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林间的野菜,可是水嫩的很,吃起来口感也不错。
大概是雨水过盛,把野菜的苦涩感,都冲淡了很多吧。
虞宁在后面晃晃悠悠的。
她也能挖野菜,其实正常的植物碰到她,并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怕那些边缘尖利的,像是豆角叶子这种,带着毛刺的植物。
在别人身上,划完可能就是轻微的一道子,很快就能恢复。
在她身上就是过敏严重,然后要肿一阵子。
所以,她不乐意往山里跑,也是这样的原因。
溜达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她也弯下了腰。
时不时的挖挖这个,抠抠那个。
对于山上的植物,她并不熟悉,蘑菇就更不了解了。
所以,野菜还好,至少吃过,有个印象。
但是蘑菇就算了。
真采一株毒的,能把全家都送走了。
采了大半天,姚春花一看太阳越来越毒,忙和虞宁说了一句:“宁宁啊,太热了,先回去吧。”
天确实太热了,虞宁也没推托,跟家里这些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一路小跑着回了家里。
回到家,烧了个热水,冲了个澡,洗了头发,让自己舒服一点之后,这才坐在墙根底下,避着太阳擦头发。
正擦着头发呢,就听到栅栏门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虞宁抬起头去看了一眼,阳光有些晃,看不得清楚,她并不想动,但是别人都叫了,她不动又不太礼貌,只能漫不经心的起来,一边走一边擦着头发走过去。
走近了发现,来的女同志,年纪不大,估计跟自己差不多,个头有些矮,跟大伯娘差不多,体重可能比虞宁胖一点吧。
因为差别不是很大,所以其实也看不太出来。
“请问,你是……”虞宁不解来的这是谁,还当是两家哪边比较远的亲戚什么的。
如果是特别远的亲戚,虞宁可能还真不认识,像是她爸或是她奶那一辈的什么外甥女儿的女儿,外甥的女儿或孙女什么的,虞宁就不太认识,大家往来也不密切。
几年来一回,虞宁连脸都记不住的那种。
见虞宁出来,站在门外的女同志,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两条梳的整齐的麻花辫子,抿了抿唇,让自己的唇色好看一些,这才开口:“我叫高红妮。”
说完也不介绍两个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就不再多说话,只拿手指轻轻的把弄着发尾,然后稍稍歪着头看虞宁。
虞宁:???
整个仙女湖都是姓高的,你就说个名字,我哪知道你是谁啊?
虞宁不解,心中更是困惑,然后她迟疑了一下又问:“请问你是来找我奶,还是我爷,或是我妈?”
高红妮原本还想等着,自己报出名字,看看虞宁的表情,说不定很精彩呢。
结果,虞宁像是根本没听过她的名字,面上的表情不作假。
这让高红妮心里有些不爽,她咬了咬牙,一扬脖子,声音都尖细了不少:“我前几天刚结婚。”
虞宁:?
他妈的不说彼此啥关系,就在这里打哑谜似的,这让她有些暴躁,出于礼貌,又按捺下去了:“啊,恭喜。”
十分敷衍的一声。
这又把高红妮气得够呛,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我男人叫宋丰!”
虞宁:。
你早说有这一层关系,何必打哑谜到现在呢?
虞宁面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啊了一声,然后点点头:“恭喜恭喜,宋家条件还是可以的。”
这话说得挺气人的。
反正高红妮听完了就是生气,之前还能假装自己很得意,也很文静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是最配宋丰的那一个,虞宁算什么?
长得又娇又媚,跟个狐狸精似的,还不会生孩子,屁的用处没有。
只不过,到底曾经跟宋丰结过婚,高红妮想着心里就不爽,今天正好路过,就想着上门来炫耀一下。
结果,就这?就这?
高红妮把长辫子往身后一甩:“那当然,我们宋家条件可好着呢,以后我生几个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高红妮又假装自己说错话似的,轻轻的抬手捂住嘴,一脸抱歉的看着虞宁:“啊呀,不好意思啊,忘记你……”
后面的话,欲言又止,暗示的意味十足。
见虞宁面上没什么表情,高红妮越发觉得自己戳痛了虞宁的心思,连笑都畅快了不少:“哎呀,生孩子这种事情,每个女人必经的,你以后也会懂的,啊呀,瞧我这脑子,又忘了,你这情况怕是经历了不了,啧啧,多可惜啊,咱们女人啊……”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面门一阵生风。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哪哪都疼,人已经在距离虞宁家栅栏门三米开外的地上躺着了。
再往后就是人家自留地圈起来的小墙,不太高,都不到高红妮膝盖呢。
但是,都是石头垒的,她虽然没撞上,但是手臂搭上去,也挺疼的。
再加上,这飞出去的三米,落地是真的疼。
反应过来的高红妮一摸脸,发现自己鼻子都摔出血了,不由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不活了,有人杀人了啊!”
可惜,左右邻居都去上工,就算是有人在家里,最多就是扒着花生啥的看热闹,根本不会去管高红妮死活。
笑话,村里内部就算是有矛盾,那也是关上门来自己解决。
外村人上门的时候,那必须是一致对外的!
所以,帮高红妮?
她想的美吧。
还有好事的奶奶,扯着嗓子问道:“哎哟,宁宁啊,这粗活咋你让你干呢,叫一声,四奶奶就帮着你动手了,不听话的妮子哟,摔的可真惨喽。”
这话幸灾乐祸的意思太明显了,高红妮听完气得眼泪又涌起一大片。
看着高红妮哭得好大声,虞宁笑了一下:“宋丰来了我家乱说话,那都得挨好几个人的打,怎么?觉得自己很面子,来我面前胡说八道,还讽刺我不能生,我还能惯着你毛病了?不打死你,都是我留手了,赶紧滚吧,省得我妈看见了,我怕你今天爬都爬不回去!”
姚春花那是几村人的噩梦,高红妮听完之后,真是连滚带爬,声都不敢吱的跑了。
跑的太快,鞋都掉了,转过身捡起来,都不敢穿上,就那么光着脚跑了。
看着人跑远了,虞宁这才转身重新回了家里,头发擦的差不多了。
她又去看了看家里人的衣服。
宋淑香太勤快,再加上夏日的衣服薄,大家洗澡的时候,顺手就搓了。
所以,还真没找出来衣服。
最后虞宁只能去看看鸡鸭,顺便给它们加点水。
天热,它们日子也不好过。
等到中午姚春花回来,知道宋丰新娶的媳妇来找事情,说什么也得去榆树沟找宋家要个说法。
虞宁都没拦住,再加上虞月在一边听了,直接就炸了。
娘俩齐上阵,虞家男人根本不敢吱声。
最后只能全家组织着,一起去榆树沟。
虞宁和宋淑香被留在家里看孩子。
姚春花怕到时候,触景生情的,虞宁心里再难受,所以不让她去,又怕她在家里受欺负,所以让宋淑香陪着。
然后,全家老少爷们,外加听到消息的虞六婶带着二儿子,一起往榆树沟冲!
第61章
虞宁倒是好事儿的想往前冲, 但是被宋淑香给拦下了:“哎哎哎,宁宁,别冲动, 咱家那么多人去了, 吃不了亏的。”
虞宁自然是知道, 有她妈出手, 他们家铁定不吃亏。
就是这个热闹没看成,多少有点遗憾的样子。
虞宁其实也没想怎么样, 像是她当初说的那样,两家离的时候, 撕的很不体面, 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行了。
但是宋丰时不时的就找上门来的行为,让她觉得很烦恼,也很反感。
如今宋丰终于不来了吧,他媳妇又来了。
这一波又一波的还没完了,虞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说, 如果虞宁和宋丰情缘未了,离了之后还藕断丝连什么的,你新媳妇过门不乐意,找上门来也可以说得通。
但是两家当初撕成那样,各自又都相看有了新的对象,对方还找上门来……
这行为, 虞宁表示,她看不太明白。
她连宋丰跟谁结的婚都不关注, 更不可能跟宋丰还有什么余情。
只不过,这会儿坐下来,啃着新洗好的黄瓜, 虞宁就觉得高红妮这个名字,她隐约在哪里听过。
姐夫家里那边的?
虽然说姐夫那婆家,没几个好的,但是一众姐姐妹妹的,虞宁都见过。
姐姐不可能,高红妮看着年纪还挺小的。
所以,是妹妹?
但是也不对啊,姐夫家里就一个妹妹,上头倒是有几个姐姐,只不过那妹妹不叫高红妮。
堂妹什么的……
虞宁仔细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最后转过头去问纳鞋底子的宋淑香:“大嫂,你听着高红妮这个名字,耳不耳熟?”
听虞宁这样问,宋淑香停下手里的活,仔细的想了半天,然后又嘶了一声:“听着是耳熟,感觉就在嘴边,怎么就想不起来是谁呢?”
“姐夫那边的吗?”虞宁不确定的问题,因为她记得,姐夫家里似乎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倒是有个堂妹叫俊妮的。
虞宁这一说,倒是把宋淑香的记忆点开了:“哎,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哪是妹夫家里那边的?这不是大姨家里那边,我记得是高月宁她一个妹子,三叔家还是四叔家里的。”
听宋淑香这样说,虞宁仔细想了想,然后一拍脑袋:“对对对对,四叔家里有一个比高月宁小一岁,两个人不对付,高月宁之前还跟我说过她呢,说那妹子天天扮个狐媚样,看着就骚的不像样,当时高月宁那话说得虽然难听,但是听出来了,她也是嫉妒,估计那妹子长的应该可以。”
“对上了,对上了,应该就是她,年纪也差不多,还姓高。”宋淑香也觉得应该是她,忙不迭的应声。
姚春花跟大姐的关系其实还好,姐妹之间,除了刺头小妹,其他三姐妹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但是,虞宁跟高月宁这个表妹之间,关系就不算是太好。
只不过,说差吧,倒也不至于。
就是普普通通表姐妹的关系。
高月宁是大姨家里的独女,上头五个哥哥,下头一个弟弟。
只不过,相比虞宁在家中得宠,姚大姨明显的重男轻女,在家里像是烧火丫头一样的使顺着高月宁。
所以,高月宁看谁都不顺眼,心眼小,脾气大,有的时候跟虞宁说着说着话,嗓门大起来了,然后就翻脸了。
一回两回的,虞宁也懒得计较。
毕竟她妈跟她大姨关系在那里摆着,还算是和睦,姐妹之间闹翻了不太好看。
问题是,高月宁是个属二皮脸的,她自己闹翻了之后,还有脸再找补回来,下次来了还找虞宁玩。
时间长了虞宁也不爱跟她玩,姚春花又不傻,会看不出来?
两家离的也不近,再加上各家事情都不少,之后倒是聚的少了。
说起来,虞宁都有小半年没看到高月宁了,对方比自己小差不多半岁,不过比自己晚一年多结婚。
她是去年十月的时候出嫁,虞宁还去参加婚礼了呢。
对方嫁到了厚北村,姚外婆去的时候,对方也没过来,据说是怀孕了,不方便,怕冲撞。
附近几村也确实有这样的说法,所以谁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高月宁跟虞宁这边相处的不好,跟自己家那些个堂姐妹之间,相处的也挺差的。
像是高红妮,虞宁听着熟悉,也是因为之前高月宁吐槽过几回。
如今提起来,虞宁还跟宋淑香感叹了几句。
姚春花他们风风火火的去了,据说榆树沟的生产队长,远远的看到她带着一家人过来,直接寻了个理由抱着午饭去了县城,还直说他下午就不回来了,特意找了个小队长去敲上工锣。
对此,苦逼小队长也想跑啊。
就这架,那是拉还是不拉?
派谁上?
那有些不太好看吧。
但是姚春花那战斗力……
小队长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两家当初离婚分东西的时候,就打的鸡飞狗跳的,身为小队长,他还帮着去拉过架,过程中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他小腿肚子青了一个多星期呢。
如今想想,还觉得小腿肚子像是抽筋似的疼呢。
现在又来!!!
打的具体过程,虞宁是下午的时候,听虞冲跟她说起来的。
“嘿,咱妈的战斗力你是明白的,那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把宋丰他妈先捶了再说,这里面有事儿,也是她搅和浑水!”虞冲连跳带比划的,把当时的场景,尽可能的还原给虞宁看。
“咱妈一出手,宋丰妈吓得就想跑。”
“但是她跑得了吗?”
“哎哟喂,宋丰那小媳妇,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想上,结果被大姐一巴掌扇出去,趴地上半天没起来!”
据虞冲描述,今天中午的那场大战,已经不能称之为大战了,因为全程都是虞家碾压。
宋家包括咋呼最厉害的宋丰他妈还有宋静雪,都只有被按在地上捶的份。
打完之后,姚春花还放了狠话:以后再敢来村子找他们家麻烦,找一回,她亲自上门揍一回!
被姚春花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短时间之内,宋家都不想看到咱家人了,估计想到咱们家,都得浑身疼,肯定是不敢来了。”虞冲对于今天的战斗还算是满意。
就是吧,宋丰那几个兄弟,委实不怎么抗揍,刚起手呢,就已经鬼哭狼嚎叫救命了。
宋丰被二哥虞安按着捶,虞冲都没机会伸手,对方就已经抱头到处跑了。
哎,想想还是有些遗憾的。
“二姐,我觉得自己没发挥好,看来身体锻炼的还是不够。”虞冲很快收拾着也去上工了。
他下午没事儿,可不敢懒在家里。
虞宁回味着战斗过程,觉得这很有意思,砸吧了一下嘴,然后就去喂鸡了,顺便把鸭子赶去河边下游的位置,玩会儿水,洗洗羽毛啥的。
鸭子出来溜达,也更容易下蛋。
据虞宁猜测,大概跟心情愉悦度有关吧。
晚上池远回来的时候,听说这件事情,还仔细的把虞宁看了又看。
他把虞宁翻过来覆过去的,把一边的姚春花都弄不好意思了。
“哎哟,年轻人啊。”姚春花扭过头就去摘菜了,可不留在堂屋看这两个小年轻秀恩爱。
没眼瞧,没眼瞧啊。
羞死个人了。
“我真没事儿,远哥,她伤不到我,那小胳膊小腿的,都不够我一拳。”见池远紧张的神情紧绷,面色严肃的,虞宁忙安慰他。
虞宁说的是实话,就高红妮那样的,真是禁不住她一拳。
虞宁如果尽全力,这一拳能直接送她登极乐,享年19了。
见虞宁确实没伤着,面上的笑依旧甜又撩的,池远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宁宁。”
他无奈轻叹一声,唤了虞宁的名字之后,又抿了抿唇,然后悄悄的握上了虞宁的手,声音更小的说道:“好想快点结婚。”
然后,他们就可以住一起,他就可以随时保护她了!
虞宁自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她倒是想说,没了村里的麻烦,小明外婆家里那边,也半点不简单。
但是这种煞风景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她轻轻点点头,眉眼弯弯,笑意更甜的开口:“嗯,我也想。”
池远在不知不觉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会儿被虞宁反调戏回来,他又开始不好意思了,握着虞宁的指尖,都莫名的感觉到了烫。
他想收回来,却又舍不得,最后一狠心,还重重的握了两下。
但是,也没特别用力,他可不想伤到未来的小媳妇。
所以,只是看着重,其实还是注意着力道呢。
看池远不好意思看她,手又握得很紧的紧张模样,虞宁一个没忍住,抬起食指,轻轻的勾了一下池远的掌心。
池远如今有些习惯,但是又没完全习惯。
所以耳朵悄悄染上了暧昧的粉,并没有完全的变红,看着意外的诱人。
虞宁没控制住,自认为悄悄的,实际声音还挺大的咽了一下口水。
池远下意识看过去,对上的就是虞宁似是要将他拆骨入腹的目光。
第62章
虞宁的目光, 让池远身形紧绷,心跳加快,只是这加快的心跳里, 又染着一丝, 不易觉察的期待。
池远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期待, 虞宁可以将他拆了吃掉的。
两个人站在门口对视半天,笑得又特别甜, 彼此之间暧昧的气息交织, 连空气都变得软甜粘腻起来。
姚春花实看不下去了, 最后轻咳了一声:“咳。”
这一声拉回了池远的思绪,他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手却更加坚定的牵上了虞宁的, 似乎在告诉虞宁, 自己的决心。
晚饭的主菜是干煸蘑菇,刚好之前的野猪肉炼了些新的猪油出来,用它煸出来的蘑菇, 口感极有韧性,而且味道还好。
又香又嫩, 吃起来还有嚼劲。
虞家人都很喜欢吃, 虞冲还小声嘀咕着:“我明天也去采蘑菇。”
然后被姚春花顺手给了一下子,正好打在头上, 然后他就老实吃饭,不再说话了。
炎热的七月,慢慢过去。
进入八月,天气更热,不过雨水也多了起来。
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别多, 不过都不是大雨,倒是让大家安心了不少。
偶尔的一场小雨,润物无声不说,而且还会带来林间大量的蘑菇,野菜也长的很好,自留地里,或是自家小园里的菜,也长势极旺。
虞宁家的韭菜已经长了一茬又一茬,控制不住的那种。
从前的话,姚春花就是隔几天炒一回,有的时候放鸡蛋,大部分时候是不放的,偶尔的放点土豆丝,变换一下味道。
但是池远来了之后,他指导着姚春花,让韭菜多长些日子,生出韭菜花,然后把它做成韭花酱,就可以吃很久了。
这东西并不难做,只是村里会的人不多,姚春花属于不会的那一行列的。
所以,她从前没做过,但是池远还是懂的。
“小远还是厉害的。”看着一坛又一坛的韭花酱出来,姚春花还挺有成就感的,顺便又夸了一波池远。
如今已经是八月中旬,明天是周末,池远晚上会过来,然后明天带着虞宁去吉祥坡见池远的爷爷奶奶。
池远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这些年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叔伯什么的,对他家也有些照顾。
所以,池远准备结婚了,也得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婚礼池远准备在厂子的家属楼里办,便不折腾回吉祥坡了,省得爷奶大伯他们觉得费事儿。
转过天,天气不错,虽然一早太阳有些热,但是不下雨,大家走路骑自行车都很方便。
虞宁早起,洗漱,然后擦脸,梳头发。
长发被梳成了两个乖巧听话又利索的麻花辫,身上穿着一件红底白圆点的裙子,裙长过了膝盖一点点,脚上则是之前的粉色凉鞋。
麻花辫的发尾,还用两根漂亮的头绳,扎成了一朵小花,耳边还别了一个漂亮的小花的发夹。
虞宁本就漂亮,皮肤还白,这一夏天,其他人都晒黑了,但是她依旧白到晃眼睛。
所以,这一身一出来,更衬得她肤白貌美,艳丽动人。
反正池远收拾好出来一看,就直接红了脸。
他如今其实已经很少红脸,越发适应跟虞宁各种亲近的接触了。
但是,看到特意收拾打扮过,漂亮到让人惊艳的虞宁,他还是会忍不住红着脸,心里骄傲的想着,他的,他未来媳妇!
姚春花对于虞宁这身打扮也很满意:“这个好,这个好,喜庆,好看,还利索,就这身了。”
说话间,姚春花还给两个人装着东西,毕竟初次上门,又是池远的亲爷奶,总不好空着手吧。
所以,姚春花早起杀了一只大公鸡收拾出来给装在篮子里,又放了一包一斤装的白糖,一包六块鸡蛋糕,一包江米条,还有四个洗的干干净净的大桃子。
桃子是老宅那边的,如今就剩下一个尾巴了,大伯娘听说虞宁要去见池远的爷奶,特意给留出来的,昨天晚上送来的。
其实一只大公鸡已经足够表示自己的诚意了,但是姚春花不想别人看轻了虞宁,所以又多了装些。
其实鲜肉也能装,但是吧,如今天热,东西放不太住,那鸡蛋糕还是昨天她打发虞冲现去供销社买的。
提前两天,姚春花都怕它长毛了。
东西收拾好了,池远把篮子放到自行车把手上,看着虞宁上了后车座,然后他才上了车子。
吉祥坡稍远一些,骑车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
他们出发的早一些,所以赶到吉祥坡的时候,还没到正午,太阳不算是太热。
池远的爷奶大伯他们都在地里上工呢,听说消息,池奶奶特意回去了,池爷爷倒也想回来,被池奶奶一把打回去了:“回去待着,当我不知道,你回去就要不放好屁,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别乱来!”
老太太这一说,池爷爷讪讪一笑:“那女娃娃不能生,那小远以后也没个后的,我身为爷爷,还不能说了,那她不能生,总得让别人生吧,实在不行,抱一个咱们家谁的……”
“闭嘴吧,老东西!”池奶奶上前给了他一下子,成功让池爷爷闭嘴,同时还后怕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池奶奶又说:“都说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那脑子不行,别说话了。”
池奶奶凶相一出,池爷爷就不敢说话了,老实的闭紧了嘴巴。
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他们思想传统,觉得没个孩子不行,那香火不是断了吗?
但是老太太不让说,而且老太太说挠,那爪子利着呢,他只想想就开始疼了,所以老实的待着吧。
看看回头有没有机会说……
池爷爷仔细一想,估计是没什么机会,那姚春花战力天花板的事情,他们吉祥坡又不是不知道。
对比之下,自家老太太那简直是娇弱无力的小老太太,可爱的紧啊。
这么一想,池爷爷皮又紧了三分,心思也收了不少。
池奶奶带着大伯娘回去招呼的人。
池奶奶笑得和气,微胖,池远眉眼之间跟对方有些像,看着也挺好相处的样子。
看到虞宁,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差点把虞宁整不会了。
相比之下,大伯娘就显得寡言很多,她又长着苦相,给人一种,她不怎么高兴,甚至是在生气的样子。
但是,她确实努力的笑了笑,但是成效不大,一旦笑意收起来,看着就像是在生气。
来的路上,池远已经跟虞宁说过了,大伯娘那个人,就是看着不太高兴,其实人挺好相处的。
这些年,对于他们孤儿寡母也照顾过。
相比之下,池三婶这个人就不太好相处了。
从前他们孤儿寡母在村里的时候,日子不好过,池三婶就经常阴阳怪气池母。
结果后来池远他哥池志出息了,在城里有了工作之后,池三婶又想着往他们家身上扒。
可惜,池志跟池远年纪小,脑子可没坏,从前的事情一直记着。
谁家对他们有恩,谁家不好相处,谁家有仇,都记着。
仇可以不报,但是恩不能不报。
所以这些年,池远也经常回来送东西,给大伯家里,给四叔家里。
三叔家里,几乎是不去的,偶尔过年过节碰上了,池三婶还会贴上来说些好听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池远出息了,可别忘记从前他们对他的好,三叔家这个哥哥,那个弟弟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得去城里找个铁饭碗什么的。
池远一律无视,家里其他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城里的工作对于村里人来说多难啊,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还想过去?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知道人家男女厕所上标的字,能分得清吗?
再加上,三叔一家对池远娘几个有过照拂吗?
现在就厚着脸皮说这样的话?
池志了没之后,池家这些人也去城里奔了丧,最后把人也葬回了他们池家的墓地里。
别人都是伤心难过的,就池三婶上窜下跳,一会儿说他们家曾经帮了池远家里多少,多少,现在不求别的回报,只求池远把池志的工作机会让给他们家云云的。
当时池远刚没了哥嫂,心情正是最不好的时候,从前对于池三婶的话,他当放屁。
那会儿气极了,直接质问一句:“三婶倒是说说,几年几月几时,你给我们家送了什么,干了什么活,挑了水了,还是送了柴了?”
池三婶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这些年,他们家就没送过哪怕一根柴火的温暖,不止如此,池三叔家的老三池春,还因为懒得上山,来偷过他们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柴火,被抓个正形,还嬉皮笑脸说: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计较起了你的我的。
当时,池远气极,把这些旧事儿一并翻了出来,喷了池三婶一脸。
然后,池三婶就老实了。
当然,可能心里还痒着,还想扒好处,但是她也发现了,池远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这会儿,听说池远带着新对象来老大家里了,池三婶活也不干了,跟小队长说了一声,便巴巴的往这边跑。
池三婶想过了,她拿池远没办法,还能拿个村姑没办法不成?
此时,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池三婶倒是忘记了,她觉得好拿捏的村姑她妈,是姚春花。
虞宁正跟池奶奶说着话呢, 池三婶就笑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