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大家都吃饱了……”
夏沐眼睁睁看着小飞面黄肌瘦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圆润。
顷刻间，竟然变成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可爱男孩。
短短的头发看起来触感毛茸茸的，脸蛋干净，一看就是很乖的孩子。
可夏沐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苦涩。
他仰起头，双手合十，嘴巴飞快地说了一段话，似乎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人聊天。
“小飞？”夏沐紧张地问。
按理来说，他们吃完了这些“食物”，任务应该会有新的进展才对。
可是，除了小飞的外貌，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
疑惑时，夏沐突然听清了小飞嘀咕的话：“我的生日蛋糕，没有了……”
夏沐问他是怎么回事，小飞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蛋糕，贵……奶奶，需要很多油，油……钱，全买油了……”
什么意思？
是需要钱来买油吗？
可是，奶奶为什么需要那么多油？多到连孙子的生日蛋糕都不买了？
林嘉许则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情绪后，直接点着桌子审问小飞，家住哪里，几口人，说的“油”又是什么东西。
这一问，居然真的问出了一点东西。
小飞说——他家住在幸福村229弄12号1707室，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奶奶，在附近的小学念书。
可是当林嘉许问及“油”的时候，
小飞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
“我……我……”他眼眶里满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哭的很惨：“我不想说！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
夏沐赶紧连声安慰他。
她想要给男孩一个温暖的拥抱，可是刚想起身，却感觉到不对劲。
为什么她的脚陷进地板里了？！
准确的说，不是陷进地板，而是地板消失了。
只剩下这片滑腻腻的，白色乳液行成的沼泽。
林嘉许和埃里克此时也发现了异常。
这片乳液沼泽像是会呼吸，一口接着一口，将他们一点点吞噬。
“奶奶……奶奶……！！”小飞尖叫着捂着脑袋消失了。
埃里克难得皱起了一点眉头，似乎是有洁癖，不喜欢与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接触。
受过专业训练的林嘉许深谙如何逃离沼泽，他一边把方法告诉夏沐，一边尝试翻滚着离开沼泽的控制。
据说这招还是当年红军过沼泽时一个女兵发明的办法，救了无数人的命，非常管用。
林嘉许与埃里克先后脱离了沼泽地，
夏沐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唯独她周围的这些乳液格外有生命力，甚至会在夏沐快要挣脱出来的时候
林嘉许和埃里克一起帮她，反而激怒了那些乳液，乳液像是有生命一样，马上将少女吞噬到更深的地方。
眼看着就越陷越深，
她浑身都被乳液涂满，滑溜溜的根本找不到一点支撑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某只怪物的胃液里，被它蓬勃的生命力侵蚀了血肉。
夏沐看着自己的视野越来越低，越来越下沉。
不行了。
出不去了。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里滴落的乳白液体……气味是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像是护手用的油膏。
等等，油？
乳液沼泽越来越快吞噬着夏沐的身体，已经没过了腰部，逐渐开始侵袭她胸部以上的部位。
她却惊喜地察觉到了一丝线索的气息。
原来小飞说的油，不是炒菜的油，而是这些东西吗？！
她在林嘉许急迫的呼喊声中沉入了沼泽内部。
同一瞬间，
夏沐叫出系统，下线，退游，完完整整地回到了现实世界。

虽然和现实里的生死有关，但是除了瞬间造成的死亡以外，
其他的所有伤害, 都无法真正的杀死她！
意识到这件事后, 夏沐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还好这次面对的危险是油沼泽, 而不是鬼怪之类的可怕东西……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油？
“油”这个词, 在这起事件中很关键。
好几次小飞提到“油”时，表情都耐人寻味。
那些乳油，餐桌上的人肉，瘦弱的小飞……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没等夏沐想明白, 她的手机突然连响了十几声提示音，把她吓一大跳。
刚一拿起手机, 屏幕突然又弹出一个微信通话请求——是林嘉许打来的。
夏沐：……QAQ
社恐哭哭.jpg
接起电话，果然是林嘉许询问她是否平安, 语速有些快。
夏沐真没什么事, 如实汇报后，林嘉许那边也放心挂了电话。
夏沐感觉有这么一个人关心自己还挺好的。
像是多了一个老父亲似的。
接着，夏沐去三人的群里, 把目前得到的线索，罗列成了一个小表格——
①小飞家的地址：幸福村229弄12号1707室（听起来不是农村，是高层小区？幸福村可能是小区的名字）
②小飞的学生证，上面记录了小飞的真实姓名, 入学时间，出生年月等详细信息。
③小飞的家庭情况：爸爸妈妈和奶奶同住一家, 爷爷可能已经去世。
有了这些信息，找到小飞一家人的难度也能够大大降低。
林嘉许记下了这些信息, 说是这几天搜索一下全国的失踪人口，看看有没有能对上的。
之后的几天，夏沐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游戏时间。
就算想要进入鬼屋，也被鬼屋门前多出的一个“装修维护，暂停营业”的门牌给拦了下来。
她每天登录游戏看看，告诉埃里克和林嘉许，等到鬼屋重新开业了再上线。
而在游戏外，夏沐也终于迈出了人生的一大步——
她主动约人出来吃饭了！！！
趁着这几天清闲没工作，夏沐约了两人一起出来吃了顿饭，也算是解决了还没组过饭局的问题。
不过夏沐会主动约人出来，当然不是因为社恐痊愈了。
而是因为……
一直说要出去吃饭却迟迟不出去，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啊啊啊！！
既然早晚都要组饭局，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不如早吃早超生。
绝望闭眼.jpg
大概是上一次吃人肉泡油沼的经历太过有冲击力，直到夏沐再次在餐厅见到埃里克，才忽然想起了他们上次的尴尬遭遇。
她不清楚埃里克是什么心情……
反正夏沐是挺尴尬的。
林嘉许简单说了说调查还在进行，暂时没什么进展。
夏沐点点头，满脑子都担心埃里克，整顿饭吃的味如嚼蜡。
好像知道她不自在，埃里克这次走的很快。
一点也没留恋的样子，反而让夏沐有点意外。
他虽然是社恐……但是有意无意的，性格也挺恶劣的。夏沐还以为他会向林嘉许提起自己私刑的事，吓唬一下她呢。
刚松一口气，旁边传来林嘉许的声音：“你们之前见过？”
夏沐险些一口奶茶喷出来。
她咽下奶茶，还想解释什么，可两人的眼神一对上，夏沐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了。
她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嗯。”
原本夏沐已经准备了好几种说辞，什么“我们只是恰好想吃同一家餐厅”、“恰好坐标很近就约了个饭”之类的理由……
结果林嘉许压根没细问，话题转眼又回到案件上了。
夏沐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林嘉许对她不感兴趣，没说什么。
不然她这心理素质，恐怕没几分钟就要哭哭啼啼全说出来了。
林嘉许瞥了一眼门口，确认埃里克离开了，和夏沐正式讲了讲案件的真实进度——
很可惜，他仔细查过所有档案，绿江市没有任何叫“钱飞”的孩子失踪。
至于幸福村，迄今为止在绿江市一共有9个可以称作“幸福村”的小区。
虽然有些已经改名，但严谨起见，林嘉许打算把所有幸福村都跑一趟。
这件事本身就很费力气了，偏偏这起案件是他们在《欢乐人间》里发现的，没办法让同事帮忙。
“我来帮你吧。”夏沐主动道：“你做这些事也没有加班费……一半交给我的话，你的工作量也能减半！”
“不用。”林嘉许拒绝的干脆利落：“你明天要进组，早些休息，有进度再联络。”
夏沐默默点头。
毕竟自己上一次就差点被凶手剁成泥了……林嘉许不信任她也是正常的。
不过为什么埃里克在的时候，林嘉许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呢？
夏沐想了一天也没想通。
于是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心底。
两人分别后，夏沐回了酒店，林嘉许回了警局。
已经是下班时间，林嘉许穿着便服回到警局，一身线条硬朗的穿搭把前台几个年轻女孩子看的挪不开眼。
迎面撞上同事，对方憨笑着打招呼：“小林，今天你值班？”
“没。”
林嘉许甩下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进去，拿了一沓文件就离开了警局。
男警察眨眨眼睛，纳闷地询问一旁的女警：“小林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
女警察笑着打趣：“估计和那个美女演员发展不顺利吧。”
男警察一下子愣了：“什么？”压低声音，好奇溢于言表：“细说细说。”
“前段时间旋转木马案那个剧组知道吧？我听说，那个姓夏的女演员问剧组要了林警官的微信号……”
“卧槽，真的假的？就那个很漂亮的？”
男警察手里的烟都掉了，羡慕到使劲摇头：“X的，我去，羡慕死了……”
一听说不近女色的林嘉许终于铁树开花，大家也忍不住八卦起来。
“上回我看他们俩一起来警局，就感觉气氛有点不清不楚的。”
“林警官和夏沐？我去，他福气也太好了吧！！！”
“他身边一直没个人，20多的人，谈个女朋友也正常。”
“哎，那可是夏沐啊！！我他妈要是也有张那小子的脸，早就谈一百个女朋友了！！！”
另一边。
夏沐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绿江市警察局，已经被认成林嘉许的女朋友了。
她回到酒店，去温泉区泡了会汤，身上热腾腾的，感觉骨头都泡酥了。
嫩白的肌肤泛起漂亮的光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闭上眼就能回忆起剧本里的那些台词。
原本都有点困了，夏沐却一下子睁开了眼，异常清醒。
“等等！”夏沐猛然想起什么：“欢乐系统，你在吗？帮我加个技能点吧！”
欢乐系统立刻出现。
“当前剩余技能点：4，请问宿主要升级哪项技能？”
夏沐：！
居然有4点技能点可以用！
终于富起来了啊啊啊！
仅有3点的幸运值肯定是要加的，干脆直接拉到5吧。
因为明天就要开机拍剧了，夏沐想要稳妥一些，打算给演技也加个点。
至于剩下的一点，
夏沐果断加给了体力。
在鬼屋的遭遇真是把她吓到了。
要不是之前加过几次体力，那些拖住她小腿的鬼怪，恐怕早就把她拽出来生吞活剥了吧……
分配好技能点，欢乐系统：“好的，滴！已为宿主升级成功。”
一股比之前都要温暖的力量涌入夏沐的身体，微热的温度流向四肢百骸。
不愧是整整4点技能点，跟其他的就是不一样！
新的个人面板随即弹出——
玩家姓名：夏沐
角色等级：Lv3
美貌：9（除了瞎子，谁能不被你迷倒？）
智力：5（放心吧，你已经比很多人聪明了）
体力：6（你不喜欢跑800米，但是从来不会装病不跑）
亲和度：9（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幸运：5（一个不会踩狗屎也不中奖的普通人）
演技：6（你感觉摸到了一些门道，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夏沐看着这个面板，是越看越满意。
虽然还是觉得阴阳怪气……但是总算把所有数值都拉到5以上了。
影后系统非常欣慰：“宿主加体力是为了更好地演戏，加幸运是想要接到更好的角色，加演技更是为了好好拍戏！”
“有这么一个勤劳的宿主我真是太幸福了嘤嘤嘤~”
夏沐：……
不不不，你想多了。
她真的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第二天，到了夏沐进组的日子了。
剧组已经在酒店里布置好夏沐的欢迎会，饭菜都快上齐了，女主演姜小燕却迟迟没有出现。
夏沐回忆了很久，才想起这个姜小燕是谁。
原书里并没有这个姜小燕的剧情，可是偶尔会提到一嘴她的名字。
例如，作者想要表达文炀很受欢迎，就写：“连当红小花姜小燕都对他芳心暗许。”
作者想要给女主一段高光获奖剧情，就写：“大家都以为当红小花姜小燕会成为影后，却被徐发发强势逆袭，摘得影后称号。”
简单来说，和夏沐一样，姜小燕也是个炮灰工具人。
区别在于，姜小燕的演技不错，口碑也好，和全网黑的夏沐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虽然《艳鬼传》已经开拍，但是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还在保密状态，没有官宣。
一旦官宣，看到姜小燕演女主，夏沐演女配……恐怕全网又要炸了。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夏沐的演技，给姜小燕提鞋都不配。
眼看着欢迎会上每一桌菜已经上齐，导演苏鸿斌致辞完，让大家先吃饭。
下了台，苏导急急忙忙地走出会场。
夏沐出去透口气时，正巧遇到苏导打电话给姜小燕的经纪人。
那边忙音响了半天，总算有人接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喂？”
苏鸿斌赶紧询问姜小燕人在哪里，什么时候到剧组。
情况似乎不太好。
“联系不上？麻烦你再问问她平时的朋友呢？”
“这……今天剧组来新人，要重新开一次剧本研讨会，她必须出席啊。”
“剧组来的新人？对，是夏小姐，对……”
“可是夏小姐的演技进步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都很认可，才会邀请她进组的。”
苏鸿斌的语气已经够客气了，那边却还是咄咄逼人，音量大到不开免提都听得见。
而且……
这是什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剧情？
夏沐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看来，原来姜小燕是故意不来的？因为瞧不起她？

夏沐有点无奈。
要是因为她坏了姜小燕的心情, 整个剧组都要别连累，还拖延进度，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正在窗台透气的夏沐想等苏鸿斌走了再出去, 谁想到下一秒, 苏鸿斌就满脸愁容地来到了窗台处。
两人对视, 夏沐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简直就是在200米长的校园大道上远远看到不太熟的同学；
简直就是打开了坏掉的厕所门和裤子半脱的领导偶遇。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夏沐心里已经雷霆霹雳, 面上却还是温温柔柔的笑容：“苏导好。”
苏鸿斌看见她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一笑：“夏小姐，你都听到了吧。”
“嗯……我不是故意的。”夏沐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
苏鸿斌连连摇头说没事，
他告诉夏沐, 千万别介意姜小燕和她经纪人的话，他们是惯犯了。
从进组前, 姜小燕就要求一堆，不仅让剧组给她升到了最好的酒店房间, 还强迫苏鸿斌帮她办了酒店的自助餐年卡。
从衣食住行到各类千奇百怪的享受型消费, 一个也不能少。
还没有开拍，剧组前前后后为了姜小燕一个人，就已经花了几十万了。
要不是苏鸿斌运气好, 拉到了好几个大方的投资商，恐怕早已经快被姜小燕给掏空了。
夏沐听得吃惊。
虽然姜小燕是公认的业内良心和实力小花，没想到耍起大牌，也是一点也不手软啊。
而且, 最关键的是，
苏鸿斌很清楚——为了讨好当红的女演员, 这些投入其实不算什么。
他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姜小燕的工作态度。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想不来就不来，有时候一整个剧组从早上等到下午，天都快黑了才终于等到姜小燕上班。
就离谱。
苏鸿斌苦笑：“所以，夏小姐你只是恰巧成了她摸鱼的借口而已。”
“没事没事。”夏沐不太会安慰人，慢吞吞地说：“不管她讨不讨厌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来演戏的。”
不论是姜小燕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因为她只是一个来拍戏的演员而已。
她的戏份，她会保证自己做到最好，至于别人……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苏鸿斌眼神欣赏，点了点头。
简单寒暄了几句，苏鸿斌又回到欢迎会的会场，主持局面去了。
夏沐揉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深深松了一口气。
刚觉得没有那么紧张了，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谁谁谁？？
夏沐紧张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欸”了一声，有点意外的样子。
她接起电话，轻轻地喊：“文炀哥？”
酒店餐厅内。
为夏沐所准备的欢迎会上，除了姜小燕以外，所有的剧组重要成员都到齐了。
有饰演男主角的当红男爱豆沈卿风，饰演女三号的女团爱豆李灵妙，还有许许多多剧组工作人员。
夏沐加入前，剧组已经开机三个月了，他们也都彼此熟悉了。
男主演沈卿风在这个剧组越来越待不下去：“这算什么欢迎会？苏导不在，夏沐不在，姜小燕继续玩失踪……呵呵，要我看，这个剧组早晚得解散。”
沈卿风年纪小，今年才19岁，就已经爬到了一线男星的位置。脾气可谓是盛气凌人，毫不饶人。
嘴虽然毒了一点，但是说的话却不无道理。
工作人员们议论纷纷：
“这都拍了三个月了，姜小燕的镜头只拍了5%不到……”
“再拖下去，预算都要被拖完了。”
“无所谓哈哈哈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可是付出这么多辛苦钱，最后没拍出东西的话……哎，心里也怪难受的。”
“也是……”
导演苏鸿斌赶回会场时，正巧听见大家正在说丧气话。
众人立刻收了声，苏鸿斌也装作没听见，和大家照常寒暄攀谈。
……心里却有了一个小小的疙瘩。
苏鸿斌一边夹菜一边为今天的拍摄进度发愁，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飘飘的：“那个……苏导……”
苏鸿斌不知道怎么就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叫自己的人是夏沐，才松了口气：“夏小姐？有什么事吗？”
坐在旁边的沈卿风也吓了一跳。
夏沐是什么女鬼吗？！怎么悄无声息的，完全没发现她过来了！
看见夏沐犹豫又有点严肃的样子，苏鸿斌了然：“出去说。”
他们俩默默走出会场，一出来，夏沐就告诉他：“姜前辈找到了。”
苏鸿斌一愣，惊讶又着急：“她在哪？”
“她、今天恐怕是没法来拍戏了……”夏沐告诉他：“我有个朋友认识她，说姜前辈昨晚在一家餐厅闹事，现在正在警察局和餐厅老板协商赔偿呢……”
苏鸿斌两眼一闭，险些晕过去。
才拍了5%的镜头，姜小燕就给他惹出了这么多事情！
苏鸿斌紧张地问：“媒体那边知道了吗？”
“还没。”夏沐安慰他：“应该不会传出去的，我朋友说了，那家餐厅的老板也是业内人士，很注重隐私。就算闹出事情，应该也不会曝光姜前辈的身份……”
“那就好，那就好。”苏鸿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感谢夏沐：“还好有你告诉我——夏小姐，看不出来，你的人脉居然这么广。”
夏沐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不不……是、是文影帝告诉我的啦，我们之前合作过……”
虽然夏沐觉得自己没什么人脉和实力，不过经过这次，苏鸿斌是真的有点佩服她了。
要知道文炀文影帝那个位置的明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想要套他们近乎的人数也数不清，他们也不傻，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很少与人交心，更不会主动帮助别人。
尤其是那个以亲切著称，却很少与人来往的影帝文炀。
果然，没过多久，苏鸿斌就接到姜小燕经纪人的电话。
对方支支吾吾，只说拍摄可能要再拖一会，就是不肯说出姜小燕的下落。
多亏有夏沐提醒，不然苏鸿斌说不定还要跑去姜小燕公司询问情况。
不过现在，他还可以把拍摄重心先放在夏沐这儿，帮助她尽快熟悉剧本。
但是夏沐似乎不是特别需要帮助。
剧本研讨会结束后，夏沐就顺利开始了拍摄，一天内就完成了好几场重要的戏。
苏鸿斌把她的镜头来回看了好几遍，赶着要拍下一场，一脸兴奋地问沈卿风：“小沈，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沈卿风回了个“不”字。
可是看见片场中心穿着戏服的夏沐，脚步却有些走不动了。
到底还是跟了过去。
他对夏沐一点兴趣也没有。
夏沐是漂亮没错。
那又怎样？
沈卿风从小见过太多美女，几乎已经对异性免疫。
但是，夏沐饰演的猫妖，和别的角色相比……有点不一样。
少女的容貌艳丽，举手投足却犹如林间小鹿一样，眼神干净清澈，有种天然去雕琢的自然感。
现在拍的这一场戏，是猫妖初次出场的镜头。
这时的影片氛围还很轻松。
猫妖刚刚化为人形，一步步走来，很是优雅。
她四肢着地，曼妙的身材挺翘着，轻轻踏过一片潮湿的春草地。
确定周围是安全的，才像猫儿一样翘起下肢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趴在了春草地上。
沐浴着阳光，陷入了梦乡。
“cut！”苏鸿斌非常满意。
一遍过，顺到不能再顺了！
不愧是夏沐，现在的演技甚至比《我是演员》中的表现还要出色了！
苏鸿斌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来了。
要是延续着这一个镜头，继续拍下去，那该多好啊。
可惜下一个镜头，饰演女主角“刀姬”的姜小燕就要出场了。
只能等姜小燕回归剧组，再接着拍了。
苏鸿斌坚决不允许男女主演大篇幅使用替身糊弄观众。
为此，还和姜小燕吵了好几次。
另一边，暂时下班的夏沐离开场地，跑去卸妆。
猫妖的眼妆特别厚，被片场的暖气一蒸，几乎快糊到眼睛里去了。
片场外，有个少年站在那儿，支支吾吾地夸她“演的还算合格”。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她客客气气回了一句“谢谢”。
其实她都没看清对方是谁，只想着赶紧卸妆，匆匆离开了。
留下沈卿风一个人在原地傻站着，呆住了——
夏沐和他说话了？
夏沐一点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耍大牌啊。
难道她在装？
不过她的声音很好听。
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像只小仓鼠似的。
长得是很漂亮，和别的女演员有点不太一样。
演技也很好。
比其他几个演员好多了。
简直和他差不多好。
那，她的那些风评是怎么回事？
果然网络上的话都不能信……
不知不觉的，沈卿风竟然整整一天都在思考着夏沐的事情，神情恍惚的，就连经纪人都问他是不是中邪了。
回到休息室的夏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为了演好猫妖这个角色，这几天她陆陆续续看了很多关于猫咪和猫科动物的纪录片，视频。
好在努力没白费，她对那些知识吸收的很好。
最终呈现出的效果也非常好。
夏沐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演技比以前更自然，更熟练了。
就在这时，她的微信突然弹出来了一通电话。
夏沐赶紧拿起手机。
她看到来电显示，眼睛亮了一下，接起来：“林警官？”
“找到了。”
手机那头，传来林嘉许略带沙哑，仿佛掺着烟草气息的吐息。
“住在幸福村的钱家，查出来了。”

通话里, 林嘉许告诉夏沐，钱家确实在这个地址居住过，家里也的确有过一个叫做钱飞的男孩子。
但是钱家在十年前——2080年就举家搬离了幸福村。
林嘉许在这个叫做幸福村的小区打听了一圈, 可惜小区流动人口多,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
不过, 线索还是有的。
一个坐在小区门口聊八卦的大妈告诉他：钱家的男女是做生意卖货的。
“卖货？”
林嘉许“嗯”了一声，向她描述——
当时那个老太太义愤填膺地骂道：“那姓钱的真不是玩意！她老婆也是, 脸皮厚的不行，天天来敲门，让我们买他们家的那个什么什么油……”
林嘉许说：“钱家在卖一种叫做神仙油的东西，从描述来看, 跟我们在游戏里看到过的那个东西很像。”
夏沐一阵恶寒。
“也有群众说，当时在幸福村小区, 偶尔能看见一个非常瘦小的男孩子。”
“说不定就是小飞！”夏沐问林嘉许：“林警官，你能查到他们现在的地址吗？”
“不能用局里的系统, 要查他们的现住地, 有点难度。”
夏沐刚有点失落，却听他说：“但我已经拿到钱家人的微信了。”
夏沐：？！！
夏沐激动极了，一问才知道, 小飞妈妈一直在推销的“神仙油”，是她做微商卖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