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才是他的表妹,他自然是偏心自家表妹。
郑瑾瑜只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点儿属于亲人的温暖,所以真不忍心他在大街上难看。
而且她觉得崔永年并不是看起来的文弱书生,智商高的人情商怎么会那么低?
他应该有别的事才要跟着出去。
不等谢裴煜发话,郑瑾瑜就对崔永年说:“表哥,快上来吧。”
崔永年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就撩起长袍往上爬。
谢裴煜郁闷不已,冷冷道:“坐不下,表哥还是骑毛驴吧。”
崔永年面色一僵,又见抬起的腿收了回去,随后好脾气的说:“行,那我骑毛驴,只要你别嫌弃我的毛驴太慢就行了。”
谢裴煜赶着马车在前,崔永年骑着毛驴在后。
郑瑾瑜掀开马车车厢后面的帘子,和骑在毛驴身上的崔永年闲聊。
看他骑着毛驴悠闲的样子,她都心痒痒了。
“哎,表哥,你说我学骑毛驴会不会比学骑马容易些?”
“这是当然啊,毛驴温顺,体型也比马更娇小一些,更适合身体较小的女子。”
“真的?那一会儿到地方了,你把你的毛驴借我骑骑呗。”
“那不成不成。”
原本以为试试他的毛驴只是一事一件,不想他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我这毛驴是我从小养大的,只给我自己骑,换了人它会尥蹶子。”
“啊?你不是说毛驴脾气温顺吗?”
“那是毛驴不犯倔的时候,倔驴倔驴,你可听说过。”
郑瑾瑜:“……”
“那你对毛驴很了解吧?”
“还行。”
郑瑾瑜笑道:“回头我们去卖毛驴的市场,你帮我挑一只呗。”
崔永年笑笑,“表妹也想买一只属于自己的毛驴?”
“是啊,马太高大了,跑得还快,瞧着还是挺吓人的。我胆小,我想了想,还是毛驴适合我。”
“那行,改日我先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好的毛驴卖。”
“那就谢谢表哥了。”
两人一路上聊得开心,这让在前面赶车的谢裴煜十分不爽。
这表哥表妹的,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就知道不该把崔永年带来。
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到了河边,谢裴煜把马车停下来。
郑瑾瑜放下车厢后的帘子跑去前面,“怎么了?到地方了吗?”
“没有,这里有河,我给马喂些水。”
“哦。”
“你要下来吗?还在是马车上休息?”
“我下来吧。”
郑瑾瑜提着裙子从车厢里出来,谢裴煜直接伸出胳膊将她抱下来,最近距离时,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到她的脸上。
那样的气息让她面色一红,侧脸避开了去。
谢裴煜将她微红的脸,忍不住想抬手捧起好好欣赏。
又想着不远处还有个看热闹的,又生生忍下来。
哼,没有边界感的‘表哥’。
放开了郑瑾瑜,接着他又去将马从马车上解下来,“我牵马过去喝水了,你就在附近走走吧,别乱跑。”
“放心啦,我不乱跑。”
这时,崔永年也从驴子背上下来了,把他带的简单的行李交到郑瑾瑜看护,道:“我家毛驴也渴了,我带它去喝水,东西就麻烦表妹帮我看一会儿。”
“行。”
郑瑾瑜看他那长衫拖来拖去的,比她的裙子的夸张,又说:“你小心啊,我看那水流湍急,别掉河里了。”
崔永年笑笑,“放心吧,不会的。”
河边,一人牵着驴,一个牵着马。
两人眺望着远处的河面,面容平静。
然而,心似这湍急的河水,波涛汹涌。
“崔永年,少拿我当挡箭牌。”
崔永年勾了勾嘴角,“此话何意啊?”
“你懂。”谢裴煜平静的道。
崔永年发出呵的一声轻笑,“辰王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是因为你不够坦诚。”
崔永年面色一僵,片刻后,又笑了笑说:“这话说得,何必一定要泾渭分明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谢裴煜讥讽的笑了,“这可不一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黄雀和蝉能是朋友吗?不,黄雀心里的想法是,螳螂和蝉,它都要。我可不想辛苦一场,给他人做嫁衣。”
“哦?这么说来,在辰王心中,那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喽?”
谢裴煜露出浅浅笑意,只是,笑不达眼底,“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两人正聊着,突然看到河对岸的野草不自然的抖动,两人都停了下来,忽看一眼,交换眼色。
“你带来的麻烦?”
“我看是你带来的。”
“行了,还分什么你的麻烦我的麻烦?解决再说。”
“你想怎么解决?”
“我带瑾瑜走,你爱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郑瑾瑜看他们在远处聊起来了,隔得远,也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都没回来,她便主动走过去。
两人见她过来都默契的停止了谈话。
谢裴煜牵着马向她走去,“别过来了,这河流湍急,危险。”
“马儿喂好了吗?”
“嗯,回去吧。”
郑瑾瑜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河边,崔永年正在奋力的拉他的毛驴。
也不知那毛驴是不是犯了倔脾气,正疯狂的啃着河边的青草,怎么都不肯走。
郑瑾瑜拉了拉谢裴煜的袖子,“你要不要去帮帮表哥呀,他的毛驴好像不听话了。”
谢裴煜轻哼道:“他的毛驴,连他的话都不听,能听我的吗?不去。”
郑瑾瑜:“……”
谢裴煜嫉妒郑瑾瑜对崔永年的关心,愤愤道:“你刚才关心崔永年,没关心我。”
郑瑾瑜回过神来,“啊?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你让崔永年小心,都没叫我小心。”
郑瑾瑜:“……”男人这么小心眼儿吗?
“你和他不一样啊,在我心中小小河水奈何不了你,但我表哥不一样,他一个文弱书生,你看他毛驴拉不动,走个路都深一脚浅一脚的样子,弄不好连我都打不过。”
谢裴煜:“……”
“哎呀,别乱吃醋,你全当他是个柔弱的姑娘,需要人照顾。”
呵呵,他文弱?
他没上那戏台子唱戏,真是屈才了。
“他的毛驴饿了,没吃够是不会走的。走,咱们先去马车里休息。”
郑瑾瑜看到崔永年放弃拖拽了,正叉着腰对那毛驴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莫非是在谆谆教导?
算了,还是不去打扰他吧。
“好。”
郑瑾瑜先进马车里,谢裴煜把马套在马车上后,才跟着进了马车车厢。
郑瑾瑜好奇的问他,“咱们要去哪里呀?你一直神神秘秘的,也没说。”
谢裴煜笑道:“说了怎么能叫惊喜呢?”
“那还有多远?天黑前我可是要回去的。”
“放心吧,天黑前肯定送你回去。”
哼,都走到半路了,还卖关子。
“你不想学骑马了,想学骑毛驴?”
郑瑾瑜点点头,“嗯,先学骑毛驴,以后再学骑马,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
“为什么?”
学骑毛驴让崔永年教,学骑马是我教,能好吗?
“你是世家贵女,骑毛驴像什么话?”
“可这马……我瞧着好凶啊。”
在她看来,毛驴就像电动车,马像摩托车。
她只是骑着兜风,她觉得电动车比较舒服。
“你要担心马桀骜难驯的话,就多虑了。我那里有体型比较小的马,性格也温顺,至少比崔永年的毛驴温顺。”
他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一阵尖叫声。
两人急忙从车厢里出来,就看到崔永年骑在毛驴背上,毛驴正在狂奔,吓得崔永年大叫。
郑瑾瑜心想毛驴果然脾气不好,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呢?
她急忙道:“快去救救他呀。”
谢裴煜不愿意去,“我又不会骑驴。”
郑瑾瑜:“……”
这时远处又飘来崔永年的声音,“表妹,辰王,你们先去,等我安抚好毛驴会去找你们。”
郑瑾瑜:“你没事吧?行不行啊?”
“没事,它经常这样,我习惯了。”
这……习惯了?
这么臭脾气的毛驴,他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谢裴煜直接拉上了缰绳,“坐好,我们走了。”
“啊?”
郑瑾瑜还没坐稳,马车就动了。
她只能紧紧的抓住扶手。
好家伙,你是多想把崔永年甩掉?走得真干脆。
都走了好远了,郑瑾瑜突然看到马车里崔永年的包裹。
“谢裴煜,表哥的包裹还在我这里。”
“在就在吧,他不是说了等他安抚好毛驴会来找我们吗?”
“那他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知道,他刚才在河边问我了。”
什么?崔永年都知道,我不知道?
郑瑾瑜心里不是滋味儿,想着那惊喜,到底没说什么。
莫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到了一条山谷。
马车在山谷里行了一会儿,坐在马车里的郑瑾瑜突然感觉到天色暗了下来。
她掀开帘子一看,外边漆黑一片。
“怎么天还黑了?我们进山洞了?”
前方传来谢裴煜的声音,“嗯。”
又过了一会儿,重新有了光亮。
马车依旧慢慢的前行。
光亮是有了,但能见度并不高,周围全被浓雾包裹着,那远处的大树阴影像身形巨大的怪兽,走得近了,才露出全貌。
郑瑾瑜知道京城往西十几里外有连绵大山,但并不知晓还有这么人迹罕见之地。
“谢裴煜,你确定,咱们是来游玩的?”
人家都带女朋友去赏山赏水赏花,不行也得看场戏。
谁会带女朋友来这种鬼地方?
谢裴煜笑笑说:“当然,说了带你出来散心的,我还能骗你吗?”
郑瑾瑜看着这地方就不像什么正经的地方。
马车继续前行,雾气逐渐变得淡了。
此时,太阳斜斜的挂在偏东的方向。
郑瑾瑜估算了下时间,大概上午十点了,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
薄雾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散去。
眼前的景色也尽收眼底。
这是一条满是花海的山谷,已入深秋,这里竟然一点儿都不冷。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这么多花。”
远处还有亭台楼阁,看那样式看那色调,与皇宫的某些配色类似。
这是皇族的后花园吗?
谢裴煜把马车停了下来,又伸手将郑瑾瑜从马车上接下来。
“就是这里了,这里是皇家的药园。”
“药园?”
“嗯,这里气候特殊,许多药物只能在这里才能种植出来。还有一些,即便外边能种,它的药效也不能和种在这里的相比。”
看着这么神奇的地方,又是山洞又是雾林的,这样的地方真的是普通人能来的吗?
“崔表哥能找来这儿?”
谢裴煜说:“此地虽然隐秘,但并不是什么秘密。世家大族里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来此采集。我一说药园,他就知道在哪里了。”
郑瑾瑜此时蹲在一丛重瓣芍药前。
她印象中的重瓣芍药只有白色和红色,这里却是姹紫嫣红的,什么色都有。
走近了前面的建筑,闻到了药香,又看到山谷中有药童打扮的人来来往往,她才信了他的话。
这里果然是药园,皇家药园。
只是……他现在不算皇族的人吧?严格来说应该是谢家的人。
现在的皇帝能让他随便进来游玩吗?
郑瑾瑜问:“你为了带我来这里,先去宫里得到了皇上的允许?”
“不,虽说现在的皇帝是高斐,但这座药园属于我娘,是当年我的外祖父送给我娘的嫁妆之一。”
嗯?那还算皇家药园吗?
“珍贵的药材值千金,这里可是公主府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
说话间他们进了亭子里,立刻就有下人过来行礼。
“见过公子,小姐。”
“免礼,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奴婢告退。”
谢裴煜带着她参加了这的曾经的皇家药园。
因地势特殊的缘故,这里奇花异草无数。
想她因为家学缘故,也算见多识广,可她所认知的东西,与这所药园里比可就差远了。
这里自成一套天气系统,山外的空气湿度温度,都影响不了山内的植物。
听着谢裴煜的描述,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季,住在这里的人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
郑瑾瑜看了看这里的药童的装束,想着感受到的温度,心想,大概这里四季常春,常年保持在二十到三十度。
这样的地方,莫不是神仙住的洞天福地。
“要是在大冷天里,我们是不是来能这里过冬?”
谢裴煜微笑道:“当然可以啊,这里原应当是皇家过暖冬,和避暑的地方。”
第212章 被驴子踢进泥坑了,你信?
也就是说以前是皇帝一家避暑和过暖冬的地方,可是给了长公主后……
“皇上一家还会来吗?”
谢裴煜摇头,“不会,都说了这是给我娘的嫁妆,现在属于咱们家的。等过几代……”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了一下。
郑瑾瑜侧头看他的表情,他又笑了笑道:“你放心来就是,至少我娘在世时,这里就属于咱们家的。”
想想也是,且不说皇上对长公主有求必应,绝不可能在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时就来抢她的嫁妆。
就算当皇帝的人与长公主关系一般,但凡要点儿脸的弟弟,也不可能在姐姐活着的时候来抢人家的嫁妆。
古代人有些方面虽然迂腐,但古代权贵却是极重规矩,且要脸面的。
说古代女子没有继承权,这个说法其实不对。
古代女子也是有继承权,他们的嫁妆就是他们继承的财产。
有钱人家的女子嫁妆里不光有她出嫁到死所用之物,还有诸多金银器物,店铺地契等等。
而且这些东西向来只属于女子自己,不管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若是打人家嫁妆的主意,都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两人逛了约半个时辰,有些累了。
坐在亭子里喝茶闲聊时,有丫鬟匆匆来报,说是崔永年来了。
“呵,动作还挺快。”
郑瑾瑜一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谢裴煜说这话时,笑得有点儿奇怪。
郑瑾瑜也没多想,只对那丫鬟道:“可算来了,我还担心他找不来呢,快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崔永年来了,郑瑾瑜转头看到他的那一眼险些没认出来。
只见一个穿着长袍的泥人跟在方才报信的那个丫鬟后,在看到他们时,一手提着长衫,一手高举向他们打招呼。
郑瑾瑜嘴巴张了半晌才出声,“崔表哥这是怎么了?”
谢裴煜讥讽的笑了,“大概被驴拖进泥坑了吧。”
郑瑾瑜:“……”
谢裴煜转头笑问郑瑾瑜:“还跟他学骑驴吗?”
郑瑾瑜忙不迭的摇头。
就这技术,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都没整明白。
两人向崔永年走去,离他丈余远就不再靠前。
崔永年一脸尴尬的傻笑,“我这弄得,实在唐突。”
“一条驴子也将你弄得如此狼狈?”
崔永年说:“今儿这驴子特别撅,我确实费了些功夫才将它拿下。”
“你那叫学艺不精,怪不得驴。”
崔永年:“……”
郑瑾瑜眼看谢裴煜说得崔永年难堪得很,急忙出言打圆场,“没事,表哥你先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这一身的泥多难受啊。”
“哎,可我衣服还在你那儿呢。”
郑瑾瑜这才想起来,他的包裹在她马车上。
所以……他包裹里装的其实是衣服?
郑瑾瑜看他的眼神有点儿怪,刚想发问,就听身边谢裴煜问道:“崔兄这里有先见之明吗?出游还带换洗的衣服。”
崔永年笑容一僵,又道:“你这明知故问,不厚道。”
谢裴煜笑了,“哦,也对,你那驴子时不时的就会犯撅,所以崔兄出门,一向会多带一身衣服哈。”
“嘿嘿,是呢,是呢。”
两人说话越说越不对劲儿,郑瑾瑜赶紧让丫鬟带崔永年去拿衣服。
眼看他走远了,郑瑾瑜才看向谢裴煜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表哥说话夹枪带棒的呢?他得罪你了?”
“嗯。”
“什么时候?”
“他说他要教你骑驴。”
郑瑾瑜:“……”
“你对其他人都很冷漠,可对他不冷漠。”
郑瑾瑜哭笑不得,“他是我表哥呀,你还吃醋。”
“是啊,他是你表哥,又不是你亲哥或者堂哥,我当然吃醋了。”
听他这么说,郑瑾瑜才想起来。
古代可没有三代以内不能结婚的习惯,表兄妹危险得很,他们管这叫亲上加亲,比陌生人还值得防。
“咳咳,你误会了,在我这儿表兄妹和堂兄妹是一样的,不可能。”
“哦?为什么?”
“因为……”要怎么和他说呢?
“其实父母与子女的血缘关系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堂兄还是表兄,生出孩子变傻子的概率都相同,所以……”
话未说完,她发现谢裴煜正震惊的看着她,后面的话,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
谢裴煜愣了半晌,道:“你说是,血缘关系比较近的夫妻生下的孩子会变傻子?”
“嗯,不光是傻子,也可能残废,或者体弱。反正不正常的概率会比较大,严重的可能根本生不下来,无法受孕或者说直接就小产了。古人可能也意识到这些情况,才会有同姓不婚的说法。可惜只防住了一半,大家还喜欢亲上加亲呢。”
谢裴煜陷入长久的沉默。
过了半晌,郑瑾瑜才问:“莫非你身边有近亲结合的受害者?”
谢裴煜点点头,“嗯,我四婶是四叔的亲表妹,祖母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的女儿,他们成亲多年,前后生了五个孩子,有三个都在年幼时夭折,留下一个女儿是傻子,一个儿子倒是不傻,而且非常聪明,可惜身体不好,常年需要靠着药物维持,即便如此,太医也断定他活不过二十。”
郑瑾瑜回想原著中的剧情,谢家的傻子她倒是没印象,估计是没她的戏份。
可是身体不好,又非常聪明的堂弟,她并不陌生。
原著男女主决定从京城离开,回到祖籍养老,就是他提议的。
他确实没活过二十岁,关于他的最后一场戏,就是他快下线时,躺在病床上对谢裴琛的劝告,让他带着全家辞官回乡。
郑瑾瑜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改天能让我见见他们吗?”
“当然,你想见,回头回去了,我就带你去谢家认认人。”
“啊?你带我去认认人,不太好吧?”她觉得认人是婚后的事。
“不是你想将他们吗?他俩一个傻,一个病,除了自家人以外,是不见外人的。”
郑瑾瑜说:“我请郡主带我去。”
谢裴煜笑笑,“他们姐弟的情况,被家里藏得紧紧的,郡主的面子可不好使。”
郑瑾瑜心想,既然谢家藏着这对姐弟,那她突然去见,就显得太刻意了。
这不是让人为难嘛,甚至等于去掀人家伤疤。
“我不见了,以后再说。”
第213章 谢裴煜和崔永年在搞什么勾当?
说话间崔永年回来了,一身儒雅的淡青色长衫装束,头发还有些湿,被他简单的束在脑后。
少了发冠的装束,也丝毫不减豪门贵公子的气度。
见到他们在亭子里,崔永年加快了脚步。
“二位久等了吧?”
“还好,表哥,喝茶。”
郑瑾瑜刚把茶端起递给崔永年,就听到谢裴煜提醒似的咳嗽声。
郑瑾瑜嘴角一抽,把茶杯放下来。
“您自请。”
合着她刚才的解释都白说了,还是说,面对崔永年的时候谢裴煜不自信,才防得这么紧。
崔永年并不在意,撩开长衫坐下身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表妹泡的茶就是好喝,表妹应该是学过的吧?”
她确实学过,穿越前。
郑瑾瑜道:“看着长辈泡茶,胡乱跟着学了些皮毛。”
“是吗?这手法颇为稀奇,我还从未见过呢,这是哪里的泡茶方式?”
她能说后世南方那边的泡茶手法吗?万一他们刨根问底怎么办?
于是郑瑾瑜道:“看长辈泡茶学了些皮毛呀,然后自己跟着瞎泡,不伦不类的,没有流派,让表哥见笑了。”
意思她自创的,就别问了。
崔永年终于不再问了,而是目光移向了谢裴煜。
“辰王,自上次那首曲之后,您可是许多未作曲了。”
“嗯,忙,没空。”
“是吗?正好今日空闲,不如辰王您作一曲,我与表妹合音可好?”
可怜这个世代能玩的东西太少了,文人墨客聚在一起,不是吟诗作赋就是听区弹唱。
谢裴煜那个表情有点儿烦,别说他,郑瑾瑜都有些烦。
“只有闲人才爱听曲,我忙,不爱听。”
“哦,一个不家听曲又忙的人,能作出那样的好曲,辰王真是神人。”
谢裴煜蓦地笑了,“没办法,天赋这种东西,有些人是羡慕不来的。”
“咳咳。”郑瑾瑜咳嗽了两声。
她是盗用了后世的名曲,成了谢裴煜的天赋,弄得她挺不好意思。
咳嗽两声,提醒他别吹了,免得吹过头了下不来。
谢裴煜转移了话题,“厨房炖了药膳粥,瑾瑜要不要去看看?”
她又不懂,就拒绝了,“我不去看了,弄什么吃什么。”
“那我去看看?”
“行。”
谢裴煜离开前,还给崔永年使了个眼色。
只那一眼被郑瑾瑜扑捉到,他很快就恢复正常,自行离开。
等他离开后,崔永年又借口上茅房离开了。
看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借口离开,她越发觉得这两人有点儿问题,或者说瞒着她什么。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看看。
谢裴煜在去后厨的半路拦住了崔永年,道:“茅房不在这边。”
“哦,在哪儿?”
“跟我来。”
崔永年迤迤然的行了一礼,“多谢。”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回廊尽头。
等郑瑾瑜赶来时,已经找不着两人了。
她问了丫鬟才找到厨房,可是谢裴煜并没有在厨房,问了人后得知他根本没来。
从厨房出来,郑瑾瑜目光沉沉。
果然,他俩似乎瞒着她什么。
没找着人,郑瑾瑜又回了先前的亭子里。
茶壶已经空了,她叫丫鬟过来,指着那空茶壶说:“送来水来吧。”
“是,小姐请稍等。”
郑瑾瑜看到丫鬟提着一只空水壶朝着对面山涧去了,不一会儿,提了一壶清澈的水回来。
郑瑾瑜惊讶的问:“这是山泉呀?”
丫鬟回答道:“是呀,谷中用水都是山泉水。”
水壶里的水荡漾着水波,清澈无比。
郑瑾瑜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喝起来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这个地方果然是难得的洞天福地。
另一边,谢裴煜见崔永年叫进了一间客房里,桌上摆满了治伤的药。
“慢慢享用,本王就不奉陪了。”
崔永年笑呵呵的道:“辰王好眼力啊,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受了伤?我以为我隐藏得够好了,没想到你竟然看出来了。”
“呵,跑进泥坑里滚一圈,难道不是为了隐藏血迹?”
崔永年一怔,随即笑道:“我带的衣服被你们带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谢裴煜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崔永年叫住。
“等等。”
谢裴煜停下来,“怎么?莫非还得我帮你上药?”
“正是,伤口在背后,我自己不方便,又不好让你家药童帮忙。”
谢裴煜板着一张不高兴的脸,写忙了不乐意,却还上走了回来。
“趴好。”
郑瑾瑜等了好一会儿谢裴煜和崔永年都没回来。
她百无聊赖,将站在远处随时准备上前伺候的丫鬟再次叫过来。
“知道辰王和崔公子在哪里吗?”
“这……”丫鬟说:“小姐要找他们的话,奴婢叫人去寻。”
“不用了,你带路,去他们可能去的地方。”
“是,小姐这边请。”
郑瑾瑜跟在丫鬟后面,厨房是没人的,又去了茅房方向,还是没找着人。
丫鬟问了药童,才得知二人朝着某个方向去了。
丫鬟问了一路,带着郑瑾瑜去了一个小院。
进入小院后,靠近那房间,就听到一声压抑的叫声。
郑瑾瑜一怔,步子停住。
她以为她是听错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传来。
“呀,你轻点儿。”
“呵,这就受不住了?”
“废话,换你来试试?”
那两道声音都很轻,像是故意压着。
可在这安静的院中,还是准确的传到了郑瑾瑜耳朵里。
这莫名的对话,听得郑瑾瑜神情复杂。
带路的丫鬟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郑瑾瑜沉着脸,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丫鬟微微屈膝行礼,悄悄的退了出去。
郑瑾瑜也没进去,就站在门口。
里边突然没了声音。
屋里谢裴煜一手拿着药,另一手捂着崔永年的嘴,并朝着门外努努嘴。
眼见着崔永年点了点头,谢裴煜才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