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局摆摆手:“没挨批, 是?电视台那边要和电影制片厂合拍一部?纪实刑侦剧。他?们想找个警察做剧里的主角, 看上罗昭了。”
老陈吃惊地皱起眉头, 随后道:“罗昭是?大队长, 头几年还带着反扒队到火车站、长途汽车还有商场、大街这些地方到处抓人。两抢一盗的案子处理?得不少。”
“这些年他?带队抓的人太多了, 要是?暴露, 那真?的危险。你?不知道谁会躲在暗处伺机报复,真?是?防不胜防啊。”
“这事?是?不是?冒失了?拍剧重要, 咱们干警的安全更重要啊。电视台和电影制片厂的人不理?解我们警察的不易, 可咱们就是?干这行的, 这里边的风险咱们该理?解吧。”
老陈在法制科,平时跟刑警大队的人打交道时, 他?的要求都很严格。大队交上去的案子,几乎没一次能顺利过关的,每次法制科那边都会挑出些需要修改或补充的问题,所以他?和罗昭那边的人实在谈不上亲近。
但大家都是?警察,某些方面是?可以感同身受的,互相之间能达到共情。
他?现在大概明白?,罗昭刚才为什么那么不爽了,估计罗昭自己?也不愿意。
路局说:“罗昭不愿意,刚才我跟上级沟通了一下,罗昭不用去了。我估摸着,这个剧上级应该不会派警察去出演,让电视台自己?去想办法吧,那么多演员,总不至于一个合适的都找不到。”
其实他?还跟上级谈了林落的问题,但这事?他?并不打算跟老陈说。
听他?这么说,老陈也就放心了,谈起了别的事?。他?最近几个月心情很不错,刑警大队的案子完成得都很漂亮,证据齐全,他?这边工作明显比之前好?做了不少,他?不高兴才怪。
罗昭这时还不知道路局已打完了电话,他?回到刑警大队之后还觉得不痛快,便跟肖支队联系了一下,再?次申明他?不想去拍电视的想法。
这事?肖支队也听说了,不过他?不是?具体经?办人。他?的想法与罗昭差不多,觉得找真?的警察拍剧就是?胡来,万一这警察因泄露身份而丧命,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
他?们这个年龄的人,一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人没了,家里的天可就塌了。
所以肖支队跟罗昭聊完之后,也找了自己?的领导谈了这事?,并强烈地表达了反对的意思?。
没过几天,路局就通过电话通知罗昭,告诉他?,上级已经?跟电视台那边谈过了,不会启用警察拍剧。
但他?也提到,省电视台对这个剧也很感兴趣,目前已经?与市台协商完毕,他?们也会派人参与电视剧的拍摄。
这样剧拍成之后,也会在省台播出。如果外地的电视台要购买播放权,那这个剧也会在其他?省市播出。
省台加入后,提了一些意见,最后决定,剧本还是?修改一下。
罗昭听完这些话之后,便问道:“我听说剧本也采用了我们南塔区的案例,那改过后的剧本能保证小林的安全吗?”
路局道:“我向你?保证,剧本我这边会跟进,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小林能平安。我还等着她毕业回我们分?局工作,成为一名正式干警呢。”
罗昭清楚,路局有自己?的人脉,他?既然承诺了,就应该能做到。那林落的安全应该就没问题了。
接下来的几天,罗昭经?常去市局支队,主要就是?办香积山和贾四海的案子。
经?过密集审讯,贾四海终于扛不住压力,招了。
他?招认的罪行主要有两方面,一个是?故意杀人罪,另一个就是?贩卖野生动物?罪。
他?妻子和韩朵都是?他?杀死的,都是?喝醉酒之后发生了一些口角才动的手。
对于贩卖野生动物?的问题,除了几个同样出售野味的饭店老板,他?还交待了一个外号叫黑七的人。
这个人姓房,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只知道绰号。贾四海要买野味,只要找这个人就可以,东西也都是?这个人负责送。
这人身体很壮实,经?常进山打猎,可能是?江宁市人,他?听着口音有点像,但不是?很确定。
通过他?的描述,罗昭他?们确认,这个人的体貌特征与林落通过足迹确定的一个人基本相同,他?曾出现在贾四海老家用来宰杀野生动物?的厢房中。至于那个未能匹配成功的88号指纹,应该就是?他?留下的。
肖支队联系了好?几个省的公安部?门,但目前那个指纹仍然没能比对成功,估计那几个省的指纹库里也没录入此人的指纹。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于找到这个黑七。这个人很狡猾,并没有给贾四海留下任何电话号码。
需要联系贾四海时,他?会用公共电话拨打贾四海的电话,再?约时间把货送过来,所以警方没办法从电话号码上来查到这个人。
但不管怎么说,姓房的人还是?很少见的,这就为找到嫌疑人提供了好?的条件。根据贾四海提供的线索,目前江宁市各区已经?对辖区内派出所下达了协查通知,要求他?们把姓房的人全都统计上来。
如果江宁这边找不到,肖支队还打算扩大范围,去别的市查人。
他?们连续查了几天,这个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直没有消息。
林落主要负责前期的指纹和足迹鉴定,后期的调查和审讯不需要她参与。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在学校和家之间往返。
一转眼就到了跟路寒川约好?的日?子,第二天凌晨,路寒川就会带她和李锐去汇川市。
林落已经?放假了,这几天气温略有回升,阳光比较足。到了中午,姐妹俩放下手头的卷纸,打算去看看追雪。
俩人下了楼,绕过并排的三号楼和四号楼,便到了五号楼前边。
路寒川的车就停在他?外公家的单元门口,姐妹俩过去的时候,路寒川的车前盖开着,但是?没看到路寒川。
林落拉着林皎走得近了些,才看到车底下躺着一个人。这人身子底下垫着个旧毛毯,大半个身体都在车下方。从裤子和鞋能看出来,车底下的人正是?路寒川。
林落便停下来,站在车旁边看。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路寒川从车下挪出来,他?戴着手套,一只手上拿着扳手,看到林落,笑了下:“来了?是?来找追雪?”
“是?啊,今天没看着它,就过来瞧瞧。阳光挺好?的,我打算带它遛遛弯。”
随后林落指着路寒川下巴:“这里蹭上油了。”
路寒川并没有动手去抹,反倒笑着露出几颗白?牙,说:“没事?儿,一会儿再?洗。明天要出门,至少要开七八个小时,我先收拾一下,免得路上发生故障。”
林落竖起大拇指:“不错,你?还会修车。”
“这不是?基本的嘛?万一在荒山野岭上车坏了,能找谁帮忙啊?”
路寒川说的还是?轻松的,这年头出门都得揣着十二分?的小心。修车都是?小事?,随身还得带上防身武器,因为谁也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林落看到车前盖还开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修完车,就道:“需要我帮忙吗?”
路寒川也没跟她客气,说:“那你?帮我递工具吧。”
林落就在他?旁边帮了一会儿忙,等到他?全部?检修完毕,路寒川才把车前盖盖好?。
他?又?打开后备箱,林落过去看了一眼,便看到后备箱里放了很多东西。除了防寒的几件军大衣,还有汽油和三根棍子。两根是?木棍,一根是?钢棍。至于那个大型塑料箱里放着什么东西,林落就不知道了。
路寒川又?从郭教授家里搬出一箱水和一大袋子面包饼干放了进去,以备不时之需。装了这么多东西,后备箱都快满了。
这些都搬好?之后,林落才把追雪带走,去小区各处转悠。
第二天一大早,李锐就兴冲冲地赶到了江宁大学家属院,对于这次的汇川之行,他?还挺期待的。那表情居然和即将去春游的小学生神同步。
林落也按照约定的时间上了路寒川的车,路寒川这边早就准备好?了,等林落和李锐坐好?,他?就准备启程。
但他?刚倒好?车,还没开出小区,就被拎着行李的路寒冰拦住了。
“哥,等等我。”
路寒冰扬着胳膊,连连朝着路寒川的车挥手。
路寒川并不想停,如果不是?路寒冰拦在半路,他?就把车开走了。
“什么事??”看着拦在车前的堂弟,路寒川无奈地摇下车窗。
“哥,你?带我去汇川吧,我去看看大伯。”
路寒川无语地道:“你?跟我爸能有什么话可说的?别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又?跟家里闹别扭了?”
路寒冰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哥,只好?哀求道:“二哥,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这家里真?没法待了,我爸给我找了个单位,让我去给人扫厕所,干一个假期给五百块钱,说是?要磨磨我的性子。我要是?再?不走,就得留下来扫厕所了。”
路寒川却?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还能赚点零花钱。反正就是?一时的事?,也不是?总让你?干这个,你?去吧。”
路寒冰注意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个男的,以为他?是?路寒川的朋友或同事?,他?也不废话,提着行李走到车后座,便要直接上车。
路寒川无奈之下,只好?下了车,挡住路寒冰,然后把车门打开,对车后座的林落说:“小林,你?坐前边吧,让李锐和我弟在后边坐。”
他?可不能让林落和路寒冰在一起坐。路寒冰之前还想认识林落来着,谁知道这小子存着什么心思?。
路寒冰之前没太注意车后座的人,此时他?眼睁睁看着林落下了车,眼里的惊愕显而易见。
看了看林落,他?惊讶地问路寒川:“哥,你?不是?说,你?跟她不熟吗?”
“你?上不上?不上我走了。”路寒川并不打算跟他?解释,这事?也解释不清楚。
路寒冰心里有些郁闷,但还是?上了车。李锐也从副驾移到了后座,俩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李锐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林落看着路寒冰用啫哩水抓过的头发,便想起了路寒川之前去陆鼎公司演戏时做的造型,现在她知道这个原型是?谁了。还别说,路寒川学得挺像。
车子重新?启动,因为多了路寒冰这个人,车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前半程都没人说话。路寒冰有点生路寒川的气,他?哥跟这小姑娘明明很熟,却?不肯把人介绍给他?,防他?防得跟贼似的,刚才还不想让他?上车…
但车子开出去两个小时,路寒冰的气也就消了,他?主动从包里掏出一堆吃的,先给李锐分?,然后又?站起来要给林落分?。
林落其实并不想吃,但她不吃,李锐也不好?意思?要。这样僵下去,车里气氛太奇怪了。她就接过一包轻巧薄脆小饼干,回头客气地道了声谢。
吃了点东西,车里的气氛就缓和了。路寒冰先跟李锐聊了起来。但李锐并没有说起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七个小时之后,车子顺利进入了汇川市区。再?开五六里地,就能到达他?们要入住的招待所。
这一趟路寒川不想回家去见那些熟人,他?和林落办完郭文雅委托的事?就走,并没有多待的打算。
怕路寒冰给他?们添乱,路寒川就找了个理?由:“我们这一次去汇川,有重要的事?要办。你?也先跟我们住招待所,等我们把事?儿办完了,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但这两天,你?最好?不要到处乱晃,也不要让人知道我回来了。”
路寒冰:…所以,到底什么事?啊?
前方不远处是?城乡结合地带,这里的村子从去年开始拆迁,这时拆迁还没完成,所以这一带有点杂乱。有的房子空着,主人搬走了,但仍有不少平房里住着人。
一只野狗从路边的土堆后蹿出,看到车子受了惊,重新?跑到土堆后的荒草丛中。
按理?说,这时天挺冷的,这里的环境又?不太好?,这时候路边的人应该不会多。
可路寒川的车过来时,路边却?围着一圈人,目测将近二十个人。从装束看,这些人基本都是?附近的住户,有的人腰上还系着围裙,估计刚才还在干活。
“吴老六怎么就死了呢?是?不是?又?喝酒了?”
“不对呀,你?看他?衣服都让人给扒下来了,这怎么回事?谁知道啊?”
“他?一个男的,扒他?衣服干嘛,谁那么变/态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路寒川感觉情况不太对,因为他?看到人群中间好?像有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地。
他?便把车停在路边,让林落先在车里等着,自己?则下了车去察看。
很快他?回来了,跟林落说:“路边有个人死了,不清楚死因,有人报警了。”
不等林落说话,路寒冰马上道:“哥,我去看看。”
林落见他?下了车,就说:“我也过去看看吧。”
路寒川觉得周围没什么危险,就同意了。
围在这边的人都是?附近的居民,看到林落面生,只当她是?过路人,倒也没拦着她。
这些人都没敢靠得太近,都围在那名男性死者身周,林落挤进去之后,一眼就看清了死者的情况。
这人脸上露着奇怪的笑,似乎生前有什么欣喜的事?。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上身穿的棉袄几乎被他?全部?脱了下来,棉袄里是?起了球的毛衣,毛衣下半截掀了上去,腹部?全都露了出来。
更离谱的是?,他?的腰带也解开了,裤子不知道为什么也被脱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死者穿的内裤还是?红色的,此时那红色内裤也被褪到了腹股沟处。
看到这种?情景,路寒冰大吃一惊。他?下意识就看向林落,心想她看着这个合适吗?
但林落就站在死者身边,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摸不准林落的打算,想着他?哥都没拦着,那他?也没必要多嘴。
“小姑娘,别看了,这哪是?你?能看的?”一个上了岁数的妇女看到了林落,觉得她在这儿真?不合适,就劝了一句。
其他?人似乎也有此意,路寒川便道:“你?们不用管她,该走的时候我会带她走的。”
他?这个态度大出周围人的意料,谁都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放任这个小姑娘看一个男人的半果体。
但他?们也不是?特别爱管闲事?的人,就没再?说什么。
有个人还提议道:“谁有吴老六家里人的电话,联系下他?家里人,这人都走了,总得把丧事?办了。”
林落像没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一样,观察了那男人的皮肤后,又?看了看他?的脚,随后她回头问路寒川:“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刚才他?们就报警了,十几分?钟差不多能来人。”路寒川来过这边,知道最近的派出所离此大约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看出什么来了吗?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晚上躺外边睡觉,冻死了?”
路寒川比周围的村民懂得多,他?知道,冻死的人在临死之前有幻觉,会感到身上发热,所以这种?人会有脱衣反应。
这个人的情况就很符合,衣服可能是?他?自己?脱的,应该不存在什么变/态。
每年冬天都有人喝醉了睡在路上,活生生把自己?冻死了,汇川这边气温没有北方那么冷,这种?事?不多见,东北那边就多了,路寒川虽没亲眼见过,却?听说过。
冻死的吗?路寒冰惊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感到又?可惜又?新?奇。
林落却?道:“冻死这个死因是?没问题的。他?皮肤苍白?,有微笑面容和幻热反应,确实是?冻死。”
“但我觉得,不一定完全是?因为醉酒。有可能有药物?或突发疾病的原因,一会儿警察来了,可以跟他?们说一声,建议做一下毒理?检测,可能还需要解剖。”
路寒川惊讶地看了眼死者,没看出来到底哪儿中毒了。但林落说得如此肯定,他?并不怀疑,就道:“行,一会儿来人了我跟他?们说。”
林落和路寒川说的话声音并不大,但旁边有个人还是?听到了。
他?心里是?不信的,马上反驳道:“吴老六跟人没什么矛盾,什么药啊,你?们是?说有人给他?下毒啊?”
“什么下毒?”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打听情况。很快他?们也都知道了,这几个外乡人认为吴老六是?可能是?中毒了,才倒在这里冻死。
林落并不想跟这些人争执,就道:“没说下毒,药物?可能是?自己?服的,也可能是?别人给他?用的,也要排查是?否突发疾病,警察没来之前谁也不知道。”
“大家都别往前,万一破坏了现场,会影响警察勘查的。”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是?不信,但还是?往后退了退,谁也不敢靠近吴老六的尸体了。
路寒冰惊奇地看着林落,心想她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听她说得这么肯定。他?竟也信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众人终于听到警车的声音。很快,一辆车停在路边,四个身穿警服的人从车上跳下来,很快走到了人群里边,围在了尸体周围。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为首的年轻人环顾着围观的群众问道:“谁报的警,你?们是?什么时间发现死者的?”
一位大妈举了下手:“同志,是?我报的警。二十分?钟前我来这边抱柴禾,发现了吴老六在这儿躺着。”
“我们来的时候他?什么样,他?现在就什么样。”
另一个人则指着林落和路寒川说:“这两个人说吴老可能是?用了什么药,或者突然发了急病,然后就躺在这儿冻死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那年轻警察闻声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路寒川。
“是?你??!”
路寒川点头:“冯严,是?我,你?在这边派出所工作吗?”
冯严过来,举起拳头捶了下路寒川肩膀,然后道:“对,我夏天过来的,一直没看着你?,要不高低得请你?吃顿饭。”
“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你?在缉私队,你?怎么还懂这个?”
路寒川却?道:“派出所肯定没有法医,我看你?这边还是?上报吧,这个案子可能得需要法医出现场。”
冯严知道路寒川不是?随便说话的人,对路寒川说的话,他?还是?信的,就道:“行,那我跟头儿说一声,让他?联系下吧。”
路寒川点了点头,说:“回头再?联系,你?们既然来了,就不用我们在这儿守着了。”
“我还有点事?,得先走。我这两天会在汇川,如果你?有空,咱们聚聚。”
这里人多口杂,路寒川也不想多说,加上他?跟郭文雅约好?了时间,急着赶路,就提出要走。
冯严也没有强求,示意两人电话联系,然后就去找他?们领导,把刚才路寒川说的话讲了一遍。
他?的领导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办案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知道有些人冬天会在路边冻死,不一定完全是?因为喝醉了酒,因为某种?原因,造成行动不便,因而倒在外边,活活冻死也是?可能的。
这些原因,可能是?肢体受伤导致的行动不灵。也有可能与药物?或毒物?有关,要是?心脏病突发,同样会倒地不起。
他?们这儿只是?个郊区派出所,别说没有法医,就连勘查水平也比不上城里的刑警。更没有检测药物?和毒素的能力。这案子仅凭他?们的观察,无法确定真?正死因,上报才是?稳妥的。
涉及到命案,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他?就跟冯严说:“上报是?合理?的,你?带人在这儿守着,别让群众靠近,以免破坏现场。”
其他?几个警察开始设置隔离带,并将围观的居民劝到隔离带外围。副所长则忙着向上级报告这边的情况。
这时路寒川已经?开着车到了他?们要入住的招待所。这个招待所距离鹏程大厦仅有二里地,路寒川他?们到的时候,招待所大堂里的人并不多,只偶有人进出。
林落和李锐在旁边等着,路寒川则走到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手续还没办完,大堂里的人就看到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招待所。前台的人看情况不对,跑出柜台,张开手就要拦,却?被这伙人推开了。
走在前边的是?几位中年妇女,这些人将几个服务员推开后,直奔二楼,看上去像是?要打架。
“肯定是?去捉女干了,跟上去看看。”
看热闹的人一向不少,大堂里有几个人本来要办入住,看到有好?事?可看,也不急着办手续了,拎着手上的行李就跟着那伙人上了二楼。
路寒冰也闲不住,把行李交给李锐,说:“李哥,帮我看着,我也过去。”
李锐:……其实,这种?热闹他?也想看…
林落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竟跟他?说:“你?把行李给我,你?想去就去吧。”
李锐面露惊喜,说:“还是?小林给力,那我先上去了,回来再?跟你?们说。”
他?匆忙上了楼,顷刻之间,大堂里只剩下路寒川和林落两个人了。
路寒川无语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这时林落却?促狭地瞧了他?一眼,然后道:“你?不去吗?”
路寒川无奈地看了眼林落, 没说话。
如果是别?的事,他可以自己留在这儿看行?李,让林落也过去看看。可今天这个事, 林落去就不合适了, 她毕竟还是个学生。
因为前台跑楼上去了, 入住手续还没办完,也没办法去楼上房间, 两个人只好在大堂等着。
“呯”!楼上传来剧烈的踹门声,听起来是有人把门踹开了。接下来, 两人毫无意外地?听到一阵叫骂。
具体内容听得不太清楚, 不过从一些杂音可以听出?来,楼上应该是打?起来了。
过了十几?分钟, 路寒冰和李锐都没下来,但招待所门口却出?现了几?个警察。
他们进来后,还打?量了路寒川和林落一眼, 然后才去了楼上。
这是有人报警了?林落想。
到底出?了多大?的事, 怎么还报警了呢?
他们俩都很奇怪, 过了一会儿, 路寒冰和李锐才从二楼下来。他俩脸色怪怪的, 也不知道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回到前台附近, 路寒冰忍不住笑?意, “噗”地?笑?出?声,跟路寒川说:“哥, 这帮人太会玩了。”
这帮人?林落有点奇怪, 不是一男一女吗?
到底是几?个啊?
她不由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却听到路寒冰说道:“哥,那屋里有两个女的, 三个男的啊!三龙两凤啊我的天,白花花的,什么都没穿。有俩男的还是亲戚,让人逮个正?着,太搞笑?了…”
李锐一副震碎三观的样子,到了楼下还有点懵懵的,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
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路寒冰精神格外亢奋,不跟人爆爆料,分享一下观感,他浑身?上下都难受。
所以他无视了路寒川警告的眼神,接着说:“那帮人进去本来是要捉女干打?小三的。哪曾想,有两个女的丈夫都在那屋里跟人玩,她俩都快气疯了,也不打?女的了,都打?男的。她们也不分谁是谁,只要是带把儿的,逮着了就打?,打?得那几?个男的到处乱蹿。那画面,太刺激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有些魔性?,连李锐都忍不住,掩饰性?地?低下头,拼命压抑着笑?意,因为忍得辛苦,身?体都在颤抖。
路寒冰还没说够,却听到路寒川带着怒意的警告声:“路寒冰!!”
路寒冰吓得一哆嗦,住了嘴。
只要是他哥冷着脸叫他全名的时候,就代表他哥真的生气了。那他想求他哥办事都不好使?。路寒冰总算不说了,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褪不下去。
他看了眼林落,明白他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身?边有小姑娘在,实在不方便聊这个话题,但他就是很想聊啊。
这么有意思的事,真是千载难逢。刚才他要不是顾忌着有林落在,他说的肯定比这还要露骨,就这他已经是尽量含蓄了。
他都没说那一屋子的道具还有各种扮演用的小衣服……对他来说,今天这一趟可真是开了眼界,真够刺激。
路寒冰不敢再说,林落不免有点遗憾,其实她挺爱听的。
很快前台下来了,给路寒川一行?人办好了入住手续,并叮嘱他们,不能让外人入住他们的房间。
林落的房间在三楼,她不知道那些警察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她估计着,警察走?的时候,应该会把那三龙两凤带走?拘留。
因为他们那么多人在一个房间里嗨皮,已经属于聚众/淫/乱了。这属于违法行?为,在现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肯定要处理的。
路寒川和李锐原本打?算住一个标间,因为路寒冰临时加入,路寒川开/房时就想多开一个房间,好让路寒冰一个人住。但招待所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他们三个人就只好挤在一个标间里凑合。
至于林落,则是一个人单独住。
郭文雅是下午五点左右到的,她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两个保镖。对此,林落早已习惯。上次她见到郭文雅时,是四个保镖随行?,这次只是两个,林落一点都不意外。
郭文雅进了路寒川的房间后,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布置,不太满意地?道:“我让人把新林庄园那个房子收拾出?来了,不是说好让你带着小林和小李去那边住吗?这地?方太挤了,不行?还是搬走?吧。”
路寒川显然不打?算全盘接受郭文雅的安排:“这边离鹏程大?厦办公楼近,来去方便。新林庄园有点远,有什么情?况怕来不及。”
郭文雅见他坚持,只好同意了。她在工作上算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并不打?算把时间耽误在寒暄上,就直接道:“我这里有个五人名单,都是涉嫌倒卖标书信息的人。在这几?个人中,我和你爸都觉得,雷望祖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