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
看来少爷是懒得搭理了，可觉得此事蹊跷的乔依却还是要去的。
于是她花了天价买了票后在歌剧院门口好巧不巧的遇到了玛丽。
两人对视。
《我是不会和你一起行动的》
“你不会是给我设圈套吧？”作为曾被谋害过的受害者乔依抱胸这么怀疑的。
玛丽连忙解释，“我听到了女仆们传言你今天请假出来了，少爷关在门中闷闷不乐，觉得你会来这里。”
她主动说，“我在八排六座。”
乔依黑线：请假就请假，为什么非要提一嘴少爷闷闷不乐？他分明是关上门自己不知道鼓捣些啥，这也能扣我头上？这些人到底在乱磕什么？
心里吐槽完她晃了晃手上的票，“我在十排。”
然后就彼此不再说话了。
玛丽知道她在为过去的事而冷淡着。
她也就没说话。
在进场的人当中，她们算是穿着最简朴的了。
毕竟有钱来看歌剧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何况现在翠神的演出已经被抬到天价了，乔依想想门票钱就肉痛。
很想开口问能报销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于是她收起心思有意观察周围人，发现人们脸上具是同一种狂热。
意外发现了莫尔，于是绕过进场的人群，“莫尔大师！”
穿着黑色礼服，带着黑色帽子的莫尔大师扭过头，乔依被他脸色吓了一跳，果然像卡娜说得那样憔悴不堪，而且他身上也不像当初那样整洁了。
还散发着莫名的酸味，可是他手里的礼盒看起来很珍贵。
莫尔看了半天才把她忍住来，扯起个愁淡的笑容，“是你啊。”
“您……”乔依看他，“是来看歌剧的吗？”
“不，我是来看翠丝的。”他说。
“这是我买的礼物希望他能喜欢！”他恍恍惚惚说完以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乔依忍不住跟上去，“您的话剧团不去看看吗？您好久没去了。”
他脸色随意，“反正也没有客人，和翠丝的歌喉相比，那种垃圾话剧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乔依暗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这是从莫尔口中说出来的话，不信邪地继续问，“那卡娜呢？莫尔您还记得她吗？”
“卡娜。”莫尔眼神迷惑了一瞬，脚步停顿住一会，“啊，我曾经爱过她，可这爱比不上翠丝的一根手指。”
说完便继续顺着人流继续往前走了。
这实在是。
她走到了场内，眼前一暗，舞台灯光打起。
歌剧开始，她戴上了阻音耳塞，看一场无声歌剧。
她掠过一个个演员，最后放在了看向了容颜最为美丽的人身上。
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她有一双翡翠般的眼睛，容貌简直就像是开了高级美颜那样闪闪发光。
不知为何，这是一个假扮成少年的人，乔依在她身上察觉到了种熟悉。
她正想着，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少爷披着掩人耳目的挂着脸坐在她旁边，咦，原来不是少爷啊？
想到了潮幻之声的作用，她连忙把耳塞取下来想给他戴上。
反正自己也是女孩子就算是被诱惑了应该也没多大关系。
而少爷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摇摇头。
难道是他已经有戴？
于是她坐了回去，没有声音的歌剧就跟听广播剧不听声音一样毫无意义。
她朝着另外一边望，看那人似乎十分如痴如醉，有这么好听吗？
乔依心里好奇。
漫长的表演时间即将结束，然后她看到翠神头上缓缓出现了熟悉的气泡。
气泡！气泡？
蛙趣！乔依感觉通透了，发生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攻略者！又一位攻略者出现了！
［系统，今天来的观众里有值得注意的人吗？］
她可以通过系统来寻找猎物。
成功获得亚菲利欧的哥哥亚特伍德的好感后她和他保持联系，方便将来接近任务目标。
差不多了，点数很多还兑换了道具，她觉得可以去找SSS终极目标了。
［美貌值系统：宿主您好，有的。第十排，左十二座。］
于是她看到了翠神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放到了她……旁边的亚菲利欧身上。
乔依：……
［你说的是那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看起来年纪应该不会很大，不错，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前段时间啃那些老黄瓜真是腻了。］
她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朝亚菲利欧方向看了好几眼，她有些纳闷。
［怎么会有人穿黑袍来看歌剧，这样我要怎么勾引他？］
乔依看到系统迟缓了一下，才慢慢从她头上冒出来一个气泡。
［系统：请注意，您已接触到本世界SSS级攻略目标：亚菲利欧·阿斯特，若宿主能够攻略下本目标，使他对你倾心并完成和谐任务，您的百分百美貌值将永久维持。】
本来还有些随意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翠丝看向亚菲利欧。
乔依在边上都感受到了那股热烈的眼光。
［他刚才……听到我的歌声对吧？］
［系统：是的。］
翠丝嘴角勾起，［这可真是，美妙的开局。］
乔依被她说得提心吊胆，生怕少爷过于自信，结果也会变成莫尔那个样子，连忙侧头看到他往后靠坐着，眼睫敛着光，然后她头上的耳捂子。
“已经结束了，你到底还要把它戴多久，真傻。”
难道你要我戴的浣熊面具就不傻了吗！我可是天天戴着它在城堡里到处逛。
自从戴上它以后，少爷的活动范围都变大了，她很难不怀疑其目的性。
“少爷，她刚才在看你，你有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她紧张兮兮地问。
“别样的感觉？”亚菲利欧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好久没看到她的脸了，趁机多看两眼，“你是指什么？”
“就是觉得对方闪闪发亮，没办法把目光从对方身上转移，心脏砰砰乱跳什么的。”
亚菲利欧沉默了一下，“对她没有。”
乔依闻言放心了，“那就好。”
两人在座位上停留了一段时间，等歌剧结束。
翠神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打扮的非常清纯，朝着少爷走过来，“请等一等。”
她挡在亚菲利欧身前。
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乔依以后瞳孔震惊地缩了缩。
［她也是穿越者吗？］
乔依：……
所以说在西方世界里设定黑发黑眸什么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绝对不是本土人啊！
［系统：是的，宿主。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她眼中划过一丝深沉。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烦一些，不过我有信心。］
翠丝看着乔依清秀的脸。
［我比她好看。］
和海蒂不一样，翠丝显然把她当做了对手，只掠过她一眼就收敛表情看向了少爷。
甚至非常果断的发动了魅惑技能。
［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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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也顾不上暴不暴露了, 她连忙把耳捂子扣在亚菲利欧帽子外面。
刚刚准备说话的翠丝止住了。
亚菲利欧和翠丝一起缓缓把目光转向了她：？
乔依僵硬微笑拍少爷的肩膀：“那个，倒春寒，挺冷的, 少爷别冻着。”
然后她就看到少爷完全不知道她的好心, 自顾自取下耳捂子。
啊啊啊, 少爷你到底懂不懂自己现在有多危险！
翠丝头顶气泡：［她在做什么？系统技能还剩下多长时间？］
［系统：一分钟。］
于是她立即转目捂住嘴唇，睁着好奇地眼神看着亚菲利欧, 嗓音十分悦耳，“先生, 嗯, 还是少爷？”
她歪了歪头, 眨着翠色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您看起来可真是年轻。”
“人群之中我一眼就看到您了，您听歌剧穿成这样,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魅音的效果是无差别的。
乔依感觉入耳的声音十分动人, 有些忍不住想多听听。
在这么想的时候, 她脖子上烧灼似的疼痛, 隐隐浮现一道红色的花纹。
神志立即清醒了，她听到少爷口吻冷淡地说,
“那就称呼我为阁下吧。”
翠丝对效果不满意地颦眉,
［眼波似水发动！］
今天必须在反派BOSS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是难得的机会。
她悄悄地抬起眼眸, 眼光如波, 妩媚成丝。
“阁下……”她启唇, 嗓音优美。
来不及捂住少爷的眼睛, 尽管不是对她发动的, 她在一边还是微微有些晃神。
而脖子上持续的烧灼, 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
她捂住了脖子。
这里是，曾经被少爷咬过的地方。
“我倒不知道一个歌剧演员可以管客人如何穿着？”
［果然是SSS，还在这样的情况已经预料到了，系统，继续。］她头顶上冒出这样的气泡。
才从一开始就积累着，这样一开始冷淡的人，她见得多了，最后还不是……她不屑地勾着嘴角。
［系统，我要对他使用初恋印象技能！帮我布置梦幻场景！］
［系统：好的，宿主。］
“我只是私人的好奇心，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阁下。”
她好几个技能砸下去。
这次是针对性技能，乔依不知道在亚菲利欧面前展现的到底是什么，只能看到翠丝背后绽开了闪闪发光的梦幻背景。
哇！还能这样！？
乔依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绝对不能让她再对少爷用技能了！
她迅速抓起了少爷的手，转身就跑。
因为速度过快，少爷飘成了黑色旗帜。
刚刚发动技能，魅惑点满，但体力渣的翠丝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迅速化成两个小点。
这是什么操作？
她恨恨地咬住了下唇。
那个讨人厌的异世界女仆，她不由恼怒起来。
旁边传来一道看好戏的声音，“喂喂，她很讨厌吧？有她在，你的目的很难达成的样子，不如我们一起……”
缪拉在边上弯起粉粉的眼瞳，“把她除掉吧～”
“话是这么说，你刚才怎么不帮我？”翠丝瞥他说。
当然是因为不能贸然出现在那位的面前了。
缪拉随口扯了个理由，“你也没告诉我这次的目标，我刚刚才到，是你太着急了。”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刚才缪拉在说不定就成了。
乔依直等跑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才停下，面前就是白色台阶。
她担心的立即转身托住少爷的脸，“少爷，您刚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初恋印象？少爷不会真的一见钟情吧？也许恶魔真的对海妖有克制作用，可那是攻略者技能啊！少爷不会中招吧？
她又纠结又紧张。
“看到一团黑黑的东西……”他抓着她的手腕，从他的脸上挪开。
满脸不悦地说，“你是真敢一个人来，上次被魇魔附身的事还不让你涨教训吗？”
其实刚才看到的并不是一团黑色，而是……他看向了乔依。
不过他不知道那是技能，只以为是某种幻术。
乔依见少爷面色如初和平常没任何不同才松了口气，可是心底里有些没边际的不安。
美貌值系统的宿主……实在是太恐怖了。
来之前有考虑过找迪卢克罗帮忙，可这又不是战斗类型的，要是迪卢克罗不小心被魅惑……那简直是灾难。
她不过在边上浅浅围观一下，而且还是个性向正常的女孩纸！
都觉得她真美的令人目不转睛。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往边上看，在花坛后发现了一缕蓝色呆毛。
“还有她。”乔依毫不犹豫地朝着呆毛指过去。
呆毛似乎激灵了一下，蹲下去消失。
亚菲利欧朝她指的地方看去，“你确定她不是在埋伏准备袭击我们吗？”
“不，不是的。”玛丽从花坛后面小声的说，“你是主人的敌人，因为讨厌你，我才这样子的。”
乔依：过于直球了。
亚菲利欧挑眉指着乔依，“难道她不是吗？”
玛丽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打转，迟疑说，“你们不一样的。”
“如果主人下令，我肯定会义无反顾清除掉你。”
“如果是她，我会……”她面色纠结了一瞬，“嗯，会非常犹豫的清除。”
乔依望天：区别好像也不是很大。
亚菲利欧危险地笑了一下，花坛边缘燃起了火焰。
“那个……乔依，既然他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
这是什么林妹妹神奇发言。
玛丽立即在面前封了一层冰障，当破碎后她消失在了原地。
亚菲利欧转头，“喂，听到她说的了吗？”
“我倒要看看你能为敌人做到什么程度。”
“结果真是不出所料的令人失望。”亚菲利欧凉凉的说道。
“她可是说要除掉你。”
“别骂了别骂了。”乔依忍不住摸鼻子，“我只是来打探消息而已！”
“要是察觉到情况不对，我会立马撤的！”
乔依转移话题对少爷好奇问，“难道您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少爷免疫魅惑技能？
要是这样那就太让人放心了。
“先上马车再说吧。”
转移了地方后，在封闭的空间里亚菲利欧开口说道，“首先，她不是海妖是人。”
这个她指的是翠丝。
乔依并不太确定攻略者有没有必须是人类的设定，但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翠丝肯定是人类了。
他接着说，“不过她确实拥有海妖的天赋。”
“所以说她的歌声真的潮幻之声？”
亚菲利欧点头。
“不只潮幻之声，她还有别的魅惑技能，据我所知，人类除了利用恶魔肢体炼药的黑暗诅咒法师外还没有能够掌握精神迷幻效果的方法。”
“显然，她虽然是人，但不是普通人，被神施加庇佑的人，只有一种。”
他抬起脸望着乔依说，“攻略者。”
“所以说，她是吗？”
乔依点头，“嗯，她确实是。”
在这件事上撒谎实在是没必要。
亚菲利欧陷入了沉思。
异世界的攻略者，神明，频频在他身边出现，都意味着什么。
他将来会做影响到神明的事？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少爷您对魅惑技能和海妖歌声都完全免疫吗？”
“不是。”他说。
“啊？”
“只是我有别的手段罢了。”
“她使用的是来自精神方面的诱惑，精神和灵魂息息相关，灵魂……”他微笑，“恶魔才是专家。”
“那您，能帮别人清除这种精神控制吗？”乔依想到了莫尔和亚特伍德的状态说。
“可以是可以……”
“不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亚菲利欧说，“我对帮助敌人毫无兴趣，对拯救别人之类的事情也十分反感。”
“乔依。”他缓缓眨动那双异色的双瞳，“我是恶魔，我只为自己和利益而行动，不作恶已经是对你的承诺了。”
“可是您还记得预言吗？您说过约翰城会有一场灾难，少爷，我想，会不会就是她导致的呢？”
这也是她非来不可的原因，她对这个不详的预言耿耿于怀，稍有异常级立即联想到。
“那样就不是少数人的事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如果约翰城出事，您作为未来北境领主也会感到麻烦不是吗？”
“而且如果救了亚特伍德，他也许能告诉我们一些更多的事情。”
亚菲利欧思索了一下，又看着乔依的表情，
莫名烦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要去拯救自己的敌人吗。”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答应你。”
“不过，你也必须保证以后不会独自来这里。”
乔依连忙点头。
终于把少爷说动了！
她回到城堡里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玛丽，并和她约定在废弃房屋见面。
乔依拖着不情愿的亚菲利欧来到这里，看到玛丽把亚特伍德捆起来了。
他正挣扎不停，嘴里还咒骂着。
当然玛丽见他们也是手上捏着晶石，防得不是她，而是少爷。
亚特伍德嘴里还在大喊，“玛丽！你背叛我，快放开我，好啊，你居然这样对待我，我要见翠丝，你居然把我出卖给了亚菲利欧，我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乔依看着面前和之前腹黑大佬形象完全相反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是亚特伍德！潮幻之声和系统技能的力量居然可以如此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甚至连智商都没了。
他一直保持的高贵优雅，温柔得体的形象荡然无存。
这就是被彻底魅惑后的人吗？
即使不是自己，乔依一想到要是自己对某个人完全失去了自我，这不是爱，是恐怖的控制。
玛丽抱住他，“主人，你被迷惑了，我在救你！”
而他张口咬在她的手臂上。
鲜血浸透，而玛丽不为所动，伸手抚摸他的头发，“主人，我会救你的。”
亚特伍德松口冷然，“救我，你说把我带到这个恶魔贱种的手里是救我，你真是枉负了我的信任！”
亚菲利欧本来慢如蜗牛。
在听到他的咒骂声后挑起了银白眉梢，脸上扬起笑容，“乔依，我突然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加快走过去。
乔依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步伐。
他过去低头对被五花大绑在地上蠕动的亚特伍德似笑非笑，“我一想到等你清醒过来，知道在我面前露出这副蠢样，哥哥，我很期待你的表情啊。”
他毫不留情地说。
亚特伍德闭口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允许你侮辱主人。”玛丽手上亮起蓝光。
乔依连忙走过来打圆场，“好了，少爷。你要怎么让他恢复正常？”
说完还扯了扯他，您可少说两句吧！
亚菲利欧笑了笑，“把他扶到那边的椅子上去。”而后在指尖点起了一小簇赤色火焰。
玛丽立刻在手上凝出了一片冰凌。
“玛丽你别紧张，别紧张。”
乔依当起了和事佬，“少爷他不是要攻击。”
亚菲利欧懒懒说，“他致幻已深，你们知道要如何拯救一个陷入到迷恋中的人吗？”
他微笑，“那就是给他无与伦比的痛苦，只有真正令灵魂产生了比死亡还要深的痛苦，在那种状态下他才能看透这虚幻的世界。”
听到亚菲利欧这么说，乔依吞咽了一下口水，“超，超越死，死亡的痛苦，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残忍？”
亚菲利欧毫不在意地说，“这就是想要清醒的代价。”
他指尖的火焰忽闪忽灭，“好了，我的耐心有限。”漫不经心地说，“我没救他的必要，如果想不经历任何痛苦就清醒，把他带回去吧。”
“陷入幻想，误以为自己爱某个人，呵，愚蠢。”
乔依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绷得很紧，面若冰霜，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
他指着亚特伍德脑颅，眼瞳深处倒映着细细火簇，“他已被诱惑许深了，只能用这种方法。”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亚菲利欧望着乔依，“现在，不是我不救，是你们要选择不救的。”
玛丽觉得他根本夸大其词，“可是主人和翠丝还没接触多长时间……”
“越亲密的接触致幻越深。”亚菲利欧毫不客气地说，
“我的好哥哥难道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
玛丽顿时语塞。
主人确实是个对美人来者不拒，不过也从不留情。
亚特伍德听着他们的对话说：“玛丽，不要相信他，他在骗你，真搞不懂我爱上翠丝和幻觉有什么关系？”
“玛丽，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冷淡了。”他面色柔和下来，“乖，带我回去，我承认之前说话是有些重了，这样，从此以后，我放你自由怎么样？”
“你可以想过什么生活就过什么生活。”
“亚菲利欧，我也可以搬出城堡，我现在心中只有她了。”
他说话很清晰，可是眼神却混沌不清，玛丽听完后深深地低下头，双手垂下，退远。
“拜托了。”
这是默许。
亚菲利欧从乔依身后绕出来。
他垂下眼眸，手上的火焰立刻涨高了，往下覆盖在了亚特伍德扭动的头上。
“啊——”
玛丽顿时紧张的浑身发抖。
看到亚特伍德虽在火焰下痛苦不已却平安无事……也不是完全。
“头，头发烧完了！”玛丽不知何时抓着乔依的手臂说。
乔依侧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而且，我们两个很熟吗？
亚特伍德那打理得当的长卷发被烧了个精光。
少爷似乎很喜欢烧别人的头发。
而他光溜溜的脑袋处在火焰里没受到损伤，可他还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啊——”
他不断叫着。
玛丽不忍地闭目转头。
可她知道这是主人必须要经历的。
乔依和亚特伍德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关系，可人是有共情心理的，看到别人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她多少有些不忍。
亚特伍德痛的眼泪失控，身体也不断扭曲着。
可绳子很结实，他无法突破束缚。
“玛丽在他嘴里塞一块冰。”亚菲利欧开口说道。
玛丽眼眶含泪照着做了。
乔依闻言望向少爷，他眼眸低垂，嘴角微微上扬，实在是自在极了。
甚至还有空转头，等发现乔依在看他以后，立即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这是漫长酷刑，亚特伍德一开始还会不管不顾大叫。
口中的冰块融化成了水流下来。
“翠丝，翠丝……”他不断呐喊，声音从一开始的深情，逐渐变成了悲哀，哀鸣。
难怪要找这种没人的地方。
亚菲利欧低头靠在他的耳边，嘲讽说，“哥哥，你爱的是谁？现在真能看得清楚吗？”
亚特伍德双眼茫然，他仰头望向穹顶。
我爱谁，我爱谁。
他低头看到了面前站在两个女孩儿。
是翠丝和西拉？
不，不是她们。
他认出来，一个是乔依。
目光转向了另外的女孩，当眼眸中映入那抹灰蓝色时。
他下意识感到心安，可视线却逐渐模糊起来。
一会变成了翡翠色的眼睛，一会是在灰蓝的海洋中，她的身影不断闪烁变换着。
后来他没有声音了，就算是痛到了浑身青筋浮现，冷汗冒出，也咬牙硬忍着。
手硬生生扣烂了椅子背，鲜血淋漓。
而眼神也在痛苦中逐渐恢复清明，变得冷静深邃。
玛丽似乎感觉到曾经的主人回来了。
亚特伍德想到这段时间简直如坠梦中。
他有权利享受情乐，为什么不这么做？他不爱任何人，也自信自己的自控能力。
可还是在这些非人手中着了道。
他捏着双拳，眼中划过了痛苦的神色。
他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
想到自己在亚菲利欧大吼大叫，颜面尽失，就耻辱羞愤到恨不得立即杀死自己。
翠丝，他闪过了那个女人的脸，他为她做尽了各种破廉耻的事情，他眉角跳动……
可是那种深入骨髓，不受控制的喜爱，虽然暂时从他心头去除了，却依然留下了无法彻底拔除的印象。
“我……如果再看到她。”亚特伍德嗓音沙哑如沙漠旅人。
亚菲利欧收回了手，无情地说，“你依然会爱上她。”
亚特伍德闭目，“果然如此吗？”
他如果再次遇到那个女人也无法有勇气对她动手，而且说不定一次见面，他就会再次沦落到那不可控制的欲望当中去。
玛丽听到他说话，走到他的身边，“主人。”
“我现在没事了，暂时。”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玛丽立即给他松绑。
“主人，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知道。”他伸手摸着她的发丝，手指眷恋的停留片刻。
然后看着亚菲利欧说，“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他获得自由后站起来身体晃了晃后挺住，与亚菲利欧对视着。
“因为你给我看了一场不错的即兴表演。”亚菲利欧恶意笑，“哥哥。”
亚特伍德眼中闪过了愤怒。
“真是嘴硬。”亚特伍德扯起虚弱地笑，“难道不是因为……”
他眼神往边上瞥，勾起嘴角，“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吗？”
亚菲利闻言面色欧冰冷地看着他。
亚特伍德毫不示弱。
就，火药味很浓的对峙着。
亚特伍德突然问道，“我父亲是你杀死的吗？”
在众多事件中一件不知是大是小的事情发生了，艾伦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你知道的。”亚菲利欧耸肩，“艾伦活着对你的折磨更大，我怎么会那么做。”
他不打算套交情，直接说道，“而我救你，也绝不是好心，只是想从你口中知道一点情况，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德行的？”
亚特伍德在回答和沉默中选择了回答。
“我不想欠你这种家伙的情。”
“彼此彼此，我也不想被哥哥欠人情，所以立即提问了。”
“那天……”亚特伍德咬牙说，“我邀请了两个女孩上了马车。”
“两个？”
“对。”亚特伍德说，“两个，一个是翠丝，另一个自称西拉，如果翠丝不简单，那和翠丝在一起的西拉也一定有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