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情拉着晓月去下面的小卖铺买饮料,出了宿舍,杜诗情就笑眯眯的道:“你这人还没过门呢,婆媳关系倒是都处好了。”
晓月拍了她一下:“胡说什么?”
杜诗情:“这可不是胡说,我还说就叶陌那个性格怎么可能入个学还让他妈跟着,闹半天是冲着你来的,堂堂的市长夫人,给你铺床做卫生,苏晓月你这谱可以啊。”
晓月白了她一眼:“少贫了,怪热的,赶紧去买饮料。”
两人没走到小卖部迎面就撞上了爷爷跟叶陌,叶陌手里提着一大袋子冰镇汽水,看见他们,叶陌道:“爷爷买的,正要给你们送过去呢。”
晓月看了看他:“你宿舍收拾好了?”
叶陌点头:“收拾好了。”
晓月不信:“这么快?”
叶陌:“我比较有效率。”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晓月就是觉得像是内涵自己似的,忍不住道:“你是想说我拖沓吗?”
叶陌愣了一下忙道:“不,我不是这意思。”那样子竟是有些急躁对比他之前的性子真是极大的反差,晓月忍不住噗嗤笑了。
叶陌方才知道她是故意捉弄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睛却格外晶亮。
旁边的杜诗情可不干了:“我说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啊,我跟爷爷可还在呢。”
苏富贵笑的眯起了眼摆着手道:“爷爷年纪大了,眼花耳聋的,啥都听不见看不见了。”明摆着是支持。
倒是弄得晓月一个大红脸,叶陌倒是脸皮厚,扶着爷爷问中午吃什么,还列举了帝都几个颇负盛名的老字号,听上去比杜诗情还要像本地人。
苏富贵想了想道:“你爸不说晚上订好饭馆了吗,中午咱们就在食堂吃好了。”
杜诗情道:“爷爷,您老不是怕晓月在食堂吃不好,所以特意去考察考察吧。”
苏富贵笑了,点了点她:“就数你这丫头机灵,我就是去看看。”
晓月去宿舍叫了老娘跟胡阿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食堂的饭相当不错,荤素搭配味道也好,最重要是价格便宜,对学生很友好。
吃了饭,老娘胡阿姨跟爷爷就回酒店了,剩下晓月跟叶陌跟着杜诗情熟悉校园,三人走走停停,跟个游客似的。
最后在湖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杜诗情道:“也不知道娟子那边怎么样了?可惜她没考咱们学校,不然咱们天天都能在一块儿了”
晓月:“她学的国画,央美更适合她,而且也不远啊,以后咱们可以去找她,或者她也可以过来,还有杨睿,终归在一个城市,已经很好了。”
杜诗情点头:“说真的没想到,杨睿也选了这边的大学。”
晓月明白她的意思,以杨睿的高考成绩,如果选别的城市,会有更好的院校,但杨睿却为了娟子选了这边的学校,这一点儿说实话,晓月都没想到,不过,从他的选择也能看出了,他是真把娟子放在了心里,如果一个男生所有的选择都是以女朋友为优先考虑,充分证明了女朋友在他心里的份量。
说到这个,晓月下意识就想到了叶陌,叶陌的天资整个一中大概没有不知道的,即便他文科一样学的出类拔萃,但理工更是他的强项,但他依旧选择了读文,然后还跟着自己报考了北师大,并且也报了中文系。
这样的选择放在叶陌身上简直是浪费天赋,但叶陌就是这么选了,叶家竟然也同意了,想想都荒谬。
晚上大聚餐,地点是晓月去过的烤鸭店,还是楼上那个最大的包间,人很多,张叔小舅小茹姨,胡阿姨,老爹老娘,小叔大宝,还有周浩宇娟子一家三口加上杨睿,杜诗情也来了,加上晓月跟叶陌乌乌泱泱十好几口子人,好在单间的桌子够大,不然真坐不下。
点了菜,老爹看了一遭疑惑的道:“老贾呢?”
小舅一边开酒一边道:“别管他,他有应酬,说约了一位高人,想算算他这辈子还有没有后,他这是想儿子想魔怔了。”
小茹姨道:“他就是迷信,劝过他好多次了,想生儿子就去医院查查,找什么高人啊,高人要是有这本事,医院早该关门了。”
老娘目光扫过对面的晓月几人,瞪了小舅一眼:“少说些没用的,还不倒酒。”
小舅会意嘿嘿一乐:“我这不是话儿赶话儿吗,这就倒,这就倒。”
桌上喝酒的就张叔小舅老爹跟曹叔叔,三人索性凑到一块儿去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周浩宇因为要开车,被张叔禁止喝酒,故此坐到了晓月他们这边。
娟子想知道小舅说的高人是怎么回事,就问周浩宇扫听,杨睿,杜诗情也凑过去听,对小舅嘴里的高人异常好奇。
周浩宇得意起来,卖了两个关子才道:“其实就是个老道,老贾说当初就是这个老道帮他算的,押对了宝才发的财,说的神乎其神。”
杨睿道:“小说里有些老道修行道法到了一定境界能断阴阳,掌生死,难道是真的?”
杜诗情道:“小说里杜撰的哪能作准。”
娟子道:“那你见过吗?长得什么样儿,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仙风道骨。”
周浩宇:“见倒是见过两回,没看出仙风道骨,就是普通人。”
正说着,单间的门开了,老贾走了进来,小舅站起来道:“哎,你不是约了高人算命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贾道:“什么高人就是清风,他正好在这边儿,我就说请他吃个饭,扫听着这个烤鸭店最有名,就来了,谁知这生意火爆的很,没预定的话根本没座而,恰巧看见下面停的车,才知道你们也在,所以就过来打个招呼。”
小舅道:“原来你约的高人是清风啊,早说一块儿不就结了。”
老爹:“现在也不晚,老贾你去问问清风,他要不介意就上来好了。”
老贾就是这个意思,本来想的挺好,约清风在帝都最好的馆子搓一顿,顺便让他给自己算算,谁知想的是挺好,来了却没座儿,这可真丢人了,可巧就看见了车,就上来了。
老爹这一开口正好随了他的心意,颠颠下去把清风叫了上来。
从老贾出去叫人,晓月几个就盯着门口,眼珠都不错一下,就想看看这老道长什么样儿。
直到老贾带着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几个人顿时大失所望,那脸上的失望遮都遮不住,笑的周浩宇直打跌。
不怪他们失望,这位跟老贾进来的高人老道,真是太普通了,个头长相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着的,甚至穿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这要不是老贾说,搁外面碰上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个老道。
难道现在的老道也与时俱进了,不用穿道袍,梳发髻了吗。
晓月其实也有些好奇,不过名字倒是挺老道的,清风,一听这个名儿,晓月立马就想起了明月,忍不住想笑。
除了晓月几个,桌上的长辈们显然对这位清风很不一样,或许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作祟,对于道法什么的,即便不信也会尊重。
相比之下反而是清风最放得开,而且这位老道不禁吃肉还喝酒,烤鸭自己就炫了半只,酒量也大,半瓶茅台下去脸都不带红的,晓月几个都看傻了,娟子凑到晓月耳边小声道:“这别是骗子吧。”
晓月也觉得这家伙像个骗子,但老贾却忽然指了指自己道:“清风,你上次不是说想见晓月吗,瞧今儿不就见着了。”
晓月一愣,怎么好端端的就说到自己了?
小舅也道:“对啊,正好你给我家晓晓也算算。”
小茹姨也道:“是呢,清风大师算命可灵了。”
老娘一听算命灵忙也附和:“那就有劳大师了。”在坐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老道,即便叶陌都一样,他其实也不信这些但他想知道关于晓月的一切,哪怕不可信的也想知道。
谁知老道笑眯眯的道:“今日喝了酒,便是掐算了也做不得准,还是改日吧。”众人没想到他竟然推脱了。
老贾道:“上回你干了一瓶茅台,还给我指了明路呢,这才喝了几杯,怎么就不能掐算了。”
老道咳嗽一声:“算命与指路不同,干系命数,半天不能有差错,指路倒无妨。”
老贾觉得平常自己把清风老道吹得神乎其神,不想却关键时刻掉链子,这要传出去自己面子往哪儿搁,便想着找补找补,遂道:“那别算命了,您就再点拨点拨我,看看往后往那个方向发展能赚大钱。”
老贾是个大老粗,在他看来做买卖就是为了赚大钱,虽说现在他赚的也不少,但人吗哪有满足的,都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老道略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事如能做好功德无量。”
晓月愣了一下继而差点儿笑喷了,这老道明摆着就是故弄玄虚,还拽文念诗,不就想说房地产吗,这还用他废话,浩月明诚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不是吗。
显然老贾也不满意,他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他当然知道房地产是座金山,可这座金山有门槛,不是自己这等升斗小民能掺和进去的,正荣能掺和哪是因为他外甥女是苏晓月,别人不知道,他可最清楚浩月明诚是怎么来的,虽说明面上是张明臣掌管,可幕后的大老板却是晓月,这要不是一开始就跟过来,打死自己都不能信。
所以刘正荣能掺和,自己不行,不过凭着修理厂也没少赚,只不过总觉得是不是可以再折腾折腾,跑大车的生意他想放了,近一年养车的太多了,竞争激烈,还有风险,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有机会了,他还是想另辟蹊径,再找个发财的门路。
想到此便道:“除了这个你再想想,还有别的不?”急切的语气显然真把老道当成能掐会算的神仙了。
晓月心里好笑,但也不能真笑出来,毕竟老贾也是长辈,老道显然有些为难,不过还是闭上眼沉吟一会儿,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晓月的错觉,总感觉老道好像瞟了自己一眼。
正奇怪的时候,老道慢悠悠的开口道:“你原来的生意不好吗?”
老贾挠挠头:“也不是不好,就是现在养车的多,竞争激烈,不如以前挣得多。”
老道点头道:“我不懂做生意,但道经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老道说了一大段道经,把老贾直接听懵了。
曹叔叔开口道:“水是万物所需,但其泽润被万物却不争名利,大师的意思是做生意便如这水一般,也可以去往大家不愿意去的地方,不计较得失、不与世人争一时之长短,做到至柔却能容天下的胸襟和气度,大师果然是高人,受教了。”
老贾更迷糊了:“我说你们这一个说比一个玄乎,我一个大老粗可听不懂,说的直白点儿成不成。”
小舅道:“你这都不明白,我都明白了。”
老贾:“你明白你说,什么意思?”
小舅:“大师的意思就是让你接着干,别计较眼前赚的多少,把生意扩大,成为这一行最大最牛的,到时候谁还能比得过你。”
老贾愣了愣道:“这说的轻松,可具体怎么干啊。”
曹叔叔道:“这个简单,当初你们怎么干起来的就依照着做不就好了。”
曹叔叔一句话说的刘正荣跟老贾都是一愣,刘正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外甥女,当初怎么干起来的,还用说吗,从河沿路买独门独院到拆迁,再到开修理厂,然后开建材公司,进而成了浩月明诚的股东,这一步一步的,细算起来可不都是因为晓月吗。
老贾也想明白了,眼睛一亮忙道:“晓月啊,你主意多,要不你给贾叔出个道儿呗。”说着,恳切的看向晓月,那目光简直当晓月救世主一样。
晓月若有若无的瞄了清风老道一样,这老道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真妙,但他为什么会如此呢,晓月猛然记起当初小舅提起这个老道的时候,自己就想过,这个被老贾说的神乎其神的老道,弄不好跟自己一样,不是道法高深能掐会算,而是开了外挂。
至于是不是开外挂,自己倒是可以试试,想到此,目光一闪开口道:“这做生意我也不懂,不过贾叔既然养大车不就是拉货吗,这个地儿的货拉到另外一个地儿,接的单越多越赚,那贾叔为什么不多开几个站点儿呢。”
老贾:“多开?你的意思是让我多添几辆车呗。”
刘正荣道:“你怎么听的,晓月的意思是让你多设里站点儿,当然车也得添,既然你想做大,当然得往里投资了,哪有空手套白狼的。”
晓月不禁又一次感叹,她小舅还真是商业奇才,自己就随便的一句话就能明白什么意思,对比之下,老贾简直是榆木脑袋,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发得财。
晓月道:“接单拉货说到底就是为了物资流通吗,把所有物资流通的关节都握在自己手里,这条线上所获得的利润不都是你自己的了吗,贾叔如果能在全国各地都开设物流站点,从接单到送货一条龙服务,快捷方便并保证售后,相信所有货主都会选择贾叔的物流站。”
晓月把物流站三个字说的异常清楚,并且若有若无的瞄了对面的老道一眼,果然看见那老道眼里一亮,跟自己对了眼神。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位神乎其神的老道肯定跟自己一样是开了外挂,至于为什么成了神棍,就有待商榷了。
小茹姨道:“晓月这个主意好,我们服装厂往外面走货,费劲着呢,要是有这个什么一条龙服务,那可省事多了。”
老贾明显有些兴奋,端起酒杯:“晓月,贾叔这先谢谢你了。”说着一仰脖干了。
晓月:“贾叔这可谢错人了,应该谢清风大师。”
老贾忙又道:“都谢,都谢。”又倒了一杯酒干了。他的谢就是自己喝酒。
结果就是喝得酩酊大醉,席散的时候,就老贾是被小舅跟老爹架回酒店的。
散局儿的时候,晓月得到了清风大师给的见面礼,一个手串,晶莹剔透五彩斑斓的,晓月看不出都是什么材料,但看质量跟入手的感觉,应该不一般。
还是张叔给她科普了一下,说这是五行转运珠,是慈云斋的,慈云斋的东西可不一般,就这些珠子的材质就已经非常难得了,还打趣说老道真舍得。
老娘听了非常虔诚的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叮嘱晓月好好戴着。晓月差点儿笑出来,老娘到底知不知道,这是道家的手串,她却念的佛号,算了,不管了,反正东西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况且,她觉得老道给她这个也不是白给,慈云斋,自己或许找个机会去看看。
报到之后,晓月就待在学校了,这个浩浩荡荡送她来的家属旅行团也回了临海市,晓月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有杜诗情这个熟门熟路的内部人员,加上叶陌这个正了名急于表现的男朋友,时不时还能跟娟子杨睿他们聚聚,总体来说晓月的大学生活过得异常滋润。
至于慈云斋晓月是十月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去的,本来准备回临海市看爷爷的,谁知道爷爷却自己过来了,坐火车过来的,在宿舍楼下看到爷爷真吓了晓月一跳,小叔说没法子,老爷子非要过来,逼着他买的火车票,谁都拦不住,最后只能小叔陪着来了,害的小叔都没去厂里。
晓月知道小叔进了修理厂,不是管理是学徒工,小叔说要从头学,技不压身,学会了有一样技术傍身,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饿不死。
这些晓月是从爷爷的例行电话里知道的,爷爷虽然没说什么,但晓月还是从爷爷的语气里听出了欣慰,大宝已经进了新兵连,表现的很好,肯吃苦,相信经过部队的垂怜,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晓月发现,有些事情换个角度去理解,其实这个世界挺和谐的,亲人什么时候都是亲人,这是变不了的。
十月秋高气爽,不冷不热,晓月陪着爷爷逛了三天帝都的名胜古迹,当然除了她还有叶陌跟杜诗情,娟子没来,因为拜了老师,就是当年诗词大会上那位,杜教授引荐的,国庆节娟子跟着老师去参加一个画展,杨睿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现在的杨睿真是跟以前判若两人,大概听说有不少男生对娟子虎视眈眈,有了危机意识,所以只要有空就会粘着娟子,根本顾不上朋友同学的,用杜诗情的话说有异性没人性。
不过,杜诗情也是陪着他们逛了一天就不来了,晓月问她原因,她没好气的说不想当电灯泡,弄的晓月有些莫名心虚,总觉得对不住好闺蜜。
爷爷逛了三天,第四天回了临海市,还有几天假期,晓月就准备去慈云斋看看,出于弥补的心态,晓月没让叶陌跟着,而是邀了杜诗情一块儿过去。
杜诗情本来还意兴阑珊,可是一听说慈云斋立马来了兴致,一路上比晓月还积极,叽叽喳喳给晓月说了慈云斋的来历以及它在当前帝都古玩界的地位。
原来真的不是梦
经过杜诗情的科普,晓月才知道自己真小看了那个假老道,不管怎么说,上此烤鸭店见识了那位喝酒吃肉荤素不济之后,晓月就怀疑他的老道身份是假的,现在听杜诗情一说更确定了,毕竟听说过谁家老道做买卖的,还做的这么牛,古玩啊,这是一般人能掺和的生意吗,更何况,这里还是帝都,可以说这一行种全国的人精都在这儿,能混到行里都难如登天,更何况人家还混成的头部。
杜诗情是地道的帝都人,书香世家,杜教授更是古董的狂热爱好者,据晓月所知,之所以参加那么多本职工作之外的活动,就是为了赚钱买古董,加之鉴赏能力卓绝,在这古玩收藏这一行颇有名声,故此杜诗情说慈云斋牛那肯定就是真的牛。
慈云斋在帝都最有名的那条街,整条街都是古玩店,慈云斋守在街当的一个把脚,门头并不惹眼但古香古色的,斑驳的砖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见她看着门头,杜诗情道:“听我大伯说这慈云斋解放前是个道观,就叫慈云观,后来开了古玩店就变成了慈云斋,还说老板是个老道,没想到你竟然认识。”
晓月摇头:“上回我也是头一次见,之前就是听小舅提过。”
杜诗情:“可是,我觉得那老道对你不一般,不是还给了你手串吗,要知道这可是慈云斋的手串,我大伯说就你这一个手串弄不好都能换一套房。”
晓月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忽然觉得这个手腕有些沉甸甸的,好家伙,把一套房戴手上,她这心理素质真有点承不住,不过,如果真像诗情说的,那自己是不是考虑换套房,毕竟这手串戴不戴的也不会掉块肉,可要是换成房子尤其还是帝都的房子,那以后自己不就发大财了吗。
回头得跟张叔商量商量,让他买几套四合院撂着,这可比什么生意都赚。
想的过于投入,杜诗情拍了她一下才回神,杜诗情指了指里面道:“有人出来了。”
话音一落就见走出一个青年,看上去二十上下的年纪,穿着白衬衣蓝裤子,个头很高目测跟叶陌差不多,长的浓眉大眼,妥妥一个阳光大帅哥。
看见晓月跟杜诗情明显愣了一下,才试着开口问了句:“ 是……苏小姐?”语气很是不确定。
这个称呼,晓月真有点不习惯,便道:“我是苏晓月,昨天打过电话跟清风大师约了今天见面,清风大师在吧。”
青年立刻热情起来一叠声道:“在,在,我师傅一直等着苏小姐呢。”
晓月微微蹙了蹙眉,青年显然非常心细,立刻意识到晓月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便没再称呼,直接请了她们进去。
慈云斋里面晓月想象中的古董店不同,更像是个古香古色的书房,可越是这样越说明人家不一般,再说,古董也不是大白菜,不是有句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说的就是古董店。
晓月猜测博古架上随便一个瓷瓶儿,墙上随便一幅画都可能价值连城,难怪随手就送了自己价值堪比一套房的手串呢,人家这底子厚啊。
迎她们进来的青年颇为健谈,从外面到里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晓月已经知道他叫韩青是理工大学大三的学生,节假日便会来慈云斋打工。
杜诗情好奇的道:“刚不说是你师傅吗?”
韩青道:“从大一我就来这边打工,后来就拜了师傅学鉴别古董。”
杜诗情:“你不是学理工的吗,跟古董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韩青:“也不一定学什么就干什么吧,就像你们虽然是北师大的,将来也不一定就当老师吧。”
杜诗情语塞,她是想当老师的,但她知道晓月是不想的,晓月的理想是开个茶馆,然后混吃等死,实在让人无语。
不过杜诗情后来想想又觉得晓月这么想也没毛病,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晓月就是浩月明诚最大的股东,所以说,这丫头表面儿上是个刚上大学的新生,其实早已经事业有成,也就是说,这丫头已经站到了别人奋斗一生都到不了的高度,不混吃等死还能做什么。
韩青领着他们穿过了前厅,到了后面,豁然开朗,没想到这慈云斋竟然是两进的四合院,院里有个小凉亭陈设着茶具,清风老道就坐在亭子里。
韩青引着两人进了亭子,便回前面去了,杜诗情坐下喝了一杯茶后说是去看看前面的字画也跑了。
大概是看出老道有话跟晓月说,故意寻个借口避开。
杜诗情走了,亭子里就剩下晓月跟老道,两人也就没必要装了,至少晓月是这么觉得,她放下茶杯开门见山:“你是重生的还是穿越的?”
清风一愣继而哈哈笑了起来:“当初老贾一说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果然。”说着顿了顿道:“我是得了癌,想着在人生最后的时间里去爬山,然后不慎掉到山下面去了,本来我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一下子回到了九零年。”
晓月好奇的道:“那你以前就是个老道吗?”
清风摇头:“我以前是开古董店的,但远没有现在开的这么大,就是小打小闹。”说着看了看自己道:“现在这身体不是我的,醒过来就在个破道观里,听邻居说我小时候是被道观的老道捡回来的,我就成了老道的徒弟,后来师傅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没人知道我真名叫什么,就是师傅给我起的法名清风,那时候道观破破烂烂的,后来我挣了点儿钱,重修了道观交给国家管理,我自己跑到这边来开了慈云斋。”
虽然没想到他的经历这么传奇,但晓月倒是能理解,毕竟他只是顶了清风的身体,并不真的是老道,红尘中人到底还要回归红尘中来。
清风说完看向晓月,晓月也不隐瞒开口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是我,只是回到了以前,也就是现在。”
清风点头:“怪不得,老贾跟你小舅都没觉得意外呢。”
晓月明白他的意思,清风之所以上交了道观大约也是想跟过去做个了断,这里指的是清风的过去,毕竟他不是清风,就算清风是修行之人,没什么亲朋友好友,可在一个地方生活的时间长了,周围总会有邻居,有熟人,忽然换了个人,难免不被发现,真要深究起来就麻烦了,毕竟这种事玄之又玄。
不像自己,重生了也是自己,对自己的过去未来亲朋好友异常熟悉,即便说话做事有些不一样,家里人也只会觉得自己长大了,不会还以换了芯儿,事实上芯儿也没换,就是多了几十年的经历,还有就是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想起这个,晓月忍不住道:“那你跟上一世比有什么变化吗或者说能力?”
清风想了想道:“记忆力更强,称得上过目不忘。”说着看向晓月:“看起来你也一样。”
晓月点头:“以前我总是怀疑是我自己做梦,梦醒了便回到原处了,可是一直没醒,今天我才知道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只不过我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很多,那以后的我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清风道:“这个还真说不清,不过你也别想太多,科学家不是说这个世界有平行时空吗,同一个人可以生活在不同维度的时空下,现在是你苏晓月的人生,以前那个也是苏晓月的人生,只不过不同维度下罢了。”
晓月跟清风一直聊到中午才从慈云斋出来,杜诗情跟韩青已经交谈甚欢,临走还留了电话,晓月发现杜诗情留的是杜家的电话,属实有些意外,再观察杜诗情的神情,晓月确定这丫头十有八九是看上那个韩青了。
对于这样的事,晓月也不好戳破毕竟人家两人才开始,还处于彼此暧昧有好感的阶段,戳破了大家都尴尬,干脆就装不知道。
杜诗情却好奇她跟清风聊了什么能聊这么久,也不怪杜诗情好奇,清风的年纪跟自己老爹差不多,又总是以老道自居,自己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跟个老道有什么话题可聊,事实上,杜诗情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年纪跟清风差不多。
当然这些不能跟杜诗情说,便随口糊弄了过去。至于以后,想必她跟清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也没必要见面,只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个自己一样的人,这一切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就好了,她只管踏实的过好这一维度空间的苏晓月的生活就好。
或许是解开了心结,从慈云斋回来的苏晓月彻底解开了心结,不再纠结过去,跟叶陌的感情也突飞猛进,这让叶陌几乎狂喜,即便他那样冷静内敛的性格,都表现的异常显眼,以至于杜诗情每每吐槽,也再不跟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说受不了他们。
这一下更顺了叶陌的意,从国庆一直到寒假叶陌都处在有女朋友万事足的状态里不能自拔,以至于寒假回到临海市,不能天天在一块儿了,还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