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弄一怔,虚弱道:“可我们是一群人照顾你一个,你是一个照顾我们一群人啊。”
“你们也知道我是一个照顾一群人啊。”她嗔怪他:“当初我让你们走,你们就不走,非得待在我房间的沙发上,现在可好,全都生病了。”
“但没所谓。”她掖了掖他的被角,眨眼道:“同甘苦共患难,对吧!~”
裴风弄怔然,黯淡的眼睛里有一抹惊艳闪过,点了点头。
裴沐和裴辞半死不活地躺在两张合并起来的床上:“楚楚啊~我们的楚楚啊~快来啊~~”
乔楚楚头疼地拉上帘子:“来了。”
他俩张开手臂,呈现一个要拥抱她的姿势,与她撒娇:“我们身上好疼,你用抱抱安抚安抚我们好不好?”
乔楚楚指向裴游川:“拥抱没有,但是有裴游川的拖鞋,要吗?”
发烧的裴游川懵逼回头:“?”
裴沐和裴辞大失所望,半死不活地在床上蹬腿:“你一点都不心疼giegie!”
她无奈给他俩盖被,感觉头发有些碍事,顺手将头发挽起来。
俩人同时看向她。
她白皙的手指将头发拢起,露出细嫩的颈,两缕红色碎发从鬓边滑落。
俩人嘴巴微微张开,双眼发直落在她的脖颈上,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渴了?”
乔楚楚将头发绑好,注意到他俩滚动的喉结,拿起床头柜上的吸管水杯,递到他俩嘴边。
俩人慢慢撑起身子,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吸吮。
一边喝,一边抬眼看她,
他俩都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喝够了。”
这话说得都含羞带怯的。
乔楚楚将温度计交给他俩:“夹好,五分钟我来收。”
裴沐和裴辞脸红得像大虾,伸手接过温度计夹好,看了一眼脸红的彼此,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裴不羡蜷缩成一团,一手抱着西高地,睡得很熟。
这姿势不太好夹温度计,她干脆拿起电子体温计扫了下他的额头。
38.7。
她叹了口气,给他贴上退烧贴。
裴不羡却勾住她的衣角,糊涂地说起胡话:“楚楚,别走……”
乔楚楚轻笑,将他的手轻柔地放回去。
裴不羡还是这样,一发烧就说胡话。
但他发烧是最乖的,因为他只会睡觉,什么都不干。
她拉上帘子,来到微生闻湛面前。
微生闻湛眉心紧锁,嘴巴半张,难受得喘息着。
她感觉不对,怕他肺部感染,轻轻将手放上他额头。
闻湛猛然惊醒:“谁?!”
“是我。”乔楚楚安抚他:“别害怕。”
她心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好大儿还挺警惕?】
微生闻湛感觉自己脑袋混沌,听到这句好大儿竟然感觉有点熟悉。
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敌人。
是乔楚楚。
他两眼一翻,又睡了。
乔楚楚杵在旁边,怎么也做不到给他夹体温计。
这微生闻湛跟她漫画里的男主太像了。
连高烧虚弱的样子都跟漫画里一模一样。
她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她斟酌再三,拿起电子温度计扫了下他额头。
38.8。
乔楚楚眉心紧锁,给他贴上退烧贴,再来到微生别鹤面前。
微生别鹤口渴得要死:“好渴啊……”
她赶紧拿起桌边放置的吸管水杯:“来。”
别鹤睁开凤眸,眼前的人逐渐从迷糊变得清晰。
乔楚楚俯下身,关切地看着他。
他始料未及,更是受宠若惊,一边看着她喝水一边发愣。
乔楚楚护着他的头,“喝够了吗?”
他呆滞点了点头。
乔楚楚把他放下,给他贴上退烧贴,递给他温度计:“夹一下,我待会儿来取。”
别鹤伸手接过,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辛苦了。”
乔楚楚再来到微生凛面前。
微生凛闭着眼,睡得并不沉。
他骨头像是被打了一样,真是疼死了。
忽然,他额头一凉,是被谁贴上了退烧贴。
微生凛吃力睁开眼,就见乔楚楚在给他放体温计。
他老脸一红,浑身都绷得笔直,像一个棺材板,僵硬地看着她碰他。
她不知道他醒了,自然地将他被子掖好,拉上帘子走了。
微生凛:“……”
他怔愣夹着温度计,摸了摸脸上的退烧贴,受宠若惊地回味着刚才的一切。
乔楚楚来到怀绫面前。
怀绫难受地闭着眼,小口小口喘气。
在乔楚楚靠近的一瞬间,他突然扑上来用匕首抵住她脖颈!
她被吓了一跳:“怀绫?!”
怀绫从戒备中回过神,看清是乔楚楚,眉眼瞬间软了,逼着她脖颈的手顺势环住她,在她脖颈上蹭了蹭。
像是豹子突然变成猫,呼噜噜地在她怀里撒娇。
乔楚楚脸一沉,果断把他按床上:「皮痒了?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
怀绫嘴一撅,厚着脸皮求饶:「姐姐我错了,姐姐别生气!」
样子是惶恐。
眼神里倒是见不得有多惶恐。
反而有种吃了糖的窃喜。
她把温度计递给他:「自己夹上!」
怀绫委屈巴巴地接过,把温度计夹好,可怜兮兮看着她。
乔楚楚“啪!”地将退烧贴贴在他脑门上!
他脑袋都向后仰了下,却开心勾起嘴角,跪在床上对她比划:「姐姐对我虽然粗暴,但姐姐真的很疼我。」
乔楚楚翻了个白眼:「不要犯花痴,只是我传染给你的,我顺便照顾你而已。」
怀绫期待:「那姐姐知道你是怎么传染给我的吗?」
乔楚楚:“……”
她想起了不想回忆的事情。
她一把掐住他的脸!
【这微生怀绫就非得嘴贱是吧!本来看他生病不想说什么的!】
怀绫听到他的名字,更加兴奋地求饶:「姐姐我错了姐姐!」
他眼里有小星星,脸都被扯疼了也不在乎,并不诚恳地比划道:「我再也不提了!~」
怀绫乖乖躺回去,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我睡觉!」
他乖巧:「我乖乖睡觉!~」
乔楚楚无奈地给他盖上被子,回到床铺对面的沙发上坐好。
半个小时后,赵医生带着吊瓶回来了。
吊瓶打完大概要两个小时,予灿就也没多留,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就走了。
乔楚楚关上房间里的灯,只打开靠近沙发的这一盏台灯,安静地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悠悠转醒,隐约听到房间里有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
身上已经感觉好多了,好像从闷热的岩浆中解放出来,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温柔的灯光。
他们撑起身子看向光源。
鹅黄的自然光下,乔楚楚蜷缩在沙发上,长发披散开,手里拿着pencil,在平板上画画。
她松软的粉色羊绒开衫裹着她消瘦的身体,腿上穿着很舒适的米白色阔腿裤,灯光洒在她红棕色的卷发上,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
那沙沙声,就是pencil与平板类纸膜磨擦产生的声音。
如此静谧如舒适的画面,明明在一个室内,竟有种两个世界的错觉。
她美得像是一副能动的油画。
他们看痴了。
乔楚楚有些疲惫,将头靠上沙发边缘,仰头长叹一口气。
温柔的光落在她脸上,好像她周身笼着层金色的雾,看不真切也抓不住。
她想不到灵感,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细长的pencil。
笔在她右手玩出一个又一个的花样。
他们视线落在那只笔上,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又变得燥热。
谁无意识地发出了声音:“唔……”
他们脸色一变,整齐划一地躺回床上!
乔楚楚看向他们。
她在光下像一头机警的鹿,竖着耳朵听声音来源:“谁醒了吗?”
“……”
无人回答。
他们在她的对面,待在黑暗中,面容很镇定,心脏却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他们不自觉抓紧手里的被子,生怕她发现!
乔楚楚从沙发上下来,轻手轻脚地靠近他们。
她从裴渊开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烧退了。
裴渊惊喜看向她。
她直接走向裴澈,摸裴澈额头。
裴澈眼眸一黯,贪婪地抬眼看向她。
乔楚楚一个一个探温度。
好像都退烧了。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走了。
他们都眼巴巴地瞧着她。
她却没看他们一眼。
楼听肆轻轻敲响房门,推门而入:“睡了吗楚楚?”
乔楚楚赶紧“嘘”了一声:“他们都睡了,怎么了?”
楼听肆看着她这样温柔,先是一怔,满眼柔情地笑起来:“我给你带礼物了,想让你看看,方便来我房间吗?”
他们:“?”
乔楚楚惊喜:“礼物吗?”
她欢快地走到楼听肆面前:“好,走吧。”
他们:“???”
楼听肆眉眼含笑,推开门,让乔楚楚走出房间。
在她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床上所有人都坐了起来。
楼听肆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像是没看见这帮人的反应,与乔楚楚一起进入到他的客房。
“咔哒”一声。
楼听肆将房门反锁了。
裴家客房是很宽阔的,但楼听肆却没有打开主灯。
他只是打开了最柔的光,让这房间里铺上暧昧不明的氛围感。
乔楚楚想要将灯打开:“为什么不开灯啊?这里太暗了。”
她指尖轻触开关,却被楼听肆温热的手罩住。
楼听肆垂眸冲她笑:“我要睡觉了,这么亮的光线让我睡不好,还是就这样吧。”
乔楚楚恍悟,期待询问:“你在外面买礼物了?什么礼物?”
【楼听肆竟然还会给我带礼物,好新奇啊!】
【我最喜欢拆礼物了!】
【等我以后出国也带礼物回来给他!】
楼听肆去拿礼盒:“前两天我去国外谈生意的时候路过商场,看到一双高跟鞋,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他拿着名牌鞋盒子走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乔楚楚火速将其拆开,惊喜瞪大眼:“呀,是这款啊!”
是一双裸色红底高跟鞋。
经典永不过时。
楼听肆试探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中探究出什么:“喜欢吗?”
“喜欢!”
她俯下身要换上:“让我来试试。”
楼听肆的手突然穿过她腰肢,毫不费力地将她抱到桌子上!
乔楚楚猝不及防:“?”
楼听肆顺着跪下来,无比自然地握住她的脚踝,将高跟鞋给她穿上。
“大小正好。”
他仰头对她眨了下眼:“看来我猜尺码猜对了~”
昏暗房间内,乔楚楚的漆皮裸色高跟反射着房间里的光。
细高的高跟鞋托在楼听肆宽大的掌心中,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细高跟。
他目光温柔绵长:“喜欢吗?”
乔楚楚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感觉尴尬比惊喜多,礼貌点头:“喜欢,谢谢。”
【怎么说把我抱起来就把我抱起来了,给我换鞋的动作还这么自然,好尴尬啊我。】
楼听肆置若罔闻,又递给她一个盒子:“打开这个看看?”
乔楚楚将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又是眼前一亮。
竟然是冠冕。
它闪耀地待在盒子里,一看就价值不菲,还点缀着一颗红宝石。
她受宠若惊:“这上面的都是真钻石吗?”
楼听肆接过盒子,挑眉道:“你觉得我有可能送你假钻吗?”
他凑近她,像循循善诱的狐狸:“如果你有冠冕,你会想成为公主,还是想成为女王?”
乔楚楚背靠着墙,被他困在逼仄的空间,不禁头向后靠:“那肯定是女王啊。”
楼听肆笑意加深,后退一步,俯下身将盒子递到她面前:“那好,我的女王陛下,请您佩戴冠冕。”
乔楚楚一怔,忍俊不禁:“你也太会做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冠冕戴在头上,期待看着他:“怎么样?好看吗?会不会太做作了?”
她的眼睛闪烁着比钻石还要闪耀的光。
楼听肆歪头看着她,满眼都是她:“乔小姐是最适合钻石的人。”
乔楚楚更开心了:“你可真会说话!”
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到镜子前照自己:“是好看,你这款式选的也很适合我!”
她开心看向楼听肆:“下次我出国我也给你带礼物,你放心吧!”
楼听肆挑起眉,知道乔楚楚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占他便宜。
他开口:“不如你帮我个忙吧。”
乔楚楚忙着欣赏自己,听到这话来了精神:“什么忙?”
“楼月绝有个家庭作业,说是需要家庭成员帮忙完成一幅画。”
楼听肆拿出一个平板:“可我不会画画,你能帮我画吗?”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拿平板。
楼听肆手突然举高。
乔楚楚脸一变,踮脚去抢:“干嘛啊?给我呀。”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乔楚楚戴着他精心挑选的冠冕,穿着他特意去商场买来的鞋,像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凑近他的脸。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哒哒声,刺激着他的听觉、
他不知怎么,竟然有些愉悦。
理智告诉他这样逗她是不对的。
但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揽住她的腰:“穿高跟鞋还这么娇小,真可爱。”
乔楚楚:“?”
乔楚楚直接要给他肚子一拳!
楼听肆条件反射地俯身防备,她顺势将平板收回来,得意勾唇:“不好意思,虽然体型是天生的,但脑子不是。”
楼听肆惊喜睁大眼:“好好好。”
他坐到她身边:“乔小姐这么聪明,肯定能满足我的需求。”
他指了下平板上面的画:“我想亲手给我儿子画画,但我自己又不会画画,你说我该怎么画?”
乔楚楚耸了耸肩:“很简单啊,我来给你画,你撒谎说是你画的。”
楼听肆:“?”
楼听肆微笑:“不行,我儿子就我这么一个亲爹,这就这么一个童年,我想亲手给他画。”
乔楚楚嘶了一声:“那你就画嘛,顶多难看一点啊。”
“难看就丢我儿子脸了。”楼听肆双腿交叠,高傲地扬起下巴:“我不能让我儿子觉得,我这个爸爸除了脸蛋一无所有。”
乔楚楚:“……”
【是除了脸蛋一无所有吗?他不是还很可怕吗?】
但她明白了:“我教你,你来画,OK?”
“OK!”楼听肆拿起pencil,解释道:“画的是我们的家庭,我儿子已经画一半了,现在就轮到我了,我只要把我儿子画好就行。”
画面是一个看起来很奢华的客厅,沙发上坐了三个人。
中间似乎是个女生,只画了大概长发和轮廓,并没有细化。
女生左边是身着西装的楼听肆。
这楼听肆明显是楼月绝画的,画风稚嫩,但画上的人与本尊七分相似。
女生右边空了个位置,应该就是楼月绝的位置了。
乔楚楚疑惑:“中间这个是楼月绝的妈妈?”
楼听肆嘴角一勾,意味深长地道:“不是,是楼月绝很喜欢的姐姐,这个姐姐你不用管,楼月绝到时候会细化的,你只要教我怎么画月绝就行。”
乔楚楚点点头,拿过笔勾勒:“你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会了吗?”
随便勾勒几下,人物的基础姿势就出来了。
楼听肆:“?这谁能学会啊?”
他试着画了画,画得歪歪扭扭,嫌弃道:“……好难看,这画明天就要交了,我这现在学也来不及了啊。”
乔楚楚叹了口气:“行吧,那你拿着笔。”
楼听肆点头,将笔握住。
乔楚楚走到他身后,握住他拿着笔的手:“你看着我画,感觉着我的手。”
楼听肆浑身一颤:“感觉着你的手?”
他看着她温热的小手包着他的,她的掌心甚至都包不住他,但还是艰难画画:“这也算是你亲笔画的,对吧?”
楼听肆没回答。
因为他在极致地感受她的手。
近到能嗅到她头发上的香气,看到她卷翘浓密的睫毛。
他视线下移,在她娇俏的鼻尖上停顿,再落到她的唇上。
乔楚楚笔尖停顿,思索着咬了下唇。
他眼眸一黯,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乔楚楚思考了下,脚步无意识挪动。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咔哒声让他呼吸一滞,目光愈发灼热。
乔楚楚浑然不知,一边画画一边道:“你是个好爸爸,比我看到过的很多父亲都要好。”
他盯着她一开一合的唇:“对爱的人好难道不是常识吗?”
乔楚楚笔锋一顿,侧目看他:“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常识。”
楼听肆笑了:“你说得对。”
他看向乔楚楚握着他的手:“以前我看我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相处,还以为感情就是那样互相折磨,可真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
乔楚楚一边画画一边竖起吃瓜的耳朵:“什么不一样?”
楼听肆仰头看着她,不疾不徐地说:“我会做梦梦见她,看到好东西会想买给她,根本就做不到伤害她分毫,毕竟是真正喜欢的人,怎么会忍心伤害她呢?”
楼听肆喉结上下滚动,被她的香气蛊惑,缓慢靠近她:“我会忍不住对她好,控制不住地对她笑,甚至因为精神上太喜欢了,还会渴望她的身体,指尖触碰也可以,因为一点点就足够回味了。”
他视线逐渐变得迷离,慢慢凑近她的唇:“只要一点点就可以回味……”
“咚咚咚!!”
激烈的敲门声让楼听肆猛然惊醒!
乔楚楚吃瓜的兴致被打断,走到门口开门:“嗯?门什么时候被反锁了?”
她嘀咕着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裴澈杀气腾腾的眼神。
不仅仅他在,所有发烧的人都在。
她一怔,还没等说话,就被裴澈扣住了脑袋:“你俩干嘛呢?”
他手粗暴地扣着她后脑,死死盯着她的唇和脖颈:“没做什么吧?!”
乔楚楚莫名其妙:“我们俩在画画,什么也没做,楼听肆送给了我一双高跟鞋和冠冕。”
她小心地将冠冕拿下来:“你们怎么都醒了?”
其他人都阴郁地盯着她的冠冕。
裴澈没有看到亲密的痕迹,长舒一口气,压着怒火道:“睁开眼看到你不在,所以我们就都出来找你了。”
实际上是因为等半天没见她回来,着急了。
他望向楼听肆。
楼听肆坐在沙发上,懒散搭着腿,一副好事儿被打断的样子,不爽看着裴澈。
裴澈眼一眯,沉声道:“乔楚楚,回去睡觉去。”
乔楚楚迟疑:“可画还没画完。”
裴澈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又重复了一次:“回去睡觉。”
她一怔,感觉裴澈生气了,看向裴渊:“大哥?”
裴渊摸了摸她的头,笑不达眼底:“去睡觉吧,你辛苦了。”
她犹犹豫豫,顾忌地看了楼听肆,迈步走了。
裴澈冷眼睇向楼听肆:“你倒是会见缝插针,趁着我们发烧过来找人。”
楼听肆一怔,笑得愉悦:“你们又不是没有单独接触过,何必对我这么如临大敌呢,我对你们就挺豁达的。”
他拿起pencil,右手将其挽了个花,左手托着下巴慵懒道:“好奇怪,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为什么要一本正经的排挤我啊?有这功夫做点实事儿不好吗?”
他们眉心紧锁,脸色隐隐有些变化。
裴风弄站出来,沉着脸问:“既然你这么豁达,那你什么事情都是可以接受是吧?”
楼听肆点头:“当然。”
裴风弄指向窗外:“裴沐裴辞,把他从二楼丢出去。”
楼听肆:“?”
翌日清早,乔楚楚从赵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发烧的十一个人退烧时间维持到了早上八点。
坏消息,发烧的十一人在十点的时候又陆续烧起来了,并且还新添了一个人。
乔楚楚:“……别告诉我新发烧的人是楼听肆。”
赵医生慎重点头:“还真是楼听肆,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昨天在阳台上待了好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彻底被传染发烧了,不过也不稀奇,这个流感传染性很强,基本上得了就发烧。”
乔楚楚眉心紧锁:“道理我都懂,只是楼听肆没事儿到阳台上待着干什么?”
医生摇头:“这就不是我该知道的领域了。”
她沉着脸走到“大病房”内。
房间多了一张床。
楼听肆红着脸睡觉,眉心紧锁,虚弱得很。
这下变成了十二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
乔楚楚:“……”
赵医生说:“因为复烧,所以他们的身体会比第一天更虚弱一点,今天会比昨天更没有精神,请记得补充水分。”
她点点头,叮嘱小谢:“你去准备十二人份的热水放在保温杯里,让他们随时就能喝,早餐就要白粥,别有什么味道,小菜多备一点。”
她发烧的时候不太喜欢有味道的东西,保险起见还是清淡饮食补充能量。
另一个家政道:“八小姐,您有客人来了。”
躺在床上的十二个人颤颤巍巍地睁开眼:“谁……”
乔楚楚:“?都发烧了还有心情问是谁呢?”
家政嘴角抽搐:“是林深先生。”
乔楚楚叹了口气:“好,我去接。”
可别再被传染一个了。
林深紧张地站在门口,终于等到门开。
他喜出望外:“楚楚?”
难道她是特意来接他的?
乔楚楚穿着一套温柔的乳白色家居服,站在门口对他笑得很抱歉。
林深觉察出她表情不对,但还是惊艳得眼前一亮:“好久不见,楚楚。”
他拎起精致的购物袋:“我给你买了礼物。”
乔楚楚讶异。
【他也买了礼物啊?】
【那看来我得列个回礼表了。】
林深:“?”
除了他还有谁送了礼物?
乔楚楚侧身示意他进房,顺手从门口抓了个独立包装的口罩递给他:“进来吧,我家现在生病的人太多了,你赶紧把口罩戴上,别传染了。”
林深接过口罩:“你哥生病了吗?”
“不仅仅有我哥。”乔楚楚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家里光是病号都有十二个人了。】
林深:“?”
十二个人?!
他戴上口罩迫切道:“我可以去看看吗?”
乔楚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带着他来到二楼的娱乐室。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林深嗅到淡淡消毒水味儿。
他探头进室内,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得瞪大眼睛。
这偌大的房间摆满了可移动豪华病床。
每一张病床上都躺了人。
他慢慢走上前,看到烧得昏沉的裴渊等人,震撼道:“他们都是被你传染的?”
乔楚楚无奈点头:“是。”
林深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干了什么才会被你传染成这个德行?”
“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同一屋檐下说话了。”乔楚楚忧心忡忡:“早知道赶不走他们,就不让他们呼吸了。”
林深:“?”
小谢来找乔楚楚:“小姐,早餐都准备好了,您过来看看吧。”
乔楚楚拢了拢外套,顺势跟着小谢走了。
林深眉心紧锁,再回头看他们一眼,快步跟上乔楚楚。
厨房内摆满了盛粥的小碗和装满小菜的碟子。
小谢拿着平板在旁边记录:“裴二先生不吃香菜,裴七先生不吃辣,可是微生家的先生们没有跟我备注过他们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乔楚楚视线从小菜上一一掠过:“没事,给他们多准备点,辣的和不辣的各一份就行,但别准备得太多,否则浪费就不好了。”
“是,小姐。”
林深站在厨房门口,看乔楚楚像个女主人,与厨房的家政吩咐:“他们现在发烧估计吃不了太多,你们到时候就戴着口罩在外面等着,有人按铃再进去,如果有胃口好的,再添就行。”
林深看着她的背影,苦涩地抿了抿唇:“你真贴心,楚楚。”
乔楚楚回头看向他:“什么?”
他落寞杵在门口,像个没人要的失败者,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她这样认真照顾他们,让他想起以前乔楚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了。
她从以前就是个很受欢迎的人。
在他的画室里,她的漂亮和气质吸引很多不会画画的富家公子来报班。
可能乔楚楚在认识她的人圈子里并不受欢迎。
可当身边人都不认识她的时候,很难不被她优秀的能力和外貌以及真诚的性格所吸引。
那时候她的追求者一波波的给她送花,送礼物,她都一一拒绝:“不好意思啊,我不能接。”
只要是表白的,她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断干净。
渐渐地,大家发现她油盐不进,她身边也就没有人了。
他全程旁观,看到那么多的人被拒绝,就愈发不敢表明自己的心。
但为了让她收下花,他给画室的每一个人都买了花,只为了以一个正当的理由送给她。
朋友暗示他:“你没发现乔楚好像喜欢你吗?你送的花被她画成画了!”
他这才发现,那么多追求者,只有他的花会被她收下。
林深眉心紧锁,脸色逐渐变得青白,一个残忍的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