一让人发现她和梁闻枢的关系,她肯定要被戳脊梁骨的。
办公室恋情无论在何处都是天理难容,梁闻枢作为总裁没人敢置喙,但她一个小小员工只会被人说是借了他的关系才入了职。
问题是,她和梁闻枢也没有在谈恋爱,只是商业联姻而已。
想到这儿,程简依头都痛了。
继母逼着她相亲,还给她介绍四五十岁的丧妻鳏夫,父亲看在眼里却不插手,任由继母糟践她。
程简依心早就已经凉了,可见父亲如此冷漠,还是会难受。
当她听说梁家也在为长孙挑选结婚对象时,主动找上梁闻枢,开门见山问他愿不愿意和她结婚。
程简依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更多的是病急乱投医,令她没想到的是,梁闻枢甚至未曾深思熟虑就答应了她的提议。
当天带她去民政局领证,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就从上下级的关系变成了夫妻关系。
程简依想起包里的那张结婚证,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比起这些,让她更心慌的是今晚她就要搬去梁闻枢的房子。
怎么办……
程简依盯着消息长吁短叹,想要拒绝梁闻枢又不好意思。
梁闻枢和她结婚是为了应付家里人,除此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怎么想都是她赚了。
她从他身上得了那么大的利益,再拒绝他的提议岂不是太不讲道义了。
暗下去的屏幕突然亮起,程简依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以为是梁闻枢的电话。
慌乱查看,见到好友的名字才松了口气,声音不自觉软了下去:“眠眠。”
姜听雨下楼的时间不凑巧,正是午休高峰期,人挤着人,废了好大劲才走出电梯,“一一,我可以找你吃午餐吗?”
程简依正愁没理由拒绝梁闻枢,“当然可以,公司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我们还能聊会儿天。”
姜听雨走到一楼大厅外,看着外面连天的雨幕,眼神晦暗不明,“好,我去找你。”
程简依挑选了一家轻奢餐厅,中午顾客不多,很容易就订到了靠窗的位子。
姜听雨到的时候程简依正在点自己要吃的菜品。
落座后,服务员礼貌地为姜听雨递上一份菜单,并介绍店内的特色。
姜听雨没心思听,随便点了意面就把菜单合上了。
程简依端起柠檬水轻抿了口,目光灼灼望向好友,“突然约我吃饭,是有事吧?”
程简依对她再了解不过,一眼就看出她心事重重。
程简依放下杯子,双手端正地叠在桌面上,打趣道:“说吧,姐姐听着呢。”
姜听雨紧咬唇瓣,不知道从何开口,白瓷一样精致的小脸泛着点点红晕。
“什么事这么棘手,把小公主都难倒了。”程简依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姜听雨长睫轻颤,欲语还休地看她,“嗯……就是……”
她支支吾吾许久就是说不到重点。
程简依听着都着急,“眠眠,别吊胃口了。”
姜听雨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看上去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似的,唇瓣上下翕动,轻吐出一句:“有人和我告白了。”
“告白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程简依没当回事,好友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给她写过情书告过白的男生多到如过江之鲫。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谁和你告白了?不会是……”
程简依倒吸一口气,眼底溢满惊诧。
“谢、谢霁淮?”
姜听雨水涟涟的眼睛望着程简依,声音轻不可闻:“嗯。”
程简依脑子轰地一声,当场讷住。
她很难想象谢霁淮那种冷情冷性的人表白的样子,“他、他怎么告白的?”
姜听雨指尖微滞,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告白。”
程简依歪头看她:“?”
“昨晚,他以为我睡熟了,就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姜听雨想起她听到的话都觉得浑身发热。
“说什么?”程简依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噬咬般疼痒难耐。
姜听雨抿抿唇瓣,艰涩开口:“他说……”
姜听雨羞得说不出口,索性拿起手机打下一行字发给程简依。
【他说:眠眠,爱我吧。】
程简依重重咽了咽喉咙,不敢置信地眨眼:“你觉得这不算告白?”
姜听雨心乱得理不清,“算……算吗?”
程简依唇角扯出一缕无奈的笑容,“当然算!”
她都没想到在外杀伐果断的谢总面对喜欢的女孩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在卑微祈求你的爱?!”
姜听雨屏息,耳畔是她重如雷鼓的心跳声,她下意识捏紧手指,骨节隐隐泛白。
怎么可能……
谢霁淮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卑微祈求她的爱?
是不是程简依理解错了?
“眠眠,眠眠?”程简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唤醒她的神思。
姜听雨攥住好友的手,不确定地问:“他真的喜欢我?”
程简依点头。
这事显而易见,换成旁人也会和她做出同样的结论。
再问一百个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程简依玉白指尖摩挲玻璃杯,凝在好友身上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呢,你喜欢他吗?”
姜听雨垂眸,目光涣散地盯着墨绿色的桌布。
喜欢他吗?
姜听雨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答案却是一片空白。
她不懂什么是爱,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离开他。
“一一,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姜听雨杏眼透着迷惘,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谢霁淮。
程简依虽然谈过一段恋爱,但也没有爱过对方,“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去网上搜索看看?”
姜听雨存疑:“能行吗?”
“能行吧。”
程简依点开搜索框,输入【喜欢一个人】,瞬间蹦出来一连串的词条。
看完以后,她简短地问姜听雨:“你会想谢霁淮在做什么吗?”
姜听雨滞了瞬,诚实地点头。
程简依关掉手机,像是医生给病人下诊断似的,郑重确认:“你也喜欢他。”
姜听雨懵怔地愣了好几秒,脑子嗡嗡作响,思绪凌乱不堪,根本无从清理。
她也喜欢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喜欢上的?她一概不知。
回想起和谢霁淮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害怕过他,远离过他,却从未反感过他。
拥抱也好,亲吻也好,甚至更过分的交融她也从未抵触过。
难道她是……日久生情?
作者有话说:
眠眠:我对你也许是日久生情
谢总:“日”久生情?(她果然还是更爱我的身体T^T,能力好竟也是错……)
眠眠:我说的是日子久了,不要擅自把“子”去掉!

姜听雨讷然许久, 脑海中因她自己得出的结论而轰鸣不停。
慌乱无措的感觉从心底升腾,雪峰随着呼吸蜿蜒起伏。
她伸手去碰桌上的玻璃杯,切割打磨成不规则冰川纹的杯子从她掌心落下, 砰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透明水珠溢出杯口, 宛如泼墨般地洒落,打湿了姜听雨的裙摆。
程简依眼明手快抽了数张纸巾递给她, “快擦擦。”
姜听雨纤细的指节轻捏住纸巾,机械擦拭水渍。
水珠早已没入布料之中,湿答答地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服务员见这边似乎是出了意外, 忙不迭赶过来,在看到打翻的杯子时, 服务员脸色依旧平淡, 礼貌道:“两位小姐需要换座位吗?”
姜听雨掀眸,向服务员投去歉意的目光,“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服务员微笑回应, “您可以去洗手间处理衣服。”
“好的, 谢谢。”
姜听雨站起身, 不经意对上程简依担忧的眼神,“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用等我,餐点上了你先吃。”
程简依不放心:“我陪你去吧。”
“不用。”姜听雨唇角漾出淡淡的笑容,似是在让程简依安心。
程简依没有继续坚持,任由她独自前去。
洗手间就在餐厅内, 出不了什么意外。
姜听雨在洗手间整理好裙摆, 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恍惚起来。
镜子里的她眉眼浓郁到融化不开,眼神也是空洞洞的,半点神采也没有,像极了大雪封山时迷茫无助的兔子。
稍顷,隔间里走出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她摇曳着身姿走到洗手台处,借着镜面看清了身旁女孩的容貌,惊艳之下一时忘记挪开目光。
姜听雨察觉到她打量过来的视线,友好地点头打招呼。
女人恍若没看见一般,高傲偏过了脸。
姜听雨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却也未曾计较,先她一步离开洗手间。
巧合的是,她和女人的座位相邻,只隔了一条过道的距离。
餐点上齐了,姜听雨没什么胃口,吃了点意面就放下了叉子。
她单手撑着下颌角,轻懒看向窗外,刺眼的光线直射进来,迫得她不得不觑眯起眼睛。
邻座的女人和同伴聊得热火朝天,不时炫耀自己又从男人那里捞到了什么奢侈品。
程简依一字不落全都听进耳里,忍不住蹙眉,压低声音和姜听雨说话:“眠眠,这里太吵了,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坐坐,怎么样?”
姜听雨收回视线,“好。”
唤服务员过来买单的间隙,邻座女人的话突然飘入耳朵。
“之前顺合电子的王总组局请了谢氏集团的那位,叫我过去作陪,包厢里那么多女人,谢总唯独对我青眼有加,还把他的西装赠给我,说是怕我冷。”
女人语气炫耀,说话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这样就和同伴划清了界限。
她的同伴并不相信,嗤之以鼻道:“少做梦了,谢总什么人物,能看得上你?你就是扯也扯得可信度高一点,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鲜红的指甲死死扣住桌面。
她那些话确实是在骗人,谢总没有送她西装外套,也没有说过怕她冷的话,那件西装是她自作主张留下来的,没有按照吩咐扔掉。
但那又怎么样,旁人不会知晓实情,而她却可以因此来给自己抬高身价,让那些想要借机攀上谢氏集团的老板讨好她,在她身上砸钱。
女人松了手指,不紧不慢拿出手机解锁,点开一张照片,“不信你就自己看看。”
照片里是男人坐在金丝檀木椅上的背影照,虽然看不清脸,却能从他的姿态上看出矜贵气质。
女人又划到下一张图片,除了平铺着的西装外套再无其他,“这件西装就是刚才谢总穿的那件,定制的西服,总不可能会撞吧。”
同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磕磕绊绊问:“你和谢总,真的……”
女人把手机塞回包里,手指勾起鬓角碎发拢到耳后,“当然是真的,照片就是证据。”
姜听雨定在原地,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后腰抵着椅背才不致自己倒下去。
程简依气得不轻,当即扔下包就要走上前去问个清楚。
姜听雨拉住了她,轻轻摇头,“我们走吧。”
她心里很乱。
从发觉自己的心意,再到听见谢霁淮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不过短短的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程简依反握姜听雨的手,低声道:“这件事也许有什么误会,谢霁淮就是眼光再差,也不至看上那种女人。”
对于谢霁淮这个人,程简依了解并不多,甚至没见过几次面,她不敢在好友面前打包票说他肯定不会是那种浪荡的男人,但她觉得,刚才那女人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姜听雨默默往外走,程简依拿起包跟上,轻声宽慰:“眠眠,别多想。”
程简依心里着急,好友的状态很不对劲,现在的讲听雨就好像一具空壳,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
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就得知喜欢的人和其他女人有牵连,换做是她说不定也会崩溃,更何况是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眠眠,恐怕更加难以接受。
从餐厅出来走到电梯门前,程简依按了下行键,侧过脸看向好友,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
之前她得知前任劈腿的时候只有气愤,半点也不难过,因为她根本不爱对方。
可眠眠不一样,她分明是喜欢谢霁淮的。
爱人背叛的痛苦,堪比剜心,那样娇弱的好友,能承受得起吗?
姜听雨低垂着眼眸,鸦羽般的长睫微微扇动,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服,昂贵布料皱起一道道痕迹。
餐厅里那个女人说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循环,她想要忘记,想要停止回想,却做不到。
她不应该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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