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及。”乔依望着她，还是下定决定说了那句话。
晚上是在自然神殿不远处扎营。
两个骑士学院的少年互相鼓捣着手臂走过来。
最后还是卡奇身边的男生说，“那个，姐姐。我们也想邀请您在帐篷里进行武技学习。”
亚菲利欧挑起眉头。
就差写几个字：你们在想桃子。
“早上不是说了吗，这个只有我能学。”
他不着痕迹的隔断在中间。
琳达对亚菲利欧没什么好感，“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瞧你那张得意的嘴脸。”
乔依连忙打起了圆场，得知不能学习，他们脸上充满了遗憾。
不过还是围着她问了好多关于武技的问题。
乔依也都一一耐心讲解了。
“对他们这么好做什么，只是一些陌生人。”
等私下里亚菲利欧充满不满地说。
“现在怎么说也是一起在路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闲，你可以早点来啊。”
乔依：……
学习过去。
她走出了帐篷，轮到晚上值夜的人朝着她点头。
她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睡觉，等到夜晚里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到帐篷外面有黑影蹦来蹦去，她先是摸到了手边的剑，然后打开帐篷。
“啾啾？”
蓝雀就站在地上，还张了张翅膀，就好像在同她打招呼似的。
“是你？”
虽然它变大了不少但乔依还是马上认出来了，它就是布妮身边的蓝雀，它居然一路跟到了这里？
它返身张开翅膀飞到了枝头上。
“这次，你又想带我去哪里……”她轻声说。
她回头望了眼少爷帐篷的方向，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于是她穿上了鞋子，跟着蓝鸟走。
守夜的人正在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她轻手轻脚的路过去。
蓝雀飞过地方落下了点点绿光为她指引方向，就像上次一样。
走了一会后，她慢慢感觉出来了，它带她去往的是自然神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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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
说着黑暗里点起了火, 一团火焰正顺着他的手掌上空悬浮。
“少爷？”
她叫出声。
“什么少爷。”他捏着火球玩，一只手抱胸说，“在外面要叫我利欧。”
乔依：……
他背后就是自然神殿。
“您在这里做什么？”
他盯着她看, 然后皱眉头说：“不许用敬称。”
乔依一边往他身边走一边问, “利欧,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这才回答：“这个自然神殿里还有神力，我晚上过来看看情况而已,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那只鸟……”
他目光往上移动, “不是城堡里的那一只吗？”
“你出来怎么不告诉我？”乔依选择率先发问。
“晚上你又没有多少战斗力。”他掠过了视线后说, “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
乔依感觉到有一点点生气, “那现在我来了，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情况吧。”
“好吧，记得跟紧我。”
亚菲利欧走在前面, 乔依跟着他一起探寻这年代久远的神殿。
“这至少也有千年了, 只有精灵才会创造出这种神殿。”他往上一举起, 周围的所有都是自然成长出来的。
自然成长出来的神像面部腐蚀严重, 只有一点新绿。
当看到神像，他在四处转悠了一遍后说道：“早就应该想到的。”
“什么？”
“原来神明一直注视着我们啊。”
他丢出火焰撩过蜘蛛网, 袭击向蓝雀, 蓝雀惊飞起来，然后火焰落在了背后的巨树上。
见它们依然巍然不动, 亚菲利欧冷笑一声, 他直接拿火烧向了神像。
于是两边土地松动, 树根从地底下爬出来, 活动了起来。
乔依往边上一跳, “居然是活的？”
它们不过是稍微发出了一点响动, 他眼底发光，火焰立即窜起来将它们烧成了火炬。
少爷，你这样真的合理吗？
他真的很暴力啊！
随着两只树巨人倒下时整个神殿都在震动。
随着树巨人倒下，神殿产生了某种变化。
本以为它会崩塌，结果等他们出来以后，发现它居然在向外生长。
乔依现在也有一些关于魔法元素的轻微感知，于是她按下发夹一样的边线。
等到戴上能够看到魔法元素的眼镜后，她立即察觉到了，在他们身便已经有了无数萤火虫一样的绿光。
自然神殿竟然在修复它自己。
“奈切的眼睛，祂一直在通过它观察我。”亚菲利欧冷笑一声，“我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当初的一些疑惑，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们的面前建立起了一道绿色光门，蓝雀从门中穿入。
他立即拔步想要前往，可是光门将他拒之门外，乔依往里面伸手，发现可以自由进入后就走了进去。
于是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利欧，要不然我先进去看看？”
如果自然女神是布妮的庇佑者，那么她觉得这位神应该不是一个恶神。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神给杀了。”他面色变得非常恐怖。
可见他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极致。
乔依刚想出去安慰一下他，结果她眼前一花，进入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面前的是一个由树枝，鲜花，组成的女性人体。
双目微阖，嘴唇紧闭。
祂类似头发的植物像柳条那样轻轻摆动，当祂迈动步伐从树木的一部分中走下来。
逐渐缩小到她面前，已经变成了普通人类的大小。
“终于见到你了。”
祂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声音自然而然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立即明白了面前的是谁，自然女神。
盘旋蓝雀也最终变成了原来的大小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重回变得小鸟依人起来。
“是命运指引了我们相见。”
“亚菲利欧，他不能进来吗？”
“虽然它曾也是我的孩子，只是已完全被黑暗侵蚀，我不能放他进来，黑暗会如影随形。”
“而且。”
自然女神奈切的神像往上勾动了唇角，“他来，就只是想要烧毁我的神庙而已。”
原来少爷深夜来此就是想做这种事？乔依一点也没有怀疑神，因为他就是干得出来。
“您引导我前来此地是为了什么？”
祂双手张开，空气中空中无数粗细颜色不一的线条，如果仔细看似乎有光影在其中流动。
它们从地面衍生出来。
“我是掌管命运的神明，而你改变了命运。”
祂说：“我们在这里。”
祂手指向了粗壮的枝干。
随后祂又塑造了奥丁大陆的缩影图。
黑潮迅速从深渊中漫出，一道道白光亮起，除白光之外的地方，被黑雾所掩埋。
“这就是那罗预言的未来，让我们进入另外的命运线中。”
乔依的灵魂被女神温和的拖放到了手心当中，她低下头，眼眸紧闭，但是乔依仿佛能够感觉到她的注视。
“放心，我会保护你灵魂的安全。”
女神抬起另外一只手，那里出现了一个灵魂光球，乔依意识模糊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被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我复制了你。”
不是她从左手换到右手，而是意识被转移到了右边的光球里。
好神奇。
“之后，我会把你的本源藏在这个世界，你的复制会进入世界里，我看看。”祂指向了其中十分粗的一根分支，
“你见过，那就这里吧。”
祂捧着她走入了淡绿色的光丝中。
乔依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周围完全被黑雾弥漫。
变成人类模样的自然女神站在她的身边：“这里是黒沼深渊内部。”
黒沼深渊？
神秘的黒沼深渊内部居然是这个样子。
荒芜的杂草，石头，充满无机质的死气沉沉。
“这里的所有自然生物都已异化。”
她看到魔物们不是在往前涌动就是在彼此厮杀。
厉害一点的魔物就长出了点类似人的外形，也就变得更加丑陋。
它们当中有一些见到乔依，想扑上来吃掉这美味的灵魂食物。
“你依然可以运用你的能力。”
她闻言立即发动了符文，那些魔物顿时变得不堪一击。
其他魔物见她有如此实力不再上来送死。
于是奈切继续说道：“你在命运神之树的分支命运线里，如果按照你们世界的理解，这里是复制出来的镜像世界。”
“我们像群星一样围绕着本源世界，这不意味着本源世界比我们高级，它仅仅是核心而已，核心向上延伸诞生了上位面世界。”
奈切细致地讲解着，“部分下位面世界为了提升等级会捕捉本源世界的人完成任务。”
“通过这种方式来丰富世界真实性，这就是攻略者的由来。”
“而像天空之神选中的候选人，从低级世界进化觉醒了解世界本质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从奈切的话中，祂似乎对一切都无所不知。
“你可以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做梦境。”
“梦吗？”
乔依从深渊中往上攀爬。
看到了肆虐的深痕，“这就是你朋友所留下的封印，无止息的剑意，她和光明神兰蒂斯在封印已经破除，所有恶魔都可以自由出入深渊了。”
她在爬，神在飘。
一边飘还一边和她唠嗑，“其实你朋友实力已经达到世界意识的地步，而且和我们这些天生为神，元素力中诞生的神不同，她由人进化，极其擅长战斗。”
“当时除了大地之神和天空之神外，我们无法和她当面战斗，只是作为世界意识的化身，她也无法消灭我们。”
“于是她选择了封印。”
乔依慢慢地爬出了深渊。
看到周围赤色发光的岩块，空气里酷热无比，不再是终年积雪不化的山脉。
她马上就记得了如今的场景在哪里见过。
布妮给她看到的录像，难道说……
她朝着记忆中熟悉的地方跑去，轻松的越过一条条滚滚的岩浆河流。
而天空，时不时落下惊雷，有些甚至都在她的脚边，
充满了不详往上的黑烟。
她在这地狱绘一般的场景中稳步前行，任何落石，黑雾，岩浆都不能阻止她前进。
最后，她终于在那熟悉的山峰上见到了守卫的黑甲军。
不止如此，她还看到了刚刚死亡的布妮。
“在这条命运线上，她刚刚死去。”奈切在边上说道。
这就是布妮说过的无数次的失败。
目光万千，她看到了身披黑袍的亚菲利欧，不只是他，还有伊南娜和克伦伯格。
他们站在一起。
说起来，黑甲军就是王都的军队。
“怎么，又是一个来劝说你的女孩？你城堡里的姑娘还挺……没有自知之明的。”伊南娜淡笑着对亚菲利欧说。
黑袍之下的人又抬起了脸，望着她十分冷漠，“我从没见过她。”
“在这个镜像世界里你从没出现过，你是命运线之外的人。”奈切就跟画外音一样讲话。
其他人都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
对于神来说这样的操作应该很简单。
乔依望着这个世界的亚菲利欧。
他一头华丽的银色长发，面庞颓丽精致，比她的少爷还要再高一些，只是死气沉沉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生命力。
他异色的眼瞳中，红，深沉而无垠，蓝，也不再漂浮轻盈。
虽然还活着，还呼吸，还站在这里，但眼神像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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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南娜挑挑眉：“她真的不认识你？”
亚菲利欧眼珠子动了动, 在她的头发和眼睛逗留了一会，她是谁？眼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只是她的表现很奇怪, 就好像认识一样。
“也许是个疯子。”他淡淡说。
“算了, 那就别管她了。”伊南娜蔚蓝眼眸空净,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依旧美丽圣洁。
“深渊失控的消息想必教皇已经知道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 “不过，尤根之杖被盗, 如今到了你的手里, 他无法阻止你, 现在这个世界都将按照你的意志改变。”
只是她说着又轻轻撇起了眉头，侧过脸，看到了那个女孩冲破黑甲军的拦截上到前来。
“你的目的是不会得逞的。”乔依怒气冲冲的对伊南娜说。
然后转头望着亚菲利欧, “少爷, 你不能和他们一伙！”
“我不能？”他的声音和少年时的亚菲利欧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悦耳的声音微微沙哑, “你是在命令我吗？”
“这是……请求。”
他掀开头上袍帽，银发在空中飘舞, “是吗, 请求的话。”
“痛快利落的自杀我就答应你。”他往上提着唇角，不带感情的说道。
然后饶有兴趣地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乔依握紧拳头。
这个态度……化成灰都认识, 是他没跑了！哪个世界都这么可恶啊！
“他在这个世界并不认识你。”奈切在边上说道。
“我知道。”
“你在跟谁说话？”他突然问道。
“好了, 克伦伯格, 你去解决掉她吧。”伊南娜打断了亚菲利欧的询问, 微不可见的皱眉。
在她的身后, 一片赤红和紫色雷电的世界里。
身穿黑甲的高大骑士往前踏了一步, 站立出来。乔依立刻被他吸引住目光，他依然戴着铁面具。
始终沉默，他望着乔依，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亮起染上了浅金色，然后消失在原地。
乔依几乎是本能反应，持剑的手挡在了身前。
虽然说是侥幸挡下克伦伯格的攻击，可自身也被拍飞好远，差点滚入岩浆之中。
克伦伯格的眼底浮现诧异，但很快就继续执行命令，继续追击。
她发动了符文，没有鳞甲化，他只是单纯使用武技。
当和他正面对上后乔依才知道他有多强，而自己想要打败的，竟然是这种怪物。
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克伦伯格身上。
这里是镜像世界，在这里她可以了解到他的真实实力
她用来修复伤口的元素被清晰捕捉在眼里。
“光明元素。”
他开口说道。
伊南娜和亚菲利欧远远站着并没有参与，伊南娜见克伦伯格久久无法消灭她，于是使用了风系魔法。
只是当绞杀的风力接触到她周围时，乔依伸出手来，风消散了。
伊南娜见到那陌生少女那双漂亮而凌厉的黑眸，她在看自己，而且是以一种相识的目光。
她的出现和来历都十分存疑。
“这是魔法免疫……”
她一定是攻略者。
伊南娜浮现了这个念头，其他的攻略者她也见过，不过都够不上什么威胁，治愈眼前的人。
她嘴角勾起，只是现在才出现……也太晚了一点。
即使魔法无效，可是乔依还是被打败了，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手臂，在最后时刻奈切替她切掉了那一帧的过程。
自然女神在镜像世界里可以做到复制，剪切，删除……
简直就是后期剪辑师？
光明魔法的消耗非常迅速，在这样铅厚的云层之下，她的修复能力完全减弱。
克伦伯格的剑尖指向乔依的喉咙，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他想到了某个人，以后，估计都不会再有人类能够让他有这种感觉了吧。
公主的命令是杀死，他正要递出剑尖。
“等等。”一道懒散而死气的声音响起。
银蓝色的雷电打在了克伦伯格身上。
他浑身包裹在钢铁之下，之间黑甲上的雷光闪动，里头的克伦伯格闷哼了一声后半跪到了地上。
亚菲利欧放下了手，他并没有因为是自己人就手下留情。
准确来说，对他而言，这世界上没有自己人。
只有无穷无尽的敌人，他的心中只有破坏的欲望。
亚菲利欧走过来，然后蹲下来，抬起她的下颌，望着她布满血污的脸。
浅色单薄的菱唇往上勾动，“我有一个好主意，就让她活到最后，世界灭亡，应该会露出我感兴趣的表情吧。”
伊南娜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
他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被改变的。
于是她暂时在镜像世界里的亚菲利欧身边留了下来。
北境的天气十分怪异，密布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可是空气却是闷热无比，起初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到处都是混着泥浆的洪水。
而这雨越下，天就越闷热，最后简直就像是在下开水，能把人烫熟。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无法恢复。
奈切飘在她的身边，在亚菲利欧出门的时候就帮她跳过了中间的时间。
一个月过去后。
雨虽然停了，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天空阴沉，从黒沼深渊里飘出的黑雾终于弥漫到了北境内部。
起初人们并没有在意这些灰沉沉的雾，直到皮肤开始瘙痒，溃烂……
似乎得皮肤病的人越来越多，城市混乱，轰乱，抢劫，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异化的开端终于体现出来了。
异化后的人会变得奇形怪状，乔依从这样的城市街道里走过，到处都是哀嚎着，哀泣着的人类。
奈切说：“末日并不会在一天之内毁灭，它更像一种致死的病毒飞速扩散，感染所有，最后再终结自己。”
她闭着眼目的脸庞转向她，“亚菲利欧就是这个病毒。”
指尖散发绿光点在空气中泛起了荡开的波纹，“好了，让我们继续往前吧。”
情况从北境蔓延到了王都和乌纳尔。
乌纳尔是最先遭殃，即使如何制造武器，人只要活着就必须接触到黑雾，异化只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光明元素能稍稍遏制。
王都因为有光明神殿和大量术法士的存在，情况暂时良好，还能够顽抗一段时间。
黑雾不止是给人造成影响还给自然带来破坏，光明神殿即使能够医治人，老鼠呢？昆虫呢？花，树，动物呢？
他们无法照顾每一种生物，而它们每一天都在变化。
亲身体验过末日吗？它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痒，好痒啊！”乔依看到有人抓破自己的皮肤，从里面流出了黑色的雾气。
黑雾就像自然女神演示的那样在整个奥丁大陆蔓延着。
北境里没有光明术法士，乔依朝那人伸出手，符文是只亮起了一点点的微光，那人脸上的痛苦稍微有些减轻。
他们正在北境和王都的边界线城市里，走得不是巨木森林的路线而是更偏往南一些。
在她身边的亚菲利欧在黑雾里里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享受的表情，真好，这个世界飘满了痛苦和罪恶的味道。
然后他看向了身边的那个人，眼里露出了嘲讽的意味，“你救不了任何人。”
好熟悉的话，他这么说过。
他从她完好的面部划过，看到她健康而浅麦色的皮肤，流露出了一点好奇，“为什么黑雾对你没有影响，你的魔法元素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要把她解剖开来研究的心思简直写在了脸上。
当乔依抬头对上他俯视下来的目光时，
这是怎样邪恶冷酷的一双眼眸啊。
“有趣，当初留下你果然是正确的。”
走到了住所里，侍奉在他周围的都是最高阶的恶魔，魔神，她甚至看到了缪拉，他完全恭顺和服从。
“大人，感谢您赐予了我们如此美妙的世界。”
就算换了世界似乎也没逃脱当女仆的命运。
“把脸抬起来。”
他冷淡而命令式地说道。
他突然把脸靠近了过来，乔依吓了一跳，勉强才没有后退，稳定下心神来看着他说：“有什么是吗？少爷？”
“为什么叫我少爷？”
乔依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冰蓝的眼眸隐隐盈动着深紫色的雷电，而属于恶魔的红瞳沉淀着怪异的黑色，手放下了她的肩膀，“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叫我少爷，回答。”
冰冷的语气显然不会再问第三遍。
“因为……我是你的女仆。”
“女仆？”他歪了歪头，“呵，曾经是有一个，不过她已经死了。”
“你想表达对我的好感吗？可对我好的人都会死，会背叛，你呢？”他捏住她的下颌，眼睛眯起，微笑着说：“我都等得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才动手？”
“啊，我都忘了，”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手指划到断口后贴着她的耳边充满恶意地说：“你没有手了啊。”
这不是少爷，但……也是。
她微微转动着眼眸，望着他苍白的脸庞，几乎没有血色的唇色。
虽然已经长大，可是就跟刚见面时一样，她沉稳自若地问，“您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了。”
“这一招对我是没用的。”他冷笑着，“好了，我烦了，你可以去死了。”
他扬起了火焰，只是她没那么容易死，乔依都没想到自己的生存力如此的惊人。
奈切说：“兰蒂斯赋予了你不死的能力，这就是……光明神的庇护。”
他停下手目光敏锐地望向四周，“有谁在这里，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窗外的景色，我觉得您应该散散步。”
他说：“还不死心吗？我都这么对你了。”
“少爷。”她望着他，“你不是这样的。”
她眼神清澈，透亮，怜悯，还有一些哀伤，还有一丝丝复杂的情绪，唯独没有恐惧憎恨。
似乎无论怎么对她，她都不会背叛似的。
他的胸腔里，死寂的地方有一阵悸动，可很快就被吞噬掉。
“我就是这样的。”他说着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异瞳里有虹吸一般，“人类的灵魂不值得一尝。”
恶魔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与话语完全相反。
他一只手向后移动穿过头发后扣住她的后脑，乔依身体消耗很多，就连力气也被拿去修复伤口，根本无法阻止他。
只有任由他，嘴唇捏开了一道缝隙，他若有若无地轻笑了一声，带着点不屑的味道，然后低下头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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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口中逸散出丝丝缕缕的黑雾顺着缝隙进入到内部侵蚀。
她莫名觉得受到了什么奇怪的触动, 脸颊不由微微发红，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迷离。
本来不打算碰到的，可是……他试探地舔了一口。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舔啊。
话里的后半段被吞没了。
奈切伸手替她快进了这一过程。
于是乔依意识一花。
他分开后。替她抹去了唇边的液体, “不要？”
“知道吗？从第一眼见面, 你的眼神就是在勾引着我吻你, 现在难道不是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吗？”他满脸理所当然地说着下流无耻的话。
“谁在……”勾引你。
他微微发凉的指尖顺着她下眼睑毛绒绒的黑睫上来回滑动，然后望着那双纯黑色的眼眸, “真想取下来啊，尤其是你看我的时候。”
他说完后又忍不住去舔湿了她的眼睛。
那种全部都好想要的念头, 就好像潜意识一样存在。
“都说不要乱舔了！”
她气愤地说。
这段时间里想要阻止他的话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 不要杀人, 不要相信伊南娜的阴谋，不要伤害别人，只是眼前的并不是她的少爷, 他一句话也不会听。
黑雾和亚菲利欧一起越过了边界, 带着他的恶魔军团。
最后的光明之地。
消失已久的伊南娜又重新出现, 带着她忠心的龙。
在王都, 虽然受到了非常强烈的抵抗但沉密的铅厚云层还是压了过去，几乎没人能够在他毁灭性的力量面前停留一秒。
最终来到王都弥赛亚。
“她只是利用你破开神的封印, 然后就要杀死你。”乔依不厌其烦地劝说着他,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她以为这次也不会得到回应。
可他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要……”
“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你不会觉得, 我把她当成同伴吧？”
“这种可笑的赐予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字典里。”他脸上挂着微笑, 可眼神却淡漠着。
“我们只是合作。”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伊南娜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呢？乔依完全不理解他的想法。
他停下, 然后俯下身来对她说, “那当然是，想要清理掉一切让我看不顺眼的东西了。”
“可是这样你会死。”乔依看着他说。
他微微挑起眉角：“是吗？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它的到来了。”
他眼底那一抹黑暗越发明显，充满轻松愉悦的表情。
乔依望着眼前的少爷，熟悉又陌生。
“别误会，我不是在自寻死路，那对我只是新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