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荣无辜的道:“我没笑啊,你看错了。”
小茹姨:“你就是笑了,晓月,你看见了吧,他笑没笑?”见小舅不承认,小茹姨直接拉了晓月出来当帮手。
晓月一口汤险些没呛着,心道,自己这算不算躺枪,你们长辈斗嘴,扯上我这个外甥女做什么,谁不知道恋爱中的男女不能劝啊。
想到此,咳嗽了一声:“姥姥这汤做的太好喝了,我就顾着喝汤了。”意思是自己啥都没看见。
小茹姨不仅白了她一眼咕哝:“就知道护着你小舅。”
刘正荣不忍心外甥女替自己背锅,勇敢的站了出来:“小茹你要是不嫌弃,我陪你走一趟?”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小茹姨没笑,但嘴角翘了起来:“哎呦,咱们刘厂长可是大忙人,我这小生意哪敢耽误刘大厂长啊。”
刘正荣:“说这个就远了啊,咱俩谁跟谁啊。
小茹姨没好气的道:“少套近乎,你是你,我是我。”
刘正荣没辙,只得道:“好,好,你厉害,说什么是什么总行了吧。”态度很好,小茹姨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老爹道:“厂里现在工人多,又都上了轨道,有我盯着就行了,你陪小茹去一趟吧,我也听人说南边挺乱的,她一个人去总归不妥当。”
老娘:“就是说的。”
最后姥姥一锤定音:“明儿我就给你收拾行李。”
小舅扶额:“妈,下个月才去呢,您现在收拾什么行李。”
姥姥却道:“听说南边热,现在收拾正好。”
晓月提醒:“去之前可以把柜台的事搞定?”
小舅疑惑:“什么柜台的事?”
小茹姨这才说了要换柜台的事,并告知小舅想把对面品牌的那边承包下来,就是怕谈不下来。
小舅略沉吟道:“你别急,明儿我找关系扫听扫听再说。”
小茹姨顿时高兴起来,点了点头:“反正也不着急。”
吃过饭,小茹姨帮着刷了碗就跟小舅一前一后出去了,还特意不一块儿走,属实有点掩耳盗铃了,现在谁不知道两人谈上了,虽说晓月也搞不清两人什么时候戳破那层窗户纸的,但的确是处上了,恋爱中的男女,举手投足,一个目光一个表情都透着暧昧,哪是能瞒住的。
其实晓月不明白两人为什么遮遮掩掩,家里又没人反对,都是乐见其成的,尤其姥姥,恨不能明儿就把小茹这个儿媳妇娶进家才好呢,毕竟抱孙子是所有老人家的梦想。
晓月跟曹娟回了自己屋,关上大灯只留了一盏小灯,靠在飘窗上说话,青春少女的话题内容,不可避免会涉及到男生,尤其八卦的曹娟更是如此。
她手里端着茶杯,晃了晃里面的金银花茶跟晓月说:“我觉得肖阳肯定喜欢你?”这话晓月可不是听一遍了,自从自己跟曹娟好起来,这丫头三两天就会说一次。
晓月没辙的叹了口气:“你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糨子了,换个话题。”
曹娟可不会换话题,她就对这个感兴趣:“你不知道,崔颖可是从幼儿园就暗恋肖阳。”这话让晓月一口茶险些喷出去,忙放下杯子:“幼儿园?你怎么不说从妇产科就开始了呢,那样岂不是更早。”
曹娟:“真的,你别不信啊,是崔颖跟我说的,反正她一直喜欢肖阳,但肖阳始终把她当成普通同学,崔颖挺傲的,但肖阳比她更傲,所以你知道,结果就是妾有情郎无意,可自从你来了九班之后,肖阳忽然就不傲了,岂止不傲,简直是上赶着跟你说话,你可不知道,崔颖都快气死了,所以看你才不顺眼。”
晓月摊摊手:“我这真是无妄之灾。”
曹娟笑了起来:“肖阳聪明学习好,长得还帅,你真不喜欢他啊。”
晓月弹了曹娟的脑门一下:“你说你这脑袋里成天想的什么,才多大就喜欢啊,暗恋的,小心被你家李老师知道。”
曹娟:“我又没早恋,怕什么,你别转移话题啊,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喜不喜欢肖阳呢?”
晓月:“就是同学,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曹娟愕然:“啊,肖阳天天追着你说话,你竟然连点儿想法都没有,苏晓月你是不是女的啊。”
晓月心想,自己绝对是女的,但不是女生,说白了,不是像曹娟一样十五六青春少女,她有一颗遭受过社会毒打,历经沧桑的心,肖阳在自己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小男生,感觉差着辈呢,自己得多变态对个差辈儿的小男生有想法。
想到此,不禁道:“我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啊。”
曹娟嘿嘿一笑:“那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男的。”说着就扑了过来,挠她的痒痒,晓月最怕痒,咯咯的笑了起来。
屋里的笑闹声传到旁边院子,刘秀荣正坐在院子里跟姥姥乘凉说话儿,听见笑声不禁摇摇头:“也不知说什么呢,笑成这样。”
姥姥:“自从娟子常来家里,晓晓也开朗多了。”
刘秀荣点头,自打从大树胡同搬出来,总觉着女儿变了,一模考试从一百多名直接考到了前几,中考又成了全区状元,家里的事还帮着出主意,太懂事,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但从母亲的角度,自己不喜欢女儿这么快长大,懂事,她希望女儿开心快活,满打满算才十六,要那么懂事做什么,就得跟小姑娘一样叽叽喳喳,说说笑笑才好。
曹娟在家里住了三天,曹老师出差回来,才依依不舍的家去了,晓月非常怀疑她舍不得的是姥姥的厨艺,表现的太直观,以至于来接她的李老师都疑心这丫头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要不然怎么不乐意回家呢。
把女儿安置好,李老师端着茶走进书房,本来想跟丈夫吐槽的,却见丈夫手里拿着一摞卷子,好奇的看过去,不禁高兴起来:“怎么,你弄到一中的卷子了?看起来老齐还是挺给你面子的,到底是大学同学。”
曹老师却摇头:“这么多年了,老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啊,他可不会讲什么情面,一中的卷子看的跟宝贝疙瘩似的,可不会因为我是他的老同学就破例。”
李老师愣了一下:“那你这卷子从哪儿来的?”
曹老师:“是咱们闺女拿回来的,说是晓月给她的,让我帮着复印几份。”
李老师:“晓月给的?那丫头哪弄来的一中的数学卷子?等等,为什么要复印几份?”
曹老师道:“因为晓月想让他们学校考进一中的同学人手一份。”说着不禁摇头叹息:“这丫头真叫人没话说了。”
你家真好
有了这一摞数学卷子,晓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假期作息表,早上起来背英语单词,争取掌握尽量丰富的词汇量,然后去少年宫学吉他吗,下午回来预习高中除数学之外的课本,把最困难的数学卷子留在晚上,毕竟其他科目对于如今记忆力超强的她来说,并不算难,尤其在她决定选文科之后,压力更是小了许多。
但一中的数学卷子依旧让她感到挫败,实在太难了,果然,高中数学跟初中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受到打击之后,只能暂且丢开卷子先自学高中的数学课本,再对照着做卷子,如此一来进度缓慢。
不止自己曹娟也被难住了,于是曹娟的妈妈李老师帮他们出了个主意,建议他们即将上 一中的同学成立一个学习小组,一块儿做卷子,大家互帮互助。
曹娟兴匆匆来跟晓月商量:“晓月你说我妈这个主意怎么样?”
晓月道:“李老师这个主意很好,不过七个人,恐怕凑不齐。”晓月说的相当含蓄,实际上两人都知道不可能凑齐。
曹娟道:“管他们呢,反正咱们挨个都通知,参不参加由他们自己决定,参加的就一起做卷子,不参加的就算了,这么着,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晓月点头同意。
商量定了,曹娟给杨睿打了电话,让他通过郑校长联系其他几位同学,告知学习小组的事,时间就在周六周日两天,地点是河沿路的晓月家。
之所以订在周六周日,是因为这两天是晓月给自己订的休息日,在不打乱既定的作息计划的前提下,也只能牺牲掉自己的休息日了。
周五晚上曹娟就来了,打算在晓月这儿一直住到周日,学习小组结束了再回家,李老师吐槽女儿,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去晓月家解馋了,曹娟不以为意,不用再忍受老妈的黑暗料理,当然得抓住机会。
姥姥知道有同学来家里学习,可高兴了,一早就熬了一大锅桂花酸梅汤,放到冰箱里冰着,冰箱是小舅托人买的,一气买了两台,姥姥家跟晓月家各放了一台,事实上两个院子从收拾到布置都是小舅一手操持,除了家具征求了晓月的意见,其他诸如电器等都是小舅买的。
本来晓月以为老爹老娘会拦着,毕竟在她印象中老爹老娘一直有些抠门,家里置办个大件诸如家具电器一类,都是再三斟酌后才会考虑,但现在不仅没拦着,甚至还嘱咐小舅买好的。
这让晓月非常惊讶,后来想想大概是自己误会了,记忆中的老爹老妈并不是抠门,是真的没条件,现在条件好了自然就大方了,什么好买什么。
肖阳杨睿宋刚罗静几人是一起来的,也不知是提前约好的还是半道碰上的,肖阳跟杨睿并不是第一次来,尤其肖阳来过几回了,但晓月家搬了新院子之后,也是第一次来。
因为不知道已经搬家,还走错了地儿,去了原先的院子,却发现院门上了锁,正面面相觑,碰上了出来买东西的张大娘,见他们几个站在刘家老院前,便问了一句,听说是晓月的同学,顿时笑了起来:“搬到前面新院子去了。”把几人领到新院子这边,在院外就喊晓月,娟子你们同学来了。
听见张大娘的声音,不等晓月反应过来,娟子蹭一下就窜了出去,打开院门:“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进来。”肖阳回头谢了张大娘。
张大娘笑道:“哎呦,谢什么,你们是晓晓的同学,不用客气。”说着跟娟子打了招呼走了。
见大娘跟娟子这么熟,宋刚忍不住问:“这是苏晓月的姥姥?”
娟子:“不是,是邻居家的张大娘,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进来吧。”
几个人跟着曹娟进了小院,除了肖阳之外都很惊讶,院子不大却干净漂亮,要不是站在这儿,怎么也不会想到以脏乱差出名的河沿路还有这样的院子。
晓月端了酸梅汤出来:“今天热,先喝点酸梅汤吧。”
罗静感叹道:“苏晓月你家真好啊。”一向能言善道的罗静都有些词穷了,主要太出乎意料,虽说苏晓月调进了九班,却是一模后,前面三年两人都是同班,就算没说过多少话,同班了三年,大致情况也都差不多知道,更何况罗静的妈妈还是本校的老师。
所以,罗静知道苏晓月的爸妈都是运输厂的工人,家境一般,事实上在一模之前,苏晓月真的很没有存在感,家境普通,长相普通,个头普通,学习也普通,这样的苏晓月就如众多学生一样普通。
但一模之后的苏晓月却直接飞升了,即便苏晓月去了九班,依然是五班最热的话题,而且随着毕业班一次次的考试,苏晓月这个名字会被老师不停表扬,因为她的成绩太优秀了,优秀到几乎可以跟永远第一的肖阳不相上下。
甚至最后的中考还反超了肖阳,获得了全校全区的状元,在整个七中,不,应该说全区,苏晓月这个名字都代表了奇迹。
即便如此,罗静也没想到晓月家是这样的,这样干净的小院,以及玻璃窗里面,别具一格的漂亮房间,还有进口的电器,都说明苏晓月家的条件很不错,罗静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以前会觉得苏晓月家境普通。
晓月递了酸梅汤给她:“喝酸梅汤吧。”
罗静接过喝了一大口,冰冰凉凉,酸甜中带着桂花的清香,异常好喝,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杨睿却不像女孩子这样斯文,拿起来咕咚咕咚就灌了一杯下去,惊呼:“苏晓月你家的酸梅汤怎么这么好喝,哪儿买的?”
曹娟白了他一眼:“没地儿买,姥姥熬的,独家秘方。”
杨睿咕哝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姥姥呢。”想起崔颖,遂道:“崔颖家里有事儿,就不来了,让我跟大家说一声。”
晓月已经想到崔颖跟杨晓薇不会来,这俩人,虽说不在一个班,性格却有些像,都是那种又矫情又傲的,想来这个学习班如果不在自己家,或者没有自己,冲着肖阳,两人是会来的。
不过,晓月暗暗松了口气,说真的,要是崔颖跟杨晓薇来了才麻烦,毕竟以那两人的性格,不用想都知道,必会弄得大家都不痛快,还怎么学习。
果然,罗静也道:“杨晓薇家里也有事来不了。”两人的托辞一模一样。
娟子道:“不来拉倒,以后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杨睿:“什么后悔?”娟子不搭理他。
肖阳看向晓月,目光很是困惑。
晓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别人给了我几套数学卷子,有些难,李老师就建议成立个学习小组,大家一起做,可以互帮互助。”
宋刚好奇的问:“哪个学校的卷子,你竟然都觉得难。”
晓月汗颜,看起来自己的学霸人设立的太成功了,以至于就连宋刚都觉得没什么能难倒自己的,晓月真想说,别误会,其实本姑娘就是个学渣啊学渣。
曹娟:“一中的。”
杨睿惊呼:“一中的数学卷子?不可能吧,我舅舅说一中的数学卷子概不外传,所以他都弄不来。”
曹娟:“你管怎么弄得呢,反正就是弄来了。”
杨睿仍是不信:“别是假的吧。”杨睿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一中的卷子太热门,以至于外面一直有人售卖,但都是假的,所以,他才疑心晓月这个也是假的。
曹娟:“我爸都看过了说是真的,难道你比我爸还权威。”
杨睿摸了摸鼻子,曹娟的爸爸跟自己舅舅是同学,还都在教育系统工作,关系极好,所以曹娟爸爸如果说是真的,肯定就是真的。
怎么认识的
一听是一中的数学卷子,大家都来神了,毕竟提前刷刷题,摸底考试的时候怎么也能提点儿分数,只不过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太难了,尤其罗静,自从在桌前坐下,就一直对着卷子相面,上面的数字符号倒是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她几乎没动笔,因为不会,一道题都不会。
罗静本来在五班都是中溜,偏偏数学还是几门里最差的,她跟苏晓月一样比较偏文科,她说的是以前的苏晓月,自从一模之后,苏晓月就成了七中跟肖阳比肩的学霸,最后还超过了肖阳,在五班,不,整个七中,苏晓月都已经成了传奇。
罗静忍不住看向旁边的晓月,发现她也写的不快,再观察其他同学,表情看上去都不是很轻松,即便肖阳也是若有所思,可见这卷子的确很难,发现同学们的情况之后,罗静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只自己一个人觉得难就好。
曹娟侧头瞥了瞥晓月的卷子,发现晓月也空了几道题,再看杨睿宋刚,也都是一脸为难,罗静的根本不用看,不是她看不起五班,实在是五班跟她们九班的程度差的太远,直到现在曹娟都不相信,晓月是五班出来的。
原先,曹娟真不觉得自己比一中的学生差多少,今天做了这些一中的数学卷子才算看清楚了,自己跟一中的差距,太难了。
想到此,不禁泄气道:“要是入学摸底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难度,我大概连及格都费劲,想想,都生无可恋啊。”
宋刚:“是挺难的,比上回赵阎王弄来的那套都难。”
杨睿:“这难度,应该不是一中的平均水平吧,要不然咱们哥们以后进了一中还怎么混啊,肯定成托底的了。”说着看向肖阳:“肖阳,你说是不是难。”
肖阳:“的确不是寻常水平,晓月这卷子是谁给你的?”
晓月还没回答,曹娟便先开口了:“是一中的那位叶大学神给的。”
众人一愣,宋刚忍不住道:“你说的不会是一中的叶陌吧,这次中考了全市状元那个?”
曹娟:“就是他。”
杨睿扶额:“我说怎么这么难呢,原来是他给的,那个叶陌可是一中尖子班的尖子生,他手里的卷子肯定也都是尖子班的水平甚至更高,让咱们还没上高中的做高中尖子班的卷子,能不难吗。”
肖阳道:“你们认识那个叶陌吗,不然他怎么会给你们卷子?”
曹娟:“不是给我的,是给晓月的,上次我陪晓月去少年宫学吉他碰上了他,他就拿了一摞卷子给晓月,说什么不想再胜之不武,好像是因为中考时晓月空了一道题。”
杨睿:“看起来晓月故意空了一道题的事,伤了叶大学神的自尊心,不过,晓月,其实我也不明白,为啥你要空一道题不做呢,千万别说你不会啊,我可不信,那道题根本就不难。”
晓月没想到好容易糊弄过去,兜来转去的又回了原处,自己是故意空的,她不是想低调点儿吗,谁知反倒弄巧成拙了呢。
眨眨眼道:“咱们这个学习小组成立的宗旨不就是互帮互助吗,难怕什么,讲明白不就行了。”说着看向肖阳:“肖阳你给我们讲讲题吧。”
肖阳点头,把几道最难的挨个讲了一遍,一上午下来大家颇有收获,中午姥姥做了拿手的炸酱面,五花肉切丁混着甜面酱跟四川的豆瓣酱,炸的冒红油,黄瓜豆角白萝卜切成细丝,黄澄澄的炒鸡蛋配上酸辣面筋丝,面条是姥姥自己擀的,又劲道又好吃,晓月罗静曹娟三个女生吃了一大碗,三个男生每人都吃了两大碗,仍有些意犹未尽,大概是头一次在晓月家吃饭有些不好意思吧。
杨睿拍了拍自己鼓胀胀的肚皮,道:“晓月你姥姥做的面真好吃。”
曹娟:“那是自然,姥姥的厨艺天下第一。”
杨睿嗤一声:“瞧把你美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姥姥呢。”
曹娟:“晓月姥姥就是我姥姥,怎么了。”
杨睿:“好,好,是你姥姥行了吧。”
罗静看了看窗边上立着的吉他,好奇的道:“晓月,同学三年我都不知道你会弹吉他。”
晓月:“刚学没多久。”
曹娟:“你们别听她的,我听过,弹得可好了。”
杨睿:“苏晓月咱们都是同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曹娟都听过你弹琴了,我们也要听。”
曹娟:“我拿吉他去。”说着进屋把吉他拿了出来,往晓月怀里一塞:“弹吧。”那语气让晓月感觉自己不是弹吉他是弹棉花。
晓月略调了调弦,想了想,弹了罗大佑的童年:“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晓月边谈边唱,这是她新学的,很好听,也很流行,今天弹也应景,一开始就她一个人唱,慢慢的都跟着唱了起来,晓月成了弹吉他伴唱的。
收拾菜园子的姥姥听见旁边又是弹又是唱的,也不由笑了起来,年轻真好。
一直到五点,学习小组才散了,送着同学们走了,晓月跟曹娟开始收拾桌子,曹娟道:“我一猜崔颖就不来,说什么家里有事,肯定是上补习班去了,你说她上就上呗,谁还能拦着她不成,干嘛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还有。那个杨晓薇整个一个装,天天扮柔弱跟个林黛玉似的,说晕就晕,一看就是装的,偏偏男生就吃这一套,对了,你不知道,刚杨睿跟我偷偷要了一份卷子,肯定是给崔颖的,哼,崔颖根本不搭理他,他还上赶着往上贴,贱死他。”
晓月好笑的看着她:“既然不想他拿给崔颖,你可以不给啊,反正卷子在你手里,你不给他还能硬抢不成。”
曹娟切了一声:“他贱他的,我才懒得理他呢。”
晓月知道,曹娟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刀子嘴豆腐心,性子磊落,不会耍阴招,所以,即便跟崔颖闹翻了,依然会把卷子给杨睿,想必她不满的不是给崔颖卷子,她在意的是杨睿开口要卷子,看起来这丫头真挺喜欢杨睿。
而杨睿虽然被曹娟拿话刺了几句,到底卷子拿到手了,从晓月家出来便丢下其余几人兴匆匆的往崔颖家去了,宋刚当着罗静的面,不好当面骂,只能在心里吐槽这小子重色轻友。却也忍不住道:“想不到苏晓月认识一中的叶陌?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两人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啊。”说着看向罗静:“苏晓月原来是你们五班的,你知不知道?
罗静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就在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晓月家条件这么好,以前一直以为她家挺困难的,毕竟爸妈都是运输厂的普通工人,而运输厂这几年一直不景气,苏晓月在学校里也不显山露水,谁能想到她家这么阔。
事实上,苏晓月让罗静觉得有些陌生,跟记忆中安静没有存在感的苏晓月简直天差地别,今天的苏晓月那么开朗自信漂亮,身边都是九班的同学,罗静可是知道九班都什么德行,一个赛一个的傲,恨不能眼睛都长脑瓜顶上,也莫怪,谁让人家学习好,人家优秀呢,在学校里学习好就是最大的资本,所以傲是应该的,在她想来忽然空降过去的苏晓月,应该很难融入。
可让罗静没想到的是,苏晓月竟然在九班混的如鱼得水,要知道肖阳杨睿宋刚曹娟,这些可都是九班的尖子,在苏晓月跟前儿却一点儿傲的影子都看不着,完全就是关系极好的小团体,更离奇的是苏晓月竟然还认识一中的叶陌,那可是有名的学神,比肖阳更厉害的存在,真想不明白,苏晓月是怎么认识叶大学神的,根本没关系啊。
正想着就听肖阳道:“中考的时候,叶陌跟我们一个考场,就坐在苏晓月后面。”
罗静点头,原来是考试的时候认识的,也不对啊,考场里根本没时间聊天吧,而且那可是一中的叶大学神,怎么会随便跟人搭讪,除非他们以前就认识。
果然,宋刚道:“苏晓月跟叶陌之前就认识吧?”
肖阳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卷子递给罗静:“这卷子回头你给杨晓薇,一中一开学就是摸底考试,会根据考试成绩分班,多刷几遍题,总是有用的,”
罗静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其实她跟杨晓薇进的奋进班是特招的,班里都不是凭成绩考进去的,应该不会再分到别的班,不过摸底考肯定不能避免。
小茹姨那边和五商场的精品区拿下来了,是小舅通过老贾找的商场经理,坐下喝顿酒,事儿就办成了,有时候不得不服备受推崇的酒桌文化,真有用啊,但是需要小茹姨这边的衣服质有牌子,还帮忙介绍了个服装厂,可以花点儿钱用服装厂的牌子,没想到这时候就有贴牌了。
有了这个精品区,衣服档次就得上去,小茹姨的广州之旅也势在必行,毕竟小茹姨并不满足于当个二倒倒,她想开服装厂。
沈涛在文化街找间门脸房,原先是卖工艺品的,店面不大,不到十平米,但租金一个月要三百五,一季度一交,以目前的工资水平,三百五的租金真不算便宜,但文化街的地段好,人流量大,自然租金就贵,晓月同样建议沈涛签长期合同,越长越好,沈涛说房东说可以签五年,但租金需要一年一交,而且一年一交的话,租金可以适当便宜一些。
这是又开挂了
本来晓月投资音像店只是顺道的事,但沈涛认真把晓月当成了合伙人对待,坚决让晓月去实地看看再订,于是这天上完吉他课之后,两人便去了文化街。
沈涛找的门脸房不在正街,稍微有些靠里,旁边是书店,沈涛道:“我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守着书店。”
晓月不明白:“守着书店怎么了?”
沈涛:“你想啊,书店里就卖音像制品,咱们也卖,人家书店可是国营的,咱干个体的能竞争的过人家吗?”
晓月:“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现在的国营大厂都不景气,反而那些私人经营的小工厂生意红火?”
沈涛愣了愣,晓月这么一说,还真是,现如今好些国营大厂都不景气,闹下岗不是一两天了,而那些小工厂倒是赚的盆满钵满。
想到此,挠挠头老实的道:“这个真不知道。”
晓月:“是因为国营是给国家干,员工很难有积极性,个体却是给自己干,自然会用心经营,而且成本低价格就低,如果一样的东西,咱们卖的便宜,书店卖的贵,你说顾客会买谁的?”
沈涛眼睛一亮:“对啊,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还是你厉害,真不愧是一中的学霸。”
对于学霸这个词,晓月真是受之有愧,咳嗽了一声:“这个地方我看着挺好,至于合同我的意见是签的越长越好,五年也行,最好十年。”心道,要是能签二三十年才好,那样光房租都赚死了。
沈涛可不敢签十年,毕竟没开张呢,要是赚了当然好,如果赔了到时候有合同在想收都收不了,便决定签五年,然后沈涛让她在外面等会儿,他去找房东,然后晓月就看着他进了书店,愣了一下,不说去找房东吗,怎么进书店了。
不大会功夫,沈涛走了出来,旁边跟了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挺斯文,不像做生意的,到了近前,沈涛介绍:“晓月这是书店的张经理,那间门面是书店的。”
晓月这才恍然,原来是书店的房子,就跟小舅的修理厂一样,是运输厂的厂房,弄清楚了门脸房的产权,晓月倒更放心了,房东是个人的话,变数极大,即便签了合同,如果生意太好,一看赚钱,房东也可能毁约,就算有合同约束,房东执意毁约,想维权也很麻烦,如果是单位的产权就会好得多。
张经理本来看见晓月有些疑惑,不明白沈涛租房子跟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关系,却听沈涛道:“张经理,这是苏晓月,不瞒您,这店是我跟晓月合伙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