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贴身侍女—— by观樱
观樱  发于:2024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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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大乱之后,苏子烨便一直在衙门,没回来过府里。几个孩子相处的好,谢莹莹自然也是担心这个大哥的,生怕脾胃不好的他不记得好好吃饭。
“大哥,”谢莹莹对着下马车的苏子烨甜甜的说话,凑过去想要帮忙拎东西。
“我拿就好,”苏子烨朝着妹妹笑了,见她穿的单薄,关切的道:“怎么没多穿一件衣裳,冷了吧?”
谢莹莹笑嘻嘻的摇头:“不冷,走,大哥快进门。”
话虽这样说,谢莹莹的目光却是盯着车帘子,见没有动静。苏子烨了然,温声道:
“她和飞扬有事,没回来。”
“哦,”谢莹莹隐隐闪过失望,不过很快振奋起来,“大哥,晚上回家吃饭吧,我瞧你好像瘦了,得多进补才是。”
“嗯。”
此时才还未到用午膳的时候,但谢夫人已经叫厨房将老母鸡炖上了,还放了不少珍贵的人参。
“你看你,这才几日,怎么清瘦了不少,”谢夫人嘴上埋怨,手上却是将一蛊糖水递给了苏子烨。
苏子烨温和的笑了,顺从的喝下,让母亲安心。
“母亲,二弟的伤势如何了?”
谢夫人眼睛盯着他喝,见他一口口喝了不少,她才放下心,道:“好多了,大夫说再养十日就能结痂,没受内伤便是好事。”
苏子烨点头,从房里出来后先是去探望了颜淮,兄弟俩说了好一会的话后,苏子烨起身要准备离开。
颜淮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苏子烨瞧见后轻笑:“怎么了?”
兄弟俩性子完全不同,但不妨碍感情好。颜淮视苏子烨为榜样,看他的眼神里都带有崇拜。
“大哥,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嗯,”苏子烨又撩开袍子坐了下去,青年坐姿端正犹如竹子,周身的清正气息扑面而来。
颜淮这回没犹豫,直言不讳道:“那日老侯爷是在教琳琅枪法。”
颜淮习武,自然看的分明。他怕苏子烨不知道,好心告诉他这件事。至于他和琳琅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弟弟可以介入的。
苏子烨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颜淮点头。
出了房门,明显比室内冷了不少。呼吸之气变成白色,肉眼可见的冷。
苏子烨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看着白气升起渐渐消失不见后,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凝了一些。
他知道琳琅有事瞒着他,但她不说,他就不想过问。
总有一天,她会想告诉他。
温柔的眸子眺望远处,他喃喃道:
“总是要互相信任的,不是吗?”
“喂,你真叫云奇吗?”
黑色骏马毛皮油亮,四蹄蹬地矫健有力。马背上的人穿着窄袖劲装,头发利落的梳成男子发鬓。
不过她样貌清秀,一搭眼就能看出是个姑娘。
琳琅压根也没想隐瞒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只是因着这样打扮更方便罢了。她侧过头,看向旁边的马上那个叫云奇的少年。
现下正是白日里,能瞧出来少年面皮也是好的,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怎么回事,琳琅隐隐觉得对方嘴巴和自己长的有点像。
云奇察觉到她的目光,无奈叹气道:“自然是叫云奇,我骗你做什么。再说,若我真是想骗你,能骗到什么?”
那晚,他差点被她打死,明明女子的拳头那般小,打起人来却格外的疼。
到现在他后腰那处匕首伤痕不疼了,胸口被她拳头锤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云奇撇嘴,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怎么会来?”
那晚云奇被琳琅打了一顿后依旧没改口,还让琳琅看了自己身上的印记,确实和琳琅那个一模一样,甚至位置都差不多。
琳琅总算是相信了一些,不过她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问他乱党藏身在哪里。
云奇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又挨了琳琅三拳,才捂着胸膛苦着脸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本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自己在一处院子里,有事他们会来找我。”
在云奇的叙述中,他只是在昌州的时候才加入他们,而且不知道他们任何事情。而云奇之所以去昌州,就是因着父亲来消息了。
那盒被付家人发现的宝箱就是云奇的手笔,自那之后,他就一直听从父亲的话,对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当时琳琅问了一句:“那你怎么说你没见过你爹娘?”
云奇垂着眸子,被打的靠在墙角站不起来,他道:
“我自小就被放在一户人家养着,那户人家也不曾见过他们,只是在门口捡到我,还有一袋子银子。”
那户人家开镖局,家里有个差不多大的姑娘,拿云奇当自己孩子养着,还教他功夫。
云奇也曾问过养母,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但养母只说什么信息都没有,只有一个普通的钱袋子。
直到前几年,父亲来消息了。
那封信送到云奇手里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直接气愤的扔在地上。
这么些年不管不顾,以为留下银子就行了?以为孩子长大了,一封信便可获得原谅?
未免太过无耻了!
越想云奇越生气,那封信他甚至都没有捡起来。
但最终还是出现在他房里,他也拆开看了。
云奇回过神朝着前方的路看,奔跑的马让寒风更加刺骨。俩人谁都不说话了,直到在目的地下马。
“你确定吗?”琳琅仰着头看山顶,似乎隐隐的能听见寺庙撞钟的声音。
云奇也抬起头:“确定,为了跟踪信鸽我跑烂了一双鞋。”
他和那个未曾蒙面的父亲只是用信鸽联系,而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他在平城的时候。云奇太想知道父亲是谁了,信里也曾提过见过,不过对方避而不谈,只让他好好保重,往后会见的。
云奇长了一个心眼,他将信鸽放走之后,直接跟着信鸽跑。习武之人步伐轻盈,自然是跟得上了,待出城之后直接骑马。
虽然过程中有几次差点跟丢了,但都让云奇找到了踪迹,直接跟着信鸽来到了京城外——那只信鸽飞上山了。
这座山上除了笃行书院外,只有一座灵云寺。
云奇肯定的道:“我闻过信纸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所以他应该是在寺庙里。”
琳琅惊了:“他是和尚?和尚不是不能娶妻生子吗?”
云奇无语,“难道你没想到,他有可能是寄宿在寺庙呢?亦或者在此带发修行,都是有可能的。”
因着俩人身上的印记,琳琅才没动云奇。
她不知爹娘是谁,需要云奇的消息。
虽然老侯爷说琳琅是他外孙女,但一切都要求证才是。
其实在心里,琳琅觉得自己应当就是冯家的外孙女了,不过,娘现在在哪里?爹爹又是谁?
这些,都在等待她查明。
瞌睡就送来了枕头,云奇出现了。
俩人将马儿拴好,朝着山上走去。
云奇走在外侧,琳琅在里侧,所以云奇看不见她的左手,正握着匕首。
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印记她看了,还上手摸了,是真的。但云奇和乱党一起出现过,他说自己不是和他们一伙,就不是一伙了?
还是得防备着。
往上走的路上,琳琅依旧不停的问云奇问题,有的问题是之前问过的,云奇的回答还是一样。
这招还是和苏大人学的,他说如果一个人撒谎,也许没过多久会忘记自己说的话,那么第二次问话答案兴许不一样。
很好,云奇的答案一样。
云奇还奇怪:“那晚上我不都是告诉你了?你忘了?长的倒是好看,但记性也未免太不好了。”
若不是因着近日父亲一直没来消息,他肯定要问问,自己是否有个姐姐。
“你和我长的其实有很多地方相像。”在琳琅打算揍人的时候,云奇赶紧来了这么一句。
琳琅收回拳头,嗤笑道:“你眼睛长歪了?哪像?”
云奇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侧目看她:“嘴巴毒这一点,很像。”
琳琅吹了吹自己的拳头,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云奇觉得身上受伤的地方更疼了,哎呀呀两声,苦着脸道:
“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嘴巴是像的,一会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要不是涉及到乱党一事,琳琅定然会将云奇带回去,但这件事还是不让苏大人知道为好。
以苏大人刚正不阿的性子,肯定是要将云奇抓起来的。那她就没法找家人了,而且,云奇自己说了好几遍,和乱党真不是一路的,甚至带她去他住处看了。
琳琅暂且相信他一次。
俩人说话间就到了山顶上,不过十分不巧,寺庙的大门紧闭着。
“怎么没开门?”云奇皱眉,上前大力敲门。
琳琅想了想,说道:“方丈大师会时常进宫给贵人看诊,说不定是之前进宫还未出来。”
云奇依旧叩门,他侧头道:“那总有僧人在,反正我们就是进去找香客和带发修行之人,又不找大师。”
琳琅点头,觉得他说话在理。
过了一会,有匆匆的脚步声,寺庙的门开了,探出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被日头一照,竟然反光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有事?”小僧人看向二人。
云奇僵硬的行了一礼,回道:“来上香。”
谁成想小僧人又阿弥陀佛一声,道:“抱歉施主,最近外头乱,我们庙里不让进香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 (打滚)(想要评论)(尖叫)(抓了一把头发)(秃了)(叹气)

被小僧人拒绝, 云奇也没恼,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道:
“小师父通融一下, 我们就是进去上柱香, 很快就出来。”
那小僧人瞧着年纪不大,心性还挺坚定, 摇头道:“不可以,施主请吧。”
说着, 小僧人就要关门。
“哎哎, ”琳琅立刻上前, 眼睛眨了几下,顿时白净的小脸染了几分愁意。
“实不相瞒, 之所以我们姐弟二人不顾风雪来到山上,是为了家中病重的幼弟。”
后头的云奇懵了一下, 立刻反应过来,将灿烂的笑容全部收敛,换上一脸悲伤, 点了点头。
那个小师父年纪小却也不是好骗的,疑惑的道:“可是,生病了就找大夫看啊, 来山上做什么?”
琳琅低头,用袖口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的眼角, 学着京城贵女的做派, 柔弱的道:
“看病了也抓了药,不过爹娘让我们姐弟二人来上柱香, 为幼弟积福,说是这样好的快。孩子还小, 经不起折腾,到底是一条人命,小师父,你就通融一下吧。”
来寺庙的人多是来求佛积福,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小僧人见她难过的模样,不由得阿弥陀佛了一声,于心不忍的道:
“确实不让进,小僧没法让二位进去,不过若是想上香的话,小僧倒是有个办法。”
外面天这么冷,又不是初一十五,俩人耗尽力气爬上山顶,就是为了给幼弟祈福。
小和尚想,这姐弟俩心肠真好。
“不能从正门进,但是我们有个偏门,那里有香炉,也是可以上香的。只要你们诚心,即便不入殿内,也会心诚则灵,佛祖会收到你们的心意。”
小师父讲的头头是道,能看出来这是个心善的小和尚。不过云奇蹙了蹙眉,没说话。还是琳琅点头,赶忙道谢:
“多谢小师父了。”
小僧人便给他们指了一条路,让他们从外面过去,他去准备香。
大门关上,俩人从小道往偏门的方向走,云奇着急道:
“进不去该怎么找人?”
跟着苏子烨久了,琳琅想事情的方向也比之前拓展不少,她道:
“我们可以先问问小和尚,看是否有僧客在这借住,先打听消息,如果确定了的话,翻墙入内也不是不可。”
云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挑眉看她:“脑子反应还挺快。”
琳琅皮笑肉不笑:“你身上的伤不疼了?”
云奇:……
“哎呀,我们得快点走,说不定小师父都到了。”
说完,云奇快步向前,先琳琅一步走了。
琳琅落在他身后四五步远的地方,眼前的少年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普通的褐色细布衣裳,头发高高梳起,露出白净的后脖颈子。
若是她想,现在便可用手中的匕首将他抹了脖子。
让不熟悉的人在自己身后,着实是个危险的举动。如果是她,她决对不会如此。琳琅认真的盯着云奇看,觉得这少年可信度高了不少。
到了偏门的地方,那个小和尚果然早就到了,正探头探脑的找他们。云奇抬手朝着小和尚挥了挥,小和尚用手势示意他们快来。
俩人快步过去,就见偏门处确实有个一人环抱的大香炉,虽不及殿宇内的大,但也够用了,里头的香灰不少,足以看出不少人都来过这里上香。
“快一些,免得被我师父看见,到时候他就责罚我不许我吃饭了。”
小和尚边说边将东西给二人,催促了一声。
琳琅眼神示意云奇上香,她则是凑到小和尚身边,装作不经意的打听道:
“小师父,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寺庙里还有借宿的吗?”
小和尚年岁小,心思单纯,当即实话实说道:“没有。”
琳琅又问:“来这住的香客多吗?他们一般住多久啊?”
小和尚还以为她好奇,就耐心的讲解了一番,道:
“很多人来这是为了洗涤心灵,净化自己。当然,住的时间短是无用的,所以最少都是住宿一个月。不过今年有一位住了一年之久,前两天才离开。”
云奇看了过来,觉得大概是这人。
刚开始收到的信件他没留意有没有檀香味,阅后即焚,也没留下什么证据。但之后来往的信他都仔仔细细的闻了,带着很淡很淡的香火味。
时间也是对的上的,差不多一年。
见云奇如此表情,琳琅了然,接着问道:“住在这一年的人多吗?”
云奇表面上是上香,实际上心思全在小和尚身上,就听他道:
“不多,今年只有这一位,女施主,莫不是你也想来?我们寺庙倒是可以借住,但女施主的话只可以住几天,时间久了不成。”
很多京城贵妇们每个月都会来住几日吃斋饭,寺庙也有地方,不过毕竟是女子,总是不便,所以不让长久的留下。
琳琅点点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那住这一年的客人长什么样子?他去哪里了?”
如果是旁的和尚来,大概会发现不对劲,但这个小和尚年纪小,而且琳琅声音轻柔,让人心生好感。小和尚如实回答道:
“他瞧着文弱,留着山羊胡,对了,好像之前听他说要去什么阳川,施主,你知道阳川在哪里吗?”
那头上完香正在磕头的云奇抬起头,因着听见这个地名而怔愣。琳琅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知道阳川靠近兰国,是个地方辽阔但不算富裕之地。
琳琅又耐着性子,引小和尚说了不少话,最后她对走过来的云奇挥挥手。
“去吧,添香油钱。”
云奇:……
“为什么是我?”
琳琅晃了晃脑袋:“出门前爹娘不是将钱给你了吗?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说着,她还摊手,示意自己没钱。
做戏做全套,没办法,云奇咬着牙将自己的荷包掏出来,忍痛添了香油钱。
下山的时候,云奇问她:“你怎么不掏钱?”
琳琅瞥了他一眼,“我没钱。”
“我就有钱了?”
云奇看了一眼琳琅穿着的好料子,再看看自己的衣裳。她穿这么好,说自己没钱谁信啊?
云奇的怨气琳琅毫不在意,她问:“会是去阳川那个人吗?”
“不知道,”云奇合计了一下,“他已经很久不联系我了,我单方面又联系不上他,最后收到的消息就是让我在京城等着。”
接着他又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阳川曾经是贤王的封地。”
“贤王封地?”琳琅顿住脚步。
那人多年不联系云奇,找到他就是让他和贤王旧部联系。
若说那人和贤王旧部没关系,任谁都不会信。
这样说来,那人十有八九是乱党无疑了。
这回他们行动失败,乱党总不能在京城里等着被擒,还是回老窝从长计议才是。
脑子里想了一通,琳琅心里有了思量。云奇问她:
“你怎么想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阳川找人?”
自打知道有人和他身带相同印记后,云奇一直抓耳挠腮思索对方的身份。本来想着问父亲,但没联系上对方,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云奇抬起眼帘看琳琅,越看越觉得,她和自己长的像。
他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养父母对他固然是好,但到底没有血缘的牵绊。云奇带着一点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琳琅的答复。
见她不说话,云奇再接再厉道:“左右也没有在乎你的人,走就走呗,哪里都是家。”
云奇说这话一方面是安慰她,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她和他一起去。
不想,琳琅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道:
“谁说的,当然有。”
说完,琳琅下巴抬了抬,示意云奇赶紧走。云奇腿倒是动了,不过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奇的问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直到骑在马上,云奇也没能等来琳琅的回复。眼看着就要回城,二人得分开了,云奇急了,策马撵上琳琅。
“哎,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阳川?”
寒风呼啸,将少年的声音吹向远方,前头骑马的姑娘左手持缰,右手拍了一下马儿,大喊道:
“去!”
“真的啊?”
云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本来想着正是晌午用膳的时候,云奇能和她一起吃顿饭。但是在城门口的时候,俩人被拦住了。
“进城做什么?身份姓名住址都报一遍。”
守门的士兵穿着盔甲,声音和铁器一样冷。
上头说了,不止是出城的人要查,进城更得查。尤其是那些骑马之人,瞧着身形矫健的乃是重中之重。
虽然看出是个姑娘穿女装,但眉眼间带着飒爽,士兵直觉她不是普通人。
“过来,搜身。”那个士兵不耐烦的叫琳琅过去。
出城的时候也搜身了,不过是个女子来搜。琳琅短刀在靴子里藏着,对方自然不会细心到脱掉她的鞋子,而匕首袖珍,被她藏在腕子处,也没被发现。
但这次,没瞧见女人在,全部都是男人。
云奇眉头皱成川字,难不成是要男人搜她?
这怎么行!
虽说琳琅瞧着豪爽的性子,但到底是个女人。
云奇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拦,不想让旁人动琳琅。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那个士兵忽地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真的是飞了出去,而后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面色一白晕了过去。
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有带着孩子的百姓,小娃娃更是被吓的哭出了声,被他爹一把捂住嘴巴,生怕惹怒浑身都散发阴鸷气息的男人。
云奇抬起头,看向踢飞士兵那个人。
男人今日一身玄色劲装,瞧着身高腿长。明明皮相也是好看的,却因着眼底的青色而大打折扣,给人一种萎靡之感。
不过,他眼眸是亮的,紧紧盯着琳琅。
城门口站着不少锦衣卫,全部禁言。
田润暗道一声遭了,却也不敢上前拦着。
开玩笑,虽然他对苏大人敬仰,但怒气冲冲的孟旭升更为可怕,他可不敢招惹。
只能让苏大人的侍女自求多福了。
琳琅面色平静的看着孟旭升,眼中半点波澜都没有。她张口便是:“大人,可否放行?”
孟旭升没说话,眼神凉的比数九寒天还要冷,落在琳琅身后云奇的身上,冻的他一哆嗦。
云奇认识孟旭升,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谁不认识?
冷如冰的目光并未过多的停留,很快又转回到琳琅的身上,只不过孟旭升眼神里带了些许无奈。
“有话和你说。”他淡声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朝着最近的茶楼去了。
琳琅心里切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孟旭升。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琳琅知道动乱那日自己用短刀定然是被他看见了,不过那又如何?他确定了自己是林良又怎么样?
往事如过眼云烟,散了便散了。
琳琅牵着马儿,抬脚直接往前走。
“喂,”田润横刀在前,拦住了她。
离的远时候,只觉得这女子长的像好兄弟,等挨的近一些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像,好兄弟面相可没这么好看秀气,俩人气质类似罢了。
孟旭升已经发话,让这姑娘过去叙话,谁敢让她离开?若是她走了,怕是连累了一大群人。
因此,田润只能出手将人拦住,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和善一些,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姑娘,请吧。”
田润身后便是屠志平,他看着琳琅若有所思,片刻后竟也上前来,索性直接亮出绣春刀。
即便是晌午最温暖的时候,刀刃上折射出来的光也是冷的。
那光亮闪过琳琅的眼睛,让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她不是不能硬闯,但这里不止士兵多,百姓也多,若是她贸然出手,唯恐引起什么乱子。
罢了,她走一趟便是。
琳琅回头对云奇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去找你。”
说完不等云奇回答,她就朝着茶楼去了。
云奇盯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因着典礼那日动乱的关系,很多人都闭门不出,尤其是城门口处驻扎着不少士兵,让附近的商铺生意都不大好。
谁都怕不小心惹恼了官爷,再给抓到衙门里可就糟了。
毕竟,要过年了。
琳琅走进一楼,发现大堂里零散的几个客人,想都不想直接朝着二楼去了。
抛开锦衣卫指挥使这层身份,孟旭升还是侯府世子,出门自然是有阵仗的,从来都只在雅间用膳。
说来也奇怪,像苏大人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在雅间用膳也是正常的。不过他这样爱洁喜净之人,竟然总是在路边小摊吃东西。
在没跟着苏大人之前,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脑子里想着苏子烨,琳琅唇角不自觉的翘起,看起来就像是心情愉悦。这幅模样被二楼的孟旭升瞧见,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方才还浑身阴郁的男人,此刻就像是拨云见日般,清朗了不少。
修长的手指勾过,将窗子关上,而后清了清嗓子,端坐在那。
孟旭升算的时辰正好,他刚坐好,那头轻盈的脚步声便到了门口,还懂礼貌的敲了几下。
她敲了三下。
和以前一模一样。
很多事情,孟旭升以为自己不记得,但其实不是。就像是被覆了一层灰尘的明珠,轻轻吹去,独属于她的记忆忽地绽放光芒,让他再也忘不掉。
“坐吧,”孟旭升道。
琳琅环视了一圈,见屋里只有孟旭升一个人。看来不像是要找自己算账的样子,不过,他到底为何再三的缠着自己?
少女犹如顽强倔强的野草似的,直挺挺的站在孟旭升的眼前。
如果是以前,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就会乖顺的退后到一侧,但现在,她就像是听不懂话似的。
不,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照着做罢了。
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烧的孟旭升手都是颤的。他用力的抓了一下膝盖,痛感让他保持冷静。
“我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他定定的看着琳琅道。
“当日在昌州的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苏子烨将你带走了吗?他威胁你不让回来?”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孟旭升重重的吐了口气,道:
“你说,只要你说,我就信,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掉那个麻烦。”
那个麻烦,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琳琅听他这样说,心里泛起一股恶心。
真的是生理上的恶心,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她当即呕了一下,孟旭升紧张的站起来,随后意识到什么,面色苍白如纸。
琳琅低头捂唇,所以没注意到孟旭升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奇怪,直直的朝着她腹部扫去。
总算是不恶心了,琳琅咳了几声觉得好受不少。刚想抬头说话,忽然一股大力袭来,琳琅反应不及,被力量推的直接撞上后头的墙壁。
后背陡然疼痛起来,这还不够,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只禁锢住她的手。
手指骨节分明,捏着她纤细的脖颈,仿若下一瞬就要将如花茎的颈子折断。
孟旭升眼睛凝视着琳琅,手上不自觉的用力,他费力的张口似乎想要说话。
只是没等他蹦出一个字,琳琅手肘攻上他的胸膛,被他用左手扣住手腕。她同时用右手袭向他的眼睛,左腿屈膝,朝着下边撞去。
这些年风里雨里,她若是墨守成规的话,说不定早就死了。
打架,她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当孟旭升震惊的躲开她的攻势,松开手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
饶是孟旭升是个男人,此刻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没了禁锢,琳琅甩了甩脑袋,冷着脸道:“不知孟指挥使让我来这里是为何?难不成,是想杀我?”
方才有那么一瞬,琳琅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意。
孟旭升,真想杀了她。
迅速将匕首滑落掌心,琳琅防备的看着孟旭升。
就如同浑身都竖起尖刺,就差朝着他呲牙了。
如果说方才是因着她呕吐而怒从心起,现在更是怒不可遏!
孟旭升气的胸膛起伏的厉害,几乎是从紧闭的牙齿里挤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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