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基建的日子—— by寂寞的秋刀鱼
寂寞的秋刀鱼  发于:2024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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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我这边忙完了,你分我一些吧,我帮你处理了。”
谢祁臻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从哪半米高的书堆之中,抽了一沓给她。
“帮我处理这些吧,要是有不确定的就问我。”谢祁臻说完这话又埋进了折子堆中。
褚琉白无语的看着都没正眼看她一眼的谢祁臻,抱着一沓折子蹦跶的回了自己的书桌。
七月底,第一次模拟考试开始了,考试的时间褚琉白有所改动,以往科举考试都是三场的,每一场都要考上三天,一共是九天时间。
但是这时间太长了,加上考试的内容都改了,也用不上这么长的时间,所以褚琉白便与白先生还有谢祁臻商量着将时间削减了三分之二,改成了书院日常考试一般的三天时间。
这考试内容的改动和考试时间的削减对于那些第一次参加此等考试的学子们算是很大的冲击,毕竟以往科考为九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细想。
而时间削减之后,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面临时间不够的情况,加上科考内容的改变,这种种因素加起来,可谓是给了他们当头重击。
但是这时间的改动和内容的变化,对于在蕲州书院求学的众人来说却又算不得什么,毕竟他们是习惯了这个考试时间的,就连考试内容也因为出题的夫子是长期教习他们的,所以这些学子们熟悉这些夫子们的出题风格,也因而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等考试结果一出来,等待成绩的众位学子均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那些在家苦读多年自认学问很高的那些学子们更是对成绩榜单上的排名心生怀疑。
因为这前五十的排名当中有大半的人都出自蕲州书院,这便罢了,答得最好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这就让他们不敢置信了。
不敢置信过后便是深深的怀疑,一个接一个的学子在有心人的策划下对此次的考试生了怀疑。
他们觉得是批卷之人区别对待了。
为了使这次参考的人都心服口服,白先生等人还将前一百的答卷张贴了出来,而等这些人都看过这些答卷之后,才悻悻的离开。
这次的考卷褚琉白也择出一些看过了,发现很多的人的文章做得不错,不管是遣词用句还是引经据典都是信手拈来,但是这些文章也就是文采不错罢了,在褚琉白看来这些都是花架子,只能算纸上谈兵。
且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也是蕲州书院的学子。
褚琉白也不想要错过人才,毕竟这些人对于一些实打实的农事、工事并不了解,所以才会写出这般的花架子,但也不能说他们没有才能,毕竟花团锦簇的文章都可以写出来,想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于是褚琉白便与谢祁臻、白先生等人说了这事,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是说带着那些学子们跟着去上山下地的种地?”白先生不可置信的问出声。
“对!”
“让书院的学子们每旬抽出两三天的时间,让夫子们带着跟着去城外看看百姓们种田种地劳作,想来有了这番经历才不会写出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褚琉白兴致勃勃,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是个好主意。
咳咳,她绝对没有想看好戏的心思。
“这倒不失为好主意。”唐老先生坐在首座慢慢的捋着胡子道。
“那些农家子还好说,都是苦过来的,对于这民生一事想来会更了解些,但是对于那些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来说,恐怕是连稻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唐老先生笑着道。
“既然我们是要选用能做实事的人才,那些花架子就应当去掉。”谢祁臻跟着道。
“如此一来对于其他人是否有些不公平?”林先生斟酌出声。
褚琉白:“这个好说,我们可以将书院开农学课的消息张贴出去,让不是本书院的学子们知晓这个消息,然后想来的可以在书院报名参加,不想来的就不强求。”
“既如此,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便将消息发布出去。”白先生道。
“那我这边也在报纸上刊印这个消息。”褚琉白也跟着道。
走出书院的大门,褚琉白摸着自己的下巴想到,这算不算是另类的岗前培训啊!?

第67章
这日谢祁臻收到了一封信件, 那信来自他的外家,是他外祖父来的信件,信件上说他的弟弟谢祁言和妹妹谢祁燕留书一封, 离家出走了, 说是要来蕲州寻谢祁臻。
谢祁臻放下书信,拧了拧眉头,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那两小子又来添乱。
“大哥哥,怎么啦!”
褚琉白见谢祁臻看完信件, 便拧眉烦心的样子, 不由得开口询问。
“是阿言和阿燕两个离家出走了, 说是来蕲州找我来了。”
“阿言和阿燕要来!”褚琉白喜出望外。
褚琉白和谢祁言、谢祁燕相差不大,所以小时候玩的很好, 只是自从那年分开之后到现在都九年不见了,只是还有信件来往。
谢祁臻听了褚琉白这高兴的话,顿时无奈。
“白白, 他们两个是偷着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褚琉拧眉。
“阿言和阿燕要来找你的话, 为何不和家里说下, 要这般偷跑出来。”
“大哥哥你是他们的哥哥, 按理来说他们要是想来找你直接光明正大的和你外祖家说就好了,何必要偷跑着出来呢。”褚琉白分析。
“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导致他们不能够光明正大的来找你, 又或者说别人不让他们出门,所以逼不得已他们才会偷跑出来。”褚琉白越分析越确定。
谢祁臻听罢, 又快速的将信件浏览一番。
然后抬头朝着褚琉白道:“信上没有写原因。”
“大哥哥这信件有没有写日期。有没有说阿言他们是哪一天跑出来的。”
谢祁臻再次看了信件道:“这个有。”
“信是五天前写的, 但是阿言他们却是十天前跑出来的。”谢祁臻说着也意识到了不对。
按理说谢祁言和谢祁燕来找他, 那么外家应该在第一时间写信给他, 而不是等过了五天之后才写信加急送给他。
不过也有可能是外祖家想要先找人,找不到人才写信跟他说,不过具体的还是要先找到阿言两人才知道了。
“大哥哥,这些都后面再说了,先派人出去找一下他们两个吧,舒州离着蕲州不算远,十天的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到了。”
说着褚琉白便喊来了管家,吩咐下去,让人留意一下近期来蕲州的兄妹。
谢祁臻也叫了谢铭,让他带了两队人马沿着蕲州到舒州的官道找过去。
此刻离着蕲州不远的官道上,张家的商队正往蕲州赶。
“爹,再走个两天我们就能够到家了。”
张家二小子张俊生坐在马上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
八月正是太阳正烈的时候,更何况这已经快正午了。
张家家主坐在马车上,闻言也掀起了车窗帘子,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看自己儿子头上的汗珠,还有其他人的脸色。
吩咐道:“这天太热了,现在也差不多是做饭的时候了,你让他们找个有水的地,休息一下然后就准备午饭吧!”
张俊生一听高兴坏了,这么热的天气能够休息一下也是极好的,他应了声便去前后通知其他人了。
张家便是几年前蕲州涌入难民之时,捐献了一千两银子的那个张家。
虽说他们家的银子不是捐的最多的,但是他们却是第一个响应官府号召捐钱的,也算是给其他的商户带了个好头。
所以褚琉白对他们的印象很不错,后来褚琉白开办展会,也是张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加上一些别的零零散散的事情,也就使得褚琉白对张家的印象越发的好了。
以至于后面,褚琉白的纺织厂做出来的棉衣棉裤棉线之类的东西供不应求被各大行商求上门拿货的时候,褚琉白第一个便想到了张家。
褚琉白那次和张家合作的很好,所以后面褚琉白捣鼓出新东西之后也都和张家签订合同,可以说张家算是褚琉白最大的一个合作伙伴。
而张家也靠着褚琉白那边出产的东西来往于淮南道各地,现在已经是淮南道远近闻名的大行商了,而过去的张家也只是蕲州府内比较有名的布商之一罢了。
由此可见,褚琉白为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利益,当然这也离不开张家人自己的努力就是了。
而这次便是张家主带着二儿子外出去蕲州西边的舒州做生意。
正值中午,张家的商队停驻在了一条小溪旁边,护卫们忙着安置马车、喂养马匹,小厮们则是忙着给主子们端茶倒水,这一幅景象看起来混乱,但因着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事做而显得井然有序。
外出行商太过辛苦,一般是不会带上女子的,所以伺候的也都是小厮,煮饭则专门找了个会做饭的厨子。
小厮们在一棵大树下铺好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又在白布上面放了一张小几,小几上面放了几碟零嘴和一壶茶,那是给主子们垫肚子用的。
一切就绪,小厮们这才请张家主和张俊生入座。
张家主带着张俊生便坐了白布上面,头顶的大树,将阳光都遮住了,只缝隙间投下一个个小小的金色点点。
树下阴凉,又有凉风习习,轻轻吹拂过人,将两人一上午积攒的燥热都吹散了,张家主和张俊生手持一杯青茗,轻抿一口,看着不远处的青山绿水和着这习习凉风,好不惬意。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的喧闹。
随着一声声的“放开我、放开我。”
很快便将在这边赏景喝茶休息的两个主子给惊动了。
“怎么回事?”张家主眉心微皱询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卫叔那边出了问题,爹您坐着休息,儿子去看看。”
边说着张俊生便起身往生火做饭的地方去了。
张俊生来到了生火的地方,这地方离着他们休息的大树隔了差不多一百米的样子。
只见两个少年被护卫反手剪住,其中一个还不停的喊着“放开我。”
另一个虽没有说话,但是却也在不停的挣扎。
张俊声皱眉,沉声道:“怎么回事,这两人又是何人?”
他确信这两个少年不是他们商队的人。
卫大厨拿着一个大勺子听了这话赶忙上前道:“二公子,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们从舒州府往回走,我这灶上的食物就老是不见,有时候是一两块饼子,有时是几块糕点。”
卫大厨很是气愤的拿着大勺子指着两少年继续道:“我本以为是被野猫给偷了去,后来察觉不对,现在将人抓住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商队里进了两个贼。”
“我们才不是贼。”
正在这时那两少年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倏地抬头,脸色涨红高声反驳道。
“不是贼,你们偷我们的吃食。”卫大厨更气了。
卫大厨挥舞着大勺子继续道:“你们就是贼,就是、就是。”
“才不是,我们不是。”少年中另一人跳脚,嗓音略微轻柔。
“就是、就是。”卫大厨继续反驳。
张俊生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刚才那一直沉默的少年抬头他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他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这像是小孩子吵架的场面,沉声道:“好了,都别吵了。”
“卫大叔你继续做饭,我带这两人去见一见父亲。”
“好嘞,二公子您忙您的,我这边很快便好。”卫大厨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那两少年一眼。
张俊生令护卫押着那两人来到了张家主的面前,张家主用眼神示意这两人是怎么一回事。
张俊生将卫大厨发现他们俩偷吃灶上的东西一事说了出来。
张家主看着两人身上穿着的云锦,又看看他们头上戴着的价值不菲的玉冠,大约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左不过是少年人玩离家出走。
张家主开口道:“先把他们两人放了,别押着了。”
待护卫将两人放开之后,张家主这才问道:“你们两人是舒州人?”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一会,然后其中嗓音轻柔的那位出声道:“我们外祖是舒州人。”
张家主继续:“我观你们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为何藏在我们商队,还偷食商队的食物?”
被问到这个问题,两个少年的脸都不由得僵了一僵。
好一会儿声音清朗的那少年才道:“我们不是有意要偷吃你们商队的食物的,只是我们自小被养在外祖家,想要去蕲州寻我们大哥,却又不知道路线,后来知道你们是蕲州来的商队,所以才想着藏在你们的商队当中跟着一起去蕲州。”
张家主皱眉,想要去蕲州寻亲为何不直接与外祖家说,而是要这般的躲躲藏藏。
张家主这样想了也就这样问了出来,以他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自是看的出来这两小子有没有说谎,所以也不怕他们撒谎骗他。
被问到这个问题,那个声音清朗的少年慢慢地涨红了脸,挣扎着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另一个少年看着眼前这一幕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这位是我的兄长,我们在舒州外祖家一待便是数年,外祖想要将自己的孙女也就是我们的表姐嫁给我这位兄长,还想将我的亲事也定下来,我们不愿意,所以便逃了出来。”
张家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现在看着两人相似的面容略微沉思一下,这怎么越看越眼熟呢,只是他在脑海中回忆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与这两人相像的人。
“那你们姓什么,在蕲州的兄长又叫什么名字。”
张家主继续问,要是知道他们兄长的名字他应该能够想起来。
“大叔,我们姓周,我叫周启,我二哥叫周言。”
嗓音轻柔一些的少年道。
“大叔我们想要去蕲州寻人,刚才我们也都听到了这里离着蕲州也就是两天的路程了,大叔您的商队能不能捎带上我们,我们有钱可以给您路费的。”
“等到了蕲州,我们找到兄长之后,我兄长也肯定会感谢与您的。”嗓音轻柔些的少年目光期期的看着张家主。
张家主想了想,蕲州城内姓周的大户人家也有那么一两家,只是他没有听说过那两户人家有孩子是被送到外祖家的。
不过他与那两户人家也不怎么熟悉,具体情况如何还未可知。
张家主又看了看这两人似曾相识的面容,抬手揉了揉额头,当然这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
算了,能够让他眼熟的人想来他肯定打过交道,只是顺带捎带他们一程而已想来也不费力气。
看这两人的穿着,想来家里也是大富之家,自己将这俩玩离家出走的少年带到蕲州,他们的大哥怎么也会承他一份情,而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份情就派的上用场了。
张家主想明白之后,便不再去想他们两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应了下来答应他们会将他们带到蕲州府去。
听闻此言,周启和周言都笑逐颜开了,周启还从怀中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张家主。
“大叔,这些银子就充当我们这些日子的费用,之前偷吃商队的食物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大叔莫见怪。”
张家主看着眼前一包至少百两起步的银子,沉默了,这两个少年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连基本的物价都没搞清楚就从家中跑了出来。
这一包银子对于张家主来说自然不算多,可要是充当两人的这些日子的花销却又着实太多了,更别说张家主也不想要收这钱。
只是看着眼前少年执著的表情,张家主沉默许久才开口:“无需这般多,你给个十两银子便够了,其他的收回去吧!”
仿佛从张家主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周启脸又倏地涨红了,他不好意思的从那包银子中取了十两出来递到张家主面前,又将其余的银子给放了回去。
张家主:“咳咳,俊生你收着吧,然后你让他们空一间马车出来,将这两个小公子安顿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张俊生接过银子,将事情应了下来,随即便带着两人去安排事宜了。?

蕲州府衙后院谢祁臻的书房, 谢铭正在想谢祁臻汇报情况。
“……护卫队那边传来消息,他们沿途找了两天但是都未有姑娘和二公子的消息。”
谢祁臻揉着生疼的额头,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连着熬了几宿的夜, 头都开始疼了, 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 管家来报,说是张家的二公子求见大公子。
褚琉白正坐在书桌前忙活,听到这消息手中的笔都停了下来, 她抬头望向管家。
“管家, 你没听错, 张家二公子想要求见的是大公子而不是我?”
也无怪褚琉白惊讶,只那张家一直都是和她打交道的多, 从来都没听说他们与大哥哥相熟。
管家也是一脸难色,毕竟找的是大公子,而大公子最近事多, 加上能够找到大公子想来所求甚大, 他是不想通传这事的, 但是那张家又是姑娘的长期合作伙伴, 多少要给人家面子。
好在褚琉白解了他围,她道:“大公子这会儿正忙着呢, 我和你去见见他, 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褚琉白又看了谢祁臻一眼,只见谢祁臻微微颔首, 褚琉白这才放心的起身。
“走吧!”
管家也看到了谢祁臻的同意, 他感激道:“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两人往待客的小花厅走去, 途中管家还和褚琉白说了张俊生的情况。
“姑娘, 张家二公子是带着两个少年来的。”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不是他想见大公子,而是替别人求的?”褚琉白奇道。
“这就未可知了。”管家应道。
“算了,等见到人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花厅,张俊生带着周启两兄弟已经等在那里了。
进到花厅,褚琉白先和张俊生打了招呼。
“张二公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褚琉白顺着目光看到了张俊生身后的两人,一眼过去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张俊生还未说话,他的身后蹿出来一人,跑到了褚琉白面前:“你是白白!”声音中满含惊喜,再仔细一分辨那分明是女声。
褚琉白愣住了,会叫她白白的除了大哥哥和爹娘之外,就再无他人了。
不,不对,还有一个,她顿时睁大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再看看他耳垂处,分明有一个细小的耳洞。
褚琉白再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惊叫出声:“你是阿燕。”
“对啊,对啊!我是阿燕。”谢祁燕兴奋极了,这一路走来要比她想象的顺利。
褚琉白听罢转头招呼管家:“快去禀报大哥哥,就说阿言和阿燕到了。”
“唉,姑娘,我这就去。”
管家也是一脸欣喜,他本就是淮南王府的管家,只是早年二公子和大姑娘都被送到外祖父家里去了,所以他对两个小主子的印象也不深,但是对于两个小主子的到来可是非常欢迎的。
谢祁臻接到消息很快便赶了过来,过来之后还未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道道清晰的女声。
“白白,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好辛苦的。”
谢祁燕坐在椅子上,一口一个小点心的对着褚琉白‘倾诉’。
而在管家去叫谢祁臻的时候,张俊生已经在褚琉白的解释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顺了。
张俊生本来还愣神呢,待听到谢祁燕的话却清醒过来甚至在心里暗暗的开始吐槽。
是,你是辛苦了,辛苦的藏在我家货箱里面,让我家的骡子都劳累不少。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谢祁燕继续抱怨。
吃我家的睡我家的还好意思说,张俊生继续在心里吐槽。
“路上还不能沐浴,我都要臭了。”谢祁燕越说越委屈。
褚琉白赶忙看向谢祁燕,看着衣裳整洁,倒是不像是要臭了的样子。
她抬眼往张俊生看去。
张俊生脸部都要扭曲了,这样说要是不知道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张家苛待他俩了呢。
张俊生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那是因为之前他俩藏在了我家的空货箱了,这大热天的货箱不通风肯定会出汗,出汗不就会……”
话虽没说完,但是褚琉白十分理解的懂了,她用眼神安抚了下张俊生,继续看向谢祁燕。
“阿燕,你还没和我说说你们怎么就从你外祖家跑出来了,你们要是想来蕲州玩或者见你们大哥大可让你外祖家派些护卫送你们过来,何必要偷跑出来。”
褚琉白和谢祁臻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那到底是猜测,远不如当事人说话来的真。
说道这里,谢祁燕就更委屈了。
“还不是大舅母……”谢祁燕话还没说完。
谢祁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也不该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褚琉白起身:“大哥哥,你来啦!”
谢祁燕也把眼泪、娇气都憋了回去,别看她大哥这么些年都没管过他们,但是她心底里还是最怕这个大哥。
谢祁燕和谢祁言站起身迎了上去,也诺诺的叫了一声大哥。
谢祁臻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张俊生:“张二公子有劳你把他们两个送回来,只是眼下家中还有家事需要处理,所以今日怕是不能够好好招待二公子了。”
张俊生也十分上道,谢祁臻把话说到了这地步,他再不离开,那就不单单是不上道了。
张俊生行了一礼:“既然大公子这边还有事务要处理,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改日再上门拜访。”
谢祁臻颔首,示意管家送客。至于报酬一事,谁也没提。
待管家带着张俊生出门之后,谢祁臻这才看向让他头疼找了好些天的弟弟妹妹。
“好了,现在也没有外人在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们两个一起从外祖家跑出来?”
张俊生一走,谢祁臻便开口问了,他虽然语气淡淡,但是褚琉白明白这正是谢祁臻生气时的表现,想来要是阿燕两人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阿燕两兄妹会被大哥哥收拾的很惨。
谢祁臻施施然的坐了下来,看着站在下面的弟弟妹妹,等着他俩给他一个交代。
谢祁燕虽然害怕这个大哥,但是说到他们跑出来的原因之时,双目却又燃起了熊熊怒火,只见她握紧了拳头,拉着谢祁言一同走到了中间。
“大哥,这次不是我们故意捣乱要乱跑,实在是大舅母欺人太甚。”谢祁燕愤愤说道。
而首座的谢祁臻也坐直了身子,眼神锋利:“到底发生了何事。”
谢祁燕将身边的谢祁言往前推了推道:“二哥,这事情涉及到你,你来说。”
谢祁言平日里是个很温和的人,和谢祁臻不一样,他从小接受的便是最为正统的儒家教育,因而极少与人计较,就连说话也不紧不慢的,最是谦谦君子,端庄方正。
而与妹妹从外祖家出逃应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情了。
此刻见厅中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却也张口缓缓将他们出逃的缘由道来。
在谢祁言的叙述中,褚琉白和谢祁臻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着淮南王的势力越发的大了,眼看着不定什么时候便要自立为王了,谢祁言和谢祁燕又在外祖家居住了这么些年,他们的大舅母便起了别的心思。
想要将自己的娘家侄女配给谢祁言,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只是在谢祁言拒绝了他大舅母之后,他大舅母便接了自己的娘家侄女到了府中长住,本这也无所谓。
但是她那侄女在多次被谢祁言婉拒之后便起了坏心眼,竟然在谢祁言的水中下药,预想要先成其好事。
说道这里谢祁言脸色微红,而一旁的褚琉白整个人都惊呆了,褚琉白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记得阿燕他俩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她今年十六岁,也就是说阿言才十四。
算出这个年龄之后,褚琉白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管是按照前世还是今生的规则来说,十四岁都还未到成年的时候……
想到这一点的不单是褚琉白,谢祁臻自然也想到了,他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对着还未成人的弟弟下手,这女人……
褚琉白看着谢祁臻的黑脸,她敢确信要是他那大舅母的娘家侄女此刻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里,谢祁言嘴巴都说的干了于是便端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喝了一口润嗓子。
谢祁燕性子较急躁,见自己二哥如此,不由得着急开口:“二哥,你倒是把话说完呀!”
“算了,大哥二哥连话都说不完,剩下的我来说吧!”谢祁燕不等两个哥哥同意就开口了。
“后来三表哥刚好来找二哥,那水就被口渴的大表哥给喝了,于是事情也就败露了。事情败露之后,大舅母不但不将那女人给送走,还说什么是小孩子不懂事才会如此,还说什么要不然二哥就定下这亲事算了之类的话。”谢祁燕说道这里眼神中全是鄙夷。
谢祁臻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将怒火都给压了下来,他冷声道:“大舅不管,就算是大舅不管,那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二舅和二舅母呢?”
待谢祁臻问道这里的时候,谢祁燕难得的有些心虚,她道:“当时我和二哥也去找了外祖他们,但是外祖他们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只想着将那女人送走了事,于是我和二哥一气之下便跑了出来。”
“大舅母呢?”谢祁臻问道。
“大舅母没事啊,只是被罚闭门思过罢了。”
说道这里谢祁燕就生气,整件事情其实都是大舅母引起的,但是作为始作俑者居然就只是被罚闭门思过,这就让她觉得很不服气了。
谢祁臻听罢微微眯起眼睛,虽然他了解外祖他们的心思,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那始作俑者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一点让他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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