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华说笑了,嫔妾又不是老鼠,哪有什么尖牙利嘴的,那?不成怪物了?”
“你.......”
“好了,两位妹妹有什么可吵的,都是姐妹,不要?为?这点子事闹了不愉快。”
“婧妹妹,你年纪小,不懂事,快快与谢修华道个歉,这事儿便也如此过去了。”
婉妃言笑晏晏开口,语气很是真挚,仿佛她?真如此想。
只是道歉?
到底是谁先?找茬的?
“嫔妾有什么错?嫔妾不过是说宫中姐妹亲如一家,谢修华娘娘便掐尖要?强的,好生可怕。”
“本?宫说的是牙尖嘴利。”
“好了好了,嫔妾和两位姐姐不一样,没读过什么书,尖嘴猴腮对?不对??嫔妾学会了,两位姐姐就宽容一二,饶过嫔妾吧。”
“你!”
若再?看不出陆云缨是故意的,她?们就白活了。
“好,婧贵仪你好样的,敢以下犯上是吧。”
“来人?,给本?宫让婧贵仪好好清醒清醒。”
这下,婉妃也不开口打圆场了,只冷眼瞧着。
哼,莫不是得了陛下几?份宠爱,便嚣张起来了?这种货色她?倒是看走眼了,完全不足为?虑。
婉妃和谢荣华身边的宫女太?监一拥而上,眼看就要?将陆云缨压着下跪,陆云缨身边带着的雨朵自然不肯,立马伸手去拦。
是的,为?了更真实?的表现她?怀孕这一事实?,陆云缨选择了将她?看的和眼珠子一样的雨朵。
且雨朵也受了大半年的礼仪教导,现在带出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两方大战一触即发,而比起对?面的一群人?,陆云缨这边就雨朵和她?两个,实?在是可怜极了,不用?多看就知道她?是输定了。
“哎呦,哎呦,雨朵,雨朵我肚子好痛。”
“呜呜呜,我的孩子,呜呜呜,我要?流产了。”
“救命啊,陛下,救命啊,皇后娘娘,婉妃和谢修华要?打掉我的孩子了,呜呜呜。”
嗯,很做作,但,很有用?,没看对?面所有人?都僵硬住了吗?
陆云缨早就想试试了,影视剧里那?些仗着肚子横行?霸道的妃嫔的滋味。
更何况,如今陛下不行?,她?肚子里这个“薛定谔”的孩子,可不就更珍贵了吗?
而且陆云缨这做作的、夸张的语气,完全看不?出动了胎气的模样。
甚至在她们?僵住,不?敢拿她如何的时候,那婧贵仪还露出了个混合着三分得意、三分嚣张、三分轻蔑以及一分漫不?经心的笑。
完全,完全就?是有恃无恐啊!
“什么孩子,你不?要装模作样......”
比起婉妃,谢修华还是嫩了点?,被自?己看不?起的人这样挑衅,又?如何能忍?
还是婉妃直接扯了扯她的衣摆,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指挥身边的宫人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最近的宫殿在哪?快将婧贵仪扶过去!”
怀孕这种事,能作假吗?
婧贵仪敢说,她就?必须要信!
更何况婧贵仪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婉妃手心濡湿,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跟着谢修华闹了。
虽然?谢修华的确聪明,但出身高门?不?说,家里也干净,就?算聪明,可没什么阅历实在是容易哄骗。
也是因此,她才不?吝与她来往,却没想?到?......
“你们?都不?要动我家主?子!”
雨朵也被吓到?了,赶紧回?过神去扶已经坐在地上的陆云缨,却被陆云缨借着衣袖的遮挡挠了挠手心。
十多年的默契,她瞬间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立刻哭嚎起来。
她可不?是这宫中长大的宫女,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死了。陆家的规矩不?大,相?较而言,雨朵的鬼主?意和胆子也就?大了。
“好啊好啊,难怪宫中一个皇嗣都留不?住,原来有那些个魑魅魍魉的鬼东西看不?得皇子公主?降生。”
“但凡有投胎到?宫妃肚子里的,就?被这些眼眶发红的玩意儿?硬生生整下来。”
“哎呦哎呦,拼着我这一身不?要了,也是绝不?能让你们?靠近我主?子的。”
雨朵不?是家生子,毕竟陆峰当年是参加科举留京的,这年头交通又?不?便利,哪里能带那些仆人。
都是陆家定居京城,缺人伺候,才从人牙子那买回?来的。
跟在陆云缨身边伺候前,雨朵可是看惯了底层那些泼妇懒汉耍赖耍横的模样,现在让她表演出来,不?说是活灵活现,也让这些个把规矩刻进骨子里的宫女太监们?无计可施。
雨朵嗓门?大,闹得也大,说的这些话诛心不?说,还特别让人好奇。
这地儿?本就?距离长乐宫不?远,长乐宫又?处于后宫的中心地带,人来人往的,很快消息便散了出去。
所以当皇后听到?那散播出去,已经经过几道人转述的消息时,便是:
“不?好了,娘娘。”
碧螺慌慌张张跑进来。
“婧贵仪流产了。”
皇后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好啊好啊,昨天上午她得到?消息,昨天下午消息便散播了出去,今儿?个人就?流产了。
这后宫到?底是一群怎么样的妖魔鬼怪啊。
“碧螺,准备准备,本宫倒是要看看这后宫是不?是要翻天了。”
既然?决定以陆云缨为诱饵,那么珍妃又?怎么可能不?关注陆云缨的行动。
若说皇后是占了地利第一个得到?消息,那么珍妃便是占着有心第二个得到?消息。
是,她的确藏着很多东西没和陆云缨说,就?比如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调查和监视,她已经发现和蜜蜂背后的人正是婉妃。
好啊,难怪那天她会出事。
原本她那天就?打算将肚子里的死婴栽赃陷害给婉妃的,若她顺利到?达关雎宫,婉妃可不?就?要倒大霉了吗?
因此婉妃便指使蜜蜂,先下手为强!所以她在那么巧的在路上出事了。
而在听到?此次刁难陆云缨的人中,也有婉妃的时候,珍妃撑起身子,双眸中似乎有复仇之火在灼灼燃烧。
“蝴蝶,蝴蝶!”
“娘娘!”
“给本宫熬一碗汤药来。”
珍妃现在也就?是吊着命,日日汤药不?断,但在这个关头,能让她主?动喝下的药。
“娘娘,那药.....”
“去给本宫熬,你想?看本宫死不?瞑目吗?”
“不?,没,没有,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等,还给本宫把那贱婢拿绳子捆了,一起带上,咱们?正好借此去皇后娘娘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是。”
蝴蝶和蜜蜂不?一样。
蜜蜂是被收买的,单纯的二五仔,而蝴蝶则是因为生子秘药,被皇帝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听皇帝的话。
不?听又?能如何,如果此事泄露,她和娘娘依旧没有好下场,相?对的,如果不?说,有陛下帮忙遮掩,这事说不?得也就?过去了。
到?底珍妃娘娘服用那秘药,也是为了给陛下留下子嗣后代啊。
只可惜那两?个皇子没能生下。
后续陛下不?怎么来了,就?算来了看向娘娘的目光也很是无情,蝴蝶也能理?解。
虽是为了陛下生下子嗣才用了药,但到?底,到?底是算计了陛下,秘药这东西在宫中可是万万不?能见光的。
皇后和珍妃的行动都很快,但因为距离近,也不?需要等那虎狼之药撑住身体?,最后是皇后来的更快一些。
皇后来的时候,珍妃和谢修华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办法了。
陆云缨只知道假哭,嘤嘤嘤几声,就?是坐在地上不?起来。
而那个宫女,一身匪气,尽说些诛心之语,甚至越来越过分。
最后身边那些宫女太监反而怕了,一个个的,接二连三劝婉妃和谢修华,嘴里都是龙嗣要紧。
婉妃:......
谢修华:......
冷静下来后,她们?也怕了,她们?也知道龙嗣要紧啊。
没看就?算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也是因为龙嗣问题,不?得不?让渡权利,闭宫不?出了吗?
可若陆云缨真有事,她们?保准滑跪,非常清楚该做什么选择,不?单单请太医,还立马去皇后宫中负荆请罪。
但可恨就?可恨在,婧贵仪压根就?没事,她完全是仗着肚子里那个东西,逼着她们?低头。
婉妃和谢修华又?怎么能忍这口气?
这是故意陷害。
这时,她们?倒是忘记了一开始是谁先找茬的。
此刻落到?这么个两?难境地只能说是她们?应得的福报。
最后实在是被闹烦了,不?管她们?是命令,还是柔声劝说,甚至拿坐地上久了,对腹中皇嗣不?好来说服陆云缨,可全都没用,她压根油盐不?进啊。
倒是那个宫女仿佛被说动了,专门?讨要了软垫,垫在陆云缨底下,担心她受凉。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继续在这待下去,她们?的脸面不?知道要丢多少,而且罪责估计也跑不?了。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一点?:
“来人,给本宫按住婧贵仪。”
“太医,你去诊脉,瞧瞧婧贵仪腹中龙嗣是否真的受惊了。”
宫女太监面面相?觑。
已经被请来的太医也满是犹豫。
“还等什么,继续闹下去,婧贵仪就?是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有道理?,婧贵仪现在是拿乔,而若是这件事迟迟不?解决,后续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们?的罪行可就?更重了。
所以当皇后到?的时候,就?看到?雨朵勇武的一人怼上七八人而不?落下风,陆云缨可怜兮兮的躲在雨朵后面,不?时发出几声啜泣。
好一个小白花被恶霸欺凌的悲凉景象。
“都给本宫住手!”
“反了,你们?都是要反了天不?成,堂堂天子妃嫔,众目睽睽下,吵吵嚷嚷,打打闹闹。”
“你们?将皇家威仪,后宫规矩都放在什么地方?”
皇后也不?是傻瓜,见这场面清楚自?己得到?的消息或许有失误,至少陆云缨看着没有大事。
但这仅仅是让她松了口气,愤怒还是没有消减的。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容禀,事情不?是这样......”
“皇后娘娘救命!”
不?等婉妃说完,陆云缨语气里带着凄婉,仿佛看着即将拯救自?己的天神一样的看着皇后,让皇后都有点?毛骨悚然?。
“娘娘,我们?的孩子,呜呜呜,婉妃和谢修华,想?要对付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这下,不?单单那是皇后疑惑了,就?连其他?人,也满脸的不?可思议。
婧贵仪和皇后有个孩子?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嗯?嫔妾的孩子,也要叫皇后娘娘一声母后啊。”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就?是你这个话说的太,太怪了吧。
陆云缨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自?顾自?和皇后解释着:
“嫔妾想?着,昨儿?个不?都说好嫔妾脉象不?准,过几天再让太医瞧瞧吗?怎么晚上就?有那些流言,说什么嫔妾怀有身孕了?”
“嫔妾吓的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本打算来皇后娘娘您这儿?安安心。路上却遇见婉妃和谢修华,还没聊几句呢,又?是让嫔妾道歉,又?是让嫔妾下跪的。”
“嫔妾受什么委屈都无所谓,本就?是卑贱之身,只要两?位姐姐高兴就?成,但,但......”
说着,她摸了摸肚子。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了。
比起之前,陆云缨现在在皇后面前的这番话可以说是真情实意到?了极点?。
看的婉妃和谢修华目瞪口呆,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小蹄子,她们?要骂人了,是贵女从小的教养都按捺不?住的脏话。
特别是谢修华,陆云缨这样茶言茶语的对付她不?是一次两?次了,偏偏每每都让她成功,这就?更让人愤怒。
但对于皇后来说,她自?然?清楚陆云缨的话不?能全信,可这幅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舒坦。
何况比起婉妃和谢修华,她的确更偏心和自?己走的更近的陆云缨,更别说这人还聪明,知道她们?昨儿?个商量的法子不?能明着说,换了种方法提示她这次过来的原因。
“好了,婉妃、谢修华你们?闭嘴。”
皇后不?耐烦道,转而看向陆云缨,她多了几分耐心,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碧螺,准备软轿,先让婧贵仪去长乐宫瞧瞧,可别真出事了。”
“剩下的人,全给本宫滚过来,本宫到?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心存不?良。”
陆云缨身为皇后偏心的人,又身怀龙嗣,还是苦主,待遇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能够在室内好好休息不?说,还被还吃好喝的伺候着,哦,还有太医在一边诚惶诚恐的诊脉。
这太医原本和婉妃相熟,但?当他发现陆云缨是真怀有龙嗣后,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他不?过是和婉妃相熟,说到底也就是婉妃多给了他些赏赐,这点金银你让他帮忙做点小事可以?,其他的就别想了。
更何况这还是皇后?亲自过问?的事,能在这深宫之中做太医,明?哲保身是第一要务,因而:
“婧贵仪如何?”
“像是受了惊,臣开几副安胎药就好。”
“这样说,婧贵仪是真怀有身孕了?”
皇后?此刻还不?忘帮陆云缨之前说的谎圆一圆。
“的确如此,微臣诊出的的确是喜脉。”
“碰!”
太医话音刚落,就见皇后?猛的拍了下桌子,开口道:
“婉妃、谢修华,你们可知罪?”
原本这两人来了长乐宫,皇后?表情虽然?难看,可好歹能给一把椅子坐。
现在突然?发怒,两人慌忙跪下请罪。
此刻暗骂陆云缨装模作样和后?悔不?该拦着她已经?没有用处。
脑子清醒过来的两人纷纷道:
“臣妾知罪。”
“臣妾甘心领罚。”
“哼,说的倒是好听?,领罚?你们怎么领?”
但?见她们这样乖觉,皇后?心中的怒气到底压下来了些许。
皇后?情绪上的转变,自然?让婉妃和谢修华感觉到了,连忙开口:
“但?凭娘娘处置,臣妾绝无二话。”
“臣妾实在不?知婧贵仪怀有龙嗣,幸亏现今无事,不?然?万死难以?恕清臣妾的罪过。”
比起谢修华,婉妃的态度就要更卑微一些,话刚刚说完,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听?到她声?音中的哭腔,皇后?明?知她在装模作样,眉头却没有皱的那般紧了。
谢修华有些不?屑婉妃哭哭啼啼的模样,婉妃和她为何与婧贵仪对上,皇后?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如今出了事,婉妃这幅作态和那婧贵仪又何不?同?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只会这些旁门左道。
只要道理在她这边,即便?是皇后?,也不?能拿她们如何。
所以?见皇后?现在能听?进去话了,陆云缨又在室内,不?可能在这胡搅蛮缠,谢修华咬咬牙,还是开口道:
“皇后?娘娘容禀,婧贵仪受到惊吓,的确是臣妾与姐姐的错,但?我?们绝不?是故意的。”
“今儿请安后?,见春日即将过去,婉妃姐姐便?与臣妾想趁着最后?的春日光景好好逛逛,却不?想遇到了婧贵仪。”
“上次在皇家围场中臣妾与婧贵仪间有些误会,便?请婉妃姐姐做个和事佬,想要与婧贵仪解除误会。”
谢修华低着头,没发现随着她的话,皇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婉妃想要去拉她,但?无奈,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完全没办法做小动作。
说这些做什么?
皇宫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谁是受害者,谁的加害者,孰轻孰重端看上位者怎么想。
可谢修华太年轻,她还不?懂得这个道理,或者说她懂,但?因为她的生活中,就算是她的错也大有人为她开脱顶罪,更何况让她忍受不?是因她的错带来的责罚呢?
谢修华不?知道婉妃心中的想法,自顾自继续道:
“.......婧妹妹可能对臣妾还有些刻板印象,便?与产生了些冲突,这才有了此次事件。”
“不?过在听?到婧妹妹怀有身孕的第一时间,臣妾与婉妃便?想着以?她的身体为重了。”
谢修华的声?音很好听?,仿若黄鹂鸟,可声?音再好听?,听?声?的人没这份心情,天籁之音便?也是噪音了。
“那,若婧贵仪没有怀孕,就要被你和婉妃强行解除误会了?”
“......啊?”
被皇后?这突如其来的话说的一愣,谢修华没能反应过来。
“你与婧贵仪在围场发生的事,本宫也知道些许,既然?你派人送了礼,那边也收了,此事已经?了结。哪有回宫后?再拦着人强行解除误会的道理。”
“而且人家不?愿意,就这样让人离开,或者后?续再登门拜访不?行吗?你们偏拦着人不?许走?呵,这样霸道,便?是宁远侯府的家教吗?”
提到宁远侯,谢修华顿时白了脸。
父亲让她不?要和婧贵仪对上,至少最近不?要。
可她却......谢修华已然?能想到父亲的失望和后?续不?得不?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模样了。
见谢修华闭嘴,皇后?却没有继续:
“且不?提这事,你说本宫就要信吗?”
“昨儿个婧贵仪才刚刚诊出疑似喜脉,晚上便?有消息走漏,今天你们就堵住了婧贵仪,让她受到惊吓。”
“不?是故意的?呵,本宫倒是觉得你们是有意的,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们这是披着无辜的皮,内里?藏奸,有心算计!”
最后?那四个字,简直是让人心惊肉跳,谢修华差点瘫软在地,还是从小到大学习的礼仪,硬生生让她撑住了。
此刻,就连呼吸仿佛都如此艰难。
婉妃清楚自己再不?开口,便?要与谢修华共沉沦了,赶紧道:
“臣妾是受谢修华所托,帮忙做个和事佬,调节后?宫姐妹间的关系,其他的,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谢修华猛然?看向婉妃,婉妃却看都不?看她,道:
“若是娘娘不?相信,尽管调查,臣妾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本就如此,婉妃自觉没什么好怕的,至于和谢修华做切割,她们有什么情谊吗?自然?不?存在愧疚。
就算有,这宫中本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就在此刻:
“珍妃娘娘到!”
通传声?刚刚响起,珍妃已经?到了长乐宫正殿门口。
“婉妃说的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让本宫揭开你这张皮,看看你内里?到底污浊成什么样子!”
“珍妃!”
珍妃这种几乎算是闯进长乐宫的行为,让皇后?非常不?喜。
但?看珍妃这摇摇欲坠,形容枯槁的模样,到底没能将斥责说出口。
“到底怎么回事?”
珍妃没有回答,而是噗通一声?跪下,又膝行了几步,到了皇后?跟前,道:
“皇后?娘娘,请您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的两个皇子和婧贵仪前面的那个孩子,全都是被婉妃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了!”
“你胡说!”
“我?胡说,呵呵,我?胡说?”
“皇后?娘娘,臣妾有证据在手?!”
“婉妃收买了臣妾的贴身大宫女蜜蜂,知道臣妾怀孕了,便?暗中算计臣妾!就连路过的婧贵仪也没放过,硬生生害了三个龙嗣。”
有的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有的人,人之将死越发疯狂。
显然?珍妃就是第二个。
谢修华见状都愣住了,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至于婉妃刚刚暗示自己才是那个心存不?轨的人,算了,反正现在,她已经?不?重要了。
果然?,皇后?闻言也是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珍妃,你可知若是无端污蔑一个后?妃,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无惧责罚。”
“.......”
见珍妃如此,皇后?捏了捏鼻梁,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龙井,你去请陛下过来,就说有大事需要陛下定?夺。”
“至于珍妃,你嘴里?的证人,先拖上来,本宫要看看你的证据。”
“是。”
“珍妃你还是先起来吧。”
珍妃这身体,皇后?不?敢让她继续跪着,先让人坐下,又上了热茶。
转而知道这件事和陆云缨有关,又让人去室内请陆云缨。
她烦的倒不?是后?宫出了这种大事,而是若珍妃说的是真的,那么杨贵人是无辜的,太后?说不?得就要再次出山了。
这舒心日子才没过几天,又要和那太后?较量,实在是......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何想法了。
皇帝很快也到了,他面色冷峻,不?发一言的坐到了主位上。
此刻,皇后?已经?看过了珍妃的证据,也听?过了蜜蜂的大部?分证词。
皇帝来了,便?让皇帝一边看那些证词,她一边从旁说明?,很快就解释了个七七八八。
“那宫女,蜜蜂是吧。”
蜜蜂此刻已然?没了大宫女的神气,一身狼藉的伸缩在跪在地上,婉妃在一边瞪着她瞪的眼睛都快充血了。
偏偏婉妃但?凡想要说什么,就会被皇后?阻止,几次之后?,皇后?直接道若是她再不?经?允许的开口,就让人堵了她的嘴,把她拖下去,婉妃这才安静了下来。
听?到皇帝的话,蜜蜂的身体又抖了下。
“是。”
“你继续说,不?过若是婉妃才是幕后?凶手?,杨贵人又在其中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杨贵人,杨贵人她,她......”
“说啊,事已至此,你若吐个干净,朕还能让你死的干脆利落些。”
“杨贵人是抓住了奴婢的把柄。”
“奴婢和婉妃有联系,自然?要时不?时见一面,商量如何对付珍妃娘娘。有次不?小心就被杨贵人抓住了,杨贵人没有见到婉妃,误以?为奴婢是有,有相好,便?想借此拿捏奴婢。”
“后?来被婉妃娘娘知道了,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珍妃娘娘流产的事栽赃给杨贵人。”
“这么说,杨贵人是无辜的。”
“不?,不?是这样的。”
“杨贵人也很嫉妒珍妃娘娘怀有身孕,也指使奴婢对珍妃娘娘下手?,当时珍妃娘娘被婧贵仪救了,桥上设置的机关已经?对珍妃娘娘无用,而奴婢又念着和珍妃娘娘多?年的情分,没法子动手?,杨贵人就......”
“呸,本宫和你有什么情分?你这个背主贱婢,就该去死!”
伴随着珍妃的怒吼,表情更难看的是婉妃几乎透明?的脸颊。
是,蜜蜂的确是她的人,她知道了珍妃的计划,也打算将计就计。
但?什么杨贵人,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对,对,她明?白了,蜜蜂,蜜蜂不?是她的人,还有幕后?黑手?,那人打算一石二鸟,才是真正的获益者。
可婉妃正想开口,就被皇后?娘娘派来盯着她的嬷嬷直接捂住了嘴,婉妃瞪大了眼睛,形容十分可怖。
她想要解释,不?,不?是的,不?是她。
还有人,还有真正的幕后?黑手?啊!!!
珍妃现在是想将所有人拉下水,脸上的癫狂完全掩盖不住。
而陆云缨,她的任务已经结束,只需要等?一个结果就好。
将证据一一对应,庆喜公公又跑了一趟落雁楼,有些蜜蜂之前?死咬着没有开口的证物也都被他取来。
最后仔细梳理了一遍情况,这才彻底还原事实真相。
婉妃与当时还是珍昭仪的珍妃不对付,就收买了珍妃身边的大?宫女蜜蜂,珍妃这边想借着怀孕一事暗害婉妃,而婉妃通过蜜蜂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同时婉妃和蜜蜂私下见面被杨贵人看到,以此?威胁蜜蜂除掉珍妃的孩子。
恰巧婉妃也有此?意?,就有了一箭双雕的主?意?——同时除掉杨贵人和珍妃。
“丧心病狂。”
皇帝下了断语。
皇后从座位上起身,缓缓跪下:
“臣妾失职,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宫中却发生如此?耸人听闻之事,臣妾实在难辞其咎。”
“......皇后有何错?皇后贤德,但再贤德那也是人而非神,哪里能看出那花团锦簇皮囊下的浊臭不堪?”
“陛下。”
“好了,皇后起来吧。”
他亲自拉皇后起身,看向?被嬷嬷堵住嘴,按在地上的婉妃。
“婉妃,朕自认为没有苛待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唔唔唔。”
“让她说?,本宫咳咳,倒是要听听她还能如何狡辩。”
珍妃捂住嘴,咳嗽了两声,已经感?觉到喉咙里的腥甜,但强烈的兴奋让她直接忽视了这点。
皇后皱眉,考虑到就算要给人定罪,也该让人心服口服,更何况婉妃好歹是一个妃位,不能不明不白的被处理了。
所以皇后使了个眼色给辖制住婉妃的嬷嬷,嬷嬷很有眼力见的松开了婉妃。
被人捂住嘴,辖制住手脚,按倒在地,不管是现在的婉妃娘娘,还是她作为千金小姐的过去?时光,都没有如此?不堪的经历。
刚刚蜜蜂指控自己的那些话,更是让婉妃不顾仪态,不断挣扎,只求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真正让她开口,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今天?事情发展的太过迅速,也太让人错愕,完全不给婉妃反应的机会。
她,她要说?什?么来着?
对了,不是她。
“杨贵人,杨贵人的事情臣妾根本不知道?啊。”
“那蜜蜂是不是你收买的?”
“......是,是臣妾。”
“那是不是你想要算计珍妃?”
“没错,是臣妾,但臣妾从来没打算一石二鸟,蜜蜂此?刻将臣妾拉下水,绝对是另有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