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肚子痛吗？”
上将：“？”
她安慰道，“是不是晚上睡觉着凉了？”
上将：“？？”
“没关系，您去上厕所吧，我等一会也没事。”
上将：“？？？”
莎莉：“噗。”
她听到了什么？！
恰好这个时候，董事长的讯息进来了。
莎莉接通，董事长的虚拟影像出现在小小的驾驶舱里。
“有素材了吗？”董事长面色威严，一双苍老的眼睛散发着严肃睿智的光。
莎莉一下子为自己的的低级趣味而感到羞愧。
作为一名成熟的金牌记者，她怎么能因为这种低俗的段子而哈哈大笑呢！
莎莉羞愧万分地垂下头，再抬起头，面色严肃。
“来的人是使用人体假面的上将，联邦的人希望用五万星币一颗人头来购买高级战俘，劫匪容十一提出她不要星币，要求释放政治犯。”
董事长听了，沉吟半晌。
“这三个点都太过细节了。”老人说，“我们不可以泄露联邦谈判的具体讯息，我们也没有使用各种不道德的设备。”
莎莉的心头萦绕着淡淡疑惑，但她还是说：“嗯……如果这些不能公开的话，就相当于没什么能公开的。”
“那你刚才在笑什么？”老人突然问。
“啊？啊！”莎莉瞬间脸色爆红！
但是想想，就算自己不说，完整的录音也会在稍后放在老人的办公桌上。
莎莉咬了咬下唇，垂下头：“容十一问上将……”
“他是不是肚子痛。”莎莉小声地说。
“嗯？”老人一双眼睛骤然睁大！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对话？？？”老人严肃认真地问。
莎莉一下子悟了。
作为高级记者，时时刻刻要对领导人的身体保持高度的敏感性。
领导人的健康，是属于整个人类联邦的！！！
莎莉一下子被上了生动的一课，自愧不如。她迅速把二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总结：“容十一大概是个深谙谈判心理的人，她看穿了上将的身体不适，然后春风化雨，试图去关心、温暖对方……”
“好的，我知道了。”董事长拿了莎莉剪切的相关录音片段后，切断了联络。
三分钟后，上将也便秘、便秘了怎么办、10天解决拉稀难题、联邦上将家的厕所每天冲数次水……一系列不同风格的文章、视频、图文，分头推送到了星际传媒集团旗下的不同平台！
在这个会谈的微妙时间点，星际传媒集团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相关的新闻，真是容不得人不多想。
人们对着智脑上的热搜头条：上校马桶，浮想联翩。
莎莉：“……”
莎莉：天真的是我，我信你们个锤子。
果然是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第308章 容栀，谈判成功！
外面关于上将的如厕二三事已经穿了个沸沸扬扬，但是他本人还不知道。
容栀对面，上将面色不虞：“我身体很好。”
“哦。”容栀松了一口气，然后由衷地感到欣慰：
“您身体好我就放心了，那么没有什么事情能阻隔我们的会谈。”
上将的身体微微前倾。
他使用着人体假面，面上的神态多多少少有些僵硬。他垂下眼，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异色与紧张：
“请问您为什么一定要特赦政治犯呢？”
上将没说出口的是，要求特赦政治犯、搅乱财阀家表面上的平衡，是为了什么？
容栀有些困惑。
她初来乍到，并不很清楚这个星球的弯弯绕：
“特赦一批被牵连的政治犯而已，对你们而言并没什么难度，不是吗？”
她搜索了一下记忆：“11X从前也特赦过政治犯，就只是一纸特赦令而已。”
上将心中悚然而惊。
她连11X曾经特赦过政治犯都知道？
这可是高层最最机密的档案！
她是在要挟他吧？
是吧是吧是吧？
上将的嘴唇剧烈地抖动起来，直勾勾地瞪着容栀，心里迅速盘算着容栀说这话背后的深意。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敢贸然答应。
见他犹豫，容栀想了想，说：
“如果您愿意释放政治犯，我还有一个计划作为交换，或许您会感兴趣。”
“什么计划？”
“干掉主脑。”容栀说。
“哦干掉主脑……什么？！你说，干掉——”上将的身体猛然前倾，因为动作太猛，甚至不小心超出了投影的范围，以至于他的半个身子在几秒钟之内诡异地消失又重新出现！
他压低了声音：“干掉——主脑？”
“你疯了！！！”他咬牙切齿，“你怎么敢堂而皇之地说这种话！我们那么多死士送过去，还有那么多高级将领和士兵，都没人敢说自己能把主脑摆平——”
“你凭什么夸下这样的海口？”
容栀看着他：“就凭我能实现太阳引力抛射，你觉得呢？”
上将怔了半晌，后知后觉地发现，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心中仔仔细细复盘了一番，心中悚然而惊。
对面这个女生，就是冲着财阀世家来的！
先提出释放政治犯，扰乱世家的布局，让世家不得不面临着鸡飞狗跳的局面，然后又提出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好高级的谈判推拉手段！
容栀看着对面男人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睛又缓慢地眨了眨。
不是，他想明白什么了？
很难理解吗？
“你真能干掉主脑？”他低声问。
容栀想了想，说：“需要一些远程配合。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我在行动的时候，可以一直与您保持联络。”
上将缓缓说：“可以。”
这个提议，他无法拒绝。
而且，如果主脑真的被面前的神秘少女摧毁，那么财阀世家也势必迎来一番大洗牌。届时，政治犯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特赦令马上就能签好。”上将非常果断。
容栀满意地结束了会谈，回到了驾驶舱。
个人智脑终端叮咚一声响，一个爆炸性新闻从星际传媒集团的端口推送到每个人的手上：
“《震惊！联邦即将签署政治犯特赦令！》”
莎莉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尖叫起来！
居然真的……真的成了！
特赦政治犯啊！
主脑之星。
一条无形的枷锁禁锢了所有的人。
疲倦的囚犯们在距离自由一步之遥的地方，或站或坐，满脸疲倦，神色木然。他们宽大的囚服空荡荡地在身上激荡着，被能量波动鼓动得猎猎作响。
太阳大耀斑还在爆发着。
这是一种怎样残忍又美丽的画卷。
小政治犯和女人麻木地抬起头，看着宇宙中缓缓燃遍天空的熊熊烈火，无数能量呼啸着，回旋着，扑在麻木的脸上，激荡起一阵痛意。
他们对痛也麻木了。
肉体的痛，痛不过被羞辱的灵魂。身为所谓的“政治犯”，多半有一个惨痛的经历，他们的存在就是不公的证明。
面对人生的不公与不平，他们没有能力为自己发声，他们只有忍耐。
活着，就像一条老狗。
忍着痛，舔舐着自己，但是又舍不得去死，又想活着，又渴望活着。在活着面前，在生命面前，哪怕是自尊都可以抛开，哪怕是腰也能弯下。监狱这样的地方，弱肉强食，恃强凌弱，能活下来的，个个都有一张麻木的脸。
即使是最卑微的人，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看着天空中的流火，喃喃自语：“她走了。”
小政治犯叹了口气。
“走了就好。”他说，“她没有理由为了我们留下。”
“我没有希望她留下。”女人苦笑着抱住自己的膝盖，看向地面，“但我只是希望，哪怕她能骗骗我……”
“她骗了。”小政治犯面无表情地说，“她说过，她会回来。”
“这句话骗得太明显了。”女人的短发被能量拂起，“我是想让她骗我们些更加虚幻的——比如带我们回到我们的社会，回到人类中，从此以后不再是政治犯，能够过上普通人的一声……”
“我想妈妈了。我想在妈妈去世之前，再见一见妈妈。”女人哽咽了。
女人在牢里十几年，打下了名气，也能让林老三讨不到好，但她面对一个绝望的幻想，却流下了眼泪。
“你说，政治运动能结束吗？”小政治犯问。
“能。”女人看着夜空，她的脸被流动的火点亮，“会有那样一天……”
“主脑会我们打败。”
“我们会过上平静地生活。小孩子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可以进学堂接受教育，还可以选择艺术专业，学习音乐美术这些已经灭绝的学科……”
“别说了。”小政治犯制止，女人就是因为提了艺术教育的重要性，才被判定为发表了不符合联邦精神的言论，被关进监狱的。
“我要说。”女人的神情不变，“到了那一天，不会再有你斗我、我斗你，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见面也不用互相提防，齐心协力让自己过上好生活……”
第309章 把她打造成11X
“你看过古代地球的文学作品吗？”突然，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转头问。
男人带着银框眼镜，儒雅的面容满是愁苦，鬓发微白，皱纹深刻。
“教授。”女人打招呼。
他们是同一批，因为发表违反联邦精神的言论，而被抓进来政治犯。
“没有。”小政治犯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不符合联邦法规。看文学作品是犯法的。”
“很多人都偷偷看过。”教授面上的表情如梦如幻，“你知道，在四千年前，在2000年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一个主脑骑在人类的头上，来替人类安排生活。人类可以自己决定自己要做什么，需要什么，说什么话……你可以自由选择使用主脑，不，电脑——你可以自由选择使用电脑或者不使用电脑，你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
“我想要的，从头到尾，不过就是选择罢了。”他凝视着远方，“我不想就这样被一个主脑，一个钢铁心脏的家伙，安排着过一生，像是我们祖祖辈辈那样，就像是主脑豢养的猪狗牛羊。人如果没有选择，还能算得上是个人吗？不过是机器的傀儡罢了。”
“我从前想活着，很想很想。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我现在不想了。”
“我再也不想顺着主脑的意，让一个机械来决定我的命运。我只想做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反抗不了主脑，我还不能把这条命丢了吗？”
“如果我死了，我看主脑还要怎么禁锢我？”
说着，教授冷静地站了起来。
他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用囚服的下摆擦干净，然后把眼镜折起来，郑重地递到了小政治犯的手上。
“少年人，就拜托你了。”教授感叹着，“如果以后，你真的离开这里，如果你真的看到了这一天……就请你，告诉这幅眼镜吧。”
说着，他就要抬腿跨出那条无形的界限。
他会死。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没有人劝他。
他们知道生的痛苦。
他们也知道命运与权势带来的不公。
他们也想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反抗，去抗议。
教授单薄的身子在囚服中空空荡荡，能量鼓动着他花白的头发。他笑了起来，就要抬起腿——
“她来了！！！！！”有人尖叫起来！！！！
教授被女人扑上来拽住衣摆，猛地往后一拉！
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女人把他从死亡线上扯了回来，顾不上其他的，指着天空，声嘶力竭地高喊：
“教授！她来了！”
“是她!”
“她回来了！”
“她——来带我们走！！！”
容栀驾驶着破旧的小飞船，再次耗光了一个能量块，终于又回到了刚才的星域！
太阳大耀斑还在有节奏地鼓动着。
这一片星域，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物质冲击，就好像一片危险的大海，布满了乱窜的洋流。
没了屁股的小船在这些可怕的夹击中，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莎莉头朝下，看着直播屏幕前自己刚刚说的“艰难维持平衡”的话，露出尴尬的苦笑。
弹幕已经笑成一团。
“哈哈哈哈哈维持平衡，下一秒就大头朝下。”
“我宣布，莎莉是今年最惨的主播。表情包/表情包/表情包……”
莎莉的瞳孔睁大。
自己的表情包？？？
在容栀那一番惊险骚操作之后，莎莉贡献了无数表情包素材，带来了观众的集体狂欢！
她的表情真是太真实了。
惊恐、裂开、震惊、尴尬、绝望、愤怒……
手腕上的个人智脑“叮咚”一声响，个人终端被推送了一条星际传媒的最新动态，显示是个图片，要求大家使用3D虚拟人像播放。
莎莉点开，她本人的各种惊恐脸连带着鸡窝头一秒钟出现在驾驶舱中！
“我就说让你保持表情管理。”容栀小声说，“你看，果然变成表情包了吧。”
莎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两个人还在无数乱流中跌跌撞撞七拐八弯地朝着主脑之星逼近，时不时在空中躲避爆炸而来个狼狈前滚翻。
突然，莎莉手上的个人智脑响起“滴滴滴”几声。
莎莉点开一看——
《人来联邦政府办公厅发布主脑之星政治犯特赦令》。
直播屏幕前的观众们，手腕上的私人智脑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这是重大新闻提醒。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在人类居住的各个角落中响起！
“特赦令！你们看到了吗！政治犯被特赦了！”
“是方向要变了吗？”
“早就该变了！每天都在疑神疑鬼，吹毛求疵，大家互相检举揭发，这日子过得太难受了！”
“不过，你们有人注意到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吗？”
“难道你的意思是，就在会谈之后……”
“所以这位容十一大佬是政治犯吗？”
莎莉见直播间的观众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赶紧转头采访：
“大佬，咱们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在猜您是不是政治犯呢。”
容栀凝神搬动手柄，飞船呈蛇形躲避一连串的暗流后，才随意地说：“我不是。”
“不是？”这下子连莎莉也真情实感地诧异了。她想着刚才会谈的内容，引诱地提问，“莫非，政治犯特赦的事情和您没关系？”
“有关系，是我提的。”容栀没回头，“但我不是政治犯。”
“为什么呢？能说一下您的理由吗？”
“理由？”容栀一个飘逸，莎莉的头哐当一声磕在门框上，“啊抱歉抱歉！”
莎莉捂着头，眼泪流出来：“没事。”
容栀说：“没什么理由，如果非要说的话……看不下去。”
这件事情和她相关，她就对这些人有责任。
“您是一个同情心很旺盛的人吗？”莎莉念出了直播间的问题，“还是说，您是个圣母？”
容栀皱了皱眉。
“我不是圣母。”容栀看着直播间，很认真，“因为政治犯的罪行与11X有关，所以我才决定帮助他们重获自由的。”
她凝神，看向主脑之星上那些穿着囚服激动挥手的人。
“大家都说，您好像11X。”莎莉念着直播间的观众发言。
“好像？”容栀古怪地笑了一下，“我就是啊。”
直播间一下子刷了屏：
“小姐姐好帅！”
“特赦政治犯哎！只是因为看不惯……太酷了！”
“你就是11X！没错！人间11X！”
通讯器一响，莎莉接到了董事长传来的指令。
指令很短，上面只有一句话。
“把她打造成11X。”
第310章 传媒集团要给容栀包装造星了！
今天对于莎莉来说是人生中异常荒诞的一天。
她被劫匪劫持，然后从一名非法移民清洁工摇身一变成为老派大厂星际传媒集团的金牌主持人，死里逃生，亲身经历了太阳引力抛射，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了一番后，又见证了历史性的会谈，亲眼见到了联邦高层签署对政治犯的特赦令，疑似亲身经历了一个内乱时代的落幕……其中，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现在，董事长的这个指示因为太过荒诞，让莎莉今天荒诞经历更加离奇。
莎莉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董事长的指示：
“把她打造成11X。”
明明白白。
打造成11X?
莎莉瞟了一眼旁边的少女，看着她沉稳冷静的侧脸。
这位大佬确实举手投足之间很有高人风范，但是她和11X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啊喂！
这也是容栀屡屡说自己是11X却被莎莉一笑置之的原因。
11X的脸在课本里存在了那么多年，几乎每个人类都知道这位早逝的伟大领袖长什么样子。
虽然这位大佬的神态和11X确实有些莫名的熟悉……
这么看来确实有一些微妙的相似……
绷起的唇角和习惯性的小动作……
不，我在想什么！莎莉猛地甩甩头，怎么可能！
11X哪里长这个样子！
总之不是这位大佬年轻秀丽的样子！
莎莉颤抖着给董事长回复：“她俩长相完全不一致，要怎么打造？”
董事长秒回。
“11X借尸还魂在监狱女匪身上。”
莎莉：“？？？”
驾驶舱外，被撸掉工作岗位的吴记者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和同样赋闲的摄影大哥面面相觑。
片刻，摄影大哥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来。
“董、董事长！”他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嗯啊几声，然后把通讯器递给了吴记者。
吴记者的通讯器已经被集团要求，移交给金牌记者莎莉使用了。
“董事长！”吴记者挺直了身子，面上露出激动而郑重的表情！
“你，你是小吴吧？”董事长的语速很快，“工作几年了？”
“十一年了。”吴记者诚惶诚恐，“做了九年一线记者。”
莎莉终于专业技能不足了吧！
还是叔叔在董事长面前美言过！
这个炙手可热的项目终于还是给到自己了吧！
吴记者的美梦在一秒钟后就被董事长无情打碎。
“嗯，资历还行。你，去，跟着莎莉，给她打下手。”
董事长说。
吴记者一瞬间没出声。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下手？
堂堂资深记者，给一个清洁工打下手？
他叔叔可是主任！星际传媒就集团的主任！他可是财阀家族10086旁支的远亲的邻居的妻弟！
一股愤怒顺着尾椎骨爬上吴记者的头顶，他感觉自己的高贵血统被莎莉这个可恨的清洁工玷污了。
“莎莉在镜头前，你在幕后，你们一起，给我挖这个人的底细。”
董事长的声音非常清晰。
“然后，造星——把她造成11X。”
吴记者的反应和莎莉如出一辙。
“造星？造成11X?”吴记者几乎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把一个劫匪当成11X来打造？”
“她们唯一的共性就是——都是女的！”
“董事长，这不合理，11X在人民心中的威望——”
“全民娱乐的时代，大众只想狂欢，不想思考。”董事长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资深记者，你不懂这个道理？”
吴记者一时张口结舌。
“就这些，你现在就去和莎莉报道。”董事长干脆利落地关掉通讯。
留下吴记者和摄影师面面相觑。
“我不……”
“表哥，我看，您还是服软吧。”摄影劝，“别忘了你的记者证怎么都考不下来，最后还是叔叔帮你办了个假的……表哥，这事万一被董事长捅出来，你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吴记者面色阴沉，双手紧攥：“我就是不忿，她莎莉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她是个清洁工，如果真是哪位领导的家属安排进来做清洁工的，如今骑在我的头上，我也认了，可她就是个贱民！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贱民！”
“表哥，慎言!”摄影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气疯了！怎么能管那些老百姓叫贱民呢！咱们私下还行，万一，万一传出去……”
吴记者一把推开他，冷笑一声。
“他们不是贱民谁是贱民？贱民就好好地捡垃圾，供养我们，还想骑在我的头上？”
“造星是吧？我当然要好好地帮着莎莉把这个星造起来，不但要造，还要动用我全部人脉，帮着她往大了造！”
摄影嗫嚅：“表哥，倒也不用这么卖力？”
“卖力？”吴记者怪笑一声，“表弟，我让你看看，不懂得社会潜规则的贱民有多么愚蠢——等这个所谓的‘11X’声望达到顶峰的时候，我就放她黑料，让她从高空坠落！”
“我就不信了，莎莉能和她贴身相处，我也能，我还能挖不出这个女人的黑料？”
摄影一下子理解了：“表哥，您就是想先把莎莉和那个劫匪一起送到名气的巅峰，然后让她们重重跌下，遭受名气的反噬，对吗？”
吴记者冷笑道：“不止，这个劫匪这么凶悍，惹了她，莎莉能不能有命留下都不一定。”
“表哥，你可真聪明。”摄影由衷道。
“学着点。”吴记者微微勾起唇角，“这些小手段……很好用。”
驾驶舱内，莎莉收到了摄影的讯息，打开以后，发现竟然是吴记者。
想和自己探讨“造星”的事情。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莎莉按了按眉心，疲惫地回复：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们能把这位大佬打造成11X转世？还是用‘借尸还魂’这种鬼扯的理由？”
通讯器一闪：“怎么不行？矩阵营销，多点爆发。只要营销得够好，丑男也能变成爱豆。”
莎莉：“……”
莎莉迟疑地从脑子中扒拉了一波相貌平平的爱豆，想起了他们仅粉丝可见的演技和仅粉丝可见的帅。
好像……确实……
也不是不行。
第311章 冲向主脑之星！
“您有什么建议？”莎莉谦虚地问。
通讯器静默了几秒钟，洋洋洒洒、毫无保留地替她规划起来。
“吴记者真是个好人！”莎莉感叹。
容栀眯着眼，盯着前方的主脑之星，一眨不眨。
小飞船向着主脑之星驶去。
容栀听到莎莉在一边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
“咱们有没有人觉得，我身边这位大佬好像11X？”
“赞同的朋友们请把‘1’扣在公屏上。”、
一下子，公屏上密密麻麻地滚过许许多多的1。
至于具体有多少是真实观众，有多少是吴记者出手请的水军，就不清楚了。
观众们似乎被公屏上扣“1”的阵仗吓住了，在一波数字热潮后，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就是很像11X啊！你们看她的神态，和历史资料中留下的11X的影像，神态真的很像！”
“她还要求释放政治犯呜呜呜。”
“政治犯不就是因为11X才成为政治犯吗？她这么做，是为了替11X解决问题吧！”、
莎莉看到屏幕上一个熟悉的id发言：
“没准，11X魂穿这位大佬呢！”
这个熟悉的id莎莉认识，是星际传媒集团养的一个小号。
这话一出，果然弹幕都静了静，然后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讨论！
莎莉眼睁睁看着直播间已经渐渐掉下去的热度，因为“11X魂穿女囚犯”这种极度荒诞的议题，再次飙升，拉起了一根非常漂亮的上升线!
莎莉缓慢地张开嘴。
她终于知道，在传媒行业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无知，竟然以为懂一些播音主持技巧就可以做。
这些玩法，这些手段，这些规则，这些操纵，这些愚弄……
高高在上的话语权垄断者利用手里的资本，披着娱乐的幌子，肆意操控大众的注意力，左右着大众的情绪。
“真是令人不爽啊。”莎莉喃喃道。
星际传媒集团负责带节奏的人纷纷下场，有的负责赞同，有的负责反对，一时间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直播间的热度节节上升！
原本，最大的问题在于，“容十一怎么可能是11X”，然而，在双方爆炒几轮后，大众的话题被争吵的双方跑偏，争吵的焦点落到了“11x和霍副帅相爱相杀好好嗑，如果霍副帅也重生，容十一还会和他谈恋爱吗？”
无论何时，关于女性，最好的话题就是她身上的绯闻。
嗑11X和霍副帅cp的，11X毒唯一的，嗑别家CP的，一拥而上，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吵到现在，所有人都默认容十一和11X有关系了。
至于扯淡的借尸还魂——和逻辑相比，大众更愿意相信猎奇，猎奇更有传播力。
于是，就在几秒钟，容十一是11X的娱乐新闻就传遍了首都星。
事到如今，莎莉也终于佩服起董事长的老辣手腕。
特意找了个猎奇的噱头来吸引眼球，然后又安排人下场带偏注意力，最后大家都忙着嗑CP、粉丝掐架，竟然就默认了容十一是11X的离谱事实——
虽然大众也不在乎所谓的事实。
容栀驾驶着飞船，终于能看到主脑之星上面，那一点点囚犯，就像一只只蚂蚁，在地上激动地挥舞着双手。
她还不知道，关于自己的新闻，被星际传媒集团推送得满天都是。
《惊！11X借尸还魂劫匪小姐姐，超A！（内有视频，慎点）》
《围观群众丽丽发声：11X借尸还魂，我亲眼目睹。》
《丽丽大姨：我侄女喜欢撒谎，她所谓的亲眼目睹不可信》
《围观群众丽丽再发声：长辈总是无视你说的话！原生家庭的伤痛如何弥补？》
《11X爬起来继续奋斗：无奋斗，不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