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了?说,这次珍昭仪没事,但估计会?受惊,她?躲不开这一通罚。
往大了?说,就像现在,她?若是没出手?救人,恐怕也和杨贵人一样进了?刑监司,哪里?还能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养病,毕竟太后可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
陆云缨倒是没想着珍昭仪故意用?自己的孩子陷害她?和杨贵人,值得吗?那?可是珍贵的龙嗣啊。
而且当时她?扶住珍昭仪的时候,珍昭仪下意识的动作是护住自己的肚子,下意识的动作是最无法骗人的。
所以话又说回?来,这次到底是谁对珍昭仪出手?的呢?
以及自己落入湖中之前,她?看?到的那?几个身?上散发着红光的宫人......想着想着,陆云缨又睡着了?,这次可不是上次,能给她?出发buff的皇帝也不在,大冬天?落湖还泡了?这么久,她?是真正伤了?元气?,很是需要修养几日。
皇帝、皇后和太后具在,除了?这三位,杨贵妃、贤妃两位辅助皇后处理宫务的高位妃嫔也在,可以说皇宫身?份地位最高的几人此刻都聚集在这小小的落雁楼内。
事关皇嗣就没有小事,更?别说如今皇帝膝下无子,有孕宫妃流产这事绝对要查的清清楚楚。
只是调查也需要时间,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保住珍昭仪的性命。
“啊!!!!”
屋内的珍昭仪发出惨叫,她?被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好,经过太医诊脉,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一副落胎药就流了?下来。
孩子流下来后,珍昭仪那?里?便有些血流不止,本来这次怀胎就让她?颇为精疲力尽,现在被这么折腾一番,整个人几乎奄奄一息,甚至需要靠着人参吊命。
随着时间的过去,整个落雁楼都充满了?血腥味,和越来越重的血腥味相比,是珍昭仪越来越小的□□。
李太医来不及擦头上的汗水,匆匆从内室走出来,当场跪下,拱手?道:
“陛下,珍昭仪身?体本就虚弱,落胎后更?是眼见?着撑不住了?,现在就连汤药也灌不下去。”
“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给朕保住珍昭仪的命!”
“可,可......”
此刻陛下冷眉竖目,看?着颇为骇人,让在场其他人都不敢开口,就连知?道内情的李太医一时半会?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
但救人本就是大夫的本职,他咬咬牙,开口道:
“若是想救珍昭仪娘娘,臣,臣有一方法,就是,就是.......”
“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给朕直说就是。”
“朕将珍昭仪和龙嗣交给你照顾,而你就是这样照顾的?这就是你给朕的交代?”
这话说的也忒没道理了?,李太医就算再厉害也防不住珍昭仪在御花园发生的意外啊。
见?到陛下如此,皇后也吓了?一跳,但到底珍昭仪是后宫嫔妃,她?又是陛下发妻,这个情况合该开口劝一劝,于是佯装恼怒对李太医道:
“什?么时候了?李太医你还如此扭捏,还不快快将治疗珍昭仪的办法说出来?若是再这番作态,别说陛下,就连本宫都饶不了?你。”
“微臣必须亲自施针才有一二把握保住珍昭仪的性命。”
可他虽然?五六十岁了?,但到底是外男,男女有别不说,这还是陛下妃嫔,若是接触.......所以李太医才为难。
“难道不可以像之前那?样隔着屏风让医女帮忙施针?”
“此针法颇为刁钻,乃以毒攻毒之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因而若非微臣亲自出手?,也无甚把握,反而,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下就连皇后都无话可说了?,只能看?向皇帝,就听?这时太后道:
“珍昭仪乃是后宫妃嫔,哪能被外人看?了?身?子,不合规矩,不成!”
“若实在要试,只能用?医女,珍昭仪若是因此不治,合该是她?的命数。”
“呵,母后倒是说的简单!”
皇帝目光冰冷的看?向太后:
“杨贵人推倒珍昭仪,朕要将人送去刑监司看?管,都没要她?的命,母后就再三阻拦。而轮到珍昭仪这便是一句命数了?。”
“杨贵人推倒珍昭仪一事犹有疑点,哀家只是想调查清楚,至于珍昭仪,难道......”
“杨贵人推倒珍昭仪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少人都看?见?的,有什?么疑点?”
“反而是珍昭仪,李太医你只管治,大夫医者仁心,目中只有自己病人病情的轻重缓急,没有男女之分,朕这话就放在这里?,看?还有人敢说什?么。”
静,没有任何人感开口
谁也不知?道皇帝今日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后留,说话如此直接。
但,想想也能理解,珍昭仪不仅是陛下宠妃,还身?怀龙胎,陛下膝下无子一直是前朝后宫都关注的事情,难得能打?破子嗣上的僵局,却又遇到这种事,发怒也是必然?。
再加上之前太后和陛下之间的不愉快......此刻就连皇后都只能装花瓶,更?别提杨贵妃和贤妃了?。
太后胸脯剧烈起伏,显然?被气?的不轻,但也知?道她?不占理,继续和皇帝顶下去也没结果,只能忍了?。
其实不单单是杨贵人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有前朝上的事也让太后烦心。
如今太后说话已经不如曾经管用?,之前依附于她?的世家也渐渐有了?别的心思,但好歹她?还是太后,宗亲依旧站在她?这边。
可不久前荣家获罪下狱,明华郡主被迫出走岭南,太后不闻不问不说,明华郡主的女儿荣嫔也还在宫中被关禁闭,太后这边依旧没有表示。
这一幕在宗亲眼中,也就显得太后颇为凉薄了?。
现在又不是以前,宗亲们没得选。
如今陛下也大了?,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么支持太后不如支持陛下,陛下还更?为正统,性格也更?好糊弄,不是,是陛下性格更?为温和,因而宗亲们纷纷转变立场,这就让太后在朝野中更?加艰难几分。
其实也不怪太后不管荣家,礼王府和太后曾经的立场问题不提,荣家这种墙头草行为,保他不如推自己的人上位,难道不对吗?
至于荣嫔,说严重点,荣嫔的行为其实就是谋害陛下,仅仅是被降位,甚至她?还是主位娘娘,不过是关了?禁闭又有什?么不满的呢?难道还不够优待她?吗?
宗亲倒戈?哼,太后她?还想生气?呢,只觉得那?群宗亲心太贪了?。
但太后又被削弱了?一波是事实,因而她?只能稳住皇帝,借助皇帝对她?的亲近,稳住更?多人的心。
至少要让那?群转而选皇帝的宗亲看?看?,她?们母子二人亲近,投靠了?皇帝又如何,这群人依旧要看?她?脸色过活。
只是现在,母子情深的戏码显然?暂且是不成的。
李太医再次进去后,比起之前的尖叫和来来往往的宫人,这次落雁楼是沉默的,沉默的让人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水上了?一轮又一轮,却没人有心思喝,只能等着它变冷,再被送下去。
终于,李太医从室内走出来,背后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
“陛下,臣不负所托,珍昭仪娘娘的情况暂且是稳住了?。”
“很好,赏!”
话语虽简短,但喜悦已然?溢于言表。
但似乎还嫌弃不够一般,皇帝又开口道:
“珍昭仪孕育龙嗣本就有功,如今遭受奸人所害也非本意,她?也是受苦了?,特此晋为珍妃,也算聊以慰藉。”
“皇后。”
“臣妾在。”
“你是后宫之主,落雁楼也只住着珍妃一人,如今她?暂时昏迷不醒,只能你多费心了?。”
“哪里?的事,这本就是臣妾失职才让珍妃遭受歹人毒手?,接下来臣妾一定好好照顾她?。”
责怪李太医站不住脚,但这事好歹是在后宫发生的,皇后这后宫之主本就有一定责任在。
如今不下不但不追究,还将人交给她?照顾显然?是不打?算追究她?,乃至于还信任着她?,这让皇后如何能不高兴呢?
第42章
等珍昭仪,现?在是珍妃醒来,事情已经过去几天,甚至陆云缨都能下地了,不过她被雨朵看的很紧,一时之间没什么机会?。
醒来时珍妃有些浑浑噩噩,而后是感觉到疼,浑身上下仿佛被拆了一遍的疼,她下意识去摸肚子,如同预料之内摸了个空。
和陆云缨所想一般,她的确没打算陷害陆云缨和杨贵人。
皇嗣贵重?
不?,之前李太医就已经暗示过孩子怕是不?太?好。
可那时候珍妃还心怀侥幸,花了重金,又以李太?医是奉了皇命来保胎的,若是皇子没了,他?也没好结果为威胁,软硬兼施,封住了李太?医的嘴。
不?过这件事解决了,她本人其实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渐渐垮了下去,虽然日日还去长乐宫请安,但之前路上还能吹吹风,现?在稍微受点冷风就咳嗽,乃至于发热。
牺牲了这么多,她怎么可能甘心放弃。
直到某日她肚子一阵剧痛,匆匆请了李太?医过来才知道?一个孩子已然胎死?腹中?,另一个就算还活着也十分虚弱,撑不?了多久。
伤心吗?后悔吗?或许是有的,但比起这个,珍妃的反应更快——能借此做点什么呢?
皇嗣,双胎,这可是极好的筹码。
婧婉容的确足够让人讨厌,但她还不?够格。况且婧婉容已经得罪了太?后,就算自己不?做什么,等陛下对她兴趣消失,她自然也会?消失。
压根没必要出手。
杨贵人,不?,也不?是她,杨贵人自视甚高,但她算什么东西?
这宫中?高位妃嫔分为两种?,靠家世?或者?靠宠爱。
皇后、杨贵妃、俞贵妃、现?在的德妃等等都是第一种?。
婉妃、她、何?贵嫔、如今的婧婉容则是第二种?。
这么一对比,目标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都是一同入宫的,婉妃她凭什么压在自己头上?又凭什么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呢?
所以那天珍妃本打算去探望婉妃的,理由都有了——多谢她之前在长乐宫帮自己说话。新的宠妃已经出现?,她们两这陛下的旧爱可不?需要联合起来?
不?巧的是,她遇到了婧婉容和杨贵人,抱着既然拉人下水,那么就来波大的,人更多更热闹的念头,珍妃也没放过她们。
哪里想到,就在闲逛,准确说是假装闲逛,实则去婉妃的关雎宫的路上出了意外。
婉妃倒还真是好运道?。
咬牙切齿的这样想着,珍妃开口唤了人进来。
又是一番闹腾,等珍妃喝完药,以及派人去通报陛下和皇后娘娘后,落雁楼总算安静下来,珍妃的床前内也终于只剩下自己的两个心腹大宫女?蝴蝶和蜜蜂。
从她们嘴里得知陆云缨逃过一劫反而是杨贵人进去了,闹的太?后和陛下最近气氛异常尴尬,珍妃心里颇为微妙。
她之前,的确是讨厌陆云缨的,但陆云缨当时救了她.......那种?古怪的安全又可靠的感觉,算了,当她好运道?吧。
而且她也被自己连累落水,差点没上来,自己便也不?去踩她一脚了。
摇摇头,转而珍妃又笑?了起来。
不?单单是笑?她晋位了,晋位本就在她意料之中?,更关键的是她其实也不?怎么看得惯太?后,准确说她不?喜欢杨贵妃那趾高气昂的摸样。
杨贵妃长相普通,性格跋扈,除了家世?还有什么能和她比,却偏偏靠着家世?死?死?压在她上面,这又让珍妃如何?不?妒?
杨贵妃的底气自然是太?后给的,因而珍妃也不?大喜欢太?后。
杨贵人进了刑监司算是意外之喜吧,虽然有点可惜不?是杨贵妃,可无所谓,能恶心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就好,等她好了还要去瞧瞧,那些人还能在她面前嚣张吗?
“陛下最近可有来探望本宫?”
“陛下时不?时就过来呢,就算自己来不?了,也会?派庆喜公公来问询您的情况。”
“而且杨贵人那边,太?后咬的紧,一直在调查,坚持另有幕后黑手,为这事陛下和太?后几次都不?欢而散呢。”
蜜蜂赶紧道?,比起蝴蝶,蜜蜂在珍妃这的地位还是略逊一筹,可好歹都是大宫女?,她当然也是信任她的。特?别是蜜蜂的嘴很?甜,知道?珍妃想听?什么。
果然听?到蜜蜂的这番话,珍妃更高兴了。
“好。本宫如今醒了,陛下等下就会?过来。”
“蝴蝶,快帮本宫上妆.....”
“您要上妆?”
倒不?是蝴蝶反对珍妃的决定,而是珍妃刚吃了这么大的苦,受了这么大的罪,差点人都没了,不?趁机卖惨一波,还在意在陛下面前的形象做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不?错,但也要看什么情况啊。
没等蝴蝶犹豫太?久,珍妃勾唇笑?了笑?:
“稍稍妆点就好,不?必太?过遮掩什么。”
“本宫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又重病虚弱,免不?得面黄枯槁,在陛下面前怎么能这样不?成体统?本宫要自己,就算是憔悴,也要是美的。”
和落雁楼的热闹不?同,这几日漪澜殿彻底冷清了下来。
就算陆云缨已经洗脱了嫌疑,陛下和皇后也让她好好养着,但除了皇后娘娘一开始赏赐的药材,便也没再见什么消息。
甚至于陆云缨卧床几日,也没见陛下登门探望,要知道?珍妃那陛下可是日日关心呢。
雨朵、雨叶和小李子都知道?这情况,可就算是事业心最强的雨叶,也没说什么,甚至尽力瞒着外面的消息,不?让主子伤心。
后宫就是这样,你无辜都知道?,可上位者?的迁怒,可不?会?随着你无辜就消失。
但就算她们很?努力了,陆云缨也看出了点端倪。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后续一点消息没有可能吗?不?可能。
她也猜到这些人瞒着自己的理由,无非担心陛下关心珍妃而冷落了她,她会?难受。
只是她们想错了,自己还真不?介意这事,且不?说没脸和一个刚流产的孕妇去争什么关注,就是这么大的事情,她遇到了还能干干净净的脱身,阿弥陀佛了好嘛?
没看杨贵人背景那么大,都还在邢监司关着呢,陛下和太?后也还在为此争吵呢。
不?过这背后之人也还真厉害,太?后都出手了,居然硬生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有这本事的......陆云缨第一个想到了皇后,但也不?应该,皇后稳居后宫之主的位置,实在没必要这样,那就是其他?人,她也不?太?了解,只听?过三两流言罢了。
想来想去,最终陆云缨还是放弃了。
算了,反正和她无关,躺着吧,至于宠爱.....等这事情结束再筹谋也不?迟。
她刚刚躺回床上,雨朵带着慈爱,对,天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哪里能带着一股子妈妈般的慈爱,天天搁着照顾她呢。
“主子,奴婢端了血燕来。”
“幸好上次皇后娘娘赏赐的多,还没用完,这次您正好能用它补补身体。”其实是陆云缨好奇吃了一次就不?想吃了。
“雨朵,我.......”
“不?许不?吃。”
在这点上,雨朵很?是坚决,话说进宫这段时间她变的也挺多,至少现?在也颇有大宫女?架势。
雨朵可不?知道?自家主子对自己成长速度有些惊讶,继续到:
“这大冬天的落水太?损元气,仅仅靠喝药以及汤汤水水的怎么补的过来?必定要用上些天材地宝才行?。”
“幸好主子您一向身体好,来,吃完这燕窝,奴婢就能真正放心了。”
那你也是今天放心了,明天还要逼着我吃。
陆云缨在心中?哀叹,可还能如何?,就像是喝药一样,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血燕喝下了,她也没办法和雨朵解释所谓燕窝就是燕子的口水,压根没什么营养。
毕竟这宫中?高位娘娘们吃这个的可不?少,她这话说出去,得罪多少人呢?不?,说不?得还会?被人觉得她这个破落户出生的,没什么见识,因而干脆闭嘴。
见她喝下去,雨朵这才舒展开了眉眼,又寻了她喜欢的话题,与她商量晚上吃什么。
陆云缨顺着雨朵的话聊下去,其实她也稍微疑惑过之前用的美发套餐、肌肤维护套餐时间都过了,也没见自己颜值跌落。
这种?套餐卡倒不?是永久的,类似于你颜值80,用了这些卡短时间可能增加到85.90,但过个十天半个月,便会?以每天一两点这样减下去。
咋看也不?是丑了,而是人变的憔悴了,只是陆云缨这吃得好,穿得暖,有人伺候还日日大补的,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压根没能憔悴一点儿。
更甚至在床上这一天天养着,陆云缨的小脸也圆了起来,偏偏她的长相就是要丰满圆润些才更加好看,因此大家只觉得陆云缨更美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至于陆云缨自己,冬天贴膘是一件多正常的事啊,没啥奇怪的。
眼看着吃吃喝喝的,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年关。
提前三日,陛下就要封笔,可就在整前朝后宫都沉浸在年节氛围中?的时候,陆云缨却被太?后的人请走了。
“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请婧婉容过去,主子,请吧。”
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陆云缨转而看向人群中?的雨叶,就听?那位传旨又开口道?:
“听?闻珍妃娘娘遇袭那天,婧婉容的宫女?雨叶也在场,哪位是雨叶?跟着奴才一起走一趟吧。”
这下能接应陆云缨的人彻底没了,又是去太?后宫中?,显然是羊入虎口。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礼还没行?完呢,陆云缨就听?上首的太?后道?:
“跪下!”
“陆氏,你可知错?”
“嫔妾不懂娘娘的意思。”
“嫔妾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养身体,至于错处......还望太后娘娘明示。”
上次见到太后娘娘还是在大选的时候,而这?次再见却是这?番情?况,陆云缨倒也?没?那么害怕。
若这?位太后娘娘真那么厉害,何至于等这?么久才将她召来?她早就在邢监司吃糠咽菜了?。
“放肆,还在装模作?样,你真的不懂哀家为何叫你来?吗?”
“哀家问你,半月前你是否和珍妃,杨贵人在一起?又是否全程旁观了?珍妃出事的过程?”
“嫔妾的确在场,但?旁观全过程,还请太后恕罪,嫔妾并未看?到全过程。”
“因为嫔妾当时早已落水,哪里知道?后续情?况?还是醒来?后被贴身宫女告知的。”
陆云缨将简单概括了?下自?己落水前看?到的,她本以为早会有人前来?询问,因而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回忆多少遍了?。
“哦?”
“御花园常年有宫人清理打扫,木桥桥板突然?断裂,岂不奇怪?因而嫔妾便上前查看?。”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在场宫人那么多,哪里轮到一个妃嫔上前查看??”
“还有那个宫女。”
“奴婢在。”
雨叶也?跪在不远处,和陆云缨只距离一米左右。
“你说,婧婉容当天为何会突然?去?御花园?那大冷的天,总不会是临时起意吧。”
“奴婢,奴婢......”
身为在宫中呆了?多年的老人,雨叶如何不懂太后这?是想将脏水泼到她家主子身上。
主子和贴身宫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这?段时间陆云缨对她不薄,雨叶咬咬牙道?:
“是奴婢的错。”
“奴婢见自?太和殿回来?,主子便一直闷在房间里,担心?时间长了?对主子身体不好,就?劝她出去?走走,也?没?顾忌到天冷会让主子受寒,哪里就?知道?会遇上这?般事情?。”
她这?话就?直接打破太后质疑婧婉容那天为什么会去?御花园的问题,显得陆云缨更加清白起来?,毕竟她是听了?大宫女的劝,这?才出门走动的。
闻言陆云缨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不太懂,明明之前都好端端的,皇帝、太后有志一同?的将她忽略了?过去?,现在太后却突然?找上门来?,是新?发现了?什么证据,还是说出现了?什么事情?逼的太后不得不给杨贵人找个替罪羊?
应该是后者,陆云缨很快得出答案。
若是前者,哪怕有一丝和她有关的蛛丝马迹,她就?不可能跪在这?里被太后问话了?,而是直接被投入邢监司。
所以太后现在这?是想从她们身上找突破口?
明白这?点,陆云缨放松许多,那么跟着她过来?的是雨叶而不是雨朵就?是件好事了?,雨叶谨慎,轻易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才刚刚这?样想呢,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哼,你们主仆倒是会相互包庇,哀家看?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来?人,给哀家把这?个宫女拖出去?,狠狠的打,哀家倒是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话音刚落,那些太监便行动起来?,将雨叶拖了?出去?。
陆云缨豁然?抬头,她放松的太早了?。这?里是古代,面前的人是太后,就?算没?有证据,她也?能制造证据。
既然?是诬陷,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嗯?婧婉容这?是有话要说?”
太后察觉到陆云缨的动作?,慢悠悠开口,她当然?能悠闲。
虽然?一开始碰壁,但?她身份高高在上,又有的是时间和功夫和她们耗着,她能耗着,听到外面板子打在雨叶身上的闷响,陆云缨清楚她不能耗着。
“太后这?是何意?难道?要屈打成招?”
陆云缨当然?会虚与委蛇,但?问题是这?个情?况太后压根没?给她虚与委蛇的机会。
“哀家只是合理推测,你难道?不可疑吗?”
“据哀家所知,当时你与珍妃隔着一段距离,若不是事先得知她会摔倒,又怎么能先其他人一步将她扶住?”
“要知道?当时珍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可不少。”
“嫔妾何必要撒谎,嫔妾若真有害珍妃娘娘和她腹中龙嗣的心?思,木板桥断裂时,只要嫔妾不扶那一把,珍妃娘娘早已不查摔倒,又何至于有后来?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无非是珍妃被杨贵人推倒。
“况且后续嫔妾差点溺死湖中也?是事实,若嫔妾是幕后真凶,没?必要将自?己也?搭进去?不是吗?”
“哼,世上意外那么多,总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也?不奇怪。”
辩解无用。
事实也?无用。
陆云缨自?认为不是岳飞那般伟大高尚的英雄人物,此刻倒也?和人家殊途同?归,有个了?“莫须有”的罪名,一时之间心?绪起伏,小腹也?跟着微微酸软,有些钝痛。
可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便也?没?什么好委婉的。
“如今太后已经下了?定论嫔妾是幕后真凶,谋划了?一切因为意外甚至将自?己也?搭进去?,那么在此嫔妾是不是也?可以推断呢?”
陆云缨忽然?抬头,笑了?:
“推断这?一切都是杨贵人处心?积虑所为。”
“你大胆!”
“嫔妾入宫后,从未逛过园子,第一次逛园子便遇到了?杨贵人过来?搭话,这?算不算杨贵人故意守株待兔?”
“好巧不巧的,后续还遇到了?珍妃娘娘,一见面杨贵人对珍妃娘娘言辞间便颇有些不客气,这?算不算杨贵人早有预料?因为珍妃娘娘马上便会遭遇不幸,身为幕后之人她当然?可以得意洋洋,以主使者的身份高高在上的俯视即将要被她谋害的人。”
“还有,推倒珍妃娘娘后杨贵人便大呼自?己是冤枉的,而事实就?是她做的,她这?样只是为了?洗脱罪名!”
“如何,嫔妾这?推断,岂不是更合道?理?哦,嫔妾还有证人,当时有人看?到杨贵人动手了?。”
太后登上高位已经数十年,何曾被人如此顶撞过,听完陆云缨的话,重重的拍了?一下茶几,大呵一声?:
“你放肆。”
陆云缨此刻还有闲心?觉得可笑。
这?位太后娘娘也?就?只会这?一句了?,若是她来?,肯定有很多能说。况且估计也?就?只能爽这?一次了?,那还不抓紧爽了?再说。
什么?皇帝救她?
陆云缨不是没?有抱着这?个希望的,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雨叶也?来?了?剩下的雨朵和小李子能不能主动向陛下求救,就?是他来?了?又如何?
太后动作?这?么大,很难说陛下是否是默许的。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听太监在慈宁宫外高声?通传:
“陛下驾到!”
“慈宁宫这?么热闹,又是强压人,又是打板子,怎么不叫上朕一起呢?”
“母后,你这?可真厚此薄彼啊。”
皇帝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随意行了?个礼,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从头到尾没?有看?陆云缨一眼,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皇帝此话怎讲?”
“怎么?朕说的不对吗?哦,对了?,母后叫爱妃来?有何事?是得知杨贵人没?了?,母后找了?婧婉容作?为替身,在这?睹物思人呢?”
“杨贵人没?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没?了?啊。”
皇帝摊手,语气轻松。
“杨贵人谋害皇嗣,罪行滔天,已在一炷香之前于邢监司畏罪自?尽了?。”
一炷香,从皇帝的太和殿到慈宁宫都不止一炷香的时间呢。
那么皇帝又是怎么知道?杨贵人在一炷香前自?尽的呢?
这?话听得陆云缨都胆战心?惊,寒意从尾椎骨一直往上冒,更别说太后了?。
杨贵人,太后还在这?里给她找替罪羊呢,陛下速度却更快一步,直接坐实了?这?个罪名,甚至人都死了?。
陆云缨想的也?没?错,之前没?她的事情?,毕竟她在这?件事中的所作?所为无可指摘,怎么看?都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