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贴身侍女—— by观樱
观樱  发于:2024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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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借着夜色掩盖住自己的猛兽。
“你来找林良?”那人反问道。
看他的穿着,汪一则就知道他是锦衣卫了,想到林良也是锦衣卫,所以他眼睛亮了一下,忙问道:
“你认识小林哥吗?”
来人正是孟旭升,他抿着唇没说话。
汪一则没明白他阴沉的表情,他甚至大着胆子上前一步,继续问道:
“你有见过林良吗?明明说这几日就回来的。”
到底年岁小,没经历过险恶。若是旁人在定要躲的远远的,而不是上前和锦衣卫搭话。
尤其是心情不虞的锦衣卫指挥使。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孟旭升眯眼睛问汪一则。
汪一则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我们都叫她小林哥,是她帮助我们活下去。”
汪一则以为对方不相信和林良的关系,所以说了好多林良和他们相处的细节,听的孟旭升久久沉默不语。
汪一则走了。
孟旭升站在林良门口,想了想,翻身入内,直接进了林良的卧室。
她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东西,更是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原来这些年,她将自己的钱都给那几个孩子花了。
那她在自己面前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是为什么?
明明她和旁人说话时总是笑盈盈的。而且从方才那人叙述的相处日常,能感受到林良是个爱笑爱闹的人。
孟旭升闭上眼睛,将手放在林良的床榻上。冰凉一片,没有半点温度。
孟旭升心里忽地酸涩不堪,他想,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
他想到曾和林良相处的画面。
小时候的林良十分能吃苦,且有天分,所以才能在众多孩子里面脱颖而出。从小林良的饭量就比旁的孩子大,总是吃不饱。
所以孟旭升会时常带着她去自己那,将糕点和旁的不喜欢吃的东西给她。
能得到侯府世子的赏赐,是侯府下人的福分。
林良那时候会笑着谢他,然后将东西都吃掉。
他问她,好吃吗?
林良点头说好吃。
孟旭升垂下眼帘,他想起来,这些年他问她什么,她都会顺着他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算是亲密无间。
是从什么时候关系开始转变的?
孟旭升想了想,是同样为暗卫的两个小姑娘被他爹忠远侯处死之后。
孟旭升那时候想,两个下人而已,处死便处死了。他怕林良害怕,好安慰她一顿,给了她不少吃食,说只要她好好护着他,没人可以杀她。
越想,孟旭升心里越觉得怪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心,让他钻心的疼。
京城里发生的这些,远在平城的琳琅都不知道。
她昨夜宿在一处闹鬼的宅子里,除了夜里下了一阵雨外安静的很。
等起来之后发现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再往墙上一看。
一张张鲜红的通缉令,上头画着嫌犯的脸。
正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主座上,忠远侯轻啜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问道。
坐在那的孟旭升镇定自若的道:“在处理一些事情。”
忠远侯点头,放下茶盏后嘱咐道:“圣上将寻宝一事交给你,是对你格外的器重,万万要做好此事。”
“父亲,孩儿知晓。”孟旭升又接着道:“对了,今日我要出发去趟平城。”
“去吧,一路小心。”
出了主屋,孟旭升脸色明显的阴沉下来。
他父亲忠远侯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姨娘所生,乃是庶长子。虽然记到他母亲名下,但嫡庶终有别。
孟旭升是顶着他父母的希望长大的,也承载了过多的关注。
就像今日这般,忠远侯将他所有的动向掌握的一清二楚。方才那句看似是询问,实际上是敲打。
孟旭升很烦躁,他讨厌这种感觉。
直接牵马去,带了几个得力的手下直奔平城。
这边,苏子烨也得到了消息让他去处理案子,所以他回府拜别父母。
他的养母谢夫人笑着道:“正好我也去看看平城的铺子。”
谢夫人本家颜氏,是出了名的皇商,铺子遍布大显。加之谢夫人手段精明,经营的风生水起,说是第一商户也不为过。
“母亲,”苏子烨劝解道:“您让管事将账本带过来便好,何须走一趟?”
谢夫人年轻时就生的美艳,上了年岁后增添了岁月韵味,更显女子温柔之美。她笑着解释道:
“总在京城有些烦闷,正好带莹莹出去走一趟,也算散心。”
谢府三个孩子,除了养子苏子烨外,还有儿子颜淮,日漫韩漫更新都在小说Q群8以四8⑴6九63颜淮随母亲的姓氏。而最小的女儿叫谢莹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要不然也不能在赌场里吵着拜林良为师。
“母亲,那便一起同行。”苏子烨顿了顿,斟酌的问了句:“母亲,您带着莹莹去平城一事,父亲可知?”
“哼,管他做什么!”
一提起自己夫君,谢夫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说起来,夫妻二人起争执还是因为苏子烨。
眼看着苏子烨年龄到了,谢夫人打算给他找一门合适的亲事。但是谢老爷却说男儿当立业再成家。
意思是苏子烨当上大理寺卿没多久,晚一些娶妻也没关系。
苏子烨倒没什么,夫妻俩却是吵了起来,已经一天没说过话了。
苏子烨知道母亲是个傲娇的性子,不会主动服软。这些年来都是父亲给她台阶下,让着她。所以这次,也只能让父亲先低头了。
从母亲那里出来,苏子烨去书房找谢老爷。
“父亲,”苏子烨将自己要走的事情告知,又说母亲和妹妹也同去。
谢老爷面相风流,能看出年轻时是个样貌好的。闻言他作画的笔一顿,当即便有一滴墨洇了纸张,毁了整幅画。
“什么时候启程?”谢老爷问。
“一会便走。”
谢老爷嗯了一声,先是嘱咐苏子烨在朝堂上多加小心,莫要惹了锦衣卫,最后绕来绕去,提了一句:
“锦衣卫那边也去平城了。”
苏子烨有些惊讶:“看来是有宝藏的消息。”
谢老爷摇头:“不知道。”
“当年我亲自抓了贤王,带着他的家产回京城。本以为那些就是他的全部,没想到他竟然还藏了一批宝物。”
“狡兔三窟,何况皇室人玲珑心。”
谢老爷叹息一声,望着天边的阴云道:“希望一切顺利吧。对了,保护好你娘和妹妹。”
苏子烨立马应道:“知道的,父亲。”
谢莹莹随了谢夫人年轻时候,性子开朗爱说话。有了她一路欢声笑语,谢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到了之后,没住客栈,而是住谢夫人在平城的宅子。
因着总来平城,谢夫人索性置办了个院子,平日里也有人打扫,所以他们过来后能直接住下。
这次跟来的官员只有单腾一人,便给他也安排住在宅子里。
不过他们到了也不能休息,苏子烨直接带单腾和飞扬去了衙门。
“大人,尸体还放着呢,仵作已经验过了,一击毙命。”
“带我去看尸体。”
“是,大人,这边请。”
存放尸体的地方在阴暗处,刚一走进去便能察觉到一股凉气。
单腾不自在的摸了摸肩膀,然后看向面色如常的苏子烨。
大人就是大人,果然不是凡人。
单腾心里那点惧怕便散了一些。
苏子烨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正认真的看尸体。
这是具壮年男子,身量高且体型大。伤口在心口处,衣服上只破了一道口子,能看出对方出手快准狠。
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伤口,苏子烨看了一遍,将仵作叫过来,仔仔细细的询问。
仵作将伤势都说了一遍。
“对了大人,除了心口处一道剑伤外,他小腿肿了,应当是被人踢过。”
苏子烨颔首,表示知道了。
让飞扬和单腾将尸体看一遍,苏子烨站在一旁低头看纸张上所记载的信息。
“大人,没什么发现,”单腾道。
飞扬也摇头说没发现异常。
苏子烨将纸张递给单腾,他再一次查看尸体,最后站在尸体旁,指着攥成拳头的手道:
“将他手打开。”
尸体已经发僵,但仵作还是想办法将其打开,然而什么都没有。
不过苏子烨离的近一些,拿着工具将尸体手指缝里的小东西取出来。
“这是布料?”
单腾看了看尸体的衣服,随后惊喜的喊道:“大人,这肯定是凶手留下来的!”
苏子烨将其放在一旁,补充漏洞似的说道:“是现场人留下的。”
“对对,不过大人,这么小一块布料,也看不出什么啊。”
只能看出和尸体身上的布料不同而已。
苏子烨让人将布料好好保存,而后叫人去请母亲布庄里的掌柜。
“让子栋过来帮个忙。”
子栋乃是谢府管家的儿子,被派到平城掌管生意,最是懂得这些布料样式,想来能提供一些帮助。
子栋来的很快,皱眉仔细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道:
“大少爷,这料子太小了,所以不确定是墨菊缎还是玄云缎。”
“二者有何区别?”
苏子烨虽然是养子,但谢家夫妇拿他当自己的孩子。当年也是尊重苏子烨,才没将其改成谢姓,对他是真心的好,全府上下都尊称他为大少爷。
且苏子烨本身聪慧有能力,更是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回大少爷,两者颜色上看差不多,纹路看起来也相似,但墨菊缎更为贵重,做出来的成衣会有一种自然的光泽。但玄云缎不行,因此价格更为便宜。”
苏子烨盯着那布料,手上下意识的转动戒指,道:“各自的价格是多少?平城哪里的铺子能买到这两种布料?”
这些子栋自然都是如数家珍,立马报上价格,还贴心的说道:“墨菊缎是今年南边新研制出来的,供货不多,平城只有三家铺子有,因此能买起的也多是富贵人家。但玄云缎普通人家也买的起,怕是不好查。”
苏子烨颔首,问道:“能买起墨菊缎的人,应当是大户,对于这等大户你们都登记在册,上门送布吧?”
子栋应声道:“这是自然,只需要府里人告诉一声,我们便会派绣娘上门。”
苏子烨让子栋留下三家铺子的名字,其中一家就是谢夫人名下。苏子烨叫人去将买墨菊缎人家的名单收集起来。
等子栋走后,单腾苦着一张脸:“这要从何查起啊?”
衙门给的资料上说,死者是去年才回到平城,且回来后就娶妻生子。现在家里只有妻子儿子,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
死者是靠做苦力挣钱,平日里不太和人接触,没听说和谁有什么仇怨。
单腾愁眉苦脸,只觉得没有头绪。
这时,衙门那边走过一个衙役,还拿着一沓什么东西。
“站住,”苏子烨叫住那人,看向他手里的通缉令,道:“这是什么?”
那衙役本来是皱眉,一转头见是苏子烨叫他,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讨好似的将纸张往苏子烨面前送。
“大人,这是凶手画像。”
“凶手?”单腾惊了,“我们才刚到这,怎么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飞扬则是指着画像长大了嘴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子烨留下一张,便叫那衙役走了,而后走到一旁安静处,仔仔细细的看纸上的少年。
“大人,”飞扬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了句:“这人好像琳琅啊,应该不是他吧?”
其实飞扬不确定,但很像,至少有三分相像。
苏子烨捏着那张纸,垂下眼帘看了好一会,最后得出一个结果:“就是她。”
“飞扬,你走一趟,查查琳琅和死者有过什么接触。切记,莫要暴露其身份。”
那日破庙遇险,虽然琳琅救了人,但也让大家看见她残杀狠辣的一面。所以一见到画像,飞扬立马肯定,人是琳琅杀的。
苏子烨将那通缉令对折放好,他抬起眼帘看向远处,轻声说了句:
“凶手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如果我提前放存稿箱就是晚上九点发,如果没放我会提前发哟!总之,最晚晚上九点我肯定发了,耐你们

平城离京城快马不过大半日的行程。
汪一则收到旁人捎来的包裹时,他问了一嘴是否是个年轻男子。那人摇头,说只负责送货,其他一概不知。
但汪一则没气馁,反倒是高兴起来。
因为他们的住址只有林良知道,也就是说,这个大包裹,是林良买的。
汪一则将布包打开,就见里面是厚实的过冬布匹,还有手套,手套一看就是好皮子。
汪一则捏着手套,甚至觉得上头有她的体温,让他心里都是热的。
因着早年流浪讨生活,几个孩子手脚都生了冻疮,每年到了冬季都会难受的很。不过自打住进这里,林良给他们买冻伤药,还给他们厚实的衣裳,现在已经不会再犯了。
但她依旧记着。
两副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上头绣着兰花。另外三副没有花纹,不过最大的上面秀了竹子。
是给他的。
汪一则笑了,心想她应当还好。不过汪一则想起那日碰见的锦衣卫,他面色不虞,不知道是不是林良得罪他了。
将手套放在一旁,汪一则细心的翻布料,这是她总做的事情,会把东西藏好让他找。果然翻了两遍之后,找到了东西。
看到一百五十两的银票,汪一则眼睛瞪大了一瞬。
林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她自己留了吗?
本来见着东西后不担心的,但此刻又开始担忧起来。
而被汪一则担忧的人儿,正闲庭阔步的在街上闲逛,甚至随手买了几个肉包子边走边吃。
走到贴有通缉令的墙根底下,琳琅还站在那,和围观的百姓一起品头论足。
“哎呀,这人生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还敢杀人啊?”
琳琅点头,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附和:“是啊是啊。”
“这你不懂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琳琅:“是啊是啊。”
“这位大叔,你先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再说话好不好。”
一位少女嫌弃的看了琳琅一眼,离的远了一些,生怕被琳琅弄脏了衣裳。
少女觉得大叔满脸络腮胡子,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这等嫌弃的目光,对于琳琅来说不痛不痒,她几口将手里的包子吃完,而后用包包子的纸擦了擦嘴,继续听着他们讨论。
刚才擦嘴的力道很轻,琳琅怕将自己做的假胡子弄掉。
听了一会,就知道为何要通缉自己了。
昨天壮汉和自己在酒庄门口比试的事情闹的动静不小,现下壮汉死了抓不到凶手,自己便成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其实不用听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群当官的根本不在乎真凶是谁,只要能抓到顶罪的人便好。
真相没人在乎。
所以琳琅起来后立马乔庄打扮一番,避开衙役的追捕。
琳琅找了棵茂盛的树,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托着脸颊沉思。
她手头钱不多,总是要想办法挣钱才是。一则眼看着就要考试了,若是中了后花费会更加的大。
再有,石头他们几个也到了该念书的岁数,这都需要钱。
琳琅仰头看天,沉思着自己要么落草为寇?当几年土匪也成,挣些银钱再金盆洗手。
不过打家劫舍的事儿她不干,若是劫富济贫还成。
胡思乱想了一会,琳琅正要起身,便听见走过的两个百姓在说什么大理寺什么的。
琳琅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后。
“当真是惊动了京城,所以大理寺卿来了?”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来的时候路过衙门,还看见那位大人了呢!”
“长什么样子?听说这位是青年才俊,相貌俊俏的很。”
“俊俏!我看那位大人貌比潘安啊!”
身后琳琅脚步慢了下来,咧嘴笑了笑。
苏大人长的好,全京城都承认。
其实不止是他,他们家里人长的都不错。比如赌场碰见的那个小姑娘,应当是他妹妹,还有那个面冷的少年,好像是他二弟。
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不过个顶个面皮好。
正想着,前面出现一个貌美的妇人,牵着一个灵动可爱的小姑娘。
琳琅赶忙顿住脚步,微微侧身避开迎面走来的谢莹莹。
等谢莹莹走过去之后,琳琅才反应过来,自己易容了啊,怕什么。
她摸了摸鼻子,心想大概自己心虚吧,毕竟在赌场里还鼓励小姑娘压大小来着。
苏子烨来了,说明这件事是交由他处理。琳琅莫名的觉得安心,她想苏大人那般公正的人,定然会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
要不自己直接去找苏大人?
刚冒出这个念头,琳琅就自己否定了。
苏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定然会将自己关起来,等真凶查到之后再放出来。
算了,还是逍遥几天再说吧。
就这样,琳琅在城里晃悠来晃悠去的,没干什么正事。
不过苏子烨带着人却是一直在忙碌。
他们到了死者家里。
开门的是他的妻子,双眼红肿,一看就哭了许久。
“大理寺办案,”单腾亮出身份,那妇人立马跪地作势就要磕头。
“求求大人找到真凶啊!千刀万剐了凶手,才能平息我心头之恨啊!”
死者去年刚娶的娇妻,生下一个可爱的儿子,今年就成了寡妇,还留下老母和稚子。没了男人,一家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过活。
苏子烨让飞扬将人扶起来,几人进院子里叙话。
妇人哭哭啼啼,翻来覆去的几句话都是她男人死了,她也没法活了。
苏子烨好言安慰了几句,便问询和案子相关的事情。
大概是他性子温和,声音也温柔,所以妇人慢慢镇定下来,一一作答。
“他昨天照常出去干活,本来中午该回家吃饭,但没能及时赶回来。我将饭菜放在锅里,等他回来的时候吃。谁成想他一瘸一拐的回来后不吃饭,还发了一场脾气。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又走了。”
“……等了一夜,他也没回。这是常有的事情,我便先睡下了。谁成想,再见就是他的尸体了啊……”
女人哭的肝肠寸断,能看出丈夫的死对她打击是极大的。
她在院里哭,屋里孩子也哇哇大哭,甚至能听见老母亲也低声哭泣。
苏子烨说了几句话,又进入屋里仔细查探一番,而后带人离开。
“大人,”飞扬愤愤不平的道,“凶手简直没有人性!”
孩子还那么小就没了爹,想想飞扬就跟着难受了。
苏子烨没说话,而是在沉思。倒是旁边的单腾接话了,问道:
“大人,您怎么知道凶手不是琳琅?”
说着,他们走到巷子口,这里通缉令已经被衙役撕下,只留下一点痕迹。
苏子烨站住,道:
“第一,琳琅的武器是短刀而不是剑,死者心脏是被长剑刺穿。”
“第二,琳琅杀人的时候喜欢抹脖子,这比刺身上死的更快更彻底。”
“第三,琳琅走的时候身上衣裳是飞扬的,和布料对不上。”
苏子烨说完,单腾不由得佩服他的分析能力,同时也在寻思着,为何苏大人对那个锦衣卫这般了解?
连对方杀人喜欢抹脖子都知道。
随后单腾想到,应当是破庙那天,苏大人见到琳琅杀人后记住了。
果然,大人就是厉害!
边往衙门走,单腾边捋思路:“看来死者白日里和琳琅在酒庄前比试,但输了,还被琳琅伤了腿,这才有小腿上的肿。后来他回家一趟,但不知为何又走了。等到天黑下雨再回家时,还没到家就被人杀害了。”
凶杀现场他们已经去过了,但由于昨晚下雨,将很多痕迹都冲刷掉了,且衙门那群人也将现场破坏,所以看不出什么。
单腾皱着眉头,想如果死者气不过又去找琳琅,最后被琳琅杀掉,这样也说的通。毕竟琳琅不是什么好人,她杀人如麻的样子大家都见过。
不过苏大人说不是琳琅,单腾相信大人的判断。
街上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声音。正值午后,阳光正好,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单腾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正想再和苏子烨说什么,他余光瞥见小巷子里好似有一道瘦弱人影闪过。
“大人!”
单腾立马叫住苏子烨,指着小巷子压低声音道:“方才好像是琳琅过去了!”
闻言苏子烨立马朝着巷子走,飞扬更是快跑朝前追去。
单腾没说错,那道人影确实是琳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出城逍遥快活,但她留下来了。
走着走着,就瞧见苏子烨一行人。
当时琳琅隐藏在巷子角落里,后背的墙壁冰冷的很。
她眸子看向苏子烨,见他站在温暖的阳光底下,浑身都散发着清正气息。
他相貌俊逸,竹青色的长袍映衬的他像是山间的一根翠竹,脊背挺直无愧于世间。
琳琅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方才跑去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她扯了扯唇角。
大概是发呆的时间有些久,这才让单腾发现她的踪迹。不过她脚程快,很快就将人甩掉。
琳琅站在阴暗与光明的交界处,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去接阳光。
暖意顺着手指蔓延藏在阴暗里的身体,琳琅开心的笑了一下,将手收回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阴影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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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人死了,线索也断了。”田润皱着眉头道。
孟旭升没作声,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冷声道:“断了再接上,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们收到消息,说查到一个山匪知道宝藏的线索。
之前这山匪混迹在山上匪窝里,后来山匪被朝廷剿灭,这人侥幸跑了出来,还回到老家娶妻生子,过着默默无闻的日子。
可惜他们刚到平城,便得知那山匪已经被人杀了。
孟旭升放下茶盏,道:“圣上将此事交给我们锦衣卫,一是信任,二是敲打,可都明白?”
田润和屠志平赶忙低头称是,另外两个锦衣卫也赶紧说话,大气都不管喘一下。
这些日子指挥使心情不好,只要长脑袋的都能看出来。痛失两名手下,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林良,多次以命相救,忠心耿耿,从无怨言。
田润也想到林良了,他低垂着脑袋,心想这么久了,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虽然没放弃寻找,可是田润觉得凶多吉少了。
林良是田润最好的朋友,田润心里也不好受。孟旭升带着手下往外走的时候,田润落在最后,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玩意。
这正是田润花钱托人弄来的小机关,就是那日客栈里他不小心碰触导致铃铛响动的机关。
田润看着机关,心想林良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了。不过他会尽力收集这些东西,履行自己的承诺。
孟旭升心情不虞,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尽管没穿着飞鱼服,也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因此单腾一眼就瞧见了对方,小声告诉苏子烨:“大人,前面是锦衣卫。”
苏子烨嗯了一声,照常往前去。还是孟旭升最先停下脚步,同他打招呼道:
“苏大人,来查案?”
苏子烨舒朗一笑:“是,孟大人怎么在这?”
孟旭升知道苏子烨的能力,想着他早晚会查到死者的身份,于是他直接了当的道:
“来找一个人,不过他死了。”
苏子烨立马明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错身离开。
回到衙门后,单腾问道:“大人,锦衣卫找的那人是死者吧?”
苏子烨颔首:“应当是。”
“锦衣卫近日在查找贤王宝藏,想来死者和宝藏有些联系,亦或者他知道宝藏线索。”
单腾点头,心想他们这是什么点子啊,怎么到哪里都能碰见锦衣卫?
苏子烨没说话,低头翻看整理好的名册,正是那三家布庄送来的购买墨菊缎人家。
单腾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不由得嘴里一苦:“这么多人,这要怎么查啊?”
苏子烨头都没抬,道:“那你最好祈祷对方穿的是墨菊缎,若是玄云缎的话,怕是更难以查起。”
单腾嘴里更苦了。
苏子烨看完后着重画上几户人家,安排给衙门的人,让他们注意名册上的动向,尤其是他标注的这几户人家。
正好飞扬从外面回来,禀告道:“大人,案发现场和衙门附近安排的人都说没有异常。”
除此之外,还带来几张纸,上面是衙门刚收集到的信息。
苏子烨接过,边低头看边道:“看来凶手不是第一次杀人。”
单腾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到琳琅了。之前看见一个背影,硬是没追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像琳琅这样的人,怕是杀人无数。
飞扬还有些不明白,单腾解释道:
“若是第一次杀人,难免会紧张慌乱,会回到案发现场附近查看,若是有表现奇怪的人肯定有问题。不过没发现异常的话,要么对方没回来,要么对方神色如常的回来过,我们没发现。”
大多数情况是,对方杀过人才并不慌乱。
飞扬还是不明白:“若是杀过人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继续作案?不应该早被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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