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会发疯(快穿)—— by从南而生
从南而生  发于:2024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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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却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捂着脸?他欺负你了?”
“没,人家没欺负我……”顾耀小声说道。
“说话声音这么小干什么?畏畏缩缩的!”楚玉很不满。
顾耀很想说任谁遇到这么丢脸的事情,大概都无法昂首挺胸。
楚玉又说道:“正常问价而已,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难道还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顾耀立马抓着机会说道:“妈,你竟然懂这么多,那下一家店铺您进去问转租的事?”
楚玉依旧维持着“问地答天”的癫疯状态:“你讽刺我?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居然讽刺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耀听到这些耳熟的话,真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了算了,他也不敢和楚玉继续歪缠下去,只能咬牙认错。
如今最紧张的人是顾娥,兄弟们都丢完了脸,点兵点将也该轮到她了。
顾思出于想要大家一起倒霉的心态,此时也还眼巴巴地等着顾娥出丑。
楚玉在建设路又挑了一家店铺,这次是女装店,老板娘看起来三十出头,面相看起来略显精明。
顾娥见是个女老板,心里松了口气。
她进去出来都很快,就连那个女老板都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老姐姐,您要开卤菜店,那您的手艺一定了不得,只不过咱们这条路实在不太适合卖吃的,租金贵不说,离菜市场也远,整条街都找不出一家空铺子,我建议您去老方街,今早路过的时候,还看到有空铺子出租呢,那边的铺子也抢手的很,您得赶紧去,要不然就被人抢了呢。”女装店的老板娘热心说道。
顾思听着这些话,觉得十分耳熟,这不是将进城的时候自己跟老娘说的那番话又重新说了一遍?他心下忍不住感慨英雄所见略同,又在可惜这番话到底是白说了,老娘不会听的。
但让他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楚玉一把抓住那女装店老板娘的手:“大妹子,你说的太对了!建设路的房东全都是黑心肝!你说老方街好,那一定错不了!还是你有见识,不像我这三个孩子,念了十几年书,都说不出一句有道理的话!”
顾思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老姐姐,你在老房间的卤菜店要是开起来了,到时候我第一个去捧场!”女老板笑着恭维,大清早也没客人,四周都是男老板,她难得见到楚玉这样一大把年纪还要做生意的女人,便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楚玉也表现出一副和女老板极为投缘的样子:“大妹子,你人可真好,等我赚了钱,我一定来你店里买衣服!”
两人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会话,要不是怕老方街的铺子被人抢了,楚玉还不舍得走呢。
楚玉嘴巴上还一直跟儿女们念叨着:“这大妹子人真好,她还主动帮我们出主意呢,要不是这么好的人,我们哪里能想到要去老方街!”
先前顾思一直憋着,此时听到楚玉这么说,他终于绷不住了:“妈,早上进城的时候我不就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楚玉立马装失忆,说道:“你说了这话?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能有这见识?”
顾思本以为经过这几次折腾,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但此时还是破防了,大声说道:“我早上就是这么说的!你怎么能说忘了呢?大哥二姐都听见了,不信你问他们呀!”
顾耀和顾娥都记得这么回事,他们本来都打算站出来作证了。
但没想到楚玉压根就不问,而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思:“你凶我!你居然凶我!在你心里,我还是你妈妈吗?”
顾思:!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疯癫又来了!
他感觉自己和楚玉好像不在一个世界,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他觉得不能被楚玉胡乱带节奏,说道:“妈,我只是声音大了点,我没有凶你。”
说完他不等楚玉开口,赶忙抓住一旁的老大老二:“你们为我作证呀,我真的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老大老二赶忙点头,这种事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妈,你不记得了吗?老老四早上确实这么说了呀。”
顾耀心里想的其实更多一点,他听人说过,老年健忘症的前兆似乎就是记忆紊乱,他很害怕楚玉也是这情况……
哪怕证据确凿,楚玉依旧能够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就算你说了又怎么样,你一早上说了那么多话,难道我每一句都要记得?”
“你和人家说的能一样吗?人家自己开店当老板,同样的话说的就是比你有道理,难怪人家能在建设路开店!你也要多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我不愿意听你说话,是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够好?”

楚玉现在主打一个叛逆, 外人说的她都听,儿女说的都不信。
她不仅不听还要倒打一耙,反正做所有事情的宗旨都是:胡说八道、胡作非为、胡搅蛮缠!
顾思被母亲气得整个人都要炸开, 他满脑子都是觉得人间不值得, 一时间甚至都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楚玉才不管儿子脆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又抱怨道:“非要拉着我在这说话, 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 万一铺子被人抢了怎么办, 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
顾思没说话,他已经被气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顾耀和顾娥看着弟弟的惨状, 他们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甚至觉得自己是被杀鸡儆猴的那只猴。
他们甚至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如非必要, 千万不要和楚玉产生争执。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老方街。
折腾那么久, 如今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老方街上的人不算少。
这条街上如今也开了一家卤菜店,生意看起来不好不坏。
快到饭点了, 楚玉难得没有继续闹妖, 她在老方街走了两步就找到那家正在出租的空铺面。
她来的倒是巧, 一家人正在关着门的空铺面前讨论的时候,一个路过的、手里提着菜篮子的,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问道:“你们要租这铺子?”
楚玉点点头:“我想租下来开卤菜店。”
中年女人立马走上前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打开店门。
“店面大概有四十平,以前的租户是卖炒货的, 有些东西都没搬走,你们要是看得上就拿着用。”中年女人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本该主动交涉的顾思,也许是因为刚刚被楚玉伤了心,谈价的时候依旧一言不发。
顾耀作为长子,只能硬着头皮在楚玉的暗示下,极其不熟练地和中年女人砍价。
“二十?你们要是坚持这个价的话,那这事就没得谈。”中年女人旁的都好说话,但在钱的事上意外难缠。
“婶子,我们是诚心想租……”顾耀干巴巴地说道。
中年女人当场打断他的话:“诚心想租就该出一个诚心的价钱,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我还急着回家做饭!今天我将话撂在这儿了,低于五十块,想都别想!”
顾耀闻言,立马无助地看向楚玉,他显然没有办法了。
楚玉轻轻踹了顾思一脚:“老四,你怎么一进来就哑巴了?平常不是最能说会道吗?就因为我刚刚说了你两句,所以你就记仇了?”
顾思还是没说话,他将头微微撇开,他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还是忍不住气的肝疼,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平复心情。
但楚玉怎么可能给他时间,楚玉眼珠子转了转,眼眶就红了,哭着说道:“就这么一点小事你还记我的仇!我养了你十七年,我都是白养了!我开这个店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
顾思听到这些话,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房东。
房东连价格也不谈了,此时睁大眼睛看楚玉发癫,毕竟这个年代娱乐手段少,看电视的选择都不多,难得看到这场大戏,她怎么舍得错过。
顾耀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他本想将房东拉到店铺外面偏僻的地方单独谈价,但他用力拉了几次,对方仍旧纹丝不动。
顾耀额角抽了抽,他忍不住提醒道:“婶子,你不是急着回家做饭吗?要不然你先回去,咱们下午再聊?”
“不着急,不着急。”房东说话间,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来。
楚玉才不管多少人围观,她还嫌人少了呢,旁人的指指点点压根不能伤到她分毫。
只要三个孩子比她更丢脸,她就觉得赚到了。
她这一招,依旧死死地拿捏住了顾思,哪怕他心里知道楚玉打的什么鬼主意,也只能对着她忍气吞声。
“好,我知道了。”
顾思说完,便走到房东面前:“婶子,老方街的铺子到底比不上建设路,您这店面空一天,就要多亏一天钱,早点租出去,对您也是好事呀。”
房东闻言愣了片刻。
顾思趁热打铁,说道:“这事早一点定下来,你也能早一日安心。”
“我们虽然是乡下人家,但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爸走的早,这些年我们兄弟姐妹五个读书吃饭全都是靠国家养着的,我妈是个要强的人,她不愿意一直占国家的便宜,总想着要自力更生,所以才决定出来开店。”
房东听他说起这话,忍不住多问了两句:“你爸爸他?”
“他十三年前去了前线,没能回来。”故事轻描淡写。
房东却瞬间肃然起敬,十三年前的前线战争是哪一场战役,她只是稍微想一想便明白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烈士后代,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一个月三十五块钱。”房东开口说道,这是她心里能接受的底价。
楚玉拿着崭新的租房合同,脸上却没有多开心,反而有些怅然,说道:“没想到到了现在,咱们娘几个,还被你爸爸保佑着。”
听到这话,三个孩子眼睛都酸酸的。
楚玉又说道:“你们爸爸确实为国牺牲了,但这些年国家也没少护着我们,咱们也不好意思占便宜,等这个店开起来了,补贴咱就不领了。”
顾耀和顾娥用力点头。
倒是顾思张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间店铺上一任租户似乎不太讲究,离开前甚至没有将店面打扫干净。
楚玉可没耐心在这做苦力,在隔壁小炒店吃完午饭直接说道:“我心里难受,想回家躺着。”
三只小牛马还不知道楚玉是想偷懒,立马说道:“妈,你回去好好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
楚玉也乐得当甩手掌柜,离开前还不忘让他们记得将家伙事全都准备起来。
“妈,要买哪些东西?我们也不清楚呀。”顾娥急忙说道。
楚玉也没耐心列单子,说道:“卤菜店要买哪些东西,这不是一眼都知道吗?你们记得讲讲价,别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
楚玉说完就走,只给他们留了少少的钱让他们置办东西,三人站在空荡荡的店铺里,拿着几张单薄的钞票面面相觑。
楚玉回家之后,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下午她在家也没干好事,而是对着另外两个牛马疯狂挑刺。
“你这字写的太丑了,检讨的心不诚。”
“堂屋里到处都是灰,你真的扫干净了吗?”
“衣服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楚玉一顿输出,顾姗和顾武只觉得耳边哇哇的,好像有一千只鸭子在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他们从来没觉得和母亲相处是如此让人难受的事。
顾姗其实是个很感性的人,她本来觉得母亲病不久矣,她也很想珍惜和母亲相处的时光。
但母亲为什么要长嘴呢?
楚玉就像是看不得她闲下来一样,好不容易将分到手的家务做完了,楚玉指着外面:“我看你挺喜欢挖野菜的,先去挖一篮子。”
顾姗忙了一整天了,中午都没休息、此时已经十分疲惫,她的动作不由得有些迟疑。
“妈,我没挖过野菜,也没说过喜欢挖野菜啊…”顾姗总觉得楚玉是不是你错人了。
“没事,你现在不喜欢,以后就会特别喜欢。”楚玉直接将人和篮子送出门。
留在家里的顾武其实挺羡慕顾姗,毕竟出去之后就不用听楚玉念念叨,但很可惜,他的检讨还没写完。
但楚玉很快就转过头来折磨他:“你磨磨唧唧干什么?那么点字你要写一天?你还做不做饭了?”
顾武低下头,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在楚玉的不停催促声中,顾武终于赶在晚饭前写完了。
顾耀三人在城里也并不好过,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说干口舌,才终于用最少的钱买到了店里要用东西。
他们赶到家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疲惫,活像被妖怪吸干了精气。
在家里休息大半天、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楚玉一见到他们也没说什么好话,而是直接伸出手:“多余的钱呢,快给我,你们手上不能留钱,钱多了就会学坏!”
三人:……
三人真的很想骂人。
楚玉给二十块钱让他们买一百块钱的东西,他们能将事情办成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有脸找他们要钱。
“妈,都花完了,一口大锅就要二十块钱,我们跑遍了整个县城才买来一口二手锅。”顾耀哑着嗓子解释道。
原本沉默寡言的人都熬坏了嗓子,可见他们下午买东西多么艰难。
楚玉不仅不体谅,反而一脸怀疑:“真的吗?大锅有那么贵吗?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三人听了这话,全都忍不住心下发寒。
“妈,真的假的你去市场上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顾思说道。
楚玉还是满脸不信任:“跟我说说,这么多钱你们怎么花掉的,都买了那些东西。”
三人虽然觉得被侮辱了,但也知道如果不说清楚,楚玉肯定要闹。
“一口别人淘汰下来的锅,花了八块钱。”顾思开口背账。
“等等。”楚玉顺手拉过一旁的顾武:“你记下来,然后算算对不对。”
顾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货架也是用过的旧货,一组七块钱…”
“买了个秤,花了…”
好不容易将账念完了,顾思以为终于能吃饭了。
楚玉却对着算出来的结果勃然大怒:“账上差了两分钱!你们私吞了?”

三人听到这个结果, 脑袋都是懵的。
这些钱是他们商量着一笔一笔花出来的,每次花多少、剩多少,三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点钱他们花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不可能存在有人贪了两分钱的可能性。
况且, 两毛两块贪污很正常,谁眼皮子那么浅贪污两分钱呀。
三人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害得他们青天白日就遭受这么大的冤屈。
楚玉还在发癫:“这不是一分钱一厘钱!而是两分钱!两分钱!”
“你们知不知道这两分钱有多重要!”
三人也很想知道这两分钱到底有多重要, 齐刷刷看向楚玉。
“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两分钱!还是你们的道德!你们的品行!你们的孝心!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今天贪我两分钱, 明天说不定就贪两百两千!说不定你们报给我的账都是假的!”
“我辛辛苦苦将你们几个拉扯大,教你们堂堂正正做人,你们居然还敢贪钱, 贪的还是我的钱!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顾思听着这话, 总觉得楚玉话语的重点不是贪钱,而是贪了“她的”钱。
“你们背后分赃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你们爸爸吗?你们也配当烈士子女?你们这样贪得无厌, 简直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
楚玉的嘴巴跟机关枪一样,马上就要上升到逼迫他们自杀谢罪了。
顾耀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 顾娥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此时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倒是顾思忍不住发散思维,想着三个人到底怎么分两分钱。
“妈!”顾武忽然出声,勉强阻止这场闹剧。
盯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顾武感觉脑门上好像有蚂蚁爬, 他硬着头皮说道:“妈,是我算错了……”
顾武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刚刚又算了一遍, 发现压根就没有两分钱的差额,完全是他第一遍算错了。
顾思一个健步冲到桌子旁边,抓起顾武的练习本就开始算,顾耀和顾娥也挤了过来,三个人一起重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可能有结余!”顾思算完之后,立马看向楚玉,那激动的模样活像范进中举。
顾耀和顾娥都是一副冤屈终于洗刷的模样:“妈,钱对上了,我们真的没有贪钱。”
但楚玉却半点没有冤枉人的愧疚感,而是理直气壮地说道:“算清楚就行,你们早算好不就没这破事,还浪费我的口水。你们也真是的,不是你们贪的,低头干什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自己表现得心虚,还要怪别人冤枉了?”
三人也是万万没想到,到了这地步楚玉还能倒打一耙。
“妈,你哪里给我们算账的机会……”顾耀忍不住辩解。
楚玉气势更盛,说道:“你们三个人凑不出一个脑子,提前不知道算好账?”
“花多少剩多少不就行了,还要算账吗?况且,这也没多少钱。”顾耀总觉得楚玉小题大做。
楚玉却说道:“二十是没多少钱?你这个败家子,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呢,以前也不知道被你败掉多少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玉随手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往顾耀身上砸:“小账不算清楚,大账你更算不清楚!”
顾耀被吓得躲躲藏藏,心里还是觉得委屈,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
他并不是多仔细的性格,要不然在原剧情里,也不会因为一次疏忽酿成重大损失,虽然没有被开除公职,但到底因为这事被边缘化,仕途失意又见到旁人做生意挣大钱,他才狠下心来辞职下海。
生意做起来了,又因为管理疏忽,被情妇的亲戚们掏空了公司,落得个破产负债的下场。
“稀里糊涂的,以后我还能指望你什么!还敢狡辩,我真是白养你了!”
楚玉眼睛看见一旁的顾娥、顾思和顾武,她也没客气,忽然又一扫帚打过去。
原本独自挨打的顾耀,见到大家一起倒霉,心里瞬间平衡多了。
“妈,我们又没拿钱!只是算错账而已!”
“妈,我以后再也不算错了!”
屋子里全是子女们的嚎叫声。
楚玉提着扫帚像个战神,嘴巴里还在骂骂咧咧。
“不是你们贪的,你们刚刚为什么要低头?这么一副心虚气短的样子,谁能不怀疑你们!”楚玉故意用受害者理论折磨他们。
四人心里也很委屈呀,不是他们想低头,是楚玉太理直气壮啊。
“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们是烈士子女,既然没做错事,就把腰给我挺直了!谁敢丢你们爸爸的脸,我就打死谁!”楚玉大声说道。
好不容易摘够半篮子野菜,算着能吃一顿的顾姗,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兄弟姐妹们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低下头,看了眼篮子,转身又往野地里跑,不摘够这一篮子,她绝不回家!
次日清早,楚玉依据这具身体的生物钟醒了过来,昨天太累了,今天能坚持早起的没有几个。
楚玉也没客气,一个接一个地将人从床上挖起来干活,遇到干活慢的也不着急,直接连坐,活没干完,所有孩子都不准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野菜粥,昨天顾姗大爆发挖了整整一篮子,楚玉怀疑她将野地里的所有野菜全都挖光了。
楚玉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碗又一碗,她喜欢吃好吃的,但却没有那么讲究挑食,能填饱肚子对她来说更重要。
五个人本来磨磨蹭蹭的,但眼看着锅里都要被她挖光了,这才着急起来,甚至因为连坐制度,先干完的人还要帮后干完的人干活。
好不容易忙完了终于能吃饭了,从锅里盛出来一看,一人也就半碗。
一大清早干活本就又累又饿,如今还吃不饱,几人心里的怨气别提多重了,唏哩呼噜埋头猛吃。
“哎。”楚玉叹息一声。
五个人继续低头干饭。
楚玉继续加重语气:“唉。”
顾娥作为妈妈的小棉袄,到底没忍住,抬起头来,问道:“妈,你怎么了?”
楚玉立马说道:“还是我二丫头贴心,只有你关心妈妈,其他人都是白眼狼!”
其他子女以前听到这话可能还会觉得难受,但短短两天时间,他们已经能对这些话完全免疫,毕竟,给疯癫老娘当贴心小棉袄,似乎怎么想都不是啥好事。
“妈心里害怕,也不敢跟别人说,只能跟你说说了。”楚玉嘴上说着只告诉顾娥,但实际上声音并不低,在场所有人此时全都竖着耳朵在听。
“妈昨天回来的路上,遇到你们花子婶了。”楚玉说道。
顾娥听着楚玉这语气,觉得自己应该很熟悉这位“花子婶”,但翻遍记忆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花子婶是谁?”
楚玉听到这话,立马抱怨道:“花子婶你都不记得?你问问他们几个,保证都记得,就是和我一起长大,嫁到隔壁村的那个花子婶呀!”
顾娥看向其他兄弟姐妹,他们全都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妈,大家都不记得……”顾娥小声提醒道。
他们当然不记得,这人确实有,但原身基本没提过。
这丝毫不耽误楚玉兴风作浪:“果然,我在这个家,一直不被你们放在眼里,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听,你们一点都不在乎我!”
五人:……
这话一出,他们耳朵都开始痒了。
所有人又齐刷刷看向顾娥,意思很明显,这事是她挑起来的,也该由她来收尾。
顾娥硬着头皮道歉。
楚玉坦然接受,说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你们亲妈呢,你们对我再不好,我也只能受着忍着。”
说实话,楚玉闹腾之后,大家都不太关心花子婶的事了。
但楚玉却在没有捧哏的情况下,自己主动提了起来,说道:“你们花子婶昨天说的事太可怕了,我现在都缓不过神来,真是太危险了。”
“她说她们村子上个月有个老太太突然死了!你们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楚玉故弄玄虚的口吻,成功让在场所有儿女起了兴趣:“妈,人怎么死的?”
楚玉说道:“铺床的时候,一头栽在床上,人就没气了,太可怕了。”
顾娥听着是突然死亡,忍不住问道:“老太太多大年纪?”
“七十多了。”楚玉说道。
“年纪不小了,这种应该算是老死,也算不上多可怕。”顾娥说道。
楚玉却忽然瞪了她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是小棉袄,没想到你也是个白眼狼!”
顾娥:?
她不理解这火怎么又烧到身上来了。
“年纪大了就该死吗?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死!”楚玉骂骂咧咧。
顾娥仔细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寻思着她也没说这么狠的话呀。
楚玉迅速将责怪扩大到所有人:“你们几个也不是个东西,听到这么可怕的事,反应还这么冷漠,一点都不知道关心我!”
“隔壁村的老太太就是铺床的时候死的,多可怕呀,我天天都要铺床,你们都不害怕我会出事!”
几个孩子听到这话,全都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看着楚玉,一副“这也能骂”的表情。
他们现在还没听说过“作精”这个词,只恨自己文化水平低,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楚玉,
“万一我哪天站不稳,你们就没妈了!你们一点都不在乎,你们只关心自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养了五个孩子没一个好的!”
明明才听了两天,但这些话孩子们竟然都有一种耳朵起茧子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听了十几年。
听的人烦了,说的人却一点都不烦,楚玉还在不停输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养大五个白眼狼!”
“妈!妈!”顾娥被念得要疯了,说道:“以后我每天帮你铺床!”
楚玉一秒停止叫唤,但又说道:“哎,我房间的地也没人扫,柜子也没人擦。”
先前分配的是别的家务,并没有分配楚玉房间的活。
顾娥一咬牙:“我都帮你做。”
楚玉又说道:“这怎么能行呢,咱们这个家最公平了,我可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妈,在我眼里,你们五个都是一样的。”
顾耀懂了,这是一视同仁都要收拾楚玉的卧室,他只能作为男孩代表发言:“妈,那就按做饭一样,大家轮流来。”
楚玉一听这话,麻溜应了下来,说道:“我大儿子大闺女真孝顺,难怪你俩是第一胎呢。”
楚玉半点不见外地安排起来,她房间里,叠衣服收拾床铺这种话让女孩做,擦桌子扫地这种事让男孩子来,毕竟男女有别,收拾衣物难免会看到贴身物体,这种事情肯定让女儿干更方便。
楚玉将自己的事外包出去之后,这才放过他们,让他们安安心心吃完这顿早饭,楚玉又耐心地等他们洗完碗,这才说道:“都收拾收拾,今天去店里帮忙。”
她觉得自己不是多了五个儿女,而是多了五个长工。
昨天虽然买了不少东西,但楚玉给的钱实在太少,所以店里依旧很空,就连柴火都要从自家带过去,五个长工又在楚玉的指挥下,苦哈哈地背着大包小包朝县城走。
楚玉走在他们后面,手背在身后跟个领导似的,前面走得慢了她立马出声催促,像极了在赶驴。
县里的铺子面积不小,顾姗和顾武昨天没来,此时来了之后,就忍不住左右打量,眼神中满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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