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当时多停留那么一会儿，让刘秘书给他把衣服和洗浴用品什么的准备好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尴尬的情况。
正在盛嚣懊恼，有人轻敲了两下门板。
他心下一动，下意识以为是刘秘书。
“刘秘书？”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瞬，才出声回应：“盛先生，是我。”
盛嚣身子微僵，声音在水声中有点失真：“……你也来洗澡？”
“不是，我是来给您送衣服的。”
林一一看了下周围，又道：“我给您放在外面的洗手台吧。”
盛嚣闷闷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他隐约听到少女的脚步渐近，又重新站在了隔板门外。
“我还给您带了沐浴露和洗发水。”
说到这里林一一顿了顿，又道：“是我平常用的，您不介意的话我拿给您。”
盛嚣这下再没沉住气，压着莫名的烦躁道：“刘秘书呢？”
林一一解释道：“他易感期不方便进来，您别怪他，他也很为难，是我擅作主张自己非要进来给您拿衣物的。”
经林一一提醒，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对方今天的确一直贴着防溢贴。
绕是事出有因，盛嚣还是很不爽，外面又不只林一一一个alpha，再不济找那个叫马燕的beta进来也成，干什么非要让她帮忙。
不对，她好像说的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盛嚣觉察出不对劲儿，凌厉的眉峰微皱：“你找我有事？”
林一一看不到人，只能抬眸看见上面那簇因为他动作微微晃动的一点呆毛，觉得有点可爱，轻笑道：“这话不该是我问盛先生的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对吗？”
盛嚣：“……是刘秘书告诉你的？”
没否认，也就是说她的猜测是对的。
林一一松了口气，解释道：“那倒不是，刘秘书是个专业素养很强的人，不会做出泄露上司隐私的事情的。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
“猜测？”
盛嚣略一沉思，道：“你刚才是在套我的话？”
林一一忙道：“失礼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如果让您感到冒犯我可以向您道歉。”
盛嚣本来被人试探有点不爽的，看林一一态度还算真诚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他现下才是更好奇的那一方。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冲着你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盛嚣仔细回想了下自己从刚到A大和林一一打照面开始到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暴露了才对。
林一一：“您隐藏得很好，至少在刚才之前我都以为您只是单纯来A大看看而已，直到您找我对练的时候。”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毕竟这里就你一个能打的，我找你很正常吧。”
“的确，您这样选择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您太大意了，也有点低估我了。”
林一一大多时候都很谦逊，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后也莫名不大好意思。
她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在和我交手的时候，您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很浅很浅的一点，要不是林一一最后鬼使神差地碰触了他的胸膛，让他信息素轻微紊乱了一下，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溢出的那一点。
如烟如雾，风一吹就能散去的程度。
寻常alpha可能感知不到，可作为敏锐度是寻常alpha三倍，两人那么近，林一一在青年拉开距离之前，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要是只是单纯闻到了信息素林一一倒不至于猜到盛嚣的意图，主要是那信息素好巧不巧她之前在陈云深身上闻到的。
当时她还以为是医院消毒酒精的味道，又觉得那气息比消毒酒精层次更为丰富，更为辛辣。
只是林一一那时候注意力全在林父身上，也没来得及细想，这一次意外在盛嚣身上闻到了同样的，比之更清晰的味道，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陈云深身上的气息。
陈云深是林父的主治医师，平日里每次带林父去复查的时候，主要都是林一一在和对方沟通。
久而久之两人也渐渐熟悉了。
在提起林父的病情的时候，陈云深偶尔也会叹气，说怎么他的病人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林父这个情况要是早些时候早点检查早点治疗压根儿不会棘手成现在这样。
林一一听后下意识问了一句还有谁和林父一样，陈云深没提名字，也没暴露什么信息，就说了他有个朋友也这样，不配合治疗非得硬拖着。
聊着聊着青年多嘴问了下她是学什么专业的，在听到林一一是教育学专业，以后不出意外会成为alpha引导师之后，关于这种话题就变得越发频繁了。
尽管陈云深问得很隐晦，看似是在关心作为自己病人的同时，顺带着也关心了下她的情况，敏锐如少女却能隐隐觉察到青年好友的病情可能也需要信息素引导。
只是这个事情林一一也没太太在意，只当陈云深是想从她这里了解下如何做信息素引导，以此调整相应的治疗方案而已。
结果没想到陈云深的这个好友竟然是书中的男三盛嚣，联系前后，林一一很快就猜测出来了事情大致脉络。
“是陈医生跟您提起过我，所以您才过来的吗？”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盛嚣沉默了，他知道一般能做引导师那块料的alpha都很敏锐，却不知道敏锐过了头，竟然只凭借那么一点信息素就感知到了不说，还把前因后果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好在林一一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不然后面自己的那些试探也都没用了。
盛嚣见林一一什么都知道了，也没再隐瞒承认了。
“他是提了你几次，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今天有空顺道过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和他夸的那样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
说完后他总觉得在这种场合谈话很奇怪，尤其是外面的少女存在感出奇的强，搞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好了，你要是只是来确认这件事的话你现在已经确认了，没别的事情了的话就先离开吧。”
盛嚣说完又觉得人专门来给他拿衣服，才说了几句自己就这么不耐烦赶人不大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那个衣服的事情，谢了。”
林一一：“不客气。”
却并没有离开。
盛嚣：“……你怎么还不走？别告诉我你还准备留下来帮我搓澡？”
林一一一愣，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盛先生，您真幽默。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进来帮您，毕竟我们都是alpha嘛。”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但是盛嚣总觉得对方是在调侃他。
他前脚刚说了自己是半路出家，O分化成A的，她这么着重强调了一句我们都是alpha，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而事实也是如此，林一一只是觉得他太严肃了，没忍住逗了他一下。
同时她也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感觉到里面的男人隐隐有生气的迹象，林一一见好就收，问道：“在离开之前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吗？看在我帮您拿了衣服的份上。”
盛嚣这时候已经拧上了浴霸，水声不再，他低沉的声音从里面沉闷传出。
“什么问题？”
“我的考核过关了吗？”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盛嚣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敏锐的alpha。本来按照原计划，之前林一一如果赢了他或是不分伯仲就算过关。
但是微妙的，盛嚣想起了最后少女的那一下的触碰，明明他并不像其他alpha那样排斥她的接近，然而他本能的就是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alpha很危险。
要是让她给自己引导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比他失控还要糟糕的事情。
良久，盛嚣少有的违心的给了答复。
“……刚才对练没分出结果，暂时还不能确定以你的能力能不能胜任引导师这份工作。”
林一一并没有怀疑青年的话，在得到结果后虽然有点失望，却也还是接受良好，至少人不是直接否定自己，是有机会的不是？
她思考了半晌，在盛嚣以为林一一是觉察出什么来得时候。
林一一突然提议道：“要不加试一轮？”
“就在这里，让我给您做一次信息素引导如何？”

第三十五章
盛嚣的专属引导师欸，这可比她去什么alpha训练基地做实习训练什么的薪资待遇不知道好到哪儿去。
陈云深都把机会送到她嘴边了，她要是不好好把握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这也是为什么林一一在猜测到盛嚣的意图后那么主动过来，机不可失，哪怕他没把话说死，万一呢？万一他说回去考虑考虑，结果被其他人给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所以林一一觉得这事宜早不宜迟，在盛嚣离开之前她得使出浑身解数好好表现一下，不然很容易生了变故 。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都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对方还是不满意，那至少也努力争取过不是？
要是这次是因为她的犹豫退缩而错失良机，林一一事后铁定得怄死。
这么想着林一一更加卖力推销着自己。
“您放心盛先生，我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的，只十分钟就好。您今天的身体也恰好不适不是吗，试一试我的引导吧，或许会让您好受些。”
盛嚣见先前面对他时候还淡然自若的少女，此时因为害怕自己拒绝她而着急起来，他下意识想起陈云深的话。
“你很缺钱？”
林一一一愣，听他这么问后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坦然承认了。
“对，我很缺钱。我爸爸身体不好，每个月看病吃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说到这里她又怕盛嚣以为自己这样说是道德绑架，赶紧解释道：“不过请您不要误会，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您同情，我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次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最终您录用我与否其决定权都在您，您别太有压力。”
其实不用林一一费这么多口舌盛嚣也是会这样做的，只是他因为心里那点儿莫名的排斥和不安迟迟无法下决定，想着回去调整一下，等到状态好的时候再来一次。
可少女很是急切的样子，一方面的确是因为着急用钱，另一方面则是怕他回头找了别人。
盛嚣看不到林一一的样子，不过却能联想到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的真诚和恳求。
“好吧，我答应你。”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在进行安抚和引导的过程中不能碰触到我，你能做到吗？”
林一一不知道盛嚣有性别认知障碍的毛病，很难接受来自同性的接触，只当他是单纯想要加大难度考验自己。
一般alpha引导师要进行安抚都是要通过肢体接触的，只有那些能力出众的引导师可以只用信息素就能达到安抚和引导的效果。
这恰好也如了林一一的想法，因为她也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进行身体接触。
之前在帮金玉秀做信息素引导的时候，林一一除了中途女人被刺激到弹跳起来的时候她伸手摁了她一把之外，全程都没有碰触到对方分毫。
尽管盛嚣的要求对林一一来说不是难事，可她还是回答的还是很谦虚：“好，我会尽力而为的。”
达成共识后空气蓦然沉默了下来。
盛嚣是个不喜聒噪的人，平常时候他还挺享受这样安静的环境，此时因为有另一个人和自己隔门而站，他哪儿哪儿觉得别扭。
他缓了一会儿，见少女依旧没动作，忍无可忍提醒道：“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林一一倒是不着急：“嗯，好的。”
“对了盛先生，您还没回答我呢，您需要洗浴用品吗？”
所以你刚才在外面一直不说话是在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盛嚣额头青筋凸起，想发作却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林一一对人的情绪一向感知敏锐，解释道：“这个东西对接下来我对您的安抚有一定辅助作用，可能它不是您喜欢的味道也不是您喜欢的品牌，但是它是必不可少的。”
“能委屈您配合我一下吗，盛先生？”
盛嚣这下也不和她废话了，直接将门打开，一只大手伸了出来。
“给我。”
那只手骨肉匀称，手背青筋分明，上面还沁着水珠，充斥着力量感的同时不乏欲色。
林一一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才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盛嚣将东西拿到后，“啪”的一声迅速关上了隔板门。
他低头随意一瞥，瞧见那粉嫩的包装后沉默了。
“草莓牛奶，给你的肌肤草莓牛奶般的滋润呵护？”
盛嚣将上面的标语念了一遍，给气笑了：“你喜欢这种的？”
林一一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讪讪一笑：“我还好，只是我爸爸是omega，比较喜欢这种香甜一点的味道。他信息素不是很稳定，平常家里的东西比如香氛或是沐浴露之类的我都会选择他喜欢的气味，这样他会觉得舒服一点。”
盛嚣眉头紧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青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林一一心下越发觉得对方的脾气不错，要是换作其他大A主义的alpha是绝对忍受不了这种粉了吧唧的东西的。
“您先把沐浴露涂抹在身上，着重在您不舒服的地方多抹一些，因为我不能碰触您，而且我在这里也看不到您，所以我只能通过气息来感知您，从而给您做信息素的引导和安抚。”
盛嚣将沐浴露挤出来了几泵，粉白的颜色看着他有些辣眼睛。
他自暴自弃的将沐浴露动作粗鲁地抹在了身体上，着重涂抹在了脖颈处，还有腰腹位置，基本上吧全身上下都涂抹了个遍，却唯独刻意掠过了胸膛还有身下。
盛嚣的皮肤本来就偏黑，这沐浴露抹上去把他古铜色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明显。
林一一：“盛先生，请问您好了吗？”
盛嚣将目光从自己身上别开，深吸了一口气：“好了，你开始吧。”
得到青年的回应后林一一没有立刻动作，而是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很少的一点，在香甜浓郁的沐浴露的气息中哪怕是盛嚣这样的顶级alpha也很难觉察。
她在循着沐浴露的气息感知盛嚣的身体，锁定好了目标之后柔声说道。
“盛先生，在开始引导前请您将双手撑在隔板上。”
盛嚣挑了挑眉：“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什么必要的准备？”
他虽然没有真正进行过这样的治疗，但并不代表真的对引导的事情一窍不通。
从陈云深那里，盛母那里，又或者是他自己私底下去查询的相关资料，没有一个有说过在进行引导前需要做这种准备动作的。
“啊，这倒没有，这只是我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而已。”
“安全？”
只是一个简单的引导治疗而已，有什么危险可言？
准确来说要是真有危险了，那盛嚣对林一一的能力才真的要质疑了。
林一一：“不是治疗过程有什么安全隐患，是您……我怕您途中被刺激得受不了，会出现腿软无力的情况，提前支撑住身体可以避免您之后摔倒受伤。”
“哈？”
盛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受不了，腿软摔倒？”
林一一立刻改口：“不是的，我只是以防万一，怕您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说您一定会……”
“没有万一。我又不是什么身娇体软的omega，一个简单的引导治疗而已，别搞得我多娇气似的。”
无论是分化前还是分化后，盛嚣还是头一次被人当成什么易碎的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对待，这让他觉得新奇的同时又颇为恼怒。
他直接打断了林一一的话，神情不耐道：“我就这么站着，你要做赶紧做，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前戏就别引导了。啧，婆婆妈妈麻烦死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有歧义？
林一一在心里这么吐槽了一句，见自己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也住了嘴，麻溜的开始干活。
因为盛嚣要求不能肢体接触，林一一又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她操作起来的时候很小心谨慎。
鉴于之前的安抚经验，尤其是在安抚齐溯的时候对方反应那么激烈，林一一这会没有上来就直接怼信息素，而是选择了更润物细无声的方式。
她释放出一点儿信息素，将其缓缓融进了草莓牛奶中。
盛嚣敏锐感觉到了沐浴露的味道里参杂了一点别的东西进来，可是太微弱了，又被草莓牛奶的香气给遮盖，他难以辨认。
而且他也没精力去辨认。
他感觉被沐浴露覆盖的地方酥酥麻麻，有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如烟，朦胧如雾，看不见摸不到，就这样游走在他的周身。
它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摸索，在探查，在尽可能的去熟悉这具它初次光临的强健有力的身躯。
盛嚣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去撑住隔板，好在他忍住了。
自己前脚才说了用不着，站着就成，后脚就差点啪啪打自己的脸，这让盛嚣很是羞恼。
林一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将信息素完美无声融入在沐浴露中，并没有觉察到青年的异常。
一分钟不到，她大致摸索清楚了盛嚣的身体情况。
而后根据他着重涂抹的几处，调动着信息素倾覆而去。
首先从他劲瘦的腰身开始。
林一一又融了一道信息素进去，加重了力道，不再像之前那样浅尝即止，将其直接摁进了他的腰窝。
几乎摁下的同时盛嚣发出一声闷哼。
林一一动作骤停，试探着问道：“盛先生，您还好吗？”
盛嚣紧咬着嘴唇，冷峻的面容全是隐忍的神色。
“……我没事，你继续。”
嘴上这么说，他的声音却沙哑异常。
估计是他长久没有进行过疏导，乍然来这么一下不适应，反应大了点儿也正常。
而且和许时京还有齐溯相比，盛嚣已经很淡然如常了。
林一一这么想着，继续给他进行疏解。
腰窝之后，再往上，她下意识想要去探查他胸膛位置，可意外的是她发现那里并没有沐浴露的气息残留。
也就是说盛嚣那里并没有不适的情况。
林一一得知到这一点后觉得有些可惜，只是一瞬，她很快收敛了情绪将信息素顺着沐浴露的气息往青年脖颈处逼近。
信息素感知很神奇，明明她看不到也摸不到对方，但是她却能精准地捕捉到对方的一切反应。
比如现在盛嚣的脖颈很烫，准确来说他浑身都很烫。紧绷的肌肉之下连心跳都有加速的迹象。
他在紧张吗？还是单纯因为被陌生人触碰而感到不适？
一般这个时候，引导师在觉察到被引导者的异常后第一反应是停下，给予对方一定缓解和平静的时间。
可是林一一时间有限，又或者她就是单纯不想停下。
在信息素覆盖之下的这具身体的所有权已经不再独属于盛嚣本身，林一一有绝对的信心去刺激，去安抚，甚至去操控。
这时候的盛嚣成了她的猎物，她可以予其予夺。
这个认知把林一一吓了一跳。
之前在给齐溯做安抚的时候她心底也曾冒出过这样危险的念头，当时林一一只当是alpha面对omega的时候那点占有欲和劣根性在作祟。
可是盛嚣又不是omega，她怎么也产生了这样变态的想法？
还是说因为他不是天生的alpha，所以他身体还残留着omega的部分，影响了她？
林一一你冷静点，你要记住眼前的人不是omega，是alpha，是你的金主爸爸，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到嘴的工作都给飞了！
这么反复暗示了自己好几遍后，林一一的信息素覆到了青年的锁骨位置。
在线条流畅优美的锁骨留连了一阵，忍住了往胸膛探去的欲望，林一一才将信息素缓缓移到了盛嚣颈侧那块柔软的腺体处。
盛嚣身子一僵，心里陡然生出了一分紧张和不安。
他的手不自觉攥紧成拳，深呼吸了几次后才堪堪平复下来情绪。
几乎是在盛嚣稳定下来的瞬间，腺体被信息素猛地覆上。
“唔！”
这样的刺激太过猝不及防，也太过强烈，绕是盛嚣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这么一下给弄得痛呼出声。
如果只是痛还好，盛嚣还能掩耳盗铃，借题发挥训斥对方下手没轻没重，一点都不专业，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偏偏那疼痛只是瞬间，下一秒那种酥酥麻麻如电流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从腺体开始，沿着脊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盛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意识恍惚还是身体恍惚，脚下虚浮，加上地面沾染着水渍也滑，他竟还真有点站不稳。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盛嚣还记得自己说出的话，他不能撑上去，不然这也太丢人了。
此时到了引导的最关键时候，林一一的注意力全然都在腺体处。
盛嚣的情况比表面看上去还要糟糕，她起初只认为青年只是单纯的信息素紊乱，或者易感期临近的不适，可真正感知下来她发现并非如此。
他这具身体很强悍，而正是因为过于强悍所以一般相应的这类alpha的信息素也多是比较强烈和暴躁的，比起寻常alpha需要标记和安抚的频率也更高。
可从盛嚣的情况来看，他是二十岁左右分化成的alpha，信息素紊乱的程度却比一些三四十岁的alpha还要严重。
后者紊乱是因为alpha到了三十往后身体就普遍开始走下坡路了，无论是标记还是其他什么都力不从心了。
那盛嚣这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样子哪里看也哪里不像是力不从心的情况。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自从分化之后就从没有进行过标记，是靠药物或是自己硬生生抗下来的。
猛A啊。
林一一心下唏嘘，怪不得他被自己信息素这么稍微碰一下反应就那么大，都要赶上omega了，敢情是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个处，被信息素第一次安抚可不就反应大了吗？
这下她的动作更加小心更加轻柔，谨慎着避免着刺激到对方。
只是不想林一一这样贴心的举动对盛嚣反而更是一种难言的折磨，先前他是反应大了点，可舒服却是居多的。
结果他才刚稍微适应，等着林一一另一轮更为激烈的引导时候，她突然缓和了下来。
这种感觉就跟隔靴搔痒，搞得盛嚣不上不下的。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继续？”
盛嚣气压很低，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
这怒气不是针对林一一，只是他单纯被吊着很烦躁而已。
林一一顿了顿，试探问道：“您确定要继续吗？我担心接下来可能您会有些受不了。”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娇气的omega。”
盛嚣不耐催促道：“快点，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她并不是觉得青年多娇气，相反的她和对方交过手，他身体素质之强悍自然也清楚。
可是没办法嘛，她想要这份工作可不得小心一点，好好把盛嚣伺候好不是？
不过正如青年所说，她似乎的确对待他的时候太温和了太小心翼翼了。
可能是因为青年之前提了一句他是O分化成A，林一一总是不自觉想要温柔点，循序渐进一点。
而这么三番两次下来，盛嚣已经对她这么温吞的引导方式颇有微词了。
林一一叹了口气，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想怜香惜玉一下而已。
这么自嘲了下后，她不再那么温水煮青蛙，蓄起一股信息素怼了过去。
这一次的信息素和之前的小儿科不同，如果说之前覆着上盛嚣腺体的那点信息素他只是觉得有些恍惚虚浮，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粗暴又狠戾地扣住脖颈，连头带人狠狠摁在了地上。
盛嚣心下一惊，在双膝快要跪在地上的时候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浴霸的开关把手。
他用力握住，堪堪稳住了身形。
与此同时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原本关上的浴霸被他打开了，头顶的水流如线，淅淅沥沥砸在了他的身体。
从发红的眼尾，凌厉的眉骨，紧咬的薄唇。
他仰着头似痛苦似餍足，水泽顺着他修长的脖颈，随着耸动的喉结蜿蜒流淌。
沐浴露的香甜气味被水冲淡，一直掩藏在其中的属于少女的信息素也在此刻神龙见尾，伴随着水汽萦绕在这个狭窄逼仄的空间。
盛嚣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在一处微醺迷离的梦里，脚下如陷落在云彩一样柔软。
天地在这一刻逆转，晕眩之中他似卸掉了全部的力气任由自己倚靠在冰冷的隔板上，长长的睫羽濡湿一片。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微眯，起伏的胸膛剧烈，缓了许久，野兽的喘息才慢慢归于平静。
龙舌兰的辛烈气息从隔板的缝隙之间混着水汽沁出，就在林一一的鼻翼之间。
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围着她周身绕了一圈，最后在林一一被撩拨得有些燥热的时候又骤然收回。
在林一一觉察到自己被盛嚣反向刺激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信息素已经溢出。
和龙舌兰的味道相近的气息，伴随着茴香的浓郁和草药的清冽，浅淡的甘甜里，交缠在了一起，成为一曲绝佳双重奏鸣曲。
“哈，怪不得陈云深那家伙会说你和我很合得来。”
隔板后的青年声音喑哑，带着莫名的愉悦传到林一一耳畔。
“原来你的信息素是苦艾酒啊。”

第三十六章
这还是林一一头一次做引导的时候反被引导对象调戏的，不，应该也不算调戏，只是两者的信息素适配度太高，都是烈酒，所以两者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一时半会儿有些分不开。
甚至于盛嚣的信息素竟在收回的时候真像是喝醉了一般找错了腺体，反倒覆着在了她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