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点说就是排毒养颜更佳!你知道的,现在人体内部的废物很多,器官很容易衰老?,但它却有这个不可思议的效果,能排毒!我?相信就算它含有过多的凉性物质,不能多吃,尤其是老?人、肠胃不佳的人……等禁忌,依旧会被所有人追捧,争相抢购,它所能掀起的热潮绝不会逊色于?桑榆水葫芦……”
孙专家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理智告诉秦晚应该高兴的,但是她心里却闪过一抹失望,意识到这点后,她也很震惊:“难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款木灵竹米的表现还能更强?”
她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可她不会忽略自?己?的直觉,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这种子就先不上市了,她要自?己?种。
它的性状似乎不会像水葫芦、牧草等一样稳定。
先种一茬,设置好不同的条件,一一记下?实验过程以?及最终表现,如此等确认没问题了,能产出?的种子应该也多了,刚好可以?配着?种植说明书一起上市。
等秦晚结束在农版所的暂住,搞定竹米的相关事宜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她来到农场,准备种植。
这一回她总共收了整整五百颗种子。
刚好卡在本命种五级的极限。
他们来到农场的那一天正好是早上,秦晚下?了车看到路上结了一些?霜花,裹了裹衣服。
确实有点冷。
陆泉就像是百宝箱一样,给她拿了一件大衣披上,又问:“现在种植的话会不会温度太低,无法发芽?”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秦晚:“我?弄个对照组,一组种在野外,一组在室内育苗。”
“那要不要搭个棚子,再弄一套控温设备?”
“弄一套。”秦晚脑中一瞬间想?过各种温度下?的对比实验,她立即交代陆泉一声。
“好。”
一开始江楚文还能勉强依靠着?自?己?偷来的资料和侯灵师打得旗鼓相当,但越到后面就越是暴露出?他的短板,胜利也在一点点的偏向侯灵师。
无论是侯灵师后面还原出?来的关于?秦安国一个个版本设计稿的解说,还是当庭对质,被请来做裁判的高级木灵师非常公正,言语很是犀利。
结果就是江楚文被问住,无法回答,心里越慌表现越差,陷入一个恶性循环,最后被打得溃不成军。
期间,侯灵师的表现简直是他的对立面,越来越自?信和意气风发,即便?他的外表还很苍老?,但就是能透露出?那股令人心折的风度。
有底气和人跟没底气的小偷就是不一样!
到了今天,结果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上一次结束庭审时,侯灵师请的杨律师很自?信的告诉他们,能出?的证据已?经?出?了,即便?江楚文还有什?么底牌,除非是决定性的铁证,否则他别?想?翻盘了。
而生活也确实没有那么多反转。
律师的判断是对的。
江楚文再拿不出?更多东西,他站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法官宣判了最后的结果。
江楚文依旧很恍惚。
哪怕他预料到了会有这个可能性,可真的发生了,他发现自?己?远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淡定。
什?么转入暗处,投奔广灵师这个老?大,从此换一条路走……可即便?利益上不会被亏待,又怎么可能有他现在的风光?
广宁师不是跟他说让他冷静,稳住心态,他还没输,秦晚已?经?来帝都了,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可在他的计算中,这一切都应该发生在最后的判决下?来之前啊!
为什?么还没有传出?相关消息?
自?己?不会成为了弃子吧?
江楚文彻底慌了,但他的慌乱没有带来任何转机,两个警察走上来,将一对银手镯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偷窃木灵师的作品,抹黑他的荣誉,这可是重刑。
虽然因为木灵师的特殊性,这个判决还没出?来,但已?经?足够他们把他带走,暂时关押了。
“该!”
看着?刘美金抱着?江楚文的大腿痛哭流涕,挡着?两个警察,不让他们把江楚文给抓走,那个恶毒盯着?他们的江云霄更是哭声震天。
秦慧君心头没有一丝怜悯,只觉得报应。
她此时怜悯这个孩子,他们又何尝怜悯过她的孩子?
想?想?秦晚回来时那浑身的伤、亏空的底子,她心里的恨意不会淡去只会越来越浓。
她走过去拦住了杨律师,先是真诚道谢,然后说:“我?这里还有一个案子想?要请您帮忙……”
她要告刘美金虐待她女儿!
当时晚晚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啊,她竟然就那般狠得下?手?
是奔着?把人往死里折腾去的!
或许这里面有江楚文的漠视和放纵,或许她作为后妈看不惯继女天经?地义,但家暴,还是那样严重的家暴,难道不是她亲手犯下?的罪?
凭什?么只有江楚文一个人受到惩罚?
而刘美金现在做做姿态,可靠着?她强大的娘家依旧可以?过得好好的!
然而秦慧君绝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之所以?坚持来帝都一部分是为了她爸,另一部分就是为了给她女儿讨个公道!
杨律师听秦慧君说了个大概,很爽快的接下?了这个案子。
别?看这似乎可以?归类到家庭纠纷,但打赢的难度还真不低。
因为秦慧君非常有法律意识,她收集了很多证据。
最重要的就是原主当初从帝都回到云山市时所做的验伤报告,由具有权威性的医院出?具,她还特地在派出?所那边报了案,留了案底……
杨律师越看越惊叹,如果他的每一位当事人都有这样的意识,他就不会那么头痛了。
他当即给雇主保证:“你放心,等我?回去后就立马提起诉讼。”
送走杨律师,公玉景便?准备开车带他们回公玉家,这时一道陌生的嗓音传来:“等等!”
“诸位且先不要走。”
他们回头,是一个陌生人。
其实他当时也坐在观众席上,但秦慧君和侯灵师显然没有关注到,此时就见他露出?不好意思之色:“我?是帝都农版所的所长,有些?事想?和你们谈一谈。”
听到这个自?我?介绍,秦慧君和侯灵师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江楚文登记小麦版权时就是在帝都的农版所。
这件事上农版所是有责任的。
因为农版所可不仅仅只是搞一个检测,把版权录入就够了的,他们还要负责鉴定。
当然,因为抄袭是一件很可耻的事,会被大众所唾弃,不仅熟知之后可能就在这一行混不下?去了还可能坐牢,很少有人玩这样的花活,大家都很爱惜羽毛的。
于?是农版所的工作就挺轻松。
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所长看到两人的冷脸也是暗暗的叫苦,赶紧解释道:“此事是我?们农版所的过失,没有去寻根溯源,我?们愿意负责,做出?一些?挽救措施。”
然后他就一一列举出?来。
像是在内部系统对这款小麦做正式的澄清与道歉公告,像是这么多年江楚文收到的版权费,他们会一分不少的还过来,还会做出?补偿,具体数目可以?谈的……总总,显得很有诚意。
秦慧君和侯灵师对视一眼,心里的气倒是少了很多。
现在信息的流通虽然没有恢复到末世前的地步,但也不是很封闭,可在地下?却完全不同,尤其那时云山基地崩塌了,资料毁损,确实很难寻根溯源。
两人体谅着?他们工作的困难,选择了接受这个补偿方案。
所长打蛇随棍上,立刻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咱们一同前往农版所,将这款小麦给登记了?我?们这边的澄清工作也能迅速展开。”
结束了这一桩大事,暂时也没别?的麻烦,于?是两人转道前往农版所。
早点把事情做完,他们也好早点回去。
依旧是公玉景开车,这几?天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跟着?秦慧君。
如果不是张口闭口秦姨,还有那面对长辈的姿态,熟悉他的人都要以?为他情窦初开看上人家了,一刻都舍不得分离。
秦慧君也觉得这样挺麻烦他,可想?要拒绝的时候,他就会说这不安全,然后秦慧君想?到秦晚对她的交代,默默的决定等回了云山市,要给他寄更多的好东西。
他不是说要带他爷爷去他们家乡调养吗,那时她就把人情还在老?爷子身上好了。
这款木灵小麦侯灵师早就构建出?来了,种子也有,尽管一般来说是要先出?检测报告再登记,但农板所这边,所长开绿灯,特事特办,直接就把设计图给录入进去了。
只不过进入了待定区,等到检测报告出?来进行评级,再把它挪入到相应的页面去。
入手了那么多次设计图,所长的眼光早就提起来了,看出?人家这原版的设计图可要比江楚文狗尾续貂的那一款好多了,不怕出?问题。
“是用国安这个名字还是用长青?”
国安是秦外公木灵植物的一个曾用名,他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给自?己?搞一个固定的ip名,但他就像给自?己?取笔名一样,三个四个根本不嫌多。
比如国安就是秦国安的国安,是他给自?己?设计的。
比如君君,就是秦慧君的君,是给女儿设计的。
还有一个叫菘蓝,给妻子设计的,他的妻子就叫柳菘蓝。
至于?长青则属于?侯灵师,不过不是他自?己?取的,是师父帮着?取的。
因为师父说他的名是伯刚,有挺拔刚韧之意,一看还和柏树的柏挺相似,柏树那可是万古长青之树,就让他叫长青讨个口彩。
长青可是对植物的祝福。
再适合不过了。
侯灵师也觉得挺合适,就用了这个名字。
秦慧君听到所长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
在此之前,他们只想?着?把这作品讨回来,却没有想?过讨回来之后应该怎么办。
虽然这里面有她爸的心血,但侯灵师补全了后半部分毋庸置疑,且师弟还为这事花白?了头发,耗尽心力。
按照秦慧君的想?法,最好是在她爸和师弟的名字里面各取一个,显示是他们师徒两个的合作。
可这一时间她想?不出?什?么比较好听的名字。
却没想?到侯灵师毫不犹豫的道:“叫菘蓝,菘蓝小麦。”
然后回头对秦慧君解释道:“这是师父的要求,因为它是师父送给师母的礼物。”
秦慧君:“……”
他不说这一句秦慧君还没多想?,但说了,秦慧君就莫名有点泛酸。
在云山市时她想?着?这是她爸留给她的东西,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但现在,事实证明她自?作多情了。
这不是她爸留给她的,是她爸留给她妈的,为了防止别?人误会,还特地交代。
她想?想?属于?自?己?的君君小麦,在对比眼前的菘蓝小麦,是,她或许不怎么懂木灵师的设计图,但在家时听到女儿和师弟那么多回的讨论,她早就明白?这两款小麦的天差地别?。
想?想?年幼时老?爸抱着?她坐在大腿上,得意的跟她说,他研究出?了一款木灵小麦,用她的名字来命名。
她当时还很贴心的说,就给妈妈吧。
妈妈很辛苦。
她爸脱口而出?:“那不行,这一款这么……”似乎是见到了年幼女儿天真闪烁着?的大眼睛,他将那一个差字憋了回去,含糊道:“这一款先给你,下?一款再给妈妈。”
小时候没看出?来,可此时回忆历历在目,清晰无比,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果然是带上了慈父的滤镜吗?
秦慧君仰头望天,无言以?对。
什?么先给她,好似将她放在第一位,根本就是第一次搞没经?验,把差品给她,等有了充足的经?验和积累,再把这种情况下?设计出?来的完美作品送给妈妈!
这份吃到了多年的狗粮到底送到了她嘴边。
第61章
离开农版所前往公玉家的路上, 秦慧君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思?绪,正要开口?说接下来告刘美金虐待的案子的安排时,忽然眼睛瞪大:“那个方向怎么像是着火了, 好大的烟!”
公玉景的车子开得不快,闻言也跟着看?了过?去?,瞬间眉心一跳,那?个方向……他面不改色的说:
“大概是最近天冷了,用空调用的比较厉害,电量超载, 某处短路造成了火灾吧。”
似乎想起什么,又赶紧补充一句:
“放心秦姨, 咱家可不会有这个问题,当初装电路的时候,我可都?让他们用的是最新最好的材料。”
秦慧君哭笑不得, 她哪里会怀疑这个?
公玉家这么大的家业,根本没必要省这点钱。
“这个火应该很快就会扑灭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受伤?”秦慧君担忧道。
失火不是一家的问题, 很可能连成一片。
公玉景劝慰道:“咱们帝都?这类事反应都?很快的, 前段时间最热的时候发生了好几起火灾,就放在大马路上的东西都?能被烫得自燃,也都?很快解决了,只有人受伤没有死亡的。”
火灾是距离秦慧君身边很远的事, 所以她也只是过?问一句就不再多说,完全没有要求去?看?看?的意思?, 这让公玉景松了口?气。
那?个地方……现在可不好去?。
车子很快开过?了浓烟狂冒的位置,秦慧君调整了一下坐姿, 不再往窗外看?,结果侯灵师忽然道:“外面下雪了。”
“下雪?”
公玉景和秦慧君都?很惊奇, 两人同时看?向外面,努力分辨,确实是有一些极为细小的雪粒子飘了下来。
沙沙的,仔细一听就能听出跟雨声的区别?。
“这是帝都?今年的第一场雪,比我想象的要晚一点。”公玉景感叹。
秦慧君忍不住道:“这还?晚啊?现在才十一月份。”
公玉景说:“我们帝都?的人搬到地上时整体要晚于其他城市,今年是第一年,之前没有看?过?雪景,但大家都?很期待,尤其是有一些流传下来的资料,说末日前的故宫雪景每年都?会上热搜,所以大家就催着气象部门出通告。当时他们的预估是十月这边就会下雪,嗯,大概北方都?会比较早的冷下来,多多少少也在这个时段下雪,没想到会拖到十一月份。”
秦慧君:“那?我们云山市在南方,应该不会这么快下雪。”
几人聊了一些下雪的话题,就回到了公玉家,公玉景把他们安顿好,又特?地叫来安保队长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开车出门。
相比起载着秦慧君和侯灵师时那?缓慢平稳的速度,他自己独自一人开车就快得多了,简直风驰电掣一般迅速赶到了狂冒黑烟、疑似火灾现场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围了起来。午贰四⑨〇81⑨2
基本没有看?热闹的无关人群。
这会儿大家的危机意识都?很强,哪敢作死的去?凑热闹?他们可是听到了枪声!
所以警察这边驱散也进行的很容易。
公玉景皱着眉头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被放行进去?,东绕西绕了几个弯子,终于来到目的地。
眼前豁然开朗,公玉景看?清周围场景时瞳孔皱缩,连连吸了几口?气。
好多具倒下的尸体,鲜血已经把地面染红了。
当看?到其中?还?有自己人那?穿着制服的身影时,公玉景的神色沉了下来。
死人总归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
“别?做这幅表情?,这几个都?是被收买的奸细,死不足惜。”
现场明显已经收拾过?了,如果是自己人,还?活着的话白大褂早把伤员抬出去?治疗了,已经变成尸体的也带走了,至于不是自己人的,就很随意了。
说话的正是指挥着众人的队长,他没空过?来打?招呼,只眼神示意公玉景自便。
众人在做更彻底的收尾,在一众忙碌的身影之中?,一个傻呆在那?里不动的人就显得格外的显眼。
公玉景看?过?去?,认出他是姜维。
姜维的头偏向某个方向,整个人像一座雕塑,他也顺便看?了过?去?。
在那?里,有一个穿着纯白裙子的女生倒在血泊中?,女生五官精致姣好,眼睛睁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
公玉景本不该认识她,但偏偏最近因?为案子的事,他被动的了解了很多。
他立刻就认出这女生是江云柔。
江家的二女儿。
难怪她没有去?法院……
此?时公玉景竟然只惊讶于此?事,显然对江云柔最近和姜维过?从甚密非常清楚。
对她的死亡也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成为异能者后,很多东西都?对他开放了,接触到了曾经是个普通人所无法接触到的秘密,原来他爷以前执行的就是这样惊险的任务。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充实了很多,再看?以往参加拍卖会买种子、跟哥们去?哪个会所喝酒顿时索然无味,但另一方面他也见识到了帝都?繁华之下暗藏的危机。
有太多觊觎的人,也有太多守护它的人了。
所以最近不靠谱如公玉景在外人眼中?也成长了很多。
不过?他学会的一个最擅长的技能,大概是演戏。
如何演得不动声色,不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还?有时间漫长的保密培训,即便是在家人面前也不能随口?的提到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
因?为你觉得无关紧要,家人便也无关紧要的露出了些许风声,可间谍却有可能从这风声中?提取到关键的线索。
那?么国家利益受损,追溯到源头时,他是要承担责任的。
什么?你说是无心的?
不存在不知者无罪这个选项。
公玉景表情?非常严肃,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和那?些正忙活着的人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谁也想不到他心里正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严肃的问队长:“现在他怎么办?就放任他这样傻愣着?”
“让他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还?安全。”队长简单的说,“有两个人跑了。”
公玉景抿了抿唇:“怎么还?让他们跑了?这俩恐怖分子多危险啊,他们往哪个方向跑的?我去?追。”
“不用,已经有人盯着了。”队长意味深长道,“把鱼饵放出去?,才能继续钓鱼啊。”
这一次行动几乎把整个帝都?隐藏的最深的十多颗棋子尽数拔起,但也有一些没那?么重要的,没有参与?此?次行动,他们也没准备放任不管。
无论是现在拔起还?是就放着,关键时候传递一些信息误导他们,都?可以。
公玉景眼见着没自己的事,就跑去?撩拨姜维:“醒醒,醒醒,我知道你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很害怕,要不要去?旁边吐一吐,吐着吐着就习惯了的。”
姜维跟个不倒翁一样被他推了几下,终于被唤回了神智,缓缓转头,将眼睛从江云柔的尸体上收了回来,直勾勾的盯着公玉景,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怎么可能习惯,我差点就要死了……那?么密集的子弹对着我……”
姜维大吼道。
他的声音里满是崩溃和凌乱,显然今天这一出对他的刺激非常的大。
公玉景眼中?露出几分同情?。
刚从生死边缘走过?来,人的情?绪确实没那?么容易平复。
这几天他大概都?会没什么真实感,疑神疑鬼的总觉得不知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把枪对着他。
不过?公玉景这段时间除了陪着秦慧君他们,就是在特?训,他自己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他也确实习惯了,并用自己的经验来揣测姜维,认为他也会这样习惯。
此?时对于姜维仇恨的、愤怒的、恐惧的复杂眼神,不以为意。
这人还?沉浸在情?绪中?没出来呢。
正要安慰几句,忽然听到姜维拔得更高的,几乎要破了嗓子的声音:
“阿柔……阿柔她死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明明之前不是这样说的,秦晚呢,明明说好的她是我的替身,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是我不是她?为什么死的是阿柔不是她!”
公玉景看?着他眼中?强烈的怨恨,脸倏地沉了下来。
你是什么样的人物?江云柔又是什么样的人物?也配晚晚给?你们挡灾?
公玉景脑袋快速转动起来。
尽管他觉得这人连晚晚的一根指头都?比不过?,但事实是:这人是上官宗师的弟子,肉眼可见会有光明的前途。
他对晚晚有这样浓重的恨意,将来没准就会报复她,他必须给?提个醒。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遗憾。
不是说枪林弹雨吗,怎么这玩意没有陪着他亲爱的阿柔一起去?死!
不仅公玉景被他的话搞得很生气,另一边正在指挥现场的队长也皱起了浓墨一般的眉,大步走过?来:
“你牵扯她干什么?人从头到尾都?没到现场,此?事跟她无关,又不是在你们两个中?间二选一。”
所以他完全不理解对方的思?维能发散到这个地步,这对秦灵师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莫名其妙就被迁怒上了。
“怎么可能无关,她就是我的替身,她要给?我挡灾!”姜维的声音特?别?的尖锐、高亢。
队长也跟着沉下了脸:“你疯了吧?秦灵师可是对我国有着重大贡献的木灵师,就算给?你做掩护,那?也是名头上的,用来迷惑别?人的,怎么可能把她推出去?给?你挡子弹?”
至于江云柔,那?就更不配了。
“那?你们呢?你们是保护我的人,为什么没有挡在我面前,让阿柔死了?”
姜维的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怨毒的盯着队长,像是将仇恨转移到了他身上。
“你口?中?的阿柔,她死得罪有应得,因?为叛国罪,该死,她今天没有死在别?人的枪下,接下来也会接受审判,死刑!”
不知想到什么,队长勾勒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我们也想给?你挡子弹啊,可这不是没来得及?危险发生的第一时间,你就拉着江云柔挡在了你面前。”
他都?看?到那?位隐身的异能者前辈露出身形了。
而姜维大概是太害怕,都?忽略了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重要的保护伞。
姜维脸色煞白,就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再也没有了之前高昂的斗志。
羞耻的情?绪蔓延上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当然,江云柔也不无辜,她本来是打?算拿你挡子弹的,只不过?你的手脚快了一点,真不愧是上官宗师的弟子,反应就是敏捷。”
公玉景:“……喔嚯!”
这是可以直接嘲讽的吗?
不怕他记恨?
“姜灵师,陆宗师这会儿正有事在忙……”
姜维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怒气冲冲的往陆正刚的办公室里闯。
他知道这会众人肯定会非常惊讶,惊讶于他对一位宗师的冒犯。
但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注意形象了。
他必须找陆正刚问个究竟。
门没有锁上,被姜维用力一脚踹开,在短暂的羞耻之后,更深更重的愤怒占据了上风,他已然忘了心中?对陆老这样大人物的敬畏,直接就质问道:
“你们早就知道刘家叛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才注意到办公室里并不只陆正刚一人,还?有他的师父上官静。
上官静的脸沉了下来,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
姜维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上官静竟然在这里。
他没准备在上官静面前暴露真面目,毕竟对方是他的师父,撕破脸的话,后面会很难办。
而且他跑过?来质问陆正刚,心里若说没有一点怯意那?是不可能的,他还?指望着他师父继续帮他擦屁股,扛住陆老的怒火……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上官静的目光就像是有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去?。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陆正刚却没有上官静所表现的那?样愤怒,他还?低着头,轻描淡写的反问:“你私自修改珍珠米设计稿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姜维脸色惨白,小声的说:“我是觉得那?样设计比较好……”
陆正刚的神情?就像是磐石一样坚定,不为所动:“你可以把修改后的设计稿拿来给?我们看?。”
“那?是我的作品!”他终于忍不住了。
姜维只觉得自己是在嘶吼出来,以此?表达他无边的怒意,可实则他的声音也就比之前抬高了一丢丢。
“那?不是你私下的创作,它有更高的政/治意义,我们之前都?已经跟你解释过?,它会在接下来的计划起到怎样的作用,不是你耍小聪明的时候!”
陆正刚终于抬头,看?向他:“因?为你的自作主张,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才让它没那?么完美,你本来不用直面枪林弹雨。”
姜维僵住了。
他不相信自己遭遇的一切是因?为他突然的叛逆导致的。
对,这肯定是陆正刚故意说的。
因?为他更偏向秦晚。
然而不等?他继续质问,陆正刚就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不要再犯蠢,我们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但你的命并没有重要到必须牺牲某个人才能体现出来。”
“认清自己的分量,木系异能者的身份不是你永远的保护伞。”
如果说上官静的表现让他的身体很凉,那?么陆正刚的话语就让他的心也彻底凉了。
他忽然就意识到一件事。
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替身给?他打?掩护,陆正刚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用他这个木系异能者作为诱饵,钓出藏在帝都?内的棋子。
他怎么敢的???
可姜维又很清醒的知道,陆正刚就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