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王德发?
最近腾哥儿和王德发关系很紧密。
“那你好好学习。”简若楠把腾哥儿叫到面前,揉了揉他肥脸蛋,小声道:“你姐姐我没看上王公子,你交友注意点分寸。”
“遵命我的姐。”腾哥儿嬉皮笑脸地笑道:“五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简若楠胡诌道:“我去印书坊看看,马上过年了,要给工人放假,包个红包。”
“五姐姐,你可别太操劳了。”
腾哥儿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心声,和简若楠告别了。
厂督府,上房。
束子晋手指被砍断一根,一到下雨落雪,伤口就剧痛不止。
“干爹,干爹,儿子好痛啊!”好不容易等到溥经义下衙回来,束子晋捧着手指开始哭诉。
最近出门玩耍,被人奚落不说,还得了个“九指儿”的别称,束子晋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哭兮兮看向干爹。
溥经义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大檐帽,脚下踩着黑色皂靴,只花白的眉毛好似脸上落了雪,一身寒气逼人。
“拖下去。”简单三个字,身后侍卫立刻出列,捂着嘴将人拖了下去。
束子晋吓得脉都差点不走了。
干爹这是要干嘛?
平时他惹了祸,被骂之后干爹肯定会帮他出气,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句话不说直接拖下去的。
人被拖走后,溥经义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他一直以为束子晋是姐姐的儿子,没想到搞错了。
当初姐姐生的是个女儿,姐姐嫁那户人家家穷,要靠姐姐帮人缝补衣物补贴家用。
有一次,姐姐带着女儿去别人家里干活,那家人活多,要求挑剔,姐姐一时没注意,害得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了。
姐姐失子伤心难过,姐夫便从外面捡了个男孩让姐姐养着,骗姐姐这是孤儿。
姐姐便将束子晋当成亲儿子养着。
没成想这束子晋是姐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和他们溥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怪不得一天到晚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
“人在哪里,海城那边有消息没有?”下人帮溥经义取下大氅,又端来一盆药水。
下人帮他脱下皂靴,将脚泡进药水里,溥经义舒服地吐了口气。
溥经义早年站得太久,脚上有点毛病,每天都要药水泡脚。
下属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禀报:“海城那边传来消息,小姐前段时间来京城了,跟着晋阳侯府家的大少爷,属下刚刚核实了,小姐确实在晋阳侯府,且已经有了身孕。”
听到“身孕”二字,溥经义猛地睁开了眼,“小姐在哪里?马上将她带过来。”
下属惶恐道:“厂督大人,小姐肚子里怀的可是晋阳侯府大少爷的孩子,太医看过了,可能是儿子。”
儿子可太好了,从小培养,也不会像束子晋那般不成器。
溥经义抬起脚让下人擦水,嘴上噙着一抹冷笑:“小小晋阳侯府,也敢和本督主抢人?”
“小姐在哪里,本督主亲自去接。”
集市上,一群东厂官员骑着马呜呜轩轩在前方开道——
“东厂办事,闲人回避!”
门房那边很快安排好马车,罗水蓉坐在马车上,愁眉紧锁。
翠儿是在海城的时候,姑母拨给她使唤的粗使丫头,翠儿不会规矩,办事大大咧咧,但还忠心,罗水蓉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对于罗水蓉的事,她几乎全部知道,“小姐,简大爷对小姐痴心一片,冀爷那边,还是别联系了。”
澹台冀,正是大皇子的名字。
翠儿不知道大皇子的身份,只知道小姐之前和有个叫冀爷的走得很近。
那样的信,在海城的时候,翠儿也帮着传过几次,翠儿一看便知,那冀爷又来信了。
“放肆!”罗水蓉斥责道:“再听见你提那两个字,看本小姐不撕烂你的嘴!”
“小姐,翠儿错了,翠儿再也不敢了!”
罗水蓉何尝不知,毕竟像简化元这般家世人品,还单纯的人不多见了。
但她也是身不由己,冀爷要见她,岂容她拒绝。
“让本小姐再听见你胡说八道,舌头拔了卖出去!”
马车停到四条胡同一家药铺门口,翠儿吩咐车夫原地等着,扶着小姐从马车下来,进了药铺。
主仆俩从前门进去,转到后门出来,罗水蓉上了一辆小轿,往雀儿胡同走去。
简若楠从药铺后面冒出一个脑袋,让系统打开强瓜键,按下“屏蔽瓜主”,带着简化元悄悄跟在身后。
小轿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院门口,翠儿叩门后,一个驼背老人将门打开。
那驼背是个聋子,眼神也不太好,盯着罗水蓉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放进去。
罗水蓉进门之后,简若楠带着简化元藏在隔壁的石墩子后面:“看吧,大哥,罗水蓉会情郎来了。”
简化元苦笑着一张脸,“五妹妹,大哥早已知道了。”
得知事情真相后他就清醒了,“五妹妹,咱回吧。”
这事牵扯到大皇子,要是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开了“屏蔽瓜主”,简若楠倒是不怕:“大哥,你要担心你先回去。”
“来都来了”可是大夏四大美德。
瓜都喂到嘴边,当然要啃两口。
简化元担心妹妹安全,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简若楠正愁这瓜怎么吃,忽然,腾哥儿和王德发骑着马停在门口。
简若楠:“腾哥儿,你不是去学习了吗?”
腾哥儿:“五姐姐,你不是去印书坊了吗?”
吃瓜不带亲弟弟,五姐姐,你变坏了!
简若楠:“......”
【你个小奸臣真的无法无天了!】
简化元:!!??
弟弟以后是奸臣?!
简若楠让系统在瓜田里翻了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好家伙,原来罗水蓉不是大皇子约出来的,是王德发冒充大皇子约出来的。
这王德发真的是胆大包天,嫌他们晋阳侯府死得不够快?
腾哥儿也是,跟着捣乱!
简若楠正要开骂,忽然系统提示:
【东厂厂督带着人过来了!】
简若楠吓得一激灵。
艹,这位主怎么来了?!
这位可不是好惹的!
怎么今天全撞一起了?!
简若楠正拔腿想逃,王德发打开隔壁的门,招呼大家:“快进来!!”
简若楠:“......”
一伙人赶紧往里钻。
简化元看了眼迈着小短腿儿跟在身后小跑的腾哥儿:“你来干什么?”
腾哥儿笑道:“吃瓜。”
简化元:“你小子连大哥的瓜也吃?”
腾哥儿:“瓜哪有高低贵贱之分?”
哼哼,谁让你们那天把我扔出去的?
“大哥的瓜和别人的瓜不都是一样的,难道大哥贵为晋阳侯府嫡长孙,瓜就要贵重几分?”
在吃瓜人面前,众瓜平等!
我腾哥儿可是连皇帝的瓜都吃过呢!
简化元:“......”
小奸臣的嘴,说不过!
一行人在王德发的带领下,来到和罗水蓉进入那间小院仅一墙之隔的墙边角落。
墙上事先留了几个一人高的孔洞,只要靠墙站立,就能看到对面院子的场景。
腾哥儿矮,必须要人抱起来才能看到,能屈能伸的小奸臣又软乎乎地求大哥哥要抱抱。
简化元:“......”
简若楠趁机将王德发叫到一边:“王公子可知道罗水蓉和谁人有私?王公子又是假冒谁的名将罗水蓉约出来?”
这人实在是胆大包天,必须敲打一番,不然以后是提着脑袋吃瓜。
简若楠指着对面:“那间宅子又是在谁的名下?”
到时候溥经义顺藤摸瓜一查,谁都跑不掉!
“当然知道。你放心,隔壁的宅子确实是那位的私宅。”王德发食指朝上,比了个一:“以前这里养了个伶人,后来那伶人得疾病死了,宅子就空了下来,那个看门的老头又聋又哑,还不识字,就是个路上讨食的乞丐,说不定熬不过今年冬天。”
简若楠:“......”
这人真是......又虎又彪又周全。
“王公子的性子也太狂放了一点。”
王德发:“五小姐尽管放心,罗小姐吃了亏,找不到人对峙。”
他赌的就是罗水蓉吃了亏,还得藏着掖着,不敢到处宣扬,只敢打落牙齿合血吞。
腾哥儿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发哥和五姐姐都是抄家性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咱晋阳侯府抄家的已经有了一个,发哥真不是五姐姐良配!
简若楠原本是来吃大皇子和罗水蓉的偷情瓜的,曾经只是听说过大肚普雷,还没见过真正的。
现在总算搞清楚了,腾哥儿是看不惯罗水蓉欺骗大哥,还让晋阳侯府有苦说不出,用熊孩子的方法整蛊罗水蓉来了。
腾哥儿真是,怎么把家里事到处说?!
【一会儿回去定要好好收拾腾哥儿!】
腾哥儿吓得皮子一紧,紧紧抱住大哥。
“那你知不知道,那罗水蓉的真实身份?”
王德发:“不就是个孤女。”
“那罗水蓉是东厂厂督溥经义的亲外甥女,溥经义带着人,已经来了!”
王德发听到东厂厂公的名号,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腾哥儿直接吓得一出溜。
简化元也愣了一瞬。
简若楠:胆子这么小,吃什么瓜?!
吓不死这群小兔崽子,免得以后背着她乱来。
幸亏她有屏蔽瓜主键。
“别的事先放一边,先吃瓜,瓜吃完你记得把这间宅子处理干净。”
王德发:“放心,这间宅子本就不是我的。”
简若楠:“那是谁的?”
王德发:“房主到外地做官,派了个老仆人守着,今天这老仆人吃席去了。”
简若楠:“......”
“啊——救命啊——”这边几人话音刚落,隔壁院子里传来罗水蓉呼救的声音。
简若楠往墙上的洞一看。
妈呀,罗水蓉和翠儿浑身是粪,狼狈不堪。
地上全是沾粪溜子,两人浑身臭气摔倒在地。
院门外,东厂督主带着十八个部下,骑着骏马,呜呜轩轩地登场了。
东厂的排场比锦衣卫还威风,尤其是前方打头的厂公,一身黑色官服,端的是威严无比。
所到之处,人畜回避。
第134章 东厂厂公,名震西东
王德发事先在上房房梁上挂了几桶大粪,只要一开门,大粪就会往下倒。
罗水蓉和翠儿两人一进门,就被粪水浇了一头一脸。
罗水蓉都懵了。
???怎么回事??
“冀爷——”
上房漆黑,罗水蓉眼睛被糊花了,看不清楚,忍着巨臭喊了两声。
没听见回应,罗水蓉主仆也不敢乱动。
几息之后,又有两桶粪水倾倒下来。
“哗啦——”
罗水蓉这才看清,上房内一片萧条之象,看起来空了很久,毫无生气。
有人故意整她。
她这才坤着嗓子大声呼救。
简若楠用围脖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隔壁围墙外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还真是只有熊孩子才能想出来的损招。
王德发有些本事,房梁上的机关设定得非常精妙,罗水蓉再不起来,房梁上还会有粪水倾倒下来。
上房里事先倒了水,水结成冰,倒上了又黏又腻的粪水,人根本站不起来。
罗水蓉又有身孕,身子重,好不容易站起身,又被头顶粪水给灌倒在地。
几次下来,罗水蓉浑身被浇了个透,身上那件纯白的狐狸皮都被染黄了。
腾哥儿被简化元抱在怀里,看得直乐呵。
幸亏他们站的位置隔得远,又有一墙之隔,没有受到臭气侵扰。
尽管这样,还是有些味儿。
王德发从兜里拿出一包纸,一人分了一张。
腾哥儿熟练地将纸搓成条状塞鼻孔里,像只鼻子插葱的小乳猪,看来这种损事儿没少干。
王德发本来也打算将纸揉一揉插鼻孔里,纸都揉成绳了,又被他展开,垫在手心上遮住口鼻。
腾哥儿非常贴心,给简化元也搓了根葱插鼻孔里。
装备完成后,简若楠看了看浑身湿透趴在地上的罗水蓉,又扭头看了看简化元。
【也不知道大哥喜欢她什么?】
【大哥脑子不行,品味也不行。】
腾哥儿:嗯嗯,五姐姐说的太对了!
简化元:“......”
【我勒个去,罗水蓉呼救的时候,张开嘴巴,粪水进嘴了吧?!】
【救命,大哥不会和她亲过嘴吧?】
腾哥儿、简若楠、王德发集体转头看向简化元的嘴。
简化元:“......”
没有,只摸过手!!
【哦哦,想起来了,咱大哥只摸过她的手,幸亏大哥傻,要不然都不想和大哥说话了!】
腾哥儿狠狠点头。
都不想被大哥抱抱了。
简化元:“......”
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扔下去!
腾哥儿脸色立刻变谄媚,大哥,腾哥儿只是想想,腾哥儿最喜欢大哥抱抱了。
几人正看得起劲,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
“东厂办事,闲人回避——”
十几匹高头骏马掀起尘嚣,停在院门外。
路边摊贩吓得四散而逃,路边店铺也纷纷关门。
偶尔有胆子大的,通过自家门缝往外瞅。
东厂直接听命于皇帝,溥经义又是太后心腹,就连皇亲国戚见了他,也要回避三舍。
太监身体不完整,怕被人看轻,每次出场,都会掀起不小的动静。
在下属的搀扶下,溥经义从骏马上下来。
“小姐进去了?”
“回厂公,是的。”
“这是谁的宅子?”
下属凑到溥经义耳边,悄声道:“大皇子以前养的伶人,后来伶人死了......”
溥经义转了转食指上的扳指,冷笑道:“把门砸开!”
东厂番役两三下砸开门,一窝蜂往里钻。
眼神不好的聋哑老人见一伙人呜呜轩轩闯进来,吓得趁乱溜了。
“救命——”
刚一进门,就听见罗水蓉主仆的呼救声。
溥经义心里一急,直奔上房。
东厂十几个侍卫皆会轻功,两个侍卫脚尖往下一点,架着溥经义朝着上房快速飞去,剩下的跟在后面飞。
侍卫轻功了得,飞得很快,一边飞,还一边往地上插着代表东厂的旗帜。
侍卫一边插旗一边高呼:“东厂厂公,名震西东!”
那架势,堪比皇帝出宫巡游。
飞进上院,远远地看见罗水蓉主仆趴在地上。
溥经义心里一紧,命令道:“快!”
架着他的两个侍卫丹田发力,速度又加了三分。
一行人飞在上空,衣袂飘飘、雄姿英发、飒爽威严。
这一幕特别像电影里面大侠出场的场景,比上次简若楠提着尚方宝剑砍人还气势恢宏。
简若楠心里默默祈祷:【冲进去!!冲进去!!!冲进去!!】
几个吃瓜选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飞到上房门口,两个侍卫闻到臭气,才发现没对。
尼玛,上房里全是大粪!!!
还好打头两个侍卫武功高强,当即再次发力,停了下来。
他们倒是停下来了,但后面的侍卫不知道,还在卯着劲往前飞。
结果,溥经义连同两个侍卫,被后面的一撞,一个不剩,一窝蜂撞进了上房。
溥经义还没来得及骂人,头顶“哗啦啦”,几桶粪水倾斜而下,将一群人浇了个透。
一个都不少。
刚刚有多么酷拽,现在就多么狼狈。
溥经义:“......”
【中了!!!】
简若楠心里一阵欢呼。
吃瓜选手也捏紧了拳头。
【口号可以改成:东厂厂公,看见大粪往前冲!】
【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怎么回事??!!!”溥经义大怒,转头恶狠狠怒骂属下。
【嗨,别骂了,把嘴闭上吧,再骂都流到嘴里了!】
【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里,简若楠将人扒拉出来,“撤——”
“你们几个,想办法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要是被东厂逮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腾哥儿:“我和发哥一直在家学习功课,我俩偷溜出来的,偷溜回去就行。”
简化元:“我屁股被打烂,回去养伤,五妹妹你呢?”
“我和长公主约好了要见面。”
吃瓜群众如鸟兽散!
简若楠吃完瓜,马不停蹄直奔长公主府。
“长公主殿下,高级的快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我们即刻启程吧!”
长公主乔装打扮一番,被简若楠带到一条画舫前。
这条画舫是祁乐公主所有,祁乐公主自从死驸马之后,行事毫无章法。
听说这条画舫上养了不少男子,那些男子琴棋书画皆通,祁乐公主经常带着朋友到画舫上寻欢作乐。
这条画舫说白了,就是男版青楼,专门靠服侍女子维持生计的。
长公主眉头一皱,“怎么是这种场所?”
“本公主要的可是高级的快乐!”
怎么感觉档次更低了?!
“简大人莫不是江郎才尽了?!”
还不如回去继续搞一搞方士和男妖精的剧本。
“长公主稍安勿躁,听下官娓娓道来。”简若楠嘿嘿一笑:“咱不是去画舫上玩乐的!”
长公主眼皮一撩,“那去干什么?”
简若楠:“我们是去劝风尘男子从良的!”
长公主:??
“您想想,那些个男的,要是有办法,谁愿意来这种地方谋生?”
“长公主,我们去看一看,有没有那种身不由己、心智坚定的男子,将他们拯救于水火之中吧!”
这可是精神层面的高级快乐!
拖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一直是广大男性最热衷的两件事。
尤其是后一种,能让男人精神层面感到很大的满足。
这种满足对于女性来说,同样适用。
就像很多圣母心爆表的女性,特别喜欢救赎浪子。
简若楠可是经过调研的。
来救赎这些身不由己的、以色侍人的男子,能让长公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层面的快乐。
简若楠继续道:“我们不仅可以拯救那些身不由己的男子,还能鞭挞那些不自爱的男子。”
“某些男子识文断字,已经超越了百分之99的大夏子民。他们不为大夏做贡献,反而自甘堕落,靠卖笑为生,殊不知,好多人连温饱都困难,我们要狠狠地拷打他们的良心!”
长公主仔细一想,觉得大夏之光的话好有道理啊!
要是真的劝阻了卖笑的男子,让这些识文断字的男子为大夏做贡献,她也不辜负皇兄对她的好。
【嘿嘿,一直想来这里,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得偿所望啦!!!】
【得偿所望~~~我得偿所望~~~~】
长公主:“......”
简若楠扶着长公主的手,登上画舫:“长公主选一选,看哪些适合被拯救?”
长公主:“不是全部救?”
“当然不是!”简若楠:“佛家讲缘,救有缘人!”
【又不是圣母,每个都救?!】
【当然是救长得最好看的啦!】
长公主:“......”
大夏之光话粗理不糙啊。
长公主满怀期待,和大夏之光携手迈上画舫。
“终于轮到本宫为大夏出一份绵薄之力了!”
接待她们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自称姓黄,是画舫的管事,见到简若楠和长公主,也没多问,恭敬地将人带进船舱内。
黄管事大概四十出头,长须修剪得齐整,一身墨绿色外袍,有些雅痞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分寸让人极其舒适。
尤其是黄管事的面相,简直就是中年大妈杀手。
简若楠心里一荡,一个管事都这么周正,想必里面的男子质量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人坐下之后,立刻有下人端茶送水上点心,然后黄管事叫来几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站成一排,手里分别拿着萧、剑、棋、琴、笔。
“贵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简若楠看了一眼,这些男子长得其实还行,就是,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长公主指了个吹箫的,然后那男子站出来,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吹箫。
吹箫的水平还过得去。
长公主觉得有些无聊,悄声和简若楠耳语:“你看这个怎么样?要不要拯救?”
简若楠:“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有苦衷的样子。”
长公主:“本宫也觉得,有种自甘堕落的面相。”
简若楠:“嗯嗯。”
两人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二楼传来碗碟摔碎的声响,紧接着,又传来一阵争吵。
黄管事脸色一变,“两位贵人稍坐片刻,卑职马上去解决。”
简若楠给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长公主也跟着站了起来:“黄管事不用这么客气,本宫一起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若楠跟着长公主来到二楼,推门而入。
只见一个衣衫轻薄的少年郎被推倒在地,少年郎手被粗绳束缚,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
大冬天穿得少就不说了,还没穿鞋,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旁边站了两个婆子并几个彪型大汉,正在对着少年郎破口大骂。
“偷的东西藏哪里了?还不快交出来?!”
“不说是吧,把他捆了扔河里喂鱼!”
简若楠出声打断道:“怎么回事?”
婆子们立刻赔笑道:“贵人先到雅厅休息,这小子不服管教,昨天当着贵人的面摔了酒杯,今天被发现偷东西!让奴好好收拾他一番!”
摔倒在地的少年郎缓缓抬起头,吐了那婆子一唾沫,“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少年郎抬起头之后,一张白里透红的玉面露了出来。
这少年十七八岁,脸型柔和,五官生得比某些女子还精致几分。
尤其是衣衫轻薄,看起来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简若楠和长公主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
两人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位一看就是身不由己啊!!
看看那张可怜的脸,肯定是被冤枉的!!
他一定是无辜的!!
简若楠当即出言驳斥:“都说不是他偷的了,为什么还捆着他的手?”
这么冷的天,让人家穿那么少,过分不过分?!
“给他松绑,再拿件大氅来,给他披上!”
婆子解释道:“这位贵人,可不能放他啊!!贵人不知道,这人心性狡诈,惯会偷奸耍滑,不止抓到一次他偷东西了!!!”
简若楠骂道:“放肆,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
婆子吓了一跳:“您是。”
简若楠又问:“知不知道惨字怎么写?”
婆子:“不知道!”
“惨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审什么案?”简若楠:“还不快将人松绑之后扶起来!”
婆子:“......”
尼玛?你会写惨字好了不起!
黄管事给两人端来椅子,让简若楠和长公主坐着审。
长公主越看越觉得少年郎有很大的苦衷:“这人叫什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简若楠:“是不是你们强行绑来的,看起来不像是自愿的?”
这个少年郎真是看起来好需要被拯救的样子啊!!!!
婆子:“冤枉啊,这人是自己找上来的!!”
从婆子口中得知,这人名叫燕逸春,今年十八,是外地到京城赶考的士子。
前段时间,这人主动找上门来,说是母亲病危,需要五百年的人参救命,黄管事见他长得好,让他签了契,给他拿了人参和银子。
没想到这人不服管教,性子倔,经常得罪贵人摔坏东西不说,还老是想逃跑。
今天正准备狠狠教训他一下。
燕逸春:“我是正经读书举人,怎么能干这种......耻辱之事?!”
他是被人骗过来的,以为在这里只用干一些文书工作......当时心急,签契约的时候没来得及看仔细......签完之后才发现被契约被改动......
婆子冷笑一声:“你当初收银子找我们拿人参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简若楠和长公主耳语:“铁骨铮铮,有些风骨。”
长公主默默点头,“为了母亲卖身,孝顺!”
婆子:“......”
“贵人,卖身契是他自己签的,这人背信弃义,不守契约,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简若楠:“你们有没有威逼?”
婆子:“贵人,没有威逼,完全是自愿的,他识字的!还是举人!”
燕逸春:“我后悔了。”
婆子:“后悔可以,人参和银子还来,公主从不强迫。”
“没有。”燕逸春:“人参给我娘熬汤了,银子请郎中买药用完了。”
许是觉得自己的做法很不要脸,燕逸春说话的时候,有些脸红,小声补充道:“以后会想办法还上......”
婆子:“贵人,看吧,这人就是个无赖!”
简若楠和长公主耳语:“知错能改。”
长公主:“善莫大焉。”
这样的男子,今天一定要救!
婆子:“......”
两位贵人,您看老奴演得可还行?
燕逸春确实有几分才学,来到京城后,很快在同一批应试举子中脱颖而出。
少年举人,心高气傲。
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污蔑品行不端,这事儿闹开来,竟被免去了春闱资格。
春闱资格对一个举子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在京中没有人脉,又遇到母亲患病,求助无门,再加上他长得好,被人骗到了祁乐公主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