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论活跃气氛他无疑是一把好手,安排婚礼的进行事宜也周到和细致得很。
主席位置的旁边空了一整桌席位,却都照常摆放了碗筷。
那里没有安排人,是霍玉兰给几个姐妹,还有她今天不能到场的爸爸妈妈的。
当她穿着婚纱,被五妹的爸爸牵着走向牧引风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面转了好几圈,仰起头也没能控制住,最终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婚礼的高台两侧,是精心装点过的玉兰树,玉兰树上是各色的玫瑰,以白玫瑰为主。
玫瑰的花语是热烈,是爱,是至死不渝,是只有我能够与你相配。
玉兰的花语是感恩,是纯洁无瑕的爱,是忠贞不渝。
霍玉兰的礼服样式不复杂,她今天的妆造也是配合着礼服做的,极其的清新淡雅,高洁美丽。
她整个人便似台下的玉兰树,芳香馥郁,卓然生姿。
她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的牧引风,她的玫瑰王子。
他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西装,重新长长的头发经过细致打理,头顶的发丝竟然盘悬着固定出了一支犹如白玫瑰绽放的纹路。
他在霍玉兰走近之后,在宾客的祝福声和婚礼进行曲的烘托之下,按压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那一刻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全场爆发出了沸腾的掌声。
他们相互牵着彼此手,共同念诵的不是婚礼誓词,而是骑士宣言。
“请允准我的效忠,从今以后,‘忠诚’将是我唯一奉行的誓言和准则。”
“请允准我的效忠,从今以后,‘忠诚’将是我唯一奉行的誓言和准则。”
交换戒指的时候,背上绑了戒指盒的小白狗走到一半,就奔着旁边桌子上的食物去了。
引发了哄堂大笑,最后还是顾樟跑过去,把小白狗夹回来,递给了两人戒指。
两人为彼此郑重地戴上戒指。
而后亲吻彼此的手背。
在一众的祝福声和起哄声中一起放飞漫天的白鸽,最终拥吻在一起。
轻声对彼此承诺。
“我允准。”
“我允准。”
从今以后,他们是彼此的国王,亦是彼此的骑士。
效忠彼此,照看彼此,深爱彼此,此志不渝。
婚礼仪式结束,剩下的便是自由酒会的时间。
食物准备得相当丰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一批。
他们结婚的地点原本就选在了别墅,现在天色开始黑下来,院子里早早就布置好的灯逐渐亮起。
这里俨然又是一个推杯换盏,交换利益和资源的名利场。许多人看准这个机会难得,都没有提前离去。
轻柔的音乐声覆盖了整栋别墅,又推向远处的山林。
霍玉兰换下了婚纱,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面,俯瞰下面的衣香鬓影,五色霓光。
她喝了一些酒,醉意熏然。
方才宴席上姚泽遥遥对她颔首,婚礼结束的时候,找机会告诉了她一些事。
薛竟原没能跑得了,已经进去了,快判了,庄飞的嗓子也还是废了。
宋蕴和在美院的工作丢了,被迫远走他乡。那个曲听……据说是在外省出了一些事,多年积累的名声和地位也一朝尽毁,而姚泽的工作最近也受到了一些阻碍。
他当时端着酒杯,耸肩对霍玉兰道:“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做什么,也不是要你同情,我们都是应得的。”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你找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家的钱足够我挥霍一生,我也没有太强的事业心。”
“但是霍玉兰,你要明白,你的小王子不是只有漂亮的花瓣和花蕊,他还有藏在花冠之下无法忽视的尖刺。”
“你……”姚泽看着霍玉兰说,“你今天真美。”
“你别太傻。不要被玫瑰的荆棘刺伤。”
霍玉兰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并没有和姚泽解释,牧引风都给了她什么。
直到这一刻,她才轻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玫瑰有刺,牧引风花样频出地安装各种监听监控监视设备,暗地里弄得那前男友们求告无门。
霍玉兰全都知道。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个神经病啊。
难道霍玉兰痊愈了吗?并没有。
只是她从几月前,在牧引风开始苏醒的那时候,无论遇见什么样的人和事,都会被人为干预。
例如她在医院里面,帮着一个高位截瘫的小伙子推过一次病床,第三天那个小伙子不知所踪的家人就笑呵呵地出现,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
她哪怕在路边多看一条流浪狗一眼,都会迅速发现那只狗有了绝对优质的新主人。
霍玉兰又不傻,她会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吗?
而她无法随便对任何人发出救赎和善心之后,牧氏旗下的慈善机构的负责人,“恰好”又引咎辞职了。
于是牧引风“拜托”霍玉兰帮忙,说他处理不过来工作,现在霍玉兰管着一家特殊人群的机构和两家孤儿院。
她因此见到了她想找的四妹的家人,知道那对夫妻又怀孕了。
也因此……能从这些有人管,有人照顾,不需要她牺牲自我来拯救的人身上,获得“救赎感”。
这一切润物细无声的,滴答如水般浸透了霍玉兰所有的生活。
并且逐渐将她溺在其中。
可是她是那么心甘情愿,那么神魂颠倒。
如果有一个人,为你所思所想,所爱所愿都做到这个地步。
他是个疯子又如何?
他就算是个恶鬼邪魔,霍玉兰也会甘之如饴地投入他的怀抱之中。
霍玉兰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上最开始只是倒映着她自己,很快又倒映出了一个身影。
这个影子形状很怪,上窄下宽,在落地窗上看像个倒扣的三角杯。
这个影子站得也比较远,并没有靠近,好像还有点畏畏缩缩地想要朝着卧室里面缩。
霍玉兰也就是在这时回过头,看向了那个人影。
之后她就看得呆住了。
“是不是……很奇怪?”牧引风透粉的一张脸,因为窘迫和羞涩像烧起来的晚霞。
一直烧到了霍玉兰的心里去。
他还真的听话地穿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欺负的人?
霍玉兰之前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
她说结婚那天,你能不能穿一次婚纱给我看看,我穿你的西装。
谁料到牧引风竟然真的会做。
“后背的拉链拉不上……”牧引风看着霍玉兰,现在的这身打扮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一句更是声如蚊蝇。
他的肩颈毕竟比女子的宽了太多,但是线条极其优美流畅,加上皮肤太过白皙,看着比婚纱都更晃眼些。
霍玉兰的婚纱在他的身上竟然也不觉得多么突兀,他简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天鹅。
谁说天鹅一定得是女子?
霍玉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屏息导致她的面色也迅速充血变红。
半晌她才说:“你过来,我看看。”
她声音干哑,那是毫无掩饰也无法掩饰的动心和动情。
疯子又怎么样?手段极端,掌控欲异于常人又怎么样?
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拔掉尖刺的小玫瑰,化成人形的白兔精。
柔软馨香,上瘾入迷。
牧引风在卧室门口的地方犹豫了一会儿,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是他还是慢慢地朝着霍玉兰的方向走来。
他之间定型的半长发又散下来了,半潮湿地散落着,显然这么会儿工夫,他又洗澡了。
自然的白色卷发,实在是太适配这一身婚纱,霍玉兰看着他走近,像是在等待一个美丽的浪漫的梦境降临。
他高挑至极,霍玉兰要提着的裙摆对他来说根本不用抬手就抬起一些。
他走得不快,腰背挺直,因为腿的复健还不够彻底,但他想尽量稳住不摔,这就导致他走出了一种款款而来的韵味。
霍玉兰勾起唇笑了。
“我的天你简直……”她看着牧引风走到她近前,穿着圣洁纯白的婚纱,居高临下地羞涩地对着她笑,有那么瞬间甚至想要流泪。
“太迷人了。”霍玉兰喃喃说完剩下半句,她直接抬起手,勾住了牧引风的脖颈,让他低头,亲吻上他泛着潮红和水气的双唇。
牧引风低头搂住了霍玉兰,两个人亲吻片刻,就跌跌撞撞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牧引风跌坐下来,霍玉兰骑在他身上,激动地去吮吻他的侧脸和脖颈,咬着他快速滚动的喉结,气息散乱中去撩他的裙子。
牧引风有些慌乱地伸手挡了一下。
霍玉兰看着他说:“今天结婚,洞房花烛夜你不能再让我玩玩具了吧?”
牧引风之前身体很差,又是拼凑的骨头,基本上没可能过夫妻生活。
医生也根本不允许。
他就买了一大箱子的各种小玩具给霍玉兰,有时候还要看着她玩,又羞涩又想看的样子像怒放的粉玫瑰,霍玉兰总是乐于满足他。
但是今天不行。
尤其是现在,她可是色令智昏的状态。
她从一开始就极其喜欢牧引风的色相,要不是因为见色起意,她也不会在两个人还没怎么样的时候,就把牧引风硬给欺负了一次。
牧引风也很会钓,是真的很会。
霍玉兰早就发现了,他哪怕是想接吻,主动的时候也很少,都是用带着钩子的眼神望着你,粉红色的宝石折射出来的欲望,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霍玉兰亲吻着牧引风,像个急色鬼一样说:“我以后把你送的那些窃听器啊什么的都戴着,好不好?”
“不,我知道你在看一个新型跟踪器,是埋入皮下的,”霍玉兰说,“通过人体检测我就去埋入。”
“行吗小祖宗?”霍玉兰笑吟吟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为了引诱小媳妇上床胡乱承诺的死渣男。
而牧引风也非常配合,眼睛爆发出明亮的色彩,果然松了手。
很快霍玉兰笑起来,才知道牧引风为什么要拦。
他还穿了一双有系带的白丝。
霍玉兰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牧引风的腿因为基因病和不常锻炼,修长白皙得令人发指,就连手术的伤痕也是淡粉色的,像装饰不像是伤疤。
而牧引风看着霍玉兰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不让,是……门没锁……”
霍玉兰这才如梦初醒一样,艰难地把视线从牧引风的婚纱帐篷上挪开,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门口。
也是,楼下还有一群人呢,万一有人误入怎么办!
霍玉兰难道就没有占有欲吗?
她这辈子也不肯让别人看到牧引风这个样子。
她飞快地跑回来,边跑边甩掉身上碍事的衣物,直接扑到了一片婚纱云层之中。
她被云层驮着漫天飞舞,犹如跌入这世上最圣洁最销魂的纯白美梦。
中途宴会到了尾声,院子内响起“砰砰砰砰!”的声响
数不清的焰火窜上天空——
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豗似火攻。
霍玉兰仰着汗津津的头,顺着落地窗仰头看了一眼,眼前也正恰巧划过一片令人心颤的纯白。
汗湿的发丝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沙发在炮火的尖啸之中低喊,霍玉兰陡然觉得天地翻转。
牧引风半挂在身上的婚纱将她埋入其下。
他清瘦却不消瘦的脊背蜜汗淋漓,弓起优美蓄力的弧度,居高临下地看向霍玉兰,浪漫蓬松的卷发铺了她满颈。
“我的腿能用上力气了……”他说着,深深地紧紧地拥住她,带她沉落深渊,再冲天而起。
霍玉兰已经如登仙境。
她有些涣散地看着窗外轰然散落的斑斓焰火,只觉得群星都坠入了她怀中。
她紧紧地攀着牧引风如弓的脊背,和他如一对比翼鸟一般,在漫天的烟火之中乘风飞舞,起伏振翅。
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
谁闻玉兰香?我闻玉兰香。
——番外完。
=第三卷 ~Top癌=
“你说什么?这里是修仙世界?!”
顾红枫知道自己被煤气罐炸上天之后还没死透, 灵魂居然穿到了修仙世界当中,还没等系统介绍完世界背景,就直接爆发了一阵惊天笑声。
“哈哈哈哈哈……”
系统:“……”
“我就说我才是天选之女!我才是世界中心!”
系统:“……你在这个世界里面只是一个女配。”还是恶毒的炮灰女配。
顾红枫却根本不听系统说什么, 自顾自笑得猖狂。
她艳烈秾丽的长相并未因她猖狂的大笑而受到损毁,依然像是一朵开到最盛的红牡丹。
她眯起那双桃花眼, 眼波流转之间眉目含情,可细看会发现那其中都是桀骜恣肆。
“不!你不懂!我没死,你知道吗?我居然没死哈哈哈哈——”
系统:“……”好吧,它确实不懂。
这个世界是个四星难度的世界,而顾红枫穿越的这个角色基本上是反派重生后开局祭天的那一个。
并且因为这个世界已经重启了二十次, 不断重生和觉醒的反派抢夺了一部分主角的机运,拥有了读心的能力。
也就是说, 所有人在反派的面前都没有办法隐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也是前面二十来个人为什么会陆续死掉的原因。
但是系统还没有介绍到这一部分, 顾红枫显然也根本听不进去它说话。
“我是什么灵根?!水灵根还是火灵根?!”顾红枫刚刚把世界背景扫了一眼, 就迫不及待地确认自己的资质。
这可是修仙世界, 修仙世界!
我欲成仙, 法力无边!
“土灵根或者是木灵根都行,金灵根是不是用武器会特别厉害?”
“系统你说话呀系统!我的灵根已经饥渴难耐了!哈哈哈哈——”
“抢家产有什么意思, 我现在马上就要成仙了,这要是让顾樟知道,保证把他的孔雀毛都气掉了哈哈哈哈……”
顾红枫实在是太开心了,死而复生难道不值得她得意忘形吗?
系统也是才出厂不久, 没有遇见过这么开朗的宿主, 一时间被笑得有一点宕机。
等到顾红枫终于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喜悦,系统这才开口说道:“你是五灵根。”
“什么意思?”顾红枫坐在自己屋子的床上, 床边凌空漂浮着一把宝剑,顾红枫理所当然地认为, 这把宝剑肯定是她的本命剑。
她从前看过修仙类的电视剧小说,每个高手必然有和他们心意相通的本命剑!
可她伸手尝试了好几次都只是穿过了虚影,并没能拿下来。
听到系统说她是五灵根,顾红枫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系统继续解释道:“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全部都有。”也就是传说中的下下品杂灵根。
顾红枫没有仔细看世界背景,乍然一听她拥有五种灵根,这得多牛逼啊?!
她又爆发了新一轮的猖狂笑声,她站在那把宝剑旁边,双手不断地尝试去抓虚影,长发长裙曳地,精美绝伦的眉目如同灼灼燃烧的烈火红莲。
她笑着说:“我的任务是什么,拯救天下苍生嘛?!”
系统:“……要不然宿主你先接收一下世界剧情,和你这具身体的记忆呢?”
面对顾红枫如此兴奋的语调和准备大杀四方的状态,系统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不打击到她。
她的任务不是拯救天下苍生,匡扶正道,而是在一个觉醒了十几次越发强大的阴暗反派手下苟命。
就在这时候,顾红枫竟然真的捞到了那把悬空宝剑的实体,冰凉华丽的剑柄握在手中,一股冰冷的寒意直蹿她的天灵盖。
这种寒意几乎要撕裂顾红枫孱弱的经脉,这是不符合灵根的武器对主人之外的人本能的排斥反应。
顾红枫痛呼了一声,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早就松手了,但顾红枫是谁?
她亲爹给她买错了鞋号,硬是挤着小两号的小皮鞋一学期,差点把骨骼搞走形,顾红枫就是一个纯纯的死驴犟种。
她虽然感觉到了直冲天灵盖,要把她颅骨都直接掀起来的寒意,却也同时感觉到了这把长剑里面蕴含的强大力量。
顾红枫死的时候唯一的爱好就是射击,因为子弹打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会感觉到一种强横的,从手臂和身体里面延伸出去的力量,那一瞬间,她有种自己所向披靡的错觉。
而这佩剑给她的感觉,何止是所向披靡?顾红枫感觉到里面浩瀚的力量,与天地周遭都隐隐勾连,她抓住这柄剑,简直像是抓住了整个世界!
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一剑寒霜十四州!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顾红枫强行拔出他人的本命剑,七窍有种撕裂之感,鼻子下面流出了两道浓稠的黑血。
而即便是这样她竟然还没松手,雪亮的剑锋将整间屋子映照得亮如白昼。
系统:“……”惊呆了。
因为这把佩剑是反派的本命剑,除了反派现在的神魂化身和本人能使出个三成力量,其余人连拔都拔不出来,这东西认主的!
怎么就被顾红枫这样一个……灵根只比普通的凡人好那么一点的修士拔出来了?
霎时间幽蓝色的光芒大盛,顾红枫变成了顾蓝枫,整个人像是一个被通了高压电弧的,发了狂的人形蓝光电柱。
顾红枫抓住剑柄,在系统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之下,沉迷这种身体获得力量的滋味,抓着长剑强行挽了个剑花。
然后绕着身体耍了一圈,只觉得从前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面才能看到的剑气环绕周身都弱爆了,她的本命剑看上去像是能指天问道的高压电弧鞭!
这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脚下,她就是天!
然后——“轰隆!”
天塌了!
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宿主快跑,房子要塌了!
它是真的害怕这个世界还没等开局,宿主就因为妄动别人的佩剑把自己房子干塌之后葬身在废墟中……
顾红枫也意识到屋子里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剧烈地摇动着。
她的力量这么强大吗?只是耍了一圈佩剑,就要天塌地陷了?
脑中的系统不断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顾红枫被吵得要死,一边朝外跑,还一边喃喃道:“难道地震了?”
然后她刚刚跑到了外面,弟子内院的房屋就轰然倒塌……了数十座。
现在是夜里,三更刚过,顾红枫因为跑得太慢,好悬没被房梁压底下。
但是她人跑出来了,手里居然还拿着那把将屋子搞塌的“罪魁祸首”。
系统如果有手的话,现在一定在捂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顾红枫刚才把这个佩剑给扔了,至少还能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居然像个把人杀了之后,还把滴血的凶器提在手上的杀人犯,根本无从狡辩。
院子里瞬间站了一大群被波及到的弟子们,没被波及到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全都跑出来了。
围绕着顾红枫的前后左右,谁也没说话,但是表情都非常的难以言喻。
顾红枫面对这种场面没有丝毫的慌张,实际上她惊奇无比,环视着周围,眼睛像是刀子一样刮过众人,恨不得透过皮囊把每一个人的灵根都看得透彻。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修仙弟子们呢……
只是他们手中提着武器的人比较少,大多数甚至还衣衫不整,明显是刚刚被房子塌陷惊醒,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众人开始叽叽喳喳,有人上前询问:“大师姐,出什么事了?”
“大师姐这是……在屋子里练剑了?”
“大师姐……”
嗡嗡嗡的询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很快有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小姑娘,拨开了人群挤出来。
朝着顾红枫这边走过来,走到跟前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顾红枫手里拿着的佩剑,仰着一张白皙小巧的巴掌脸,对顾红枫说:“大师姐,师尊让我来问问这里怎么回事。”
因为顾红枫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连山上其他的弟子和派系长老,包括顾红枫这个身份的师尊赫连玉卿都被惊动了。
顾红枫低下头,看着只到自己胸口左右的巴掌脸小姑娘,动了动嘴唇,正要张口问“你是谁”。
系统已经预判了她的行为,立刻在脑中尖叫道:“她是你三师妹!她叫赫连雅。”
顾红枫立刻闭上了嘴,然后院子里的一群人,加上始终提着剑的顾红枫,全部都跟随着三师妹赫连雅,转移到了一个挂着“卿尘”牌匾的大殿里面。
顾红枫的眼睛又直了,她看到了不用拉电线的长明灯,本来她应该站在人群的正前方在等待着她传说当中的师尊降临。
结果她没忍住想要探究一下不用电线就能发光,明度又不刺眼的长明灯的原理,于是她径直走到了上首座位旁边的鎏金烛台前,伸手去捅长明灯。
赫连玉卿从寝殿里面一过来,看到的就是她向来不喜的大徒弟,正半跪在她的椅子旁边似乎在拆她的灯台。
赫连玉卿本能地皱起了眉,威压无声地荡开,本来在那里看灯光看得正来劲儿的顾红枫,立刻感觉到胸口一闷,径直从上面滚下来,不由自控地匍匐在地。
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好像头顶上顶着一个大麻袋。
一直紧紧扣着佩剑的手指,也被迫松开,剑柄“铮”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其上的电弧不甘地游走了一圈,彻底熄灭。
“卿尘”大殿之内寂静无声,所有弟子噤若寒蝉,知道这是师尊生气了。
他们的师尊是个纯水灵根的八级剑修,在整个修真界之中,女性的水系八级剑修屈指可数,赫连玉卿甚至能将水凝冰成刃,无坚不摧。
剑修本来就是个整个修真界的武力巅峰,赫连玉卿的水化刃,曾经在仙门大比之上,和其他宗门修士交手时,将对方的血液化为利刃穿透其自己的身体,因此一战成名。
赫连玉卿在整个修真界都十分受人敬重。
她本人也是生得如冰雕雪刻,乃是修真界现如今最追捧的那种高不可攀的谪仙模样。
她从偏殿走过来,看了一眼被她的威压压在地上抬不了头的大弟子,又看了看殿中的其他弟子们,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坐在了带有一层鎏金的椅子上。
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似在问顾红枫,实际上是在问殿中其他的弟子们。
而这时候一个一身黑衣的高挑身影,从殿后出来,走起路来吊儿郎当,可是因为模样长得实在是太好了,剑眉星目,嘴角微勾,还有点邪气痞意,让人只消看上一眼,就连他的不端正也无法苛责。
“大师姐……你又闹出了什么笑话啊?”他开口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语调之中带着狡黠和调皮,没几分鄙夷,却有十足的讽刺。
顾红枫被压了半天,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索性就在地上趴着了。
可是顾红枫这人不知道什么叫低头,她一直在和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对抗着。
半晌,她竟然生生地抬起了脑袋。
当然也是上位坐的赫连玉卿收敛了些许威压,她感知到了自己大弟子的对抗,再压下去,她的大弟子要将自己的脖子生生扭断了。
抬起头的顾红枫寻找声源,看到了那个人,他一身黑色长袍,正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的歪着头看她,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孩。
系统已经对顾红枫不看剧情直接莽的行为无可奈何。
只能尽职尽责地在脑中播报:“这个是这本书的男主角,你师尊亲传的关门弟子——殷烈。”
系统又在顾红枫的脑中顺便科普:“你师尊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角。”
顾红枫皱着眉,因为赫连玉卿的威压骤然一收,她几乎是瞬间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大殿之中陡然又是一惊,而这时候有个脆生生的女声开口解释:“师尊息怒,是大师姐……她,她可能在院子里练剑的原因,将其他弟子们的房顶削掉了。”
“其他师尊派过来问询的弟子,弟子已经将他们打发走了。目前受到波及的就只有剑道院的弟子院。”
“大师姐拿着的佩剑是二师兄的……二师兄在山下驱邪,已经传了信,明早就会赶回来了……”
开口的人正是之前的巴掌脸,也就是系统说的,顾红枫的三师妹,赫连雅。
她声音清脆,但是尾音黏腻勾连,该重音的地方不重,该放轻的助词咬重,听得顾红枫难受得犹如浑身有数只蚂蚁在爬。
而这时候上面坐着的赫连玉卿有些疲惫地揉了一下自己的头,美人如冰雪,这般人性化的动作,她整个人都似活过来的神灵。
看呆了一院子的人,也让不正靠在柱子上歪嘴笑的小师弟兼男主角殷烈的眼神发暗,眸光中满含如狼似虎般的殷切。
“师尊,你方才教我的压抑心魔的招式我都记住了。师尊你累了,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和三师妹就好,待会我去给师尊揉头。”
殷烈和外表不太附和的磁性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过度关切,弥散在整个大殿之中。
赫连玉卿却摇了摇头,一副极其失望的样子,看着顾红枫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红枫难得神思不属,垂头沉默。实际上是系统在传输这个世界和她身体原身的剧情中。
顾红枫正在飞速消化着这个世界。
大殿堪称落针可闻,片刻后小师弟殷烈嗤笑了一声。
而顾红枫依旧低着头没有反应。
她在结合原身的记忆,快速翻阅剧情。
剧情非常他妈的离奇。
虽然过程很复杂,但是顾红枫很快抓住了重点。
——简而言之,这是一本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我要和你抢的师徒年下狗血酸爽多角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