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菲利欧看了一眼，“这玩意可不是炼金学徒能制作出来的。”
摊主头发乱糟糟他笑着耸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谁知道呢，我也是找人收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呢？”
真是鬼话。
“那个火山石……”亚菲利欧沉默，想着怎么从这老家伙手里拿东西，他伸手捏着黑色帽檐，声音变得极其轻微，“可以便宜一点吗？”
少爷居然在砍价。
乔依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做，于是放下了那个东西，立刻在旁边帮衬说，“可以吗，可以吗？老爷爷，我们下次还来您的摊子上买东西！”
对，就是什么砍价的！
黑市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卖各种古怪东西的集市而已。
摊主往后一靠，“你们有多少钱。”
“您卖多少？”
“五千金币。”
简直是抢钱！
乔依老老实实说，“我们只有450的银币……”
“少爷，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别着急，我们有缘分，这东西可以450银币卖给你们。”
摊主笑吟吟说道。
这还价的空间是不是太大了！
“哎？要买吗？”乔依游移不定地看向少爷。
亚菲利欧说，“给他。”
“居然真的变成了天使投资人……”乔依一边嘀咕，一边强忍着肉痛从身上拿出来刚刚到手焐热的钱袋给了摊主。
摊主接过了钱袋，笑着露出一口蛀了黑洞的牙，“小姑娘，你有没有看到过奇怪的小光点吗？”
“光点？”乔依疑惑，“您能形容一下吗？”
“就是你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神奇的事情，比如……脑海里多了什么声音，身体爆发过特别的能量，遇到什么特别奇怪的人？”
乔依仔细想了一遍，攻略者的事情当然不能说，于是摇头，“似乎没有，要说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我身边这位算吗？”
她指着亚菲利欧说。
摊主看了眼裹黑袍子里的亚菲利欧，“嗯，他确实算是。”
亚菲利欧拿起散发着红光的火山石。
摊主看着他们突然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就当我做慈善好了，除了火山石，你们还可以在我的摊子上再选择一个东西。”
乔依转头问，“少爷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他摇了摇头，“你选吧。”
乔依看着摊子上的东西，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
而在少爷手边还有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头。
于是她好奇地指着电山石旁边的那块小石头问，“那是什么？”
“啊……这个啊。”
“叫石魄哦！”摊主说。
“石魄？”
“是啊，看我隔壁，他卖什么恶魔的节肢，史莱姆凝液，真心话药剂还有龙牙等，这些啊都弱爆了。”摊主非常自信地说，“我卖的可是神的居所。”
“神的居所？您说这块石头？”乔依看着那块就是一颗普通石头，完全没任何特别。
“你没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吗？异神是从石头里跳出来的，这就是那块石头！还有这样的歌谣，石中玉，玉中魄，魄中出异神！”
乔依：“……”
“您听说过西游记吗？”
她有理由怀疑这老头也是穿的。
“那是什么？乌纳尔游记？”
乌纳尔在奥丁大陆偏西方。
看来不是。
可乔依总觉得这摊主神神叨叨的，该不会是个老痴傻吧？那要是拿他那些看起来贵重的东西就太欺负人了。
“石中玉，玉中魄……”她念着有些恍惚，“那我就拿这个吧。”乔依捡起了那块石头说，眼里还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反倒是摊主诧异，“不后悔吗？我刚才的话一听就是骗人的，铺子上可是有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你要不要再看看？”
乔依摇摇头捧着小石头说，“不后悔，我喜欢它。”
“你可真是傻的可爱。”摊主评价。
亚菲利欧看着她拿着石头那专注的样子。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微烦躁，他深深知道她为什么会选这东西，一定是刚才那句话让她想起了梦里那个女孩，那名字叫做石玉的人。
“有一种树的果实形似石头，叫做石果能够吸收魔法元素，会散发出非常动人美丽的白光吸引精灵，有治愈的效果，被称之为石种光树。曾经是相当引人注目的神树，但随着魔法元素的消失，现在这种树变得非常稀少，就算长出了果实也灰溜溜不再蕴含魔法元素，就是块烂石果子。”
“你手上的就是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神的居所。”亚菲利欧说话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乔依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倒是摊主看着亚菲利欧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少年你可不能这么说，别看这块石头不起眼，它可是我见过最坚硬的石果。”
“少爷，我想要这个。”乔依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哼！早知道你会选这东西。”毫不留情的开口，“就我来选了。”
他转身就走，步伐急促，只想破坏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烦躁，只是刚才她脸上出现的，那种怀念至关重要之人的眼神，变得如此碍眼。
“那个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找您！”她和摊主打完招呼后追了上去，“可是少爷，您花的是我的钱！”
“嘁！”亚菲利欧扭头，“我又不是不会还你。”
“少爷，少爷，这就是您借人钱的态度吗？我现在可是少爷的债主了哦！”
乔依想到自己这层身份变得非常高兴，她收起了石头说起来。
这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亚菲利欧看着她嘴角翘上天的样子，心里不知打哪儿来的怒意，被神奇抚平。
他平和而轻蔑，“区区几百个银币，我会有数不清的钱，到时候用金币和珠宝把你埋起来好了。”
“哇～好期待，请务必让那一天快点到来。”
少爷好像没在生气了，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说着就一副要走人的样子，她看着少爷藏在帽子里别别扭扭的样子。
他脾气可真差，真古怪啊。
乔依心想，不过居然不令人讨厌，难道这就是颜值加持？
“呐……少爷，北巡是不是会很危险？”
他问，“怎么？你怕了。”
乔依只是确定心里的猜想而已，少爷突然带她来黑市买东西肯定不是突发奇想，恐怕也是为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做准备。
他绝对知道亚特伍德这么安排没安好心，而撇去一切不谈，她是少爷的贴身女仆，既然发誓要做最厉害的女仆就不可能后退。
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会努力保护好少爷的。”
他鼻子里又哼出来气，“这样的话，我都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一遍一遍的，他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嗤之以鼻，但其实心里还是相当爱听的，只是绝对不可能会说出来。
亚菲利欧和乔依走后，摊主收拾自己铺子离开，他嘴里嘀咕，“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有点古怪。”
“赛冷。”
暗巷里靠墙隐隐站着一位高挑挺拔的少年。
他悄无声息从黑暗中走出，原本浑浊的空气顿时变得清新起来，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当从光亮中出现，他一头麻棕色发，脑后的细长辫子垂至脚裸，眼眸深绿如墨，眼眶边上黑线符文亮着。
他一耳尖尖，一耳削平，脖子被金属丝线齿形缝合。
“今天碰到了有趣的人还卖出去不少东西，算得上是收获颇丰。”摊主和他对话，两人认识。
“您今天损失巨大。”少年声音悦耳，带着某种机械感。
“是吗？可是看到了点不错的东西，我觉得很值得啊。”
赛冷挑挑眉，他主动上前帮摊主收拾东西，然后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现在看也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他说。
摊主慢悠悠跟在他后面，背手说，“赛冷，好长时间没见，你有没有感觉到亚菲利欧变得更加生动了？啊，他现在看起来可真有个孩子的样子了，真是令人感到欣慰。”
“您要是喜欢，也可以自己做一个孩子。”
“……额，我都一大把年纪了。”
“我的意思是制作。”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赛冷，不过如果这样我还是得找个伴来给孩子一个完整童年，毕竟像亚菲利欧这样的孩子很容易走歪路，这太麻烦了，我觉得一个人更清净。”
“您要一个人还是伴侣孩子，这些都随您，您想要就要好了，只是都不能比我更重要。”赛冷说。
他说完歪头看着自己陪伴数十年的人类——当年把残缺的自己捡走救治的炼金术士。
摊主笑着，他敲了敲赛冷的金属手臂，“放心好了，老伙计，这么多年过来，我会好好挣钱，再怎么着也不会少了你的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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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猛地咳了两声。
背对着的捷琳满不在乎，“干嘛呀杰克你有咽炎吗？是打铁吸了太多灰尘……”她说着转过头，看到跟在杰克身边的人后止住了声音。
然后她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来, 零食撒了一地, 尾巴竖成笔直的形状, 整个人乖成一只小狗，“赛冷老师。”
然后往他旁边看,
“科伦萨大师，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随便转转而已……”科伦萨坐到位置上, “杰克, 你这儿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赛冷斜睨她, 嘴角勾起凉凉的笑容：“没有一点警戒心，今天的训练有完成没。”
捷琳一脚把零食踢到椅子下面，脸上扬起无辜地笑, “啊……马上, 马上就要去练了。”
她搬起另一边的板凳, “坐呀坐呀, 您站着说话多累啊！”
赛冷双手抱胸，不予理会。
科伦萨一边宽容说, “好了, 难道你来只是为了训她吗？”
“她任务失败了。”赛冷侧过头和他说，“是个失败者。”
“人活着回来就不算失败了……”
科伦萨坐端着茶杯, “本来就是一次试探而已。”他按了按手, “都来坐吧, 就差陨星了吧。”
不一会高大的青年从门外走进来, 他看着里头诡异的场景, 安静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南部的人干的事情了。”
“和王都起正面冲突, 南部怎么会这么做？”
陨星冷静说，“而且和这次刺杀脱不了关系。”
“恐怕是有人在背后煽动，南部的人……我也能理解他们。”科伦萨叹口气说，“他们承受 巨大压力，可选择不合适的联盟者，只会让他们成为被利用对象，这迟早也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科伦萨充满沟壑的面容睿智儒雅。
“您的意思是说。”
杰克问，“无论什么指示我都会按照您的吩咐做。”
“他们恐怕是决定和亚特伍德合作了。”
“竟然是这样……”
“亚特伍德得知了他们要起冲突的时间，然后安排了一场刺杀，他们想对亚菲利欧不利……
“是的。”
“亚菲利欧……”捷琳在边上低声呢喃。
“所以捷琳，你和康德的任务改变了。我需要你们保护亚菲利欧成功北巡，并且给你们提供最大支持。”
科伦萨说，“亚特伍德，我考察过，他是条咬人的毒蛇，乌纳尔绝不能和他合作，何况米伽大人对我们有恩，他的孩子我不能置之不理。”
捷琳眼眸一亮，看着赛冷后缩缩脖子弱弱举手，“我认识亚菲利欧的贴身女仆，也许可以把她发展成我们的人。”
“你说得是那个黑发女仆吗？”
“哎？科伦萨大师怎么知道她？”
“今天刚刚见过。”科伦萨似乎是来了兴趣，“你说你认识她？”
捷琳就把经历说了遍，“是的，她帮助过我。”
“那么，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回忆着，“有一点谨慎的普通人，除了在亚菲利欧身边当女仆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
捷琳顿后说，“我个人认为她是值得信赖。”
“普通人。”科伦萨重复着，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你这么认为倒也没什么错，关键时刻，她的安全也需要考虑，这是和亚菲利欧同等重要的人。”
同等重要。
杰克心中惊了，只有他知道，科伦萨大师非常重视亚菲利欧，曾经明里暗里给过不少帮助。
甚至把他放到这里，也只是为了能够和亚菲利欧身边的迪卢克罗取得信任。
可是现在科伦萨说那个女仆和亚菲利欧一样重要，只因为见过一面？
约定到马车处集合。
乔依和亚菲利欧在那里看到了早早等候的迪卢克罗，他朝着乔依扔了一把裹在白布里长条物，乔依打开看发现是一把崭新长剑。
“给你买的。”他扬了扬下巴，“喏！作为一个剑士没有剑可不行。”
乔依兴奋地拔出剑挥舞了两下，和木剑那种轻飘飘的迟钝感不同，又快又好用，是真家伙。
亚菲利欧看了眼寒光闪闪的利剑立刻不感兴趣地转开眼上马车。
“这手感真好！”乔依收剑后说，“我会好好用的。”
“你在城堡里不方便，这东西我先帮你带着，等到北巡路上没有那么多限制了再还给你。”
“哇……迪卢克罗。”
她好想冲过去抱住迪卢克罗健壮的手臂！
“这个一定要很多钱吧。”她说。
迪卢克罗说，“别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你应该心无旁骛。乔依，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也许不是个合格的教导者，但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往前走吧……”
“不，您是最好的老师。”
乔依早就感觉出来了，迪卢克罗很强，他一定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大剑士而已，他的路数大开大合，随着时间，她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现他所教的东西，已经并不完全适合自己了。
“那我们之前说的约定还算数吗？”
她总觉得有点不舍。
迪卢克罗说过要是少爷拿起剑来练习就教自己独家秘笈的。
“哈哈哈，那个当然了，真男人说出的话绝不会反悔。”
“喂。”马车里传出不耐的声音，“你们两个说完了吗？天都要黑了。”
可她很快就得知了个噩耗。
迪卢克罗由于过高的声望，为了正压蠢蠢欲动的乌纳尔邦南部势力，他被抽调入军从职，说是为了防止乌纳尔邦动作。
这次北巡路上只有自己在少爷身边。
迪卢克罗不在，她深感压力很大。
虽然还有数百北境军，但可以信任的又有几个。
……旁边还有个菲尔顿虎视眈眈地跟着。
菲尔顿胳膊上的伤在光明神殿法术士治愈下好得很快，他又生龙活□□着马在外面耀武扬威。
还围着亚菲利欧绕着，把他弄得灰扑扑的，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亚菲利欧。”他一脸嘲笑得意，“才看到你在这里啊。”
他一只手扶着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冷嘲热讽完后带着一票骑士离开了。
他也只有在哥哥的面前才会装装样子了，私下里总是以欺负人为乐。
只是这次走前，他看着乔依，鼻子里哼出来一声。
随着北巡队伍时间越来越近，她总觉得心脏不安跳动着，人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她选择出去转转。
熟悉的踱步至荒芜的花园，她想起了那个约定，于是想要找花匠问问这花园要怎么打开，还有应该如何照顾花朵等等问题。
走到一个矮小的女孩身边，她正穿着朴素，在修剪花枝，可是乔依看到她的侧影，发现她长得十分秀美，而且耐看。
“你好。”她走上前去打招呼。
女孩被吓了一跳，她惊慌地看了乔依一眼。
她头顶上冒出了气泡：
［是亚菲利欧身边的女仆，她找我做什么，不会是发现了我的身份了吧？］
［炮灰系统：宿主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您只是个花匠，她恐怕只是来搭话的而已。］
“有，有什么事儿吗？”她捏着手上的剪刀，局促不安地说。
乔依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中。
出现了！第二位女主！
炮灰系统？
“我只是想来和您讨教一下如何种植花卉的。”乔依有过一次经验很快就镇定下来，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提问。
“就这样吗？”她小心翼翼问。
乔依肯定地点点头。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呢，不过她在亚菲利欧身边吧，真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要是被反派BOSS过多关注就完蛋了。］
她脸上顿时出现了不加掩饰的疏离。
“那么您请说，我会尽力为您解答的。”
“是这样的，我看到那边有一座玫瑰园，要如何使它活过来呢？”
这本来是个简单的问题，可是炮灰系统女主脸上却露出了极其害怕的神情，“你，你要……不，不可能的。”
［她果然不一般，不仅成为了反派BOSS的女仆，还这么有野心的想要去碰那禁忌的玫瑰花园，我不知道死在那里多少次，要知道那可是绝对不能沾染的。］
［系统：如果她要去，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那你就告诉她好了。］
［你说得对，但是我还是想要提醒她，ＳＳＳ攻略目标是没这么简单的。］
乔依看着她头顶的气泡，满脑门问号。
“玫瑰身有荆棘，不如养点别的吧？”身份为花匠的炮灰系统女主好心说。
她沉默着，这些深知亚菲利欧危险性的女主们，都觉得她有目的，不同一般，这倒也不意外，并不是她本身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只不过是认为长在仙葩身边的又怎么可能会是凡草而已。
“谢谢你的提醒，可其他的花在我心里都没有它好看。”
“既然如此……”炮灰系统女主说，“我会告诉你的。”
［她看起来人不错，真可惜。］
炮灰系统女主比白月光谨慎很多，她叫布妮，知道她的身份以后，乔依时常过来找她，发现她的日常就是种种花发发呆。
只不过这个发呆是在看颅内小剧场。
播放各种影片，小日子过得分外悠闲。
乔依经常蹭她的影片看，时间过去，两人相识后，布妮也逐渐发现乔依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野心家，日常聊天中，对彼此的想法都很合拍，相处得可以说是非常愉快。
心照不宣中，两人都算是承认了自己穿越者和攻略者的身份。
“你这个性格，怎么会在亚菲利欧身边？是任务吗？”布妮问。
乔依摇头，“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你口中的反派，后来知道了，可没办法，我欠着他非常深的人情。”
“这样。”布妮一边给花儿喷水，一边摇头说，“偿还恩情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选择别的方式，至少别待在他身边。”
“这个想法我也不是没产生过，可是他现在需要我，你应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他是反派BOSS，他的安危轮不到我们来操心。”布妮放下水壶，表情严肃，“乔依，你是个很好的人，甚至我觉得你是个朋友了，所以我不想对你说谎。”
这段时间里布妮已经对她开放了播放小电影的权限，两人经常一起讨论电影剧情，而乔依也告诉了她自己能看到她和系统的交流气泡的事情。
不过乔依并没有告诉她海蒂的事。
和海蒂不一样，她看到布妮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善良也怯弱，顿时亲切倍增，有些人也许就是这样一见如故。
布妮絮絮叨叨的告诉她，“我是接到了系统的临时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的，实际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世界神明。”
“神明！？”乔依张大了嘴，“你看到了。”
“是的。”布妮说，“祂出现在一片非常高大的树林中，那里面一朵花有人那么大，随便一片叶子可以当被子盖。据我后来所知，我见到的应当是自然女神奈切，说见到也不准确，她的面容始终笼罩在一片光晕中。”
布妮说着脸上染了一层红晕，“自然女神说话十分温柔，祂身材也好好，咳。”
乔依安静的听着她描述，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女神知道我攻略者的身份，我觉得只要被祂看一眼身上就毫无秘密可言，在里面我身上的系统完全不敢多说话，祂为我编织了梦境，在那些梦境里我知道了这场SSS任务有多困难，我死了一次又一次，所以最后我选择了躺平。”
“而在这些梦中，我因为喜欢花花草草，也想过把那些花给种活来攻略亚菲利欧的内心，可当被他发现我做得那些小动作后，我立刻就被处理掉了，尸体都变成了花肥。”布妮吐槽着，“一次两次后，我就再也不敢打那块花园的主意了。”
布妮难过道，“SSS目标简直就是地狱级，当初抱着反正自己也是个炮灰的侥幸心理进来的我简直蠢到家了。”
布妮脸上苦笑说，“听着这些，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接近那片花园了吧？我在那里扑街的画面太血腥，就不播给你看了。倒是还有一些在神明预测的梦中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我用系统保存了下来，倒是可以给你看看。”
说着乔依看到布妮头顶气泡慢慢扩大，然后被她手动拉成一个屏幕。
两人一起抬头。
气泡变黑然后亮起，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在高高的石头山上站着一名十分高挑修长的男人。
他将身体裹在神秘的黑袍里，猛烈的风从他身后吹过去，那令乔依眼熟的黑袍如波浪翻滚，从袍下露出的亮银色长发如长蛇舞动。
即使不用看清面容，她也知道这一定是少爷。
不过，乔依微微睁大眼睛仰望，她从画面上的一些物体上推测，这时候的少爷至少长到了有一米八以上，这是少爷能存在的高度！？
结合当下，
不合理，实在是不合理。
“他能长这么高？”乔依纳闷。
“你在看哪里呢？”
布妮双掌夹起把她的头掰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从亚菲利欧身上转移。
只见周围环境十分不妙，乌黑如墨的天空上窜动着银白闪电，变成了未知的深色，隐隐预示着一场极其狂猎的风暴即将来临，可却诡异的没有任何瓢泼的雨水降临。
他站在雷霆之下，在他脚下地面不远处，赤红岩浆有生命般的流淌着。
天上银白与墨蓝，而地面焦黑和赤红。
地火随时喷涌而出。
屏幕里那个疑似少爷的人伸出了手掌，他举起一块纯洁无瑕，心脏大小的晶石，它在他手心里浮着跳动着。
“这是晶心，传说是神明的眼泪，效果抵得上十万块高阶晶石。”布妮开口解释。
没有咒语和酝酿，本来在天上引而不发的雷电瞬间劈了下来，与此同时，地面碎成一块块往下坍塌，远方的人类城市亮起了一层保护罩，可在闪了闪后立刻变得支离破碎，雷闪和地火涌入，覆灭，
而这场毁灭还尚未停止……
屏幕里满是暴虐的气氛，在他身边并非是空无一人，也有很多身穿黑甲的士兵，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一切。
甚至，她还看到了大炮和一些意义不明的机械装置。
这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吗？
乔依扒下了布妮的手，她目光又一点点的回到了亚菲利欧……少爷的身上。
只见他连同里面的人类一起，毁灭了那城市后，身体调转了方向。
风刮下了他的袍子，一张消瘦邪肆的脸庞出现，苍白的面孔，浅淡的嘴唇，眼眸充斥着冰冷和漠然，而一双色彩分明的异瞳里头黑暗深渊出现。
他正俯瞰着，那上勾唇角的笑容潜藏着几分不屑。
握紧了晶心，手掌中窜动了银白色的光弧，然后火焰烧了上来，巨大的力量令眼前龟裂，屏幕被摧枯拉朽的力量灭掉。
“那个时候我正在他身前，祈求他不要这么做，这是我的任务，当时我的内心早就已经被恐惧深深攥紧，过往的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不可能成功，果然如此，好在一切都只发生在梦境。”
乔依看到屏幕熄灭后出现的一排密密麻麻视频，早知道那些不是电影，都是布妮的死亡时间。
她感觉头皮阵阵发麻，就好像自己也亲身参与过似的。
布妮感叹，“炮灰系统的任务是成为在主角或者反派留下烙印的炮灰配角，无论是使其变好或者变坏，只要起到推进剧情的作用就可以，听起来很简单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竟没有一次是做到的，当我泪涕纵横着从梦中醒来，在被烈火焚烧的死亡中只闻得自然女神梦外深深的叹息，祂说了句没事的，孩子。”
“然后我就在现实中清醒过来，再也没有见过自然女神，我过着普通平凡的日子，带着这些记忆，常在噩梦中惊醒，打死我也不敢接近亚菲利欧，可任务又要求我必须活在它的身边。”
她脸上出现了苦恼的神色，很快收起，转头认真地对她说，
“乔依，无论你有什么任务，有什么梦想要实现，我都希望你慎重考虑，想要从亚菲利欧这里得到实在是太难了，只有我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恐怖。”
寒冷的季节正在悄然到来。
在她面前，身上穿着白色朴素长袍的亚菲利欧并不普通，他围着一圈厚实的白色围巾，漂亮得简直像个下凡的天使。
银发浮动，眼睫长卷，美丽璀璨。
他穿着旅行时的长衣，从远处收回视线，带着凉意的冷风吹了过来。
他又将脸庞往围巾里埋了埋，可爱的举动，只露出上半张脸，还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异瞳，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撇起眉头说，“你看我做什么？又想什么，怎么最近总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