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她，现在再回城堡里找侍卫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
“我和你去找小艾琳。”迪卢克罗说。
“也别太担心了，可是只是迷路了而已。”
“有迪卢克罗在真是帮了大忙了！”
乔依见他们互相说着完全没有提到自己。
艾琳失踪了，还是因为纽扣失踪的于是她说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找！”
迪卢克罗一手点在她脑门上，“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安全生存第一条吗？”
夜晚别出门。
是了，她现在身体年龄也才十几岁，被当做孩子看待是当然的。
暮色时分，远处的黑影正从大地彼方一层一层的度了过来。
“可是，艾琳现在有危险……”
迪卢克罗笑了，“你被我戳一下都站不住，真的有危险也帮不上忙，我视力上可能没那么好，嗅觉还是很出色的，森林的气息存留久，闻到小艾琳的味道，马上就能把她找到了。”
“别担心了。”
“而且，我不在这里，你就要负责保护少爷的安全了，明白吗？”
迪卢克罗按压着她的脑袋说。
差点忘了，楼上还有一位需要保护的精巧玻璃小人儿，乔依咬了咬下唇，“我，我知道了，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一定会把小艾琳带回来的。”
迪卢克罗对贝拉婶婶说，“我们走。”
“你们路上要小心。”
贝拉婶婶笑着说：“有迪卢克罗在呢，他可比大多数护卫要靠谱的多，我们一定会把小艾琳带回来的。”
“艾琳这家伙，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下次不许她一起来了！”
“对了，你在家关好所有门窗，记住晚上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开门，听到敲门声别发出声音。”
贝拉婶婶一脸若无其事。
可是，她远远看着迪卢克罗和贝拉婶婶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心里非常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先，把家里的门窗关好吧。
她回头正要往屋里走，心灵感触似的抬头。
少爷幽灵一样的静静站在二楼窗前，他刚才就在那里注视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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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迪卢克罗和贝拉婶婶走出去后不久，迪卢克罗开口说道：“说吧，贝拉，这里小乔依已经听不见了，到底还有什么情况。”
贝拉婶婶脸上那为了安慰乔依的笑容消失，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心，“迪卢克罗，我想我们去找城堡的侍卫一起来比较好。”
“为了一个失踪的女仆，恐怕城堡里不会调动侍卫过来。”
“可是……艾琳她有生命危险。”
迪卢克罗抖了抖耳朵，“森林里，有什么吗？”
贝拉婶婶满眼恐惧，颤抖着嘴唇说，“森林里……有魔物。”
“你是怎么知道的。”迪卢克罗并不害怕魔物，这东西他杀了无数只。
魔物向来擅长隐匿踪迹，贝拉是普通人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魔物？
难怪少爷说是杂碎了。。。
眼看无法再隐瞒。
“迪卢克罗是值得信赖的人。”贝拉婶婶犹豫了一瞬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明显被人工打造过的类似表盘的道具。
“这是炼金饰品。我儿子游历后买下寄给我的，他说北境里魔物越来越多，它感觉到魔物气息后会发烫，一旦遇到魔物就立刻跑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迪卢克罗拿过来看，是炼金学徒也能做出来的小玩意儿，被人发现最多被没收或处以罚款。
他还给了贝拉，“它感觉到了魔物的气息？”
“是的，我回到森林里找艾琳的时候，它就在发烫。”
“而且，我感觉……不止有一只。”
少爷不去当灵异片女主真是太可惜了。
摇铃响了两声。
进门以后，亚菲利欧正安静坐在椅子前。
“迪卢克罗跟着贝拉走了，艾琳出了什么事？”他端正坐在过于宽大的椅子当中问道。
少爷果然看到了。
于是乔依就把贝拉婶婶描述的情况简单复述了一遍，只是省去了纽扣的事情，只说艾琳是为了回去找一样东西。
“她不应该回到森林里。”
“北境的人都清楚，不应当在夜晚出门，尤其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亚菲利欧的声音再度响起。
乔依总觉得他话里的味道有那么点冷淡。
“可是，她们是来看望我的。”
“所以你有负罪感？”
不止这件事，要是她没有自作主张把纽扣给艾琳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你在不安。”他抬头，浅色嘴唇张合着，“还有愧疚。”
亚菲利欧站起来，“你这样子不适合出门，下去吧。”
乔依张了张嘴，不明白她心情怎么样跟能不能出门有什么关系？
再说，他在家里，她也没办法出去啊！又检查了一遍门窗，在楼下走来走去，抬头看着挂钟，为什么迪卢克罗和贝拉婶婶还没有回来？
天色马上就要彻底黑透了啊。
她听到楼上传来动静，亚菲利欧下来的时间比平时早一些。
他穿戴整齐，脚下踩着棕色皮靴而不是居家装束，如果第一次见面时候她是醒着的，那么她就能看出来那是那天他所穿着的。
“少爷您今天是要提前吃饭吗？我去给您准备。”
说到饭点。
“糟了！”她匆匆跑到厨房里，还好，香味飘着，应该算是刚刚好。
她手忙脚乱着盛了一碗汤出来，可是发现发现饭桌上空空如也，亚菲利欧并没有等候在主座准备用餐。
刚才人是下来了吧，少爷虽然行踪像幽灵，但又不是真的幽灵，他难道又上去了？
“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出门，你下去吧。”
她在脑袋里回忆起这句话，难道说……
她丢下了餐盘，打开了关好的门走出去眺望，果然影影绰绰的看到亚菲利欧瘦条条的身影正向森林深处。
“少爷！”她喊了一声，抓起了煤油灯。
他走得也不快，轻易就追上了。
乔依问道，“少爷，您出来做什么？”
“有人在我这里消失了，我当然要去寻找。”亚菲利欧停下脚步说道。
意，意外的有责任心啊！
乔依被镇住了，亚菲利欧少爷的脾气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
“可是……”
她看着亚菲利欧完全就是营养不良的形象，“您应该在屋子里待着晚上实在太危险了。”
魔物什么的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这样娇弱，一定一口就被吃掉了吧？
“这句话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亚菲利欧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脸问，“我已经提醒你了。”
“什么？”乔依疑问。
“看来你完全不明白。”
亚菲利欧伸手指着面前阴影重重森林的说道，“这里面有魔物游荡，你知道魔物吃什么吗？”
“吃人吗？”这已经是乔依想到的最可怕的后果了。
“没错，不过人是有许多不同吃法的。”
听到亚菲利欧嘴里平静如水的话语，乔依莫名想到了八大菜系，不过现在主角变成了人类吗，舌尖上的人类？
“恶魔吃的是人类的情绪，准确的说，是灵魂。”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乔依一眼。
“哦……”乔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答应了一声，似懂非懂，她根据阅读无数小说的经验推测，“就是说一个人产生的情绪波动越强，就越容易吸引恶魔？”
“嗯。”亚菲利欧颔首说道，“不过，它们可还远远称不上是恶魔，只是魔物，被魔物锁定成为猎物，它就会想办法引起人的各种情绪。恐惧，憎恨，厌恶，喜爱，狂热，等等……它们，可不会挑食。”
他下意识地舔着下唇，“而越是纯净的灵魂，散发这些情绪到极致，就越是美味。”
“森林里有魔物游荡，那艾琳，贝拉婶婶和迪卢克罗，都会有危险吗？”乔依重重的紧张着。
亚菲利欧：“我的意思是恶魔并不会百分百杀死人类。”
“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他最后提醒她一次。
恶魔的食物也分为短期速食和长期食粮。
一般来说魔物急于提升实力并不会完美的利用人类的灵魂，而是在短时间内折磨人类刺激情绪。
乔依恍然大悟，“这样的话，要是现在被魔物抓住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过会就不一定了，少爷是这个意思吧？”
快点打发走，别让她碍事。
亚菲利欧说，“嗯，我有对付魔物的办法，不需要你操心，你太弱了，快点回去吧。”
“那个，我会尽量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
“少爷如果非去不可，请让我跟你一起吧。”
“我可是答应过迪卢克罗要保护你的安全的。”
保护……我的安全？
她低头看亚菲利欧，“少爷一个人肯定会害怕吧，而且您都没有带灯出来，真是太不小心了，一会可就天黑了，连路都看不清，您要怎么去找呢？”
“我带在身上呢！”
当意识到少爷可能是打算出门，她走得时候就特意带上了。
乔依知道自己最好和少爷一起待在屋子里，等待着贝拉婶婶和迪卢克罗带着艾琳回来，知道有魔物以后少爷义无反顾的就出来了，她一个人回去，像什么话。
少爷可还是个孩子呢，她连孩子都不如吗？
他沉默了一会，懒得再多说，
“想跟就跟好了，先说好，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还有，我要纠正你一点。”
“什么？”
害怕低阶魔物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可笑了。
亚菲利欧微微仰起头说，“它们应该畏惧的是我。”
实在是威风凛凛的话，乔依望着少爷的豆芽菜身形陷入沉默。
懂了！少爷说到底是一个男孩子啊！少年人的装臂之心人人都有！
她立刻附和，“嗯嗯嗯，少爷最厉害了！少爷出现以后一定可以把所有魔物都吓退的！”
亚菲利欧：……
乔依现在真是对少爷大为改观，看起来这么瘦瘦小小，娇弱无力的少爷，在听到艾琳有危险就立刻从房间里出来了！
就是很要面子的样子，要是等会他被魔物吓哭，我一定要坚强的保护少爷！乔依心想。
两个人结伴走着。
很快，乔依忍不住问，
“少爷……就是说，我们可以走快点吗？”
亚菲利欧语气冷静，“我不喜欢跑动。”
乔依：“……”
三秒就打回原形了吗。
在天色暗沉下去以后，乔依抬手照亮前方的道路。
“说起来，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迪卢克罗和贝拉婶婶呢。”
“他们会不会已经带着艾琳回去了？”
乔依忍不住问。
不是一同出门，就是有这样的忧虑。
“如果迪卢克罗回到石屋没有看到我们，他会给我发信号的。”亚菲利欧说道。
两个人慢慢在森林里行走，尽管乔依很想快点走，可少爷看起来像是出来散步。
“不是说神已经把所有魔法生物都给封印了吗？为什么还有魔物呢？”乔依问。
亚菲利欧轻缓的开口解释：“半兽是人类和兽人结合的产物，而魔物依靠人类情绪和吞噬同类为食，前者风险更小，是不可能和人类完全断绝联系。”
“我明白了，所以魔物是小强？”
“小强？”
“啊！就是蟑螂，苍蝇，蚊子之类的，人类在哪里生存，哪里就有这些东西，就算讨厌也没办法完全弄死它们。”乔依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结果就看到亚菲利欧少爷蓦然扭头。
她莫名感觉被盯了一下。
一脸的莫名其妙的看回去，“怎么了？难道这么说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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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不完全。”
亚菲利欧按住被比喻成肮脏生物而产生的不爽说道，“以上说得只是低阶魔物而已。”
“高等级恶魔很挑食，会选中纯净的灵魂诱惑与之签订契约，契约存在间是共生关系，。”
“人类借用属于恶魔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权利，金钱……这样产生的各种欲望为恶魔的美食。”
“而且，因为契约的存在，”亚菲利欧声音低下，“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乔依没见过高阶恶魔也没听人提过，估计都被异神封印完了，心里一点感触都没有，倒是所谓的魔物才是真实存在的。
“那为什么魔物不契约呢？”乔依问道。
亚菲利欧露出嘲讽的笑容，“因为太弱了啊！人类的野心和贪婪并不是区区魔物能够满足的，才采用低劣的掠取手段。”
嘶，感觉少爷说话的口气总带着点鄙视？
“……少爷您对恶魔和魔物什么的，可真是了解啊。”
乔依感叹。
“北境临近黒沼深渊，知道为什么北境千年来的领主一直是阿斯特家族，阿斯特家族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吗？”
不待回答，亚菲利欧便自顾自说道，“那就是当人类的走狗，消灭这些源源不断的魔物。”
人类的走狗……
这说法有点怪。
等下，能制服魔物！
“那少爷，阿斯特肯定是特别厉害的魔法师家族吧，少爷会魔法吗？”乔依目光闪闪的说道。
她好像隐隐耳闻，阿斯特家族是有着银发红瞳和什么神秘力量。
那要是告诉少爷自己身体的情况，他能不能帮自己找到原因呢？也许……其实她是一个学习魔法的好苗子？乔依忍不住在心里浮想联翩。
亚菲利欧没有直接承认，而是说道，“我只是能察觉到恶魔的存在以及有一点父亲留下来的保命手段而已，并不会魔法，也没学过。”
乔依有些失望，不过这个也很正常。
亚菲利欧停下，“前面有一个东西在发光。”
乔依顺着目光看过去，走过去以后看到了地上的东西，是一枚亮晶晶的纽扣。
四叶草的形状。
亚菲利欧看着有些眼熟，“这个……”反应过来，“是你说的纽扣？你把它送给了艾琳，她要找的就是这个？”
……她完全不需要解释了。
乔依点点头。
“艾琳说四叶草代表幸运，她很喜欢。”而且还是少爷的东西。
亚菲利欧：“因为这个导致她失踪，你才一脸愧疚吗？”
乔依再次点头说道，“东西在这里，看来艾琳并没有找到它。”
“迪卢克罗也没有。”乔依补充道。
亚菲利欧似乎是在思索，乔依一时也没有说话。
不再交谈，于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太安静了，没有一点儿声音。
乔依心想，夜晚森林原来是这么寂静的吗？简直没有一点声息，她好像处在什么绝对静止的空间里，如果不是火焰晃动，她会以为自己被定格了。
她忍不住朝着亚菲利欧的方向靠了靠。
魔，魔法师家族的继承人，就算不会魔法，那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可靠吧？
虽然看起来很落魄，可说不定身上会有魔法卷轴什么的才敢独自来森林里闯荡。
“少爷……”乔依觉得后脊凉凉的，她小声的喊着。
亚菲利欧观察着纽扣，“你有没有觉得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摆放在这里的陷阱？”
“陷阱？”乔依凑过去看着纽扣。
“嗯，在这样明显的地方，这里还有一条压倒草丛带。”
乔依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是有一点不一样，少爷不说她都没注意。
之所以说是明显的地方，是因为他们走的是一条被足迹压出来的小路，要是四叶草纽扣丢在这样的地方，艾琳和迪卢克罗经过不可能不发现。
“它被放在左边道路的树根下，而这里的荆棘丛被压倒了一片，简直就是故意指引。”
还是最低级的那种。
“我们。”
亚菲利欧说道：“搞不好被盯上了。”
乔依被他说得心里毛毛的。
“那我们，要进去吗？”
如果从这里进去，那就是真正的荒林，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发生什么。
作为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人，乔依还没怎么和森林这样的自然环境有过太亲密的接触，就算是去山里旅游周围也是人来人往的热闹，照着台阶行走观光而已。
真正危险的地方都被围了起来。
“害怕你就回去。”
“你说过恶，恶魔不吃人，也不会百分百杀死人类。”乔依似乎感觉他语气里有一点什么，她变得不安起来。
他微笑：“不吃，不杀死，不代表不伤害。”
“只是魔物有时候为了刺激人类做出激烈的情绪反应让灵魂更美味，会做出一些令人不喜的事情，你应该不想看到人类被弄成……”
乔依听到少爷的话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心头一跳。
艾琳会有危险。
“注意你的情绪又变得……你！”
亚菲利欧话还没说完，乔依突然牵起他的手。
他有些震惊她越距的举动，以至于忘记了接下来说得话。
“灯只有一个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还是赶紧进去吧！它既然拿四叶草作饵，那说明艾琳一定在它的手里！”
“抱歉少爷，里面太黑了，我得确保您的安全，所以我得抓着您的手才行。”
乔依快速说完。
她想到艾琳可能遭遇的事情，心脏跳动得十分厉害，她害怕眼前的黑暗，害怕黑暗里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是不能，不能停步不前。
而亚菲利欧，他实在走得太慢悠悠了，她怕自己走得太快会把少爷一个人丢到了黑灯瞎火的森林里。
啊！要是她足够健壮，已经把少爷扛起来跑了。
乔依脚步飞快，简直可以说是拖着亚菲利欧往前。
鬼魅的阴影在四周伸缩着，像是探过来的爪牙，又被微弱的光明逼退。
她不是一个路痴，可在这样到处都是一样环境的地方还是迷了路，甚至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只好停下说，“少爷，我们好像迷路了。”
在后面没说话任拖任拽的亚菲利欧少爷想挣开了乔依的手。
磨了磨牙后说道，“你走得没有错。”
“我们在朝着恶魔的方向靠近。”
乔依，“您知道恶魔在哪里？”
“我还以为你也知道。”
毕竟她简直可以说是直线朝着魔物编织的陷阱里走。
“我只是一股脑的往前走。”
“那你运气不错。”
乔依：“……谢谢少爷，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运气不错。”
“其实也不用特意寻找。”亚菲利欧说，“你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饵料，它应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来找你。”
乔依：“……”
“救命……”
“救救我……”
亚菲利欧的声音刚刚落下，在东南方向一道幽弱的声音传来。
是艾琳的声音。
偏偏这么巧，就在少爷说完魔物会主动找她之后。
乔依看向了亚菲利欧，干巴巴问，“这这这，是艾琳吗？还是……别的？”
“现在存在两种可能性。第一种，这是艾琳的声音，过去以后艾琳和恶魔在那里。第二种，这是恶魔的声音，过去以后恶魔在那里。”
“就没有第三种，只有艾琳的可能性吗？”
“不可能。”亚菲利欧拨了拨额前的银发，隐隐露出一些猩红。
“这里的魔气已经很浓重了。”
虽然不知道亚菲利欧是通过什么方法判断的，但他既然是阿斯特魔法师家族的人，那应该不至于骗她。
“你现在应该祈祷最好是第一种，那说明艾琳至少还活着。”亚菲利欧凉凉地说。
乔依将亚菲利欧的手紧紧握住，“那，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亚菲利欧：……
他的红瞳看着她头上裹起来的布巾。
黑色头发，黑色眼睛。
可不太妙哦～
他意义不明的微笑。
不一定会被人类关注，但一定会被恶魔喜爱。
何况她的灵魂还如此纯净。
他能够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和灵魂。
现在在她正被恐惧和害怕笼罩着，情绪波动的厉害……这可，比人类的食物看起来香多了。
乔依惴惴不安的往不停喊着救命的地方走去，靠近以后声音反而消失了。
诡异的焰火在四周燃烧着。
树下倒吊着一个人。
毫无动静，死气沉沉的。
乔依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喉咙，她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不知名的液体顺着那人手臂滴到了地上。
当不再活泼动来动去的两条辫子垂了下来，她瞳孔骤然一缩。
“是……艾琳。”
她想要往前走，亚菲利欧拉住了她。
“别去。”他说道。
“她在那里，我要把她救下来！”
“如果你过去能够顺利把她救走我不会拦住你，看树上。”
她依言往树上看。
一条黑乎乎的影子正坐在倒吊着的绳索上面，见自己终于被注意到，它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咯咯咯……好哇，刚刚饱餐一顿，又出来一个更加美味的食物，怎么说呢，虽然我不挑食，但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魔神庇佑，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好难听的声音，尖锐刺耳，笑声也是，本能的令人厌恶。
这黑坨坨的看起来好恶心，要是她一个人估计已经吓晕了，可现在身边还有亚菲利欧，她必须坚强起来，保护他！把艾琳救出来！
不过……似乎有点困难。
“你到底把艾琳怎么样了！”乔依壮着胆子问。
“咯咯咯咯，怎么样了？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死掉咯～”
“心痛吗？绝望吗？你的好朋友在你的面前死于非命，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
乔依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她咬紧了牙，握紧了手，恶魔的话激起了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愤怒战胜恐惧在她心里烧着。
还是晚了一步吗？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她都什么也做不了。
“可恶！”仿佛从牙关里挤出来的话。
可恶可恶可恶！
“喂，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少爷。”她松开了亚菲利欧的手。
她现在……没法保持冷静。
他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别被骗了，艾琳她还活着。”
冷静语调在耳边响起，像是清凉的冰水那样把她浇醒。
“它在……骗我？”乔依艰难说道。
她深深呼吸，告诉不要去想那件事，艾琳还活着，恶魔是为了激起她心头的情绪，让她彻底失去理智。
恶魔是以人类的灵魂为食，越是情绪饱满就越是美味，为了不让它得逞，必须要……压制下心里的那些愤怒和恐惧。
“活着？”
恶魔似乎歪了歪头，它从树上滑了下来，再立起来。
它看起来是类人型可又细又长，简直是一根坏掉的鬼爪树枝，迈着分叉的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就像是喝醉酒一样。
“咯咯咯……”
它伸出了‘手’揪住了艾琳的一只辫子，大力摇晃着尖声，“喂，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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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动静哎～”魔物声音很轻挑。
它手指延长后探了探鼻息，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呀，真的还活着呢，真是个命大的小姑娘啊！”
乔依忍不住头冒青筋问一边似乎对恶魔有所了解的亚菲利欧，“恶魔什么的，原来是这么欠扁的物种吗？”
亚菲利欧：……
树杈似的鬼影，发出声音。
“这么说人家可要伤心了，我们可是……最了解人类的存在啊！”
它咯咯笑着，“就像现在你的心情就很好吃的样子。”
“呐～很愤怒吧，很愤怒吧，那就再愤怒一点，最好产生出美妙的恨来，咯咯咯……”
他用变长的‘手指’抵在了艾琳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个动作她的命就没了哦！怎么办，要不要恨我好呢？”
“你给我住手！”乔依忍不住再次往前走一步。
“对对对，就是这样。”它快活地拍手乱舞“你过来啊！”
失去意识的艾琳被这么折腾，似乎醒来，她手指动了动，在倒悬的世界里恍惚看到了正在和魔物对峙的乔依。
她虚弱说，“别管我了，快跑……”
魔物把‘手’放在耳边点头，“听到了吗？她叫你快跑哎！害怕的话，要不还是丢下她逃跑吧，她不会怪你的哦。
“不过，能不能在我手上跑掉呢，咯咯咯咯……”
恶魔是极其恶劣的生物。
她现在真实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它在煽动她心里的情绪，让她更加愤怒，更加恐惧。
冷静，冷静。
少爷还在这里，不过这个恶魔看起来对少爷似乎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它并不吃人而是吃人的情绪，那么也就是说少爷内心平静？如果少爷没有危险的话……
艾琳身上在流血，不能任由她这样被折磨下去，要是再不救治，她可能很快就失血过多而死。
“少爷……”乔依颤抖的，蠕动着嘴唇低声说道，“确定一下，恶魔一次只抓一只猎物吗？”
“嗯。”
“那，我等会和艾琳交换，您想办法带着她离开这里，再找迪卢克罗来救我吧，拜托你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恶魔应该不会立刻杀死她。
她的灵魂之火在做出决断的一瞬间猛然往上窜了一截。
他错开眼睛，“你想相信恶魔的话吗，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放弃艾琳，找迪卢克罗来杀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