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联厂火腿肠生产线出问题的事情，县城早就人尽皆知了，也知道肉联厂已经无计可施了，大门外都排了长队，催着交货的，催着让退定金的，热闹极了。
一看肉联厂对陆云川这么殷勤的态度，就知道肉联厂肯定是已经打算答应陆云川的要求了，一想到这里，看到肉联厂小汽车载着陆云川去肉联厂的人们都忍不住去肉联厂凑热闹了。
肉联厂可是好些年的大厂子了，要是陆云川真的把火腿肠生产线修好，肉联厂也当真按照他的要求换掉厂长和副厂长，以及给陆云川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对于县城的人们来说，那可是天大的热闹了！
谁不知道陆云川就是个从村子里出来的穷小子啊，结果人家竟然能把肉联厂的厂长和副厂长拉下马，还能拿到肉联厂的股份，这是多大的能耐啊！！
多少年也没看过这样的热闹啊！这可不能错过！
不少人都是这样这样的想法，便有不少人乌泱泱地朝着肉联厂外面去了。
陆云川坐车自然更快一些，待到了肉联厂之后，便穿过人群直接去了火腿肠生产线的车间，一路上肉联厂里暂时没活干的工人也跟着乌泱泱地过去了。
“陆厂长来了！这回火腿肠生产线肯定能修好了吧！”
“肯定的，之前火腿肠的生产线不就是陆厂长给修好的吗？吴书记他们也算是做了个聪明的决定，再继续耽搁下去，我都怕肉联厂倒闭了。”
“既然陆厂长上门了，那是不是说明厂子答应了陆厂长的要求？那岂不是说以后陆云川既是肉联厂的厂长也是咱们肉联厂的厂长了？还他一个人就能占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这可真是发财了。”
“……还得看他能不能把生产线修好吧！”
最后说话的是胡建民，他一直都关注着火腿肠生产线的事情，今天陆云川过来，他自然不会错过今天的热闹。
他就不信了，缺了部件，陆云川还能把生产线修好？！
不光是胡建民，平日里跟他厮混比较多的厂子里的另一个工人孙大富也跟着他身边，两人嘀嘀咕咕地往火腿肠生产线所在的车间而来。
车间里还有县政府派过来的人，商务局的程局长也来了，在看到陆云川的时候，便很温和地点头笑了笑。
除了程局长，还有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的男子，吴书记给陆云川做了介绍。
陆云川便心里有数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赵华雄便是准备后续接手肉联厂工作的人了。
不过陆云川对赵华雄这个人选倒也没什么意见。
肉联厂的厂长和副厂长两人这会儿自然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关系到他们以后还是不是肉联厂的厂长和副厂长的时刻，他们自然不会缺席。
哪怕真的要被撸掉，他们也要亲眼看着，死也要死得明白。
一时间火腿肠生产线车间里不少人，外面围着等着结果亦或是心怀鬼胎的人更是不少。
陆云川此刻已经站在了火腿肠生产线旁边，他的手在搭上生产线的时候就已经探明了生产线的问题出在哪里。
他抬了抬眸，一眼便看到了挤到了众人前面的胡建民。
在察觉到陆云川的视线时，胡建民眼睛眯了眯，眼底闪过的神色让陆云川捕捉到了。
陆云川视线扫过了胡建民身边的孙大富。
吴书记见陆云川没动作，便忍不住担忧了起来，原本还想着和陆云川讨价还价，都从没想过陆云川会修不好火腿肠生产线要怎么办，他们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毕竟之前都是陆云川把生产线修理好的啊。
若是、若是陆云川当真修不好的话，吴书记一想到外面催着交货的人们以及催着退回定金的金额，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了。
如果陆云川修不好这条生产线的话，恐怕肉联厂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吴书记心里焦灼，倒是厂长和副厂长两人忍不住露出点畅快的神色，最好陆云川根本就修不好这条生产线！反正修好了他们也不会是肉联厂的厂长和副厂长了，索性大家一起玩完！
吴书记忍不住催问，“陆厂长，这生产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云川收回了看向胡建民和孙大富两人的视线，他淡声道，“协议可都拟好了吗？都签字盖章之后再说吧。”

第49章
吴书记微微愣了愣, 随即反应过来，陆云川这是怕肉联厂反悔，不过吴书记一听, 反倒放下了心, 既然陆云川都这么说了, 那定然是能修好这条生产线的吧！
他立刻笑着道，“是我疏忽了，协议早已经拟好了，就等陆厂长签字了。”
吴书记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办事员就已经赶忙把签好的协议拿了出来, 递到了陆云川的手上, 还没忘记递给陆云川一支钢笔。
陆云川便先在众目睽睽之下，翻看了协议上写的内容, 见上面确实很清晰地写清楚了他的要求, 落款处该签字盖章的也都签字盖章了, 只等他签字之后，这份协议便可以立刻生效了。
旁边的肉联厂厂长和副厂长虽说已经预料到吴书记定然已经和政府方面协定好了，也都看到了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准备接替他们的赵华雄，在看到吴书记那边拿出了盖了章的协议之后，厂长和副厂长两人的脸色还是更加难看了。
陆云川翻看完了之后，便在两份协议上都签了字，他把其中一份给了吴书记, 另一份折了折随意地塞到了衣服口袋里。
全然看不出丝毫即将接手肉联厂百分之四十股份的喜悦，神色还是那么从容淡漠。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胡建民眼睛都快红了，那可是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啊！就这么被陆云川拿走了吗！
肉联厂竟然真的答应了陆云川的要求！
可是那个部件明明还在他的家里啊！
胡建民实在不能相信, 陆云川这都能把生产线给修好，他还能凭空变出来生产线的部件不成？！
胡建民心思混乱, 没留意到身边的孙大富目光僵直了瞬间之后，悄然转身钻出了人群，很快就跑出了肉联厂的大门。
旁边的人见陆云川这副模样，心里滋味有些复杂，不过既然协议都签好了，那接下来陆云川就要把生产线修好了吧！
可是，陆云川把协议都签完了，看起来还是不慌不忙地，他微微弯腰，准确地朝着缺了部件的地方伸出了手。
胡建民眼睛都睁大了，离得稍远的郑连兴也紧紧地盯着陆云川的动作。
郑连兴可是也在陆云川要求离开肉联厂的名单上，他心里对陆云川的怨恨并不比厂长和副厂长两人少，这会儿如此关键的时刻，自然也不会错过。
他见陆云川的动作，神色还有些茫然，郑连兴实在是对生产线一窍不通，若非如此，也不至于生产线少了个部件，这么多天下来，还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
陆云川直起身子，平静地，“这里缺了部件，看起来像是人为的。”
陆云川的话像是丢下了一枚炸/弹一样，让听到的人神色都变了。
“什么？！缺了部件？”
“是有人故意卸掉的？？”
“不会吧？陆厂长不会是修不好生产线，故意找的借口吧？”
厂长和副厂长两人听到陆云川的话，立刻便找机会攻击陆云川。
陆云川的话也让吴书记他们神色沉了下来，吴书记和赵春生他们对陆云川的话还是很相信的，只是陆云川这话，会不会说明他也没办法修好了？毕竟是缺了部件，这要上去哪儿弄？
这生产线可是从国外进来的。
胡建民没想到陆云川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他心下慌了一瞬，不过随即镇定下来，反正没有人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他怕个屁！
几乎在胡建民心思刚落，旁边就有人大喊，“我找到了火腿肠生产线上的部件，就在胡建民的家里！”
随着这一声大喊孙大富往前走了几步，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手里还举着个部件，离得近的看着孙大富手里拿的，确实有点像是机械部件，但是除了陆云川，别人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
离得远的更是看不太清楚，不过孙大富这么一出现，还是引起了众人嗡嗡嗡的议论声。
“咋回事，不会是真的吧？”
“孙大富手里拿的真的是火腿肠生产线的部件？”
众人的议论声，落入了胡建民的耳中，他在听到孙大富的话之后，脑袋就‘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胡建民把火腿肠生产线的部件拿回去的事情，他并没有和孙大富说过，他怎么会知道？还从他家把这个部件找到拿到了这里？！
待回过神之后，胡建民脑子已经混乱了，他下意识就朝着孙大富扑了过去，“你胡说八道！”
动作间已经想要把孙大富手里的部件抢过来了。
胡建民的动作让众人起了疑心。
不过胡建民没能得逞，部件转眼间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到了陆云川的手里。
孙大富嘴里还在嚷嚷，“这个部件就是火腿肠生产线上的，是胡建民故意从生产线上卸下来的！他就是故意报复厂子！”
“他跟我说过，他恨他师傅不让他当学徒了，要不然他以后也是技术员；他恨厂子安排他去屠宰车间，又脏又臭，让他原本已经定了的媳妇都吹了！”
孙大富的话让周围的人们都炸开了锅，厂长、副厂长还有郑连兴，脸色全变了，看向胡建民的目光，恨不得吃了他。
有人开始马后炮，“我就说胡建民这些日子看起来咋不对劲呢，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这胡建民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他这么做让咱们这么些天都没能开工，耽误多少事儿啊。”
“就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
胡建民面色涨红，双目圆瞪，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像是被人拆穿，破罐子破摔了，他放弃了去抢夺生产线部件的动作，怒喝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部件就是我拿的又怎么样！我明明就是厂子以后的技术员，凭什么把我打发到屠宰车间！”
“都是陆云川，都是郑连兴，都怪你们！我的一辈子都被你们毁了！”
他竟离得近的郑连兴扑了过去，咬牙切齿，“都是你，都是你们的错！”
多亏了郑连兴身边还有旁人，拉住了胡建民，不然看胡建民的样子，恨不能吃郑连兴的肉！
好几个人赶忙治住了胡建民，另一边陆云川已经把部件重新装了回去，至于有些小破损，已经在他把部件装回去的瞬间，便修理好了。
全然没有在意胡建民这边的闹剧。
赵华雄也没有在意胡建民这边的闹剧，只不过还是有些意外。
在看到胡建民被制住之后，视线便重新回到了陆云川的身上，见他已经把部件装了回去，目光还是不自觉闪过了一点期待。
车间里的人们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陆云川这边，生产线的情况上，毕竟这涉及到很多人的饭碗、以后的生计。
吴书记早就把视线从胡建民身上转到了陆云川这边，见他已经直起身子，手也从生产线上收回，便按捺不住了，“陆厂长，生产线修好了吗？”
吴书记的问题，也是在场很多人心里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一时间，更多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陆云川。
陆云川点了点头，“没问题了。”
听到陆云川这么说，吴书记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人开始启动生产线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众人便都听到了生产线那熟悉的运转声，很快就看到了生产线下游滚落的，已经制作好了的火腿肠！
不少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太好了，终于修好了！”
“陆厂长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解决了！”
肉联厂的厂长和副厂长两人这会儿脸色都很是难看，心里阴暗的期盼落空，只是他们如何能够甘心。
副厂长脸色难看地，“这明明就是少了个部件的问题，装回去就好了，不能说是陆云川修好的吧！”
厂长刚才还神色惶然，听到副厂长的话，也立刻道，“说的没错，这怎么算是陆云川修好的？这明明就是胡建民这个XXX故意把零件卸掉的！”
陆云川只淡淡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话都没说。
肉联厂停工这些天，早让其他人心里焦灼得不行了，不光是肉联厂的工人，吴书记他们也悬着心这么多天，今儿虽说这生产线是缺了部件，但是如果不是陆云川，也没有其他人发现问题啊？
政府派过来的人，还没等吴书记说话，便已经发话了，“既然协议都已经签订，且生产线确实是陆厂长出手才恢复正常，那协议便生效。”
肉联厂的前厂长和副厂长两人还待叫嚣，却有几名面容陌生的同志进来了，他们径直朝着肉联厂的前厂长和副厂长两人走了过去，立在了两人面前，掏出工作证件，“二位涉嫌以权谋私，损害国家利益，两位随我们走一趟吧。”
前厂长和副厂长两人都愣了，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带着往外面走去，不光是他们两个，胡建民也被刚才一同来的警察同志给带走了。
三人被带着往外走的时候，还在大喊大叫的。
“我们是被冤枉的，一定是陆云川，是陆云川冤枉我们！”
胡建民更是不甘心地大喊，“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抓我！”
只可惜，不管他们三人如何叫嚣，还是被押着带走了，人群中嗡嗡嗡的议论声立刻便响了起来。
“大快人心，要我说那郑连兴都应该被一起抓走，每天啥事不干，拿着工资吃干饭的。”
“我就知道这俩人早晚得出事，看吧，果然被抓起来了。”
“这胡建民也是胆大包天，这下子好了，去吃牢饭吧。”
“不过说起来，那俩人说的也没错啊，这生产线也不算是陆云川修好的吧？就这么拿到了厂子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啧啧，这运气，真是够好的。”

第50章
“可不是, 你说这孙大富咋就在今天，这么巧就把胡建民的那部件给拿了过来呢？这里面，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实在是让太多人眼红了, 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 总让人觉得太凑巧了，便更是忍不住嘀咕。
陆云霞夫妻两口子，也没错过今天的这场热闹，他们这会儿心情复杂极了，怎么也没想到陆云川竟然会以这种方式, 重新回到肉联厂。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啊！以后陆云川就是陆厂长了啊！！
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每年得分多少钱啊，陆云霞稍微算一下, 都觉得晕眩, 眼睛都红了, 怎么也得十几万？几十万？
不能想，一想那吓人的数字，陆云霞都快没法呼吸了，那得是多少钱啊！
眨眼间，陆云川就和他们拉开了差距。
钱光宗心里滋味别提了，陆云川在他眼里都快闪着金光了，偏偏他们和陆云川他们关系又不好, 连蹭点好处都蹭不到。
工人们议论纷纷的，车间里，政府派来的人已经和陆云川握手了, 态度也很是亲和，像是没听到工人们的议论似的, “以后肉联厂的工作就劳烦陆厂长和赵厂长了。”
赵厂长自是指的赵华雄。
陆云川：“肉联厂的工作的话，还是要偏劳赵厂长了，我并不打算插手肉联厂的经营。”
也不光是肉联厂，就是神洲玩具厂，大多数经营管理也都是在马兴国和谭雄磊他们身上，陆云川更多的精力都是在研发新的产品以及生产线上。
哪怕拿了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陆云川也并不想多花心思在经营管理上面，当然，也是面前这个赵华雄，暂时值得陆云川信任。
陆云川这点识人之术还是有的。
听了陆云川的话，政府派来的人和赵华雄对视了一眼，倒也没有提出异议，只要陆云川能够负责肉联厂里面的生产线都正常运转就很好了，要是能再像神洲玩具厂似的，陆云川再研发些新产品那就更好了。
三方达成一致，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除了一些看陆云川眼红的人们。
后续陆云川也没再继续耽搁，便从肉联厂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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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川拿到了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陆家庄的人都听说了这个事儿，比听说陆云川在县城里开了个玩具厂更震惊。
那可是肉联厂啊！几百人的大厂子，竟然就这么给了陆云川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至于股份是啥东西，村里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了，反正就是说，陆云川以后能每年从肉联厂分钱了！
不光如此，还有一份工资！！
肉联厂还答应了陆云川的要求，把之前的厂长和副厂长都换了！！！
这些事情，在陆家庄的人眼里，简直是太令人震惊了，陆云川明明就是村里一个病秧子，怎么转眼就成了肉联厂的厂长了都？
他们也听人算过了，陆云川每年估计能从肉联厂分个十几万块钱！
十几万啊，老天爷啊，他们想都不敢想，十几万得是多少钱啊！
村里人一年都赚不到一万块钱，人家每年都能拿十几万，这让不少人眼睛都发红了。
也有人实在忍不住，跑去陆家打探消息，顺便挑唆一番。
只可惜，陆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从那次从县城回来之后，干活也勤快了，也再没听他们说起过陆云川他们的不孝顺，不好了，听说给陆云川的那块地都侍弄得庄稼长得挺好，说收的粮食都给陆云川他们留着呢。
让想看热闹的、或者想蹭些便宜的，都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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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川他们在京市买的电器次日就给他们送到了，包括电视机、洗衣机和缝纫机，电器拉到的那会儿，可是让离得近的人羡慕极了。
县城虽说也有那么几个有钱人，但是谁能像陆云川他们小两口子这样，一口气买下电视机、洗衣机和缝纫机啊，县城里的彩色电视机可还没有几台呢，洗衣机更是屈指可数，不过众人都知道陆云川已经拿到了肉联厂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
货车在服装店门口卸货的时候，住得近的人都凑过来了。
“小陆两口子真是阔气啊，这一口气就买了别人家得置办半辈子的东西啊，应该说有的人家一辈子也置办不下这些东西啊。”
“可不是呗，这还是从京市买来的，这电视机的牌子，我听说可是贵得很呢。”
也有人小声嘀咕，“真是败家，洗衣服能费多少事儿，还买个洗衣机，啧啧。”
“这小陆媳妇真是好命，这日子也忒美了，天天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还有电视机看，也太让人羡慕了，跟以前的地主生活也差不了多少了。”
元秋蓉并不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只等着来送货的人帮忙把电视机、洗衣机还有缝纫机都放好之后，便客气地道了谢把人送走了。
陆云川两人的性子都不是热情好客的，在邻居看来，反倒有些不好相处，也因此，他们家虽说买了电视机，倒也没有什么人厚着脸皮来家里蹭电视机看。
服装店里有了电视机后，元秋蓉基本上每天都在看电视，也是家里有了电视之后，元秋蓉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好看的电视剧！
比看小说可有意思多了。
看电视看得，元秋蓉都差点忘了宁占云和温雅琼母女两人的衣服还有布娃娃，还是温雅琼写了信给她，元秋蓉才想起来，好在她干活一向快得很，很快就把布娃娃和衣服都做好了，给宁占云和温雅琼她们寄了过去。
在元秋蓉心思都在看电视剧的时候，陆云川已经又找于长万和郭双忠两人制作了一条生产线，在京市的展览会上收到的订单数额有些大，超出了目前玩具厂生产线的产能。
待新的生产线制作出来之后，神洲玩具厂的规模便又扩大了些，玩具厂的收益越来越好，欠银行的贷款，已经由马兴国他们坚持去还了。
目前玩具厂的收益便全是纯收益了。
不光是新的生产线，陆云川还把程控式交换机所需要的所有零部件全都做好了。
陆云川把其中一部分零件画了图纸，交给了于长万和郭双忠两人去制作，另外一部分零部件便是他自己制作完成，总共也没用几天的功夫。
把所有零部件组装成功之后，出现在陆云川面前的，不光是一台程控式交换机，还有两部电话机。
陆云川这些工作本来就是在玩具厂内完成的，也没有瞒着马兴国和谭雄磊两人，这两人自从陆云川从京市回来拿了这么多订单，竟然还有来自国外的订单之后，两人这些日子都是满面红光的，眼下玩具厂可是有了三条生产线了，工人也已经快一百人了，还有不少订单，玩具厂这下子是彻底扎下根了。
别说，不光是马兴国两人对于厂子能拿到来自国外的订单而欣喜，就是整个县城在知道玩具厂竟然把产品都卖去了国外之后，都轰动了。
尤其是县政府方面，更是对此很是重视，对玩具厂的扶持政策也更好了。
也是玩具厂拿到了来自M国的订单之后，肉联厂那边原本还对陆云川‘捡漏’一样拿到了厂子百分之四十股份很是眼红的工人，才稍微消停了。
马兴国和谭雄磊见陆云川终于组装完那些零件之后，就都凑了过来。
厂子发展越来越好，也提拔了一些小组长之类的负责生产任务，还有负责生产管理的主任，马兴国和谭雄磊两人倒也不算多忙碌。
马兴国在看到陆云川竟然组装出了两部电话机的时候，简直震惊了，“……还有云川你不会做的东西吗？连电话机都被你鼓捣出来了？！”
他说着，便忍不住上手，拿起了话筒放在耳边体验了下，满是惊叹，“云川你是真厉害啊！我还从没听说过电话机还能由个人制作出来的。”
马兴国和谭雄磊他们也没怎么用过电话机，毕竟国内电话机都没有多少部，神洲玩具厂暂时都还没有电话机，联络起来都是靠打电报或者写信。
那肯定是没有电话机方便的。
谭雄磊也是兴致勃勃的，“以后咱们厂子和外面联系可也太方便了！”
他们并不知道和电话机放在一起的程控式交换机才是技术关键，注意力全都在两部电话机上面。
马兴国摆弄了一会儿，兴奋劲儿稍微过了之后，才想起来问，“这电话机现在能给外面打电话了吗？”
陆云川：“暂时还不能。”
要想让这两部电话机能够正常通话的话，陆云川还有些工作要做。
他没等马兴国和谭雄磊两人继续发问，便迈步朝外面走去，“我去肉联厂一趟。”
他说完之后，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车间门口了。
马兴国挠了挠头，“云川去肉联厂干什么？”
玩具厂离肉联厂本来就不算多远，陆云川没用多少时间便到了肉联厂，到了之后，陆云川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了肉联厂里放着电话机的办公室。
肉联厂的电话机基本上也就是厂长他们用，或者是确定交货之类的事情才会用到，平时肉联厂的工人都很少用电话机的。
所以办公室除了一个负责看守电话机的工作人员以外，倒也没有旁人。

第51章
看守电话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同志, 她原本正闲着嗑瓜子，陆云川的突然到来，吓了她一跳。
肉联厂的工人基本上都认识陆云川的, 这位女同志自然也认识陆云川, 她磕绊了下, “陆、陆厂长。”
陆云川微微点头，“我用下电话。”
女同志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帮陆云川拨打电话，结果就见陆云川这会儿已经走到了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 他动作看起来很是娴熟地在拨打电话了。
那女同志也就只好局促地站在一旁。
视线还偷偷瞄着陆云川, 她早就知道陆云川陆厂长长得特别好看，她还没有离陆云川这么近过。
这会儿离得近, 看的也清楚, 便悄悄地有些红了脸。
陆云川此刻已经拨打了, 在展览会上记下来的邮电部办事员程元旭给的电话号码。
在等待接通的时候，他抬眸看了还站在那里的女同志一眼，女同志起初还愣了愣，随即便小声道，“您先用，我先出去。”
说完便走出去，还没忘记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陆云川等待转接,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电话那头才响起了程元旭的声音，“喂？是陆老弟吗？”
在转接的过程中, 陆云川早已经报上了名字。
电话那头的程元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就有些期待似的, 心跳得都有点快。
明明陆云川这才从京市走没几天，程元旭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忍不住期待。
程元旭都说不清楚，这些期待是从哪里来的。
这会儿电话费很贵，人们都没有在电话里聊天的习惯，陆云川和程元旭简短地寒暄过后，便步入了正题，“程哥你之前说交换机和电话机想要正常使用，是需要办理入网许可证的，是吧？”
在听到陆云川这话之后，程元旭心跳的更快了，脸都有点涨红了，他那隐隐的期待和猜测不会成真了吧！
程元旭给了陆云川肯定的答复之后，便立刻又是期待又是小心翼翼地追问，“陆老弟问这个是想干啥呢？”
陆云川制作出来的程控式交换机和电话想要正常使用，本来就得在邮电部那边办理个入网许可证，程元旭知道他这边有程控式交换机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他也没想着隐瞒。
陆云川如实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程元旭都神思恍惚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少人都在努力攻克的程控式交换机，竟然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由陆云川制作出来了。