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忍不住感慨道:“还好,简单。”
[我觉得挺难的呀。]S13号傻乎乎地说道。
楚玉往椅子上一靠,说道:“原身这个小傻瓜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拥有权势之后,身边围绕的都是全心全意之人。”
系统沉默片刻后,说道。
[“如意郎君”有具体的要求。]
它还给出了一张表格,里面内容细致到连胎记都不能有。
“好耶!这不就是选妃吗?”楚玉笑嘻嘻,一点都不觉得为难。
王太妃此时沉着一张脸,问身边的刘嬷嬷:“王妃那里真的没有动静?”
刘嬷嬷有些迟疑:“倒也不是完全没动,王妃娘娘将她身边的大丫头紫鸢打了八十棍,抄家后,全家都发卖出去了。”
王太妃皱眉:“她又闹什么妖蛾子,那不是她最看重的丫头吗?怎么舍得发卖?可问清楚是什么原因了?”
刘嬷嬷摇头:“说是谋害主子,但王妃也没拿出证据来,更像是在发脾气。”
太妃听到这话,气笑了:“我这是娶了个什么儿媳妇回来,本来就是个不下蛋的鸡,先前还死活要给亲爹守孝,天天在内宅里喊打喊杀,不知道哄男人,再这样下去,我儿什么时候能有后。”
原身若是不给亲爹守孝,王太妃估计又要骂不孝女,反正讨厌一个人,做什么都是错。
刘嬷嬷耐心地听完王太妃的抱怨,安慰道:“太妃娘娘,王爷和王妃都年轻,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能传来好消息。”
太妃冷哼一声:“她和她姑姑都是不下蛋的,指望不了。”
刘嬷嬷心下忍不住替贵妃叫屈,皇帝后宫那么多妃嫔都没有孩子,贵妃娘娘就算是神仙也生不出来。
但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只能道:“太妃娘娘,如今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安抚好王妃娘娘,她这人向来好妒,王爷带了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回来,怕是要有一场闹。”
“在咱们王府里闹闹就算了,万一传到贵妃娘娘耳朵里,那就不妙了。”
楚贵妃冠宠后宫,这个道理太妃如何不明白,她儿子现在还不是储君,还有用得着楚玉的地方。
太妃抱怨的话更多了。
“真是造孽,我又没拦着她生孩子,天天就差拿刀架在我儿脖子上逼着他们住在一起,但她生不出来!”
“她母亲就善妒,那么多年霸占着丈夫后宅,就生了一双儿女,万一她遗传她娘,也成婚十年才生孩子,难道也要我儿为她守着吗?”
“就算是贵妃娘娘,也不能不讲理呀!”
刘嬷嬷再度安抚她的情绪:“您放心,不会的!绝对不会这样!贵妃娘娘肯定能理解!”
太妃叹息一声:“我也盼着她早点生个儿子,和我年纪差不多的,谁的膝下没有孙子呢,我现在就怕陛下突然过继齐王。”
齐王和梁王差不多年纪,但他已经有五个儿子,那一排大胖小子,太妃十分眼红。
太妃觉得皇帝很满意李垣,但却迟迟不过继,可能也是因为李垣无子的缘故。
皇帝本就无子,不可能再过继一个无子的储君。
刘嬷嬷赶忙说道:“陛下这么久,还没有过继,说不得就是在等咱们府里的孩子降生,您且安心。”
太妃点点头,又道:“你去查查进府那个女人的底细。”
刘嬷嬷自然明白太妃的意思,这女人若是无依无靠,就任由王妃折腾。
太妃又想了想,说道:“你把王妃请过来,我跟她说说话。”
太妃觉得有必要敲打楚玉一番,怕她进宫乱说话。
楚玉将自己院子里的仆人简单梳理了一遍,带上勉强忠心的,浩浩荡荡地去了书房。
刚走到院子外面,就被守卫拦住了,守卫看见楚玉身后跟着十几个人,腿也忍不住打摆子,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王妃娘娘,书房重地,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一律不许入内。”
楚玉冷笑一声:“他这个废物东西,书房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从前在我跟前摇尾乞怜装哈巴狗的时候还少吗?”
守卫恨不得捂住双耳:这是自己能听的吗?不都说王爷并不宠爱王妃吗?他们的相式模式居然是这样?
楚玉气势太足了,守卫忍不住多想,他不敢继续阻拦楚玉,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高声提醒。
他才开了个头,就被楚玉一脚一个。
楚玉头也不回地吩咐仆人:“绑起来,堵住嘴巴,这样不听话的东西,打发了吧。”
书房里此片春情一片,大概所有男主遇到娇软女主都会瞬间变身泰迪。
李垣抱着薛子玉,口中不停念叨她的名字:“玉儿,玉儿……”
薛子玉鬓发皆乱、衣衫半褪,整个人柔柔地倚靠在李垣怀中,哀求道:“不要……我们不能这样,现在是大白天呢。”
“玉儿太美,我如何能把持得住?”李垣说道。
薛子玉眼中含泪,整个人越发显得娇艳欲滴:“不要……我还没有拜见王妃……”
听她提起楚玉,李垣眼中立马闪过一抹厌恶之色:“玉儿,不用拜见她,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李垣说完,就将薛子玉往床榻上带。
“砰”地一声巨响。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直接踹开,砸在地上扬起尘土一片。
“哟,忙着呢。”楚玉大踏步走了进来。
薛子玉缩在李垣身后,李垣也立马捡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将薛子玉死死护住。
楚玉望向李垣,一脸笑嘻嘻:“你们白日宣淫都不怕,应该也不介意多个旁观者吧。”
薛子玉此时涨红了一张脸,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氏,你这个泼妇!谁让你擅闯书房,赶紧滚出去!”李垣大声呵斥。
楚玉没有离开,而是问道:“在你心里,真的不拿我当妻子看待吗?”
李垣关键时刻被楚玉打断,如今一身狼狈,他恨不得杀了楚玉,反正他也习惯了自己如何对楚玉冷言冷语,楚玉都不会变心,反而一直低声下气地讨好他。
他也并不觉得楚玉是什么有尊严的人,直接承认:“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薛子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找了她近十年,我压根不喜欢你,你如果有自知之明的话,我愿意保留你妻子的名分……”
话没说完,楚玉就懒得听了,快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李垣脸上。
楚玉眼神轻蔑:“人贱屁话多。”
楚玉的力道极大,李垣被打得头歪出去老远,露出了他身后杏眼圆瞪的薛子玉。
老实说,就算楚玉也得承认,李垣这个失散多年的救命恩人,当真是个绝色美人,娇艳鲜妍,好似一朵清晨迎风绽放的玫瑰。
“你居然敢打我?”李垣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玉。
楚玉又是一巴掌。
“你疯了?”李垣骂道。
楚玉继续一巴掌,打别人她怎么顺手怎么来,打李垣怎么显眼怎么来。
“你好像很吃惊呀?”楚玉说完又是一巴掌。
李垣忍不了了,抬起胳膊就要反抗。
他自幼习武,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收拾楚玉易如反掌。
哪怕他知道楚玉从小舞刀弄枪,但丝毫不觉得楚玉的功夫能有多厉害。
三秒钟后,他就知道了世界的参差。
他的反抗,面对战斗经验丰富、力量值拔山扛鼎的楚玉,简直是蚍蜉撼树。
他觉得自己在反抗玛穆朗玛。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玉的动作,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不听使唤了。
楚玉没有打断他的腿,而是让他继续站桩挨巴掌。
“打你这样的孬种,不要太轻松。”楚玉感慨道。
李垣被楚玉这般践踏尊严,忍不住气急败坏:“夫为妻纲,你这是大逆不道!”
楚玉听着这话觉得很刺耳,又是刷刷两巴掌:“你都不拿我当妻子了,还要我拿你当丈夫的,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李垣一愣,但立马梗着脖子说道:“我又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妻子!”
楚玉冷笑:“现在就给你机会,你敢写吗?”
李垣当然不敢写,他还想当皇帝呢,如果他写了休书,那他和宫里的楚贵妃就是不死不休,有这么个强力的枕边风在,他就彻底断绝了储位之争。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楚玉嘲讽道。
她忽然觉得有点难受,抬腿就踹在李垣的膝盖上。
李垣被踹得朝着楚玉跪下,楚玉这才觉得舒服了,她一高兴,又赏了李垣两巴掌。
李垣打不过楚玉,开始摇人。
喊了几句没人来,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急着跟薛子玉胡来,外面只留了两个守卫,其他人都远远的打发了。
楚玉又扇了两巴掌:“你今天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一定有人来救你。”
李垣想骂娘。
“你说说,你是多不得人心呀,你心里的妻子就这样看着你挨打呢,话都不说一句,她还趁乱把衣服穿好了,真真是沉着冷静。”
李垣忍不住看向薛子玉,果真看见薛子玉衣冠整齐。
薛子玉也觉得委屈,她走的是娇软路线,本来力气就小,被李垣折腾一番,早就浑身无力。楚玉又是肉眼可见的煞星,李垣都打不过,她卷进去不就是当炮灰吗?
但薛子玉虽然没力气,却仍然还想当皇后,她知道自己一个亲族死绝的医女,在京城的唯一依靠就是李垣。
她赶忙找补,双眼通红:“我、我……被吓到了,垣郎,我好害怕……”
楚玉笑了:“你躲什么?爱不是让人能升起无限勇气吗?你居然不敢替他挨打,不敢以身相护,看样子还是不够爱他呀。”
李垣虽然知道这是楚玉的挑拨离间,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想了,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薛子玉。
薛子玉不敢犹豫,赶来冲上前来,扑在李垣身上:“你……你不准对垣郎动手,要打他就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
李垣舒服了,怀疑解除,他安慰自己薛子玉只是胆子太小了。
“好感动呀。”楚玉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走流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薛子玉并不知道楚玉的名字,怯生生说道:“我叫薛子玉。”
楚玉:“这名字不好,改了吧,以后你就叫薛不要,毕直你一直喊‘不要不要’。”
新鲜出炉的薛不要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耳根通红,明白自己先前和李垣在书房里胡来,被楚玉听了全程。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想要展现自己的骨气:“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不能轻易更改。”
楚玉冷笑一声:“你父母预料到你会进王府做妾吗?冲撞主母的名字,你还不想改?”
薛不要一愣,她没想到居然忌讳了楚玉的名字。
楚玉一巴掌打过去:“听到你们玉儿玉儿的喊,我都觉得恶心。”
薛不要的娇嫩脸庞瞬间肿得很高。
楚玉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娇软女主的特殊体质,一碰就碎。李垣挨了那么多巴掌,都没有她这般红肿。
“毒妇!有什么事冲我来,不准打她!”李垣的男子气概当场发作,一副要英雄救美的架势。
“要打就打我,不准打垣郎!”薛不要也喊道。
楚玉被他们的真情触动,赏了他们俩一人俩巴掌:“主动要求挨打,还是最积极的竞争挨打,这要求我听都没听过。”
薛不要:……
李垣:……
两人顶着火辣辣疼痛的脸庞,觉得自己格外冤种。
薛不要为了增加在李垣心里的砝码,一脸决绝地说道:“垣郎,我一个人挨打就行了,你不要管我。”
李垣一脸感动,说道:“玉儿,你……”
话没说完,楚玉的巴掌又落了下来:“刚改的名字,这么快就忘了?”
李垣原本酝酿好的情绪都有些进行不下去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心上人。
在他犹豫之间,楚玉又是一人一巴掌:“别抢,别抢,人人都有,巴掌管够!”
薛不要、李垣:我谢谢你。
“你们的真情,让我好生感动,简直是共患难的典型模范。”楚玉说完,又是一人一巴掌。
楚玉总感觉不对味,认为李垣拖后腿了。
“可惜呀,总有老鼠屎害了一缸米,有些人口中说着救命恩人,说把别人当真正的妻子,但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就让人家不清不楚地住在书房当玩物。”
薛不要眼神一暗,她何尝不想做正妻,但为了李垣的皇位,她只能忍耐。
一想到这里,薛不要心一横,对着楚玉重重磕头。
“王妃娘娘,我知道错了,您不要再为难王爷了,您也不要跟我计较,就当我是路边的小猫小狗,我不会成为您和王爷之间横亘的一根刺,我愿意离开王府,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
李垣闻言神情急切:“玉……”
楚玉一巴掌。
李垣改口,但被打岔之后,情绪到底差了许多,说道:“你别求这个毒妇,我不准你离开我!”
薛不要未语泪先流,双目通红地看着李垣,眼中满是隐忍、不舍。
“只有垣郎你过得好,我就是死也甘愿。”
李垣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楚玉一巴掌打在李垣脸上,这一次力道用了十成,李垣在地上滚了一圈后。
楚玉像是在看戏,激动地说道:“你恨你像块木头!”
“她都要为你去死了,你就不能勇一回吗?赶紧说,你要跟她私奔,放弃一切荣华富贵!”
李垣张开嘴巴, 他倒是想要按照楚玉说的那样私奔一了百了。
但是他脑子里闪过许多事情,有太妃的殷殷期待,有身后追随的大把官员, 有对手齐王的丑恶嘴脸, 还有高台之上的龙椅……
他能舍弃吗?
甚至用不了三秒钟,他就能给出答案, 他舍弃不了。
楚玉却见不惯他的沉默, 一巴掌下去:“说话呀!哑巴?”
李垣对她怒目而视。
楚玉这能忍?当场又是两个巴掌。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 搞得好像我是什么恶人,我明明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你这是在成全你们俩呀。”
薛不要在旁边委委屈屈地说道:“你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不要为难他!”
楚玉点点头:“也对, 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李垣和薛不要听了这话,悚然一惊, 暗道莫非楚玉真的敢杀人?
楚玉伸手,忽然猛地一抓李垣的头发, 用力扯着,将他那张扭曲的脸送到薛不要跟前:“他长得也没有多好看呀,你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连为你和离都做不到。你仔细看看, 真的愿意为这个男人而死吗?”
老实说, 李垣出身皇族,通过几代女方的基因改善,他已经是一副翩翩公子的俊秀模样, 但被楚玉这样抓着头皮, 就算是潘安来了也不好看。
在进京途中,李垣已经跟薛不要解释过他和楚玉的这桩婚事, 楚玉身后牵扯的利害关系,几乎可以影响他的皇位。
薛不要图的又不是他这个人,她看见的是他身后金灿灿的龙椅。
此时,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薛不要心一横:“不就是为了垣郎去死吗?我又何所惧之。”
楚玉点头,说道:“好的,你可以去死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扔到地上,正好在薛不要面前。
薛不要瞳孔微缩,她没想到楚玉居然真的这么虎,她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打算真的死。
李垣急了,怒骂楚玉:“你这个毒妇!是不是非要搅的家里翻天覆地才好?”
楚玉点头:“是呀。”
李垣:……
“搞快点,搞快点!”楚玉催促薛不要。
薛不要眼中含泪,看向李垣:“垣郎,我……”
她有点说不下去。
她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李垣身上,老实说,她现在心里很失望。
原本她心里对李垣有十分喜欢,如今也只剩下五分了,这还是看在皇位的份上。
进京城前,李垣表现得极其强势,进京之后,李垣带着她高调进王府,她并没有把楚玉放里眼里。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错得太厉害了,李垣在楚玉面前像一只鹌鹑,太弱了。李垣既打不过楚玉,也压制不住她。
更重要的是,饭都是抢着吃才香,薛不要从楚玉眼中没有看到半分对李垣的爱意,她觉得自己的争抢也变得没意思了。
楚玉觉得自己很好心,说道:“我数十声,有话快点说,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十、九、八……”
薛不要双手颤抖着,几次试图拿起匕首,但最终还是不敢拿。
她在赌,赌李垣会不会阻止。
“二、一,动手吧。”楚玉说道。
李垣也同时发声:“够了,你这个毒妇,她不是普通的侍妾,是未来王府侧妃,就算你是王妃,也没资格杀她!”
薛不要眼中迸发出无限希望来。
楚玉一脸失望地看着他:“到了这个地步,你甚至不敢说与我和离,只要你说和离,我立马放过她。”
李垣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试图贴近楚玉。
“跪着。”楚玉呵斥。
李垣不想下跪,楚玉直接一脚踹在他身上,他再次被迫下跪。
李垣心一横,终于决定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往常都是原身哄着他,只要他给一个笑脸,原身就能欢天喜地。因而这是他第一次哄楚玉。
“玉儿,你不要再闹了,刚才的话是我有口无心,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重要的。我愿意给她侧妃之位,是因为她救了我的命。以后我都不理她了,只专心陪着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楚玉怎么可能信他的胡言乱语:“既然我那么重要,那你杀了她,不然你说的话我不信。”
李垣没想到楚玉这样油盐不进,他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楚玉,若还是从前那个楚玉,只要听到他这样说,肯定会欢喜疯了,哪里还记得杀人的事。
“玉儿,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垣企图劝说。
楚玉:“救命恩人都能在书房当玩物,我看你的命也没有多值钱呀,既然如此,凭什么不能杀了哄我开心?”
李垣试图反驳,但一时竟还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楚玉伸手一巴掌,骂道:“你就是在敷衍我!别说她还没有成为你的侧妃,就算真成了我也照杀不误!”
“什么侧妃?谁说了要纳侧妃?”
太妃人未到声先至,语气急切。
但等她一进门,看到屋子里的情形,顿时瞳孔地震。
“这这这……”太妃捂着胸口,她实下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对着楚玉下跪。
太妃心疼得眼掉直往下掉,慌忙上前扶住李垣:“快起来!我的儿,你是陛下亲封的亲王,怎么能下跪,你的脸又怎么了?”
太妃想要抚摸李垣的脸,李垣侧头避开,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打不过楚玉。
楚玉也算准了他不敢说,随口胡扯:“他为了侧妃向我下跪呢。”
太妃的眼神立马如同利剑一般刺向薛不要。
薛不要生得貌美,在短短一瞬间,太妃脑子中闪过许多事,她当然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只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薛不要身上。
男女主子争执,最先遭殃的往往是炮灰。
“狐媚子!不能留了,拖下去杖杀。”
太妃觉得能在书房跟男人鬼混的女人,多半也没有什么大背景,杀了便杀了。
楚玉在一旁笑着看戏。
李垣大惊失色:“母妃,不能杀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杀了她别人会说王府忘恩负义!”
太妃脑子中闪过和楚玉一样的想法: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就不能给点钱吗?非要报到床上去?
“那给她三百两黄金,打发出去。”太妃觉得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她虽然希望儿子纳妾生子,但并不想看到外面来的不明不白的女人。
李垣对着太妃放狠话:“不行!儿子早就对她情根深重,她腹中也可能有了儿子的骨肉,她若是死了,儿子也不活了!”
楚玉在一旁说道:“母妃,他就是说着玩儿的,他连跟我和离都不舍得,怎么会舍得去死呢。”
李垣:……你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
太妃当然知道儿子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去死,但儿子这样说散发出来的信号却很明显,儿子非常在意这个女人,如果自己杀了她,母子之间必然产生嫌隙,这绝不是太妃想要看到的。
太妃眼睛一转,就快就下了决定,说道:“这个女人可以留下来,给你当个通房。”
薛不要松了一口气,觉得躲过一劫。
太妃还觉得自己在当家作主,又转头朝着楚玉埋怨道:“玉儿,哪怕你夫君想要立侧妃,有什么不满你慢慢说,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逼着他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丈夫又是女人的天,你怎么能这么做?”
“好的,我明白了。”楚玉说完这话,忽然抬腿又是一脚踹在李垣膝盖上。
李垣又跪了。
太妃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你……”
楚玉动了,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母妃,你为什么向着外面的女人?”
太妃平常优尊处优,身体可比上个世界的赵美兰差多了。
楚玉只是晃了一下,太妃就觉得头晕目眩:“你别晃……”
楚玉只当没听到,加大摇晃的力度。
“你知不知道,这个家有我没她!”
太妃感觉脑子要炸了。
“既然您要留下她,那我就只能和王爷和离!”
太妃翻白眼,头上的步摇飞出去一根。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母妃?你就是觉得我碍眼!”
太妃口吐白沫,耳环都晃出去了。
“我就知道,你就是嫌我没有生孩子!一听说她可能怀孕,你立马就变了脸色!”
太妃难受得恨不能晕死过去:“救、救命……”
刘嬷嬷上前想要阻止,楚玉一脚踹飞。
李垣想要解救母亲,然后他的衣服上多了几道脚印,整个人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薛不要不想对上楚玉,连滚带爬地凑到李垣身边,做出一副要照顾他的样子。
楚玉还在继续摇晃:“既然你这么不满意我,那为什么还要娶我进门!我走就是了!”
太妃已经成功晕倒。
楚玉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直接将人朝着李垣身上砸。
“收拾东西,进宫!”楚玉说道。
刘嬷嬷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主子,太妃还陷在昏迷里。
“王妃娘娘,您不能走呀……您不能进宫,家里这点小事,何必闹到宫里去呢?”刘嬷嬷急切说道。
“滚开!”楚玉一脚将人踹翻。
刘嬷嬷被撞在书房的柜子上,后背生疼,但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她知道楚玉一旦进宫,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您快拦住王妃呀!”刘嬷嬷催促道。
李垣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去拉扯楚玉:“王妃,不要走……啊!”
李垣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他拉扯楚玉的那只手,此时以极度不自然的状态往下落。
他觉得自己一定骨折了!
他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怨恨一个女人。
楚玉:“你的眼神实在太讨厌!下一次再这样,那就是断腿了。”
楚玉说完这话,立马又动手,将李垣的另一只手也折断了。
李垣双手被折,此时他压根不记得要拦着楚玉,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到接近失语。
楚玉不再理他,转身带着一群人,荡浩荡荡地出了王府。
坐上马车上,楚玉打开系统商城,目光落在一样物品上。
宝宝丹:行房后服用稳定怀上一个健康胎儿,性别随机(限女方服用)。
楚玉的目光又落在“生女丹”和“生子丹”上,但看了两眼就移开视线。
宝宝丹虽然是性别盲盒,但它便宜,价格是限定性别丹药的三分之一。
她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跟楚贵妃有关的记忆。
楚家上一代也只有兄妹两人,小姑姑楚令是老来女,比楚长兴小十几岁,今年也不过三十岁。
楚令十五岁进宫,入宫就是妃位,原本天启帝的打算,是想等她生下孩子,就册为皇后。
但十五年过去,别说楚令,整个后宫都没有人生下孩子。
楚令极得天启帝宠爱,进宫第一年,就能接娘家侄女入宫旺子。
按照民间习俗,妇人抱养一个孩子养在膝下,能够很快怀孕。
原身那时候才三岁,一直到十五岁嫁人前,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宫里,可以说是天启帝和楚令养大的。
在原身的记忆里,天启帝和楚贵妃,一个月也有半个月都在忙着求子,无论皇帝还是贵妃,两个人汤药没少吃,神佛没少拜,就连整个后宫也都是沉浸在草药味和香火中。
这样的情形下,后宫近十年争宠的事情都少了许多,一旦有谁疑似怀孕,立马成为整个后宫的保护动物,五年前,绝望的天启帝为了求子,甚至准许每个嫔位以上的妃嫔,都可以接一个娘家幼儿入宫旺子。
没有后宫倾轧,全都一心求子,但别说孩子了,连怀孕都只有假孕。
天启帝十八岁登基,如今已经四十岁,他绝望了,后宫妃嫔也绝望了,如今她们只盼着未来新君仁慈,愿意赡养她们这些后妃。
但原本的剧情线里,她们这些后妃连养老都做不到,通通被李垣以“皇父地下寂寞”为由下令殉葬,以减轻供养负担。
天启帝拿原身当半个女儿,原身三岁那年,就得了一块可以随意入宫的令牌,因而楚玉此次入宫,一路畅通无阻,甚至在宫门处,还有一个独属于她的撵轿。
撵轿摇摇晃晃,行了许久,方才抵达楚贵妃住的关雎宫。
淑妃也在,她是太妃的堂姐,上辈子和楚贵妃一样不遗余力地为李垣说好话,但仍然没有逃脱殉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